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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a 2018-06-06T12:52:24.000000Z 字数 5496 阅读 3284

爱的零距离射击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他们决定应景地来一发。春天来了,总得干点儿春色满园的事儿。所以公寓楼一整面墙的窗户只有他们家挂着窗帘,这恩爱秀得低调高调两不误。正在涉谷确认窗帘缝有没有关严的同时丸山靠了上来,就着他揪住布料的姿势,一把拉过他的腰,用自己刚抬头的下半身心不在焉地蹭。涉谷心里犯了会儿嘀咕:要做便做,你这有一下没一下的算什么。但他没说话,身子一直表示不乐意跟你玩儿了。丸山赶紧把人往怀里拽,边拖边服软:小涉我错了。

今天涉谷的心情有点儿高兴,听了丸山不走心的道歉也能轻易原谅人家。涉谷转过身啪地往丸山脸上亲了一口,说那你认错态度得再诚恳些。小情侣相处久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情趣,时不时玩场角色扮演,也能满足内心里不为人知的某些怪念头。丸山学得一出低眉善目,为了让小涉开心今天我全程为你服务好不好。涉谷欣慰地揉头顶(只可惜他得踮着脚)说好。丸山前些天做了新发型,蓬蓬松松的长卷毛,被涉谷这么一摸,刘海耷到眼睛,倒是像极了等待饲主垂青的大型犬。因此本日主题是忠犬与主人那些不得不做的爱。此时此刻,犬系男友丸山君正捉来涉谷搁在他头上的手腕,放在唇边飞快地舔了舔。涉谷腕子上埋伏着走势明显的筋,被丸山灵巧的舌头一撩,竟也隐约凸出来。

这种身体上的诚实叫人按捺不住。丸山会心一笑,舌尖游走地更放肆,沿着桡骨往肩膀的方向扫。到锁骨窝那儿打了个停顿,他把鼻尖埋进去:挺好闻的,什么花味儿?涉谷没那闲心跟他聊情趣,敷衍道:野花。丸山摇头:野花可不行,野花你也敢采?要受惩罚的。说着他移开嘴,就着锁骨下沿一小片细皮嫩肉狠狠地吸了一口。好吃,甜的。

这一口下去,涉谷身上当机立断开了朵小红花,娇艳艳明晃晃地往那儿一戳,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家男友独占欲有多强。涉谷起先还嫌弃,拿手指头上去抹,见抹不掉,就也照着丸山的肩窝使劲儿一捅。丸山当场看懂了他的意思,也不着忙,解开衣襟任你抠任你挠。涉谷白费半天劲也没给留出个正儿八经的爱的标记。小钢炮瞬间熄火,只会撇着头念叨,你看吻痕留这地方,T恤领子也盖不上,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看去啊。

丸山这人平日不流氓,但一旦铁了心想耍,效果可得堪比专业级。他搂着涉谷的腰,跳华尔兹一样把人半扶半抱地往床边推。涉谷被他蹭得心里痒痒,等了半晌不见大动作,光是一对手钻进衣服底下,沿着肋骨的走势一道一道地画。丸山的指腹长了层薄薄的茧,碰到哪儿就像把春药涂到了哪儿。那不是别的,正是指端粗糙的质感,涂上便消不掉,顺着皮肤的纹理往身体最深处渗。他在涉谷的乳首流连了一阵子。涉谷胸口单薄,丸山展开手掌竟也可盈一握。这个发现叫他满心欢喜,四指箍住对方身子,拇指不禁绕着胸前那褐色小点儿打转。等到葡萄也冒了头,他总算稍微收拢了手上的力气,弯曲指节,用指甲边沿对着那块凸起有一下没一下地刮。

涉谷这会儿吻得正投入,涎液顺着嘴角往下淌了细细一条,水声羞得他从脸颊红到脖子根儿。舌尖在口腔里忙着缠绵,偶尔歇口气,转而拂拭过彼此的牙床。他们刚好才刷过牙,薄荷的清新味儿叫涉谷以为这个吻哪怕持续一万年也不会腻。然而他的希望落了空,丸山不给他机会亲一万年,来自乳首的强烈刺激叫涉谷勉强坚持到第六分钟时不得不松口。他皱起眉,好痛啊,喂。

