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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onrbet 2020-09-06T09:18:30.000000Z 字数 363104 阅读 1668

第九卷 覆手为云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第1章
  雄心未曾倒,斗志与天高;天下豪杰事,惟我最燃烧。
  谢文东势力崛起之快,令人咋舌,断断的数年之间,成为掌控一方的黑道霸主。虽然其中也有挫折,被迫流氓国外,但重新回国后的谢文东,发展更加迅猛。在接手香港洪门和日本洪门之后,他已成为跨国际的黑道巨头。
  当然,他的敌人与他的发展势头一样,有增无减。在国内,有虎视眈眈、雄心万丈的青帮,还有韬光养晦、老谋深算的南洪门,在香港,有势力庞大、神秘诡异的黑旗帮,在日本,有国际性最大的黑道集团之一的山口组,在俄罗斯,有与他结怨以久的战斧以及附属帮会猛虎帮。若换成旁人,在棉队如此多、实力又无比雄厚的敌人时,定会心慌意乱,但谢文东是个例外,在他眼中,再强大的敌人也有破绽,只要能抓住,哪怕是一次,他就能让敌人在瞬间飞灰湮灭,另外,他也相信,敌人有时候也能成为伙伴。
  谢文东成立的东亚银行自进入国内以来,得到了向问天的支持,发展迅猛,短短数月的时间,其收纳的存款额度高大数十亿元。这些钱虽然还不能算是他的,但手中有了这一笔还在不停增加的庞大流动资金,可以去做很多的事,比如,喻超张向他要资金援助的时候,他可以很爽快地答应。
  其实,喻超为文东集团累积的资金并不少,只是文东集团发展过快,大量资金投资在外,或包下政府工程,或筹资盖楼,或兴建厂房,导致集团的资金很紧缺。
  由于有文东会这个大靠山在,喻超倒是也不在意,有好的项目马上就接手,集团的流动资金不够,立刻向三眼要。有钱的时候,三眼倒是大方,因为有谢文东当初的交代,喻超要多少,他出多少,可一但他手里也没钱的时候,想大方也大方不起来了。文东会的财务由三眼掌管,前段时间,谢文东设立银行的时候,三眼差不多把社团里压箱底的钱都掏出去了,哪还有多余的资金给喻超。见在三眼身上炸不出油水,喻超将目光一转,直接去找谢文东。
  接到他的电话,听他罗四罗嗦讲了一大通这个、那个项目,谢文东顿感头痛,越听眼皮越沉重,说到最后,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喻超是来要钱的。要钱就直说嘛,何必拐这么大个弯子?他直截了当地问道:“要多少?”
  “五千万打底!当然,越多越好了!”
  五千万?还打底?这家伙的口气越来越大了。谢文东苦笑道:“阿超,你每次开口都是过千万,你当我是开银行的啊?”
  “啊,东哥,咱不是有东亚银行了吗?”
  再大的银行被你惦记上也得破产!谢文东在心里嘟囔一句,说道:“好吧,这两天我会把钱给你汇过去。”
  “呵呵,谢谢东哥!”喻超听完,吧嗒一声,心满意足地把电话挂了。
  谢文东敲敲额头,给李晓芸打去电话。他虽然是东亚银行的老板,但负责银行方面事宜的是李晓芸,要动钱,他必须得先找她。听到谢文东要一千万,李晓芸非常干脆地说道:“没有!”
  “啥?”谢文东一愣,疑道:“没有?前段时间,你还向我说过,我们银行的存款超过四十亿了,怎么可能连一千万都没有呢?”
  “是的!存款是过了四十亿了,但是,里面有一部分是不可动用的,以应不时之需,一部分是用于在其他城市成立分行的,另外一部分已被我拿出去做投资了,所以,现在可动用资金,根本没有一千万,如果是五、六十万,我还可以考虑借给你。”
  “借给我?”谢文东笑道:“我好象是这家银行的老板啊!”
  “没有人说你不是老板”李晓芸翻翻白眼,说道:“但老板也不能随便动用银行里的钱啊,会影响到银行正常运做的,如果你不希望东亚银行那么快就倒闭的话,你只能听我的。”
  唉!谢文东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老板看上去挺美,其实也挺苦的。
  由于李晓芸不松口,大话又让他先说出去了,谢文东没有办法,只好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千万,给了喻超。
  马上就要过年了,各地都是喜气洋洋,每逢这个时候,黑道都是很平静,一是黑道的人拼杀了一年,到了年底,也想过个安稳年,再则也是国家打黑的力度加大,年底时,严打又开始了,没人愿意这时候顶风上。
  谢文东把帮会的事情安排妥当,准备过几天去往澳大利亚,然后会吉乐岛,与家人一同过年。几个月来,东心雷的伤势已痊愈的差不多了,生龙活虎的,和以前一样。谢文东可以放心大胆的把社团交给他来照看。
  一月,二十五,腊八。
  谢文东定下机票,两天后准备起程。下午,张靖给他打来电话,约他见面。谢文东想了想,手边没有事情需要他来处理,也就欣然接受了。
  上海的通天比北方缓和得多,在这感觉不到冬天的气氛,更看不到雪。见面之后,张靖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笑呵呵说道:“走,我领你去个地方。”
  谢文东看她兴高采烈地样子,自己也受到感染,笑呵呵问道:“去哪?”
  张婧道:“去我家。”
  “啊?”谢文东一怔,问道:“去你家做什么?”
  “我爷爷还有爸妈很早就想见你了,正好今天他们都在,你就一起过去看看他们吧!”张婧摇着谢文东的胳膊,生怕他同意似的。
  “哦……”谢文东沉吟一声,面露难色,没有马上说道。
  “怎么了?”张靖撅起小嘴,失落地说道:“你不愿意去吗?”
  谢文东笑道:“我只是在想,应该带什么礼物去!”
  一句话,顿时让张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她喜笑颜开地拉着谢文东的手又蹦又跳,兴奋的象个小孩子,“文东哥,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你是最棒的!”
  “呵呵!”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谢文东的心情变得开朗很多。他带着浓浓的笑意,很真诚,看上去,好象连眼睫毛都在笑,脸上自然露出一层容光。当他的笑发自内心的时候,灿烂又挚热,无疑是很迷人的。张靖在旁,一时有些看呆了,她第一次发现,谢文东的笑,会给人春暖花开的感觉,虽然,现在还是冬季。
  谢文东很少给人送礼物,贿赂官员时,他大多都是很直接,送的是钱。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好,询问张靖,她也说不清楚,谢文东胡乱地在超市里买了许多水果。
  张靖的家很大,也很漂亮,三室两厅。平时,她和爸妈住在一起,有时爷爷也会过来住几日。
  谢文东到时,张靖的家人很热情,尤其是张靖的爷爷,拉着谢文东坐下,仔细端相他的模样。看了好一会,老爷子连连点头,说道:“象,你和你大太爷爷长的很象啊!”
  “是吗?”谢文东见过太爷爷,但那时他还小,根本不记事,早已经想不起太爷爷是什么样子了,那时人们生活很贫困,也没有留下任何照片。
  张靖的家人不了解谢文东的身份,问长问短的,比如家里的生活怎么样了,日子过得如何,东北还象以前那么贫困吗等等。
  在老人心中,东北好象还是数十年前的东北,并一再叮嘱谢文东,如果家里遇到困难,不要客气,尽管过来。最后,张靖实在听不下去了,被他们一说,好象谢文东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她十分清楚,谢文东的身价不是几千万、几亿能挡得住的。她不满地娇声道:“好了啦,不要再说这些了,人家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嘛!”
  “对对对!”张靖的父亲笑道:“文东啊,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再来,就不要买这些东西了,太浪费。”
  “好的,张伯父!”谢文东笑呵呵地点点头,他并没有感觉到张靖的家人罗嗦,反而感觉很温暖。
  张家人留他在家里吃饭,谢文东客气几句,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张靖的母亲还特意去市场买了许多海味,有螃蟹、海虾、扇贝等等,边做的时候还边说:“东北不临海,平时都吃不到这些吧?”
  张靖听完,小脸顿时变得通红,谢文东却仰面而笑,点了点头。
  吃饭时,谢文东与张靖的家人边吃边闲聊,突然电话响起,他颇有礼貌地站起身,笑道:“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说着,他掏出手机,走向凉台。
  “哎呀,真是没有想到,文东这孩子这么出息……”看着谢文东在凉台打电话的身影,张靖的父母对他赞不绝口。
  谢文东在凉台,将电话接通,“东哥,日本这边出了一点事。”
  打来电话的是胡子峰。
  “什么事?”谢文东脸上的笑容又变得面具化。
  “无名,被山口组的人抓了。”胡子峰低声说道。
  “嗯?”谢文东心头一震,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第2章
  原来,胡子峰按照谢文东的意思,脱离洪门,日立本派,在日本成立了纯日本人的黑帮。万事开头难。成立帮派的起步工作是很困难的,需要人手,需要资金,需要声望等等,还好有洪门这个靠山在,资金方面不是问题,但人员方面却是最让胡子峰头痛的事,他想招收精简,但是,真正去做的时候会发现,那太难了,有些能力的人早已帮大黑帮吸收,社会上散杂的黑帮份子要么是能力平平的小混混,要么是臭名昭著、无人愿要的反骨仔,墙头草。
  为了解决这方面的问题,谢文东给无名打去电话,让他帮忙。
  现在,谢文东可算是赤军的大财主之一,给予赤军的经济援助极多,加上无名和谢文东私交甚厚,他亲自开口,无名无法拒绝,而且还是尽全力的帮他。
  无名带着一部分赤军份子潜回到日本,将赤军人员先借给胡子峰,任他调派,同时,又为他提供了不少黑帮人员的资料,供他接受和挖墙脚。
  在无名的大力配合下,加上日本洪门在暗中源源不断提供的大量资金,胡子峰手下渐渐增多,帮会初步成型。两月后,他剔除掉一批相对平庸或不可靠的人员,然后,正式宣布社团成立,取名为“血天使”。
  社团以赤军人员为骨干,配合上胡子峰的统帅力,整个帮派组织、纪律严明,极具战斗力。很快,在胡子峰与无名两人的领导下,血天使横扫三家小型黑帮,在东京打下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血天使的突然崛起,很快便引起山口级的注意,当他们调查血天使的底细时,将无名一并挖了出来。
  山口级和日本政府关系亲密,而做为日本第一大恐怖集团赤军的骨干无名,自然成为山口组的首要目标。他们设计将无名擒下,准备交给政府,并以此邀功,将势力渗透到东京。所谓的渗透就是吞并,而吞并自然会产生黑道的战争,在其他地方还好说,但作为日本首府的东京,他们也不敢草率的行动,必须要得到政府的默认,当然,有无名在手,就等于有一个重要的筹码在自己手中,可与政府讨价还价。
  山口组虽然在东京没有据点,但散布的人员还是很多的,无名被山口组抓到,胡子峰一时间没有办法。他不可能去找日本洪门求援,因为表面上,他已和洪门再无瓜葛,也就等于与山口级为敌了,以现在血天使的势力来说,惹上山口组,等于自取灭亡。
  所以,他想到了谢文东。谢文东与无名私交甚好,这并不是私密,所以,他有救无名的理由,而且,谢文东和山口组的关系早就势不两立,无须在意志因为此时而得罪他们,再者,谢文东不在日本,也不怕日本政府的报复。
  在无名被抓之后,胡子峰第一时间找上山口组的人,说明自己和赤军没有任何瓜葛,与无名也只是泛泛之交,自己只是欣赏他的能力,才将他收为旗下,并不知道他还有赤军人员的身份。
  他的主动示弱,让山口组很是满意,同时,有了吸收他和血天使的意思。山口组的一位若众亲自接见了他。
  这位若众名叫江口光,源清田会会长。他三十出头,为人颇有城府,在组长众义子中,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与胡子峰见面之后,他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希望胡子峰能带着他的血天使加入山口组。他这样做,一是可为山口组收纳一个不错的人才,另外,是帮山口组在东京顺得取得一席之地,虽然这块地方相对山口组面议小了点,但有总胜于无。
  胡子峰没有马上否决,只是说自己先要考虑考虑。怕引起他的反感和抵触,江口光倒也没逼他,只是一个劲地向他讲述加入山口组的好处,甚至还拍着胸脯保证为他在组长面前进言,让组长收他为义子。
  对江口光的保证,胡子峰嗤之以鼻,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感谢。
  别过江口光,胡子峰回到血天使的总部后,立刻给谢文东打去电话,同时,将自己的应急说法也一一说明。谢文东听完以后,暗暗点头,称赞一声好个精明的胡子峰,懂得轻重,颇有大气!他点头说道:“做的好!”如果胡子峰真冲动着去找山口组拼命,不仅他自己性命难保,连自己为他成立的社团而投入的大量资金就全打水漂了。他深沉思片刻,说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由我来处理!”
  和无名相处那么久,胡子峰十分欣赏这个人,觉得他做事周全,为人又真诚,虽然世界观古怪了点,但还是值得深交的。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东哥会想办法救出他吗?”
  “当然,他是我朋友!”谢文东是将无名当朋友,但救他还有其他的原因,自己和赤军联系,都靠无名这条线,无名英雄若落入日本政府手里,那自己和赤军就断线了,失去这样一个重要的伙伴,实在不是他想要的,于情于理,他都有去救无名的理由。
  胡子峰问道:“东哥准备怎么救他?”
  谢文东苦笑,挠挠头了,说道:“我也正在想!”
  挂断电话之后,他又象没事人似的回到饭桌旁,与张婧和她的家人共进午餐,只是这顿饭他吃得并不香,脑子里都在考虑如何解救无名的事,海鲜吃进嘴里如同嚼蜡。
  吃过饭后,他向张婧讲明自己有事要处理,不能久留,然后,又向张婧家人道别。
  张婧送他到楼下,有些不舍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再来?我能看得出来,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谢文东沉默。好一会,张婧眼珠一转,突然兴奋地说道:“对了,就快过年了,你在上海无亲无故的,不如来我家吧!”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和光彩,谢文东实在不想扫她的兴,不过,有些事情是不能按照他的意愿能够解决的。他摇头道:“过年的时候,我也要回家!”
  “这样啊!”张婧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落寞,她问道:“文东哥,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我不喜欢离别,所以也不喜欢别人送我。”谢文东脸上又露出灿烂的笑容,摸摸张婧的脑袋,说道:“我会很快回来的。”
  他这个无意间的动作,是出于一种亲情,但是,给张婧的感觉却完全不是这样。
  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她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半晌,她才轻轻说道:“文东哥,我等你!”
  回到北洪门总部之后,杜小凤召集众骨干,开个小型会议。
  等众人都到齐之后,他开门见山地说道:“这几日,我要去趟日本。”
  东心雷一愣,说道:“东哥,今天是腊八,还有六天就过年了,你不是要回吉乐岛吗,怎么又回日本了?”
  谢文东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无名被山口组的人抓了,我要去日本救他。”
  “什么?”众人闻言,大吃一惊。东哥和山口组的关系已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躲还来不及呢,怎么能送上门去呢?东心雷脑袋摇得象拔浪鼓似的,说道:“东哥,那太危险了。山口组抓你还抓不到,你却主动往人家嘴里跑,这……这不是……”
  “这不是自寻死路,是吗?”谢文东说道:“关于这点,我也考虑过了。那里毕竟是东京,不是山口组的地盘,他们的势力还不是秀强大。如果我准备充足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姜森在旁揉着下巴道:“若是让日本洪门配合东哥,那确实有机会。”
  谢文东摇摇头,说道:“此事不能扯上日本洪门,我不想日本洪门再被山口组打击一次。”
  刘波冷静地说道:“如果不把日本洪门的因素考虑进去,东哥成功的希望恐怕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
  他在日本成立了情报网,尤其是东京,他对那么情况很了解,山口组在东京确实没有大的据点,但是闲散人员可不少,大致在二百人左右,这只是个保守数字,如果山口组在捉了无名之后又增派人力,其力量更是不可低估的。
  “百分之三十的希望……”谢文东笑眯眯道:“这应该足够我去为了冒险了。”
  “只是个为了一个恐怖分子无名?”东心雷急得直搓手。
  “他是我的朋友。单凭这一点,我就没有理由不去救他。”谢文东柔声说道。
  东心雷叹道:“我一直以为东哥和无名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谢文东笑道:“以前或许是的,但当他帮我炸毁魂组总部之后,就不是了。”
  东心雷默然垂首,其他人相互看看,也都不再说话。

第3章
  他带的人不多,除了五行兄弟之外,还有姜森和刘波以及十数名血杀的精锐。他这次去日本,主要目的是就无名,而不是去和山口组拼命,其行动也是要靠偷袭,以隐蔽为主。为了避免暴露目标,我没有带格桑,毕竟后者的身材太扎眼了,只要被山口组的人看到,很难不被注意上。
  一月二十六日。日本,东京。
  山口组在东京的人数现已经超过四百号,与谢文东这二十几人比起,占有绝对的优势,但是,谢文东也有优势,山口组不知道他已秘密潜伏到东京,这给了他出奇制胜的机会,另外,刘波在东京的情报网发挥出了作用,将山口组的详细情况一一掌握,包括,无名被他们关押在甚么地方。
  谢文东等人在东京南部的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房间里,谢文东和姜森、刘波坐在一起商讨。
  刘波说道:“无名被山口组关在东京北郊区的一座荒废发电站里……”
  谢文东脑中对东京的地形没有概念,他问道:“老刘有没有地图?”
  刘波应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一张东京旅游地图,展开,然后拿笔在上面画个图,说道:“荒废发电站大致位于这里!”由于地图上没有显示出发电站,刘波也只能凭感觉来判断。
  谢文东低头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又问道:“那里有多少人?”
  “准确数字不清楚,不过,大致在二百人左右。”刘波说道:“其中一部分是山口组本部的人,另外一部分是源清田会的人。”
  见谢文东挑起眉毛,他又解释道:“这次,山口组负责抓捕无名的是‘若头’江口光,而江口光同时又是源清田会的会长。”
  “哦!”谢文东又问道:“那里的环境如何?”
  “很偏僻!”刘波答道:“附近没有住宅区,离公路也很远!”
  “着倒不错!”谢文东一笑,道:“比较适合我们动手。”
  刘波也笑了,不过,笑得勉强,他用手指了指他刚画的圆圈旁不远的地方,说道:“这里,有一处农庄,里面住有大批的山口组人员,江口光也在那里。”
  “有多少人?”谢文东侧头问道:“距离发电站具体有多远?”
  “相距两里地左右。”刘波说道:“人数在五十往上,基本都是山口组源清田会的人,皆属江口光的亲信,这批人的战斗力应该是非常强的。”
  “恩……”谢文东柔着下巴,沉思不语。两处地方相距只有两公里,如果开车,只是踩两脚油门的事,如果在自己救无名的时候,这批人赶到,将会十分麻烦。
  他边沉思着边随口门道:“他们的武器如何?”
  刘波一笑,说道:“武器多倭刀,在日本,尤其是在东京,敢用抢的黑帮很少,杀手除外。”
  谢文东拍拍腰间,说道:“这方面,我们应该有优势,思远能为我们提供枪械。”
  姜森点点头,问道:“东哥,你准备甚么时候动手?”
  谢文东仰头想了想,接着,笑眯眯说道:“就今天晚上吧!”
  姜森一怔,惊讶道:“这么急?”他们刚刚到日本,还没有熟悉地形,这时就动手,显得太草率了。
  谢文东明白他的意思,说道:“现在,不允许我们去熟悉环境,那里山口组的人太多了,一旦我们暴露目标,别说救无名,即使我们自己能不能平安离开日本都是个问题。何况,我也没时间在这里和山口组的耗下去,过年之前,我必须回到吉乐岛。”
  姜森点点头,问道:“那东哥可有计划吗?”
  谢文东敲敲脑袋,说道:“我还要再仔细斟酌一下!”说着,他转头对刘波道:“老刘,帮我把发电站周围的详细情况画出一张草图出来。”
  “是,东哥!”
  刘波画得仔细,几乎将那些着椅角旮旯的细节位置都画上了,毕竟,今晚上的救人行动是关系到东哥以及自己这些人的性命,不容有失。
  谢文东拿着他画好的草图,认真的琢磨起来。姜森趁机带上血杀的兄弟出去,与刘思远暗中碰头,首下为提供的枪械以及四辆轿车。刘波也没闲着,筹集批一批留在东京的暗组兄弟,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人能力却能强,直到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
  谢文东把地图分析个仔细,脑海中大致以有初步的计划。他背着手,在房中慢慢踱步,脸上毫无表情,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旋转着,将计划象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一一播放和演练,若发现破绽,他立刻对其进行修改,直到无懈可击为止。这是他的好习惯,谢文东做事想来心细如斯丝,小心谨慎,事先策划好步骤,等真正做去做的时候一环扣一环,毫无漏洞。
  他思考的时候,喜欢走来走去,他相信,只有人在行走的时候,思维才是最活跃的。
  看着他走动的身影,五行兄弟坐在一旁,相食而笑,似乎东哥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认真过了。他们并不去想晚上该如何行动,因为他们明白,自己再怎么努力地去思考,想出的计划也绝对没有东哥的周全。
  他们的任务只有两个,第一,是保护东哥的安全,第二,是杀掉企图伤害东哥以及东哥要杀的人,仅此而已。
  旁晚,姜森返回,同时,还带回两个大帆布袋子。将其打开,里面是清一色的枪械和倭刀。五行兄弟纷纷上前,那出里面的手枪,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然后退出弹夹,上膛,听声音是否清脆。五人摆弄一番,金眼点点头,说道:“不错,还算可以!”说着,将手枪别近后腰,问道:“老森,就这么多吗?”
  姜森苦笑道:“在日本搞到枪很困难的,思远能拿出这些,已经算不错了。”他转头对谢文东道:“东哥,思远给我们提供了四辆汽车!”
  “好!”谢文东满意地点了点,走上前来,拿起一把稍短的倭刀。拔出看了看,嘟嚷道:“这和长风的堂刀也没什么区别嘛!”
  时间不长,刘波也回来了,说道:“东哥,这边我招集了二十名暗组的兄弟,可随时听从调派!”
  谢文东恩了一声,说道:“暗组的兄弟能不用就不用,毕竟潜伏到日本不容易。”说着,他低头看眼手表,说道:“现在是六点,老刘,一会你去顶凌晨十二点的机票。”
  “不管去哪,只要是十二点的就好。”谢文东又道:“我们今晚九点从这里出发,其中两个小时是路程时间,一个小时是救人时间!凌晨之前,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要坐飞机走人,不然,我们恐怕就很难再走出去了。”
  “是,东哥!”众人对谢文东的安排绝对放心,他说这么去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谢文东正详细讲述计划时,电话响起,是胡子峰打来的。他已经知道谢文东到了日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他不放心,特意打来电话询问。谢文东并不隐瞒,因为,在他的计划之中,胡子峰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他说道:“子峰,我需要你在今晚十点左右时,赶到江口光的住所,和他谈你加入山口组的事。一旦当他知道无名被劫时,你要想办法拖住他,在你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能拖多久是多久!”
  胡子峰心头一震,惊问道:“东哥要在今晚上十点动手?”
  “恩!”谢文东点头道:“事不益迟,久则生变。我在日本耽搁的时间不能太长。”
  “东哥,我明白了。”胡子峰很聪明,一点就透,以谢文东与山口组的关系,一旦被人家的眼线发现,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同时,他也能理解自己拖住江口光的重要性,东哥救人的时候,他能多拖江口光一分钟,东哥在那边成功的希望就多一分。
  挂断电话之后,他沉思起来,思前想后,将心一横,召来自己手下的那十几名赤军人员,说道:“今晚我去见江口光,你们要随我一同去。带上你们的家伙!【日】”
  谢文东等人在旅馆内闭幕养神,差五分钟九点时,不用谢文东招呼,众人不约而同地爬起身,从背包里套出黑衣,套在身上。
  随后,一各个默默无声地走出旅馆。
  谢文东等人上了车后,直奔北郊区开去。
  一路无语,车行五十分钟,首先接近了江口光所住的农庄。
  谢文东眯眼向外望了望,夜幕中,农庄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他敢肯定,那里一定暗藏有山口组的眼线,监视过望的车辆。
  他向前探身,伸手按住开车的金眼,柔声说道:“不要加速,就按现在这个速度,开过去!”
  金眼心中是有些紧张,不过,谢文东的话却让他的心情迅速平静下来,他沉稳地驾驶汽车,不急不慢地在农场前驶过。

第4章
  谢文东的猜测没有错,农庄的附近确实有山口组的眼线。由于此处偏僻,背静,过往车辆不多,突然看着四辆轿车经过,山口组的眼线还是提高了警觉,本打算向江口光禀告,突然,道路车光一闪,又行来三辆轿车。
  这三辆轿车不是路过农庄,而是直奔农庄而来。很快,汽车开到路边,速度放缓,下了公路,开近农庄的土路上。
  见状,两名山口组眼线从暗处跳出,拦住轿车去路。两人暗暗戒备,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日】”
  轿车车门一开,胡子峰从车内走出来,面带微笑,说道:“我找江口先生!【日】”
  且说谢文东等人,在跃过农庄之后,又向前开出不远,刘波向路旁左侧一指,说道:“东哥,那个就是关押无名地发电站!”
  谢文东举目望去,黑夜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发电站地影子。那是一座比较老旧地发电工厂,厂房矮平,其中竖立几根高高地大烟囱。他点点头,说道:“开过去!”
  金眼经验老道地继续前行,直至开出发电站五百多米之后,他关掉车灯,将汽车缓缓开进路边下地树林中。另外三辆汽车跟随在后,也纷纷在树林中停下。
  众人下了车,纷纷从口袋中抽出黑布,系于鼻下,然后,打开汽车地后备箱,从中抽出狭长地倭刀。
  谢文东看眼众人,说道:“我们地目的是为了救人,能不暴露,就不暴露,明白吗?”
  众人默默点头。谢文东又向血杀地众人问道:“你们谁会日语?”
  一名血杀地大汉怯生生举了下手,说道:“东哥,我会!”
  谢文东打量他两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东哥,我叫许安!”那大汉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好!”谢文东点了下他,说道:“许安,你跟在我身边。”
  “是!”这名叫许安的大汉面带喜色,清脆地答应一声。
  从人一路步行,向发电站小心翼翼地潜伏过去。刘波和姜森走在最前面。刘波是侦察兵出身,潜行对于他来说得心应手。快要接近发电站时,他局下手,身形急蹲下来,其他人也纷纷蹲下,谢文东悄悄来到他身旁,问道:“老刘,怎么了?”
  “那里有眼线!”刘波向前方一指。
  谢文东眯起眼睛,举目望去,果然,在前方土坡地一块空地上,蹲有二人,他俩黑穿黑衣,四周又都是荒草,无声无息的蹲在那里,在夜幕中,如果不仔细观瞧,真的很难发现。
  看罢,谢文东点下头,在刘波耳边低声说道:“杀一个,留一个!”
  “恩!”刘波答应一声,右手一垂,从小腿上拔出一把将近尺长的匕首,刀身漆黑,隐隐散发出森光。姜森说道:“老刘,我和你一起去!”刘波一笑,说道:“只是两个小脚色,我一人足可以搞定!”说着,他爬伏到草地上,快速地向那两名暗哨爬去。
  他地动作标准规范,爬行时,发出地声音极小,但速度却很快,而且整个身子完全隐藏于荒草中,让人很难发现。
  唆唆――刘波渐渐接近二人,衣服摩擦草枝发出轻微地声响。
  其中一个暗哨脑袋一抬,问同伴道:“你听没听见,好象有什么声音。【日】”
  “在那?【日】”“好像……好象就在我们身边!【日】”另外那暗哨伸起脖子,向四周望了望,眼中看到地只有随风舞动地杂草,再看不到其他,他瞥了同伴一眼,暗中嘲笑,嘴上说道:“这里荒废很久了,草地里有几条蛇也不是什么怪事!【日】”
  “蛇?【日】”那暗哨脸色一变,腾的从站起身,脑袋连摇,两只眼睛转个不停,目光在地面扫来扫去。
  “哈哈!”另外那暗哨看他惊惶失措地样子,仰面大笑,摇头道:“真是个胆小地家伙!【日】”边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只小酒瓶,宁开瓶盖,咕咚,喝了一大口。
  看出他取笑自己,那暗哨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慢慢蹲下,说道:“哎,给我喝一口。【日】”
  仿佛没听到他地话,另外那暗哨仍然咕咚咕咚地喝着。
  “妈的,给我喝一口!【日】”说着,他伸手推了推同伴。他不推还好,这一推,那暗哨地脑袋一载歪,酒瓶落地,喉咙里发出呱呱地怪声,向下看,在他地脖颈处,竟探出一只刀尖,鲜血顺着喉咙,汨汨流出。
  “啊……”
  这暗哨心中大骇,刚要惊叫,另外那暗哨身子一歪,倒了下去,一条黑影在他身后窜出,象是一头捕食地黑豹,飞扑到暗哨地身上,同时,伸手按住那人地嘴巴。
  扑通!两人摔倒在地,不过,黑影却重重地压在暗哨地身上。
  暗哨吭哧一声,连摔带压,差点背过气去,他两眼瞪得溜圆,惊骇地看着身上地这人。这人嘴上蒙有黑布,看不清楚他地模样,只是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散发出寒光。
  “呜!呜!”暗哨地胆子本就不大,在同伴神秘被杀之后,又冷然冲出去一人,直把他吓得魂不附体,他想大叫,可是,嘴已经被人家死死捂住,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黑衣人,正是刘波。他一手捂住暗哨地嘴巴,同时,用膝盖压住对方地胸口,直起上身,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他这才向谢文东等人地方向招招手,同时,将冰冷地匕首压在暗哨地脖子上。
  看到那把还粘有同伴鲜血的刀,暗哨更慌了,他剧烈地摇晃着脑袋,象刘波的手甩开,可是,他的力气与刘波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见他还不老实,刘波将匕首往地上一插,握紧拳头,对着暗哨的肚子,狠狠地打了一拳。
  扑!暗哨五官扭曲,整个身子都缩成一团,如果不是嘴巴被捂,定会发出杀猪班的嚎叫。
  时间不长,谢文东、姜森等人赶到。
  谢文东大量他两眼,对许安说道:“告诉他,不要叫,不然,他会死得很惨!”
  许安将谢文东的话用日语翻译给暗哨。那暗哨听后,惊恐地点了点头。刘波见状,慢慢将手送过,不过匕首又随之顶在暗哨地脖子上。
  “问他,无名被关到什么地方?”谢文东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完许安地翻译,暗哨连连摇头,嘴里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通。刘波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肯定是说他不知道,又恳请自己放过他。他呵呵一声冷笑,伸手又把暗哨的嘴巴捂住,同时,匕首在他脖子上一划。
  “呜!”
  暗哨两眼圆睁,双脚乱蹬,拼命地挣扎着。刘波向许安杨下头。后者会意,再次问道:“告诉我们,无名被你们关在这里?【日】”
  暗哨双手捂住被匕首划过的脖子,掌心都是血,他脸色苍白,看了看众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说了,你们会不杀我吗?【日】”
  许安点点头,说道:“可以!【日】”
  “他……他在发电厂最北面的那间小白房里!【日】”暗哨喘着粗气说道。
  许安将他的话翻译给谢文东,后者点点头,举目向发电站里望了望,随后说道:“我们过去!”说着,他率先向发电站的方向移去。
  刘波再次将暗哨的嘴巴捂上,还没等后者明白怎么回事,他手起刀落,将暗哨的心脏刺穿。抽出匕首,在暗哨的衣服上擦了擦,快速地向谢文东追去。
  众人没有马上进入发电站,而是在外围慢慢地绕行,来到发电站北侧之后,透过钢丝网,果然发现有一间白色地房屋,不过,这房屋却一点都不小,占地面积因该在五百平以上,铁皮大门紧紧关着,左右并没有守卫。
  谢文东向众人点点头,然后指了指白房,低声说道:“我喝老森带一部分兄弟进去救人,老刘,你带一部分兄弟守在外面。”
  “东哥,还是我去吧!”刘波说道。
  “不妥!”谢文东说道:“你留在外面接应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成功逃脱,至关重要!”说着,他拍下刘波的肩膀,说道:“小心一点!”
  “是,东哥!”刘波点头答应。
  别看这发电站荒废已久,但四周的铁丝网墙却依然坚固,还好,刘波随身带了老虎钳子,这本是想用来掐断门锁的。
  他动作娴熟,眨眼功夫,将铁丝网折出去一个半人高的大窟窿,谢文东、姜森,五行兄弟以及血杀等人一次钻了进去。
  几个人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接着白房,众人一边不停地巡视周围的动静,一边静静聆听白房里的声音。
  听了一会,里面静悄悄的,谢文东摆了摆手,带着众人,向白房的正门慢慢移动。
  一行人都很小心,没有发出半点声响,顺利来到铁皮门前,谢文东上下看了看,这是一个拉门,很陈旧,上面生满铁锈,他先轻轻拉了拉,铁门纹丝未动,如果不是里面上了锁,就是铁门太沉了。
  正当谢文东考虑该怎么做的时候,突然听得哗啦啦一声,铁门竟然在里面被人打开。

第5章
  那大汉连具体情况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胡里胡涂地死于非命。谢文东将他倒下的尸体抓住,轻轻放到一旁,然后挺身走进白房内,其他人随之鱼贯而入。白房里面破破烂烂,地面杂七杂八,堆满垃圾,在里端,还坐有十余大汉,围在一起,正玩扑克赌钱。或许是太尽心,也或许是精力太集中,他们并未看到进来的谢文东等人。而在这些人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人被铁铐锁在墙壁上,身上衣服凌乱,并粘有血污,谢文东看着真切,此人正是无名。
  他心中一喜,提刀快步冲了过去。
  等他快到近前时,一名亲年闻声抬起头,突然看到这许多黑衣人进来,他为之一怔,问道:“你们是谁?【日】”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纷纷抬起头,向谢文东等人看去。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他们皆目露疑惑。直到此时,他们也没认为这是敌人来偷袭,在他们思想里,有一中更深蒂固的想法,那就是向来都是山口组去打击别人,而别人没有敢主动来打击山口组的。
  谢文东也不答话,只是几个箭步到了这些人身前,抡刀就砍。
  扑!一人闪躲不及,被谢文东一刀斩在胸口上,他惨叫一声,仰面而倒,至此,山口组众人才终于明白过来,一个个脸色大变,无不惊骇,大呼小叫地喊道:“是敌人!【日】”说话间,他们纷纷抽出倭刀,可是,这时候拔刀已经晚了。
  谢文东、姜森、五行兄弟、血杀众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角色,即使在他们准备充分的时候,也抵抗不住,更何况他们此时还是仓促应战,有些人连刀都没来得及抽出。
  十数把钢刀,闪烁寒光,直向山口组那十几人袭去,一时间,血光飞溅,参叫声,呼救声连成一片。
  将最后一人斩于刀下,谢文东大步走到无名近前。后者也正惊讶地看着他,谢文东微微一笑,将蒙于嘴上的黑布现下拉了拉,说道:“是我!”“谢君?”无名做梦也想不到,谢文东会来到日本营救自己。“你……你怎么来日本了?”
  谢文东掏出手枪,对着锁住无名的铁链就是两声,将其打断,然后伸手将他扶住,微微一笑,随口说道:“为了就你,我不得不退掉回家过年的机票!”
  他这话玩笑的成分居多,谢文东当然不会在乎几张机票钱。不过,无名听后却大受感动,除了赤军里的同伴之外,他再没有一个象谢文东这样能为自己拼命冒险的朋友。他心中百感交加,胸口一热,眼圈红晕,声音哽咽地说道:“谢君……”
  “想谢我,等我们出去之后再谢!”谢文东笑眯眯地向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枪向他前面一递,说道:“拿着!”无名重重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咬了咬嘴唇,默默接过枪。谢文东低头看了看他身上的血污,问道:“身上的伤严重吗?”无名摇头道:“只是皮外伤!”谢文东拍拍他肩膀,笑道:“那就好,跟我冲进去!”
  他们在白房里的厮杀,很快就惊动山口组的岗哨,尤其是谢文东那两声,更是如同平地炸雷,发电站内喊声连天,人影闪动,无数的山口组成员从各个角落里冲杀出去。
  谢文东刚从白房出来,发现刘波已带人与山口组的数十人交上手。此地是人家的地盘,不易久留,他大声喊道:“老刘,快撤!”
  刘波倒是也想撤,只是他要是一退,山口组的人追杀上来,更加难办。他挥刀砍翻一人,倒出空档,叫道:“东哥,你先走,我断后!”
  谢文东举目望了望,只见前方人潮汹涌,山口组的人越聚越多,若把刘波留下,那还有机会逃出去。他对姜森说道:“你先带无名上车!”
  “那东哥你呢?”
  “我留下陪老刘断后!”“那怎么行……”
  “不要说了,你赶快走,把车开过来接我们!快!”说这话,谢文东将衣服撕下一条,连同刀把,一同系于手上,直向刘波的方向冲去。五行二话没说,纷纷提起倭刀,跟了过去。
  见状,姜森急得一跺脚,可是,此时也容不得他再多考虑其他,他将心一横,拉着无名,道:“走!”说着,他低身钻进铁网下面的大洞,向藏汽车的道边飞奔而去。
  山口组的人实在太多,刚开始,只有几十号,可是没有两分钟,已聚集到一百多人,而且人数还在不停地往上增。
  谢文东与刘波并肩对战,砍退一波,可敌人接下来还有第二波、第三波……进攻如同潮水一般,仿佛永无止境。
  其实,象这样近距离的格斗对谢文东这边很吃亏,五行兄弟的枪法超群,但近身格斗的本事只能说不错,血杀众人也是以枪法、偷袭见长,短时间的近战很是强悍,但时间一长,后劲不足,众人中,只有谢文东和刘波的近战最为出众,经验也最丰富,但好虎也架不住狼多,面前黑压压的山口组帮众,谢文东等人根本招接不住,边打边退。
  当谢文东等人快退到铁丝墙的时候,山口组的攻势突然减缓,人员向两旁一分,一分身材高壮的大汉从人群中走出。这大汉有一米九零左右,在山口组众人中,如鹤立鸡群,光是个头高不说,身材也肥胖,估计上枰称一称,体重不在二百五十斤以下,站在那里,好似一面墙。看到他,谢文东突然想到了日本的相扑运动员。
  这壮汉瞪着两只小眼睛,在谢文东等人身上看了看,随后,从后腰拨出一把大宽刀,吼叫一声,直向谢文东冲去。
  他跑起来,向前毛着腰,地面呼通通直响,好象成了精的狗熊。到了谢文东近前,他举起宽开,对准谢文东的脑袋,立辟华山就是一刀。
  刀刃破风,与空气摩擦,竟发出嘶嘶的尖叫声,可见其力道之大。谢文东不敢碰其锋芒,急忙抽身闪躲,他刚刚跳开,只听喀嚓一声,壮汉的宽刀砍在他刚才站立的地面上,顿时间,火星四溅,水泥地面被他硬生生劈出一条裂痕。
  见一到不中壮汉怒吼一声,提刀一挥,又向谢文东拦腰扫去。
  象这样只有蛮力却没有技巧的进攻,谢文东还不放在眼里,他嘴角一挑,淡然笑了笑,双脚猛地一蹬地面,人向后射出。
  “嗖!”宽刀的刀尖几乎是擦着他的小腹处的衣服横扫而过。谢文东的灵巧,让壮汉有力使不出,这让他更加愤怒,他大吼着,又向谢文东冲去。
  谢文东冷笑一声,不再避让,迎向壮汉,也飞扑过去。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组两米时,壮汉两眼大瞪,斜肩带背又是一刀。
  谢文东这回没早早的闪避,前扑的方向不变,等是等宽刀快到自己近前时,他身形好象一条泥鳅,突然向旁一滑,避开刀锋,冲到壮汉的臂下,倭刀由下而上的刺出。
  扑哧!这一刀,狠狠地刺进壮汉的小腹中,大半截的刀身都没入其中。若是换成旁人,这一刀足可以致命,哪知那壮汉只是痛叫一声,一巴掌拍在谢文东的肩膀上,将他打开。
  谢文东心中一惊,跌身后退,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只觉得自己的左肩又麻又痛,整条膀臂都快失去知觉。
  壮汉用手捂了捂小腹,猛然间,怪叫一声,举刀又向谢文东砍去。
  谁都没有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能出刀。包括谢文东在内。如此近的距离下,他无处躲闪,将牙关一咬,双手握住刀把,横刀招架。
  其实他的刀并未是平水横着的,而是刀尖一头向下,刀把一头抬高,他看出对方力大无穷,自己硬接难一接住,所以他使出个巧劲,刀身倾斜,可将对方的力道斜掉许多。
  只听当啷啷一声刺耳的金鸣,双刀碰撞,火星乍现,虽然谢文东是斜刀招架,可仍被震得连连后退,整条胳膊酸麻的抬不起来,就连将刀把系于手上的布条都被生生的震断。鲜血,顺着他的虎口流到刀把,又由刀把滴落在刀身,他脸色难看,苍白得吓人。
  刘波大吃一惊,急忙上前,问道:“东哥,你没事吧!”说着话,抽刀就要上前,与壮汉决一死战,但谢文东一把拉住他,两眼眯缝成一条缝,冷冷地盯着壮汉,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来!”
  说罢,他回手扯掉粘满鲜血的步条。将偓刀交到左手,反握刀柄,身子前探。向壮汉走去。刚开始是走,可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最近,几乎是象前冲刺,那壮汉虽然小腹受了重伤。却好象没事人似的。见谢文东又冲来,他鄙姨地哈哈一笑。抢刀又向谢文东劈去。
  这势大力沉的一倒,有疾又狠,破风声刺人耳膜。刘波等人看得真切。无不惊呼一声。
  就在壮汉自信慢慢地以为自己能一刀把对方錾成两截的时候。谢文东脚下突然一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加上更不可思议的动作,神气般的从刀锋下闪过。一直冲过壮汉的左液下。随后。反手一刀刺出。
  扑哧,只见寒光一闪。刀锋结结实实的刺在壮汉的腋窝下,锋芒在其两跟肋骨的缝隙中穿过,直刺近壮汉的心脏。

第6章
  谢文东抽刀壮汉随之倒地。好快,好狠的一刀!不仅山口组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即使姜森等人也是一怔,或许是最近谢文东许久没有动过手的原因,让他们差点忘记他还有一身出类拔萃的本事。这一刀,不仅仅靠的是快、准、狠,更主要的是,需要有大量实战经验的积累。谢文东打过多少仗,可能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谢文东挥臂,甩了甩倭刀,向姜森等人大喊一声。
  姜森等人这才如梦方醒,纷纷弯腰,由铁丝网的洞口钻了出去。
  山口组的人哪肯放他们离开,见他们要逃,齐句战刀,冲杀过来。
  三名血杀成员横刀挡住对方,回头叫道:“东哥。快走!”
  当谢文东从低身钻出去,回头一看,那三名血杀兄弟已淹没在人海中,放眼望去,铁丝墙都是山口组的人。他心头一痛,回手一刀,将一名跟着爬出来,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山口组青年斩于刀下。
  这人刚死,后面的众人就把他的尸体踢了出去,接呵责,又有一人向外钻。
  谢文东想也没想,竖刀猛刺过去,那人身在洞口,无处闪躲,惨叫一声,也步了刚死那名同伴的后尘。
  连死两人,山口组的人终于学聪明了,不再钻洞,而是改由搭人墙,从铁丝网的上面翻过去。
  谢文东看罢,冷笑一声,退后两步,接着,猛然前冲,同时很踢了一脚。
  只听得铁丝网呼啦啦一阵乱响。刚刚爬到上面的几人失去平衡,怪叫一声从下面横摔下来。有两人还算好运,摔进铁丝网内,只是被同伴踩了两脚,另有一名大汉刚好摔到谢文东的脚下,没等他爬起身,谢文东两眼一眯,手起刀落,将那人的胸膛刺穿。
  虽然连杀数人,但山口组的人实在太多了,超过二把余众,只见人头涌涌,黑压压的一片,难分个数。
  就在谢文东观望的瞬间,又有五名山口组的人翻过铁丝墙,抡战刀冲来。
  无行兄弟将刀一收,掏出手枪,一起开火。五人的动作一致,枪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那五名山口组的成员声都未吭一下,皆仰面摔倒在地,在五人的眉心处,各多出一颗指甲大的血窟窿。
  紧接着,五人枪口一转,又开三枪,爬到铁丝网的山口组成员扑通、扑通纷纷跌落,如同下饺子一般。
  “他们有枪!【日】”山口组的人群中有人惊叫一声,阵势开始骚乱,可是时间不长,又恢复正常,继续冲杀。
  山口组的执着让人心惊,即使明知道对方有枪,而且枪法还极准,但还有大批人员象不要命似的向前冲锋。
  这就是一个帮派的纪律性和组织性的表现,当命令下达之后,前面即使是坐大火坑,下面的人员也会义无返顾地往里冲,这种精神在战斗中一旦表现出来,那就是最最可怕的战斗力,不仅能对付对方的实体进行打击,更重要的是,会给对方造成极大心理压力,往往不战自战。山口组作为日本最大黑帮,绝对有他的过人之处。
  又连开数枪之后,五行兄弟飞弹没把山口组的人打退,反而让他们变得更加疯狂,每个人都睁大血红的双眼,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踩着同伴的尸体拼了命的往铁丝网上爬,有不少人已脱掉外衣,赤膊上阵,自上咬着战刀,四肢并用地翻过铁丝网。
  谢文东这些人,都算得上是经验老道,杀人无数的老江湖,可是看到这个场面,仍忍不住暗暗吸气,心惊不已。
  “该死的!”木子皱着眉头道:“他们究竟还是不是人?!”
  俗话说一夫拼命,十人不敌,这上百号山哭组成员拼死命来,声势如宏,也着实够吓人的。谢文东眼睛眯缝着两条弯弯的黑线,目光凝聚,当机立断地说道:“撤!”此时再不走,一旦等已方的子弹打光,再想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一行人等,甩开双腿,直向汽车停靠地方向跑去。
  哪知,刚跑到发电站前门附近的时候,门内传来一声大喝,二十多名山口组帮众手提倭刀,大呼小叫的仰面袭来,五行兄弟各开两枪,放倒数人,再开枪,已没有子弹。
  五行人相互看了一下,前行的身子好毫不停顿,不约而同地断喝一声,五把枪脱手而出,砸在三人的面门上。“哎呀!”那人臂口窜血,掩面而退,五行兄弟趁机拔刀,跑到近前,挥刀就刺。
  扑、扑、扑!可怜那三人还没有看清楚情况,就命丧黄泉。谢文东等人与剩下的十余名山口组大汉战在一处。
  这十人,当然挡不住他们,不过,被他们这一耽搁,后面的追兵也到了,将这十余人砍翻之后,谢文东等人再看自己周围,已被对方团团围住。
  到了这时候,谢文东也只能拼了。他扯开领口的口子,双手握刀,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人挥刀就斩。
  那人横刀招架,当啷一声,对方被谢文东的爆发力震退数步,与身边的人撞在一处,不等他稳住身形,谢文东舞刀而上,寒芒一闪,刀锋将那人的胸口划开一条尺长的大口子。
  “啊……”那人痛叫,仰面而倒,正在这时,谢文东的左右和前方,各劈来一刀。他手中战刀连挥,将三刀档住,没等他喘口气,由有数刀从不同的方向或砍或刺,向他身上的要害袭来。
  谢文东左拼右档,但扔招拦不住,时间不长,身上的衣服被划开数条口子。他尚且如此,其他人的情况也就可想可知,而且,他有黑带送的防弹衣护体,可其他没有,没过两分钟,血杀兄弟已倒下四人,姜森和五行身上也是挂满了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们自己的。
  急出数刀,将周围的敌人逼退,谢文东抽空喘了口气,想看看其他的情况,可是,敌人接下来的进攻又到了。
  他牙光一咬,运起全力,对着他正面的大汉猛的怒劈一刀。
  只听得咔嚓一声断响,谢文东手中的倭刀应声而断。其实,经过连翻的撕杀,他的刀刃早就已变锯齿形,这次和对方硬碰硬,刀身再承受不住,发声断裂。
  他的刀突然断了,把对方也吓了一挑,半截刀身是擦着他头皮飞过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暗叫一声好险,可他分心,谢文东却没有,后者拿着半截倭刀,一个冲刺,将倭刀的断刃刺进那人的眼睛里。
  他的劲道太大了,半截刀身完全没入进去,只留着刀柄在外面。
  那人声都未吭一下,直接倒地而亡……
  不过谢文东也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在杀掉这人同时,他的后背又中两刀,虽然未伤到皮肉,却也砸得他筋骨隐隐做痛。
  正在谢文东等人苦苦支撑,马上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六波和无名等人开着四辆汽车终于赶到了。
  四辆汽车直冲过来,山口组的人即使再不要命,也不敢站在这里静等着汽车来撞。山口组日呢员向潮水一样向两旁分开,刘波借机加足马力,开车直冲进战团内。
  进来之后,再看谢文东等人,刘波差点哭出来,他们几人已经浑身是血,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一各个,如同个血人,如果不是嘴上还蒙有布条,他根本认不出来。
  刘波推开车门,大喊一声:“东哥,老森,上车!”
  谢文东等人闻声一震,扭头一瞧是老刘来了,众人心中一喜,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将左右的敌人逼退,连跌带撞的扑进车中。
  等他们上来之后,刘波猛的一脚踩在油门上,汽车直冲冲射了出去,直奔公路而去。
  直至四辆汽车上了主道,后面仍有山口组的人在拼命追赶,不时飞过来的倭刀砍在车身上,叮当作响。
  谢文东坐在车上,连连喘着粗气,歇了好一会,再清点人数,除了姜森和五行之外,血杀的兄弟只剩下可怜的两位,本是跟在他们身边的许安也没有回到车上。
  他眯眼摇了摇头,半转回身,望向夜幕中的发电站,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谢文东营救无名,与山口组展开一场恶斗,由始至终,江口光都没有出现,如果战斗中他能带着农庄内五十帮中赶到,指挥下面人作战,谢文东等人能不能挺到刘波开车过来还真不一定呢!
  是江口光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吗?答案是否定的。当谢文东救出无名,被山口组的人发现之后,他们已第一时间通知了江口光,而后者确实向赶过来,但是,一个人的出现,却让他再也没有离开农庄,这个人就是胡子峰。
  来时,谢文东的车刚刚经过农庄,胡子峰带人也到了。见有探子档住去路,他从车里出来,报上名号,并称要找江口先生,有要事相商。
  由于江口光很看重胡子峰这个人,下面的眼线不敢怠慢,让他稍等,遍快步回了农庄内向江口光禀报。
  江口光一听胡子峰来,他哈哈而笑,说道:“快请他进来!”
  眼线答应一声,又快跑了出去。经胡子峰这一打岔,眼线把刚过去的四辆轿车的事也忘说了。