抱歉啦抱歉啦。明明听上去好像是道歉却也毫无诚意,丸山低头嘬着小小的凸点,故意发出和接吻差不多的响声。他顺便扯掉涉谷的衣服,涉谷禁不住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丸山可心疼,打横抱起涉谷安安稳稳地放到床上。这床垫前些天才买,特地挑了个软的,稍稍一动就会陷进去。床单选了最舒适的布料,包裹着身体再惬意不过,更何况有丸山给他当被子,哪怕叫他日后卧床不起都心甘情愿。涉谷仰面躺下只管圈住丸山的脖子,谁是主人谁负责享受。丸山会意地挑眉,遵命小涉,今天一定把你弄到神魂颠倒。

他循着涉谷刀刻似的下颌线条一寸寸地亲吻,到了特别细嫩的地方,就必须停下来印上个粉红色的印儿才罢休。不大一会儿种出片茂盛的草莓田,隔几毫米冒出一粒,星星点点蔓延到胸前。乳首旁边也不放过,堂堂正正埋了颗色泽最浓的。涉谷揉他的头发,可以了哦。丸山好像还舍不得,一头卷毛俯在涉谷的身上腻歪。小涉真好吃。说话的当间儿他又盖了个戳。等下连晚饭都可以省了,吃你就行了。

涉谷抿着嘴不搭腔,丸山扬起头朝他弯弯眉毛。涉谷的唇形尤其好看,唇峰一道圆滑的弧,是特别诱人的类型。趁人没留意,丸山又上去偷了个吻。涉谷心里窃喜却也不好表现,拿手心抵着他的头顶往下按,秉承一贯傲娇的传统美德。丸山借着力,三下两下被推到某个不妙的部位。那地方最受不住挑逗,早就雄赳赳地站起来。丸山生了点儿坏心,对着涨红的顶端吹了口热气上去。果然这柄不大结实的旗杆连微风都抵不过,竟害羞了似的,微微抖了起来。

丸山见状又笑。丸山其实平常也爱笑,遇上什么事儿先弯眼睛。涉谷爱他这点也恨他这点。上次做到中途自己忍不住呻吟出声,却不知哪里戳到丸山的笑穴,那家伙提着嘴角含含混混地嘟囔着小涉好可爱。涉谷喜欢听丸山夸他好,但这种边啰嗦边插得更来劲儿的节奏实在叫人吃不消。一下比一下深。他以为自己快被顶穿了,攥着床单几乎哀求能不能慢一点。丸山咬他的后颈,像啮齿类动物吞噬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兔子。结果是他歇了两天才敢用脚着地。丸山自省:后悔没及时把那几声喘给录下来。

简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涉谷虚张声势,喂,笑什么啊你。丸山板不住表情,眼角垂得像颗沾了水滴的兰花叶。因为我开心啊,小小涉看起来似乎特别期待。涉谷矢口否认,我又没有很期待。丸山晃晃脑袋,我没说你,我说的是它。

话音刚落丸山侧过头,迎着涉谷直视而来的目光含住了他膨胀的性器。上面的血管都快浮出来。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瞧准时机让他目睹这一幕,好给予他最强烈的刺激,连他藏在边边角角的那点儿羞耻心都一块儿挖出来。然而涉谷气得不是这个,他恨丸山唇舌功夫了得,但凡自己冒出些忿忿,总能被丸山寥寥几回合之内就给生生按灭。他由衷感叹丸山真是行家,比他自己都了解自己哪里敏感哪里摸不得。柔软的舌头在顶端的沟壑画圈,倏而堵住铃口,在缝隙里细细地磨。这会儿的体液还是半透明,才分泌出多少就被他舔去多少。转眼间整个柱身变得湿湿哒哒,舌尖勾着唾液翻卷起的声音让涉谷仿佛看见自己蹒跚着陷入融化的雪地里。

他察觉到不妙。再这样下去搞不好要先交待。涉谷不大情愿释放在丸山的口腔里,尽管情趣偶然为之也相当美味。因为丸山不可能既插入又同时帮他口交,相比之下被丸山填满才叫他更有实感。恋人所带来的疼痛和重量远比一次湿润的射精要意义重大的多。随性如涉谷,事实上也藏着些独断的固执。他用胳膊肘撑起上身,试图出其不意地摆脱丸山对他的控制。但他忽视了床垫这个帮凶:他失去重心又一次徒劳无功地跌回原位。