第7章
  由眼线带路,胡子峰一行人进入山庄。山庄幽静,里面有一间木质结构的平房,平房面积虽大,但四周的院落却很小。
  临进房间前,胡子峰留下随从,小声叮嘱道:“杀掉山口组在外面的眼线!【日,以下略】”
  赤军众人同是一惊,骇然地看着他。
  胡子峰冷幽幽地一笑,又道:“然后你们守在这里,无论谁从里面出来,一律杀无赦!明白了吗?”
  好一会,赤军众人才点点头,心中暗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胡子峰交代完,进入山庄,带路的眼线略带不耐地说道:“胡先生快点,江口先生等着你呢!”
  “呵呵!”胡子峰淡然一笑,快步走了进去。来到一间门前,眼线跪在地上,轻轻将木门拉开,说道:“江口先生,胡先生到了!”
  “让他进来!”江口光在房间中盘膝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壶酒,两只杯子,而他手中则拿有一名明晃晃的倭刀,用洁净的白巾慢慢擦拭着。
  胡子峰脱掉鞋,走了进去,站在门口处,他点头说道:“江口先生!”
  江口光扭头看了他一眼,哈哈而笑,摆手道:“胡先生,过来坐吧。”
  胡子峰一提裤腿,在江口对面坐下。后者将倭刀收回刀削中,然后轻轻放在一旁,说道:“胡先生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有很重要的事吧!”
  “是!”胡子峰说道:“我经过仔细的考虑,决定接受江口先生的意见,愿意加入山口组!”
  “哦?”江口光双眉一展,仰面大笑,说道:“中国有句俗话,知时务者为俊杰。我为胡先生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而感到高兴和欣慰。”说着,他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其中一个杯子往胡子峰面前以推,笑道:“以后,你我就是兄弟了,来,干了这一杯!”
  “江口先生……”胡子峰没有马上端杯,而是面露顾虑的说道:“我还有几个请求,希望你能满足我。”
  江口光脑袋一扬,眯了眯眼,身为山口组若众的他,并不喜欢别人与自己谈条件,不过,这次为了收服胡子峰,他耐着性子,呵呵笑道:“有什么条件,你说来听听,只要在我的职权之内,我会尽力满足你的。”
  胡子峰一笑,说道:“江口先生,我希望加入山口组之后,还能成为血天使的老大。”
  江口光哈哈笑道:“这没有问题!”在山口组的干部中,基本上没有哪个人是没有自己帮会的,山口组能发展这么快,与它包容的政策脱不开干系,它吸收的不仅是人才,还包括帮会,并给其一定的独立性。
  胡子峰闻言,好象松了口气似的,接着又问道:“江口先生真的能推荐我做若众吗?毕竟我是华人。”
  江口光说道:“胡先生虽然是华人,但毕竟已加入曰本国籍了嘛!至于你能不能做上若众……”他沉吟一下,摇头道:“这点我不敢向你做出保证,我只能向组长那边尽力的申请。”
  胡子峰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江口先生。”
  胡子峰和江口光没话找话,所了一大通这样、那样无关痛痒的条件。
  正说着,江口光的手机响起。他摆下手,呵呵笑道:“我先接个电话!”
  胡子峰脸色一变,估计是东哥那边已经和山口组的人动上手了。果然,在江口光接起电话之后,他表情一沉,冷声道:“什么?有人劫持贝本健?”无名的曰本名姓贝本,名健。
  “拦住他们,我马上就到!”江口光两眼精光闪烁,挂断电话之后,他眼珠一转,目光似刀,看向胡子峰,嘴角一挑,说道:“有人去救贝本健了,胡先生,你知不知道是谁去救他?”江口水为人机警,城府又深,眼中不揉沙子。胡子峰这边刚来见他,那边就有人救贝本健,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要说和胡子峰没关系,打死他也不信。
  胡子峰心中一动,不过,脸上依然自若,他面带正色,皱着眉头道:“有人救贝本吗?江口先生,我和你去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用了!”江口光目光一凝,说道:“我们山口组的事,自然会有我们山口组去解决。希望,此事不要和胡先生有关,不然,我会很心痛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说着,他站起身形,准备往外走。
  他刚起身,胡子峰也随之站了起来,同时,拿起江口光放在地上的倭刀。他横跨一步,挡在门前,笑呵呵道:“江口先生,我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呢!你这时候离开,显得你很没有礼貌!”
  江口光愣着了一下,接着,仰面大笑,说道:“胡子峰,救贝本的人,果然和你有关?!”他也不是十分肯定,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哪知,胡子峰却大点其头,说道:“你猜对了,确实和我有关!”
  “既然这样,你今天也不要走了!”江口光心中火烧,脸色涨红。
  “不用你说,当我决定来的时候,就没有打算那么轻易的离开!”说着,他展开双臂,伸个懒腰,与此同时,他慢慢从刀鞘中抽出倭刀。
  江口光一惊,眉头皱起,冷声道:“你还想杀我?”
  胡子峰耸耸肩,说道:“不仅你会死,这里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说着,他手腕一抖,甩出刀鞘。
  刀鞘去势如电,直奔江口光的面门飞来。后者吓了一跳,急忙弯腰躲闪,同时,连连后退,退到墙角的刀架处,挥手把出一把战刀,努声喝道:“胡子峰,你好大的胆子!”说着,他提高桑音,大声喝道:“来人啊!”
  随着他一声喊叫,只听外面的走廊内响起一片扑通声,接着,木门拉开,在门口,站有二十多名山口组帮众。
  江口光自身的身手并不怎么样,他较为出众的是头脑。看到手下人到了,他心中一宽,对着胡子峰说道:“本来,我们可以成为伙伴,但是,你的卑鄙让你丧失了这个机会!”说罢,他冷声断喝道:“杀了他!”
  他一声令下,二十多号山口组的人齐动,纷纷向胡子峰逼去。
  胡子峰嘴角挑起,突然之间,倭刀挥出,一名压在最前面的山口组大汉脖颈中刀,喷血而倒。他的倒下,彻底拉开山口组进攻的序幕,数把钢刀,由四面八方,一起向胡子峰砍去。
  别看胡子峰身材高大,却异常灵巧,身如蛟龙,抽身躲开,同时,抡圆臂膀,向着山口组帮众最多的人群一刀砍去。三名山口组帮众出刀招架,只听当啷一声巨响,那三人被震得两眼发花,手腕酸痛,身形站立不住,踉跄而退。
  胡子峰毫不停顿,上前飞起一脚,将当中一人踢倒,接着,倭刀向两边连挥,位于左右的那两名大汉胸口各中一刀,到在血泊之中。
  想不到他如此凶悍,山口组众人无不惊骇,心中虽怕,却无一人退缩,只是略微塄了塄,又向胡子峰压去。与此同时,房门处又涌进来二十多号人。
  眼看眼前黑压压的人群,胡子峰长笑一声,扯开衣襟,见那把暗藏衣内的刀抽了出来,他双手舞刀,寒光如电,刀起处,总有人嚎叫而倒。
  曰本的黑帮,发生战乱时,本就以近身格斗为主,身为曰本洪门外三堂的总堂主,胡子峰自然有他过人之处,刀法精湛,骁勇善战,与敌对阵时,常冲在最前面,猛不可挡。
  眨眼的功夫,已有使数名山口组人员受伤倒地,而胡子峰自己,只是后背有一处划伤。
  他双手持刀,站于敌阵之中,面无惧色,且越战越勇。
  江口光看着真切,可越看得清楚他得心就越寒。怎么会有如此凶猛骠悍得人!虽然己方还有三十多人,但是他已心生怯意,一点点得向门外退。
  别看胡子峰处于乱军之中,但眼睛可尖得很,余光瞥到江口光要跑,他两眼喷火,猛然断喝一声:“江口光,你往哪里跑!”说音未落,手中双刀寒光大盛,杀招叠出,顿时间,周围血光四溅,数人中刀,跌跌撞撞仆倒在地。
  山口组得人是以凶悍不要命而闻名,但面对杀红眼得胡子峰时,心却凉了半截。
  “让开!”胡子峰身形跃起,由上而下,一刀臂向挡在自己面前得一名大汉。
  那大汉吓得一机灵,连忙双手执刀抵挡。
  可是,他太小看胡子峰这一刀了。他身形下落,人借刀威,刀借人势,其力道何止百斤。
  耳轮中只听当、咔喳两声。
  那大汉手中得倭刀被胡子峰硬生生得劈断,可是,他得刀势不减,将那大汉得半个脑袋切掉。
  刀光现,血光溅,刀起处,血如柱。
  胡子峰身上、脸上溅满敌人得鲜血,血珠顺着衣襟直往下淌,瞪着血红得双眼,露着两排森白得牙齿,活生生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他倒提双刀,喝道:“挡我者死!”

第8章
  胡子峰不叫还好,这一声断喝,把江口光吓得一哆嗦,差点没趴地上,他惧意已生,见胡子峰浑身是血,赤眼圆翻,行同魔鬼,他脚下生寒,头皮发麻,比刚才跑得更快。
  江口光的几名亲信手下还是比较忠诚的,撞着胆子,拦住胡子峰的去路。胡子峰也不说话,上来就是双刀齐舞,向那几人的脑袋砍去。知他力大,刀势凶猛,几人不敢抵其锋芒,连忙抽身而退。
  趁他双刀砍出,未来得及收回之机,一名大汉双手持刀,恶根根向他小腹刺去。胡子峰腰身微微一扭,让过刀尖,倭刀几乎是擦着他的软肋划过,不等对方收刀,他右臂猛的向回一缩,将其刀身死死夹住,左臂顺势举起,猛的挥去,扑哧,那大汉的脖颈被他一刀斩断,斗大的脑袋滚落,鲜血出好高。
  眼睁睁看着同伴被人家砍掉脑袋,周围山口组的众人是又惊又怕,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正在这时,原本已逃出屋外的江口光退了回来,当然不是他想退,而是他不得不退,不知何时,走廊两侧各出现两名黑衣汉字,手持战刀,将他又给逼回房间内。
  “江口先生,你不是……”看到他返回,他的亲信大感惊讶,话问到一半,看到站在门口处的四名黑衣大汉,他们明白了,不是老大讲意气,舍不得仍下他们这些人,而是老大被人家逼退回来。
  看到这四人,胡子峰眉头一走皱,沉声说道:“你们近来干什么?不是让你们守在外面吗?”
  瞧见衣服上挂满鲜血的胡子峰,四人也是一震,佩意在他四人心中不约而同地生出。四人齐刷刷深鞠一躬,其中一人回答道:“胡先生,我已让几名兄弟守在门口,绝不会放走一人!”
  “恩!”胡子峰闻言,没再多说什么,目光一转,看向江口光,嘴角一跳,说道:“今天这里的人,通通要死!”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听得众人都是背后冒凉风。江口光骇然问道:“你为什么……”
  不等他说完,胡子峰的刀也到了,一把倭刀,如同利剑,直向他胸口射去。江口光惊叫一声,向旁闪躲,可是他的速度与飞刀射来的速度相比,实在太慢了。
  他只觉得软肋一痛,低头一看,倭刀将他肋下的皮肉刺出两个血窟窿。胡子峰甩出手中刀,随手将肋下夹着的战刀抽出,大孔一声,向江口光冲去。
  胡子峰凶狠,锐不可当,转瞬间,接连砍翻两人,到了江口光近前,双刀一劈一刺,分取他的脖颈和胸口。江口光本就不擅长近身搏斗,哪里是胡子峰的对方,见双刀一起奔自己袭来,他吓得连忙低头闪避。砍下他脖颈的一刀是避开了,但胡子峰下面那一刀却结结实实插进他的胸腹之间。
  这一刀的力气太大了,直接将江口光的身体刺穿,后者惨叫一声,身子软软到了下去。他一中刀,下面人大乱,在胡子峰面前,再无心恋战,只想逃得活命。
  看着斗志已去的山口组众人,胡子峰对封堵于门口的赤军四人说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听得他的命令,四人齐动,提刀冲进房间内,对山口组剩下的残兵败将展开一场一边倒的血腥屠杀。
  江口光手捂肚子,两眼瞪得滚圆,盯着胡子峰咬牙道:“你敢杀我……山口组不会放过你……”
  “呵呵!”胡子峰先是轻笑,接着,仰起头,哈哈狂笑,说道:“谁知道?”
  “什么?”
  “谁知道是我杀了你?这里不会再有人活下去,今天这里发生得一切,也都不会算到我得头上。我现在只是小帮派得头目,在没有任何证据得前提下,没有人会怀疑到我身上”胡子峰举臂,伸个懒腰,说道:“所以,你必须得死,这里得人,也都要死!”说着,不给江口光再多言得机会,他手起刀落,冷酷无情地砍掉江口光地脑袋。
  杀掉江口光之后,他转回身形,仰面大笑,嘴角挂着阴冷、毒辣,挥刀冲进山口组地阵营之中。
  包括江口光在内,山口组在农庄地五十余人一个都没跑掉,全部命丧于此,杀红了眼地胡子峰以及赤军等人仍不罢休,提着血淋淋地战刀,在农庄内四处搜索,只要看到活人,就冲杀过去,乱刀砍死。
  农庄之内,除了山口组地人之外,还有几名女以佣人,她们也没有躲过胡子峰等人地搜捕,惨死在自己房中。
  最后,胡子峰从汽车里取出早已准备好地数桶汽油,倒在农庄各处,放出一把火,顺便将乘坐地三两汽车一并烧掉,然后,带上赤军地众人,放弃公路,穿越树林,步行返回市内。
  胡子峰很聪明,山口组地若众死了,这不是小时,毕竟会引起对方地高度戒备,他也怕开车回市内被山口组的眼线发现,到时不好解释,选择步行,走僻静之处,不容易被人发现。
  谢文东给胡子峰的任务只是托住江口光,而胡子峰倒利索,直接将江口光杀掉。其实,他这并不是意气用事,他和江口光接触过,深知此人头脑精明,胸有城府,自己想要推住他,不仅没有可能,只怕还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这些话他并没有对谢文东说,在他看来,一名优秀的部下,能自己克服的困难就要自己克服,没有必要给老大出难题,让老大山脑筋去想对应之策。在他去见江口光的时候,心中就已做好了决定,关键时刻,直接将其杀掉,不留活口。
  虽然这样做很冒险,但是,最后他还是成功了。
  刘思远向谢文东推荐胡子峰的时候,称此人是帅才,这话并未是无的放矢。
  谢文东等人就走无名,冲出重围,一路急行,直奔机场而去。
  在车上,众人纷纷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的便装,顺便,用矿泉水将手上、脸上的血污冲洗掉。
  由于五行等人身上都受了刀伤,在车内做了简单的包扎,换上新衣服,表面上看上去,和常人没有分别。
  她们坐的四辆汽车在前,山口组的汽车在后紧追不舍,双方在公路上上演一出追逐戏,距离始终也没有拉开。快到机场的时候,谢文东看看手表,摇头道:“我们的速度比计划快了,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还有半个钟头,再绕一圈!”
  四辆汽车,行过机场面前时,毫未停留,直接开了过去。
  这反而大出山口组方面的意料。因为谢文东等人的逃跑路线就是直奔飞机场去的,她们已通知市内的兄弟前去飞机场,埋伏在这里,等他们进去以后,将其一网打尽。
  可现在,人家路过飞机场,并未停车,而是穿行过去,那在飞机场埋伏伏兵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谢文东等人在汽车过去不久,隐藏在飞机场里的数十号山口组帮众纷纷跑出来,一个个手忙脚乱地坐上汽车,直奔他们逃跑地方向追去。
  四辆汽车车速不减,在飞机场附近地公路兜了个大圈子,又绕了回来。
  当他们地汽车停在飞机场门口地时候,已经是差五分钟就十二点。
  谢文东等人纷纷下了车,所有地武器、行装皆仍在车内,什么都没带,轻装上阵,走到飞机场门前时,一行人等分散开来,好象互不认识地陌生人,放缓脚步,象没事人一样走进机场内。
  他们刚进入不久,山口组地人也到了。
  这些人可不像谢文东那么文明,一个个手提倭刀,大步流星地往里闯。
  机场大门口地保安见状,急忙上前把他们拦住,说道:“你们不能带刀进机场!”
  “混蛋!”一名山口组地大汉将保安地脖颈领子抓起,然后狠狠地向外一推。保安站立不住,连连后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山口组这百余人如同凶神恶煞,持刀闯进机场大厅,将周围正常地旅客直吓得面容失色,连连避让。
  他们向四周乱看,想找出谢文东等人,可是,若大的机场又去哪里找他们,何况谢文东等人又已换了衣装,分散开来混在旅客之中,更加难以辨认。
  山口组带队的小头目向手下招呼一声,双手向外一挥,示意众人分散开来,分头寻找。
  这时,他的电话响起,接着一听,这小头目的脸瞬间白了,原来,是下面人向他禀报,若众江口光被杀!他的心咯噔一下,冷汗随之流了出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被抓的赤军头目被劫,接着江口光被杀,他预感,自己的性命是要不保了。想到这,他更加疯狂,对手下人大喊道:“无论如何,也要把敌人给我照出来!”
  谢文东其实离他并不远,就在他的头顶上。他在一楼,谢文东在二楼,听见他的孔叫,谢文东含笑问道身边的姜森等人道:“谁知道他在说什么?”
  木子抬头看了看机场内的表,说道:“他在祝愿我们一路走好!”
  谢文东听完,哈哈大笑。
  听闻笑声,那小头目连同身边的人一起向上望去,看清楚谢文东身上的中山装之后,一人大叫道:“就是他!”
  谢文东含笑向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向姜森等人一甩头,走进飞机通道。

第9章
  谢文东等人进了飞机通道,山口组等人疯了一般越过滚梯,上到二楼,眼睁睁看着敌人消失在飞机通道,一个个发出窃斯底里得怒吼声,那小头目跑得最快,冲在最前面,当他想强行冲进飞机通道时,斜刺里窜出一条人影,将他扑倒在地,“警察!不许动!”说话间,又有数名警察手捂着腰间得手枪,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小头目被压在地上,怒嚎一声,没听到对方在喊什么,也没看对方地样子,回手就是一刀。当他听到周围地人吸气地时候,他回头一瞧,眼睛长长了,这时他才看清来人是警察,而他这一刀,将警察地脖子刺穿。
  安全坐上飞机,谢文东发现周围坐地黑人很多,他暗暗皱了皱眉头,转头问道:“老刘,你买地是去往什么地方地机票?”
  刘波呵呵一笑,说道:“东哥,是去DL的。”
  “哦!”谢文东长出一口气,如果不说明,他还以为自己要去非洲呢!到DL也好,可以和张哥他们碰一面,他笑呵呵地闭上眼睛,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当他们到达DL,出了机场时,已是凌晨两点多,谢文东看看手表,先没给三眼打电话,而是带着众人去了衣服。五行兄弟以及血杀都有人受了伤,即使不是很严重,也得到医院处理一下,毕竟伤口都是他们自己包扎地,一旦感染就麻烦了。
  到了医大附属医院,谢文东挂了急诊。五行兄弟地伤势并不重,只是皮外伤,将伤口逢合好,但两名血杀的兄弟伤得较重,失血也过多,需要住院治疗。医生给他们处理伤口,谢文东等人在走廊等候。他趁机从背包里掏出礼品盒,打开,在里面取出金刀,带于手腕上。由于坐飞机时要安检,身上若携带金属根本带不过去,还好金刀比较精致、小巧,可以装扮成礼物,申请携带。
  无名站在谢文东身旁,低声说道:“谢君,这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谢文东淡然一笑,将袖口放下,说道:“你不是也曾进帮过我嘛!朋友之间,何必说那些客套话。”
  他笑得有些勉强,为了救出无名,他折损了数名血杀兄弟,很难说清楚,他这么做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无名点点头,没再多言,只是仰天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欠谢文东太多了。
  等医生为几人得伤口处理完之后,谢文东留下数名血杀人员照顾两名受伤得兄弟,然后带着众人,直奔文东会得分部。
  由于时间太晚,路上并未遇到出租车,姜森问道:“东哥,用不用给三眼打个电话,让他派车过来。”
  谢文东一笑,说道:“这么晚了,张哥他们也都睡了,反正这里距离分部也不算远,我们慢慢溜达过去就行。”
  正说着,他方道路灯光闪烁,姜森举目一看,脸色一喜,笑道:“东哥,前面来辆出租车!”说着,他站来路边,连连招手。
  谢文东举目看了一眼,出租车车速很快,急速行来,他刚把目光收回,突然觉得不对劲,出租车亮着红灯,显然是没有客人,可是,看到自己这些人拦车,却没有丝毫要停下得意思,有点不正常。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没什么,但谢文东十分机警和谨慎,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好。
  没等他提示众人,出租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转眼之间,消失在街道尽头。
  看着它消失地方向,谢文东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可能神经太过敏了。
  姜森在旁小声嘟囔:“好不容易碰到一辆出租车,还不停?!”
  众人无奈,只好继续向前走,可是,那辆车刚刚过去地出租车很快又转了回来,熄掉车灯,放缓速度,在众人身后慢慢而行,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当出租车与众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二十米的时候,车窗落下,从里面伸出一只黑漆漆的枪筒。
  谢文东等人没有发现异常,甚至,没有听到出租车接近的声音,不过,无名却听到了。身为赤军份子,无名一年四季都处于被政政府和国际警察的追不中,养成了他异常敏锐的个性。
  他转回头,刚好看到一支枪口,无名来不及细想,刚来不及提醒,他猛的向旁一扑,叫道:“小心!”
  “扑!”
  谢文东和无名双双摔倒在地,而谢文东肩膀的垫肩被划出一条三寸多长的口子。
  “啊,有杀手!”姜森、刘波等人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入怀,想要掏枪,可是,手伸入怀中时才想起来,此时自己身上那还有枪。虽然他们没把枪掏出来,但出租车却来哥急转弯,调头就跑,转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东哥,你没事吧!”姜森疾步到了谢文东近前,低身查看。
  谢文东从地上坐下,转头看了看肩膀上衣服地口子,暗道一声好险,如果不是无名及时把自己仆倒,这一枪,足可以将他地脑袋打穿。想到着,他也惊出一身冷汗,摇了摇头,对无名道:“你怎么知道有杀手要杀我?”
  无名苦笑一声,说道:“可能时我太敏感了。”
  谢文东拍下他地肩膀,站起身,同时,将无名拉了起来,笑道:“无名,这次你又救了我一命!”
  无名皱着眉头,正色说道:“谢君,如果不出意外,杀手肯定是山口组地人,只有他们知道我们乘坐地是飞往中国DL地地飞机。”
  经他这么一说,姜森和刘波大点起头,说道:“没错,东哥,肯定是山口组地人干的。”
  谢文东双眼一眯,仰起头,幽幽说道:“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山口组在DL或许有人员,但绝对不会很多,更不会很强,但是,他们却能知道自己下飞机去了医院,而且走这条路去往文东会在DL的分部,显然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以山口组在DL的眼线,应该不会这么厉害,何况,他们如果单靠自己的实力,很难将出租车搞到手,除非是有人在极力配合他们。
  想到这,他眼中精光闪烁,杀机顿起。
  在DL,谁会和山口组的人接上头,他一时间还想不到,不过,在东北和他仇恨最深的,也是目前为止唯一和他作对的要属俄罗斯大黑帮战斧扶持的猛虎帮了。
  山口组的人哪肯放他们离开,见他们要逃,齐句战刀,冲杀过来。
  他握了握拳头,说道:“先回分部再说!”
  这时,前方又行来一辆出租车,姜森等人颇有一超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急忙站成一排,将谢文东护住,然后,目光犀利地盯着行过来的出租车。
  出租车减速,在路边停下,司机探出脑袋,问道:“哥们,你们打车吗?”
  听口音,对方是纯正的DL人。姜森等人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是的,我们打车!”说着,他拉开车门,让谢文东和无名先上了车,然后他和金眼也挤了进去,向司机招呼一声,直奔文东会分部而去。
  刘波几人则步行回去。
  这回的司机没有问题,倒是很健谈,自他们上了车,他的嘴就没闲着,问东问西。
  等到了分部大楼之后,姜森甩给司机一百块钱,然后护着谢文东下了车,走进了楼内。
  谢文东四人刚进来,立刻有数名身穿保安制服的大汉走上前来,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姜森一皱眉头,沉声说道:“自己人!”
  “自己人?”几名大汉打量他们,其中一人嗤笑道:“谁他MD和你是自己人啊?你们是谁?究竟想干什么?”说着话。他从腰间把警棍抽了出来。
  姜森掌管血杀,平时基本不露面,而谢文东虽然是文东会的老大,但下面兄弟见过他的却不多,至于金眼和无名就更不用说了。
  “妈的!”姜森更要发火,谢文东摆摆手,对保安平和地一笑,说道:“我是谢文东!”
  “啊?啊?”众保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无不脸色惊变,再仔细瞧了谢文东几眼,感觉眼前这个青年和传说中的老大实在太像了,刚才说话那大汉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真是东哥?”
  姜森气笑了,说道:“操,这还有假吗?今天是谁当班的,把他叫过来!”
  不等大汉应声,从大堂里端快步走出一群人,带头的一位,正是三眼面前的大红人,陈百成。
  “哎呀,东哥,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让我们好去接你啊!”陈百成面带惊讶,急匆匆走上前来,先是深施一礼,然后热情地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几名保安的脸色顿时白了,一各个暗打冷战,吓到垂首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姜森看了看陈百成,疑问道:“今天你当班?”以陈百成在文东会的身份,看大门的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
  陈百成面色微变,接着,哈哈而笑,回头啾了啾身后的众人,说道:“今天我们几个没什么事,又闲得无聊,就留在分部打打麻将,玩得有些晚了,正准备回家,刚好在这碰到东哥了,实在太巧了,哈哈,太巧了!”

第10章
  “是很巧!”谢文东目光如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陈百成一机灵,感觉谢文东的目光就象一把刀子,直接插进自己的心脏。他暗暗吸口冷气,不过陈百成城府极深,心里七上八下,但脸上没有多少变化,他笑呵呵问道:“东哥,你这么晚到DL,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谢文东眉毛一批,笑呵呵地反问道:“能发生什么事?”
  陈百成眼珠一转,说道:“百成愚钝,东哥的事,我哪能猜测的到?!也不敢猜测!”
  谢文东哈哈一笑,双手向后一背,往电梯走去。陈百成急忙跑上前,献媚地谢文东按开电梯门。谢文东在DL部有自己的房间,他不在时,房间也没人敢住进去,都是空闲的。陈百成边掏手机边说道:“东哥,我通知三眼哥,说你回来了。”
  “不用!”谢文东摆摆手,说道:“这么晚了,让大家睡个好觉吧,等明天再说!”
  “是,东哥!”陈百成恭恭敬敬地点头应了一声。
  进了电梯谢文东皱着眉头,问道:“看守门口的那些兄弟,我怎么一个都没见过?”
  陈百成忙解释道:“那些都是新人,他们没见过东哥,还请东哥不要见怪。”
  对于这一点,谢文东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那些保安飞扬跋扈的气焰,让他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没错,他们是黑社会,是把打打杀杀当成家常便饭,是在刀口上过活,但是,他们不是地痞、流氓,没必要摆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混黑道的,能低调就尽量低调,不然枪打出头鸟,自然会死的很快。以前,他一直向三眼、高强、李爽等人强调这一点,这些文东会的骨干做得也很好,文东会旗下的兄弟打起仗来象猛虎,但平时决不会去惹是生非,但是现在,随着帮会发展得越来越大,人员越来越多,情况在渐渐发生改变。
  “新人?”谢文东面无表情地说道:“作为‘新人’时,就敢如此张狂,那变成‘老人’之后,还不是要翻上天去?!”
  陈百成眨眨眼睛,连忙说道:“东哥请放心,一会,我会去好好教训他们的。”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对谢文东的话更是嗤之以鼻。谢文东瞥了他一眼,心中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这时,电梯到了顶楼,他信步走了出去,陈百成在他身边跑前跑后,又是帮忙开门,又是帮其铺被子,忙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清除。文东会的主要干部都已听说谢文东回来的消息,纷纷聚集到分部。
  三眼、李爽、高强更是第一时间赶到他的房间。这段时间,大家也是好久没见了,坐在一起,免不了畅谈一番。家常说得差不多了,三眼正色道:“听老森说,东哥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杀手?”
  “嗯!”谢文东点点头。
  三眼两眼一瞪,问道:“东哥,是什么人干的?”
  谢文东摇摇头,说道:“山口组的人可能性最大,但应该还有其他人在协助他们,至于是谁,我就搞不清楚了。”
  “操他妈的山口组!”三眼咬牙骂了一声,说道:“东哥,我让兄弟们挖地三尺,也要把山口组的人抠出来!”
  “不急!”谢文东仰面淡然笑了笑,说道:“山口组在DL的实力不足为惧,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大的人力去找他们,我们先把自己的问题解决掉才是好的。”
  三眼一愣,问道:“东哥,我们自己有什么问题?”
  谢文东说道:“开会再说!”
  会上,到成了众人互相之间的拜年会,人们先是给谢文东拜过早年,然后又开始互拜,会议室里好不热闹,新年的气氛十足。
  见众人互相间的招呼也都打得差不多了,谢文东清了清喉咙,低咳两声。
  知道东哥要说话,众人不约而同地停止寒暄,静静等他发话。很快,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变得鸦鹊无声。谢文东环视一周,说道:“本来,这几天我是打算回吉乐岛的,但发生一点意外,我去了趟倭国,然后又转机来到DL,想必,大家都感觉很意外吧!”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笑了,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
  不过,谢文东话锋一转,又道:“但是,这次我回来,却发现一些问题。社团下面的兄弟很牛啊!有所依仗,行事张扬,这是怎么回事?”
  陈百成最先坐不住,忙说道:“东哥,我今天早上已经教训了那几个没长眼的小子……”
  不等他说完,谢文东沉声说道:“闭嘴,我没有问你!”
  三眼和陈百成的脸色同是一变。看守分部的人员是陈百成一手安排的,而陈百成又是三眼的手下,他出来问题,自然和三眼脱不料干系,何况,打狗看主人,陈百成被谢文东呵斥,他脸上也无光。
  唉!三眼暗叹一声,欠身刚要说话,谢文东转头看向张研江,说道:“纪律,涉及到一个帮派的根基,也关系到一个帮派的生死存亡,下面新来的兄弟不懂纪律,执法堂的人都在干什么?都睡觉去了吗?”
  张研江起身,忙说道:“东哥,以后我会着手处理这方面的事情。”
  谢文东顿了片刻,别有深意地说道:“有些事情,该做就去做,该管就该管,如果前怕得罪人,后怕伤关系,做事瞻前顾后,我还要这执法堂有什么用?!”
  张研江身子一震,低头不语。其他人看出谢文东在发火,一个个也吓得不敢做声。
  他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变换不定,一副又羞又愧的样子,其实心里美着呢。他能理解谢文东这么说的含义,同是,那也是在敲山震虎。当然,他震得不是三眼,而是依仗三眼而无法无天的陈百成。
  “以后,再遇到下面人不懂规矩,该惩就要惩,该罚就要罚,谁若是不服气,或者有怨言,就让他来找我,对我说话!”谢文东说话时,手指点着桌面。
  “是!”张研江脑袋低的更深。
  “坐下吧!”谢文东转头又对三眼道:“张哥,我不在时,社团都是由你来做主,有些时候,研江那边确实很难做,你应该多给他一些支持!”
  三眼闻言,并没有多想,拍着胸脯道:“东哥你放心,演讲执法的时候,谁要是敢不服气,我三眼第一个不放过他!”
  说话时,他还特意环视一周,警告众人,这回他可是来真的了,不是在开玩笑。
  张研江见状,扑哧一声,差点没笑出来,三眼这人,对敌人刁钻狠毒,能算计到骨子里,但对自家兄弟,却是没有一点城府,傻的可爱。
  坐在三眼后侧的陈百成脸色要比张研江难看得多,暗暗咬牙,把谢文东恨得牙痒痒。
  正在他暗中憋火的时候,高强猛然转回头,看了他两眼,问道:“百成,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陈百成心中暗骂一声,脸上硬是挤出笑来,说道:“多谢强哥关心,我没事!”
  “哦!没事就好!”高强嘴角一挑,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的笑,象钢针一样刺在陈百成的脸上,本来,除了谢文东之外他最恨的就是高强,此时更是暗暗咬牙切齿。
  谢文东又说道:“张哥,最近猛虎帮在东北有什么动静吗?”
  “猛虎帮?”三眼已经很长时间没关注这个帮会了,在他心目中,猛虎帮早已是过了气的小黑帮了。他老脸一红,说道:“东哥,我暂时没有关注他们,如果你需要他们的资料,我这就叫兄弟们去查!”
  “嗯!”谢文东点点头,说道:“猛虎帮和我们的仇恨很深,不能因为他们没有动作,而忽略了他们。”
  “我明白了,东哥!”三眼又道:“查出他们,将其彻底消灭吗?”
  “好!”谢文东想了想,又提醒道:“但是要小心一点,别惹出乱子,猛虎帮毕竟有战斧支持,与平常的小黑帮不能相提并论。”
  “东哥,你就交给我吧!”三眼脸上露出狞笑,掰了掰手指。
  正事谈完,谢文东含笑问道:“明天,我会去吉乐岛过年,哪位兄弟愿意和我一同回去?”
  文东会骨干的家人基本都在吉乐岛,回家过年,当然也要去那里。
  三眼摇摇头,说道:“我不能走啊!东哥不在,我再离开,社团没人负责。”
  高强、李爽几个堂主也一起摇头,说道:“我们留下来协助三眼对付猛虎帮!”
  张研江也随之说道:“执法堂要整顿社团纪律,我也走不开!”
  一番说下来,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谢文东听罢,摇头感叹,道:“看来,只有我自己能回去,真是辛苦大家了!”
  李爽挠着头发,呵呵笑道:“东哥,你太客气了,咱们谁跟谁啊?!是吧?”
  众人听后,皆哈哈而笑。
  谢文东也笑了,说道:“好吧,今天晚上我做东,咱们大家吃顿团圆饭。小爽,你去挑饭店吧!”
  李爽听后,哈哈大笑,说道:“东哥,这个我喜欢!”

第11章
  李爽在分部附近找了一家不错的酒楼,包下整整一层。这顿饭,从晚上六点,一只吃到十一点多还没有结束。来吃饭的都是文东会内的大小头目,即便如此,人数也在一百开外,可见文东会人员之众多,实力之强盛。
  等谢文东喝得差不多时,不论别人再怎么劝酒,他都不会多喝一口。见众人喝得尽兴,他微微一笑,起身走出酒楼,到外面透口气。
  高强见状,随之跟了出来。谢文东回头看着他,笑问道:“强子,你怎么也出来了。”
  “里面太热闹了。”高强性情冷漠,甚至有些孤僻,看上去冷冰冰的,他不喜人多嘈杂。
  谢文东摇头笑了笑,双手一辈,仰面望了望天际,没有说话。
  高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站在谢文东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也将手背到身后,抬头望向天空,看了好一会,他幽幽问道:“东哥在看什么?”
  谢文东淡然说道:“天上星星很漂亮啊!”
  高强默然。谢文东又道:“星空繁杂,包罗万象,里面有光亮的,也有暗淡的,这和人一样,有些人会真心实意的对你,而有些人却和你貌合神离。”
  恩?高强一愣,听出东哥话里有话,他转头看向谢文东,问道:“东哥是在说谁?”
  谢文东说道:“我这次回来,遇到山口组的杀手,我怀疑DL有人与他们暗中勾结,本来,我认为是猛虎帮的人在搞鬼,现在,倒有些不敢确定了,除了猛虎帮之外,我还怀疑一个人。”
  高强一震,问道:“东哥,你怀疑谁?”
  “陈百成!”谢文东眯目道:“此人心怀叵测,城府深沉,不值信任。强子,当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盯紧他,当真发现蛛丝马迹,将他直接杀掉!”
  “三眼哥那关只怕不好过。”高强先是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又有些顾虑地说道。
  谢文东一笑,说道:“到时往我身上推就好,说是我地命令,过后我会向张哥解释的。”
  高强颔首道:“恩,东哥,我明白了。”
  “呵呵,你们在聊什么?”说话间,三眼满脸通红,晃晃悠悠地从酒楼里出来,喘息时,带着浓浓地酒味。
  高强看到他,笑了,说道:“我陪东哥看星星呢!”
  “看星星?”三眼抬起头,嘟囔道:“星星有什么好看的!”说着,他一挽二人的手臂,说道:“走,回去继续喝酒!”
  谢文东和高强无奈摇头,三眼和李爽一样,都是爱酒如命的人。
  第二天,谢文东起程,回吉乐岛。与他通行的,不仅有五行兄弟,另外还有无名。最近,风声很紧,山口组不仅丢了被他们抓到的无名,而且还死了一名若众,这是让山口组无法忍受的,他们立刻展开报复行动,在全世界范围内追杀无名和赤军分子。无名这段时间不敢露头,只好随谢文东一起去吉乐岛躲一躲。
  吉乐岛是谢文东花费重金成立的基地,岛上的防卫措施是一流的,不仅有军舰,而且还有防空炮等重型武器,只差没有导弹了,山口组的人就算发现无名在吉乐岛,也难以攻进去。
  日本方面。胡子峰屠杀了郊外农庄的所有人,第二天,又象没事人似的,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可是,江口光被杀,在山口组内却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山口组的副本部长池田孝志亲自赶到东京,处理此事。池田孝志是山口组真正的核心人物,也是山口组的第五号大头目。他在东京调查数天,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谢文东。山口组的下面人虽然不认识谢文东,但是他们记住了他的样子,用电脑拼凑出来画像,交给池田孝志一看,他当场就认出,画像中的人就是谢文东。
  虽然他也没见过谢文东本人,但是看过他的照片太多了。
  既然确定此事是谢文东做的,那就很麻烦了。首先,谢文东在中国的势力根深蒂固,山口组根本动摇不了,而且,他还有中国政府的庇护,就更加难以对付。
  池田孝志自己拿不停主意,只得先将具体情况汇报给组长筱田建市,让他来处理。正当他准备返回神户山口组的总本部时,胡子峰找上了他。
  胡子峰一到,就大加威叹,对江口光的死惋惜不已。池田孝志也曾经听江口光在汇报东京情况时提起过这个人,对他有些印象。两人交谈不久,胡子峰就主动提出,要求加入山口组。
  当然,这并不是他的意思,而是谢文东的意思。山口组的实力过于庞大,光旗下的分帮会就多达上百,附属帮会更是不计其数,想硬碰硬将其击败,尤其是在日本,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只有从内部分化,才能有机会将其瓦解。让胡子峰打入山口组的内部,就是谢文东的策略之一。
  听到他主动要求加入,池田孝志很是高兴,自己这趟东京之行总算没有白来,还是有些收获的。他当即说道:“这样吧,你随我一同去神户,我将你引见给筱田组长。”
  胡子峰闻言大喜,脸上却装做一副受宠苦惊的样子,向池田孝志连连道谢。
  谢文东带着无名去住吉乐岛,山口组还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组织内开了一次高层会议,决定当谢文东和无名到达澳大利亚时,动手除掉二人。
  吉乐岛防守严密,这点他们深深有体会,上次,魂组残余进攻吉乐岛的时候,四、五十号精锐前去,结果一个都没回来。这让山口组震惊不已。一旦谢文东和无名成功到了岛上,再想铲除二人,可能就找不到机会了。
  这次行动,山口组从总本部调派一百余名精锐,并由顾问西胁和美率领,潜伏在谢文东的必经之地,澳大利亚北部行政区的首府,达尔文。
  在达尔文,有文东回的大股势力存在,同时,也有猛虎帮的小股势力。山口组的人到达之后,立刻与猛虎帮的人接上头,暗中预谋和计划。
  当晚,谢文东抵达澳大利亚的悉尼,然后,在悉尼住了半晚,第二天,一大早,又乘飞机去往达尔文。
  飞机抵达时,已是下午两点多,经过一番的长途跋涉,谢文东等人也都累了,由文东回的人安排,在达尔文大酒店住下。
  达尔文大酒店规模恢弘庞大,位于海岸边的‘黄金沙滩’旁,里面装饰豪华,设备齐全,不仅有客房、餐厅、娱乐等场所,还有澳大利亚数一数二的大赌场,里面人山人害,来达尔文旅游的人,基本都会到这里试几下手气。
  当谢文东问无名有没有兴趣去玩玩时,后者苦笑一声,直截了当地说道:“没钱!”
  谢文东听后,扑哧笑了出来,无名还真够直接的。他身上也没有澳元,不过,在达尔文,他有自己的企业,金钱方面根本没有问题。
  他找张天扬,并让他带三十万澳元过来。张天扬是谢文东在达尔文正规企业的负责人,做生意方面很有头脑,最近,他也看出达尔文的旅游业生意火暴,在成功收购一家四星级的酒店之后,他又开始着手开办新酒店。
  听谢文东找他,他一点不敢耽搁,立刻从家里赶到达尔文大酒店,与谢文东见面,同时,还带来一只黑色皮包,打开后,里面都是一沓沓的澳元。
  谢文东接过,点也没点,含笑道谢。
  张天扬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金卡,交给谢文东,以备不时之需。
  对他设想得周到,谢文东很满意,向他又了解一翻最近企业的近况,然后,赞赏地点点头。对张天扬的能力,谢文东还是很佩服的,必定是他自己亲自招收的人,值得信赖。
  送走张天扬之后,谢文东先带呵责无名和五行兄弟去吃饭。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文东会的一位大头目带着几名手下也跟了过去。
  澳大利亚也不是那么安全的,黑帮份子极多,而且错综复杂,关系极乱。对谢文东的安全,文东会的人不敢掉以轻心。
  谢文东等人坐了一桌,文东会的兄弟坐在不远处,不时地机警扫视过往的客人。
  达尔文的美食很不错,尤其是海鲜类,肉肥味美,鲜嫩可口,当然,价值也不是不菲的。
  谢文东的心情很好,向酒店服务声要了一瓶红酒,与无名边喝边畅谈。
  无名走南闯北,见识甚广,只是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可一旦打开话匣子,也是滔滔不决。
  和他讲话没几句,无名就开始把话题往他所信仰的理念上引,无名信奉的是无政府完全自由主义,并向谢文东提议,一吉乐岛做实验,成立一个无政府的独立国度。
  听到这些,谢文东头大,每当无名说到兴奋时,他总适当地端起杯子,笑合乎道:“来,喝酒!”
  两人正说话间,一旁走过来两名腰眼的西方女郎,脸上带着媚笑,看着桌旁的空位置,问道:“先生,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第12章
  谢文东看了二女一眼,笑呵呵道:“我和朋友不想被打扰!”随着和外国人接触的渐渐增多,谢文东的英语也越来越熟练,字正腔圆,十分地道。
  这两位女郎都是舞女,阅人无数,一看谢文东等人点的菜就知道,肯定是有钱人。其中一个红褐色头发的女郎问道:“你们是中国人吗?”
  “呵呵!”谢文东点点头,道:“是的。”
  那女郎闻言眼珠转了转,脸上带着浓浓的艳笑,说道:“先生,我们都有发票,等做完之后,可以帮你们开!”
  发票?谢文东一怔,满面疑惑,挑起眉毛,好奇地看着女郎,没明白她的意思。
  这时,坐在一旁的文东会小头目向身旁的几名兄弟使个眼色,又向那两个女郎扬扬头。周围人会意,站起身形,走到那两个女郎近前,不由分说,拉到一旁。
  谢文东看向小头目,笑问道:“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头目忙走到谢文东身旁,面带苦笑地解释道:“东哥,咱们中国政府有许多官员用公款到外国旅游,既然出了国,难免要尝尝外女人的味道,当然,找女支女的钱不会是他们自己掏腰包,要算到公费里面的,这就需要发票了。这些官员出手阔气,一掷千金。现在很多国家,妓女看到出手阔气的中国人总会主动上前搭讪,并表明自己有发票!”
  扑哧!无名在旁听完,憋不住笑了出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奇闻。
  说是奇闻,其实也不新鲜,体制方面存在的弊端,总会造成扭曲的近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谢文东老脸一红,摇头苦笑,长叹道:“我们的‘公仆’,到了外国真是会为国增光啊!”
  那小头目没敢再多言,垂首退回到一旁。
  无名笑道:“所以说,还是无政府好嘛!没有国家限制,人们将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也能发挥出最高的创造力,来改善这个世界,完善我们的生活!”说着,他顿了一下,又说道:“毛创建了新中国,却没收了人们的财产,中国人不恨他吗?”
  谢文东一笑,说道:“听说,我家以前有五亩地,后来土制改革,都被国家没收了。”
  无名说道:“那你的家人一定很恨毛吧?!”
  “你错了!”谢文东道:“我的爷爷,直到去世的时候,也对毛充满了崇拜。”
  “为什么?”无名惊讶道:“他没收了原本属于你们自己的土地啊。”
  “可是。”谢文东笑道:“毛也帮中国人成功地赶跑了日本人,让中国人可以挺直腰板的做人。在民族气节与民族尊严面前,几亩地变得微不足道了。就像汉武皇帝,在他统治时期,人民的生活并未提高,反而下降,但他赶跑了匈奴人,为人民赢得了尊严,所以,就算人民生活得在困苦,也会无比地拥戴他,流芳千载。”
  无名若有所思,低头不语。
  谢文东将杯中酒喝干,拿起餐巾,斯斯文文地擦擦嘴,站起身,笑呵呵地拍拍无名的肩膀,说道:“如果没有了国家,也就没有了民族,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好了,我们不要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去好好轻松一下吧!”
  无名也站起身,问道:“谢君,我们去哪?”
  谢文东道:“去赌场!”说着,他提起皮包,笑道:“这些钱都是我自己的,即使输没了,也不需要发票,哈哈!”
  无名被他逗笑了,说道:“我的手气,一向都很不好。”
  谢文东说道:“赌博,只是玩个心跳,不必太在意得失,享受过程最重要。”
  当然,这个享受也是需要大把大把向外掏钱的。
  达尔文酒店的赌场异常奢华,里面装饰得金壁辉煌,下面红地毯铺地,上面成排的金色吊灯将赌场内照得亮如白昼。赌场二十四小时不停业,只要你有钱,只要你还想继续玩下去,无论多久,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谢文东将现金换成筹码,三十万的澳元,换成筹码之后只变成小小的一堆。谢文东十分大方,抓起一把筹码往无名手中一塞,说道:“玩得开心点!”
  无名看了看手中的筹码,谨慎地揣进口袋里,他摇头道:“谢君,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这些赌博的东西,他从来都没碰过,不会玩,也不打算玩,在他看来,站在一旁瞧瞧,比自己参与进去更有意思。
  国外的赌场多是以扑克和轮盘、老虎机为主。扑克主要是二十一点和索哈。轮盘简单一些,只需按自己选中的号码投注即可,赢一次是翻数倍的,但几率也小的可怜,老虎机就更简单了,没什么技巧,纯靠运气。
  谢文东和无名等人走到转盘附近,他笑道:“十赌九诈!开赌场的,没有赔钱的,这种东西,赌场一般都做过手脚,想靠他赢赌场的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无名哦一声,接着,惊讶地看着谢文东,问道:“谢君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也是开赌场的嘛!”谢文东仰面而笑。
  说话间,众人走到二十一点的赌桌旁。可坐二十多人的大桌子,此时差不多坐满,其中大数都是外国人,但有一位是例外,一位长着东方脸庞的漂亮女人。她大概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娇艳、靓丽,身上穿着淡粉色的晚礼服,显得高贵、雅致,更衬托出凹凸有致的迷人身材。
  在外国人成群的赌场,看到一位这么漂亮的东方女郎,很出人意外,别说无名和五行兄弟一楞,即使是谢文东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有意思的是,靠女郎而坐的这一边,似乎都损失惨重,面前的筹码要么光秃秃,要么所剩无几,反观对面的众人,都是筹码高垒,一各个赌得红光满面,运气正旺。
  谢文东等人站定时间不长,坐在女郎身旁的一位中年西方人突然地站起身,边摇着脑袋边走开了,离开时,他没有带走一枚筹码。
  好一会,位置都空在那里没人坐,无名向谢文东弩弩嘴,说道:“谢君,你过去赌两把怎么样?”他虽然是在对谢文东说话,但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位模样迷人的女郎。
  谢文东笑了,真是难得,和无名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对女人感兴趣。他耸肩道:“无名,你为什么不去试试!”
  无名连连摇手,忙道:“我不会!还是你去吧!”
  谢文东也不勉强他,笑呵呵走了过去,搬开椅子,坐下。
  他礼貌性地瞧瞧左右,并对两旁的人笑了笑,当他对女郎笑的时候,后者也向他递以微笑。
  她确实是个迷人的女人,尤其是笑起来,风情万种,引人遐想。谢文东心中一荡,垂下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筹码。谢文东是个谨慎的人,向来都是!当他看自己筹码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紧耵着女郎的手。
  她的手指白皙纤细,美得象块洁玉,指甲微长,涂了一层无色的光彩,在灯光照射下,亮晶晶的,如同水晶。
  看到这,谢文东放下心来,这是一双大家闺秀的手,他甚至能猜出,她从没干过重活,这和她的衣着很匹配。接着,他目光一转,又留心观察起另外一侧的人。
  谢文东的手气不错,上来就分了一把十九点的牌。
  当他继续加注的时候,很多人都放弃了,只有对面的两个西方人还在坚持。
  等开牌之后,对方的两人一位是十八点,一位是二十点,眨眼工夫,谢文东投出去两万元的筹码就打了水漂。
  谢文东笑眯眯的,眼睛都未眨一下,但无名在他身后却看得心痛不已。
  迷人女郎娇叹一声,向他无奈地笑了笑,表示惋惜,谢文东耸耸肩,示意很正常,没什么。在国际赌场上,大家互不相识,国籍可能也不同,大多会用肢体语言交流。
  第二轮,谢文东分的牌不好,不过他想投机,诈对方一下,结果没有成功。第三轮,他分得一把二十点的牌,结果又倒霉得遇上分得二十一点的赌客,大输了一笔。
  几轮下来,他已输了十万澳元。
  看着他面前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枚筹码,迷人女郎好心地提醒搞:“先生,你运气不错,还是不要赌了。【英】”
  “人的运气不可能会一直不好下去。”谢文东笑道:“幸运女神究竟会有站在我这边的时候。【英】”说着,他拿起新发来的牌,又补充一句道:“比如现在!”
  只发了两张牌,谢文东便不在要,开始加注。对面又有人和他较劲,在双方的赌注都加到五万的时候,对面那人挺不住,主题开牌。结果,谢文东手中一张J和一张Q,刚好二十一点,对面那人手中牌是二十点,以一点之差惜败。
  这一轮结束,谢文东就把先前输掉的钱赢回大半。
  他笑眯眯地对身边女郎说道:“我说了,幸运女神会站在我这边的。【英】”
  女郎咯咯娇笑,摇头道:“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第13章
  谢文东淡然而笑,但坐在他对面的那位输了钱的西方青年脸色却不大好看。
  接下来的赌博,基本上就变成谢文东和这西方青年的较量,两人都在较劲,轮番加赌注,各有输赢。直玩到第十二把的时候,谢文东投出自己的全部筹码,足足有二十万,加上先前其他人的投注,赌桌上的总筹码超过了三十万。其他赌客看看自己手中的牌,他的筹码二十万,但是,他在考虑自己究竟要不要跟着投注。他手中的牌很大,是二十点,丢弃可惜,可继续跟下去又没有把握,毕竟前几把对方就出了一副二十一点的好牌。好一会,他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没有胆量,不敢拿二十万去赌谢文东的运气。他深吸口气,摇了摇头,将牌向桌面一扔。
  见状,谢文东哈哈大笑,把自己手中牌向桌面一扔,这时,周围人才看出,他的手中牌的点数只有十五点,这明显是在炸底。
  那西方青年大怒,对方的一副小牌把自己的一副大牌吓跑,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他怒视着谢文东,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
  赌场的发牌人员不管那些,继续发牌。这一轮,各家的牌都不错,筹码越堆越多,投注额也越来越高,赌到最后,谢文东故技重施,又把全部的筹码压进去。
  这回,那西方青年再没客气,将自己面前的全部筹码都推了出去,准备和谢文东血拼到底。
  不过,他的运气不好,这次谢文东手里确实有大牌,而且还是二十一点的大牌。
  几十万的筹码,瞬间输得一干二净。赌博就是这样,只有做到虚虚实实,才能让人摸不清底细。西方青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筹码被服务人员划到谢文东那边,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冷声说道:“你使诈!【英】”
  谢文东耸耸肩,笑道:“赌场似战场,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你不懂吗?【英,以下略】”
  “该死的!”西方青年身子颤抖着。
  “先生,你已没有筹码,如果你想继续赌下去,等到前台再兑换一些。”
  在服务生眼里,有钱,你是上帝,没有钱,你连乞丐都不如。
  西方青年没有理他,只是对谢文东说道:“我不服气!”
  谢文东一笑,道:“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如果你想翻本,就得把你的资本拿出来!”
  西方青年的口袋已空空如也,再找不出钱来,听完谢文东的话,他友羞又怒,猛然间怒吼一声,从口袋拔出手枪,对着谢文东的脑袋就是一枪。
  谢文东反应极快,在对方掏枪的一瞬间,他就预感到不好,等青年开枪之前的瞬间,他急忙低身,与此同时,站于身后的无名和金眼也下意识地纷纷扑倒在地。
  “嘭!”枪身响起,子弹没打在谢文东的脑袋上,也没伤及到他身后的无名和金眼,但却将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胸口打穿。
  那青年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显然是东方人,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便一头扎倒在地,同时,他伸入怀中的手也落出来,在他掌中,还紧紧握有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金眼趴在地上,看得真切,当他瞧到那青年手中拿有枪械时,他机灵一下打个冷战,接着,忙抬头向四周看去,只见还有数名和黑衣青年衣着一样的东方人急匆匆向这边跑来,右手都是伸入怀中,衣下鼓鼓囊囊,肯定暗藏家伙。
  不好,有杀手!金眼刚要提醒谢文东,那数名东方人纷纷掏出手枪,先是一枪将那西方青年的脑袋打穿,然后,对准伏倒桌下的谢文东一顿怒射。那西方青年怒极而冲动开枪,做梦也想不到,他没有杀掉赌场上的对手谢文东,反把一名企图接近谢文东正准备进行暗杀的杀手误杀,当他脑袋中弹的时候,心里还是糊里糊涂的。
  这一顿乱枪,直把赌场里的客人吓得抱头鼠窜,叫喊连天。
  那位与谢文东相邻而坐的女郎没有他那么快的反应,闪躲不及,肩膀中弹,摔倒在地。她肩上流出鲜血,脸色煞白,汗水滴滴答答从额头滚落。谢文东双眉一皱,暗叹一声,拉起她的胳膊,低喝一声,猛地跳起,翻过桌案,躲到赌桌的另一侧。
  几名文东会的兄弟见有杀手行刺东哥,纷纷掏枪,向冲杀过来的杀手开枪还击,可是,他们的枪法远远不如杀手们精准,只几轮射击过后,没有伤到杀手,反倒己方有三人中弹倒地。
  一旁的五行兄弟看罢大急,对剩下的那两位文东会兄弟叫道:“把枪给我们!”
  在澳大利亚的文东会兄弟与五行关系很熟,知道他们枪法出众,两人听到他们的叫喊,想也没想,将手枪扔了过去,同时,又去拣同伴手中的枪,不过,杀手们没有给他俩这个机会,两声枪响,这两名文东会兄弟也随之应声而倒。
  没有枪的五行兄弟并不足为虑,但一旦他们手中有了枪,那么,他们就会成为最最可怕的敌人。虽然只有金眼和木子有枪在手,但已足够了。他两人猛地从桌子后探出头,对着杀手,各开一枪。
  扑通、扑通!两名杀手眉心中弹,仰面摔倒。但是,这也引来杀手更加疯狂的射击,赌桌上的扑克牌被打的碎削乱飞。
  这时,赌场里的保安也冲了出来,手中提有枪械,看到乱成一团的赌场大厅,他们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他们问话间,从大厅外又走进来一群黑衣青年,边走边掏出手枪,一各个面无表情,对着赌场的保安就是一番齐射。扎眼的工夫,十数名保安被击倒大半,剩下的几人吓得面无血色,躲回到拐角处,再不敢露头。
  可是,他们只注意到前面的杀手,而疏忽了身后,另有一群黑衣东方人从他们身后摸了上来,快到近前时,枪身齐响,可怜那几名保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惨死于乱抢中。
  这两波杀手的出现,使杀手人数上升到五十开外,五十多把枪的连续射击,将谢文东等人死死压在赌桌后面。
  值得庆幸的是,杀手的武器都是威力不足,无法打穿由纯实木制造而成的赌桌。若是他们手中有AK那种威力巨大的半自动步枪,以现在这样的疯狂射击,谢文东等人此时要被打成筛子了。
  趴在桌子下,耳中听到是暴豆一般的枪声,金眼大声问道:“东哥,现在怎么办?”
  谢文东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到慌张的意思,他看了看女郎肩膀上的伤口,还好,只是被子弹擦过,伤了表皮,没有危机到筋骨,他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系于女郎的肩上,等简单的包扎好后,他苦笑地说道:“看来,幸运女神只眷顾我一会!”说着,他回头又对金眼说道:“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只能等。”他看了看手表,平静的又说道:“刚才我已经打过电话,我们的兄弟五分钟后会到,警察会在十分钟后到,只要能坚持十分钟,杀手自然会撤退!”
  十分钟?金眼退出弹夹,数了数里面的子弹,只有七颗,他转头看向木子,后者苦笑伸出手掌,示意只有五颗。
  两人的子弹加在一起只有十二颗,但听枪声,对方人数绝对不止十二人,别说挺过十分钟,即便五分钟也是很难的啊!
  五行兄弟面色凝重,对方来势汹汹,枪法精准,又是有备而来,人数众多,看来,今天这关不容易过啊!本来无人心中都有些发慌,但看到谢文东笑眯眯、从容自在的表情后,五人的心中又踏实了许多。
  谢文东就是有这个魅力,当你在他身边的时候,哪怕天塌下来,他也能给你带来一股极强的安全感。
  听到他们用中文对话,女郎忙抬起头,看着谢文东,惊讶问道:“你们是中国人?”
  哦?女郎说的是标准的扑通话,略带京腔。谢文东笑了,问道:“你也是中国人?”
  女郎连连点头,说道:“我来自北京!”
  谢文东摇头而笑,在西方人聚集的澳大利亚,能遇到中国人本是一件很亲切的事,但现在却有些不是时候。很快,枪声又把女郎的喜悦压下去,她惊慌地问道:“那些都是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抢劫吗?”
  “不是!”谢文东苦笑道:“他们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
  听到这话,女郎更是惊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话。毕竟谢文东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谁会和他有这么大的冤仇,派出如此多的杀手追到国外来杀他?!
  谢文东见她面带狐疑,无奈说道:“我也希望,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但是,这个希望很渺茫。”
  这些杀手,胆子如此之大,赶在达尔文大酒店的赌场里公然行刺,谢文东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他们必是山口组的人。

第14章
  “嘭嘭嘭!”说话间,杀手的压制变得更加凶猛,枪声几乎连成一片,毫无间隔。
  谢文东和金眼等人经验丰富,只用看也知道,这是敌人发起冲锋的前兆。谢文东只是表面轻松,心里其实也是异常紧张,五行兄弟只有两把手枪,十二发子弹,如何抵挡得住杀手十分钟,在他左侧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处房门,不大,表面却包括着铁皮,上面挂有禁止通行的标志,想必那应该是赌场办公区域的地方。他想金眼使个眼色,然后响铁门方向弩弩嘴,说道:“我们要想办法,冲进去!”
  金眼举目望去,皱着眉头,因为铁门距离自己这边太远了,二十米,这可是够敌人发动好几轮齐射的距离,两旁除了赌桌,再没有其他的障碍,成功冲过去的可能性不大。
  他向谢文东摇摇头,说道:“东哥,太危险了!”
  谢文东从容道:“留下来更危险,我们再赌一把吧!”
  这时,正如他们所料想的那样,杀手们在一轮排山倒海的压制后,果然发动了攻击。十数名黑衣汉子举着手枪,小心翼翼地向赌桌走去。
  他们走得很慢,也很谨慎,鞋底踩在空弹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由于杀手的距离越来越近,谢文东立起食指,做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从上衣兜掏出墨镜,慢慢伸了出去。他的墨镜刚露出个边,顿时枪声四起,不仅墨镜被打个细碎,连同附近赌桌案子也被打烂好一大块。
  碎裂的木屑溅了谢文东一头,他甩了甩脑袋,嘴角一挑,露出一丝苦笑,低声嘟囔道:“这火力,真他妈猛!”
  虽然处于众杀手的包围之下,可听了他这话,金眼等人都差点笑出声,众人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好多。情绪的松弛,可让大脑更加灵活。木子拉了拉金眼的衣角,后者回头,疑问地看向他,木子撇了撇地面。金眼低头一看,原来在他们脚底下还躺有一具尸体,那个被杀手打穿脑袋的西方青年,而他手中,还拿有一把手枪。金眼急忙结果,拉出弹夹一看,笑了,里面还有十一发子弹,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金眼想了想,将手枪交给火焰。其实,他的本意想给水镜,如此危机的情况下,有了手枪,就等于有了保命的工具,他和水镜是恋人,当然希望水镜能多几分安全,可是,他同样也明白,论枪法的精确,水境确实不如火焰,在危机关头,金眼不是徇私情的人,能够很好的掌控大局,也正因为这样,另外四人才心甘情愿地尊他为五行之首。
  “子弹有限,要省!”火焰接过手枪的瞬间,金眼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火焰枪法出众,但性情急躁,冲动易怒,而且狠毒残暴,有时候他明明可以一枪杀一人,却偏偏要用数枪把对方打死,他是在杀人,同时也是折磨人,金眼对他的性格太了解了,所以特意叮嘱一句。
  火焰脸上多出一丝狞笑,点点头,默默把枪接过。
  把枪交给火焰之后,木子又开始拉金眼的衣角,后者回头看他,木子笑呵呵地向地面的尸体点点头。
  过了片刻,金眼才明白他的意思,拍拍自己的脑袋,暗道一声真笨。这青年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尸体却可以很好的利用一下。他单手抓起尸体,向众人使个眼色,众人看罢,对他的意图已了然于胸,一起向他点点头。
  金眼伸出三根手指,隔了一秒,收起一根,一秒后,又收起一根,再过一秒,他暗中咬牙,运足臂力,将尸体横着甩了出去。
  冷然间,在敌人藏身的赌桌后窜出一条黑影,杀手们本能地对其连连开火。密集的子弹几乎形成一面网子,集中在那黑影的身上炸开,扑、扑、扑!刹那之间,黑影身上升起腾腾的血雾,被子弹打成了筛子,落地后,人已经变了形,浑身上下暗红一片,成了血人。
  可是,就在杀手将火力集中在黑影身上时,金眼、木子、火焰三人同时探出脑袋,对准一步步走来的十几名杀手扣扳机。
  “嘭、嘭、嘭……”
  在枪声中,黑衣杀手成片倒地,他们没人身上枪伤都只有一处,那就是眉心。眨眼间,十几名杀手只剩下无人,当金眼三人还准备将这无人一并解决掉的时候,后方的黑衣人杀手开火了,为了闪躲铺天盖地而来的子弹,金眼三人只能无奈的又蹲了下身,藏于赌桌之后。
  这一轮袭击,虽然没把冲杀过来的全部杀手干掉,但是,却也打死大半,将其攻势化解,剩下那五名杀手再不敢上前,急速地退后到己方阵营内。
  “咻!”金眼嘘了一口气,总算把敌人的第一波攻击打回去了。谢文东赞赏地拍了拍肩膀,轻笑点头。在连续的枪击中,女郎的脸色已变得异常难看,不过,她还是向金眼挤出一丝微笑。
  “打退了对方第一波进攻,可是,接下来的也许更厉害!”金眼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他低头瞧了瞧,附近再没有尸体可以利用。木子看出他的意思,呵呵一笑,向谢文东身边的那位女郎扬扬头。
  他的意思是,既然没有死人可以利用,还可以利用活人嘛!
  女郎也不傻,看出木子的意思,先是一惊,接着,眼中闪出怒火,不过怒火很快就消失无踪,他惊慌失措地紧紧拉住谢文东的胳膊,似乎在这些人面前,只有谢文东还算是最和蔼的。
  见她像个受惊吓的小兔子,金眼没好气地狠狠瞪了木子一眼,低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木子咯咯一笑,耸肩没有说话。
  没有给他们轻松娱乐的时间,杀手的新一轮攻势又来了。这次果然比上一次更加凶猛,三十多号人,几乎全部加入进攻的部队里,他们更加小心,步步为营,一点点的向里面赌桌推进。
  谢文东看看手表,暗暗摇头,他说道:“没时间了,我们必须要赌一赌!”说着他用手鼎了鼎桌案,感觉虽然很沉,但并不是不能活动,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当众杀手越走越近,马上贴近赌桌时,忽然听到桌后响起一声断喝,紧接着,赌桌摇晃,竟然立了起来,没等众杀手明白怎么回事,立起的赌桌缓缓倾斜,虽然,向杀手前排的众人猛压下来。
  “不好,快撤!【日】”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杀手脸色一白,怪叫一声,跌跌撞撞的连连后退。
  赌桌是实木打制的,总量在数百斤,要是被他当头砸到,脑袋都会被其压扁。
  他这一跑,顿时引起连锁反应,其他杀手也是一各个面露惊慌,连连倒退。
  前面的杀手向后撤,而后面的杀手还站在原地,双波人冲撞在一起,阵形显得有些混乱。
  趁此机会,谢文东拉起满脸茫然地女郎,率先向二十米的小铁门冲去。五名和五行兄弟紧随其后,甩大双腿,飞步跑过去。
  轰隆!赌桌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连带着,地面都为之震动。
  当杀手们站住阵脚的时候,谢文东已拉着女郎冲到铁门近前,一名杀手想也没想,举枪就要射击。在他身旁的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沉声喝道:“你疯了?”说着,他向五名众人撇了一眼,说道:“先消灭他们!”
  那杀手猛然惊醒,微微变色,没敢多说什么,向五名等人开枪射击。
  嘭、嘭、嘭!
  连续的枪声打破短暂的沉寂,子弹打在墙壁上,噼啪作响。五行兄弟经历的枪战太多了,知道如何闪躲能让自己最安全,可是无名没有经验,当他跑到一半的时候,右腿中弹,身子受惯性前扑过去,可人还没等摔在地上,肩膀和小腹又各中一弹,鲜血流出一地。
  后面的金眼撇撇嘴,暗叫一声麻烦,他将手中枪甩给水境,喝道:“掩护我!”
  说着话,他脚步不停,跨过无名时,脚尖在他身上一勾,将无名直接踢到铁门附近。同一时间,木子、水境、火焰趴在地上,开始向杀手还击。
  此时,谢文东已拉着女郎到了铁门近前,但铁门已上有磁力锁,常人根本推不开。
  谢文东试了几下,退后两步猛然冲出,同时踢出一脚,只听咚一声闷响,铁门应声而开。
  一般来说,磁力锁的承受能力在一吨到两吨左右,不过由于使用时间过长,承受能力有所下降,但即便如此,谢文东一脚将铁门踢开,其力道之足也是大得骇人。
  谢文东身体瞬间产生的爆发力不是用常理可以推测的,尤其是在情况危机的时刻。
  他先是把女郎推进去,接着,一把抓起滚到他脚下的无名脖领子,象拎小鸡将其提起,冲进铁门之内。

第15章
  刚进门,谢文东就看到女郎呆呆地站在那里,再往前看,黑压压而是多名保安,手中斗端有手枪,枪口一直指向自己等人的方向。谢文东放下无名,咧嘴一笑,说道:“别误会,我们不是杀手,而是被杀手追杀的人!”
  而是多名保安一个个神情紧张,额头满是汗水,其中一名黑人大孔道:“举起手!”
  谢文东低头看了看身受三处枪伤的无名,他皱眉道:“我朋友受伤了……”
  那黑人保安嘶声叫道:“我让你举起手!”说着,手指扣在扳机上。在西方人的眼里,东方人都是一个模样,他们根本分不清谢文东和那些杀手究竟是不是一伙的。
  正在这时,五行兄弟连跌带撞地跑进来,本以为进来之后安全了,可突然看到这许多抢,五人也吓了一跳,木子夸张地叫了一声:“我靠!”
  水镜转回身,先回手将磁力门关死。咔嚓!磁力门重新上锁。
  “你们统统把枪扔掉,举起手!”那黑人保安再次大声喝道。
  五行兄弟看向谢文东,寻求他地意思。谢文东,眨眨眼睛,略微想了想,然后一笑,向五行兄弟点点头。金眼、木子、火焰三人将手上枪往地上一扔,然后,慢慢将手举起来。
  见他们扔掉武器,保安一拥而上,将谢文东等人围住。
  谢文东说道:“我地朋友受了伤,必须要马上抢救!”
  黑人保安低头看了一眼无名,向身旁地保安扬了扬头。那两人跑到无名近前,先摸了摸他颈脖地脉搏,确认还没有死亡,两人将他抬了起来,迅速向走廊内跑去。
  “你们也过来!”黑人保安向谢文东等人一甩头。在众保安地枪口威逼下,谢文东等人想不过去也不行,他们在保安地包围下,走向走廊尽头地办公区域。
  可刚走出没两步,只听磁力门外枪身四起,一瞬间,子弹将铁门打得千疮百孔,后面地几名保安身中数弹,倒在血泊中。
  五行兄弟一震,叫道:“糟糕,杀手追上来了!”说着,他五人回身,从保安地尸体手中拿起枪,卧倒在地,向铁门开枪还击。只听外面扑通、扑通两声,显然是有人两人中弹倒地,但由此一来,外面地射击也随之变得更加疯狂。
  谢文东拉着女郎也趴倒在地,回头看着满脸木然地黑衣保安,喝道:“你发什么呆,快让你地手下还击啊!不然杀手冲进来,谁都别想活!”
  听到他地喝喊,黑人保安如梦初醒,结结巴巴地对其他保安下令道:“开……开枪,还击!”
  谢文东等人和一干保安边打边撤,退到走廊尽头之后,众人终于长处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完全吐出,只听咚地一声,一名黑衣杀手直接撞碎铁门,从外面冲了进来。
  良民还没来得及藏身到走廊拐角处地保安被杀手甩手两声,打穿后脑,声都未吭一下,倒地身亡,金眼暗咬牙关露出半个脑袋,对准杀手的脑袋,抬手一枪,扑!受子弹的冲击力,杀手的身子倒退两步,靠着墙壁,缓缓软了下去。
  这时,黑人保安以相信谢文东等人跟杀手不是一伙的,他大声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天知道!”谢文东随口回了一句。他打量四周,此处是个小方厅,除了通往赌场的那条走廊之外,左右还有两条走廊,想不到这座赌场的办公区域还是很大的。这时,外面的枪声渐渐减小,时间不长,变得毫无声响。
  寂静是最最恐怖最压迫人神经的。那黑人保安紧张地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谢文东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正在组织新的一轮猛攻吧!”
  黑人保安一听这话,顿时慌了手脚,向手下人叫道:“快……快去多拿一些武器!”
  看他那副惊恐慌乱的样子,金眼等人暗暗摇头,这哪像赌场里的保安,连小混混都不如,看来,这赌场的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他们猜测没错,达尔文大酒店的老板在本地有权有势,并与大黑帮多有往来,平时根本没人敢在这里闹事,现在突然来了这么多凶狠厉害的杀手,保安不慌乱才怪呢!
  黑人保安又对另一名手下说道:“快给警局打电话,问问他们,警察还有多久能到?”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门外又传来了动静,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向这里接近。
  黑人保安身子一震,暗道杀手果然又组织进攻了。他一张黑脸,上面都是汗水,对手下人说道:“准备,给我狠狠地打!”
  哗啦!铁门发出声响,听声音可判断,有人已穿过铁门,进入走廊。
  黑人保安举起手枪,呼哧呼哧,做了三次深呼吸,最后将牙关一咬,准备探出头向来人射击。
  “等一下!”谢文东一把将他拉住,山口组在进攻的时候,总会先有密集的枪弹压制一番,然后再派出人员,发起冲锋,但这次并没有压制,就把人派进来,有些不太正常。他快速向外探下头,然后马上又缩了回来,虽然只是瞬间,但是他还是看清楚,来者不是山口组的人,而是文东会的兄弟。他心中一宽,对黑人保安说道:“是我的人来了!”说着,他没有马上走出去,而是先喊一声:“我是谢文东!”
  自己受到杀手袭击,文东会兄弟闻讯赶来,必定十分紧张,自己贸然出去,弄不好会被误伤,所以他先出声提醒一句。
  “是东哥?!”进入走廊的这群人确实是文东会的兄弟,其中一人闻言,惊喜地叫利益声。
  谢文东这才从拐角走出来。文东会众人急忙跑上前来,关切上下打量他,急声问道:“东哥,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没事!”谢文东一指已昏迷的无名,说道:“快把他送到医院,他是我的朋友!”
  “是!”那人点点头,不敢耽搁,找出几名文东会兄弟,抱起无名,飞快地向外跑去。谢文东又问道:“你们到时,可看见杀手了吗?”
  “没有,东哥!”那人摇摇头,说道:“赌场除了尸体,没看到一个活人。”
  山口组的杀手应该已经跑了!谢文东目光一凝,说道:“杀手跑不远,肯定还藏身在达尔文,想办法,把他们给我挖出来!”
  那人应了一声,挥手叫过来一名小弟,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那小弟连连点头,然后快速跑了出去。
  时间不长,外面又进来一批文东会兄弟,一各个都是黑色西装,手中提有枪械,将赌场内外的各处要点全部占住。
  文东会在达尔文虽然是外来势力,但却与当地融合得十分顺利,并与政府官员多有联系,实力增长迅猛,并收纳了一大批当地黑帮份子。
  黑人保安不认识谢文东,却认识文东会的人,这时候,他才弄清楚,原来,这个毫不起眼的东方青年,就是文东会的老大,谢文东!他在谢文东身边连连赔笑,说道:“谢先生,在我们赌场里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让人预想不到的,我对此向你表示道歉……”
  在枪战中,这黑人保安的表现不怎么样,但说起场面话来,倒是不错。
  谢文东看了他一眼,摇头一笑,没有说话,目光瞥到肩膀受伤的女郎,他向手下的兄弟一扬头,说道:“把这位小姐也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说完,他带上五行兄弟,向外走去。
  刚出了赌场,迎面走来一名西方中年人,到了谢文东近前,连连赔笑,说道:“我是这里的经理,让谢先生受了惊吓,实在是不好意思!”
  谢文东关系无名的伤势,哪有时间和他废话,随意地摆摆手,从他身边擦过,走出酒店。
  他刚坐上文东会安排的轿车,那迷人女郎也跟了出来,站在车旁,可怜西西地看着他。
  谢文东一愣,自己已派兄弟送她去医院了,怎么她还跟着自己过来了,他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想……我想坐你的车去医院不知道可不可以?”女郎小声地问道。
  谢文东挑起眉毛,目露疑问地看着她。
  女郎忙解释道:“我没一起他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他们太吓人了,在你身边会让我感觉更安全一些!”
  “呵呵!”谢文东摇头而笑,将车门一推,甩头道:“上车吧!”
  五行兄弟站在车旁,看着女郎上了车,木子呵呵笑道:“东哥的艳福不浅啊!”
  金眼白了他一眼,道:“什么艳福,这女人不简单!”说着,他快步上前,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位上。
  土山挠挠头发,问木字道:“老大这话是什么意思?”
  木子耸耸肩,笑嘻嘻地说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呗!”

第16章
  水境斜眼瞥着木子,气道:“你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
  木子啊了一声,笑道:“我忘了这里还有一个醋坛子呢!其实没关系,就算老大移情别恋,至少你还有我嘛!”
  水境扔下一句:“你去死!”然后气呼呼地走到一辆汽车。
  木子拍了下土山的肩膀,嘟囔道:“你看看,这女人多狠毒!”
  车上。自坐到谢文东身旁,女郎就在一直悄悄打量他,无论从那里看,谢文东都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青年,如果走在大街上碰到他,女郎敢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可是,就在这平凡无奇的外表下,却隐藏着让人难以相信的真实。
  谢文东垂目,眼睛似闭非闭,突然,他开口问道:“怎么?我脸上长花了吗?”
  女郎吓了一跳,急忙收回目光,不安地垂下头。好一会,她又耐不住好奇,问道:“那……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吗?后来到赌场里的那些人。”
  谢文东摇摇头,幽幽说道:“是兄弟,不是手下!”
  “兄弟?你有那么多兄弟?”女郎恍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你是黑社会里的人?”
  “你怕了?”谢文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笑呵呵地反问道。
  “没有。”女郎直勾勾地看着他,轻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和电视里演的黑社会人物不太一样,你一点也不象坏人。”
  坐在前面的金眼扑哧笑了,这个女人看起来成熟,但说出的话却很天真。
  “黑社会里的不一定都是坏人。”谢文东靠在椅子上,仰面说道:“当然,我肯定不是好人。”
  “我叫张天美,你可以叫我小美。”女郎笑呵呵地将手伸到谢文东的面前。
  小美?这个名字,让谢文东想起了高慧美,好久没有见到她了,真实想念啊!不过,这次过年的时候,小美和小玉都会想吉乐岛,想到这,他笑了。他握了握张天美的手,笑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谢文东!”
  当谢文东赶到医院的时候,无名正在进行急救。他的伤很重,肩膀和大腿的枪伤都没什么,关键是打在小腹的那一枪,伤到了肠子,多亏送到医院比较及时,不然,连抢救的必要都没有了。
  名叫张天美的女郎受伤很轻,虽然被子弹打中,但只是擦伤了肩膀上的皮肉,这样的小伤,连疤痕都不会留下。把她送到外科医生那里后,谢文东和五行兄弟以及文东会的一干人等都在手术室的走廊里等无名的抢救结果。
  谢文东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冒着生命危险在日本把无名从山口组的手里,如果在家门口死了,那可真叫做阴沟里翻船。
  抢救还在继续,不知过了多久,张天美肩膀上缠着纱布,慢慢走过来。看到她,金眼眉头一皱,小声嘀咕道:“这个女人怎么还没有走?”
  木子问道:“老大,你很讨厌她吗?这位小姐长得不错啊……”
  金眼目光深幽,盯着他,摇头道:“我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哪里有问题,我一时还想不出来!”
  木子收回玩世不恭的笑容,侧头看向张天美,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无论是气质还是举止,他都是完美的无法挑剔。木子叹了口气,说道:“也许,他太漂亮了吧,美得不太真实!”
  金眼嘴唇抿了抿,没有说话。
  谢文东走到张天美近前,看了看她肩膀上的伤,问道:“怎么样?伤势没有大碍吧?”
  张天美点点头,笑道:“医生说没关系,上几天药就好了。”说着,他看了看手术室,关心地问道:“你朋友怎么样了?伤得还重吗?”
  “嗯!”谢文东点点头,说道:“现在还正抢救,能不能活下来,只有看老天的了。”
  “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现在想起来,张天美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他颤声说道:“那些人是在太可怕了……”
  “我的仇人有很多。”谢文东苦笑道:“何况,在黑道里,杀手那还需要理由。”
  “那你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张天美吃惊地说道。
  “我习惯了。”谢文东正色道:“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受了伤,很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啦。”张天美大方地笑道:“请我吃顿饭,就算对我的补偿吧!”
  谢文东一怔,看着她没有说话。张天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问道:“怎么了?”
  “啊,没什么!”谢文东笑眯眯地摇摇头。
  “如果你觉得请我吃饭不方便就算了。”张天美面露漠落地说道。
  想她这么漂亮的女人露出如此哀怨的眼神,男人是很难决绝她的请求的。谢文东当然是男人。他微微一笑,说道:“一会,如果我的朋友没事,我请你吃大餐!”
  张天美闻言,走到椅子旁,坐下,然后闭上眼睛。谢文东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帮你的朋友祈祷,那愿他平安无事!”“呵呵!”谢文东笑了,如果祈祷能左右人的性命,那世界上就不需要医生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无名躺在病床上,被一名护士推出来,随后,从手术室里走出一位中年医生。谢文东急忙走上前去,问道:“医生,我朋友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他的伤很重,不过幸运的是送过来的很及时,但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医生放下口罩,略带疲惫地说道。
  听完医生的话,谢文东长出一口气,说道:“医生,多谢你了。”
  等医生走后,谢文东叫来一名文东会兄弟,说道:“给吉乐岛上的兄弟打个电话,让他们派过来一辆直升飞机。”
  “是,东哥!”那人立刻掏出手机,给吉乐岛打去电话。
  金眼在旁问道:“东哥,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不!”谢文东眯起眼睛,说道:“先把无名送回岛上,我还要在这里多留几日。”
  金眼疑问道:“东哥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谢文东冷笑一声,道:“不把这里的杀手清除干净,这个年,我恐怕很难过得舒服。”
  金眼点点头,谢文东的话有道理,如果在过年的时候,这些杀手对吉乐岛发起突袭,就算构不成威胁,也会大伤雅兴。金眼握了握拳头,说道:“以文东会在达尔文的实力,查出他们的落脚之处,应该不是难事!”
  “嗯!”谢文东点点头。
  这时,张天美走过来,笑道:“你的朋友没事了,肯定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这回,你应该请我吃饭了吧!”
  “你想去哪吃饭?”谢文东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我们就去华人餐厅吧!”张天美欢喜道:“在国外吃来吃去,还是觉得自己国家的东西最好吃,最合口味!”
  “好啊!”谢文东答应的干脆。
  张天美满脸兴奋,对谢文东说道:“等我一下,我去趟卫生间,马上就出来!”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金眼说道:“东哥,现在还没把杀手查出来,不益去人多的地方,太危险了。”
  “我知道。”谢文东低声说道:“要找出杀手,需要时间,可是,我不想拖的时间太长,所以,就让他们主动来找我好了。”说着,他将一名文东会头目叫道自己近前,细语道:“一会我去唐人街,杀手一定会来杀我,你马上调集兄弟,先埋伏在那里,一旦看到杀手,格杀勿论!”
  “东哥,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召集人手。”那头目满面正色,利落地答应一声,转身刚要离开,谢文东把他叫住,说道:“等一下,给我一些枪和弹药!”
  那头目先把自己身上的枪和弹夹掏出来,交给谢文东,又觉得不太够,向手下人招了招手,让他们把弹夹和手枪都交给五行兄弟。
  等张天美从卫生间出来时,文东会的人已按照谢文东的意思全部离开,只留下五行兄弟在他身边。
  张天美一愣,向左右看了看,问道:“咦?其他的那些人呢?”
  谢文东笑呵呵地说道:“我们要去吃饭,又不是去大家,带那么多兄弟干什么?”
  张天美闻言,也笑了,她笑得比谢文东还灿烂,走上来前,亲密地挽住谢文东的手臂,说道:“我们走吧!”他说话的声音,柔软的能把人淹没在其中。
  谢文东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挑起,笑得幽深,又带些诡异。
  在达尔文,华人的数量极多,当地主要居民除了土著人、希腊人、意大利人之外,就数华人了、在达尔文市内,有唐人街,那里还有华人自己建造的寺庙和圣宫,十分壮观,现也是达尔文的旅游景点之一。
  达尔文属热带气候,气温燥热,白天街上的行人很少,但到晚上,整个城市活跃起来,一排排的夜市场人流不断,车水马龙,非常热闹。

第17章
  达尔文,唐人街。
  在唐人街,中国餐厅很多,大江南北,什么口味都有,川菜馆、粤菜馆应有尽有,只要是中国人,在这里总能找到适合自己口味的餐厅。街道上,过往的华人很多,但其中也不乏西方人的身影。
  谢文东和张天美选了一家东北菜馆,谢文东是东北人,张天美是北京人,两人的口味都比较适应东北菜。这家东北餐厅不大,上下两层,没有包房。外国的餐厅不比国内,尤其是西方文化,设包房的餐厅很少。
  餐厅立的客人不多,当张天美近来后,许多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在她身上,愣愣发呆。似乎对这样地眼神早已司空见惯,张天美毫不在意,落落大方地挽着谢文东地胳膊,脸上带着迷人地微笑。
  谢文东选了一个位置靠里侧地餐桌,和张天美分别落座,而五行兄弟则坐在相邻地餐桌。时间不长,一位年岁不大地服务生跑过来,笑问道:“先生,小姐,两位吃些什么?”
  听口音,这服务生应该是南方人。谢文东一笑,说道:“上两道你们这里地特色菜吧!”然后,他又要了些主食和饮料。
  服务生一一记下,然后笑呵呵地口开了。
  等了五分钟,服务生将他们点好地饭菜一样样送上。谢文东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谈不上正宗,但味道也不算怪异、难吃。
  他吃东西本来就慢,加上肚子不饿,有一口没有一口地吃着,张天美和他不同,吃得津津有味,连连称赞菜肴地味道不错。
  这时,餐厅房门一开,从外面走进穿身黑色西装地汉字,五人面无表情,脸上带着一层寒霜,看到他们,让人不知觉地感到丝丝冷意。近来之后,五人环视一周,看到谢文东之后,眼睛同是一亮,接着,他们又别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坐在距离谢文东五、六米开外靠窗户地位置。
  看到这五人,五行兄弟精神一震,友手虽然拿着筷子在夹菜,但左手慢慢放到桌下,伸入怀中,抓住暗藏地手枪。
  金眼暗含警惕地看向谢文东,后者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点下投,眼中地笑意加深。
  那五人坐下之后,环视餐厅一周,然后一各个挺直腰板,但手已开始向下摸。
  他们地一举一动,皆在五行兄弟地观察之内,看出他们有掏枪的意思,五行兄弟的精神也越发拉紧,暗中将枪械上了膛,只有对方一掏枪,他们可在第一时间将其射杀。
  餐厅内风平浪静,即未生乱,也无人大声喧哗,但暗中却杀机汹涌,枪战一触即发,空气之中,弥漫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一名黑衣人低着头,但眼角余光却冷冷盯着谢文东,他的手摸到后腰,抓住枪把,已准备掏枪。
  咯、咯、咯!五行兄弟相互之间谈笑风生,可是,在一下,五人已将手枪的顶针搬起,同时打开保险。
  那黑衣人目光一凝,正准备掏枪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黑衣人将他的手腕拉住,默默地摇了摇头。
  黑衣人一震,将准备抬起地胳膊慢慢放了下去。见状,五行兄弟高提地心脏也随之向下放了放。近距离枪战,尤其是混战,决定生死地因素也许就在于动作快慢地那零点几秒地差异,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能稳赢,更不敢保证自己会不受伤,五行兄弟虽然枪法出众,但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
  张天美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文雅地擦擦嘴角,对谢文东嫣然一笑,说道:“我去趟卫生间。”
  谢文东点点头,随口道:“小心一点。”
  张天美一愣,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见他依然是笑呵呵地表情,也就没往心里去,快步走向前台,向服务生一打听,后者很热情地主动领路。
  等他一走,五名黑衣人地目光越发阴冷,其中那位中年人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接通之后,他压低声音,说道:“准备,动手!【日】”
  他刚挂断电话,餐厅外又走进数名大汉,这些人依然是穿着黑色西装,分成两波,一波坐在靠门地位置,另一波坐在通往二楼地位置。
  而在餐厅之外,还有而是多名黑衣汉子正向这边快步赶来。隐藏在唐人街地文东会眼线将情况看得清清楚楚,立刻通知给文东会得头目。那头目没敢耽搁,打电话给谢文东,向他说明此时得状况。
  谢文东接起手机,听完之后,他顿了几秒钟,然后笑眯眯地随意道:“人已经够多了,剩下地那些,拦住他们,你们自己想办法搞定!记住,要搞定全部。”说完,他若无其事地将电话挂断。
  他这随口的一句话,除了五行兄弟,再没有谁能听得懂。那黑衣中年人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向四周的黑衣人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做好准备,立刻动手。
  看到他的暗示,众黑衣人纷纷抓起暗藏在衣下的手枪,五行兄弟目光一寒,随之将手枪抽出,只是用衣襟盖住,没有人说话,双方人员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枪战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餐厅房门一开,从外面突然走进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警察的出现,让众黑衣人同是一惊,手放在枪把上,把也不是,不拔也不是,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黑衣中年人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众黑衣人会意,将拔出一半的手枪又插了回去。
  两警察进来之后,服务生马上迎了上去,他显然和这两人的关系非常熟,笑问道:“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这两人,一个是纯正的西方人,正得人高马大,身材粗壮,另外一个人是东方人模样,身材瘦高。“恩,还是老样子!”两个警察环视一周,说道:“今天的生意不错啊,有这么多人!”说着,他俩在唯一的一张空桌坐下。
  那东方人模样的警察首先注意到距离他不远的谢文东,见他穿着中山装,他呵呵笑了,摇了摇头,然后目光扫到别处,这时他才注意到,餐厅有三桌的客人都穿有黑色西装,一个个表情冷俊,不像善类。
  他微微一怔,先向对面的警察使个眼色,接着又对着黑衣众人扬了扬头。
  经他一提醒,另外那个警察也觉得不对劲,他嘴角一撇,站起身形,右手自然地放在腰间手枪上,走到靠楼梯口的那桌桌黑衣人近前,环视几人一眼,问道:“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们?”【英文】
  这些黑衣人,正是山口组的杀手。在山口组内,他们的能力是十分出众的,不然也算不上精锐了,但是,在他们当中,能听懂英语的却没有几个警察对他们说话,这几人根本没听懂。
  见他们不说话,警察疑心更起,说道:“我要看你们的身份证!”
  几名黑衣人装出满脸的茫然,不过,在桌子下,他们已掏出手枪。
  那东方人模样的警察走上前,用中国话说道:“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
  他用中文说话也等于对驴弹琴,黑衣人更加听不明白。
  西文人模样的警察脸色一沉,退后一步,将手枪拔出,命令道:“你们站起来!”
  几名黑衣人眼中闪现出杀机,他们目光一转,看向窗边而坐的中年黑衣人。后者面色阴冷,放在桌子上的手猛的握成拳头。
  黑衣人看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起身,同一时间,将放于桌下的手突然抽了出来,同时,每人掌中都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枪。“嘭、嘭、嘭……”
  枪声响起,两名警察站在原地傻了。
  黑衣人虽然亮出了手枪,不过,他们并没有得到开枪的机会,五人的脑袋纷纷中弹,倒在血泊之中。五行兄弟的枪冒着硝烟。
  与此同时,另外两桌的黑衣人将枪拔出,对准谢文东,一顿乱枪。
  谢文东早有准备,见黑衣人亮出枪来,他身子一翻,滚到椅子下,噼噼啪啪,子弹将桌面的碟碗打了个细碎,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谢文东向五行兄弟一招手,毛腰向楼梯口的走廊跑去。那里通往餐厅的后厨和卫生间。
  他的速度快,黑衣众人的枪法也不慢,子弹几乎是拉成一条线,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当他马上要跑到走廊处时,一颗子弹追打在他后腰上,子弹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推进走廊里。
  他扑倒在地,摸摸后腰,疼得直咧嘴,虽然防弹衣能护体,但被子弹打中的滋味还是相当难受的。
  趁着对方换弹的空挡,五行兄弟也冲进走廊里,将趴在地上的谢文东扶起,紧张地问道:“东哥,你没事吧?”
  “没事!”谢文东苦笑着摇摇头。
  这时,卫生间房门一开,张天美从里面惊慌地跑出来,看到谢文东,她先是一惊,立刻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啊?”
  “杀手追到这里来了!”谢文东拔出手枪,以墙壁掩身,探出头,对着黑衣众人连开三枪。

第18章
  谢文东的枪法并不怎么样,当然那也是相对而言,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还是给黑衣杀手造成很大的威胁,黑人杀手纷纷闪躲,或是卧倒,或是躲藏在桌后,开枪回射。
  瞬间,谢文东等人躲藏的墙角处被子弹打的墙皮横飞,斑痕累累,谢文东急忙缩回头,将位置让给五行等人。他看了看手中的枪,向张天美面前一递,说到:“这里太危险了,你先从后面出去,如果遇到杀手能躲就躲,实在不行就用这个打他们!”
  张天美表情木然地接过手枪,然后问道:“那你呢?”
  谢文东向她安然一笑,说道:“我要留下来和我的兄弟门并肩作战!”说话间黑衣杀手的射击更加猛烈,原本平滑的墙壁被打的犬牙交错,五行兄弟无奈,只好后退,防止击穿墙壁的子弹伤到自己。
  谢文东一震,推下张天美,急道:“没时间,快走!”
  张天美拿着手枪,没有东,表情坚定地说道:“我走,我和你一起走!”
  谢文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口气,没有说话。
  餐厅里的顾客早已吓的带哭带嚎地跑出大门,而站在那里的两名警察早已傻了眼,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大规模的黑帮强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快……快呼叫……总局支援!”西方人面孔的警察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对同伴说道:“啊?啊?对,对!”东方人相貌的警察拿起对讲机,刚要呼叫,一颗子弹横空飞来,打穿他的脑袋。这枪是金眼打的,警察脑袋中弹,鲜血了另外那警察一脸。看着同伴直直的倒下去的身子,再摸摸脸上的血迹,他怪叫了一声,向餐厅外面冲去。他想跑,但枪战中的双方都不肯放过他。啪啪,两声,他的后脑和后心同时中弹,身子受惯性向前跑出几步,一头栽在地上。
  随着两名警察的身亡,黑衣杀手新一轮的狂射又开始了,墙角数处被打穿,五行兄弟连连后撤。金眼扶了扶身上的灰土。对谢文东道:“东哥,对方火力太猛,我们先撤吧?”
  谢文东眼睛眯缝着,顿了片刻,点头道:“好吧!”
  他们想从后门撤出去,可是张天美却站在原地没有要做的意思。金眼说道:“快走啊!”
  张天美摇摇头道:“我不走。”
  金眼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想死,你就自己在这里等死吧!”说完侧身就想从她身边穿过去。
  张天美将手一伸,拦住金眼的去路,道:“我不走你们也都不能走!”
  “你疯了!”金眼两眼快要喷火,听脚步声,山口组的杀手正向自己这边接近,现在哪有时间和她争辩。他气急地将他的手打开,刚要强行过去,张天美手中的枪顶在他的胸口上。
  金眼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谢文东眨眨眼睛,向前进了一不,问道:“张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张天美向后退了退,说道:“谢文东,杀手想要的是你的性命,既然你那么讲意气,你就死了算了,这样一来,你身边的人都安全了。”说着,她笑呵呵地巡视金眼等人,说道:“你们认为我说得对不对?”
  五行兄弟皆愣住,好一会,木子摇头嘟囔道:“这姑娘疯了!”
  火焰和土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刚要举枪,张天美的枪口马上对准他而人,冷声道:“不要动,如果你俩还不想死的话!”
  这时,山口组的杀手也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看到谢文东等人被张天美用手枪逼住,众杀手皆长出一口气,那中年黑衣人点头说道:“西胁小姐,辛苦你了!【日】”
  谢文东两眼快要眯缝成一条缝,但那遮挡不住其中闪烁的精光。他嘴角一挑,问道:“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呵呵!”张天美笑了,说道:“谢文东,我以为你很聪明,可是,你比我想像中的要笨。”说着,他捋了捋一头乌黑的绣发,说道:“漂亮的女人,总会让男人放下戒心,原来,你也会犯这个错误!”
  “嗤!”谢文东嗤笑,不知道是在嘲笑他自己太笨还是在讽刺对方太狡诈。他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叫西胁和美!”女郎摇了摇手中的枪,继续到:“是日本西胁组组长,也是山口组的顾问,现在,你明白了吧?”
  “西胁组组长?山口组的顾问?”木子象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把她从头到脚的又打量了一遍,感叹道:“我靠,日本的女人真是了不起啊!”
  女郎一皱眉头。那中年黑衣人走上前来,对准恶劣木子的小腹狠的打了一拳。扑通!木子身子弯下去,缓缓倒在地上。金眼等人见壮大怒,刚要举枪,只听哗啦啦一阵醉响声,山口组杀手纷纷抬起枪,枪口对准他们的脑袋。
  “你的嘴巴是很臭,所以你要多吃一点苦头。”女郎低头看着倒地不起的木子,语气平和地悠然说道。
  木子深吸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你的中文。说道实在很不错。”
  “谢谢夸奖!”女郎得意而笑,道:“哦,忘记告诉你了,我在北京,生活了五年。”
  “中国的安全局真是失职,竟然没有把你这个小奸细揪出来。哎哟!”木子一句话没说完,中年黑衣人对着他的胸口又猛踢了一脚。
  女郎看着在地上快缩成一团的木子咯咯笑了。谢文东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女郎将手中的枪对准谢文东的脑袋,说道:“莜田组长给我的任务是杀掉你,我别无选择,只有这么做!”说着,她手指慢慢地扣动扳机。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谢文东即使身手再好,也不可能闪躲开子弹,他甚至能听到枪内弹簧拉紧而发出的嘎嘎声。他忍不住退后一步,身子抵住墙壁。
  “哈哈!”女郎娇声而笑,说道:“怎么?你怕了?原来,大名鼎鼎的谢文东也有怕的时候!”想想谢文东马上就要死在自己的手里,她即兴奋,又紧张,脸上泛起一层光彩,让那绝美的面庞更加迷人。
  “可不可以给条活路?”
  “不可以!”
  “能不能放过下面的兄弟?”
  “不能!”
  “我明白了。”谢文东点点头。
  “你现在可以做最后的祈祷了!”女郎眼中杀机顿现,手指毅然地扣动扳机。
  “啪!”扳机是响了,但是,却没有子弹从抢扣中射出。
  她脸色一边,联系又扣动三下,结果一样,一颗子弹也没从枪里打出来。她目露惊讶,骇然地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向他咧嘴一笑,说道:“不可思议吧?!”说着话,他猛地一伸手臂,将女郎的纤细的脖子一把扣住,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幽幽说道:“我想你误会了,刚才我是在问能不能给你一条路,能不能放过你下面的兄弟,可是,你没有抓住我给你的机会!”说着话,他转头冷声道:“杀!”
  他话音未落,刚才还弱无如病猫的五行兄弟猛地一窜身,冲进山口组的人群中,连续扣动扳机,只听嘭嘭之声,不绝于耳。
  山口组的杀手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已倒下大半。
  那中年黑衣人怪叫一声,这时候在想重整已方阵营已然来不及。这时他们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的近身枪站,是观察力、反应力最最彻底的考验。
  只见五行兄弟如同五条蛟龙,在人群中左右穿插游动,每次枪响,总又人惨叫倒地。
  看着被打得溃不成军的众杀手,女郎甩掉那把根本没有子弹的手枪,扣住谢文东抓住自己脖子的手腕,咬牙道:“你以为你赢了吗?不要太小看我!”说着,他猛的向下一拉,将谢文东的手拽开,接着,身行一转,背着谢文东,拉着他手腕的肩膀猛地一用力,接着,腰眼一挺,将谢文东的身躯硬生生摔了出去。
  “咚!”
  谢文东摔出的身体撞在餐厅的后门门壁上,直接将木头门撞个稀碎,人也随只飞了出去。
  扑通!他摔落在餐厅后身的胡同里,仰面躺在地上,半晌没反应过来,好一会,他才从地上站起身,怪异地看着一步不走出来的女郎。
  女郎走出后门,将晚礼裙的一侧撕开,随后,抬起褪,将高高的鞋根掰掉,她冷声说道:“你以为我只会用枪吗?我的柔道是七段!”
  在日本,柔道是不分色带的,也就没有黑带之说,只有段数之分,最高为十段。
  “柔道七段?”在谢文东印象中,练习柔道的都是些高高壮壮的汉子,想不到女郎身材柔弱苗条,竟然也是柔道高手。
  “想杀我,你还是先想办法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吧!”说着,她向谢文东直冲过来,双手抓向他的双肩。
  谢文东好胜心顿起,刚才被女郎摔出,他确实是太大意了,这回他不躲不让,任由女郎抓住自己的肩膀,随后,他下面膝盖猛地一抬,掂向女郎的小腹。