早知不该买软床的。这是涉谷在虚弱的反抗中收获的第一笔教训。第二笔教训是,他为什么找了个这么喜欢做足前戏的男朋友。

丸山约是察觉到他的动静,不再对他的性器做文章,总算恋恋不舍地松口,末了不忘吮一下还在滴出液体的前端。怎么?不喜欢我这样?涉谷把脸埋进手心,也不是,就是有点那个什么。丸山不放过他。哪个什么?涉谷羞得脸和嘴唇一套色。那个、我是说那个。丸山绝非轻易善罢甘休的类型,那你不说我就继续了。说着又要埋头。涉谷扯来枕头往鼻子下面一挡。够了你别舔了我今天可没有在你嘴里射的兴趣!

丸山恰到好处地刹住动作。乖,说实话的都是好孩子。

涉谷忽然感觉像是被不明不白地占了个便宜。混蛋丸山隆平。他咬着后槽牙把字儿一个一个地挤出来。丸山气定神闲,并拢食指中指探进涉谷温热的口腔。条件反射似的,涉谷也在回应般地濡湿着丸山的手指。因为不喜欢润滑剂的味道,那就用天然的体液来做扩张。丸山的指关节进进出出,一双深邃且火热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一并融化。爱到至深,每道目光都像在交媾。一瞬间他错以为自己口中亦是丸山灼热的性器,这种真实的错觉叫涉谷下意识吸吮地愈发卖力起来。

第一根手指进入的时刻永远伴随着紧张和痛楚。但还得做,还得耐下性子从最初的一步开始。丸山知道涉谷痛觉神经敏锐,平素用手解决时揉搓速度快了点儿都喊疼。可这回他没停,手上依旧继续,不过用空余的手臂圈住涉谷,俯下身衔住对方的唇。接吻是他们尤其享受的交流,阖上眼帘这世界如同仅剩天与地,而天与地之间亦如同仅剩他们自己。涉谷总算慢慢停止挣扎,弯曲膝盖给丸山创造更方便活动的空间。他搂紧丸山的脖子,在数:一根、两根……第三根多花了些力气,好在最终还算顺利。是个连涉谷自己都会惊讶的容纳度。到底有多喜欢这个人,才会不顾一切地接受他的全部呢。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这个吻悠长到足以颠覆整个宇宙。在入口处变得松软时他们喘着粗气分开。涉谷开合着嘴角好像一只离了水源、正无助地吐出气泡的鱼。

……进,来。

丸山的呼吸匆匆掠过涉谷的睫毛。他打开涉谷的腿,后穴暴露在他的视野里,此刻正微微收缩着,仿佛透露着某种不便明说的邀约。然而前戏再充分,也始终比不上真实的欲望更叫人窒息。丸山不敢大动作,只得一厘米一厘米地往里面推。你夹得太紧了,小涉,放松一点。他腾出一只手扣住涉谷的手指。涉谷依附着他的手臂如同濒死的人抱着赖以为生的浮木。好……大,不行啊……你……太大了。

丸山辛苦地笑了。你每次都这么说,我可以把这视为夸奖吗?涉谷尚在集中精力接纳他的欲望,没腾出精力应付他的油嘴滑舌。丸山把对方身体折得更深,腰间不断用力,隐隐约约勾勒出刚成型的腹肌。涉谷用余光瞥见那些锋利的线条,想:这就是自己的恋人。是他在这世上深爱的人为了满足他的情欲而努力的样子。这种认知叫他羞耻,全身上下骤然通了电,每根汗毛都竖起来。丸山在涉谷的颤抖中把最后一寸埋进去,鼠蹊部的毛发蹭得他心神荡漾。

要动了哦。

涉谷听话地圈住丸山的腰,接受他时轻时重的撞击。丸山清楚涉谷的喜好,先来几下浅的在洞口浅尝辄止,再冷不防一下重的,教人联想起极富恶意的投食者,故意用气味儿吊胃口,而后灌进一大笔养料强硬填饱肚子。这样下去迟早会坏掉吧。涉谷曾经如此忧虑过。但被重复贯穿的快感冲淡了他的不安,即使坏掉也无所谓了。有一次他被丸山钉在墙上干,震得画框都在喀啦喀啦响。他光是悬在那儿就射了两次,若不是有丸山抱着恐怕要脱力到跌在地上。巨大的满足感和空虚感使涉谷的神经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网的正中央是丸山捉摸不透的眸子。