第19章
  女郎反映极快,抓住谢文东肩膀的双手猛地一用力,修长的身子从谢文东的头顶翻了过去,落地时,回手猛地一拐,肘臂根击谢文东的后脑。
  听身后恶风不善,谢文东来不及观瞧,本能地向他一弯腰,呼的一声,女郎这一肘,擦着他头发掠过。不等他直起身,女郎身形一扭,从后面搂住谢文东,她双腿盘住他的腰身,双臂死死卡住他的脖子,并全力向回缩。
  谢文东回手,抓住她的胳膊,想将其手臂拉开,可是,女郎的力气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练习柔道的,特别是柔道高手,不仅有惊人的耐力,更加无与伦比的连续爆发力。
  他运足力气,凭借爆发力,将女郎的双臂拉开一点,很快,他爆发力力尽,女郎的双臂又缠住他的脖子,如此几次,两人的额头都冒出虚汗。
  真是麻烦!谢文东心中暗叫一声,深深吸了口气,腰身一挺,从地上站起。而女郎象只八爪鱼,整个人都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
  女郎身材高窕,一米七零以上,就算长得纤瘦,但体重也接近百斤,谢文东背着她,甩,甩不掉,搬,搬不掉,感觉就象一块胶皮糖贴在自己身上。谢文东此时也有些火了,两眼微红,双手边掰女郎得手臂,边向左右巡望。突然,他眼睛一亮,计上心头,身子摇摇晃晃向前走出两步,接着,底喝一声,全力向后猛冲。
  “咚!”谢文东背着女郎,重重撞在胡同的墙壁上,他没感觉怎样,女郎却痛得哎哟一声,脑袋被震得嗡嗡直响,两眼冒金星,骨头象是要散了架似的。
  觉得缠住自己脖子上得手臂松了松,谢文东终于透了口气,他嘿嘿一笑,似乎觉得自己已找到对付女郎得办法,他又向前走出几部,然后故伎重演,再次向墙壁猛撞过去。
  这回女郎有了准备,当她得身体马上要撞到墙壁得时候,缠在谢文东身上得四肢突然一松,人也随之跳了出去。
  她是跳开了,可却苦了谢文东。没有她这个大肉垫,谢文东自己和冰冷得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咚!受反弹之力,他踉踉跄跄向前扑出两步,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晃了荒,差点坐在地上。
  女郎站在一旁,双手扶着膝盖,呼哧呼哧娇喘着,她嘿嘿冷笑一声,说道:“你自作自受!”
  她缠在谢文东身上,与其比拼力气,也是极费体力的,而且她毕竟是个女人,在体质上和男人存在差距,经过这一翻折腾,她也累得够戗。
  谢文东甩了甩脑袋,弯腰做了几次深呼吸,转头看向女郎,嘴角一跳,笑呵呵道:“你很不错,我已经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这么投入了!”
  听出他话中有轻视得意思,她面色一冷,直挺身躯,说道:“不要小看女人!”说着,她身形一动,向墙壁冲去,快到近前时,身子跃起,脚尖一点墙面,身体反弹,直冲谢文东,同时,下面凶狠地踢出一脚,挂着恶风,直向谢文东面额袭去。谢文东对她地厉害已深有体会,不敢大意,向后小退半步,看准女郎踢来的一腿,忽然双手一探,将其脚腕抓住,然后双臂加力,准备将女郎抡出去。
  想不到他出手这么快,女郎暗道一声,娇喝一声,另只脚勾住谢文东的脖子,受她身体的惯性,谢文东站立不住,和女郎双双倒地。女郎趁机出腿,双脚一扣,将谢文东的脖子卡住,谢文东反应也快,探住捏住女郎的脖子。
  女郎双脚用力,想将谢文东的脖子折断,谢文东手上用力,想将女郎的喉咙掐碎。
  这两人躺在地上,都在用力,两人的脸色越来越红,时间不长,都变成了酱紫色。
  这样的姿势,足足保持了一分钟。谢文东张开嘴,艰难地说道:“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对!”女郎的喉咙被掐,声音变得异常尖锐。
  “你……先松腿,我……就松手!”虽然说句完整的话都困难,不过谢文东脸上还带着笑容。
  “你松手……我就……松腿!”女郎毫不退让,针锋相对地说道。
  两人谁都不肯先放开对方,又过了一分钟,两人都已浑身是汗。尤其是女郎,体力透支严重,身上汗如雨下,汗珠子由她白嫩纤细地腿上一直滴到谢文东地脸上,差点流进他地嘴里。
  “扑,扑!”谢文东吐了两头吐沫,皱眉道:“真恶心……”
  女郎自己也能感觉到怎么回事,玉面更红,他娇斥一声,身子缩成一团,伸手抓向谢文东地眼睛,后者脑袋一偏,夺过她地‘魔爪’,女郎手指顺势下落,掐住他脸上地肉,边用力拉着边说道:“你快……松手!”
  谢文东觉得自己脸上地肉都快被掐掉了,痛得眼中快要流出泪水,但他不可能像女郎这样,反去掐她得脸,他眼珠一转,猛得一低头,张开嘴巴,对准女郎缠在自己脖子上湿漉漉的小腿,一口咬下去。
  “啊……”
  随着女郎一声尖锐的痛叫声,谢文东终于挣脱开这双对于别的男人来说是销魂而对于他来说是双要命的大腿。他翻身一扑,压在女郎身上,并将她的双手牢牢把住。两人紧紧帖在一起,身子之间毫无缝隙,谢文东喘息说道:“你输了!”
  “你这只会耍赖的家伙!”女郎瞪着杏眼,怒声道:“快从我身上滚开!”说着,她剧烈地挣扎着,想把谢文东从自己身上翻下去,可是,她此时所剩无几的力气对已占上风的谢文东再难构成威胁。
  “耍赖?呵呵,取胜才是道理,谁管你用的是什么办法!”谢文东笑眯眯地说道。
  女郎将眼睛一闭,冷声道:“你要杀就杀吧!”
  谢文东脑袋垂下,用肩膀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同时也是在考虑怎么处置她。其实,谢文东也很佩服她的身手,如果真想杀她,在两人的缠斗中,他有太多机会用金刀直接取她的性命。他看了看身下女郎的表情,虽然脸上是冷冰冰的,但紧闭双眼,眼皮却在突突地跳动着,显然她也是很紧张的。心中暗笑一声,他说道:“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用一只手抓住女郎的双腕,灵只手扣向她的喉咙。
  “等一下!”想不到谢文东真会对自己下杀手,女郎急忙睁开眼睛,咽口吐沫,怒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你这么说就很奇怪了。”谢文东笑眯眯道:“可是你先来杀我的。”
  女郎闻言语塞,但又不甘心地问道:“谢文东,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山口组的人?我的伪装,绝对没有问题。”
  谢文东点头道:“没错!你的伪装是没有问题。但是,有两点。第一,我不是个英俊的人,所以,当女人主动向我搭讪或者示好的时候,我一向都很小心,尤其是漂亮女人。第二,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山口组的杀手从来不向我开枪,而是子弹倾泻在我身旁的兄弟们身上,他们要取的是我的性命,但却将枪口对准别人,这很不正常,当然,他们是怕误伤到你嘛!”
  女郎听后,长叹口气,谢文东真是太狡猾了,仅仅是两个不是破绽的破绽却让她生出警觉。
  她问道:“就凭这两点,你就确认我是山口组的人?”
  谢文东笑道:“当然不是确认,只是怀疑而已。不过,当我把那支没有子弹的手枪交给你,而你却将枪口对准我的时候,就一切都明朗了,现在,你明白了吧?”
  女郎无话可说,她本以为谢文东和其他男人一样,都是容易被美色迷住的笨蛋,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谢文东其实是个冷静、深沉得近乎可怕的人。与他这样的人为敌,一个失误,将会让自己丢掉性命。但现在明白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这时,餐厅里的枪声已完全消失,时间不长,从后门窜出五条人影,五条血淋淋的身影。
  五行兄弟浑身是血,手中拎着手枪,飞快地跑到小胡同里,紧张地四下巡望,金眼嘴巴张开,刚要呼喊“东哥”,冷然看到谢文东正压在女郎身上,躺在胡同里端。
  五人表情一僵,互相看了看,接着,皆露出暗暗松气的会心一笑。
  木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清了清喉咙,低声说道:“咱们是不是出来的太早了点,我看还是再检查一遍有没有留下活口吧!”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
  谢文东无奈而笑,从女郎身上爬起,叫道:“回来!”
  木子站在原地笑呵呵而笑,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文东忽然问道:“吉乐岛上应该有关押囚犯的地方,可是里面有没有囚犯?”
  金眼仰起头,仔细想了想,摇手笑道:“没有!”
  谢文东低头看了女郎一眼,嘴角一挑,笑道:“那么,现在有了!”

第20章
  饭店里的杀手被五行兄弟搞定,外面的杀手结局也很惨,被埋伏在暗中的文东会帮众围而杀之,一个没跑掉。这次,山口组派出精英,非但没杀死谢文东,但倒是己方损兵折将,不仅损失了大批的优秀人员,连顾问西胁和美也被谢文东活捉,这是山口组组长筱田建市无论如何也始料不及的。
  谢文东带着五兄兄弟以及西胁和美返回文东会的分部,没有过多停留,当晚坐直升飞机返回吉乐岛。
  吉乐岛的设施越来越完备,并自成系统,不仅有小型发电厂,还有饮水过滤厂,各项设施,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而且,岛上的防御武器渐渐增多,从黑带那里又购买的两艘小型军舰就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便携式导弹发射器,大型机关炮等。
  以现在吉乐岛的防御,别说一般的帮派打不进去,即使是某个国家来进攻,想打进来也不容易。
  回到岛上,谢文东先将西胁和美关押,并派人专人看守,然后去了父母那里,给父母拜年。谢文东的父母在吉乐岛的生活很自在,衣食无忧,觉得无聊时,即可以出海散心,又可以去世界各地旅游,还可以回国探望亲戚、朋友,一年下来,二老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生活安排得满满的,生活也很‘忙碌’,并不比谢文东轻松多少。
  另谢文东意外的是,家中不仅父母在,还有彭玲以及她父亲彭书林。看出他眼中的惊讶,彭玲走到他近前,拉起他的手,低声说道:“我不放心把父亲一个人留在英国,所以就……”
  不等她说完,谢文东理解地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以后,不要让彭伯父去英国了,就留在岛上吧,我会在澳大利亚这边我专门的医生照顾他。”
  他善解人意发让彭玲很感动,她环住谢文东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轻轻说道:“文东,谢谢!”
  谢文东心中一阵荡漾,柔声道:“谢什么,要说谢,我应该谢你才对,有你在我身边,就是老天给我最大的恩惠!”
  “咳、咳!”文东父亲咳嗽两声,拉起妻子,说道:“我们该回屋睡觉去了!说着,二人笑呵呵地回楼上卧室了。”
  彭玲脸色一红,娇嗔地看了谢文东一眼,不满道:“你看看你,在老人面前还净说样肉麻的话,多不好意思啊!”
  谢文东被逗笑了,哈哈说道:“怕什么,又都不是外人,何况,我说的也是真心话。”
  “好了啦!”彭玲白了他一眼,说道:“对了,过几天,金蓉会过来。”
  “哦?”谢文东一愣,喃喃道:“小蓉也要来啊?”
  也?彭玲奇怪道:“怎么?还有其他人要来吗?”
  谢文东挠挠头发,犹豫半响,才讪笑道:“小美和小玉也会过来!”
  彭玲闻言,立刻撅起嘴,说道:“你看起来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应该高兴才对啊,那么多美女在你身边绕来绕去,多幸福啊!”
  谢文东一听这醋味十足的话,顿时脑袋就疼了起来,他呵呵干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彭玲一推轮椅,说道:“我要帮爸爸洗澡了,你去忙你的吧!”说完,她推着轮椅走出别墅。见状,谢文东急忙追上去,说道:“我帮你,我们一块帮伯父洗澡。”
  “有佣人啊,谁稀罕你帮忙!”“……”
  回到自己的别墅,谢文东和彭玲坐在沙发上,当然,为彭书林洗澡的是下面的佣人。见彭玲不说话,谢文东眼珠一转,拿起电话,说道:“别生气了,既然你不欢迎她们来,那我就打电话让她们不要过来了!”说着,他真开始按动电话号码。
  彭玲叹了口气,回头按住他,说道:“算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何况,你只是做做样子,又不会真的打!”
  谢文东放下电话,默默地将彭玲搂住。
  “文东,你什么时候会过安稳的日子。”彭玲贴在他的胸口。幽幽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你,怕你发生意外,再也回……”话没说完,她哽咽地说不下去。
  紧紧环住她的腰身,谢文东说道:“再给我一些时间。”
  “那会是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谢文东仰起头,低声说道:“人的冲劲总是会有干枯的一天,我不会让自己变成坐吃山空的人,也不要变成不思进取的老顽固,等我三十岁之后,无论我达到什么样的地位,得到什么样的成就,我都会松手,回来这里,过我们自己的生活用品。”
  “你真的能放开那一切吗?”彭玲抬起头,两眼放光地看向他。有些兴奋,又有些忧虑。
  “该放的手的时候,自然要放手。”谢文东一笑,将彭玲抱得更紧,说道:“流星因为短暂才美丽,如果它永远挂在天空,它的光彩只会一点点的退去,它的光环会在麻木中被人所淡忘。”
  彭玲咯咯笑了,伸出小手,刮了刮他的脸庞,笑道:“你会变流星吗?”
  “当然不会。”谢文东柔和笑道:“我只会比流星更耀眼!我要让人们深深记住我的名字,即使过去了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只要提起谢文东这个名字,还会有人为之热血澎湃。”
  看着谢文东脸上闪动的光辉,彭玲的目光再也从他的脸上移不开,其实,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无论英俊还是平凡,只要能拥有一股常人所没有的自信,那他【她】永远都是最迷人的。
  自信的人,永远都是最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最容易吸引人的。
  第二天。谢文东先去看望受伤的无名。在吉乐岛上,有专业的医生,是谢文东在国内找来的。无名的伤很重,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本来,赤军的人要来吉乐岛探望无名,并感谢谢文东的鼎立相助,但被谢文东婉言拒绝了,他不希望吉乐岛与黑帮以及恐怖份子亲密接触,更不希望它成为任何人都可以来的‘公共场所’。
  下午,他去了关押西胁和美的小别墅。
  这间别墅建造比较特殊,纯钢筋混凝土制造,异常坚固,窗户上都固定有双指精细的铁条,若是关在其中,即便没有看守,逃出去的可能性也基本为零。
  谢文东去的时候,特意拿了一套彭玲的衣服。毕竟西胁和美还穿着晚礼,和他打架时,多处撕损,难以遮体,穿在身上很不雅。
  小别墅里上下两层,但里面基本没什么摆设,空荡荡的。谢文东近来时,西协和美正坐在大厅的地上。看到谢文东,她立刻从地上窜起,满面怒色的冲上前去。
  她刚到谢文东近前,金眼的手枪也随之掏了出来,抵在她的脑袋上。
  西协和美深知谢文东身边这几个保镖的厉害和冷酷,不敢造次,她退后两步,大声问道:“谢文东,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谢文东没有理会张牙舞爪地西协和美,背着手,走进厅内,象是个参观者,左右观望。
  见他如此,西协和美心中怒火更旺,气呼呼道:“谢文东,你不要和我装傻,你究竟要干什么?”
  谢文东转回头,笑眯眯地看着她,问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西协和美的肺差点气炸了,她咬牙道:“好!好的不得了!”
  看她双眼中的血丝,任谁都知道她在说谎。
  谢文东啊了一声,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西协和美瞪着他,不再说话。
  谢文东在她面前慢慢走动,说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搞清楚。”说着,他猛地一探身,贴近西协和美的面庞,继续道:“山口组为什么会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呢?”
  西肋和美先是被他吓了一跳,皱着眉头,倒退一步,听完他的问话,她仰面呵呵而笑,说道:“原来,也有你谢文东弄不明白的事情啊,呵呵……”
  谢文东含笑点头,问道:“你能帮我解开这个疑问吗?”
  “恩!”
  “别做梦了!”西协和美哈哈大笑,道:“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告诉你的!”
  谢文东看着狂笑的西协和美,眨眨眼睛,说道:“你的笑,让我很讨厌,让我觉得讨厌,后果是很严重的,因为,我会让你哭!”说着,他慢悠悠地走到别墅房门口,靠着墙壁,席地而坐,转头说道:“水镜,扒光她的衣服!”
  西协和美闻言一惊,看向谢文东,怒道:“你在说什么?”
  水镜不管那么多,听到谢文东的命令,快步上前,直奔西协和美走去。
  西协和美看见谢文东要来真的了,哪肯乖乖就范,拉开架势,要和水镜拼个高下,水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直截了当地拔出抢来,将她逼住。然后绕到她身后,抓住她的衣服领子,猛的一扯,只听咔嚓一声,西协和美的晚礼服从她身上脱落到地。

第21章
  西胁和美惊叫一声,双手抱胸,人也随之蹲了下去。不论她怎样强悍,毕竟是个女人,当自己赤身祼体的呈现在男人眼前的时候,还是会惊慌失措的。
  她蹲在地上,快要缩成一团,表情慌乱,但当她看到谢文东脸上的笑意时,她眼中立刻又闪出火光。她尖声叫道:“谢文东,你这个大混蛋,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看起来你还是没有看清楚自己的状况!”谢文东笑呵地向水镜点点头,后者又探出手,去抓西胁和美的胸罩。
  西胁和美失声惊叫,连连躲闪,可她又手又护上又护下,加上身躯蹲着,哪有水镜灵便,转瞬间,她的胸罩被撕开,身上除了内裤之外,再没有遮掩的东西。西胁和美出身高贵,自生下来,就是西胁组的继承人,含着金勺长大,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和委屈。
  她缩到墙角处,先是惊慌地看眼水镜,然后又看向谢文东,眼圈一红,哇哇大哭起来。谢文东说道:“我最后一次问你,山口组是如何掌握我的行路的?”
  “我……不知道……”西胁和美哽咽地说道。
  “不知道?”谢文东狐疑地问道:“你在山口组身份应该不低吧?”单凭她能指挥那么多杀手这一点,就足可以证明她在山口组中的地位如何。
  “我只是按照组长的命令行事,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西胁和美擦着腮边的泪水,小声抽泣道。
  谢文东托着下巴,注视着西胁和美,看她说话的表情和眼神,不象在说谎,自己该拿她怎么办呢?他边寻思着边喃喃自语地说道:“既然这样,你对我就毫无用处了。”
  西胁和美吓得一哆嗦,想站起身,身子刚动一下,忽然想起自己还半祼着,她急道:“杀女人的男人不算英雄!”
  谢文东嗤笑,耸肩道:“我本来就不是英雄。”说着,她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向西胁和美走去。看着他一步步走来,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可怕’微笑,她激灵灵打个冷战,心中生起一股寒意。通过和他短时间的接触,西胁和美体会到,谢文东这人不近女色,又心机深沉,什么事情都会对自己做得出来。她想向后退避,可是,她身后厚厚的墙壁让她退避分毫,她颤声问道:“谢文东,你……你要做什么?”
  “穿上!”谢文东将背于身后的手伸出,手中拿着彭玲的衣服,往西胁和美身上一扔,然后转身走出小别墅。
  五行兄弟也随之退出房间,木子临出门前,还为忘笑嘻嘻地提醒一句:“把衣服好好穿着,别弄脏,那可都是名牌!”
  西胁和美没有理他,甚至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将衣服抱在怀中,看着房门处谢文东消失的方向,愣愣发呆。
  金眼走在谢文东身后,问道:“东哥,你决定怎么处置她?”
  谢文东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现在也没想清楚,等年后再说吧!”
  过年这期间,谢文东很忙,先是金蓉到了吉乐岛。小丫头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无论走到哪里,就会把欢笑带到哪里。她的到来,让原本相对平静的吉乐岛变得欢快许多。
  到达的当天,她就缠着谢文东带她出海去玩。后者招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本来谢文东想带彭玲一起去,但她拒绝了,彭玲是个理性的女人,知道谢文东是个不喜受束缚的人,如果硬是将自己和他整天绑在一起,只会适得其反。听说彭玲不去,金蓉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欢叫一声,连蹦带跳地跑回谢文东为她安排的房间,去拿泳装了。
  吉乐岛上有游艇,只是不大,是谢文东在当地购买的。
  吉乐岛位于澳大利亚以北,印度尼西亚以南,属热带气候,周围景色迷人,岛屿众多,不过大多都是未开发的荒岛。自谢文东买下吉乐岛之后,他经常外出探险、打猎,在附近的荒岛上都建了小型的木制码头。
  谢文东陪金蓉出海,只带了五行兄弟和一名舵手。游船行在大海中,海面时绿时蓝,变幻不定,向外看,天空蔚蓝,一览无云,与深蓝的海水连成一线。
  金蓉手扶栏杆,站在船头,享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洋,感受着海风吹来的清凉,寻找谢文东的身影。
  只见谢文东躺在甲板的躺椅上,满脸的怡然,正在闭目养神。金蓉咬了咬踌,眼珠一转,噔噔噔跑回游艇舱中,脱下外衣,只着里面的泳装,又快速跑出来,同时,手里还拿着一只小提包。
  她爬在谢文东身旁的躺椅上,等了一会,她故作不满地说道:“大哥哥,好热啊,太阳又晒人又烤人。”
  闻言,谢文东睁开眼睛,见金蓉只着泳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金蓉十八周岁,过完年,就十九了,人也已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只是谢文东一直没有注意到而已,现在她穿着泳装,将娇小匀称却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遗。
  谢文东暗暗感叹,岁月如梭,时光似水,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当初哪个瘦小顽皮又叼钻的小丫头已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可爱迷人的女郎。
  看到谢文东的表情有些发呆,金蓉心中偷笑,但又不敢表现在脸上,小脸憋得通红。她特意转了转身,让自己‘傲人’得身材在谢文东面前再多展现一下,心里还得意地哼哼着,我就不信我比不过玲姐!
  谢文东看出她在得意,但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摇摇头,他将二人躺椅之间地太阳伞向金蓉那边推了推,道:“这样好了!”说完,他又闭上眼睛。
  金蓉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踪影,她秀气精巧的眉毛快要拧成个疙瘩,向闭着眼睛的谢文东做个大鬼脸,然后又抱怨道:“大哥哥,不行啊,太阳伞太小了,只能遮住上半身,下半身还是晒呢!”
  谢文东无奈地再次睁开眼睛,问道:“那怎么办?要不回舱里躺一会?”
  “不要啦,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在船舱里躺着多没意思。”金蓉连连摇着小脑袋。
  谢文东为难地开始挠头,不知道怎么办好。
  金蓉将放在一旁地小提包拎起,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瓶防晒油,往谢文东面前一递,笑呵呵道:“大哥哥,你帮我擦防晒油吧!”
  她虽然没有经验,但看过不少爱情电影和小说,感觉里面好多男主角都是帮女主角擦防晒油才喜欢上女主角的,现在,她把这一套用在谢文东身上了。
  谢文东没看出她打的小算盘,将防晒油接过,倒在手中,先擦在金蓉的小腿上。
  金蓉的皮肤很白,也很细腻,富有动人的光泽,如同一个瓷娃娃。她身材虽然不高,但双脚却修长,柔软又有弹性,即便是谢文东,在帮他擦抹防晒油的时候也有些意乱情迷。
  他甩了甩头,深吸口气,让自己定下心来。
  谢文东手上的力气不大,却又恰当好处,金蓉舒服地趴在躺椅上,两只大眼睛享受的眯缝着。
  可惜,她的享受只是一会。时间不长,谢文东已将她的双腿擦完,用毛巾擦了擦手,笑道:“好了!”
  “这么快啊……”金蓉马上又改口道:“大哥哥,上身还没有擦呢,一会我去游泳的时候,太阳会把我晒黑的。”
  唉!谢文东揉了揉额头,这小丫头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她哪里知道,自己在帮她抹防晒油的时候需要多么大的定力!
  “大哥哥,再帮我擦擦吧!”金蓉撅起小嘴,低声哀求道。
  “好吧!”谢文东答应的这声很勉强。
  他拿去防晒油,又开始为金蓉擦抹后背。
  金蓉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他温暖的掌心在自己身上慢慢扶动,心中好象塞了一群小兔子,跑个不停。她柔声说道:“文东……”
  文东?谢文东拍拍额头,说道:“小丫头,你要叫我大哥哥!”
  “人家不喜欢再叫你大哥哥了!”金蓉猛地坐起身,说道:“你也不要在叫我小丫头了。以后,我说你文东,你叫我小蓉或则蓉蓉!”
  谢文东一手拿着防晒油,一手还按在金蓉背后,面带迷惑,奇怪地看着她。
  金蓉咬咬嘴唇,突然,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在谢文东的面颊上闪电般地亲了一下,娇滴滴地说道:“文东,我喜欢你,以后,我要做你的新娘!”说完,她脸色娇红,伏在他的肩膀上,不敢看他。
  谢文东楞在那里,说不清心中的感觉是惊讶还是喜悦。
  过了好一会,他的脸色也红了,扭头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正难为情的金蓉,他的手缓缓抬起,在空中停顿片刻,最终还是环在她的腰身上。
  金蓉顺势,整个人倒进他的怀中,然后,仰起头,闭上眼睛,红唇娇艳欲滴,微微开启着。

第22章
  在如此美丽迷人的金蓉面前,在她那充满期待的表情下,恐怕任何一个男人也难以拒绝她的红唇。
  谢文东是男人,他的神智,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模糊。他抬起手,轻轻托起金蓉的后脑,垂下头,向那两片引人遐想开启的朱唇慢慢压去。
  两人的脸越来越近,近在咫尺,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出的热气喷在自己的脸上。谢文东身子猛然一震,推开金蓉,坐直身躯,暗暗深吸了两口气。
  金蓉睁开眼睛,看着谢文东,眼圈一红,热泪在眼中打转,随时都可能流出。她又委屈又难受地问道:“文东,你不喜欢蓉蓉吗?”
  谢文东爱惜地揉揉她顺滑又柔软的头发,柔声道:“等你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以后,如果你还想做我的新娘,我会陪在你身边,一生一世。”
  “真的?”金蓉抬起头,环住谢文东的脖子。
  “恩!”谢文东重重地点点头,柔柔一笑,说道:“不过,现在,你还是要叫我大哥哥!”
  “哼!”金蓉气嘟嘟地哼了一声,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的,眼中充满了憧憬,希望自己能快些长大,好做大哥哥的新娘,自己会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想到这,她咯咯笑了,双手枕在头下,仰面躺在椅子上,说道:“大哥哥,现在继续吧!”
  “继续什么?”谢文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帮我抹防晒油了!”金蓉的小脸笑呵呵的,打眼睛弯弯着,好像偷吃到糖的小孩子。
  谢文东苦笑着又把防晒油拿起。帮金蓉擦防晒油是一件很艰难的工作,尤其是为她擦正面,这是对谢文东定力的考验。
  金蓉确实已经长大了,尤其是胸前的双峰,高高耸起……咦?这是什么?谢文东在她泳装的胸口处发现一条白边,手指捏住,向外一拽,一块白色的海绵垫被他拉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他将海绵垫拿在手中,再看看金蓉高矮不一的乳峰,他恍然明了。
  “大哥哥,你讨厌啦!”金蓉羞得满脸通红,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海绵垫,尖叫一声,向船舱里冲去。
  “哈哈!”这一幕恰巧被经过的木子看到,忍不住仰面大笑。
  “笑你个大鬼头!”金蓉从船舱门里探出小脑袋,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将提包狠狠扔了出去,正砸在木子正咧嘴大笑的脸上。木子在甲板上摇晃两下,身子一翻,折过栏杆,一头扎进海里。
  “水镜,快把我拉上去,我不会游泳啊……”木子在水中挣扎着。
  站在栏杆旁的水镜低头看了他一眼,站在原地没动。“听……听说这里经常有鲨鱼出没……”闻言,水镜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开了。
  这次出海,众人都玩得很尽兴,当然,木子是个例外,喝了一肚子咸咸的海水,他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
  如果说金蓉的到来,给吉乐岛平静的生活增添几分活跃,那高家两姐妹的出现,就是为吉乐岛带来了战争,高慧玉与金蓉的战争。
  高慧玉虽然比金蓉年长几岁,但她的性格却和金蓉差不多,一样的顽皮活泼,一样的得理不饶人,还有一样的极强占有欲。当金蓉在谢文东身边转来转去的时候,高慧玉受不了,同样,当高慧玉在谢文东身边的时候,金蓉也受不了。两团火彭在一起,要么一起熄灭,要么产生更强的火焰,她两人碰在一起的结果就是后者。
  自从高慧玉来了之后,谢文东的生活就和安宁就彻底说再见了。看着成天争吵不休的二人,他颇感头大。
  还好,战争只维持了几天的时间,除夕前一天,金蓉坐飞机回国,要在爷爷和父母的身边过年。谢文东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长出了口气。
  在美国留学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高慧美和高慧玉的变化都不大,虽然外表变得更加成熟,更加艳丽,但性情还是老样子。高慧美还是那样沉寂,不喜说话,爱把心事埋在心里,而高慧玉依然是大咧咧的,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彭玲和高慧美的性格很象,都是特别独立的那种,两人相处的最开心,聊起来也最是投缘。
  新年将至,吉乐岛上的年货准备得很齐全,这方面的事情有文东会兄弟处理,基本不需要谢文东操心。
  除夕当年,姜森和刘波也回到吉乐岛上,和家人团聚。
  当晚,由谢文东组织,在吉乐岛的海滩开了一场篝火晚会,凌晨时,事先早已准备好的礼炮齐鸣,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将夜空照如白昼,美如仙境。
  这一晚,谢文东喝了好多酒,因为生性谨慎,谢文东很少有喝醉的时候,但是这晚,他喝醉了,醉得很彻底,当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外面的天色也已打亮。
  他打个呵欠,坐起身,伸个懒腰,这时,彭玲从外面走进来,见他坐起,笑道:“醒了,来吃饭吧!”
  谢文东飘身下床,揉了揉微微生痛的额头,问道:“小玲,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
  “哦,我睡了这么久……”
  彭玲递给他一杯水,谢文东接过,咕咚咕咚两口,将杯中水喝干。他放下杯子,边穿衣服边问道:“小美和小玉还在睡觉吗?”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谁会象你一觉睡到下午!”彭玲一笑,说道:“小美和小玉走了……”
  “走了?”谢文东一愣,吃惊地问道:“回美国了吗?”
  “人家才在吉乐岛住几天,哪有刚来就走的道理?!”彭玲说道:“她俩去达尔文了,说是到那里逛逛。”
  “恩?”谢文东穿好衣服,眉头皱起,想了想,觉得不妥,达尔文现在不太平,山口组和猛虎帮在那里都有眼线,他们一旦知道高家姐妹和自己的关系,那就坏了。想到这,他问道:“谁陪她们去的?”
  “是姜森。”
  “哦!”听到有姜森一同前往,谢文东的心情稍微平稳了一些,不过,还是不太放心,他拿出手机,给姜森打去电话,询问他们在达尔文什么地方。
  姜森没说两句,电话就被高慧玉抢了去,笑道:“文东,你醒了,我们现在在海边,你也赶快过来吧!”
  谢文东说道:“吉乐岛不是也有沙滩吗,而且这里更干净,更漂亮,为什么要去达尔文的海边?”
  “这里热闹嘛!”高慧玉娇声道:“文东,你也来嘛!”
  即便她不说,谢文东也要过去。他点头道:“好,我一会就到,你先把电话给老森。”
  高慧玉和姜森很熟,以前在J市的时候经常见面。她将电话递换给姜森,说道:“文东找你。”
  姜森穿着大花衬衫,下面是短裤,看起来,就是一名来达尔文游玩的游客。
  他拿起电话,问道:“东哥,什么事?”
  谢文东说道:“现在达尔文不安全,你和小美她们尽量呆在人多的地方,还有,看好她俩,不要走散。”
  姜森一笑,说道:“东哥,你放心吧,我明白。”
  “恩!”谢文东答应一声,挂断电话,边往外走边说道:“小玲,我去躺达尔文,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彭玲摇摇头,帮他拿出外套,笑道:“我不去了,你玩得开心点。”
  谢文东接过外衣,对她的体贴很窝心,他在彭玲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走出房间。
  他的顾虑并不是多余的,山口组和猛虎帮在达尔文确实安插了不少眼线,而且,猛虎帮的眼线已发现了高家姐妹的行踪,并将其转告给山口组。
  达尔文的海边很热闹,游客众多,有在海中冲浪的,有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也有坐在太阳伞下喝啤酒饮料的。
  高慧美和高慧玉坐在沙滩边的遮阳伞下,边喝着清凉可口的饮料,边笑呵呵地交谈着。
  姜森和几名血杀兄弟坐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沙滩上身穿比基尼走来走去的西方女郎,也是一种享受。
  这时,一名穿服务生制服的青年走到高家姐妹近前,将托盘里的两杯酒放在桌子上。
  高慧玉一愣,摇头道:“你搞错了吧,我们并没有点酒!”
  “是那位先生帮两位小姐点的。”说着,服务生伸手向旁指了一下。

第23章
  高慧美和高慧玉转头望去,在两人右边十米开外的地方,坐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亚裔,穿着白色衬衫,下面黑色的西裤,相貌还算英俊,只是眼睛小了一些。见二女向自己望来,青年含笑举起杯子,向两女示意。
  高家姐妹暗暗奇怪,在两人印象中,并未见过这青年,更谈不上认识。两工人刚要说话,服务生已端着托盘走开了。这时,那青年站起身,走到高家姐妹的桌旁,悠悠一笑,说道:“两位小姐很漂亮,可以交个朋友吗?【英】”他的英语纯正,配上深沉略带沙哑的嗓音,很好听。
  虽然相不认识,但他对的印象还不错,高慧玉笑问道:“你是哪国人?【英】”
  青年一小,拉下椅子,顺势坐下,说道:“我来自日本。【英】”
  “哦?”高家姐妹一怔。站在不远处的姜森看到这一幕,慢慢走过来,站于青年身后,双手插进口袋里,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如电,冷冷盯着他。
  高慧玉看眼面无表情的姜森,然后她向青年歉意地笑了笑,说道:“我不认识你,还是请你不要坐在这里。【英】”
  “恩?”青年向四周望了望,目光瞥到身后的姜森时,豪未停顿,直接从他身上扫过,笑呵呵道:“小姐,这里有人坐了吗?【英,以下略】”
  “暂时没有。”高慧玉想到一会谢文东要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但很快就有了。”
  “哦,是这样啊!”青年翘起二郎腿,斯条慢理地说道:“那等你们的朋友到时,我再走吧!”
  一听这话,高惠玉对他的那点好感顿时荡然无存,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这么无奈,自己明明已赶他走,可他却厚着脸皮还坐在这里。她眉头皱了皱,别过头去,不再理他。姜森嘴角一挑,冷笑一声,伸手搭在青年的肩膀上,说道:“朋友,这里不是你可以坐的地方,你该走了。”
  青年听不懂中文,不知道姜森在说什么,他身子向后一靠,笑呵呵地说道:“这个位置是你的吗?”
  他的身子靠在椅背上,这时姜森才看到,青年放于腿上的手中,拿有一把黑洞洞的手枪,而枪口正对准高慧玉。见状,姜森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他身子一弯,贴近青年的耳边,用半生不熟的英语低声说道:“朋友,你想做什么?”
  青年慢慢转头,对上姜森的目光,含笑说道:“我只是想等一个人,应该坐在这里的那个人。”
  一听这话,姜森明白了,此人是冲着东哥来的。他腰身一挺,站直身躯,插进口袋中的手慢慢掏出。
  “不要那么做。”青年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但手中的枪却在连连摇晃。
  由于有桌面遮挡,高家姐妹并未看到他拿于掌中的手枪,二人奇怪地看看姜森,再敲敲青年,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青年端着酒杯,慢慢耳朵喝着酒,不时还向高家姐妹笑笑。十分钟后,谢文东到时,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姜森已在电话中向他说清楚了,所以看到青年和高慧美、高慧玉坐在一起,他并不感到意外。谢文东解开中山装的扣子,笑眯眯地走上前去。看到他,高慧玉站起身,白了青年一眼,说道:“文东,这人好讨厌啊,让他走他也不走……”
  谢文东拍拍高慧玉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他坐在高慧美和青年之间的椅子上,转头打量他片刻,直接了当地问道:“阁下是谁?”
  青年看到谢文东,脸上笑意更浓,只是眼神中闪烁出的寒光却异常冰冷。他笑道:“想必你就是谢先生吧?!”我叫高山青司。
  啊?一听到这话,谢文东和姜森都暗暗吸了口气。在山口组,第一号人物当然是组长筱天建市,而第二号人物当属山口组的若头,组长筱田建市的结拜兄弟!高山清司。这青年就是高山清司,怎能不让谢文东和姜森意外呢?谢文东迷起眼睛,笑道:“原来是高山先生,失敬了。”说话间,他环视左右,既然山口组的二号人物到了,那么对方的大批精锐肯定也埋伏在左右。
  果然,只要留心观察,不难发现周围有不少身穿便装的东方人,虽然他们和普通的游客无异,但凌厉的目光却不时向这边扫来。
  姜森身躯一震,直接从口袋中掏出手枪,身子向一靠,枪口顶在高山清司的后腰上。
  高山清司面不改色,反而从容的将手中枪收了起来,笑呵呵地看着谢文东。
  谢文东向姜森使个眼色,后者一愣,慢慢将枪收回去。谢文东对高山清司道:“高山先生是来找我的?”
  “没错!”高山清司举起手,打个指响,叫来服务生,又要了两杯酒。
  将其中一杯放到谢文东面前,然后,他说道:“我这次来,是恳请谢先生帮我一个忙。”
  山口组的二号人物找自己帮忙,这事倒新鲜。谢文东问道:“什么事情?”
  高山清司顿了一下,方幽幽说道:“我希望谢先生能放了西胁和美。”
  原来是为了此事!谢文东笑而不语,端起酒杯,慢悠悠地摇晃着。
  高山清司深深地看了一眼,继续道:“今天,我是以私人的身份来找谢先生谈这见事,只要你能放人,只要不危害社团方面的事,任何条件,随便你来提,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
  谢文东一愣,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高山清司正色道:“和美是我的未婚妻。”
  “哦!”谢文东点点头,原来西胁和美是高山清司的未婚妻,后者大老远地跑到澳大利亚来见自己就可以理解了。他反问道:“你可以知道,我为什么抓她?”
  “因为她想杀你!”“没错。”谢文东道:“你认为我会轻易放走一个想杀我的人吗?再给她第二次、第三次杀我的机会?”
  高山清司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干,两眼放射出精光,说道:“我很少有这么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
  谢文东可以理解他的话,神威山口组的第二号大头目,身份自然是非比寻常。他笑道:“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来求我,因为无论你求与不求,我都不会放人的。”
  咔嚓!高山清司手中的酒杯发出一声脆响,在他掌中碎成数块。坐在一旁的高慧美和高慧玉脸色皆是一变,略带惊骇地看着他。
  高山清司展开手掌,将破碎的被子放在桌子上,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中的玻璃碎片,说道:“谢先生的这个答复,让我很失望。”
  谢文东笑了,挑起眼目,直视着高山清司,道:“那又如何?你想要回西胁和美,其实很容易,她就在吉乐岛上,你随时都可以去接她离开。”
  高山清司咧嘴一笑,点点头,说道:“谢先生的吉乐岛,我不敢去,但是,我却可以让达尔文变成你的死地。只要是你的人,包括你在内,一旦踏上达尔文这块地方,都会成为我的首要目标,直接到你肯放人为止。”
  谢文东闻言,仰面哈哈大笑,说道:“话,最好不要说得那么绝对,达尔文究竟会成为谁的死地,还不一定呢!”
  高山清司嘴角挂着歹毒的阴笑,道:“那我们就来比试一下!”
  谢文东笑眯眯道:“好啊!如果高山先生有这个兴致,我绝对会奉陪到底。”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高山清司不再多言,站起身形,看了一眼身后的姜森等人,然后对谢文东冷笑一声,晃身离开。
  姜森心有不甘,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说道:“东哥,就这么放他走了吗?”
  “这里不是打仗的地方。”海滩边都是成群结队的游客,一旦在这里发生枪战,影响太坏,不好向当地政府解释,而且高山清司又不是一个人,周围混有太多的山口组帮众,真动起手来,己放未必能占到优势。谢文东说道:“这次,高山清司亲自来了达尔文,形势不太乐观,提醒下面的兄弟,平时要小心一点,以防不备。”
  “是,东哥!”姜森点点头。
  高慧美疑问道:“文东,那个自称是高山清司的人是谁啊?”
  谢文东苦笑道:“是山口组的二头目。”说着,他沉吟片刻,又道:“美姐,这几天可能会很紧张,明天,我安排人送你和小玉回美国。”
  高慧美正色说道:“文东,我不怕!”
  高慧玉在旁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姐姐的话。
  在上高中的时候,高慧美也做过大姐。不过,中学时的那些帮会只能算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和山口组无法相提并论。谢文东看眼正焦急不已的高慧玉,叹了口气,说道:“美姐,不要让我分心,好吗?”
  其实,他担心的不是高慧美,而是高慧玉,高慧美成熟稳重,深明事理,做事有分寸,但是高慧玉不同,玩性太重,性格又叛逆,一旦在他和高山清司开战的时候,她再偷偷跑到达尔文游玩,那后果就严重了。

第24章
  高山清司的报复比谢文东预想中的要快,也更加犀利。当日晚间,谢文东旗下的那间四星级酒店遭到燃烧弹的袭击,虽然没有人员受伤,但却将酒店的门面烧损好大一块,住在酒店中的客人也受到惊吓,不少人提出退房。还好,张天扬及时赶到,控制了局势,没有让事态失控。不过,这只是个开始,山口组的袭击一波接着一波,要么仍燃烧弹,要么放冷枪,酒店的正常运作根本无法维持。
  谢文东名下的东兴环海置业和东兴金融投资这两家公司也受到山口组不同程度的袭击。
  送走高家姐妹后,谢文东听着手下不时传来的报告,眉头锁起,暗道一声麻烦。他找来姜森和刘波二人,说道:“想办法,把山口组的人藏身之地查出来!”
  现在,已方在明,而敌人在暗,白道生意不停的受到攻击,无法运作。作为企业,不赚钱就是赔钱,谢文东无法容忍事情一直这样发展下去。
  刘波点头道:“东哥,我这边会抓紧时间调查的。”
  “要快!”谢文东揉揉额头,说道:“老刘,我只能给你两天的时间。”
  “是,东哥!”刘波面带凝重地答应一声。这几天,他并没有放松,一直都在查这件事,可是,效果却不理想,山口组的人在达尔文行踪诡异,飘忽不停,真要去查的时候,好象人间蒸发一般,让人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虽然,高山清司并不是平凡之辈,在他的带领下,山口组变得神出鬼没,难以对付。谢文东只给他两天的时间,实在让刘波有些为难。但为难归为难,在嘴上,他还是答应得很干脆。
  当天下午,刘波起程到达尔文,同时招集大量的暗组和文东会人员,准备在达尔文来个大搜捕,就算把整个城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高山清司和山口组的人挖出来。
  刘波带人搜查一下午,结果依然是毫无收获,正在他难为头痛的时候,下面的兄弟打来电话,称又有一批神秘人到酒店生事。
  听到这个消息,刘波想也没想,立刻挂断电话,带着人手赶向酒店。可等他们到时,偷袭酒店的神秘人在已经跑的无影无踪,只看到酒店大门前火光冲天,黑烟滚滚,不少身穿酒店制服的保安和服务生拿着灭火器大呼小叫的灭火。
  很显然,酒店又遭受了燃烧弹的袭击。“该死的!”刘波咬着牙关,狠狠砸向方向盘,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冲到灭火的人群前,正好看到一名文东会的小头目在那里指挥,他拉住那人,问道:“敌人往哪个方向跑了?”
  那小头看到脸色阴沉得骇人的刘波,吓了一跳,伸手向西方指了指,说道:“往……往那边去了!”
  刘波没再多问什么,转身准备开车去追,当他打开车门,要进入进去的瞬间,眼神下意识地向周围扫了一圈。酒店门前看热闹的人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西方人,但其中有几个例外,一名长着东方人面孔的青年对上刘波扫来的目光时,急忙垂下头去,避开他的眼神。如果他不避,还引不起刘波的怀疑,但他这一避,反而勾起刘波的疑心。他两眼一眯,甩手将车门关死,一手背于身后,摸向后腰的手枪,慢慢地向他青年走去。
  暗组的兄弟也看出了异常,纷纷从车里下来,分散开,从另一个方向呈扇形向青年逼去。
  青年见刘波向自己走来,更加慌张,手足无措,当刘波距他不足十米的时候,他再也沉不住气,倒退两步,转身就跑。
  他想跑,可早已封住他退路的暗组人员哪肯放他离开。其中一人伸出手臂,将其拦住,微笑道:“朋友,我们想找你谈几件事,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躺!”那青年双手插着兜,低着头,也不理他,步履匆匆的晃身想从他身边绕过。暗组人员一跨步,再次挡住他,笑道:“朋友这么急,想去哪?”
  听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青年脸色骤变,猛然间,他将插入口袋中的手抽出,在他掌中,还拿有一把半尺长的短刃,对着挡在他身前的暗组人员狠狠刺去。
  青年的出手太快了,这一刀又急又阴,电一般的刺向暗组人员的小腹。多亏这名暗组人员反应够快,下意识地将腰身闪了闪,虽然避开要害,但是腰间的皮肉还是被一刀刺穿。
  他手捂软肋,连连倒退,青年看准机会,抬腿就跑。
  见己方兄弟手了伤,另外的暗组人员也不在客气,横下冲出一人,对着青年的面颊就是一拳。
  嘭!青年的身子几乎是横着飞了出去,一头扎倒在地,不等他爬起身,刘波快步赶到,先是一脚,将他手中的刀子踢飞,然后提起他的衣领子,冲回到车内。
  说来慢,实则极快,周围的人群根本没弄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刘波就已将青年扔进车内。
  他招呼一个手下,说道:“送受伤的兄弟去医院!”
  “是!”
  青年被扔进车内,起身还想往外冲,站在车门前的刘波提腿一脚,将其又硬生生踢了回去,然后向手下众人一招手,道:“走!”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消失在街道尽头。
  车上,刘波坐在青年身边,抽出一支烟,点着,深深洗了口气,问道:“你是什么人?”
  青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刘波又吸了口烟,沉默了五秒钟,猛然挺起腰身,抓住青年的头发,恶狠狠向车门撞去。
  “嘭、嘭、嘭……”
  他按着青年的脑袋向车门连撞了七八下,连车窗都被震碎,后者更是头破血流,脸上血肉模糊。
  刘波一拉他的头发,让青年的面孔对准自己,表情狰狞地怒声吼道:“操你妈的,我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回答我!”几天来,己方连连受到偷袭,而掌管情报部门的刘波对此却一筹莫展,本就心情烦躁,加上谢文东给他定下两天的期限,心中更加焦急,现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青年脸上都是血,还插着不少玻璃碎片,神智已经模糊,目光涣散地看着刘波,喘息道:“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日】”
  刘波虽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却能听出对方讲的是日语。他松开青年头发,长长嘘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是TMD日本人!”
  青年是日本人,在酒店门前鬼鬼祟祟的,看到自己又跑,还敢下杀手,十有八九是山口组的眼线。
  既然是山口组的眼线,现在又落入自己手中,那么,只要能翘开他的嘴巴,就可能会找到高山清司和山口组的藏身之地。数天来,事情总算有了进展,刘波的心情也缓解了许多。
  他让下面人开车,直接奔文东会在达尔文的分部而去。
  到达之后,他特意找到一个会日语的文东会兄弟,然后将青年带进一间小屋子里。
  刘波对那文东会兄弟道:“问他,高山清司在哪?”
  那人将他的话翻译成日语。
  青年靠墙而站,惊恐地看了他们一眼,低头没有答话。
  刘波现在已没有多少耐性,他向两旁的人说道:“按住他!”
  两名暗组兄弟上前,不由分说,将青年踢翻在地,同时将他牢牢按住。刘波走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掰开青年的一根手指,将匕首的锋刃插进青年的指甲缝隙中。
  “啊!”
  青年发出嘶声裂肺的惨叫声。
  刘波手腕一抖,刀尖猛地向上一挑,啪,青年的指甲被活生生的挑掉。
  十指连心。指甲被挑开的滋味,绝对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
  青年又发出一声嚎叫,接着,两眼一眼,痛得昏死过去。
  刘波站起身,向手下人一甩头,冷声道:“弄醒他!”
  一名暗组兄弟提来一桶水,浇在青年的脑袋上。青年“哎哟”一声,幽幽转醒,指尖的巨痛让他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
  刘波蹲下身,看着青年的眼睛,说道:“我再问一次,高山清司究竟在哪?”
  等了几秒钟,见青年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刘波再次将青年的手抓起,将匕首尖又对准他的第二根手指。
  这次,不等他动手,青年打个冷战,大声嚎叫道:“高山会长在……在戴利街七十二号!【日】”高山清司是山口组的若头,同时,也是弘道会的第二代会长,由于他身份显赫,又是组长的结拜兄弟,山口组的人大多都尊称他为高山会长。
  刘波闻言,动作一缓,举目看向那名会日语的文东会兄弟。
  那人低声说道:“刘哥,他说高山清司在戴利街七十二号!”
  “你最好不要骗我!”刘波目光犀利地看了青年一眼,冷声说道,然后将他放开,收起匕首,对文东会兄弟道:“先把他看好,不要杀他!”说完,又向暗组众人一挥手,走出房间。

第25章
  按照青年招供的地址,刘波领人前往调查。戴利街,七十二号,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公寓,房子比较老,上下四层,内部结构多为木制,看起来很陈旧,这里一般住的都是当地人,也住有一些留学生。刘波隐藏在公寓附近的隐蔽之处,从傍晚一直潜伏到深夜,虽然没有看到高山清司,但是确实发现有数名东方人出入,其实这本没什么,毕竟在达尔文,东方人的数量并不少,但是,其中一人在上车的瞬间,衣襟撩起,刘波眼尖如刀,刚好看到他暗藏在肋下的手枪。
  看到这,他已基本能肯定青年的供词应该没有错,山口组的人就是隐藏在这里。他安排几名精明干练的暗组兄弟留下,继续监视对方的动静,而他则带着其他人悄悄会到文东会分部。
  到了之后,他立刻给谢文东打电话,将自己发现的情况说明。谢文东听后,精神大震,带着将森和五行兄弟,坐飞机连夜赶到达尔文。
  在文东会分部与刘波见面之后,谢文东问道:“山口组的人究竟在哪?”
  刘波拿出地图,找到公寓所在的大概位置,用红笔画了个大圆圈,然后在中央一点,说道:“东哥,就是这!”
  谢文东垂目看了一会,挠挠额头,问道:“你可调查仔细了,确认无误?”
  刘波点点头,正色说道:“嗯,东哥,那应该是山口组的人没错。”
  谢文东下意识的一握拳头,说道:“他们有多少人?高山清司可在其中?”
  “这个……”刘波低下头,说道:“这个我还没有调查清除,不过,山口组有个眼线在我们手里,从他的嘴里,我们能弄清楚一切!”
  “哦?”谢文东眼睛一亮,笑道:“把他提过来,问个清除。”
  刘波答应一声,让手下兄弟把那名被抓的青年带过来。谢文东又问道:“这人是怎么抓到的?”
  “说来也巧……”刘波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向谢文东讲述一遍。谢文东听后,眉头皱了皱,自己所接触过的山口组帮众,大多都是很沉稳老练,打起仗来不要命,按道理来讲,眼线应该更优秀才对,怎能看到敌人就慌乱呢?难道是老刘太幸运了,碰到了一个山口组的新人?
  正在谢文东暗中琢磨的时候,那青年被带了过来,准确来说,是被两名汉字拉着胳膊硬拖过来了,他脸上是血,手上也是血,衣服凌乱,眼神迷离涣散。
  看来老刘是没少在他身上下‘工夫’!谢文东蹲下身,仔细观众瞧青年的相貌,虽然他满面血污,不过还是能看出,他年岁不大,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谢文东暗暗点点头,对懂日语的兄弟说道:“问他,据点里,山口组一共有多少人,都有什么样的武器,还有,高山清司在不在那里?”
  “是!”那名会日语的兄弟拉起青年的头发,在他耳边将谢文东的话用日语说了一遍。
  青年喘着粗气,环视众人,最后,目光一垂,象是在思考。那名文东会兄弟又道:“朋友,你还是说吧,不然,最后吃苦的还是你,何必呢?把一切都说出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日】”
  青年慢慢挑起目光,看向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噪声沙哑,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算分散在各地的眼线,我们一共有将近一百五十人,武器多是手枪,高山会长也在那里,只是他不经常出门,每日所需的东西,都由下面的兄弟去买。【日】”
  那文东会的兄弟听完笑了,不放心地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日】”
  表年微微点下头,半死不活地说道:“我只希望你们能放过我,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想回家。回日本……【日】”
  文东会兄弟松开他的头发,站起身,将他的话一一告诉讲给谢文东。
  谢文东两眼眯缝着,始终在盯着青年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只是青年的神智已经模糊,满面呆滞,甚至连皮肉都僵死。在他的脸上,眼神中看不出个所以然,谢文东托住下巴,沉思不语。
  刘波急问道:“东哥,事不宜迟,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谢文东两眼眯缝着,先看了一眼刘波,最后,目光又落到青年的脸上,幽幽说道:“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刘波道:“他的性命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哪还敢骗我们?!”
  谢文东摇摇头,说道:“你见过山口组的人什么时候怕死过吗?”
  刘波闻言一震,转回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青年,又惊又怒地说道:“东哥,你是说这小子在骗我们?”
  “那也不一定!”谢文东叹了回气,说道:“我只是没有把握肯定他说的是实话而已。”他又沉思了还一会,最后,将心一横,说道:“不过既然有了这样的线索,我们还是应该是去试一试!”说着,他问道:“我们在达尔文现在有多少兄弟?”
  一名文东会的头目忙答道:“东哥,一共有二百多人。”
  “二百多人……”谢文东喃喃说道:“太少了。”他转头对姜森道:“老森,从吉乐调派一批兄弟过来,哦……调集一百人吧!”
  “是!”姜森答应一声,拿出手机,给吉乐岛打那边打去电话。
  谢文东又对文东会的小头目说道:“今晚,把全部的兄弟都招回分部,做好提防,以备不患。”
  姜森一愣,问道:“东哥,难道你还怕山口组的人来打我们吗?”
  谢文东笑了笑,暼一眼青年,说道:“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先做好准备总不会有坏处。”
  姜森和刘波相互看了一眼,皆咧嘴笑了,东哥实在是太小心了!
  深夜,零点整。吉乐岛开始向达尔文调派人力。文东会在吉乐岛的固定人员有二百人,加上一些流动人员,总算在三百左右,筹集出一百人不成问题。这百多人坐两艘大型游艇由吉乐岛向达尔文赶来。
  谢文东这边也没闲着,继续对青年进行审问,这回针对着是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比如山口组的人都住在公寓的几层,高山清司住哪个房间等等。
  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文东会大批精锐赶到文东会在达尔文的分部,谢文东也指定出相应的进攻计划。
  凌晨三点。谢文东安排完分部的防御,然后带领姜森、刘波、五行兄弟以及从吉乐岛赶过来的一百文东会精锐,向戴利街冲去。
  这时,城市已是一片安静,街道上,别说行人,即使车辆都少见,这就是以旅游业为主的城市。
  十多辆大大小小的汽车在公路上急速飞驰,白天半个钟头的路程,现在,二十分钟就到了。
  在距离公寓有一短距离的时候,谢文东命令洫停下,然后一干人等纷纷从车内出来,打开后备箱,众人一个接一个的从中拿出武器。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谢文东向姜森和刘波点点头,随后掏出手枪,直奔公寓大门走去。
  哗啦!
  谢文东推开公寓大门,走了进去,坐在一侧值班的门卫见突然有人进来,急忙站起身,刚要发问,谢文东向他一晃手掌,示意门卫不要说话。后者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眼睁睁看着谢文东大步流星从自己面前走过,抬手叫道:“你……【英】”
  他刚说出一个字,脑门突然一凉,一把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
  姜森拿着手枪,抵住门卫的脑门,冷声道:“闭上醉,如果你不想死的话!【英】”
  啪!门卫吓得一哆嗦,目瞪口呆地看着姜森,拿在手中的杂志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谢文东一马当先,冲到四楼,不用他发话,后面跟上的文东会众人纷纷将走廊两侧的全部房间门封住。
  按照青年的供词,谢文东走到右侧一间靠里的房门前,先看看门牌号,确认无误,这里就应该是高山清司所住的房间。
  他向后退了几步,刚要提腿将房门踢开,姜森在旁拉住他,怕他有危险,回手指了指自己,示意由他先来。
  谢文东向他一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老森,小心!”
  姜森笑呵呵地点点头,站在房门前,运足力气,冷染踢出一脚。
  “咚!”
  木制的放门哪能架得住他势大力沉的重踢,门锁没坏,但门板却已碎了。
  姜森的脚还没有落地,人已提着枪,顺势冲进房间之内。
  两三步,穿过玄关,直跃进房中,抬起手,对准穿铺,连开了两枪。
  扑、扑!子弹打穿被褥,姜森走到近处,借着窗外的月光,低头一看,床上根本没有人。
  他吸了口冷气,抬腿一脚,将铁床踢翻,床下也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糟糕!”姜森急忙转回头,对后面的谢文东道:“东哥。这里没有人,我们上当了!”

第26章
  不用姜森说,谢文东也看到了,他眯缝着眼睛,没有马上说话。姜森没有谢文东那么沉稳,既然高山清司不在,很有可能这是一个圈套,自己中了人家的埋伏。他拉过一名手下,急声道:“快去外面看看,山口组的人是不是把这里包围了!快去!”
  那人答应了一声,急匆匆向外跑去。这时,走廊里的文东会也纷纷将房门撞开,走廊里,三十多个房间无一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手下纷纷回来禀报。谢文东脑筋飞速的旋转着,将手枪慢慢别了回去,突然,他眼睛一亮,他快步往外走边对姜森道:“老森,给分部打电话,问问那里有没有遭受到山口组的袭击!”
  姜森吸了口气,难道,山口组是故意把自己这些人引到这里,然后趁机攻打分部?若是这样,那可真糟糕了!想到这里,他急忙拿出手机,给分部打去电话。
  时间不长,电话接通,姜森急声问道:“分部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攻击?”
  “攻击?什么攻击?你是谁啊!”
  姜森咬了咬牙,说道:“我是姜森!”
  “啊!森哥啊,分部这边很安静,没有受到攻击,负责放哨的兄弟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哦,那就好!”姜森嘘了口气,看来是虚惊一场。他挂断电话,对谢文东笑道:“东哥,分部没事,一切都挺好的,没有遭受山口组的攻击!”
  “好什么好?!”谢文东脚步更快,两眼几乎眯成一条缝,说道:“现的形势糟糕了,山口组既然没有攻打分部,那么,他们的目标就一定是吉乐岛了!”
  “什么?”姜森听完这话,差点没让自己的腿绊倒。他惊讶道:“山口组的目标是……是吉乐岛?怎么可能?他们肯定打不进去,何况,连高山清司自己也说过,他不敢去进攻吉乐岛!”
  谢文东飞快地跑下楼梯,到了公寓外,他仰面长吸了口气,摇头说道:“敌人的话,怎么可以当真,也许,他当时那么说,就是主动示弱,麻痹我们,让我们对他掉以轻心。或许,在我们准备充分的时候,他确实不敢去打,但是现在,吉乐岛并未防备,我们又调走一百名兄弟,内部空虚,如果高山清司真带人去打,岛上剩下的那些兄弟能挡得住吗?”
  姜森和刘波闻言,一瞬间,冷汗流了出来。
  听谢文东这么一分析,两人都明白事态严重了。刘波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问道:“东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吉乐岛真发生意外,刘波感觉自己得付主要责任,是他的情报失误,才导致己方中了山口组的圈套,再者说,文东会骨干的家属大多都在岛上,包括他自己的家人,一旦发生问题,结果不堪设想。
  “还能怎么办?”谢文东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挑,幽幽笑道:“当然是马上赶回吉乐岛了!”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刘波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他无法理解,东哥这时候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谢文东当然也紧张,只是,他无法象姜森和刘波那样将心情表现在脸上,身为领导者,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颦一笑,都将直接影响到周围人的情绪,如果连他都表现出慌张了,那其他人还不得乱了手脚,那样只会让形势更加失控。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犯错误。犯错并不可怕,而可怕的是犯错之后不知如何去弥补。
  谢文东等人出了别墅,快速地坐进车内,十数辆汽车直奔码头而去。
  路行过早,谢文东的手机响起,接起一听,是吉乐岛那边打来的电话。他的猜测没有错,吉乐岛此时遭受到大规模敌人的袭击。谢文东心中一震,语气却异常平稳,淡淡说道:“不用慌乱,平时我们也做过演习,那时是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顶住个半小时,然后我就会到!”
  “啊!是,东哥!”听完他这话,打来电话的小头目原本紧张的语气随之缓和了许多,底气也足了不少。
  放下电话,谢文东向后一靠,仰起头,长叹口气。好精明的高山清司啊,先是主动给自己一个眼线,用苦肉计引自己上套,然后再调虎离山,攻打吉乐岛,真是出人意料。想到这,他呵呵笑了。
  姜森转回头,小声问道:“东哥,你笑什么?”
  谢文东摇了摇手中的电话,说道:“高山清司还真的去打吉乐岛了!”
  姜森只觉得脑袋翁了一声,险些从座椅上跌下去,他伸手一抓司机的肩膀,说道:“兄弟,把车提到最高速,快,快点!”
  他们所去的码头远离市区,属于私人码头,由文东会自己出资建造,规模虽然不大,但却使文东会穿行与吉乐岛和达尔文两地之间十分方便。
  当他们到达时,码头已乱成一团,枪声不断,叫喊声连天。
  姜森脸色一遍,惊道:“山口组的人都打到这里来了?!”
  谢文东淡然说道:“他们是想破坏我们的船!高山清司领人攻打吉乐岛,他也怕我们回救嘛!”
  说话间,一颗榴弹飞来,打在车窗上,啪的一声,将车里的人皆下了一跳。开车的司机不敢再继续前行,急忙将汽车停下。众人打开车门,从里面出来,半蹲在地,观望战场中的形势。
  谢文东举目望了一会,发现山口组的人并不多,只是掩体找的好,不时放冷枪。而码头里,文东会的人叫声不小,但数量上并不比对方多多少。谢文东冷静地分析了一下战局,对刘波说道:“老刘,你领二十名兄弟留下,将这股山口组的人消灭掉,没问题吧?”
  刘波急忙道:“东哥,我跟你一块去吉乐岛吧!”
  谢文东摇摇头,说道:“你的任务是守住码头,这对我们也至关重要,吉乐岛那边我会解决!”
  他的语气,不容刘波拒绝。后者叹口气,点头道:“好吧,东哥!”
  “小心点!”谢文东拍拍刘波的肩膀。刘波抓住谢文东的衣袖,说道:“东哥也要小心!”
  “嗯!”谢文东向他微微一笑,带着姜森、五行以及文东会众人,毛腰向码头跑去。后面的刘波兄弟组织兄弟,以密集的枪火压住山口组的人,掩护谢文东等人顺利进入码头。
  刘波这边与小股山口组人员的枪战暂且不提,且说谢文东领人进入码头后,毫不耽搁,直接登上游艇,向吉乐岛赶去。
  他和吉乐岛上的人员说半个小时能赶到,那只是托词,给他们信心,为他们打气罢了,其实,只是由码头到吉乐岛正常的行程就得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
  就算把游艇开到全速前进,也得一个多小时能到达吉乐岛。
  两艘游艇在海上急速行使一个钟头,这时,已隐隐约约可看到吉乐岛的方向火光冲天,虽然还听不到枪声,但其枪战激烈程度也可想而知了。
  谢文东站在船头,脸上虽然很平静,但却心急如焚恨不得背生双翅,直接飞回去。他拿出烟来,深深吸了一口,两眼紧紧地盯着吉乐岛的方向。
  又过了十分钟,吉乐岛已出现在海平线上,东方也泛起了鱼肚白。
  这时,岛上传来的枪声已清晰可闻,啪啪的手枪声,哒哒哒的冲锋枪声,以及沉重的重机枪声混杂在了一起,其中还不时夹杂着手雷的爆炸声。
  听到枪声,文东会众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一各个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枪械握了又握。
  谢文东拿下嘴中叼着的香烟,弹入海中,转回头,看着面露紧张的文东会众兄弟,他大声问道:“大家怕吗?”
  “东哥,我们不怕!”文东会众人齐声答道。
  嘴上说不怕,那只是骗人的,在大规模的枪战中,人命如草芥,随时都可能死于非命,哪怕有再强的身手,这时候也派不上用场,生于死,天堂与地狱,只在一线之间。
  “大家不怕?可是我怕!”谢文东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谢文东又道:“但是,这场仗,我们没办法逃避,只能去打!”他回手一指吉乐岛,说道:“那,住着我们的亲人,是我们的家园,更是我们的乐土,容不得任何人在那里践踏,在敌人面前,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去战斗,不时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我们的自己,为了保护我们共同的家园,哪怕流干最后一滴血,因为,我们是男人!”
  众人的热血被谢文东的话点燃,并开始为之燃烧,人们的眼中,腾起烈焰。
  谢文东再次问道:“现在告诉我,你们还怕吗?”
  “不怕!”文东会众人的斗志被激扬到了顶点。
  西文东两眼如炬,放射出亮得骇人的精光,喝道:“那就拿起你们的枪,和我一起去战斗,让敌人知道什么叫做噩梦!”
  “吼!”
  响亮的吼叫声,将吉乐岛上的激战,再次推到了顶点。

第27章
  当游艇开到吉乐岛近海的时候,海面上开始飘起尸体,无数黑衣人的尸体在海面上飘得七零八落,还有几艘破船只搁浅在浅海里,上面燃烧着火焰,浓烟滚滚,尸体和船只都是敌人的,由此可见,对方在登陆到吉乐岛上也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离岸边还有二十多米时,文东会众人在谢文东的带领下开始冲锋。
  哒哒哒,人们刚跳进海里,无数的子弹便迎面飞来,打在海水里,也打在船身上,噼啪作响。
  此时,海滩已被山口组完全占领,吉乐岛上的文东会成员抵挡不住山口组的冲击,退回腹地。
  若说刚才山口组还占些优势,以凶猛的进攻和不要命的精神把文东会的人打退,那么现在,随着谢文东带人的回救,他们的优势已荡然无存,反而背腹受敌,被夹在中央。
  “杀!”谢文东跳进海里,大喝一声,趟着海水,向前冲去。姜森和五行兄弟怕他有失,紧随左右,不时向海滩上晃动的人影开枪射击。
  山口组的人变阵也快,见形势不对,立刻放弃向吉乐岛腹地进攻的意图,退回到沙滩附近,以文东会的防御体系,来抵挡谢文东这边的冲锋。
  咚咚咚!山口组的人将高射炮放平,向海面扫射。高射炮的射速虽然慢,但威力太巨大了。两名文东会兄弟刚冲上海滩,小腹被高射炮弹打中,身体被硬生生从中间炸断,变成两截。
  看着两名兄弟的惨死,文东会众人又惊又心痛,不敢再盲目冲击,只好就地卧倒,趴在海水里,以躲避高射炮的横扫。人能躲,但停在海中的船无法躲。炮弹打在游船上,船身被炸的千疮百孔,一轮射击过后,游艇冒起浓烟,接着,轰隆一声巨响,游艇化成一个火球,腾空而起,剧烈的爆炸几乎将天边的云彩烧红。
  “该死的!”有高射炮压制,谢文东也不敢贸然向前,这东西可不是防弹衣能挡得住的。他对姜森道:“老森,必须要想办法将高射炮那边的敌人打掉!”
  “东哥,我领几名兄弟绕过去!”姜森对吉乐岛的地形太熟悉了,走那里可以让开高射炮,走那里可以躲避敌人的视线,他心里十分清楚。
  “好!”谢文东低声叮嘱道:“务必要小心!”
  “交给我了,东哥!”姜森带着几名血杀兄弟,先悄悄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潜水前行,向吉乐岛的右侧而去。
  山口组的人见谢文东这边不再冲锋,这反而让他们难办了,亲自指挥作战的高山清司很明白,随着文东会的顽强抵抗以及谢文东的迅速回防,自己这行偷袭行动依然失败了,根本无法打进吉乐岛的腹地,现在,在岛上滞留已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多呆一秒钟,救多一分危险。
  简单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势,高山清司叹了口气,一狠心,一咬牙,果断地下令道:“撤!”
  听到他的命令,成群的山口组成员开始向谢文东等人所在的海边冲杀过来,清一色的冲锋枪喷射出恐怖的火焰。子弹如同雨点一般,向海中倾泻而去。
  扑、扑、扑!子弹打进沙滩里,发出一阵阵闷响声。谢文东等人趴在浅海中,等敌人的一轮射击过后,再抬起头,已是满头的沙砾。谢文东回头望望,海水中溅起一圈圈的红晕,显然已方有不少兄弟中弹受了伤。
  他将牙关一咬,大声喝道:“回击!给我狠狠地打!”
  他们的武器与山口组比起来并不吃亏,AK固然没有冲锋枪的射速快,稳定性也不好,但是,威力大,准确度高,打在人身上,往往打进去是个小窟窿,飞出来是个大窟窿。
  双方在海滩边展开一场面对面的对射。两边人皆没有掩体,打起来,是你损一千,我折八百,根本没有赢家。
  部在前面的同伴倒地,后面的人立刻补上,虽然他们的下场也会和前面倒下的一样,但是,此时双方人员皆没有选择的余地,想要生存,就必须消灭眼前的敌人。
  在疯狂的射击下,两方的人子弹很快打得精光,山口组的人扔掉枪械,拔出倭刀,而文东会的众人则纷纷抽出军刺。场面上,也由枪战演变成冷兵器赤裸祼的近身撕杀。
  刀与刀的碰撞声,人的喊杀声、惨叫声,将迷幻绚丽的海边变成一块人间的地狱。
  鲜血将海水和沙滩全部染成红色。无数的尸体漂浮在海浪中,没有血色的灰白肌肤使他们看起来像是一根根枯木。
  十数名山口组的大汉穿过人群,直向谢文东杀来,后者刚要迎战,五行兄弟晃身冲了过去,将那十余人挡住。
  “谢文东!”高山清司不知何时冲到谢文东身侧五米左右的地方,手中提着一把狭长的捼刀,脸上,身上都是血。
  谢文东转过身,举目看向对方,嘴角一挑,笑道:“高山清司,我们又见面了!”
  高山清司目光凝视,冷声说道:“你比我预想中回来的要快。”
  谢文东点点头,说道:“你也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
  “今天,该是了断的时候了。”高山清司甩了甩手中的倭刀。
  “嗯!”谢文东扔掉弹夹已空空的手枪,从后腰拔出开山刀。
  “你去死!”高山清司抢起手中的刀,边向谢文东冲,边顺势一刀,狠狠劈下。
  刀借惯性,力道太大,破风声刺耳。谢文东不敢触其锋芒,抽身闪避。呼!高山清司一刀劈在海水中。谢文东冷笑一声,身形一转,手中的开山刀划向高山清司的喉咙。后者暗倒一声好快,忙回刀格当。
  当啷啷!谢文东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划,其中的力道可不小,高山清司仓促回挡,身子被震退一步。
  好大的力气啊!接过一招,高山清司对谢文东的实力开始重新估量。别看谢文东身材不高大,清清瘦瘦的,但瞬间产生的爆发力可非同小可。
  两人刀尖对麦芒,恶战在一起。
  身为山口组的二号人物,高山清司的身手在山口组内是数一数二的,所学本事和格斗技能又杂又精,十分难缠。
  而谢文东没学过格斗技能,但是他一身的本事都是由实战中磨练出来的,简单又实用,经验丰富,再运用灵巧的身法,以不变应万变,和高山清司打在一起,倒也不落下风。
  两人在一起,斗了三十余回合,未分输赢。但是力气都消耗极大,一招一式也不象刚开始那么犀利。
  谢文东和高山清司额头都见了汗,趁着二人短暂休息的时候,高山清司扫了一下战场。此时,退到腹地的文东会帮众也加入了战团,对山口组展开前后夹击,冷兵器的进攻最讲究士气,随着人数上的增多,文东会这边士气高涨,而反观山口组,却只能是苦苦支撑。
  这样下去,恐怕要全军覆没啊……正当高山清司暗暗寻思着,谢文东深吸口气,挺直腰身,默不作声地向高山清司的脑袋一刀劈去。
  听到恶风不善,高山清司急忙边退后半步边横刀招架。
  一边是仓促招架,一边是蓄力而发,哪能相提并论。
  当啷!高山清司只觉得手腕一麻,倭刀差点脱手,他吓得打个冷战,转头就跑。
  谢文东那肯放他离开,高山清司这人深识谋略,头脑精明,留下他,对自己必定后患无穷,能有铲除他的机会就得抓住不放。
  他提刀在后面猛追不舍。
  高山清司甩不开谢文东,眼珠一转,记上心头。他向大海深处跑,好象体力不支,速度渐渐慢下来。
  他立起耳朵,认真听着身后的水声,感觉谢文东于自己足够近时,他猛然大喝一声,运足力气,反手一刀。
  他这一招回马刀很是突然,把谢文东也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向后一仰,躺在海水中,避开刀锋。
  见一刀不中,高山清司也不追击,继续向大海深处跑。
  谢文东从海水中站起,举目一望,立刻明白了,高山清司的目标是那艘停在海上的游艇。
  回来时,他们坐的是两艘游艇,其中一艘被高射炮击毁,剩下那一艘还安然无恙。
  要是让他上了游艇,再想抓他,基本上就不可能了!谢文东狠狠的一握刀把,全力追去。
  高山清司是把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连滚带爬的冲到游艇下,顺着绳梯,拼命往上爬。
  眼看着他快爬上游艇,谢文东大急,运足臂力,将手中的开山刀向高山清司甩去。
  当!这一记飞刀,划着高山清司的大腿,打在船身上,发出一声脆响。
  高山清司痛得一咬牙,低头一看,左腿被划出一条四寸长的大口子,皮肉外翻,煞是吓人。
  他回头怒视一眼谢文东,忍痛咬牙,翻身登上游艇。
  他不敢耽搁,一瘸一拐地向驾驶舱跑。
  他跌跌撞撞刚走到船舱门口,一把黑洞洞的枪口从里面伸出来,顶在高山清司的脑袋上。
  高山清司脑袋嗡了一声,忙抬起头,看向对方。

第28章
  拿枪的人,是负责开游艇的文东会兄弟,高山清司的突然出现,把他也是吓了一跳,他手中拿着枪,颤声说道:“把……把你手中的刀扔掉!”
  高山清司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看他的眼神,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高山清司脸色阴沉着,慢慢弯下腰身,将刀放在地上。就在他的手要离开刀把的瞬间,猛地向前一窜,用脑袋顶在那人的胸口上,接着,手中的倭刀狠狠的刺了出去。
  扑!这一刀,由那名文东会兄弟的小腹而入,刀尖在后腰探出。
  “啊!”文东会这人惨叫一声,不过,在他临倒之前,还是连开两枪。
  嘭、嘭!两颗子弹是擦着高山清司的头皮飞过,鲜血顺着他的脑门直往流。他用手胡乱地摸了一把,提腿一脚,将文东会这人的尸体踢开,然后跨进驾驶舱,手忙脚乱地发动游艇。
  突突!随着马达的轰鸣声,游艇启动,高山清司旋转船舵,调转船头,向达尔文的方向全速开去。
  开出没十秒钟,只听咣当一声,驾驶舱的铁门被踢开从外面窜进一人。高山清司吓得一哆嗦,扭头一看,来者正是谢文东。阴魂不散的家伙!高山清司放开船舵,提刀向谢文东扑去。由于体力消耗严重,加上他腿部有伤,扑过去的速度并不快。
  谢文东两眼散发着寒光,尤其是看到自己兄弟尸体时,他眼中的锋芒更利。他身子一偏,轻松让开高山清司的一刀,下面猛地踢出一脚,直点高山清司的胸口窝。“哎哟!”高山清司痛叫一声,身子倒飞出去,谢文东不依不饶,双臂张开,抓住高山清司的领子,用力向外一甩,后者又象一个破沙袋似的被谢文东活生生扔到船舱外。
  嘘了口气,谢文东快打船舵,想将游艇前进的方向调回到吉乐岛。
  摔在甲板上的高山清司看出他的意图,怪叫一声,抡刀又杀回船舱内。
  两人在狭小的船舱里你一拳,我一脚,展开了肉搏战。船舵无人掌控,游艇失去了方向,在大海中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
  高山清司毕竟有刀在手,谢文东打起来很吃亏,时间不长,衣服被撩开两条大口子,他暗咬牙关,看准机会,等对方一刀立劈华山砍来时,他就地一滚,闪到一旁,从地上,顺势捡起文东会兄弟尸体手中的手枪,回头就是一枪。
  可是,当他回头后,船舱里已没有人。
  高山清司不是隐者,当然不会凭空消失,他砍出一刀,被谢文东躲过,见后者顺势去拣枪时,他暗叫一声糟糕,知道自己阻拦不住,于是他想也没想,飞身从船舱的窗户里窜了出去。
  谢文东一枪打空,见船舱外人影晃动,他心中暗吼一声,从舱门跑出去。今天他是下定的决心,非把高山清司置于死地不可。
  这艘游艇不小,上下两层的甲板不说,光是休息舱的房间就多达二十多间。谢文东出了驾驶舱,没找到高山清司的身影,正在他四周张望的时候,眼睛猛地一亮,他看到了甲板上的血迹。
  “我看你还往哪里跑?!”谢文东嘴角一挑,脸上挂着阴笑,顺着血迹的指引,慢慢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到了台阶处,看血迹,高山清司应该是上到了顶层。谢文东举目望了一望,小心翼翼地登上台阶。
  正在这时,台阶下哗啦一声,原来用帆布盖着救生圈下突然窜出一条人影,手中提刀,通过台阶的缝隙,将长刀恶狠狠地刺向谢文东的小腹。
  这一变化太突然了,谢文东的反应再快,也闪躲不开。
  扑!这一刀,刺的结结实实,但刀锋未将谢文东的身体刺穿,而是将他直接从台阶上顶了下来。
  扑通!谢文东身子横着摔在甲板上,手中的枪也随之脱手。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高山清司。他疾步上前,飞腿一脚,将落在甲板上上的枪踢进大海中,紧接着,他回手一刀,砍向谢文东的脖颈。
  这一刀他用足了力气,出乎他意料的是,谢文东非但未退让,反而身子一翻,直向他滚来。
  咔嚓一声,他一刀劈在了甲板上,而谢文东已滚到他的脚下,双手一搂他的双腿,向回一缩,喝道:“躺下!”
  高山清司也听话,双腿一软,身子失去重心,仰面,呈大字型摔倒,那把倭刀也随之掉进海里。
  他没有了刀,对谢文东的威胁大大减少,后者哈哈一笑,飞身扑了过去,与高山清司在甲板上纠缠在一起。
  两人你抓着我,我揪着你,由甲板的一侧,滚到另外一侧。象这样的颤斗,更加消耗体力,时间不长,两人都气喘吁吁。
  谢文东和高山清司的体力吃不消,不约而同地松开对方,各喘了两口气后,开始比拼起拳头。在谢文东给了高山清司两拳,比拼拳脚……
  如此这般的打下来,二人由清晨,一直打到九点多。
  这时再看他俩,已狼狈不堪得不像样子,衣服被撕成一条条的,到处都是口子,脸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谢文东的一只眼睛快封吼,勉强能睁一条缝,庆幸的是,他平时就喜欢眯眼睛,这对他的影响不大。高山清司也比他好不到哪去,面颊的一侧多出四条血淋子,那是被谢文东连抓带挠的,左侧的大槽牙掉了两颗,腮帮子肿起好高。
  两人之间距离不足一米,都在弯着腰,手扶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俩其实早已到了强弩之末,之所以还能站立,完全是靠超人的意志力和不肯服输的精神在支撑着。
  谢文东深深吸上一口,挺直腰身,准备再战,可是,当他身子挺直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该死!谢文东躺在地上,暗骂一声,低血糖又发作了。
  看到谢文东倒地,高山清司笑了,说道:“谢文东,你不行了吧?!”说完,他身子一晃,也倒了下去。
  谢文东一倒,他的神经为之一松,严重透支的身体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支撑,踉踉跄跄地趴在地上。
  他翻下身,让自己仰面躺在甲板上,转过头,看向谢文东,艰难地咽口唾沫。
  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在心里却暗暗佩服不已。他不敢说自己的身手天下无敌,至少在山口组还找不出对手,但谢文东却和他打了数个小时,没让自己占到半点便宜,这样的对手,是他平生仅见的。
  日本人就是这样,你只有具备了让他们佩服的实力,他们才会对你表现出尊敬,不然,他们对你笑得亲切,那也是假的。
  谢文东躺在甲板上,突然抬起手。这个动作,把高山清司吓了一跳,以为谢文东要掏什么秘密武器,他想爬起,可是,身体此时已不手他的控制。
  谢文东伸入,在口袋中摸了半天,手方慢慢抽出来。
  高山清司紧张得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当谢文东抽出手时,他的心已提到嗓子眼。
  不过,当他看清楚谢文东手里拿着的东西后,他笑了,并长长送了口气。
  原来,谢文东从口袋里没掏出什么秘密武器,而是拿出一块糖,秦双给他的糖。
  他艰难地将糖纸剥开,将糖块塞进嘴里。
  高山清司摇头笑了笑,说道:“真是难以想象,你这时候还会想到吃糖!【英】”
  谢文东没有理他,把糖含在口中之后,他闭上眼睛,长长嘘了口气,好一会,当他再把眼睛睁开时,周围的一切景物已经停止旋转,他的脑袋也不再昏沉沉的。
  如果自己还能看到秦双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谢谢她!谢文东嘴角一挑,转头,两眼精光闪烁地看向高山清司。
  高山清司被他这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刚才他是面无血色的、眼神迷离涣散的,可这一会,他已恢复成正常的模样,这让人太难以理解了。
  难道……高山清司目光一转,看向他手中的糖纸,叫道:“谢文东,你吃得不会是含有兴奋剂的东西吧?【英】”
  “哈哈!”谢文东大笑,慢慢从甲板上爬起,一步三摇地向高山清司走去。
  虽然糖块压下了他低血糖的毛病,但经过一场数小时的撕杀,身体依然虚弱得很,体力不是靠一块糖就能补回来的。
  见他一步步向自己逼来,危险的临近又激发起高山清司的潜能,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他刚站起,谢文东也到了,一拳打在他的面门上。
  谢文东身上已没有力气,这一拳,几乎连个正常人都打不倒,在打起此时的高山清司的脸上,却已经足够了,后者哎呀一声,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谢文东还想追过去,在补两拳,可是,他实在使不出一丝力气,身子一栽歪,靠着船栏杆,软软滑倒。

第29章
  “你……你赢不了我!”高山清司虽然趟在地上,但嘴依然硬得很。
  谢文东倚靠栏杆而坐,笑了笑,说道:“至少,我没有输。”说着话,他抽出一根烟,费劲的放在嘴里,但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
  高山清司呵呵笑了,说道:“你连点着火的力气都没有说了……”
  谢文东无力地放下打火机,眯着眼睛看着高山清司。
  高山清司比谢文东更惨,甚至连和他对视的力气都没有,他脑袋一扭,看向船外,突然,他眼睛睁圆,嘴巴张开,喃喃说道:“也许,你我都会死在这里!”
  谢文东一怔,看着高山清司惊骇的表情,不明白怎么回事,顺着他的目光,谢文东吃力地扭头,向栏杆外望去,只见游艇的正前方是一处断崖,足有二十多米高,怪石凸起,游艇正快速地向断崖撞去。
  “快……快去转舵!”高山清司惊叫一声,手脚并用,向船舱爬去。谢文东坐在原地没动,在他看来,那根本没有意义,以他和高山清司地力气,就算能爬到船舱里,恐怕还没来得急转舵,游艇已撞在崖壁上了。
  高山清司拼命地爬着,可是,他使尽浑身最后一丝的力气,才爬出三米远。他筋疲力尽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见谢文东还坐着,他怒吼道:“你在干什么?难道你真想死吗?”
  谢文东嘴角抽搐一下,可怜地看眼高山清司,没有说话,而是扶着栏杆站起,举目又看眼越来越近的断崖,他将牙关一咬,翻身又甲板上折了下去。
  扑通!谢文东一头扎进海里,身子在海水中急速地下沉,足足沉下五米地时候,才开始向上浮起。
  看到谢文东跳了海,高山清司慌了,他先瞧瞧六、七米开外的船舱,再瞧瞧已清晰可见的断崖,他大吼一声,又开始拼命地往栏杆处爬。
  谢文东刚浮到海面,时间不长,只听见前方扑通一声,高山清司手脚乱舞、大叫着摔进海中。
  他笑了笑,仰面趟在海水中,尽量节省体力,让自己地身体随海浪而动。
  等了一会,高山清司也浮了上来,他双腿踩水,露出个脑袋,两眼直勾勾看着离断崖越来越近的游艇。
  “轰隆--”游艇撞在断崖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接着,又是一声惊天动地地爆炸声,游艇变成一团火球,在断崖下腾起。
  “唉!”高山清司叹了口气,回头望眼谢文东,心中不得不服气,在最危机地时刻,谢文东还能保持冷静,果断地做出最合理的选择,这点要比自己高出一截。
  “谢文东,这里是什么地方?”高山清司看向断崖的两侧,在右边,有一处沙滩,不过距离自己所在的位置至少有三、四百米远。
  谢文东没有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不知道。”
  他说得是实话,他和高山清司在游艇上打了数个小时,失去控制,游艇任意行了那么久,到了什么地方,他也不清楚,何况这处断崖他从来没有见过,想必以前也没来过这个地方。
  “你不知道?”高山清司尖叫道:“你在吉乐岛住了那么久,对周围的环境还不熟悉吗?”
  谢文东懒得理他,和他说话,简直浪费体力。他继续保持平躺,在高山清司身边不远的地方,慢慢飘过,直奔海滩而去。
  那是一座小岛,一面是沙滩,另一面是断崖峭壁,在岛上,碧绿葱葱,似乎有片树林。谢文东不管以前来没来过这里,先上岸再说,不然,真等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救离葬身鱼腹的日子不远了。
  见他不说话,慢悠悠地向小岛上飘,高山清司也学乖了,闭上嘴巴,学着谢文东的样子,平躺在水面,摆动脚掌,随波逐流。
  别看只有三、四百米的距离,两人却足足飘了尽两个小时,才算被冲上岸边。
  躺在沙滩上,谢文东和高山清司真的身体都已到了崩溃的地步,两人几乎同时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谢文东悠悠转醒,他眼珠转动,看到的是一片繁星点点的夜空。天空洁净,加上星光,使夜空变得不再那么黑暗,而是深蓝色的。他没有马上坐起,而是躺在地上,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肉不酸痛,没有一根骨头不酥软,谢文东明白,这是消耗体力过多的后遗症,想恢复正常,至少得有三天得时间。
  他艰难地从沙滩上坐起,扭了扭脖子,转头一瞧,发现高山清司就躺在自己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好象个死人。象个死人,毕竟还不是死人,至少他的肚子还是一起一伏。谢文东手腕一动,金刀落入掌中,四肢拄地,他向高山清司慢慢无声的爬去。
  “好美啊!”高山清司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看着星空,惊叹一声。
  听到沙沙声,转头一瞧,谢文东正在自己爬来,眼中充满着凶光和杀气,他苦笑一声,向后退了退,摆手道:“谢文东,我们现在已经落到这步田地,就不要再打了吧?!”
  谢文东一愣,听住身形,笑眯眯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高山清司叹口气,环视左右,说道:“这个小岛,你我都没有来过,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所以,还是越早离开越好,你说呢?”
  谢文东想了想,点点头,悄悄将金刀收了回去,身形一转,坐在沙滩上。
  见他放弃进攻,高山清司嘘了口气,他伸手入怀,摸了半天,皱眉道:“糟糕,我的手机不见了。”
  谢文东一听,哈哈大笑,说道:“看来,你是无法叫来你的手下了!”说着,他将手伸入口袋中,掏出手机,笑道:“你会和你的未婚妻一样,成为我的俘虏!”
  高山清司目光突然变得犀利,盯着谢文东手中的手机,怒弘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他的目标不是谢文东,而是他的手机。如果这么轻松就被他抢到,那谢文东也不是谢文东了。
  谢文东就地一滚,避开高山清司,然后回头一脚,将向对方的面门。高山清司此时也顾不上颜面,连滚带爬的让开,和谢文东又缠斗在一起。
  一只手机,若在平时,对于两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算就人送他俩一箱,也不会多看一眼,但是现在,情况却截然不同,谁能掌控手机,谁能打出电话,就等于宣判另一个人的死刑。
  为了这只手机,两人在沙滩上恶斗,撕扯,打得你死我活。
  最后,两人又是打得筋疲力尽,谁都奈何不了谁。高山清司脸色死灰地躺在地上,边喘着粗气边绝望道:“谢文东,你打电话吧……”
  不用他说,谢文东自然会打。他咬牙,抬起又酸又痛的胳膊,将手机从口袋中抽出来,拿到眼前一看,手机已黑屏关机了。
  他按住开机键,但手机却怎样也打不开,谢文东气得直摇晃,啪,一窜水珠甩在他自己的脸上。
  他仔细一看,手机早已被海水浸泡个彻底,根本不能再用了。“该死的!”谢文东挥手将电话甩向高山清司。
  “嘭!”电话不偏不正,刚好砸在高山清司的脑门上,后者尖叫一声,神经过敏地立刻从地上翻起,见谢文东并没有想自己冲来,他才长松口气,目光一偏,看到掉落在自己身边的手机,他又惊又喜,急忙用双手抓住,哈哈仰面大笑。
  不过,他的笑声很快就僵住了,因为他也发现手机不能用了。
  他惊讶地问道:“你的手机坏了?”
  谢文东嘴角一挑,冷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会给你吗?”
  “你这混蛋!”高山清司气得将手机狠狠砸向谢文东的脸。
  谢文东脑袋一晃,手机擦着他的头发飞过,摔在身后的沙滩上。
  很讽刺,刚才,两人还挣得你死我活的手机,此时又被他两扔来扔去。
  “这样也好!”高山清司点头道:“你我谁都叫不来援军,公平合理。”
  “哼!”谢文东道:“公平合理?没有人来救援,我们可能都会饿死在这小岛上。”
  高山清司打个冷战,低下头,沉默不语。
  好半晌,他开口问道:“谢文东,你有什么办法吗?”
  谢文东摇头,仰面叹道:“听天由命吧!”
  高山清司咽口吐沫,再次垂下头。
  谢文东当然没有那么悲观,他很清楚,自己失了踪,文东会的兄弟一定会出来寻找自己,这个小岛虽然陌生,但毕竟距离吉乐岛才几个小时的航程,下面的兄弟早晚会找到这里。
  当然,山口组的人先找到这里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两人在沙滩上默默躺了一个多钟头,谢文东最先站起身,晃晃悠悠地向小岛深处走去。
  高山清司一惊,问道:“谢文东,你干什么去?”
  谢文东一笑,说道:“我不想在这里活活饿死。”

第30章
  小岛上别的东西没有,香蕉树和椰树倒是不少。不过,看着那高高的树干,谢文东也是一筹莫展。这是,高山清司走过来,举目望了树顶那一串串的椰子,他忍不住舔舔干裂的嘴唇,说道:“如果你我合作,倒是有可能摘到椰子。”
  谢文东转头呵呵笑道:“你让我和一个死人合作?”
  高山清司脸色一变,冷声道:“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谢文东脸上的笑容更浓,将手向身后一背,手指动了动,幽幽说道:“也许,你活着比死掉更有用。”
  高山清司疑问道:“你什么意思?”
  谢文东没有再说话,走到一旁,靠树而坐,积攒体力。高山清司看着他,摇头道:“没用的,就算你养足精神,你也爬不上那么高的树!”
  “难道,你小时候没爬过树吗?”谢文东反问道。
  在东北,小孩子大多都玩过爬树,谢文东当然也不例外,虽然眼前的椰子树比小时候爬过的那些树要高出很多,不过,他相信自己体力充沛时,爬上去也是有可能的。
  第二天,一清早,休息了一宿的谢文东还真在高山清司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手脚并用地爬到椰子树的顶端。当他摘下椰子,回到地面,用金刀钻眼的时候,高山清司厚着脸皮上前,搓手问道:“谢文东,你能不能让我也喝一口……”
  谢文东和高山清司在这座小岛上困了三天,直至三天后,文东会的直升飞机才发现此处,将谢文东和高山清司带走。坐上飞机,谢文东第一件事就是先让手下将高山清司捆住,此人的身手之厉害,他深有体会,必须得把他牢牢制住,他才放心。
  文东会的人七手八脚捆绑高山清司时,后者毫无抵抗,活生生渴了三天的高山清司已淹淹一息,使不出任何力气。
  谢文东从手下人那里要来手机,直接给姜森挂去电话。“老森,是我!”
  “东哥?”接到谢文东的电话,姜森显得又惊又喜,连声问道:“东哥,你没事吧?这几天都快急死我们了,你现在在哪?”
  谢文东一笑,说道:“我没事,正在回吉乐岛的路上。对了,我不在的这三天怎么样?山口组的人还有没有来叛乱?”
  “山口组的人倒是没有再出现,只是……”姜森顿了一下,没有把话说完,语气变得犹豫不决,说道:“东哥,文东会内部发生一些以外。”
  “什么?”谢文东一听姜森的语气,心中突然有股不详的预感,他问道:“什么意外?说清楚点。”
  “是……是关于强子的……”姜森为难了,不知道该怎样把事情讲给东哥听。
  三天的时间很短暂,一晃即逝,不过,三天的时间也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在混战中,谢文东追杀高山清司,结果两人双双失踪,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东北的文东会分部。有人欢喜有人愁。文东会的各骨干大多都非常担心谢文东的安危,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到吉乐岛上,但是,得到的答复却让众人一次次的失望。
  不过,也有人暗中高兴不已,那就是陈百成,他苦苦等候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澳大利亚那边与中国的时差是两小时。当消息传到东北时,已是清晨五点多。
  陈百成家中。
  陈百成坐在沙发上,在他对面,还坐有一位肥胖的中年人,皮肤很白,一张大圆脸上堆满笑容。“陈先生和我们的合作一直都很愉快,这次,谢文东失踪,很可能已葬身于大海,我想,陈先生的机会终于来了!”
  “嘿嘿!”陈百成搓着手,耸肩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应该叛乱?”
  肥胖中年人笑道:“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时机吗?谢文东刚死,文东会的能龙头位置空虚,一旦拖得时间太长了,三眼的地位巩固,陈先生可就难以再占到便宜了。”
  陈百成脸色一变,站起身,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走动,脸色一会阴一会晴,变幻不定。
  肥胖中年人看着他走来走去的身影,问道:“陈先生,你还在犹豫什么?你的人,不是早已经渗透进了龙堂和小龙堂,并且牢牢控制住了这两大堂口了吗!那你还怕什么?还担心什么?”
  “唉!”陈百成叹了口气,眉头拧着,说道:“文东会可不是只有龙堂和小龙堂这两个堂口,还有虎堂、豹堂、飞鹰堂、执法堂呢?更令人担忧的是,血杀和暗组太难对付了。”
  肥胖中年人名叫中村伍男,是山口组的若众之一。
  他哈哈一笑,说道:“陈先生,你太多虑了吧?!没错,文东会的两把尖刀血杀和暗组是很厉害,可是,这段时间我们山口组将吉乐岛压得很紧,这两个组织的人力都在向澳大利亚那边调派,留在中国东北的,已没剩下多少了,何况,铲除虎、豹、飞鹰、执法四堂对于陈先生来说,应该也不是难事,毕竟这四堂的整体势力还远远不如龙堂和小龙堂,只要肯下狠手,灭掉四堂是早晚的事!”
  陈百成喘了口气,说道:“你别忘了,在我的上面,还有一个该死的三眼呢!虽然我的心腹众多,但是,堂口里效忠于三眼的人也不在少数。三眼他妈的不发话,我怎么去打另外四堂?!”
  中村伍男笑道:“那就得想想办法,挑拨一下三眼和另外几个堂主的关系。”
  陈百成眼珠转了转,阴阴一笑,问道:“中村先生有什么办法?”
  “呵呵!”中村伍男笑了笑,说道:“谢文东不是已经怀疑道文东会内部有人和我们山口组串通吗?把这件事,栽赃到四个堂主的某一位身上,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就不仅仅是出现裂痕那么简单了。”
  陈百成眼睛一亮,吸了口气,揉着下巴,低头沉思起来。
  中村伍男哈哈一笑,说道:“陈先生,不要忘了,我们山口组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边,在东北,我们潜伏的人力已经过千,一旦开战,这些山口组的精锐人力,可是随便由你来调派的。如果有必要,筱田组长会派出更多人手,帮陈先生扫荡东北,奠定胜局!”
  陈百成嘿嘿笑了,说道:“中村先生,请帮我转达筱田组长,我陈百成是不会忘记他对我的厚待。”
  “恩!”中村伍男幽幽笑道:“只要陈先生能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就足够了。”
  “当然,一旦我坐上文东会老大的宝座,你们山口组完全可以把东北当成你们的家。”
  “哈哈!”中村伍男听后,仰面大笑。
  好一会,他收起笑容,问道:“陈先生,你可以想好怎么去做了?”
  “恩……”陈百成目光一凝,嘴角挂着阴笑,狠狠握了握拳头,冷冷说道:“咱们就先从高强这个王八蛋下手!”
  当天下午。高强住所门前。
  现在文东会的势力向外扩充的比迅猛,地理位置极为重要也是文东会门户的DL被文东会视为第二总部,社团的各骨干都先后在DL买下住所。高强也不例外,在城市的边缘买下一栋别墅,不是很贵,地脚也偏僻,不过他很喜欢这里的幽静。
  下午四点半左右时。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大汉从街道口急速跑来,到了高强所住别墅的门前,剧烈地摇晃着栅拦门。
  时间不长,两名青年从别墅里走了出来,透过栅拦门,打量一翻黑衣汉子,觉得面生得很,疑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黑衣汉子看到有人出来,忙叫道:“兄弟,我要见强哥,出大事了!”
  咦?两青年一愣,听他的口气,显然是自家兄弟。其中一人把铁门打开,问道:“兄弟,你是哪个堂的?”
  “我是龙堂的,我发现了奸细,有人要出卖文东会,要造反,要叛乱……”黑衣汉子气喘如牛,满头是汗,由于又紧张又着急,说话时也语无伦次。
  两青年一惊,相互看了一眼,皆感觉到好象出了大事。他俩不敢耽搁,其中一人说道:“兄弟,你先在这里等会,我去见强哥!”说完,转身飞快地跑进别墅小楼内。
  高强在家,他刚刚从文东会分部回来,现在,文东会的骨干都是心计如焚,在家里等候谢文东的消息。
  那青年敲了几下房门,然后推门而入,急匆匆跑到高强近前,低声说道:“强哥,外面有位龙堂的兄弟要见你,他说……有人想叛乱、造反!”
  “什么?”高强一惊,皱起眉头,龙堂的人来找自己?而且还发现有人叛乱造反?这倒挺有意思的!他说道:“让他近来。”
  “是,强哥!”那青年点头答应一声,快速的退出房间。时间不长,他把那名黑衣汉子领了近来。
  高强凝目,打量此人,仔细观察了一翻,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龙堂的兄弟?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黑衣汉子规规矩矩的在高强面前垂手低头而站,小声回答道:“我只是下面的小人物,强哥平时又怎么会注意到我呢?”