他决定换个姿势。从正面来是好事,得到的刺激最大,却也最容易让他缴械。丸山扳起涉谷的一条腿,扶着他的腰从侧后方继续攻击他脆弱的部位。这姿势减缓了高潮来临的步子,但羞耻度因此翻了几番。涉谷低头就能看见丸山的性器如同凶器般侵犯着他的身体,根部颜色更深,在晦暗的光线中显现出慑人的红色。到现在丸山已经得以顺利地进出狭窄的甬道,且一次比一次更深入。涉谷的脊椎仿佛被抻开旋即一节节推回去。就把我弄坏吧,弄到破烂不堪神志不清才好。伴随着关节难以承受般的响声,涉谷撑起上身,用膝盖和手肘做支点,背对着丸山做出趴伏的动作。

他们很擅长在性爱中变换体位。即便滑出来也不要紧,涉谷的体内已足够湿润,提供不了任何阻碍。后入式也是他们钟爱的姿势,不需耗费过多体力,交合的实感大抵比以往明晰。而对于丸山来说冲击力更甚,涉谷似乎一碰就断的颈项和不盈一握的腰肢在他的视野里尤为生动,心生怜爱是一部分,占有欲构成了另一部分。他刚进入便迫不及待地加速,两具肉体撞击的力和回响恰到好处地满足了他的独占心理。涉谷开始发烧,他不确定丸山的利刃是否真的劈开了他的腹腔直捅进胃里。内脏翻腾得厉害,他好像有点儿想吐。尖叫变成满溢着快意的呻吟,喉咙被体温蒸干,犹如哑火的枪,再发射不出半颗声波的子弹。他也不知自己在怕些什么,大抵恐惧和享受永远只有一线之隔。涉谷移动膝盖下意识地试图逃走,却被丸山一把捉回来,惩罚似的在他的臀瓣上狠狠捏了一把。

已经开始了,这干柴烈火燃烧到最盛大的时刻。他们双双放弃思考,把身体交给欲望。涉谷第一次看见几乎失去理智的丸山,下体活动的频率和发动机活塞没什么两样。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塌下腰以最大的限度迎合对方的贯穿。呻吟声像是从破旧的瓦罐里不断漏出的水。他不再选择压抑,抱着把自己掏空的觉悟,也一齐丢弃了自尊。好大啊、太棒了、快一点、再用力些、就是那里。丸山受了感召,摸清他的敏感点分毫不差地顶过去。快感沿着脊柱爬上涉谷的额叶。如果性爱的美妙是一池热水,那么他们现在一定心甘情愿地沉没到最深处。

那束火愈燃愈烈,就要把他们囫囵吞噬了。勉强拉回意识的涉谷逆着力气扭转身体,示意丸山停下来。一颗汗珠循着丸山的鼻梁滴上涉谷的臀侧,显然在紧要关头叫停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然而丸山还是紧咬下唇硬生生熄了火。怎么了小涉。

最后这里从正面来吧。我要看着你,也要被你看着,射出来。

他们拥抱在一起,让人误以为下一刻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此间万物终究灰飞烟灭,这一生只需服从原始的欲求便可足矣。彼此发出共鸣般的低吼,像两只纠缠的野兽,从对方的身上掠夺真实的反应。涉谷的双腿彻底失去自控,无力地张开到近似水平的程度。丸山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冲击着他的鼻腔。这个男人啊。他拨开丸山垂下的一绺额发。是真的在好好地注视着自己。倘若眼波能作鸩酒眉峰可当砒霜,他想他必定早已溺死在丸山这颗温柔的毒药里。

热流猝不及防地喷射而出。涉谷看见天花板在眼前砰砰砰地炸开,再眨眼时碎片拼成了诡异的花纹,像是浮在海面上五颜六色的油污。丸山依旧把他锁在臂弯里,像还嫌不够似的,就着余韵又狠狠顶了顶。他们笑着接吻。一段美好的交媾始终要从吻开始,到吻结束。

辛苦啦,小涉。

最喜欢你了,隆——平。

那是一个由阳光灿烂的下午变成月色当空的夜晚的故事。他把他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推开了浴室的门。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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