第31章
  高强不置可否,龙堂人数众多,过于庞大,加上又不是他的堂口,龙堂里的人他真不认识多少。他问道:“你说有人造反,那个人是谁?”
  黑衣汉子左右看了看,向前凑了凑,低声说道:“是陈百成!”
  “什么?”高强慢慢挑起眼目,盯着黑衣汉子,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亲耳听见的。”黑衣汉子急声说道:“陈百成和山口组的一个叫中村什么的白胖子相互勾结,密谋叛乱,为了支援他,那个白胖子说山口组在东北已潜伏过千人,还说,如果有必要会派更多的人来东北,他俩还商量,先干掉强哥,然后挑拨各堂主之间的关系,最后等各堂元气大伤的时候,他陈百成一口气吞掉整个文东会,做文东会的老大,他还说,东……东哥已经死了,他说……”
  “够了!”高强越听脸色越难看,拳头紧紧握着,关节已经泛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大喝一声,打断黑衣汉子的话。他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缓一些。他抽出烟,点燃,语气平淡地说:“这些话,你应该去对三眼哥说,而不是来找我说。我想,三眼哥会很好处理此事的。”
  “不行!”黑衣汉子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似的,急急说道:“现在三眼哥身边都是陈百成的心腹,我一旦把这事告诉了三眼哥,不仅会害了三眼哥,恐怕连我……我也活不成了……”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他这是真话,高强很清楚,三眼身边的那些老人、老兄弟们,不知由何时起,已被陈百成一批一批的排挤掉,他不止一次提醒过三眼,但后者都不以为然,说他太多心了。现在看来,是三眼对陈百成太放心了。
  以现在的局势来说,三眼比自己的处境更危险,至少,他敢肯定自己的飞鹰堂是干净,不像三眼,身边被陈百成的心腹所包围,性命也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高强的表情依然如潭死水,毫无变化,心中却在上下翻腾。实在不行,他就跨堂清理门户,先杀掉陈百成。想到这,他眼中寒光一闪,幽幽问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衣汉子说道:“我是陈百成身边的小弟,早晨,陈百成和日本人密谋的时候,我在旁边站岗。”
  高强吐了口烟,说道:“既然这样,你也应该算是陈百成的心腹了,你为什么要出卖他!”
  “对!”黑衣汉子正色道:“我是由陈百成招进文东会的,他待我也不薄,可是,我更佩服东哥,我更忠于文东会,陈百成一旦叛乱,会产生什么后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身边的很多兄弟都会死。强哥,你说东哥他,真……真的死了吗?”
  唉!高强脸色一黯,暗叹口气,摇摇头,说道:“东哥是不会死的,你不用担心这方面的事情。”
  “哦!”黑衣汉子脸色一喜,自言自语地笑道:“我就说嘛,东哥怎么可能会死呢,谁能杀掉东哥?”
  高强摆摆手,挺身站起,说道:“陈百成现在在哪?”
  黑衣汉子忙道:“在南山。好象去见一批刚到东北的山口组人员。”
  高强点点头,说道:“你给我带路,我去见他。”
  黑衣汉子闻言一哆嗦,吓得连连摆手,急忙说道:“强哥,不是我胆子小,如果我去了,让陈百成看到是我告密,别说我的命保不住,连我家人还会受牵连,就算强哥能把陈百成抓起来,但是,他还有很多心腹死挡在外面呢!”
  高强转念一想,也没错,何况此人是重要的人证,有他在,不怕陈百成抵赖。他点点头,说道:“你留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哦……是,是,强哥!”黑衣汉子连连点头。
  高强走到房门处,叫来手下兄弟,向黑衣汉子瞄了一眼,然后低声说道:“看好他,不要让他乱跑。”
  那人点头道:“强哥,我明白!”
  “恩!”高强拿起手机,给其麾下的副堂主之一贾军文打去电话,让他带二百号兄弟先在秀月桥附近等自己。
  秀月桥距离南山已不远,只剩下二十分钟的车程,而且还避开了主道,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贾军文可算是文东会的一员猛将,有一次,他中了敌人的圈套,被上百人围住,最后,他硬是凭借一己之力冲了出来,身中刀伤多达三十七处,他也是借此一战成名,被高强提拔为飞鹰堂的副堂主。
  闻言,贾军文一怔,疑声问道:“强哥,出了什么事吗?”
  高强说道:“别问那么多,也不要声张,快带兄弟过去!”
  贾军问听高强语气紧迫,没敢再多言,说道:“好的,强哥,我这就带兄弟过去!”
  高强挂断电话,又向手下人交代,他不在时,不论谁来,都不给开门。一切都叮嘱完之后,他带上两名心腹保镖,直奔秀月桥而去。
  飞鹰出动二百多号兄弟,光是面包车就开出来十辆,加上一些轿车,共有十五辆之多,当高强坐车到,车队停靠在路边,拉成一长排。
  看到高强的车到了,贾军文急忙从车内出来,跑上前,进了高强的轿车,问道:“强哥,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高强表情冷得象一块冰,说道:“有人勾结山口组,密谋造反!”
  “啊?”贾军文倒吸口冷气,忙问道:“强哥,这个畜生是谁?”
  “陈百成!”高强眼中闪烁着寒光,拍拍开车兄弟的肩膀,说道:“去南山!”
  一行十六辆汽车,直奔南山而去。车上,高强给李爽打去电话,没敢告诉他陈百成密谋造反的事,怕李爽大嘴巴将此事张扬出去,打草惊蛇,这也是他没有通知其他堂主的原因所在。他说道:“小爽,你去找三眼哥,把他请到你家里。”
  “干吗?”李爽正愁谢文东失踪的事呢,兴趣缺缺地问道。
  “当然是有事了,一会我就到,咱门哥仨要好好谈谈了。”
  “哎呀,什么事情那么神秘西西的,现在东哥下落不明,谁还有心情聊天啊?!”
  “哪来那些废话!”高强语气不善道:“让你去,你就去,不然小心我踢烂你的屁股!”
  “好好好,我去找三眼哥,行了吧!真是个怪人!”李爽不满地嘟嚷着,把电话挂断。
  高强很机警,做事也谨慎,他怕自己还擒拿陈百成的时候,一旦动起手来,把他逼急了,他狗急跳墙,用三眼的性命威胁自己那就难办了。让李爽先把三眼找到他的家里,在虎堂兄弟的眼皮底下,三眼身边就算全是陈百成的心腹,他们也不敢乱来。
  他预想得很好,可是,李爽却没有把三眼找到自己的家中。
  不是他没有去找,而是他扑了一个空。当他到分部找三眼的时候,下面的人告诉他,三眼和陈百成出去了,似乎还是急事,走得非常匆忙。
  下面人说得是实话吗?是实话!
  当黑衣汉子去高强那里“告密”的时候,陈百成找到三眼,他装出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子,在三眼身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但又不说话。
  因为谢文东的事情,三眼的心情本就糟糕到了极点,现又见陈百成那副死了爹吗的模样,气得一拍桌案,怒道:“干什么?东哥只是失踪了,有没有意外还不清楚,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哭丧脸,出去!”
  陈百成心中暗怒,连连咬牙,不过,脸上可没有一点显露,他满脸的难色,鱼言又止,瞻前顾后地说道:“三眼哥,不是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事……”
  三眼一愣,问道:“怎么了?”
  “是……是……”陈百成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下问。
  三眼脾气火暴,看他‘是’了半天还是没‘是’出个所以然,他都替他着急。他气笑了,说道:“究竟是什么?快说啊!”
  陈百成将心一横,说道:“三眼哥,我查出社团内有人在和日本人勾结,密谋造反!”
  “什么?”三眼一听这话,腾地站起身,两眼瞪得溜圆,怒道:“是谁?谁他妈想造反?”
  “是……三眼哥,我不敢说!”陈百成低着头,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三眼的脸色铁青,沉声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快讲!”
  陈百成心中一笑,说道:“是高强高堂主!”
  三眼一听这话,脑袋嗡了一声,身子一晃,又坐了下去,愣了半响,他反应过来,仰面哈哈一笑,摇头说道:“不可能,百成,强子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的,我和他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你肯定搞错了。”
  陈百成苦然到:“三眼哥,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但是,下面有兄弟亲眼看到了山口组的人进了高堂主的家门!”
  三眼还是不相信,反问道:“下面的兄弟怎么知道去强子家的是山口组的人呢?”

第32章
  陈百成叹口气,说道:“那人说的是日本话。身上又带有枪,下面兄弟觉得可疑,就把他的摸样拍下来,传给了我。”说着,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调出照片,递给三眼。
  三眼将信将疑地接过,低头一看,照片里的人物是个三十多岁的黑衣汉子,虽然照的是侧面,但他敢肯定,这人自己以前没见过。
  陈百成继续道:“经我们抓住的山口组眼线证实,此人确是山口组的人,而且身份还不低,属山口组若众中村伍男的心腹手下。”
  “就算他是山口组的人,就算他去了强子家,那也不能说明强子与山口组的人真的存在勾结。”三眼还是无法相信,强子能做出这样背叛东哥。背叛社团的事情来。
  陈百成暗骂一声老顽固!他点点头,说道:“三眼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去问个清楚也好,有误会,咱们和高堂主也能当面谈清楚。”
  三眼恩了一声,揉揉下巴,说道:“好吧!我们去强子家看看!”
  且说高强,带着二百帮众,浩浩荡荡奔向南山。
  南山,面积不小,说是山,其实就是地势较高的断崖。一面临海,悬崖峭壁,夏天时,山上碧绿葱葱,满是树林,花草丛生,但是现在,树木的叶子早已掉干,草也枯死,放眼望去,山上黄颓颓的一片。
  山角下的海滩空荡荡的,没有游人,寒冬天气,早已无人出来游泳。
  高强让司机在山脚下车,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飞鹰堂的众兄弟也随之走了出来,举目向周围观望,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上山!”高强注视山上,冷冰冰说了一句,然后一马当先,走了上去。
  山路崎岖,而且坡度极大,并不好走。高强带着二百多号人上到山顶。山顶处是一块平地,早上,经常有老年人在这里锻炼,或者是垂钓,现在,山顶上站有一群人。
  十数名身穿西装的汉子,他们着装整齐,皆带墨镜,拉成一排站在平台山边缘,在他们身后,就是十多米高的悬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大海。
  高强凝聚目光,先环视一周平台,然后,在那十几个名汉身上逐一打量一番,并没有发现陈百成的人影,他心中一沉,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摘掉墨镜,傲气十足地说道:“山口组!【日】”
  高强听不懂他说什么,但却能听出他说的是日本话。心中一震,他眯起眼睛,又问道:“陈百成在哪?”
  “我不知道!【日】”大汉能听明白高强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却用日语回答。
  高强一皱眉头,对方说的什么话,他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对方这十几人看起来不像善类,又是日本人,想必,和山口组应该有些瓜葛。他不想和对方废话,对手下的兄弟一甩头,说道:“将他们拿下!”
  “是!”下面的众人答应一声,从人群中走出二是多号青年,一步步走向那十几名身穿西装的大汉逼去。
  他们正向前逼近,从队伍后面跑上来一名飞鹰堂的小弟,到了高强近前,急声说道:“强哥,山下又上来一群人!”
  “什么人?”高强一怔,疑声问道。
  “好……好象是龙堂的人。”
  “嗯?”高强愣住,难道是自己来早了,陈百成刚来和山口组的人碰头?
  他正琢磨着,飞鹰堂阵营后侧一阵大乱,接着,从人群中挤出一行人,带头的一位,三十多岁的样子,皮肤黝黑,一张脸又圆又胖,两只小眼睛提溜乱转,目带邪气,贼眉鼠眼的样子让人生厌。
  高强认识此人。他是陈百成的弟弟,陈百信。
  眉头拧个疙瘩,高强仰起头,冷冷注视着他。
  陈百信在龙堂的地位不低,有陈百成这个一手遮天的哥哥罩着,他的眼睛也是长在脑袋顶上,谁都看不起。
  上到平台之后,他笑呵呵地看了看高强,又瞧瞧那十几名大汉,笑道:“这里好热闹啊!高堂主,看来,我来得很不是时候,打扰你们谈事情了!对吧?哈哈!”
  高强脸色一沉,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百信笑容一敛,猛地抬手一指十几名大汉,大声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高强摇头道:“我不知道!”
  陈百信仰面而笑,说道:“高堂主真会说笑,如果你们不认识,这冰天雪地的,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他们又到这里来干什么?”说着,他恍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那十几名大汉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告诉我!”
  “山口组!【日】”刚才说话那大汉依然用冷傲的语气说道。
  陈百信打个响指,叫来一名小弟,问道:“你会日语,告诉我,他说的是什么?”“他说,他是山口组的人!”那小弟急忙答道。
  陈百信听完,脸色一变,故作惊讶的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强,伸手指着他,‘无比惊讶’地说道:“好啊高堂主,你竟然跑到这里来和山口组的人私会,你好大的胆子!”
  高强被气笑了,陈百信可真会倒打一耙啊!不过他也不在意,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亏心事,又何怕鬼叫门。他冷笑一声,双手一背,迎面望天,理都没理他。
  他不说话,但下面的兄弟可不干了。贾军文晃动身形,来到陈百信近前,伸手将他的脖领子抓住,怒声道:“操你妈的,兔崽子,你再敢血口喷人,老子一刀劈了你!”
  贾军文脾气暴躁,性情凶悍,他不管陈百信的靠山是谁,把他惹火了,他真能下死手。
  他手臂一提,将陈百信抓了起来,两只豹子眼瞪得如同灯泡,寒光四射。
  陈百信看得清楚,暗叫一声妈呀!他身子离地,手脚乱挥,大声叫喊道:“不得了了,飞鹰堂的人勾结山口组造反,要杀人灭口了,快……快给三眼哥打电话!”
  贾军文一听这话,怒火更威,手臂一抡,直接将陈百信甩了出去。
  扑通!陈百信摔出五米多远,一头抢在地上。
  他爬在地上,吭哧半天没爬起来,伸手一摸脸,掌心黏糊糊的,都是血。“啊!”陈百信慌乱地擦着脸上的血,怪叫一声:“杀人啦!杀人啦!”
  贾军文牙关一咬,挥手拔出片刀,直奔嚎叫不止的陈百信冲去,到了他近前,抓住他头发,向后一拉,另手举刀,作势就要砍下去。
  高强见状,沉吟一声,喝道:“军文!把刀收起来,自家兄弟,有问题,也应由执法堂来解决!”
  听到高强的命令,贾军文深深吸了两口气,才吧胸中怒火勉强压下,狠狠的将陈百信的脑袋推开,站起身形,同时收起片刀。
  “操你妈的,你敢打我……”陈百信坐在地上,看着双手上的血迹,带着哭腔狠声骂道:“我他妈让你不得好死!”说着,他转回头,对自己带来的那群手下嘶声大吼道:“你们都他妈瞎了吗?没看到飞鹰堂已经造反了吗!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高强住所,小别墅。
  三眼和陈百成带着二十余贴身保镖赶到。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三眼并不想带这么多人来,但陈百成态度坚决,称怕他发生危险。
  他是‘好心’,三眼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就默认了。
  一行人下了车,来到别墅前,陈百成急忙跑到三眼前面,猛按门铃。
  时间不长,那两名看门的青年出来,没看到陈百成,却瞧见了三眼。两人急忙低头见礼,齐声说道:“三眼哥!”
  “恩!”三眼点下头,问道:“兄弟,强子在吗?”
  一名青年答道:“强哥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哦!”三眼目光一转,扫视别墅院内,果然没有看到高强的车。他扭头想陈百成一笑,意思是怎么样?强子已经出去了,怎么可能还和山口组的人在家中密谋呢!他摇头说道:“肯定是下面的兄弟搞错了!”
  陈百成眼珠一转,低声说道:“三眼哥,也许他们没有说实话呢!既然来了,咱们就顺便进去看看吧!”
  三眼笑了,反问道:“你还认为山口组的人在别墅里面?”
  陈百成说道:“无风不起浪!进去看一眼,对下面的兄弟也好有个交代!”
  三眼低头未语,没等他发话,陈百成走到门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兄弟,把门打开,我们要进去坐坐!”
  那青年摇头道:“不好意思,强哥走的时候已经交代过了,任何人来都不开门。”
  陈百成顺水推舟地说道:“怎么?你没看到是三眼哥来了吗?三眼哥是普通人吗?少废话,开门!”
  “可是,强哥走的时候确实交代过我们了,不论谁来,都不许开门!”
  “混蛋!”陈百成猛的一脚,踢在栅栏门上,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三眼哥无礼,我看你们是找打!”说着,将身后的众保镖一甩头,说道:“教训一下这两个没长眼的小子!”

第33章
  陈百成一声令下,站于三眼身后的众保镖们一拥而上,两米高的栅拦门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抓住铁栏杆,几下就翻了过去,进入院中,众保镖掰着手指,面带冷笑,向那两青年压去。
  三眼眉头一皱,沉声喝道:“你们干什么?拳头痒痒了就找自家兄弟出气吗?”说着,他对两青年说道:“兄弟,把门打开,我进去坐坐就走!”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干脆就弄个明白吧!
  其实,从心理来讲,三眼不相信高强会私通山口组,自己就这么闯进去,实在有伤兄弟之间的感情,话说回来,如果高强真的私通山口组,那他就更不愿意进去了,他宁愿等东哥回来处理此事,也不愿意由自己来处理。但陈百成在旁不依不饶,他也很难办,身为社团的代理老大,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服众,不能寻私情。
  那两青年被陈百成和众保镖这么一吓,也都慌了,加上三眼已发话,他俩人没有办法,只好将铁们打开。
  三眼站在门外,顿了一下,深吸口气,大步走进院中,来到别墅楼门前,将门一推,只见大厅沙发上,正坐有一人,此人的相貌和陈百成给他看的造片里的人一模一样。
  唉!三眼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一声,转头问身后的那俩青年道:“他是谁?”
  两青年见三眼脸色不对劲,皆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他……他是龙堂的兄弟!”
  “胡说!”没等三眼开口,陈百成已跳脚喊道:“简直一派胡言!我们龙堂,从来没有这个人!”说着,他狠狠瞪了两名青年一眼,嘿嘿冷笑着向那黑衣汉子走出,问道:“朋友,你是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日】”自三眼等人近来,黑衣汉子一副面露惊慌、手足无措的样子,即使没做亏心事,可一看他的样子也象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陈百成一笑,暗暗撇了一眼三眼,见后者脸色阴沉、难看,他更加得意,只是没敢表现在脸上。他回头问道:“谁会说日语!”
  众保镖中‘恰巧’有一人会日语,他上前两步,说道:“成哥,我会!”
  “好!你给我在旁边做翻译!”说着,陈百成道:“问问他,他是干什么的?”
  保镖将他的话翻译成日语。黑衣汉子眼转连转,故作镇定地说道:“我是商人,来中国做生日的。【日】”
  “啪!”陈百成一脚将黑衣汉字面前的茶几踢开,喝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山口组的人,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想预谋什么?”
  黑衣汉子将身份已‘暴露’,脸色大变,腾得站起身,随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枪,对准三眼的脑袋就是一枪。
  “三眼哥,小心!”陈百成手疾眼快地将三眼推开。
  当然,即使他不推,这一枪也是理所当然的打高,根本不会伤到三眼。陈百成怒吼一声,毫不畏惧对方的枪口,英勇的扑上前去,将黑衣汉子打到地上,几下,就把他手中的枪夺过来,然后将枪口顶住对方的脑袋,他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这两下子,还敢在我面前动武,还想伤我们堂主!”说着,他一转头,看向三眼,问道:“三眼哥,怎么处置这个山口组的混蛋?”
  三眼此时真有些晕了,象不到,高强家里,真的有山口组的人,而且对方还敢枪杀自己!他暗暗握了握拳头,猛的看着那两名青年,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青年已经吓傻了,他俩也想不明白,这黑衣汉子近来时明明是龙堂兄弟,怎么三眼一来,就变成山口组的人了呢?而且还要杀三眼,他两眼膝盖一软,普通跪地,急道:“三眼哥,我们不知道他是山口组的人啊……”
  不等他俩说完,一旁的保镖抬腿将他二人踢到,骂道:“不知道他们是山口组的人?那他怎么会坐在这里?”三眼凝视两名青年,大声喝道:“叫执法堂的兄弟过来!”说完,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出去,他脸色冰冷,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要把自己活活憋死,现在,自己真的应该找强子好好谈谈了。
  陈百成看着三眼的背影,转回头,嘴角一挑阴阴的冷笑,而在他身下的那名黑衣汉子也笑了,向他眨了眨眼睛,并伸出大拇指,示意:高!
  “呵呵!”陈百成伏下身,在黑衣汉子耳边笑了笑,猛然间,他身子向后一仰,惊叫一声,接着手指一扣扳机。嘭!黑衣汉子的脑门被他一枪。
  “怎么回事?”走到外面的三眼听到枪身,急忙转回头。
  借着众保镖在自己身边遮挡视线,陈百成快速地拔出一把匕首放在黑衣汉字尸体的手里,然后,他惊慌地分开众人,跑出来说道:“那家伙拔刀想杀我,我没办法,就把他做了!”
  黑衣汉字确实是山口组地人,而他之所以装成龙堂的人到高强家里,也是与陈百成密谋好的,可是,现在三眼要叫执法堂的人过来,这让陈百成心中多了一分顾虑。
  执法堂的手段,他可是了解的,黑衣汉字在他们的逼供下,万一把自己和他密谋的事招出来,那可就麻烦了,为了保险起见,他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陈百成在文东会,别的没学会,却把谢文东那一套用得如火纯青。
  见三眼冷冷盯着自己,陈百成心中打了个突,满脸的悔意,垂首道:“三眼哥,是我太不小心了,我……”
  正说这话,他手机响了,他接起一听,脸色一变,过了片刻,他满面的惊讶,对三眼说道:“三眼哥,高……高堂主在南山与山口组的人私会,被咱们的兄弟堵到,现在已经动起手了!”
  三眼一听,眉毛都快立了起来,今天所发现的一切,都太突然,太出人意料,太不符合常理了。
  他脑袋一阵发晕,暗中叫道:“强子啊强子,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你真要在东哥出事的时候造反不成吗?!”
  “三……三眼哥,我们现在怎么办?用不用叫其他堂口的兄弟过来帮忙?”陈百成是希望越乱越好,能把另外几个堂口都牵扯近来才好呢!
  三眼沉声说道:“不要!我相信强子只是一时冲动,此时没必要兴师动众,我亲自过去看看!”说完,他脸色难看地上了汽车。
  陈百成拿起电话,给龙堂的心腹打去电话,让其调派人力,到南山一带支援。
  快速的打完电话之后,他屁颠颠的跟上车,与三眼直奔南山而去。
  南山。
  此时,南山山顶上很是热闹,陈百信被贾军文一记重摔,摔得满脸是血,他此时站在平台的一处角落,如同疯了一般,大吼大叫着,指挥手下人擒拿高强和贾军文。
  他带的人不少,足有一百多号,但飞鹰堂的兄弟不是吃醋的,一拥而上,将高强和贾军文护住。
  双方开始只是推推揉揉,相互指骂,可肢体动作很快就发展成小规模的拳脚冲突。
  这许多人挤在一起,一处冲动起来,立马就演变成全面争斗。
  现在龙堂和小龙堂,早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激情澎湃和热血沸腾的龙堂、小龙堂。
  三眼因为要掌管整个文东会大小事情,无暇管理堂口,两堂的事务,大多都交给陈百成处理。
  自陈百成得势以来,重用心腹,排挤异己,将龙堂和小龙堂的上下人员更换了一批又一批。以前那些龙堂的兄弟,现在基本都已去了其他堂口,而那些没有走的老人,也大多浪迹在堂口的底层。
  现在的龙堂和小龙堂人员,平时就仗势欺人,靠着有三眼这座大山,飞扬跋扈,别说经常去欺负文东会以外的帮会,即使文东会内部其他堂口的兄弟他们也不放在眼里。这引得其他堂口的兄弟怨声载道。
  不过,看在三眼的面子上,各堂主能忍也都忍了,除了李爽外,基本没有人因为此事去找过三眼理论。
  如此一来,龙堂和小龙堂人员的气焰更加嚣张。
  上次,谢文东从日本回DL,进分部时被守卫人员阻拦,甚至要动粗,就是一个例子。
  此是,飞鹰堂的兄弟把平时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下手可算是没留情面。
  陈百信的这帮手下,让他们挑软柿子欺负还行,天鹰堂一旦拿出真本事,他们就根本顶不住。
  别说人数上吃亏,即使人输占优也未必能打得过。
  一场战乱刚刚开始,陈百信的手下就被打得哭爹喊娘,溃不成军,不少没挤上前,在后面观望的人见飞鹰堂这般厉害,心底生寒,两腿发软,悄悄往后退,准备要跑。
  躲在最后面的陈百信见状,气得脸红脖子粗,对那些要跑的人连踢带踹,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跑你妈个逼,都给我上,给我往死里打!”
  贾军文没到陈百信,不过却听到他也有的叫骂声,牙关一咬,暗暗拔出了刀。

第34章
  双方的争斗没有动家伙,只是用上了拳脚,打得虽然混乱,受伤的不少,但却没有人挂掉。
  毕竟都是自己人,皆属文东会旗下,无论谁先亮出刀子,一旦将争斗变成厮杀,这个责任谁都承受不起。
  可贾军文没管那么多,他单手提刀,进走人群中。陈百信的手下一见他过来,提着砍刀,满面的杀气,都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向两旁避让。
  他们这一让,给贾军文空出一条通道,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畅通无阻地走到陈百信近前,后者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还在将那些要跑的手下往回拉,他猛地一转身,突然看到贾文军凶神恶煞般站在自己身后,两只豹子眼瞪得象铜铃,他妈呀一声怪叫,二话没说,掉头就跑。
  他的筱短腿哪能比得上人高马大的贾军文,后者几个箭步,窜到他身后,手中看到一举,狠狠劈了下去。
  当高强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喝一声,:“住手!”时,已经晚了,贾军文这一刀,结结实实劈在陈百信的后脑上,脑后连同后背,自上而下,被劈开一条两尺长的大口子。
  叫声都没有发出,陈百信一头栽倒在地,他两眼翻白,手脚抽搐几下,便没有了动静。高强急忙跑上前,低头一看,心中一震,他经验丰富,不用去听陈百信的心跳,只看一眼就能判断得出来,这人死定了。
  他大皱眉头,扭头对拎刀喘着粗气的贾军文低声道:“军文,怎么这么冲动!”
  “强哥,这个王八蛋太气人了,平时就狂的不得了,骑在兄弟们的头上作威作福,何况,今天的事,完全都是由他挑起来的,我实在忍不住了。”说着,贾军文气呼呼地将砍刀往地上一扔,说道:“我知道他是陈百成的弟弟,我也知道这个篓子捅大了,但是今天这事,都由我一人顶着,和强哥,还有下面的兄弟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顶着?!”高强又气又怒又是担心,陈百信一死,陈百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弄不好,这事会牵连到一大批人身上,他自己倒是不怕,可是下面的兄弟怎么办?杀人的贾军文怎么办?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兄按帮规去抵命吗?高强一跺脚,低喝道:“你能顶得住吗?为什么不在做事之前先动动大脑,考虑一下后果!”说着,高强弯腰从地上将砍刀拣了起来,握在手中,沉声说道:“是我下令让你杀的人,无论谁问你,都这么回答,明白吗?”
  看到高强脸上的凝重,贾军文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刀砍下去的后果比他想象中要严重得多。见强哥把事情都一人抗下来,他惊慌道:“强哥……”
  高强眼睛一瞪,向后一甩头,说道:“你去把那几个曰本人抓住,带回堂口。”
  贾军文小声问道:“那……那强哥你呢?”
  “我去找三眼,把事情解释清楚。”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不管怎么说,陈百信都已经死了,他只能去三眼那里负荆请罪。
  正在说着话,陈百信那些手下纷纷反应过来,哄的一声,一拥而散,一各个怪叫着向山下跑去,嘴里都大喊着:“飞鹰堂造反了,飞鹰堂叛变拉……”
  “该死的!”贾军文一听他们的叫喊,怒火又烧了起来,伸手捉住一名从他身边跑过的陈百信手下,抡拳就要打。
  高强沉喝一声:“军文,你惹的麻烦还嫌不够多吗?”
  贾军文觉得肺都快气炸了,这窝囊气真他妈不是人受的!他怒吼一声,将那人推出去,转身向那十几名曰本人走去。
  没等他收拾那几个曰本人,只听山下一阵大乱,接着,随一声哀号,有一人跌跌撞撞跑上山来,当这人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陈百信之后,身子晃了几下,停顿了几秒钟,虽然扑上前来,放声痛苦。
  这位,正是陈百信的亲大哥,陈百成。在他的后面,还有三眼以及黑压压的龙堂的人员。三眼低头看了看断气不久的陈百信以及扑在尸体上哭得一塌糊涂的陈百成,再瞧瞧站在尸体旁的高强,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高强手中那把还粘着血的砍刀上。
  虽然三眼没有说话,但是他眼中却闪过一丝痛苦,不是为陈百信,而是为高强。
  “呜……呜……”陈百强的哭声凄惨,让人忍不住也有些鼻子发酸。
  俗话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陈百成的哭,是真哭,他是真的悲痛欲绝,死的毕竟是他的亲弟弟,一乃同胞,血脉相连。其实,他让陈百信过来,主要牧笛是拖住高强,不让他离开,给自己争取时间,赶到时,正好抓高强个‘人赃并获’,哪像到,弟弟这一来,和自己变人鬼之隔。
  陈百成坐在地上,抱着陈百信的尸体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好不悲惨。
  唉!三眼叹口气,走上前来,拍拍陈百成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白城,节哀顺变。”
  陈百成一听这话,气得牙痒痒,怎么,我的弟弟不是人吗?让高强杀了,你三眼就他妈说出这么一句狗屁话?!他心中虽恨,脸上却依然是哭相,低着头,嘴里哭着,眼珠却开始提溜乱转,好一会,他停止哭声,脱下外衣,将陈百信的尸体盖住,然后,猛地站起身,两眼恶毒地直视高强,咬牙切齿地说道:“高强,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弟弟让你杀了,你偿命来!”说着,他利落地从后窑拔出手枪,指向高强的脑袋。
  “没错,人是我杀的,但是我有杀他的原因……”高强没有看陈百成,而是将目光转向三眼,这话也是对三眼所说。
  “什么狗屁原因!”陈百成手指一指站在平台边上的那十几个曰本人,咆哮道:“你明明是和山口组的人在这里私会,被百信堵住,你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就杀人灭口!高强,你好毒啊,百信,你死得好冤啊!”
  说着说着,陈百成眼泪又流出来,别过头哽咽着。
  三眼正色道:“百成,把枪收起来,有话,到执法堂去说!”
  “到执法堂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去执法堂?”陈百成转头怒视着三眼,连珠炮的发问,叫道:“杀人凶手就在这里,我那都不去,今天,我就要在这里杀了他为百信报仇!”
  陈百成的语气,让三眼脸色为之一变,可转念一想,也许百成是悲伤得晕了头,弟弟刚死,情绪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说道:“家有家法,帮有帮规,这件事情,理应由执法堂来处理。”
  “不行!”陈百成怒声道:“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说着,他歪头看着三眼,说道:“三眼哥,东哥不在,你就是社团的代理人,处理事情,你应该秉公才对,如果你要寻私情,那可就太让我门这帮兄弟心寒了。”说完,他扭头对后面那黑压压一片的弄堂人员道:“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对!杀高强!杀高强!”
  数百名龙堂人员各持刀棍,举臂齐声呐喊,在山中,可谓是惊天动地。
  三眼惊讶地转回身,看着自己的这些手下。好一会,他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可是,根本没有人听他的话,众人仍在呐喊着:“杀高强!杀高强!”
  三眼气得直哆嗦,怒吼道:“你们还想造反不成吗?”
  “三眼哥!”陈百成嘴角一挑,说道:“我们就算造反,也是被你逼的,因为你处事不公,我们兄弟不服!”
  “不服!不服!”陈百成说什么,龙堂人员就在后面喊什么,俨然一副为陈百成马首是瞻的样子。
  三眼心中一惊,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龙堂已经不再是他的龙堂了,而是陈百成的龙堂了。
  他眯起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陈百成。
  陈百成冷声而笑,说道:“三眼哥,不要怪兄弟门不拥护你,而是你太让兄弟们失望了。”说着,他大声喊道:“飞鹰堂已经造反,背叛文东会,现在开始已不再是我们的兄弟,今天,我们要清理门户,不能放跑一人!”
  “杀!杀!杀!”
  数百名龙堂帮众边吼叫着,边一步步向飞鹰堂的兄弟压去。
  陈百成回过来头,看着高强,手指在扣在扳机上,说道:“高强,你是罪有应得,认命吧!”
  “等一下!”高强冷冷看着陈百成,他当然也看得出来,三眼此时在龙堂和小龙堂的权利完全被架空了,下面的人员根本不听他的话,而是服从陈百成的命令。这就是养虎为患啊!可是,现在再说什么也晚了。高强说道:“今天的事情,和我下面的兄弟没有关系,我留下,你放他们走!”
  “强哥,我们不走!”一听这话,飞鹰堂的弟子纷纷上前,大声说道。

第35章
  陈百成揉着下巴,心里暗暗寻思着,飞鹰堂的战斗力是相当强的啊,别看他们只有二百人,已方有数百人,真打起来,结果虽然是已方能大获全胜,可是损失也不会小,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能减少损失就应该尽量减少损失!想到这,他嘿嘿一笑,说道:“好!你是飞鹰堂的堂主,发生叛变,你当然是罪魁祸首。”说着,他点点头,环视飞鹰堂的众兄弟一眼,大声说道:“我相信,飞鹰堂的大多兄弟都是忠于文东会,忠于东哥的,我不为难你们,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他虽然发了话,但飞鹰堂帮众皆无一人离开。二百弟子,齐唰唰站于高强身后。
  高强转回头,慢慢看了一遍这些和他曾出生入死的兄弟,心中一酸,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大家,都走吧!”
  “强哥……”一名青年说道:“你说过,做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不会走,会留下,和强哥并肩作战!”
  “我们谁都不会走!”众人齐声喊道。
  高强胸口一暖,微微笑了笑,点头道:“好,不愧是我阿强的好兄弟……不过,你们现在必须要走!”
  “强哥……”
  “走!”高强语气一变,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命令!”
  见众人仍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动也不动,高强扯开衣襟,背对众人,大声喝道:“谁还站在这里,谁就不是我飞鹰堂的弟兄!”他不敢看众人那充满期盼的眼神,他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留下众兄弟。这些人,有的是他刚出道时就跟在他身边的,有的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们跟随在自己身边,南征北战,流血流汗,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群兄弟惨死在这里。
  一听这话,飞鹰堂众人皆打个冷战,眼中含着泪,不少人已哭出声来:“强哥……”
  他们希望高强能回头看自己一眼,可是,高强没有。他站这里,象是一块坚石。
  “强哥,我们……我们永远都是飞鹰堂的人……”
  二百飞鹰堂兄弟,都擦着眼泪,慢慢走下山,每个人在走过高强身边的时候,皆恭恭敬敬深施一礼。
  贾军文没有动,而是悄悄拉住一名兄弟,说道:“下山之后,通知其他兄弟,立刻回H市,去找战英战大哥,让他们组织飞鹰堂兄弟,为强哥报仇!”战英是飞鹰堂的副堂主之一,留守H市,飞鹰堂的主力也都在H市。
  那兄弟一惊,叫道:“贾大哥,你……”
  “我会留下,就算要死,我也和强哥死在一起!”贾军文拍拍那兄弟的肩膀,说道:“兄弟,赶快走!DL……已经没有我飞鹰堂容身之地!”
  “贾大哥!”那兄弟想说话,可是已泣不成声。
  贾军文一笑,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什么哭?!”说着,他推了一把这名兄弟,扬头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点!”
  那兄弟咧着大嘴,边抹着脸涩的泪水,边飞快地跑下山去。
  时间不长,飞鹰堂二百帮众已全部下了山,留下的,只有高强和贾军文。
  贾军文走到高强身边,和他并肩而战。高强看了他一眼,目露惊讶,疑道:“军文,你怎么还不走?”
  “嘿嘿!”贾军文憨憨的笑了一声,说道:“强哥,做兄弟的,有今生,谁知道还有没有来世,我老贾这辈子净做错事了,没做对过什么,但是,我最正确的选择就是跟在强哥身边,即使敌人刀枪的时候,我感觉也很幸福啊。我……只是想留下。别赶我走,我只是想在强哥身边。”
  一腔血,流不尽,英雄本色……
  说着话,贾军文握住高强的手腕,手掌慢慢下滑,接过他手中的砍刀,扭头看向陈百成,大声喝道:“陈百信是我杀的,你有种的就冲我来!”
  陈百成看了他一眼,这时,一名陈百信的小弟跑到他近前,在他耳边说道:“成哥,信哥确实是这家伙杀的!”
  “哦?”陈百成闻言,眼睛一瞪,布满血丝,吼叫道:“原来你也有份!”
  “哼!”贾军文冷哼一声,说道:“我不仅会杀他,也会杀你!”说着,猛然提刀,向陈百成冲去。
  “你去死!”陈百成对准贾军文,扣动扳机。
  “嘭!”贾军文身子一阵,胸口的衣服破碎,血,从里面流淌出来,他顿了一下,接着长吼一声,又向陈百成从去。
  想不到他如此凶悍,身中一枪,还能向自己冲来,陈百成吓得连连倒退,手中的扳机连扣。
  嘭、嘭、嘭!贾军文身上血花飞溅,被无情的子弹打得满是血窟窿,可是他声都未吭一下,身子继续向前冲去。
  啪啪啪!陈百成手中的枪开始打空响,一俊子的子弹,都已打完,抬头看向浑身是血,手举砍刀的贾军文,他吓得怪叫一声,站立不住,跌倒在地。他手脚并用,在底墒连滚带爬地向己方阵营退去。
  当贾军文冲到陈百成近前时,他身形一震,踉跄两步,跪倒在地,手中砍刀往地面一支,稳住身行,慢慢地垂下头。
  陈百成慌张地爬起身形,见贾军文一动也不动,心里嘀咕道:这家伙是不是死了?正当他寻思着,贾军文猛地一睁眼睛,砍刀横着挥了过去。
  “啊……”陈百成惊叫一声,只觉得小腹一凉,他迎面而倒。躺在地上,他抬起头,用手摸了摸肚子,手里都是血。虽然他闪躲得很快,但贾军文这一刀太突然了,还是伤到他的皮肉,刀尖在他发福的肚皮上划出一条四寸长的口子,伤口不深,可是也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他对左右的众人大叫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这时,周围人才如梦初醒,一个个抡刀向贾军文冲去。
  这许多人,一下子就将他淹没在人海里,只见场中刀棍齐举,血光四贱!
  其实,贾军文在挥出那一刀之后,就已经断了气,他现在只是虐尸而已。
  高强心中刺痛,从肋下抽出开山刀,向人群杀去。
  扑、扑!他连出两刀,砍翻两名大汉,其他人见高强动了刀子,吓得如潮水般退去。
  这时再看贾军文,已被乱刀砍得不人形,高强仰面长吼一声,扭头怒视陈百成。
  陈百成咄咄嗦嗦从口袋中拿出一支新弹夹,放入枪中,对准高强就准备开枪。三眼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面无表情地说道:“让我来!”
  怔怔地看着三眼一会,陈百成迎面大笑,不过,他的笑很快又收了回去,肚子上的伤口随他的笑而传来一阵阵剧痛。他掏出手帕,将肚子上的伤口捂住,点头说道:“好啊!三眼哥要大义灭亲了,真是出人预料啊,呵呵……”说着,他将枪往三眼面前一递,嘴角挂着残酷的笑。
  让三眼亲手杀掉高强,世界上实在没有比这更精彩的好戏了!陈百成乐得嘴巴都合不拢,看着自己平时最恨的、又是踩在自己头上的两个人互相厮杀,对他来说是种变态的享受。
  三眼接过枪,走向高强,他摇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高强看着三眼,垂首苦笑,将手中的开山刀扔下,说道:“如果你杀我,我不会还手。”
  三眼到了高强近前,幽幽说道:“我只是想弄明白一点,你有没有和山口组的人私通?”
  高强苦笑道:“三眼哥,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你的家里有山口组的人,而你又在这里和山口组的人会面,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三眼大声吼道。
  自己家里有山口组的人?高强没有听明白三眼的一意思,不过,这时候他也懒得去解释,解释清楚又能如何,这一切明显都是算计好的,三眼和自己一样,都是自身难保。他笑了笑,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三眼眉头一皱,慢慢抽出烟,自己叼起一根,又递给高强一根,随后,掏出打火机,先给自己点燃,然后帮高强点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拍拍高强的肩膀,说道:“强子,这可能是我和你在一起抽得最后一根烟了。”
  “嗯!”高强应了一声,脸上又变成面无表情。
  两人都不在说话,默默抽着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眼突然说道:“我突然想起以前很多的事情。”
  “我也是。”
  三眼挑目看了他一眼,扔掉烟尾,说道:“时间到了。”说着,他手臂一抬,将枪口顶在高强的心口窝。
  他顶得很用力,高强身形一震,退后一步,可是三眼枪口的力气不减,仍逼得他连连后退。
  很快,高强退到崖边,身后便是悬崖,再无路可退。
  “你出卖帮会,我必须要杀你!”三眼痛苦地说道。
  “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动手吧!”高强眼中毫无畏惧。
  “对不起了,强子!”说完,三眼扣动扳机。
  “嘭!”
  子弹怒射而出,打在高强的心脏处,他身子受子弹的冲击力,仰面而倒,摔进悬崖之下的浩瀚的大海中。

第36章
  高强中弹落海,三眼的脸色还是一变,上前一步,低头望去。
  高强的身影已消失在那茫茫一片的大海中,他看到的只是海水中那一圈圈的水晕。三眼扔掉手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陈百成被手下搀扶着,到了悬崖边,抬头看了山崖一眼,再瞧瞧三眼,眼珠咕噜咕噜直转。
  他把地上的手枪捡起,对着下面的大海,嘭嘭嘭!盲目地连开数枪,然后转头撇向站在一旁的那十几个日本人。
  他并不确定,三眼那枪到底有没有打中高强,因为三眼的身体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其中一日本人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三眼没有作假,那枪组确实打在高强的心脏处。得到他们的确认,陈百成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不过,他生性多疑,还是不放心,对手下一名心腹说道:“你带人下去,把高强的尸体给我找出来!”
  “是,成哥!”那人答应一声,带着三、四十号人跑下山区。
  三眼就这么一枪把高强杀了,实在让他很失望。他摇头看了看三眼,冷笑一声,扬声说道:“三眼哥大义灭亲,杀了叛徒高强,还是值得我们拥戴的大哥!”说着,他向三眼嘿嘿一笑,说道:“三眼哥,请回分部吧,社团还有许多事情还要你来处理呢!”
  “我,想在这里坐一会!”三眼目光幽深地看着大海。
  “高强已叛变,死不足惜!”陈百成朗声说道:“三眼哥对他也不用觉得愧疚或者怀念,我觉得还是赶紧处理帮中的正经事重要!”说着,他向手下人一甩头。
  哗啦一声,人群那原本负责三眼的保镖走了出来,在三眼周围站成一圈,将他团团围住,然后,一各个把手按在腰间的刀把上,嬉皮笑脸地笑道:“三眼哥,请吧!”嘴上是叫三眼哥,但是眼中确满师轻视和嘲笑。
  三眼环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陈百成那张忠厚却带着阴笑脸上,他忍不住长叹一声,点点头,突然想起东哥对自己说得话,有些人可重用,但不可重信,有些人可重信但不可重用。现在想来,东哥当初的话实在太有道理了。可是,现在自己明白这一点,已经太晚了。目前的局势,根本不受他所控制,甚至,连他自身都难保。三眼晃动身形,走向陈百成。
  周围的保镖见状,伸手将他拦住。三眼两眼一瞪,挥手将拦住他去路的手臂打开。
  众保镖大怒,作势准备拔枪,陈百成一笑,向众人摇了摇头。现在三眼对他还有用,不能轻易干掉。
  三眼走到陈百成近前,两眼紧紧盯着他,幽幽说道:“我三眼这辈子,唯一看错的人就是你。”
  陈百成笑了,笑得得意,笑得开心。他说道:“三眼哥对我的好,我一只记在心里,现在,终于可以回报三眼哥了。”
  三眼暗暗咬牙,点头道:“不过,你要记住,我能捧你上天,也能把你摔在地上。”
  “哈哈!”陈百成仰面大笑,拍拍三眼的肩膀,边笑边喘着粗气,说道:“三眼哥就是三眼哥,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说出这么有气势的话来,百成比不了你啊!哈哈!”笑着,他昂首说道:“来人,送三眼哥回车上,这里风大!”
  三眼在二十多名保镖的挟持下,回到山下的车里。陈百成走到陈百信的尸体前,擦了擦眼角,喃喃说道:“老弟,你安心地去吧,大哥会给你报仇的,我要让文东会统统给你陪葬!”说完,他长长吸了口气,走下山去。手下七手八脚地将尸体抬下,随后下了山,那十几名日本人也被龙堂人员顺利成章地带回到文东会,分部,不过,他们受到的待遇,比三眼都要好得多。
  陈百成派出心腹去海里寻找高强的尸体。那人不知道从哪弄到几艘破渔船,划到悬崖下,他脱掉衣服,想潜进海里去找,可刚脱完衣服,寒风吹来,他激灵灵打个冷战,忙又把衣服穿上,对手下人喊道:“妈的,让你们来这里是看热闹的吗?都TMD给我下船去找!”
  手下人听完,一各个在心中暗骂,你他妈知道冷,别人不知道吗?但迫于无奈,众人还是脱掉衣服,扑通、扑通,一个接一个跳进海里。
  在海里游了没两分钟,这些人又咄咄嗦嗦地爬回船上,纷纷摇头,表示没找到尸体。有人被冻得嘴唇发青,结巴道:“这里的海水暗流太大,估计尸体是被卷跑了!”
  “啊!”那人点点头,搓了搓冰冷的胳膊,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向成哥禀报吧!”
  这群人,下海没半个钟头,就争先恐后地折了回来。
  且说三眼和陈百成回到总部,刚进办公室,还没等坐下,只听房门嘭的一声,被人一脚踢开。
  三眼和陈百成都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见一名保镖跌进房间之内,在门口处,站着满面煞气的李爽。
  高强让李爽去找三眼的时候,他找了,结果三眼不在,他也就没多想,直接回家了。可是,就在不久之前,飞鹰堂的兄弟找到他,将南山平台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李爽一听,勃然大怒,带上虎堂的兄弟直奔南山。可惜,他晚到了一步,赶到南山时,此处已人去楼空。李爽马不停留,又待带人到了分部。
  他把兄弟安排在分部门口,自己一人闯了进去,到办公室门口时,保镖拦住他不让进,李爽哪会听他的废话,直接把那保镖提了起来,砸在办公室的房门上。
  李爽从外面大步走进来,看了看会议室的众人,扯开大嗓门问道:“强子呢?强子哪去了?”
  陈百成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心思一转,笑呵呵道:“原来是爽哥啊!快请坐!”
  “坐你妈了个逼!”李爽瞪着小眼睛,指着陈百成的鼻子破口大骂,虽然他看向三眼,问道:“三眼哥,强子到底在哪?”
  陈百成被李爽骂得脸色一变,很快,他又笑呵呵起来,和颜悦色地说道:“高强暗通山口组,证据确凿,已被三眼哥就地正法了!”李爽一听,脑袋嗡了一声,身子晃了几下,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三眼,喃喃问道:“三眼哥,真的吗?”
  三眼坐在椅子上,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拳头却紧紧握着,手指甲深深嵌入肉中都没有感觉。好半晌,他慢慢点点头,说道:“是!”
  李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拳打中,站立不足,向后倒退两步。在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眼泪已悄然流了出来。
  陈百成笑在心里,在旁说道:“高强出卖社团,出卖东哥,他是罪有应得!”
  突然,李爽怒吼一声,大步走到写字台前,单手抓住案边,猛地一用力,两百多斤重的实木写字台被硬生生的掀翻,他直视着坐在那里的三眼,伸手将他的脖领抓了起来,大声叫道:“三眼哥,你脑袋进水了吗?做老大做久了你是不是变傻了?强子他会叛变吗?会背叛东哥吗?你TMD就这么把强子杀了,你对得起强子吗,你对得起东哥吗,你对得起我们这帮兄弟吗?你还算什么兄弟,算什么朋友,你还是人吗……”说了后面,李爽已是泪流满面,哭得成声。
  三眼垂下头,默默地承受着李爽的发泄,他心中的痛苦,并不亚于李爽,但李爽还可以哭出来,发泄出来,而他,只能忍着,只能把泪流进心里。
  一旁的陈百成将李爽的手打开,然后恭恭敬敬地帮三眼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虽然怒斥道:“爽哥,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看到,何况,这事是高强有错在先,三眼哥清理门户,也没什么不对,你这个态度对三眼哥,实在太过分了,请你自重!”
  “我去你妈的!”李爽一抬腿,将陈百成踢开,然后怒喝道:“陈百成,一定是你从中捣鬼,一定是你陷害强子,操你妈的,老子崩了你!”说着,他回手抽出手枪,指向陈百成的脑袋。
  虽然他没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三眼对强子下毒手,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肯定和陈百成有关。
  他一亮出手枪,周围的保镖也纷纷将枪抽了出来,无数的枪口齐齐指向李爽的脑袋。
  陈百成一笑,揉了揉刚刚包扎过的肚皮,从地上慢慢站起,他点点头,说道:“爽哥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你把这事牵扯到我的头上,就欺人太甚了!”
  李爽看了看周围的手枪,他猛地一拉衣襟,敞开衣怀,身子一挺,冷声道:“开枪啊!有种的就往这里打!”
  陈百成向他身上瞄了一眼,可看完之后,惊出一身冷汗,只见李爽身上,至少挂出十五六颗手雷,一窜一窜的,象是葡萄。
  我操!陈百成咽口吐沫,急忙打圆场,连连摆手道:“大家都放下枪,都放下枪,自己兄弟,有事好商量!”

第37章
  “商量个屁!”李爽悲痛交加,两眼喷火,回手将身上的手雷拉下一颗,连带着,手雷的引信也被拉掉。
  嘶!手雷在李爽手中冒出青烟,周围的人,包括陈百成在内,看罢之后,都吓得魂飞魄散,连连退让。李爽拿着冒烟的手雷,向众保镖面前一伸,吼道:“开枪啊!开枪啊!”
  哗!众保镖吓得原地卧倒一片,李爽又将手雷凑到陈百成近前,叫道:“你有什么话说,说啊!”
  陈百成妈呀一声,抱头就往三眼身后躲。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李爽一抖手,将手雷扔进走廊里。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大楼似乎都在颤抖中,走廊内浓烟四起,伴随着惨叫声,传进来浓浓的硝烟味。
  李爽喘着粗气,又从身上摘下一颗手雷,一手拉着引线,瞪着三眼道:“三眼哥,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爽发飙了,虽然平时很少,但真发起疯来,比真疯还可怕。其实,在文东会内,陈百成最顾忌的是谢文东,其次就是这位爽哥。你和他根本毫无道理可讲,也讲不清楚道理,他做事是凭性子凭自己的喜好来做,不分青红皂白,这种人是最危险的。比如现在。陈百成对李爽敢不敢就在这里引爆手雷,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因为凭李爽的性格,绝对有这个可能。一旦李爽引爆手雷,他身上那一大串手雷都会爆炸,到时,估计这办公室里的人谁都活不了。
  他从三眼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结结巴巴道:“爽哥,有事好商量,你先把手雷放下吧—”
  他不说话还好点,这一讲话,把李爽的注意力引过来。李爽看着他,叫道:“说!这事是不是你在搞鬼!”
  陈百成咽口吐沫,这话让他怎么回答啊!他暗暗掏出手枪,以三眼做掩护,将枪口瞄准李爽的脑袋,在脸上,可一点没有表现出来,连连摇头道:“没……没有!这事怎么和我能扯上关系呢?!爽哥,你误会了……”
  “去你妈的!”李爽一抖手,将手雷向陈百成的脑袋砸去。
  后者一看,怪叫一声,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好一会,没有听到爆炸声,他抬起头一看,手雷就落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只是没有拉开引信罢了。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被李爽吓成这副模样,他又羞又怒,抬手就要开枪。突然,三眼开口说道:“老肥,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出去!”
  李爽没看到陈百成手中的枪,但三眼可看到了,强子已经着了陈百成的道,他不能再看着李爽又惨死在陈百成的枪口下。
  “我不走!”李爽大脑袋摇晃着,双手抓着身上的手雷,叫道:“今天不把话讲清楚,我说什么也不走!”
  正说着话,外面一名小弟跑进来,先看了一眼李爽,然后急声说道:“外面有大批虎堂人员往里闯,成……三眼哥,我们怎么办?”
  原来,被李爽安排在分部大门外的虎堂兄弟听到楼内传出爆炸声,以为李爽发生了危险,一个个大呼小叫着往里冲。李爽性格冲动,他招收的手下性格也像他,一个人冒出来带头,其他人就会跟着上。
  三眼心中一惊,两眼瞪圆,大声喝道:“李爽!”
  李爽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三眼。
  三眼冷道:“我让你回去,你没有听到吗?带着你的人,回家去!”
  看到三眼动了真火,李爽有些蒙了,他低声说道:“我要见强子,我不相信你把强子杀了,我就是要见他!”
  “我再说一次,强子已经死了!”三眼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给我出去,不要在这里胡闹!”
  “胡闹?”李爽呆呆道:“强子都已经让你杀了,你还说我胡闹……”
  “出去!”三眼大喝一声,手指门外。
  李爽擦了擦眼泪,倔脾气又上来了,他喘着粗气,说道:“如果我就是不走呢?”
  三眼冷酷道:“那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兄弟了!”
  李爽一听这话,如受雷击,整个身子都震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连我这个兄弟都不认了?”
  三眼别过头,不去看李爽那惊讶、痛苦、迷茫胶着在一起的眼神,沉声道:“我只是让你离开!”
  李爽怔怔地看着三眼好一会,点点头,眼中噙着泪,说道:“好,好,我走!”说着话,他倒退两步,猛地转过身形,边哭着边跑了出去。
  陈百成在旁看得高兴,挑起大拇指,称赞道:“三眼哥对付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嘛,哈哈!”他得意地仰头大笑,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被李爽吓得惊慌失措的模样。
  李爽出了分部,见自己的兄弟正和龙堂的守卫挤在一起相互撕扯,他抹了抹眼泪,二话没说,走上前来,两手向人群中一伸,接着,往两侧用力一分。哗啦一声,他面前的众人受力,一个个踉跄着退到两旁,让你出一条通道。
  “CNMD,是谁?推什么推?”被李爽推开的龙堂人员站稳身形,一个个调头就骂,当清楚是李爽,又看到他身上别着的那一串手雷的时候,吓得暗暗吐舌头,皆不敢再多言。
  “爽哥,你没事吧?”看到李爽走出来,虎堂的兄弟一拥而上,关切地打量着他,看到他身上优美有受伤。
  李爽吸了吸鼻子,混乱地摆摆手,说道:“我没事!我们走!”说完,他走进汽车内。
  直至坐到车里,他都不相信高强已经死了,尤其还是三眼下的手。别说高强不会造反,就算真造反了,三眼也不会杀他啊,大不了就把他抓起来,等东哥回来处理。还有,今天的三眼也不正常,竟然要不认自己这个兄弟。还有陈百成,今天他对三眼的态度和平时不大一样,自己拉手雷的时候,他不护着三眼,反而躲到三眼身后。总之,今天的一切都不正常。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李爽有所察觉,可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出了问题,他心乱如麻的挠挠脑袋。
  别看李爽是个粗人,但关键时候,也是粗中有细的。
  “爽哥,我们回家吗?”一名手下人低声问道。
  “不!”李爽深吸口气,说道:“去执法堂!”
  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出在哪里,但是,他却知道谁可以帮他理清问题。张研江的头脑可比他灵活得多,这点李爽是百分百赞同的。
  车子还没启动,突然,他的电话响起,李爽拿起一看,苦笑一声,真是巧啊!自己刚打算去找张研江,后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研江,什么事?”
  “爽哥,我感觉有人要杀我!”张研江慢条斯理地说道。
  “什么?”李爽可没他那么镇静,一听这话,嗓音提高了十八度,大声道:“有人要杀你?是谁?”
  “我不知道。”张研江还是那种半死不活地慢悠悠语气,悠悠说道:“刚才,我向外面看的时候,突然发现有很多陌生人在我家前走动,很奇怪,我家这里从没有这么热闹过,这些人,肯定不怀好意,而这条街上,住得最有名气的人就是我,所以,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扑!李爽听完,差点吐血。张研江的话虽然很臭屁,但确实是实话。他急道:“你等一会,我马上就到。”
  “恩!”张研江啃着苹果,说道:“最好是快一点,一会天黑了,他们杀进来,我下面的兄弟可能会挡不住。”
  “知道了!”李爽没好气地叫了一声。
  “还有。”这样研江放下苹果,问道:“刚才,我给三眼哥还有强哥打电话,怎么都不通啊?”
  “唉!”李爽叹了口气,说道:“乱了!整个世界都他妈乱了。等见面再说吧!”李爽挂断电话,对司机说道:“快,快去执法堂!”
  执法堂很可怜,在DL没有自己的据点,聚集地就是张研江的家。
  张研江也明白,各堂口对执法堂都没有太多的好印象,认为他们从未对帮会建功立业过,刀子向来不对外,只会对准自家兄弟。既然人家没给自己地方,他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去要。张研江倒也是随遇而安,认为自己家的地方挺大,设立堂口足够用了。
  他今天绝对不是神经过敏。
  张研江很聪明,几乎将整条街的住户都记在脑子里,他站在家里,往外一看,走过的行人家住何处,他脑中都能有大概的印象。可是今天不寻常,外面有太多太多他没有见过的陌生人,这引起他的警惕。
  张研江没有好的身手,甚至连个普通人都未必能打得过,他在黑道的生存之道,就是靠着自己过人的头脑。
  李爽到的很快,比张研江预想中要快得多。
  没从车里出来,而是先在车内,仔细观望一下四周。
  周围的人是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过,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似乎和杀手扯不上关系。
  不知道张研江是怎么想的!李爽摇了摇头,从车里出来,大步走进张研江的别墅。

第38章
  见到张研江,李爽扯开大嗓门,开门见山地说道:“三眼哥说他把强子杀了,你信吗?强子怎么可能会死?动手的又怎么可能是三眼哥?”
  张研江楞住,说道:“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李爽自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咬开盖子,咕咚咕咚先喝了一大口,然后说道:“三眼说,强子私通山口组,然后,就把强子杀了。真他马的可笑,这话谁信啊?”
  张研江沉默好一会,从茶几西拿出一个苹果,递给李爽,李爽接过,看了两眼,问道:“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张研江指指他身上的手雷,说道:“先把你身上的那些东西拿下来,我看着眼晕。”
  “操~”李爽不满地嘟囔一声,不过,还是把手雷!解下来。
  张研江揉着下巴,说道:“把事情说得再详细点。”
  李爽叹了口气,将自己到分部时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然后,又将心中的种种不解和疑问说出,最后,他言到:“总之,今天的分部一切一切都不正常,从上到下,我感觉都TMD疯了。”
  张研江从椅子上站起,走到窗台边,挑开窗帘,向外面望了望,淡然一笑,说道:“也许,社团里确实有人暗通山口组,预谋造反。”
  李爽眼睛一瞪,叫喊道:“怎么?你也认为是强子勾结山口组造反?”
  “不会是强子。”高强的为人,张研江再了解不过,让一个淡薄名利的人造反,其实那是一件很难的事。他放下窗帘,幽幽地说道:“有一点可以肯定,强子是被人陷害了,而敢陷害强子的人没有几个。问题应该出现在分部内。要么是三眼,要么是三眼最亲信的陈百成。东哥不在,三眼已是实际上的老大,没有必要造反,所以,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陈百成。你也说了,当你要引爆手雷的时候,陈百成不护着三眼,反而躲到后面,若在平时,只这一点,就会让他在三眼面前的地位大打折扣,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是他造反,他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甚至,连三眼都可能已经被他控制住了。”
  “啊?”李爽倒吸了口冷气,经张研江这么一说,他恍然想起,陈百成今天确实没有了往日对三眼的那种过分的尊重,甚至,连下面的保镖也是。难道,三眼哥当时真是被陈百成所制,怕自己有危险,所以才逼自己离开的?所是这样,三眼哥的处境可就危险了!想到这,他用力拍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好笨,怎么当时就没有看出来呢!他又气又急,说道:“不行,我得去救三眼哥,说着,他晃身大步流星就要往外走。”
  “回来!”张研江叫住他,说道:“你刚才已在分部闹了一次,所陈百成真造反了,此时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现在去,只怕救不了三眼,连你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李爽急到:“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把三眼哥扔在陈百成那兔崽子身边吧?!”
  “这件事,不是你着急就能解决的。”张研江将那只吃了一半的苹果又拿起来,说道:“陈百成既然敢叛乱,必然已经做好了种种的防备,控制了龙堂和小龙堂,这是社团内最有实力、人员最多的两个堂口,至少在DL,甚至L省,另外的三堂都无法与之抗衡。所以,惟今之计,我们只能走,退回到H市,一是在那里,龙堂和小龙堂的势力要若一些,二也是我们可保存实力,将力集中。如果硬是要在DL开战,兵力分散,分但赢不了陈百成,反而连我们在H市的大本营都有可能丢掉。”
  “陈百成敢去打H市?”李爽咬牙说到。那里可是文东会的根本,也是根据地,实力异常雄厚。
  “当然。如果只靠他自己的力量,他不敢去打。”张研江幽幽说道:“可是别忘了,他很可能已勾结上山口组,所山口组肯大力协助他,再加上龙堂和小龙堂的实力,打下H市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不到事态会这般严重。李爽额头冒出冷汗,问道:“研江,那我们撤回H市,能干些什么?”
  张研江摇头道:“干不了什么,只是守住社团的根本罢了。再者,我们就是等。”
  “等什么?”
  “等东哥能及时回来,控制大局!”“如果东哥回不来呢?”
  张研江沉默片刻,笑道:“其实,吉乐岛的风光非常不错,去那里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啥?”李爽吼到:“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东哥回不来,我们就得跑路?”
  “能守得了一时,我们却守不了一世!”张研江苦笑道:“当陈百成势力巩固之后,发起全力,进攻H市的时候,我们很难抵挡。而且,三眼还在他的控制之内,要知道,附属我们那些帮派,所是三眼打下来的,只要三眼一发话,那些帮会绝对会倒戈,调转枪口来打我们!”
  “三眼哥不会下那样的命令。”
  “可是陈百成会帮他下。”张研江眨动眼睛,说道:“陈百成造反,而不杀三眼,正是因为三眼还有利用价值。他要利用三眼的威望来控制整个东北的大多数黑帮。”
  “这该死的陈百成!”李爽一握拳头,跟跟地锤了一下茶几。
  咔嚓!茶几的玻璃面上出现一道道裂痕。张研江在旁看得心痛不已。
  “退回H市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也是最佳的办法。”张研江道:“现在在H市掌管大局的是浩然,那里,至少还是安全的。”
  这时,李爽的电话响了。接着一天,原来是陈百成打来的。“爽哥,我是百成啊!现在这边有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李爽一天,肺子差点起炸,胖脸憋成酱紫色,张开嘴,刚要大骂,突然看到张研江在旁象他连连摇手。
  虽然张研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但看李爽的表情,心里也能猜出个大概。
  李爽深吸口气,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陈百成笑呵呵道:“内蒙那边现在有些不太平,尤其是草原狼,蠢蠢欲动,三眼哥的意思让你过去一趟,带着虎堂的兄弟,将他们消灭掉!”
  “什么?消灭草原狼?”李爽吃了一惊,说道:“草原狼和我们可是盟友啊!”
  “以前是盟友,但现在不是了。”陈百成说道:“草原狼的势力越做越大,已渐渐不受我们的控制,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就趁现在把他们除掉。”
  “东哥不会同意这么说的。”
  “这是三眼哥下达的命令。”
  李爽面色一沉,好半响,他应了一声,说到:“好,我知道了。”
  陈百成毫不放松的追问道:“爽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接受不接受这个命令呢?”
  李爽眼珠一转,说道:“如果是三眼哥的命令,我自然会去做的!”
  “呵呵,事情很急,爽哥明天就得出发。”
  “嗯!”
  “那好!”陈百成哈哈笑道:“我们就等着爽哥凯旋而归的好消息了。”
  “哼!”李爽冷笑一声,挂段电话,随后他对张研江说道:“陈百成让我明天去内蒙,消灭草原狼!”
  “消灭草原狼是假。”张研江眼珠一转,笑了,说道:“他想把你支走倒是真的。”
  李爽当然明白,问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正好!”张研江说道:“借着这个机会,可大张旗鼓地召集虎堂兄弟,当然,目的地不是去内蒙,而是回H市!”
  “对!”李爽打了指响,连连点头,恍然又想起什么,问道:“那强子呢?”
  张研江脸色一黯,说道:“如此来看,强子很可能已经遭到毒手!”见李爽脸色变了,他忙又说道:“不过,既然是三眼亲自动的手,想必已三眼哥的头脑,会想出如何明杀暗放的办法。”
  李爽疑问道:“什么办法?”
  “这个……”张研江摇头苦笑道:“我就不知道了……”其实,他这么说,也只是安慰一下李爽,连他自己对高强究竟是生还是死都心中无底。
  “强子不会死的……”李爽垂下头,慢慢坐下,紧紧咬着嘴唇。
  “吉人自有天助!”张研江说道:“但是现在,我们该好好想想,我们该如何救自己了!”
  “什么意思?”李爽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张研江。
  张研江指指窗外,无奈道:“天黑了。”
  “那又如何?”
  “陈百成造反,他一定不会给我逃走的机会,他一定找人来杀我,就在今天!”
  张研江说得很肯定,不过脸上却没有畏惧,好象在说一个和他毫不相关的人。
  他说这话一点都没错。在陈百成的计划里,高强是他必须要除掉的第一个,其次,就是文东会的智囊,张研江!
  当然,他不会派龙堂和小龙的人员去杀张研江,而是请求山口组从下帮忙协助。从心里来说,陈百成更相信山口组的暗杀实力。他认为让山口组去杀张研江,绝对是万无一失。

第39章
  李爽摇晃着脑袋,根声说道:“有我在这,谁敢来杀你?!”
  张研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知道,陈百成绝对不会让他活下来。
  有李爽在,加上无数的虎堂人员,潜伏在外面的山口组杀手确实不好动手。他们将消息回传给陈百成,让他想办法,将李爽和龙堂的人引开。
  陈百成灵机一动,便假传三眼的命令,让李爽明天就出发,去内蒙和草原狼作战。他这样做,一是把李爽从张研江那里引开,给山口组下手的机会,二也是把李爽调离东北,省得他碍手碍脚给自己添乱,等一旦东北的大局已被自己牢牢控制住了,那是他就可以防守对付李爽和他的虎堂,第三,草原狼在他心中始终是个疙瘩,草原狼老大阿日斯兰的弟弟巴特之死,和他有直接关系,他深怕此时败落,阿日斯兰来找自己算帐,能让李爽和草原狼先拼个两败俱伤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算计得很好,可是事情并未按照他想象中那么发展。
  直到入夜,山口组回报的消息仍是李爽还没有离开张研江的家。陈百成老奸巨猾,一听这话,心里明白了大概,肯定是张研江在给李爽出谋划策,一旦张研江这人得势,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
  陈百成将心一横,不再犹豫,当机立断,给山口组若头中村伍男挂去电话,让他调派人力,进行强攻,无论怎样,都要把张研江这人除掉。
  事情发展到现在,中村伍男是完全配合陈百成,他纠集大批山口组人员,潜伏到张研江住所的周围,等待时机,发动致命一击。
  陈百成这边也没有闲着,先是给DL的市局长打去电话,说明文东会晚上要有所行动,希望他能放行。
  文东会在DL的势力太庞大,市局长哪敢得罪他们,一听这话,连连答应。得到市局长的首肯后,陈百成又派出大批小龙堂的人员,将张研江家周围的街道彻底堵死,封锁来往车辆,给山口组的进攻创造空间和时间,同时,这也是个双保险,为了防止张研江逃脱。
  一切都准备就绪,凌晨十二点时,山口组的人终于开始动手了。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在街道两旁的阴暗角落里,挤出无数的黑衣大汉,放眼望去,接到上,黑压压的一片。
  这些人,手中大多都拿着狭长的倭刀,大致算了算,人数至少在三百开外。楼内,李爽和张研江以及下面的手下都没有睡觉,毕竟外面有一群虎视眈眈的杀手在等着,谁能睡得着呢!街道上刚有动静,就被楼内的人察觉。李爽透过窗帘的缝隙,眯眼看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眉头一皱,向张研江低声说道:“研江,你说对了,你家门外,确实有很多杀手!”
  张研江站在窗台的另一侧,苦笑了一下,问道:“爽哥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办法?还有什么办法?”李爽一手抽出枪,一手拔出刀,说道:“直接点,和他们硬拼吧!”
  “他们的人似乎不少。”张研江望着窗外,幽幽说道。
  “我下面也有二百多号兄弟呢!”李爽冷笑道:“加上你下面的几十号兄弟,咱们在人数上也不吃亏。”
  “不一定。”张研江摇摇头,说道:“只是看到的敌人就有这么多,谁知道暗中还有没有埋伏其他的人呢?”
  李爽一愣,道:“你是说,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敌人?”
  张研江耸肩道:“我只是随便猜测的,不过也很有可能啊!陈百成城府深沉,头脑精明,没有万全的把握,他是不会动手的。”
  一提陈百成的名字,李爽就十分不爽,他心烦意乱地挥挥手,问道:“研江,那你说怎么办?”
  张研江低头沉思,过了片刻,他问道:“飞鹰堂的兄弟还在吗?”
  李爽摇头道:“飞鹰堂的人都已经秘密潜回H市了。”
  “如此说来,社团内,已再没有人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了。”张研江咬着手指甲,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怎么可能?”李爽本能地反驳一句,可是,他细细一想,张研江说得还真对,在DL,本就是以龙堂和小龙堂为主,现在这两个堂口被陈百成控制,高强,下落不明,飞鹰堂回到H市,豹堂也不在DL,算起来,只剩下他和张研江这两个堂口了。执法堂人员太少,战斗力也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记,仔细算下来,只有他的虎堂还能与陈百成对抗几下。想到这,他打个冷战,直勾勾地看着张研江,点点头,道:“研江,你说得对,我们在DL还真是孤立无援了。”顿了一下,他恍惚又想起什么,急道:“对了,上次东哥平灭二十四帮的时候,不是归顺了一批帮会吗?我们可不可以找他们援助?”
  “呵呵!”张研江笑了,说道:“你认为在这个时候他们会来帮我们嘛?那些帮派只不过是墙头草而已。如果东哥在时,或者能调派得动他们,但是,现在东哥不在,凭你我二人的分量,是很难请动人家的。”“看来,我们现在指望不上别人,只能靠自己了。”李爽不再抱有幻想,将手雷一个劲地往口袋里塞。张研江像楼后扬扬头,说道:“后面是住宅区,胡同岔道都很多,进入那里,敌人很难追得上。”李爽惊讶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战而逃?”“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得上要面子嘛?”张研江白了他一眼,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能安全回到H市,就有反击的机会。”前提是,东哥能回来。他在心里又补充一句。
  “唉!”李爽仰天长叹一声,点点头,道:“好吧!”
  他们这边刚商议完计划,山口组的进攻也开始了。只听得楼下轰隆一声,楼房的大门被山口组人员撞开,接着,无数黑衣大汉手持握刀,大步向楼里冲来。执法堂的人员不善于火拼,早已退到后面,虎堂的兄弟在前顶着,与山口组帮众短柄交接,杀在一处。
  场中刀光剑影,血花四溅,不时有人中刀,哀号着倒地。
  双方的人员挤在楼门口处,空间狭小,人数人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前方的人刚倒下,后面立刻有人天不上来,继续与敌人作战。倒下的人一层叠一层,鲜血快要汇集成小河。李爽和张研江跑到一楼,看到这样的场面,李爽两眼圆翻,抡刀就要上前,张研江急忙拉住他,连声提醒到:“不要冲动,保存实力!”说着,他向身后一指,说道:“那里有后门,快走!”
  “兄弟们,撤!”李爽高喊一声,与张研江向后门跑去。可是,他俩还没到近前,只听喀嚓一声,后门被人一脚踢开,从外面闯进来数十名彪形大汉,看到张研江之后,二话没说,举刀就砍。李爽手疾眼快,猛地抓住张研江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扯。张研江惊叫一声,整个身子倒飞了出去。“当!当!当!”数把钢刀劈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火星直冒。不等对方再出刀,李爽抬手就是亮抢,将两名大汉放到,这是,一名大汉冲到他近前,横刀就刺。李爽手中的开山刀一抡,将对方的刀锋挑开,接着,回手一记重劈,向那人的脑袋抡去。那个大汉想不到这个毫不起眼的胖子出招竟如此之快,回收仓促的横刀招架。只听咔嚓一声断响,大汉手中的倭刀被李爽的开山刀硬生生劈折,连带着,他半个脑袋也被斜着削掉。
  扑通!残头的尸体倒地,李爽直接跨了过去,向后来的黑衣大汉冲去,人助刀威,刀借人势,挂着尖啸的风声,向那一名大汉砍去。
  黑衣大汉已看出李爽力大,加上他来势汹汹,不敢大意,三人一起横刀,接架他劈来的重刀。
  当啷啷!四把钢刀接实,发出尖锐的金鸣声,虽然是三人合力接刀,仍被震得站立不足,连连后退,与后面的众黑衣撞在一起,摔倒一片。
  不等那三人站起身,李爽甩手三枪,将那三人的胸膛打穿,随后,再跨前两步,挥舞开山刀,向敌人招呼去。
  他力大力沉,一刀抡去,黑衣大汉根本就抵挡不住,一旦被他震退,给他留出空挡,李爽另只手里的手枪就开始发威,几轮下来,已连杀了九人。黑衣大汉虽多,却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啪!手中的枪打出空枪,李爽想也没想,先将枪往后一扔,接着掏出弹夹,甩在身上,喝道:“换子弹!”
  张研江打仗不行,但给打个下手还是不错的,他将空弹夹取出,换上心的,然后上好枪膛,说到:“爽哥,好了!”
  李爽哈哈一笑,连出数刀,将敌人逼退,随后,头也不回地把手向后一伸,说道:“给我!”
  张研江急忙将枪递到他的手中,李爽抬手就是一顿乱射。随着一阵连续的枪声,转眼间,又有五名黑衣人中弹倒地。

第40章
  不过,山口组的人绝对不是一把枪就能震慑得住的。二十多人,一各个大吼着,两眼血红,盯着子弹往前冲,向李爽压去。很快,李爽又将枪里的子弹打空,再摸腰间,已没有弹夹,他将手枪一扔,双手握刀,喝叫一声,迎了上去。
  当!当!当!
  刀与刀的碰撞声不断,此起彼伏,二十多名汉字,竟然顶不住他的冲击,被逼得连连后退。当然,李爽也站了地利的原因,毕竟走廊狭窄,只够三人并肩通行,对方无法将人数上的优势发挥出来。
  在山口组的人员马上要退到门外的时候,李爽停止了进攻,拄刀喘了口粗气,向对方连连招手,傲然说道:“来,来,来,近来再打过!”
  他这一招手,反把山口组的人弄愣了,不知道他暗中藏着什么玄机,一各个互相看看,皆小心翼翼地举起刀,但却不敢上前半步。
  “妈的,什么山口组,都他妈是胆小鬼!”李爽嘴角一瞥,满面的鄙视,冷笑两声。
  山口组的人忍受不了他轻蔑的态度,各个怒火中烧,其中一人怒吼一声,抡刀向李爽冲来。
  李爽连连退开,一直退到一楼的大厅中。等那二十多名山口组的人都近来之后,他哈哈大笑,说道:“这样才过瘾嘛!”李爽力大,招式刚猛,走大开大合一脉,在走廊中打斗,他也觉得空间有限,两侧的墙壁碍手碍脚,自己无法完全发挥,现在退到大厅,地方宽敞,打起来,也没有太多顾及。
  他看准一人,双脚一登,箭一般射了过去。很难想象,他的身形能如此之迅猛。别看李爽又矮又胖,活象皮球成了精,但打起仗来,却一点不含糊,如同下山的猛虎。
  那大汉还没反应过来,李爽已到了他近前,肩膀重重撞在那人的胸口上。他蓄足力气的撞击力何其之大,只听咔嚓一声,那大汉的胸骨被撞碎,人也飞了出去。
  毫不停顿,撞飞一人后,李爽手臂一抡,开山刀横着抡了出去。
  左右的大汉见状,无不变色,忙纷纷后退闪避其锋芒,趁着对方阵营一乱,李爽全力冲杀进去,手中的开山刀连舞,一道道寒光交织成一张电网。
  此时,山口组的人才终于体会到这小胖子的厉害之处。一名大汉绕到李爽身后,突然吼叫一声,抡刀劈去。李爽的背后好像长了眼睛,身子向旁一扭,动作虽然难看,却是轻松躲过,与此同时,他回身就是一脚,踢在那人的小腹上,大汉吃痛,身子弯了下去,李爽两眼一瞪,手起刀落,扑哧一声,将那大汉的脑袋劈了下来。
  “啊……”山口组的人大惊,骇然而叫,李爽抓住无头的尸体,向对方的人群中一甩,抡刀又冲了上去。
  李爽根本没有什么刀法,但是开山刀抡起来,却是气势逼人,慑人心魄。
  只见刀起处,寒光乍闪,血光飞溅,总有人受伤而倒。只是五分钟的时候,对方二十多号已被他砍倒大半,剩下的那些人见他凶猛无比,心中生寒,再不敢一之一战,吓得转身而跑。
  山口组的人是不怕死,但那也是在有胜利希望的前提下,当对手的表现让他们感觉无论如何也胜不了的时候,还是会弃战而逃的。
  “跑你妈!”李爽正杀得性起,见对方退却,用脚勾起一把地面的倭刀,抓住之后,挥手甩了出去。
  扑!这一刀,将一名大汉的后心刺穿,惨叫一声,一头扎倒。虽然他的倒地,山口组的人直吓得魂飞魄散,直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两腿,连滚带怕地跑出楼房。
  “操!”李爽怒骂一声,浑身是血地提着开山刀,又向正门走去。
  这里杀得更加惨烈,双方的人员倒下一批又一批,尸体、伤者都叠罗在了一起。
  “让开!”李爽红着眼睛,大吼一声。
  这时,双方人员都拼得失去了理智,根本没有人听他的。李爽深吸口气,将开山刀往胳膊肘一夹,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手雷,用牙咬掉引线,拿在手中等了一会,才将手雷扔了出去。
  手雷画出两条弧线,飞过门口众人的头顶,落到楼外。只听得轰隆、轰隆!两声巨响,接着,外面惨叫声传来一片。
  由于大门被双方人员堵死,外面挤着密压压的山口组人员,这两颗手雷刚好落在人群中,周围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样回事,手雷已在地上爆炸开来。顿时间,人群卧倒了一片,离手雷最近的一圈人被炸得血肉模糊,满身都是弹片。
  “啊!”山口组的人惊叫着,四散而退,挤在门口处的山口组帮众也是心惊不已,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被虎堂兄弟砍刀数人之后,狼狈地退了下去。
  他们退了,虎堂的兄弟可是不依不饶,一各个叱牙洌嘴的怪叫着,想要追出去。
  李爽深吸口气,突然之间,扯脖子喊道:“都给我回来!”
  他这一嗓子,如同平地炸雷,分贝之高,比手雷爆炸声有之过而无及。站在他身前的数名虎堂兄弟被震的耳朵嗡了一声,接着,什么都听不见了。
  听到他的叫喊声,虎堂帮众方如梦初醒,一个个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堂主。
  李爽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手臂一挥,喝道:“撤!”
  虎堂众多兄弟相互看看,无奈的放弃败退的山口组人员,随李爽返回楼内。
  李爽走到张研江近前,咧嘴一笑,说道:“怎么样?我的表现不错吧?!”他的本意是说自己没有冲动,还能吧下面的兄弟压住,没有犯盲目追杀敌人而耽误己方撤退时机的错误。
  张研江看着脸上、身上都是血的李爽,暗中感叹一声,挑起大拇指,赞叹道:“爽哥真是虎将!”
  “哈哈!”李爽仰面大笑,说道:“这算什么?想当年,东哥带着我、三眼哥、强子闯天下的时候,再多的敌人我们也没怕过,再强的对手,我们也能把他踩到脚下……”说着,他心中突然一痛,两眼湿润,别过头去,默默地搽着眼泪。
  他想起东哥,想起三眼,想起强子,当年在一起的时候那是何等的爽快,可是现在,却人事全非,东哥下落不明,强子生死未卜,三眼落入奸人之手,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东哥,强子,你们究竟都在哪啊?李爽忍不住仰天长叹,别扔下我一个人,别剩下我孤零零一个!
  心中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要把自己活生生憋死,李爽紧紧握到刀柄,长长地大吼了一声。
  张研江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拍拍他肩膀,说道:“爽哥,我们该走了!”
  李爽嘘了口气,挠挠头发,硬挤出一丝笑容,点头道:“对!我们走!我们回H市,我们回家!”他晃身,转回身形,看着虎堂的众兄弟,他的心,又是一阵抽痛。
  DL!这是各个堂口的兄弟用多少血和汗拼下来的地方,多少出生入死的兄弟长眠于此,可是,现在自己却要离开了,他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更对不起东哥。
  “我们会回来的!”张研江的眼睛也湿润了,只要还有一条出路,哪怕是半条,他也会选择留下,而不是安然离开。他在安慰李爽,同时,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是!”李爽咬牙到:“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就用敌人的血来洗刷死去兄弟们的仇恨!”说着,他恨恨地甩下头,抹掉眼泪,向虎堂的众兄弟下令道:“走!”
  “是”李爽咬牙道:“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就用敌人的血来洗刷死去兄弟们的仇恨!”说着,他狠狠地甩下头,抹掉眼泪,向虎堂的众兄弟下令道:“走!”
  虽然他们把山口组的人暂时打退了,但是,想离开还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出了后门,张研江轻车熟路,带着众人在胡同中一阵乱转。或许山口组的人真被李爽杀怕了,一路上被未遇到阻拦。
  当他们从胡同里出来,进入主道时,李爽长长出了口气。
  张研江又带人走了一会,摇头到:“这里不对劲!”
  “怎么了?”李爽向四周望了望,没感觉有哪不对劲。
  “你们有发觉这条街太静了吗?”张研江凝声说道:“即便是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这条街上也不会一辆车都没有。”
  经他这么一说,李爽恍然惊醒,是啊!这一路走来,确实没有碰到一辆车,说起来还真有些怪怪的。
  众人正边嘀咕着边向前走时,突然之间,从街道两侧的胡同中,拥出一百多号汉子。这些人,手中都拿有片刀,衣着统一,清一色的西装,带头的一位,是个三十多岁的强壮汉子,长得卵眉环眼,一脸的凶相,大冬天的,他却只穿着衬衫,还敞着怀,露出胸前的盘龙纹身。
  这人,是小龙堂的一名中层头目,名叫张龙,在堂口以及文东会内,以作风凶狠彪悍闻名。
  对于张龙,李爽和张研江当然也都认识,同门兄弟,以前没少在一起喝酒。尤其是李爽,和张龙的私交还非常不错,可惜的是,现在两人却只能是刀枪相向。
  “张龙?是你?!”李爽眯眼看着他。
  “爽哥!”张龙低头施礼。

第41章
  “是陈百成派你来的?”李爽放下刀,凝声问道。
  “是!”张龙犹豫了一下,点头答道。
  “他让你来杀我?”
  张龙目光一偏,看向张研江,低头说道:“还有张堂主”又沉默好一会,他才抬起头,说道:“对不起,爽哥我是奉命行事!”
  李爽点点头,手中刀往胸前一横,说道:“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动手吧,兄弟!”
  张龙长叹一声,提刀上前,走到李爽身前五步左右的时候,他大喝一声,抡刀当头辟去。
  李爽知道张龙勇猛,不敢大意,运足臂力,横刀招架。当啷一声,双刀接实,李爽身形一晃,站在原地未动,张龙受反弹之力,小退半步。只对一招,二人的力气大小已见分晓。张龙并不停歇,抡刀又砍。这种硬碰硬的对招,李爽最是喜欢。他斗志大起,哈哈一笑,舞刀与张龙战在一起。转瞬之间,两人斗过五个回合,未分上下,小龙堂的人开始齐声呐喊,为张龙加油助阵。虎堂的兄弟不落人后,一个个也扯着嗓子大喊,为李爽鼓劲叫好。
  又斗了十个回合,张龙急出三刀,将李爽压住,抢得先机,随后,大喝一声,抡刀重辟。
  李爽见对方来势凶猛,小心接招。当啷!又是一声金鸣,震人耳膜。张龙将刀向下压,李爽举刀向上顶,两人开始较量其臂力。
  这时,张龙贴近李爽,低声急道:“爽哥快走,其他兄弟马上就要到了!”
  李爽闻言一震,挑目惊讶地看着张龙。后者继续细语道:“现在,三眼哥被陈百成所制。陈百成狼子野心,暗通山口组,密谋造反,想吞并整个文东会,情况危急,我只是个小人物,无法左右大局,望爽哥回到H市后,引来援军,消灭陈百成!”说着话,他猛然将刀一收。
  李爽没想到他会猛然收刀,开山刀受惯性,直奔张龙的脑袋挑去。
  张龙向后仰下头,咔的一声,李爽这刀正挑在他的脑门上。
  顿时间,张龙的额头被划开一条三寸长的口子,伤口深可及骨,鲜血流了满面。这还是李爽意识到不好,及时收臂,不然,张龙的半个脑袋都会被挑下来。李爽心中大惊,低声喝道:“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张龙忍痛咬牙,急道:“爽哥,快走!”说着,他掩面而退,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细缝流出好兄弟!李爽看着满脸满手都是血的张龙,心中暗叫一声。张龙为了给他们制造逃走的机会,连性命都豁出去了,李爽哪能放过。张龙一退,他手中的开山刀向前一指,叫道:“兄弟们,冲!”
  哗!—主将大胜,下面的兄弟士气也高涨,随着他一声令下,虎堂的兄弟一拥而上,向小龙堂的众人冲杀而去。
  张龙已败,小龙堂众人无心恋战,只是象征性的抵挡几下,在被砍到十数人之后,开始全线溃败,百余人被杀得四处逃窜。
  兵败如山倒!小龙堂是一泻千里,溃不成军。李爽和张研江带着两堂兄弟,一鼓作气,跑出两里多地,总算是冲出了陈百成设计的包围圈。
  李爽还想继续跑,张研江拉着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半天说不出话来。李爽也是跑的满头大汗,见张研江的样子,他苦笑一声,回头望了一眼,问道:“研江,累了吧,我们先停下来歇会?”
  张研江摇头,喘了好一会,方说道:“让下面的兄弟分散开,不要聚在一起,不然目标太大,我们根本甩不开陈百成的人。”
  李爽拍下脑袋,暗道一声有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招集虎堂人员,说道:“我们不能一起回H市,大家分散开走,等到了H市之后,全部在虎堂集合!”
  “爽哥,那你呢?”虎堂众兄弟关切地问道。
  “我当然也要回去,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你们自己在路上小心一点,不要惹事,知道吗?”李爽是个粗人,但对下面的兄弟,却视如手足,也正因为这样,虎堂的弟兄也心甘情愿地和他同甘共苦,出生入死。
  “爽哥……你也小心!”众人不想走,可眼前的形势太危机,容不得他们罗罗嗦嗦,耽误时间。虎堂众兄弟别过李爽,四面八方的分散开来,时间不长,一各个都消失在夜幕中。
  张研江也把执法堂的兄弟遣散,最后,街道上只剩下李爽和张研江两人。他俩相视一眼,张研江叹道:“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
  李爽点点头,说道:“我们也该走了。”
  张研江看着李爽,正色道:“陈百成最想杀的人是我,你和我一起走,太危险了。”
  李爽淡然一笑,说道:“你是文人,打打杀杀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粗人来处理吧!”
  “爽哥……”
  “什么?”
  “谢谢!”
  “呵呵!”李爽笑了,一缆张研江的肩膀,说道:“我们可是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走吧!”
  两人本是想去机场,但是张研江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他们能想到的地方,陈百成自然也会想到,说不定,现在陈百成已在机场布下了天罗地网。张研江把心中的顾虑说出,李爽也觉得有道理,他问道:“要不我们去火车站?”
  张研江摇头。
  李爽又问道:“客运站?”
  张研江还是摇头。因为这些公共客运设施在他看来,都不安全。
  李爽撇撇嘴,摇着脑袋不耐烦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总不能走回H市吧?”
  张研江眼睛一亮,打个指响,说道:“我们自己开车回去。”
  “哪有车?”李爽的车扔在张研江的家门口了,而张研江的车也没取出来,现在去哪里找车?
  张研江揉着下巴,向路边弩弩嘴。
  李爽转头看去,路边停的是一排排的私家车。他愣了一下,然后惊讶地看着张研江。
  张研江说道:“你用这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干什么?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的手段。你以前不是总说无论什么车你都能偷走吗?现在表现的机会来了!去吧,选个好点的车。”
  李爽挠挠头发,心中还嘀咕着,自己以前说过这样的话吗?不记得了……
  十分钟后。
  李爽和张研江坐着一辆桑塔那上路了。车里,李爽边看着车边笑道:“怎么样?我技术不错吧,嘿嘿!”
  张研江双手紧紧抓着外套,看了看被李爽敲碎的车窗,冷风正一个劲地往里灌,他冻得浑身直哆嗦,懒着答话,只是不停的拧空调。
  两人开车回H市,一路风尘仆仆,涂中遇到两波杀手的追杀,两人前共换了三辆汽车【有偷的也有抢的】,总算有惊无险地达到了H市。
  DL距H市本路途遥远,即便正常行车,也得一天一夜能到,加上两人要不停地摆脱杀手,不敢走大路,如此一来,耽搁的时间更长。到H市时,已是两天之后。
  李爽、张研江汇合何浩然,同时,组织起以战英为首的飞鹰堂兄弟,三个堂口加上执法堂,总人员在五千左右,进攻DL未必够用,但在众人看来,防守H市应该差不多。
  陈百成的吞并速度比众人想象中要快得多。他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预谋造反已不是一天两天,加上控制住了三眼,并有山口组的大力配合,做起事来,事半功倍。
  他一边大肆传扬谢文东已死的消息,一边收纳和歼灭文东会在L省各地的残余势力,同时,对L省的各黑帮下达通牒,称文东会新继承人为三眼,他们要么归顺,要么就选择敌对。
  正如张研江所料想的那样,各黑帮都是墙头草,尤其是听到谢文东已死的消息,更是人人惊慌,被陈百成这一吓唬,多数黑帮纷纷表示愿意继续效忠文东会的新任老大。
  L省的迅速平定,使陈百成的信心大增,他打着三眼的旗号,开始向J省挺进。
  文东会控制J省的堂口是以何浩然为首的豹堂,豹堂人员与陈百成势力在J省各地展开了无数场大规模的撕杀,由于豹堂兄弟殊死抵抗,使得陈百成的计划大大受阻。
  陈百成一方面向山口组组长筱田建市求助更多的人力,一方面,又秘密和猛虎帮接触,通过猛虎帮,他联系上了战斧高层,并对其许下承诺,只要战斧肯给予他帮忙,等他坐上文东会老大的位置后,愿意和战斧共享东北三省。
  他和战斧是秘密勾结的,没有也不敢让山口组的人知道。
  陈百成有他自己的打算,什么山口组,什么战斧,都只是他暂时利用的棋子而已,一旦他在东北的地位巩固,当初的承诺他统统都不会认帐,正相反,他那时会权利打击这两个黑帮在东北的势力,他得到的权利和地位,是容不得任何人来分享的。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很明白,他一旦和山口组或者是战斧走得太近,国家就无法容忍他的存在。
  黑帮在中国如何生存的路子,谢文东已帮他趟好了,他要做的,只是按照谢文东的思路继续走下去就好。
  他恨谢文东,恨得只是他压在自己的头上,而不恨谢文东的头脑。

第42章
  当谢文东坐直升飞机,回到吉乐岛之后,先是让人把高山清司关押起来,然后见过父母和彭玲,报了平安之后,走出别墅,到了海边,找来姜森。
  在飞机上,嗓音太大,说不清楚,只是听姜森说高强出事了,他放心不下,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姜森所得到的消息都是听李爽。张研江以及暗组人员的回报,东北的情况具体乱到什么程度,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他犹豫着,考虑该从何说起。
  谢文东见状,一皱眉头,问道:“老森,到底发生什么事,这么吞吞吐吐的!”
  姜森叹了口气,说道:“东哥,陈百成在东北,叛变了。”
  谢文东楞了片刻,问道:“什么意思?”
  姜森将陈百成如何陷害高强,如何软禁三眼,如何追杀李爽,张研江,如何收并东北其他黑帮的事情,原原本本详细讲述一遍,最后,他说道:“陈百成的叛变,显然是预谋已久的,不仅龙堂和小龙堂被他所牢牢掌控,就连山口组都明目张胆的派出大批人员支援他。现在,三眼落入陈百成之手,L省已完全占据,J省过半的地盘也被他抢占,豹堂与敌人的实力相差悬殊,恐怕抵挡不了几日。两省的黑帮大多都表示愿意效忠陈百成掌控的文东会。小爽、研江、浩然现在全部退回到H市,儿强子。至今下落不明!有传,他已被三眼枪杀,落入海中,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尸体。”
  他说得很小心,每说一句,都偷偷观瞧谢文东的脸色。
  谢文东比姜森想象中要平静得多,脸上表情毫无变化,好像在听一件和他莫不相干的事,只是他的眼神却变得幽深·冰冷。
  过了好一会,他抽出一根烟,点燃,面对大海,默默吸了起来。
  见谢文东不说话,姜森的神经更加紧绷。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东哥?”
  谢文东摆摆手,转头向他一笑,说道:“我只知道,张哥是绝不会杀害强子的。他和强子之间的感情,不在我和强子的感情之下,既然没有找到尸体,就证明强子还活着,不是嘛?”
  传言说,三眼那一枪,是打在高强的心脏上,加上又从十多米的悬崖跌入海中,存活的希望太渺茫了。南山附近的海水不仅深,而且暗流极多,没有找到尸体,并不能代表高强没事。姜森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他强颜一笑,点头到:“没错!强子很可能还活着!”
  谢文东的眼睛不揉沙子,只看姜森的眼神,就将他心中的想法猜出个大概。他不知道三眼是用什么手法杀的高强,但是,他明白一点,在危机面前,如果只允许一个人存活下来,让三眼来选择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身边的兄弟,而牺牲他自己,因为,三眼就是这样的热闹,在他的眼里,兄弟永远比他自己重。一直以来,三眼都是这个样子,没有改变过。
  儿陈百成正是抓住了他这个本是优点的弱点,大加利用,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
  谢文东拍拍姜森的肩膀,正色说道:“相信我,张哥绝不会杀害强子!”他的语气,无比的坚定,那是对兄弟的信任。
  看着他啊精光闪烁的眼神,听着他那比钢铁还坚硬的语气,姜森相信了,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强子活下来的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一,但是,谢文东这么说,他的心里却没来由的相信了。
  “当时的局面,一定很紧迫,不然,张哥无论如何也不会假装作出杀害强子的举动。”说着,他慢慢握紧拳头,眼睛微微眯着,幽幽说道:“陈百成,很难想象,你那是已把张哥逼成什么样子了,你的过错,无法原谅!”说着,他眼中寒光一闪,说道:“我要回H市。”他这么说,在姜森的预料之中,现在的东北,除了谢文东,再没有谁能够将局势稳定下来。他点头,急声道:“东哥,我这就去安排。”
  谢文东叫住他,说道:“老森,你留下。”
  “什么?”姜森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东北的局势那么紧张,东哥竟然让自己留在吉乐岛?他膛目结舌地说道:“东哥,我……”
  “没有别的意思。”谢文东一笑,说道:“吉乐岛的防御堪忧,被山口组冲击了一次,死伤不少兄弟,我刚才看了一遍,似乎许多设施也损坏了,我这次回H市,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家里必须要我有信赖得过的人看守。”
  姜森这才明白谢文东的意思,可是,这时候让自己留守吉乐岛,他实在是不愿意。
  谢文东看出他的心意,说道:“等你把吉乐岛的防御巩固了,再来H市和我汇合。”
  一听这话,姜森连连点头说好。
  当天,谢文东带五行兄弟、刘波以及大批的血杀、暗组成员,先行出发去了达尔文,由转机到悉尼,由悉尼坐飞机到北京,再由北京专机到H市。
  这一翻折腾下来,又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
  当他们到达H市的时候,陈百成已联合山口组帮众,将豹堂位于J省的势力打压到了松原一带,陈百成势力已占领了J省的大半。
  当然,如果死拼的话,豹堂不会退败的如此之快,这是张延江的策略,一是减少己方的损失,现在,人力是宝贵的,多一名兄弟,就多一份希望,不能有任何盲目的伤亡,不然,就算等东哥回来了,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其二,主动退让,虽然是示弱的表现,同时,也能增加陈百成轻敌的心理,让他自己主动犯错误。
  谢文东回来的消息也很隐秘,外界根本不知情,即使李爽等文东会的骨干人员也不知道他今天回来。
  飞机到站时,他也没用任何人来接,而是直接打车去了文东会的总部。
  在总部里,当李双,张研江,何浩然等人看到他时,真是又惊又喜,又想哭又想笑,百感交集。
  李爽上前,一八搂住谢文东,咧开大嘴,哇哇的痛哭起来。
  这几天的日子,可算是李爽这辈子最难过的日子,谢文东在海上失踪的消息已经够折磨人了,加上陈百成的叛乱,高强的生死未卜,三眼则落到敌手,东北局势的动荡不安,种种的打击,快将他压疯。
  现在,看到谢文东平安回来,好象一下子找到主心骨,把这些天来的委屈统统发现写出来。看者抱着自己痛哭的李爽,谢文东哈哈大笑,拍拍他后背,说道:“哭什么?!象个小孩子似的。”东哥回来,可算是这几天来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了!张研江和何浩然等人在旁边也是喜极而泣,默默地擦着眼泪。好一会,李爽才止住哭声,抹了抹鼻涕,看眼谢文东,又不好意思地瞧瞧周围众人,老脸一红,关切地问道:“东哥,这些天你都去哪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只是发生一些意外。”谢文东淡然说道:“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嘛!”
  “东哥,强子他……”一提到高强,李爽哽咽着说不出来。
  “强子他没事。”谢文东十分肯定地说道。
  李爽一楞,其他人也惊讶地看着谢文东,纷纷问道:“东哥,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到强子了?”
  谢文东摇摇头,说道:“我虽然没有见到强子,但是我相信,强子不会有事的。”
  众人听完,大失所望,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随之熄灭。
  谢文东环视众人,道:“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吗?”
  李爽一震,说道:“东哥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过,既然东哥说强子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他这到是实话,谢文东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早已根深蒂固,那怕他说月亮是方的,众人也会深信不疑。
  见气氛稍缓,谢文东点点头,话锋一转,问道:“跟我讲讲现在的形势如何?”
  对战局情况最熟悉的是何浩然。他上前一步,说道:“东哥,现在陈百成正在着手吞并J省,我们豹堂在J省的人员已经退缩到了松原一带。”
  “松原?”谢文东揉着下巴,幽幽说道:“再望后退,就要腿到H省了。”
  “没错!”何浩然说道:“松原已是我们在J省的最后一块地方!可是,陈百成控制着龙堂、小龙堂,加上山口组的大批人员,以及倒戈向他的其他黑帮,整体实力上比我们高出很多,即便我们死守松原,恐怕,也不容易守得住。”
  “守什么?”谢文东挑起眉毛,说道:“单纯的防守,是下下策,那样只会被动挨打,毫无先机可言。”
  何浩然问道:“那东哥的意思是……”
  谢文东斩金截铁地说道:“我们要出战!即使实力不如敌人,也要出战,而且这一战至关重要,涉及到很多方面的问题,无论如何,必须得取胜!”
  众人一惊,相互看看,皆忍不住纷纷摇头。
  以现在己方的实力来说,想打退陈百成的攻势,实在太难了,仅仅是人员上的问题,就够众人头痛的了。

第43章
  谢文东低头看看手表,说道:“晚上我们出发,去松原。”
  何浩然等人吸了口气,他忙说道:“东哥,那里太危险了。”
  “我知道。”谢文东说道:“事情既然找上门来,躲也躲不过的,总要有人去面对!如果,我不身临其境,怎么指挥下面的兄弟去作战?如果我不出面,下面的兄弟又凭什么为社团卖命?所以,我必须得去,我也想看看,陈百成这蓄谋已久的早饭,究竟反到了什么程度!”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他说得没错,现在兄弟们的士气很低落,只有谢文东出面,才能把大家的积极性带动起来,何况,他认准的事情,别人很难改变。“东哥,我也跟你一起去!”格桑从人群中挤出来,憨声憨气地说道。谢文东看了他一眼,点头一笑,刚要说话,这时,他的电话响起。谢文东接通,只是听,但始终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隔了好一会,他说道:“做得好!就按照你的意思,继续做下去,有需要的时候,我会给你电话!”说完,他挂断手机,转头笑呵呵的看着格桑,问道:“你不是在上海吗?怎么突然来H市了?”
  格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谢文东也不追问,而是问向李爽道:“小爽,我们现在能筹集多少人力?”
  李爽低头,掰着手指,在心里默默盘算,嘴里念念有词。张研江忍不住了,接口说道:“东哥,虎堂能有三千人,豹堂的人员剩下两千五百左右,现在基本都顶到J市,飞鹰堂也有三千,加上执法堂以及社团内的一些闲散人员,能凑到一万人。”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至于陈百成那边,龙堂人数过万,小龙堂的人员在一万五左右,加上闲散人员,总人数应该超过三万,至于山口组的人员,具体数目不详,但是应该不少于两千。”
  “恩……”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道:“如此说来,我们是一万对三万二了!”说着,他仰面而笑,说道:“这样看来,悬殊还不算大嘛!当年差距更大的仗,我们也不是没有打过。”
  李爽、张研江、何浩然等人相互瞧瞧,这个悬殊还不算大?敌人的人数是己方的三倍还有余,不知道东哥的信心是从哪来的。张研江苦笑道:“东哥,还有一个对我们不利的因素,就是L、J两省的黑帮,大多数都支持陈百成,如此一来,等于陈百成又增添过万的生力军……”
  不等他说完,谢文东摇摇手,说道:“那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足为虑,想想当初的二十四帮,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张研江叹了口气,好象无论什么样的困难,在东哥面前都是变得微不足道了,而东哥也确实有化腐朽为神气和化神气为腐朽的魔力。
  “放心吧!”谢文东嘴角挑了挑,嗤笑道:“只要我们第一场仗能打胜,我敢保证,这些墙头草会有一大半倒戈向我们。”
  这倒是有可能!张研江点点头,不过,关键的问题是,己方如何能打胜无论是士气还是人数都占有绝对优势的陈百成呢?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对策。
  谢文东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喻超呢?陈百成造反,应该不会放过喻超的。”
  喻超是文东会白道企业东兴集团的负责人,掌握着社团白道生意的命脉,陈百成想巩固自己的势力,前期需要大量的金钱,这不是靠下面场子收些保护费就能解决的,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控制喻超,从中榨取油水。
  李爽一听,嘴巴一歪,哼了一声,说道:“喻超他跑了,跑得比谁都快,我和研江还没有离开DL的时候,这家伙就不知去向了。”
  谢文东听后,哈哈大笑,说道:“跑得好!如果他跑得不快,真被陈百成抓到,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张研江明白他的意思,经谢文东这么提醒,他恍然想起什么,脸色突然骤变,急忙说道:“对了,东哥,三眼哥可是掌握着我们文东会所有的财政,他现在落入陈百成之手,那社团里的资金可就要遭殃了。”
  谢文东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其实,现在社团根本就没有钱!前些时候,我成立东亚银行,将社团的资金已经全部占用,张哥手里即使有钱,也不会很多,何况,陈百成想从张哥身上榨油水,那是很难的。”
  张研江听后,长长嘘了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
  他刚才是真害怕了,黑道的帮派是靠什么支撑,追根到底,就是钱,一旦让陈百成掌握了文东会的财政大权,那他就可以随时无限制的扩充人力,那样一来,想歼灭他就更加困难了。
  谢文东正色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陈百成后面还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大财阀在支持他。”
  “山口组?”李爽接道。
  “没错!”谢文东说道:“山口组实力雄厚,其财力不用我再多说,既然它和陈百成走到一条船上,在金钱方面,肯定不会吝啬。”
  其实谢文东只说对了一半。没错,陈百成确实从山口组那里借来大笔的资金,可是他从战斧那里得到的资金援助更多。
  当天晚间,谢文东携众,秘密潜伏到J省的松原。
  松原,位于松花江畔,原叫鄂尔多斯蒙古族自治县,现已改成市,名字也变成松原。
  陈百成的势力集中在松原南侧的王府县,两地相距只有十五公里左右,开车用不上半个钟头。陈百成势力在王府本事囤积三全余众,皆为龙堂人员,带队的大头目是陈百成的心腹之一郝飞鹏,但是不久之前,陈百成放心不下,又从长春调派过来两千小龙堂人力,带队的仍是他的心腹手下,名叫赵熠。
  如此一来,在王府县的总人力有五千之多,可是,主帅也随之变成了两人。
  郝飞鹏和赵熠的交情只能算一般,虽然二人都是为陈百成效力,但私下里,却都在较着劲。
  他俩明白,松原是豹堂在J省的最后一块根据地,无论谁能抢占下松原,都是立下的大功一件,不仅面子上有光,地位也得到大幅提高,另外,在陈百成那里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奖赏。
  所以,两人都希望能由自己攻占松原,不过,二人又都藏有私心,生怕自己打头仗,损失过大,功劳被对方抢了去,故二人都不出战,而是王府县僵持着。
  他俩能耗下去,但陈百成可等不及了,见他二人迟迟没有进攻的动静,给二人打去电话,先是一顿破口大骂,随后,下了最后通牒,无论如何,要在三日内拿下松原,不然,他俩谁都不用回来了。
  经陈百成一逼,两人果然不敢再干耗下去,先是赵熠领人出战,到了松原,试探性攻击一下,见豹堂人员反击凶狠,他立刻就退了。
  随后,郝飞鹏也带人去了,他的动作要大一些,与豹堂人员争斗了半个钟头,见难以取胜,也匆匆选择撤退。
  两波进攻,都是稀松无力,双方也基本谈不上有什么损失。
  谢文东领人到松原时,正是陈百成给他二人下通牒的第一天晚间。
  他带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文东会的骨干人员,再有就是血杀和暗组的精锐,至于其他堂口的兄弟,他并没有带在身边,怕目标过大,泄露了风声。
  到了豹堂的堂口后,谢文东立刻召集豹堂的主要兄弟,了解情况。
  听到对方有两名主将后,谢文东摇头而笑,陈百成或则是优秀的政治家、阴谋家,但绝对不是一个优秀的指挥者。
  与敌对战,主帅有两人,身份平等,没有主导,这是可兵家大忌。
  一名豹堂中层干部说道:“听……听说,陈百成已给他俩人下了最后通牒,要三天内拿下松原。”
  在谢文东面前,这位豹堂的干部显得有些紧张,说话时,略微带着结巴,低着头,也不敢正视谢文东。
  如果说,三眼在文东会是无可争议的王者,那么,谢文东在下面兄弟的心目中,就是神一样的男人,具有着征服一切的力量。
  “三天的时间……”谢文东一笑,手指轻轻敲打桌案,眯缝着眼睛,没有说话。
  何浩然正色道:“东哥,看来敌人要动真格的了,这两天,我们应该做好防备。”
  谢文东的目光变的幽深,喃喃说道:“兵者,诡道也!实则虚,虚则实,虚虚实实,才能让敌人防不胜防!”说着,他眼中精光一闪,双手一扶桌案,道:“今晚、明天,让兄弟们好好休息,明天晚间,我们动手!”
  何浩然惊讶道:“东哥,明晚上我们要主动出击?”
  “对!”谢文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深深点了点头。
  散会之后,众人带着难以平静的心情各自去休息。格桑送谢文东回到房间之后,坐了片刻,他退了出来,见左右没人,拿出手机悄悄拨打电话。

第44章
  “格桑,我等你的电话,等好久了。”接到格桑的电话,陈百成的五官都笑成一团。格桑在他眼中是个笨蛋,不过,却也是个非常值得利用的笨蛋。他问道:“你看到谢文东了吗?”
  “我……看见了。”格桑低声说道。
  妈的,谢文东果然没死,山口组那帮笨蛋!陈百成暗暗咬牙,顿了片刻,他嘿嘿笑道:“现在谢文东在哪?”
  “在松原!”
  “什么?”陈百成忍不住站起身来,在房间中来回走动,眼珠转了一会儿,他文道:“谢文东带了多少人来的?”
  “只有……只有一二百人。”
  “真的?”陈百成不确定地问道。在他想来,谢文东既然去了松原肯定是要和自己决战,会把文东会压箱底的人都叫出来,怎么可能个只带一两百人呢?他冷笑一声,说道:“格桑,你可不要骗我啊,不然,我把你上次强奸的事情捅出去,你可要知道下场啊,谢文东和执法堂都不会饶了你的。对了,你也不希望你妹妹死得那么快吧?!哈哈--”
  “陈百成,你不要伤害我妹妹,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格桑压低声音,怒吼道。
  “哈哈”他的愤怒,让陈百成更加得意,仰面大笑,说道:“你乖乖地听我的话,你以前犯下的错误我不会说出去,你的妹妹,我也会好好照顾。”“行,行,行!”格桑又急又怕,脸色一会红一会白,连连点头答应:“你说什么都行!”
  格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情人就是他妹妹,苏日格,对这个妹妹,他宝贝得很。陈百成也正是抓住他这个弱点,大加利用。本来,陈百成一直用格桑‘强奸’韩国庆老婆这件事来威胁他,但是一后来又怕格桑不受他控制,于是来个双保险,通知山口组的人,秘密潜伏到T市,将苏曰格挟持到DL。由于苏日格并不是重要的任务,又非洪门人员,北洪门根本就没有派出专人保护她,当苏曰格被被山口组的杀手从T市带到DL是,北洪门对此好不知情。
  陈百成正是利用这两点,将格桑玩弄在指掌之间,并让个他从上海回到东北,帮他按中做事。
  “告诉我,谢文东有什么计划?”陈百成问到重点。
  “东哥会在明晚偷袭王府县……”格桑将会议上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最后,他焦急到:“现在,你可以放了我妹妹了吧?”
  谢文东要来偷袭?恩,果然是他的一贯手法,哼哼,陈百成阴阴地一笑,说道:“格桑,你做得很好,等我彻底做稳文东会老大之后,不仅会放了你妹妹,我还会大大的提拔你!”
  “陈百成,你……”
  “好了,就这样吧!”不给格桑多言的机会,陈百成挂断了电话。
  格桑拿着电话,良久,才慢慢收起,他深吸了一口起,转身回到谢文东的房间。
  陈百成知道了谢文东的进攻计划,立刻给郝飞鹏和赵熠打去电话,一听到谢文东到了松原,这两位都慌了,结接吧吧的道:“谢文东没有死啊!原来谢文东还没死啊!成哥,这下可糟了我们完了,完蛋了!”
  “操!”陈百成大骂道:“你们再敢念丧经,我去王府毙了你们俩!”
  郝。赵二人闻言一哆嗦,吓地不敢再多话。赵熠颤巍巍的低声问道:“成哥,谢文东要打来了,这可怎么办啊?我看还是先撤一撤吧!”
  “撤你妈!”陈百成吼道:“你们怕什么?!谢文东就不是人了,谁TMD敢撤一步,我就把谁碎尸万段!”
  郝飞鹏忙说道:“对!成哥说得对,谢文东并没有什么好怕的。成哥,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陈百成满意地点点头,道:“这还像句人话!”顿了一下,他说道:“明天晚上,谢文东会带人来偷袭你们,我们正好来个将计就计,趁谢文东倾巢而出的时候,你们带人,反袭松原,打下豹堂的堂口,这样一来,就把谢文东活活困在了王府,我这边也会派出兄弟去支援你们,到时,就将谢文动以及手下余党一口吞掉!”
  “高!”虽然只是面对着电话座机,郝飞鹏还是挑起了大拇指,满脸都是献媚的笑容,说道:“成哥的计谋,果然是高!”
  赵熠白了他一眼,按道,郝飞鹏这家伙没真才实学,就只会拍马屁!他低声问道:“成哥你怎么知道谢文东明晚会来偷袭呢?”
  “哈哈”陈百成大笑,书哦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赵熠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成哥高瞻远瞩,谋略深远,实在让小弟佩服啊……”
  第二天,郝飞鹏和赵熠暗暗做好进攻准备,同时派出大量眼线,关注豹堂的一举一动。
  傍晚时,下面眼线回报,称豹堂筹集了二十多辆大货车,人员似乎也有异动。郝飞碰听完,一拍巴掌,笑到:“陈哥的消息果然准确,看来今晚谢文东是真准备动手了!”
  “呵呵”赵熠笑了笑,将脑袋一样,说道:“你我二人应兵分两路,一人去占松原,一人去围困谢文东!”
  郝飞鹏眼珠一转说道:“赵兄所言极是!我看这样吧,我去打松原,擒获谢文东这件大功就交给赵兄你了!”说着,还直吧嗒嘴好象让赵熠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赵熠听完,鼻子差点气歪了,心中暗骂,把对付谢文东这么危险的事交给我去做,你他妈坐享其成,攻占松原,傻瓜才会上你的当!他不慌不忙,哈哈笑道:“郝兄的资历比我深,这件大功理应让给郝兄才对,你去对付谢文东,松原就交给我吧!”
  “你……”郝飞鹏先是一怒,接着哈哈笑了起来:“得了,你我也不用再装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谢文东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点你我都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机,我们应当团结在一起,不要闹出内讧才好。”
  赵熠也笑了,点了点头,问道:“郝兄有什么意见?”
  “这样吧!”郝飞鹏眼珠一转,说道:“谢文东要来打王府就让他来打好了,你我都不理他,我们一起去抢占松原,只要占了松原谢文东就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了,同时,我们也算是完成成哥交给咱兄弟的任务了!”
  “恩,郝兄说得没错,就这么办吧!”
  两人商量好对策,拉出绝大部分人力,潜伏到松原郊区之外的一处隐蔽之地,静静等候谢文东的偷袭。
  这一等,足足等了六个多小时,直到第二天凌晨一点左右时,眼线的回报终于来了,称抱堂有动静,三十多辆汽车从松原出发,看方向,是只奔王府去的。
  听完这消息,郝飞鹏和赵熠二人精神一震,按道:“谢文东来了!他两心中又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第一次和谢文东作战,心中难免七上八下的;兴奋的是谢文东竟然出动了三十多辆汽车,松原的人力必定空虚,己放趁虚而入,怎能不大胜?”
  两人强压住复杂的心情,继续默默地等下去。
  很快,远远的,只见道路行来一行车队,灯光明亮,在夜幕中好像一条蜿蜒游动的火龙,煞是壮观。
  郝飞鹏赵熠以及两人的手下就埋伏在路边的树林中,一个个都把两眼瞪得溜圆,看着那一辆辆汽车从路中开过。
  汽车有大有小,前面十辆是清一色的轿车和面包车,后面的二十余辆,则都是体型庞大的货车,后斗蒙着帆布,遮得严严实实。不过此时就连傻子也能猜出里面装的都是人。
  等车队过去之后,郝飞鹏忍不住了,挥手就准备指挥下面人往松原里冲,赵熠急忙拦住他,连连摇头。
  “你赶什么?”郝飞鹏不满地瞪着他。
  “你急什么?”赵熠反斥一声,道:“现在谢文东还没走远,你现在冲进去,引起对方的警觉,谢文东突然杀个会马枪折回来,怎么办?你想把我们都害死吗?”
  哎呀!郝飞鹏心中一寒,吸了口冷气,镐熠的话有道理啊!如果这时候己方草率进入松原,真把谢文东引回来,可就自己变成瓮中之鳖了,后果不堪设想。明知道自己错了,可嘴上不承认,嘿嘿一笑,说道:“赵兄你太小心了,等谢文东回来时松原已经是我们的了。”虽然这么说但他已把举起的手放下了。
  哼!白痴!赵熠冷笑一声道:“等谢文东到了王府,和先面的兄弟打起来时,我们再进攻松原也不迟!”
  郝飞鹏点点头说道:“好!这次就听赵雄你的!”
  过了二十分钟,嚆飞鹏和赵熠的电话几乎同时响起,接通一听正是留守王府的兄弟打来的。
  “大事不好了,豹堂的人来偷袭王府了!”
  赵熠眼睛一亮,追问道:“敌人有多少热门?”
  “太多了,人山人海,到处都是……”

第45章
  赵熠听后,不仅不急,反而大喜过望,看来活该自己立功啊,谢文东真是把所有的人都带出来了!他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兄弟,你们顶住,我们马上就回来救援!”说完,他挂断电话,伸手向前一指,吼叫道:“小龙堂的兄弟,给我冲!”
  他一声令下,哗的一声,隐藏在树林中的小龙堂帮众大呼小叫地冲杀出来,直奔松原城区内跑去。郝飞鹏见状,哪肯落于人后,将电话往怀中一揣,掏出手枪,叫道:“龙堂的兄弟们上啊!”
  龙堂、小龙堂加在一起共有五千人,在郝飞鹏和赵熠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冲入松原。
  这些人,一各个手提片刀或者棍棒,放眼望去,黑压压一大片,走在大街上,几乎可将整条街道占满。还好,现在是凌晨,不然,这么多拿有武器的汉子在街道上横行,非得引起整个城市的恐慌不可。
  即便有巡逻的警察看到他们,也能躲多远躲多远,吓得不敢靠前。
  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到达豹堂的堂口前。此处是一座五层高的土楼,很破旧,但是占地面积倒是不小。远远望去,门外一名看守也没有,赵熠嘴角一挑,心跳加速,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下面的人员哪会放弃这个表现自己的绝佳机会,争先恐后,叫嚷着拼命往里挤。
  且说郝飞鹏和赵熠进入大厅之后,没走出几步,眼前一亮,厅内的数盏灯火齐明,瞬时间,黑漆漆的大厅亮如白昼。
  郝、赵二人连同手下皆大吃一惊,举目向前一看,只见,大厅内侧站有百余人,而在这些人的前面,摆放一张实木椅子,椅子上,端坐一人。此人年岁不大,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相貌清秀,身材清瘦,但是一双又细又长的单凤眼却异于常人的明亮,流转之间,自然闪烁出摄人心魂的寒光。
  看清楚这青年的相貌之后,郝飞鹏和赵熠的脸色都为之大变。郝飞鹏惊声道:“谢文东!”
  此言一出,直把他俩带来的那些手下人吓得纷纷吸口寒气。他们没见过谢文东,也不知道他长的是什么样子,直至听到郝飞鹏的惊叫,才明白原来这个坐在椅子上毫不起眼的青年就是传说中的谢文东,自己老大的老大。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这三个字所产生的威慑力,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站于谢文东身旁的何浩然看着郝飞鹏,大喝一声:“郝飞鹏,你好大的胆子,见了东哥不但不施礼,反而敢直呼东哥名讳,你不想活了吗?”
  郝飞鹏身子一哆嗦,两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他额头冷汗直流,不敢看谢文东逼人的目光,忙垂下头,拱手道:“小弟不敢,小弟不敢……”
  赵熠眉头大皱,看到谢文东,虽然他也害怕,不过对方毕竟只有一百多人,而己方有五千之众,谢文东不是神,即便是神,又如何能挡住己方这么多的兄弟!想到这,他大喝道:“郝兄,你在干什么?”
  他的喝叫,将慌乱中的郝飞鹏惊醒,对啊!自己不是已跟随成哥叛变了吗,怎么还对谢文东施礼呢?想到这,他退后两步,壮着胆子,说道:“我……我现在已不是文东会的人了,你不要在我面前提文东会的帮规……”
  不等他说完,谢文东挺身站起。
  郝飞鹏吓得怪叫一声,连连后退,拉住两旁的兄弟,直往自己面前拽。
  谢文东目光如炬,冷光射在郝飞鹏的脸上,淡然说道:“如此说来,你是打定主意,背叛我文东会了?”
  “是……是又如何?”郝飞鹏强装镇定地反问道。
  “呵!”谢文东轻笑一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最恨的人就是叛徒,对付叛徒,我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你也应该很清楚。”
  郝飞鹏激灵一下,脸色更加难看,避开谢文东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目光,又慌又骇,说不出话来。
  没用的家伙!赵熠在旁冷哼一声,扬头说道:“谢文东,你不要吓唬我们,实话告诉你,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东北是成哥的天下,识趣的,你就离东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否则,嘿嘿,别怪兄弟们手下不留情面!”
  谢文东目光一转,看向赵熠,淡笑道:“怎么?你想杀我?”
  赵熠心中一颤,强装刚硬,咬牙说道:“是又如何?”
  谢文东嘴角挑起,双手背于身后,说道:“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既然想杀我,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赵熠表情一凝,抬起手,慢慢摸向腰间的手枪。他想拔枪,可是,在谢文东那双比刀子还犀利的目光注视下,他失去了拔枪的勇气。他艰难地咽下口唾沫,对自己身边的左右手下说道:“你们上去,砍……砍掉谢文东的脑袋!”
  半晌,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动的。
  赵熠假装愤怒,来隐盖心中的恐惧,他双手拉住两名手下,向前一推,喝道:“上啊!谁TMD贪生怕死,老子就先崩了谁!”
  在他的强压下,小龙堂的十几名帮众拿着片刀,一步步向谢文东走去。
  这些人走得小心翼翼,说是走,其实只是一点点地往前蹭,仿佛在他们对面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猛虎,一只怪兽,一个随时可以让自己死于非命的恶魔、死神。
  只是十几米的距离,但他们走起来,却好象变得有十万八千里。
  当他们距离谢文东不足五米的时候,这些人的脸上,身上,已经都是汗水,汗珠子顺着面夹,直往下流。
  正在这时,谢文东突然抬起手来,伸入怀中。
  这个动作,直把众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退了回来。
  无数道惊恐的目光集中在谢文东一人身上。谢文动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挑得更高,随后,手从怀中抽出,在他掌中,多出一盒香烟。他脸上挂着傲视一切的微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敲了两下,叼在嘴里,点燃,他吐出一口淡淡的青烟,笑眯眯地看着赵熠,并未说话。
  赵熠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好象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他面红耳赤的紧咬钢牙,怒吼一声,转头道:“给我上,杀了谢文东!”
  小龙堂人员也忍受不了这种把神经拉断的折磨,一各个举起片刀,向谢文东压去。
  赵熠倒是没有上前,下完命令之后,有个劲的向后退。
  谢文东看了一眼压过来的众人,冷哼一声,仰面道:“这些人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兄弟,杀!”
  随他令下,格桑一马当先,冲上前去。
  众人怕的是谢文东,而不畏惧其他人。见格桑冲上前来,小龙堂的人一拥而上,无数片刀向他劈去。格桑双臂一挥,将片道格开【格桑带有纯钢护腕】,同时双拳挥舞,只是眨眼的工夫,就有三、四人被他的拳头打中,倒地不起。
  格桑的参战,直接拉开双方火拼的序幕。
  谢文东身后的百余人一齐亮出家伙,与对方的人员战在一处。这些人,都是豹堂的精锐人员。
  大厅的空间毕竟有限,龙堂和小龙堂的大多数人都拥挤在外面进不来,双方混在一起,人数上相差不多,但单兵实力上,却相差甚远。
  小空间的近身撕杀,最是血腥,但死亡率也是最低的,只要被砍倒,一般对方无法补致命一刀。只见场中刀光剑影,掺叫连连,但真正断气的却没有几个。
  李爽和格桑各挡在谢文东的左右前方,招架住冲杀过来的敌人。他俩都是以招法凶狠,力大过人而闻名,李爽双手一把开山刀,虽然没有袁天仲那么眼花缭乱的招法,也没有任长风那样的刁钻、诡异,但平凡无奇的一刀砍出,总是让人难以抵挡。格桑虽然没有武器,但他身边的任何东西随时都可能成为要命的家伙,包括人在内,打得性起,格桑大吼一声,双手抓住两名大汉的腰带,臂膀一晃,将其抡了起来,砸向敌人。
  在李爽和格桑的打击下,龙堂和小龙堂人员倒下一层又一层,地面的血已汇集成一片。
  郝飞鹏和赵熠不知何时已退到楼外,见己方人员一个劲地往里冲,但出来的却没有几个,他俩心中同是一凉,互视一眼,皆摇了摇头。
  有谢文东在场,这仗根本没法打了,先不说己方人员是不是心存恐惧,单是对方的士气就把自己这边死死压住了。
  郝飞鹏叹了口气,说道:“赵兄,我看……”
  “别他妈看了,撤吧!”说着,赵熠大喊一声:“兄弟,撤!”
  正在这时,只听后方突然一阵大乱,郝赵二人忙扭头向后一看,只见己方身后突然杀出无数敌方人员,这些人,身穿黑衣黑裤,鼻下蒙有黑巾,一各个,手持钢刀,如同下山的猛虎,冲进己方阵营中,见人就砍,遇人就杀。
  赵熠看罢,大吃一惊,骇然道:“哪里出来的这么多敌人?豹堂的人不是都去偷袭王府了吗?”

第46章
  这些黑衣人是豹堂的兄弟吗?没错,确实是,而去偷袭王府的人,并没有“人山人海”,那三十多辆汽车,里面除了开车的司机,再没有其他人。郝飞鹏和赵熠在紧盯谢文东的举动,后者又何尝没有侦察他们的动静?郝,赵二人带着大队人马刚从王府出发,暗组的兄弟就第一时间将情报汇报给刘波,后者立刻通知谢文东。
  丝毫未感到意外,这似乎早在谢文东的预料之中,他派姜森带领数十号血杀人员秘密潜伏在王府附近,随时等候他的命令,进行袭击。
  直到凌晨一点多,三十多辆汽车从郝飞鹏和赵熠等人潜伏的地方开过去二十分钟,谢文东方给姜森挂去电话,让他立刻攻击敌人的据点。
  虽然郝,赵二人将绝大多数的敌人都带了出去,但据点里还是留下百余人,以血杀的实力拿下他们,根本不成问题,但耽误的时间必定会很长。姜森说出他心中的疑虑,谢文东呵呵笑了,只是淡然的说道:老森,放心,里面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姜森心中满是疑惑,对方内部会有人接应自己?会是谁呢?他想不明白,既然东哥这么说了,肯定不会有错。
  他带着血杀的兄弟,悄悄向敌人的据点潜行。当快要接近时,发现对方在外面安插的岗哨。他立刻让手下兄弟躲藏在暗处,正当他考虑如何干掉那几名岗哨时,据点里走出三人。
  看服饰,都是龙堂人员打扮,黑着西装的胸口处钉着龙堂的徽章,呈菱形,比口子稍微大一点,上面雕刻着龙字。
  出来之后,三人分散开来,其实一位身材瘦高的青年走进距离血杀隐藏之地最近的一名岗哨前,嘴里叼着烟,呵呵笑问道:兄弟,有火么?
  那人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取出打火机,道:哥们,给我也来一根!说着话,他打个呵欠。
  “怎么?困了?”瘦高青年笑呵呵的问道,同时,从口袋中掏出香烟。
  “妈的,站岗这活真他妈不是人干的。”那人接过烟,低头点燃。
  “困了就去睡会嘛!”瘦高青年脸上露出笑容,但是袖口里却突然落下一把匕首,当那人正低头点烟的时候,他手臂一挥,刀锋在那人的脖子上划过。
  太快了,快到那人连点反映都没有,嘴里的烟落下,他双手捂着脖子,惊赫地看着青年,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身子直挺挺倒了下去了,躺在地上,四肢还在不停地抽搐着。
  再看另外两个和青年一起出来的黑衣人也已经将剩下的两名岗哨干净利落的地干掉。
  天色黑暗,藏于角落中的姜森虽然看不清楚青年的相貌,但对他杀人的举动却惊讶不已,因为他的动作和自己实在太像了。
  高瘦青年三人将尸体拉到一旁,然后,向四周不停的张望。
  姜森目光一凝,挺身走了出去。看到姜森,那三人本能地将匕首背于身后,冷眼注视着他。
  等双方的距离近到能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时,四人的眼睛都是一亮。“森哥!”高瘦青年惊声低叫一声,急忙走上前去。此时,姜森也认出了青年,这位不是别人,正是龙虎队的副队长林鑫。当年,龙虎队二百人在吉乐岛训练,负责传授他们本事的,就是姜森和任长风。对于林鑫来说,姜森是他半个师傅。这也正是他杀人的动作为什么让姜森感觉像自己的原因。
  “小林子,原来是你!”姜森又惊又喜,疾步上前,上下打量一番林鑫,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是东哥安排我来的。”林鑫细声说道。这是,另外两名青年也走了过来,向姜森低头施礼,恭恭敬敬地说道:“森哥!”
  这两位都是龙虎队的队员,与姜森十分熟悉,对他也异常尊敬。将森点点头,向两人笑了笑。原来,东哥所说的接应自己的人,就是龙虎队的兄弟啊!
  龙虎队本来就是三眼应谢文东的要求,从龙堂和小龙堂里挑选出来的新人,在社团中,他们底子最薄,资力最浅,到吉乐岛经过艰苦的训练之后,又回到东北。这件事情进行得很隐秘,除了几个堂主知道外,其他人根本不知情,而且龙堂和小龙堂人员众多,突然消失几个新人,也没人在乎。等他们返回文东会之后,谢文东并没向三眼特别交代过什么,三眼也没追问,只是草草的又将这二百人安排回原位,让他们继续在龙堂和小龙堂的最低层做小弟。
  平时,龙虎队的队员在两个堂口就非常低调,也没人去注意像他们这样的新人,陈百成造反后,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陈百成的“手下”。
  这次,陈百成派出郝飞鹏和赵褶两名心腹攻打松原,林鑫和几名龙虎队的兄弟自告奋勇的请求加入,随着大队人马一起来了王府县,这反而成为了谢文东手下的一支奇兵。
  非常时期,无法过多的寒暄。林鑫说道:“森哥,现在据点里面有一百二十人,带队的是个名字叫邢士福的小头目,只要控制了他,其他人就不足为虑了!”
  “好!”姜森称赞一声,回头,呜呜地吹了两声口哨,暗中的血杀人员纷纷窜了出来。
  在林鑫的指引下,一行人进入据点,一路上,又杀掉数名守卫,顺利进入邢士福的房中,姜森等人冲上去,几下将他和两名手下人制服,然后用手枪逼着他们,给郝飞鹏和赵熠打去电话,称谢文东带着人来偷袭,人数之多,无边无沿。
  郝飞鹏和赵熠不明白怎么回事,一听手下人这么说,当即就冲进松原,这也恰恰中了谢文东事先安排好的埋伏。
  二千多名豹堂人员从后面冲杀出来,打得郝、赵二人措手不及。两人五千之多的手下还在拼命往豹堂堂口里面挤,场面混乱,毫无阵型可言,哪能架的住豹堂兄弟的冲杀。
  瞬时间,龙堂和小龙堂人员变得更加慌乱不堪。大厅里的人被李爽、格桑、何浩然为首的血杀、豹堂精锐打得节节退败。一个劲地往后撤,而在门外的人员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咬牙向前冲,再往后看,队尾的人员被豹堂兄弟杀得哭爹喊娘,四散奔逃,由于人数众多,又缺少强有力的指挥,整个场面,已失去了控制。
  两个堂口的五千人,像是没头苍蝇似的,挤成了一团。
  “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郝飞鹏已经傻了,看着好像一锅粥的手下人,他满脸汗水,目光呆滞的喃喃嘟囔着。
  “妈的!”赵熠已经没时间理会他,撤脖子大喊道:“不要乱!都不要乱!稳住、稳住!”
  他的喊声是不小,可是,在人声鼎沸的战场中,显然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牙关一咬,抽出手枪,对准几名从他身边跑过的龙堂青年甩手就是两枪。
  “嘭、嘭!”
  随着清脆的枪声,那两名青年应声倒地。
  场面上,一下子静了下来,周围人目露惊骇地看着两眼发红、满目狰狞的赵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经他这一开枪威吓,还真把己方混乱到极点的局面压了下来。
  正当赵熠暗自得意的时候,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小龙堂归顺谢文东了,在杀我们龙堂的兄弟,大家快跑啊!”
  激战中,人的神经本就拉到了极点,任何一个声音都可能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随着这句叫喊声,龙堂帮众一阵大乱,恐慌像是瘟疫一样,在龙堂人员中传递开来。
  “小龙堂投降了,大家快跑啊!”
  “小龙堂掉转枪口来打我们了,兄弟们快跑吧!”
  “……”
  一时间,龙堂人员喊什么的都有,一个个大呼小叫着向回跑,可是,在他们身后是两千多豹堂的帮众,迎接他们的是两千多把挥舞的片刀。
  龙堂的人逃走一批,就被砍倒一批,豹堂的人员脚下的尸体几乎要罗罗。
  赵熠做梦想不到,自己的开枪威吓会起到这样的效果。他看着稳扎稳打,有序不乱,正一步步向前推进的豹堂人员,忍不住仰天长叹,他明白,这次己方惨败,可是他不明白,己方究竟输在了哪里?!
  即使中了人家的圈套,己方在人数上还是占有绝对优势,为什么会被对方打得如此之惨烈,竟毫无还手之力。
  他想不明白,而且他这辈子也无法再想明白这个问题。
  一名龙堂青年跑到赵熠身后,突然站住,向左右望了望,见无人注意自己,于是默不做声地摸上前去,在赵熠的背后恶狠狠地捅了一刀。
  这一刀,又狠又准,正中赵熠的后心。
  赵熠身子一震,手中的枪掉落在地,他用力地想转回头,看清楚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可惜,他的头紫红转到一般,人也已颓然倒地。
  那青年牙关一咬,将刀拔出,再没多看一眼,快步跑进乱哄哄的人群中,随后,还不忘大喊一声:“赵大哥被龙堂的人杀了,小龙堂的兄弟们报仇啊!”

第47章
  赵褶一死,下面的人更乱了,已分不请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一各个皆抱头鼠窜,四散而逃。兵败如山倒,尤其是数千人,真发生混乱,再想重新集结起来就太难了。郝飞鹏见大势已去,干脆将外套一脱,混在人群中,慌忙逃走。
  他想逃,有人可不想放他离开。只见楼内跑出一人,手持钢刀,目光如电,站在台阶上环视左右,似在寻找某个人。这位正是豹堂堂主何浩然。
  这时,那个在赵褶背后下刀子的青年挤到郝飞鹏身旁,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大声喊道:“飞鹏哥,现在到处都是敌人,我们怎么办啊?”
  “去你妈的!”郝飞鹏一脚将青年踢开,低声喝道:“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别TMD来烦我!”
  “飞鹏哥,你不能走啊,飞鹏哥,你……”青年好象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是拉着郝飞鹏,不让他走。
  经青年这一闹,引起何浩然的注意,他将目光投来,看到郝飞鹏之后,他眼睛一亮,二话没说,提着钢刀,大步跑了过来。
  他来势汹汹,钢刀连挥,硬是在人群中砍出一条血路,快杀到郝飞鹏近前时,他大呼一声:“郝飞鹏,你往哪里跑?”
  青年见何浩然到了,立刻松开郝飞鹏的袖子,连挤带退,混入人群中,一会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听闻叫声,郝飞鹏回头望去,这一看不要紧,看清楚来人之后,他妈呀一声,直吓得魂飞魄散,怪叫着向前跑。
  可是,周围都是密压压的人群,他哪里能跑的出去。转瞬,何浩然已到了他的近前,两眼放着寒光,冷冷得看着郝飞鹏。
  郝飞鹏见自己逃不掉了,他将手中枪一扔,扑通跪倒在地,爬在何浩然脚前,抱住他的双腿,痛哭流涕地说道:“浩然哥,我错了,我该死,我不该鬼迷心窍,背叛文东会,背叛东哥,跟随陈百成这混蛋造反呀……”
  何浩然冷着脸,一脚将他踢开,怒声道:“你还有脸说这些话吗?路,是你自己选的,后果,也要你自己来承担!”说着,他慢慢将手中的钢刀举了起来。
  郝飞鹏连连摇头,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颤声说道:“浩然哥,看在夕日同门兄弟的情分上,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看郝飞鹏哭的如同泪人,何浩然心为之一软,正在他愣神的时候,忽听旁边有人急声大喊道:“小心身后!”
  何浩然神经一震,随后感到后面恶风不善,他急忙吸气,身子一弯,向前滚去。只听唰的一声,一把片刀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横扫了过去。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手持片刀,站于何浩然的身后,见对方躲过自己的一击,他微微一楞,然后对郝飞鹏大叫道:“哥,快走!”
  跪在地上的郝飞鹏抬头一看,来人原来是他的堂弟郝飞龙。见何浩然滚了出去,他腾的从地上站起,向郝飞龙一抬手,喊道:“阿龙,跟上我!”
  “哥,你先走,我挡着!”郝飞龙的身手可比郝飞鹏强多了,一身的本事相当了得,也算是骁勇善战的猛将了。
  “背叛社团的人,谁都别想走!”何浩然一个箭步窜到了郝飞鹏的身后,探手抓住了他的后衣襟,猛的一扯,郝飞鹏惊叫一声,身子被他硬生生拉了回来。
  郝飞龙怒吼一声,抡刀上前,对准何浩然的脑袋就是一刀。何浩然忙身躲闪,与郝飞龙站在一处。
  郝飞鹏站在一旁,突然看到地上那支自己刚刚仍过的手枪,他慢慢蹭过去,将手枪捡起,拿在手中,慢慢对准正与自己堂弟厮杀在一起的何浩然。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何浩然看得清清楚楚,正在郝飞鹏瞄准的时候,他大吼一声,猛然加力,将郝飞龙逼退,随后,钢刀脱手而出,支奔郝飞鹏射去。
  “哥,小心点……”郝飞龙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步。
  扑哧!这一刀,正刺在郝飞鹏的小腹上,后者惨叫一声,仰面而倒。
  “哎呀!”郝飞鹏痛声一叫,如同疯了一般,向何浩然一顿狂砍。
  手中的刀已扔了出去,何浩然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地与郝飞龙对战,及时是这样,仍然丝毫不落下风,没让对方占到半点便宜。
  打斗中,李爽和格桑也从楼内杀了出来,看到何浩然正与对方一名大汉作战,李爽二话没说,下了台阶,运足力气,弯着腰,低着头,向郝飞龙撞去。
  别看李爽个头不高,体重可是不轻,他的身体冲刺起来,稍微薄点的墙都能被他撞塌。他闷不做声的跑过来,郝飞龙根本没有注意,当他已是到不好的时候,在想躲闪,已然来不及。
  李爽前冲的身躯结结实实撞在他的胸口上。咚的一声,郝飞龙只觉得身子一轻,人随之飞了起来。
  他怪叫一声,足足飞出五米开外,方重重摔在地上。
  他摇了摇脑袋,刚硬地从地上爬起,可站起身没两秒钟,他的身子又弯下去,双手柱地,哇哇连吐了三口血,低头在看自己的胸口,下凹好大一个深坑,肋骨已断了数根。
  “嘿嘿!”李爽冷笑一声,揉揉撞的生疼的肩膀,笑道:“挺NB啊!还想站起来!”说着,他提到走到郝飞龙近前,开山刀向他脖子一伸,问道:“小子,你服不服?”
  “服你妈……”
  不等郝飞龙骂完,李爽手起刀骆,用刀身狠狠拍在他的脑门上。啪!随着一声脆响,郝飞龙脑门顿时间血流如柱,两眼翻白,人也昏死过去。
  何浩然走到郝飞鹏身前,低头一看,脑袋摇了摇,虽然郝飞鹏还没有彻底断气,但人是确定活不成了,他刚扔出了那刀劲道太大,将郝飞鹏的身体都刺穿,刀剑在后腰探出。
  这一战,可谓是谢文东大获全胜,不仅打退了陈百成势力犀利的攻势,而且还斩杀了对方两名主将,杀伤和俘虏的敌人无数,更主要的是,这站过后,对敌我对方士气的影响非常巨大。谢文东现身,取得一场大胜,使文东会这边的士气大长,反观陈百成那边,人心惶惶,士气低落,不少人开始出现动摇,许多人都在暗中打算如何重新投回到谢文东的旗下。
  越是在文东会的混迹时间长的人,就越是明白一个道理,和谢文东敌对,从没出现国有好下场的。
  军心一旦动摇,仗也就没办法打下去。陈百成深知这个道理,他一边用高压手段,压住蠢蠢欲动的局面,一边挥舞这大把的金钱,收买人心。
  陈百成不是合格的战术家,但却是相当厉害的政治家。很快,他将局势稳定住,考虑一下步计划该如何行动。
  J省的大部分已经被他控制,惟独松原没有拿下来,这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他很了解谢文东的能耐,只要给他一丁点的机会,他就能把自己打的永无翻身。要怎么才能把谢文东干掉呢?陈百成背着手,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想破了脑袋,他也想不出个合适的办法,最后他给中村伍男打去电话,让他筹集山口组的杀手,暗杀谢文东。
  中村伍男一听,脑袋连连摇头,说道:“能杀掉谢文东,我们早杀了,谢文东不是你想像中那么好杀的!”在吉乐岛,由若头高山清司亲自率领会中的那么多精锐,都没把谢文东除掉,只凭自己,想杀掉谢文东,等于天方夜谭。
  “谢文东不死,我就会死,我完蛋了,你们山口组也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在我身上的那些投资也收不回成本,中村先生,你说呢?”
  “你这是在要挟我?”
  “不是要挟,只是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唉!”中村伍男暗叹口气,顿了半晌,他说到:“可是,对付谢文东,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你没有办法,可以向贵组的筱甜组长先生请教啊,我想,筱田先生总会想出应对之策的。”
  “好吧,我打电话,晚上给你消息。”
  “嗯,多谢!”
  陈百成这边在急得上蹿下跳,谢文东那边倒是很轻松,虽然得了一场胜利,但谢文东没有乘胜追击,他明白,一场胜利代表不了什么,己方和陈百成的实力还是存在很大的差距,当前之际,是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他以文东会大哥的名义,对J省个帮会老大发出请帖,召集他们到松原聚会,期限为三天。
  在请帖上,他特别标注,“来者既是朋友”。这样写,无疑是告诉各帮各派的老大,无论他们以前怎样,做过什么,他现在都既往不咎,只要肯来,就是他的朋友。
  请帖发出,在J省掀起一阵波澜,很多老大现在都是举棋不定,不知道该倾向哪一边。
  J省现在由陈百成所控,局面上,陈百成占绝对优势,但是,现在谢文东回来了,陈百成的优势能否转化成胜利,能否彻底打败谢文东,都是个未知数。
  不少帮派的老大开始动摇,暗中联系,商量究竟要不要接受谢文东的邀请。
  陈百成听闻谢文东召集个帮派老大的消息,他马上明白了谢文东的意图,当机立断,也立刻发出请帖,请个帮派老大到长春一聚。他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和谢文东对着干。

第48章
  谢文东这个名字所产生的号召力是强大的,帖子发出的当天,就有两个帮派的老大赶到松原,一个是逆水帮老大张罗义,一个是金蝶帮老大孙海棠。这两家帮派是谢文动在打击二十四帮叛乱的时候收服的,属文东会旗下附属帮派。陈百成造反后,在大势所趋的情况下,这家帮派的老大都选择继续效忠文东会,但现在谢文东回来了,张罗义和孙海棠一商议,决定立刻倒戈,投向谢文东。用张罗义的话来讲,陈百成和谢文东还不在一个档次上,前者一定会败,投向他,最后只会死得很惨。
  张罗义头脑精明,眼光深远,但很多老大却不是这样认为,陈百成发出请贴后,赶到长春的帮派老大有十多号之多,不过,更多数的老大还在张望,他们想看清楚形势再做出选择。
  谢文东明白这一点,不过,以当前的形势,他必须要争取到这些墙头草的支持,不然只靠自己的势力来打败陈百成,那太难了,若耗个一年百载的,即使己方最后取胜,也是元气大伤,何况,这么长的时间里,东北之外的地方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以韩非的为人,青帮绝对不会坐壁上观,光看热闹。
  所以,平定东北之乱必须要快,拖得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多,自己难以控制。
  不过,想争取那些观望老大们的支持,自己就必须要表现出压倒陈百成的实力,只是一次胜利还不够,需要再打一场胜仗。
  谢文东将目标瞄准了扶余。扶余市位于H市与长春之间,距离H市只八十公里,即是J省的门户,也是长春的门户,若能拿下此地,己方就可以随时将矛头对准长春,在战略上占有优势,反过来讲,此地被陈百成势力所占,他们也随时能长驱直入,攻击文东会的本部H市,使己方陷入极大的被动。
  在扶余,陈百成势力的人数并不多,以龙堂为主,人员在千余人左右,负责的大头目名叫刘桂新,属陈百成的嫡系。
  不过,此人可比陈百成会打仗得多,战术未必有多诡异,但统帅力极强,为人义气,率直,深得下面兄弟的人心,打起仗来,以凶狠刚硬见常。当初,他就是带着手下千余来打的扶余,占下后,手下还有千余人,基本没什么损失,当然,那时豹堂在全线撤退,没有顽强抵抗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谢文东召集会内骨干,说出心中的想法,众人闻言,纷纷摇头,李爽说道:“东哥,刘桂新这人我见过,也听说过,带人打仗是很有一套的,他在扶余驻守,想打下那里,恐怕不太容易啊!”
  何浩然点点头,说道:“虽然刘桂新是陈百成一手招进文东会的,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属于陈百成的嫡系,但是他为人梗直,说话不懂得婉转,直来直去,并不得陈百成喜欢,东哥,我觉得这点倒是可以利用。”
  “哦?”谢文东眼睛一亮,低头不语。兵法有云,亲而离之!如果能离间刘桂新和陈百成之间的关系,拿下扶余,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过了片刻,谢文东抬起头,文道:“刘桂新的手下,都有哪些心腹?”
  何浩然仰面想了想,转头看向刘波。
  对于龙堂里的情况,他也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只有掌管暗组的刘波最清楚。
  刘波不慌不忙,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本子,翻了几页,说道:“东哥,刘桂新手下有个名叫靳林的人,是他的智囊,也同是陈百成的心腹,不过此人心胸狭小,又贪得无厌,既好女色,又好钱财!”
  谢文东听后一喜,眯眼而笑,说道:“好,就是他了!”
  众人一楞,未明白谢文东的意思。后者仰面一笑,说道:“我要去趟扶余转转!”
  张研江一震,忙说道:“东哥,那里可都是陈百成的人,你若过去,实在太危险了!”
  “富贵险中求。如果不在关键时刻冒些险,怎么能搬回劣势!”谢文东环视众人,见大家都面带忧虑,悠悠笑了笑,说道:“只要我行踪隐蔽,相信对方是不会发现的。”
  “东哥要去也行。”李爽说道:“但是要带我一起去!”
  谢文东摇摇头,说道:“不行!小爽,你身为虎堂堂主,太扎眼了,只怕和我去了扶余,还没等做事,就让人家的眼线认出来了。”说着,他转头看向刘波,说道:“老刘,这次要麻烦你随我走一趟了!”
  刘波笑了,想也没想,点头应是。
  会议快到尾声时,李爽的电话响起,接听后,他惊讶道:“张龙,是你?!”说着,他忙将电话交给谢文东,低声说道:“东哥,是龙堂的兄弟张龙打来的电话!”
  谢文东听李爽讲起过,在他和张研江逃离DL市,遭到陈百成的追杀堵截,危机中,多亏张龙不忘旧情,暗中放水,故意受伤,使得下面人大乱,李爽和张研江才趁机带领下面兄弟冲出重围。听到是张龙打来的电话,他心中也是一震,接过手机。
  “东……东哥,真的是你吗?”电话那边,张龙的身影有些颤抖。
  “是我!”谢文动点头应道。
  “真的是东哥……”张龙闻言,喜极而泣,颤声喃喃说道:“原来东哥真的没有死……东哥,你失踪的这段时间,陈百成妖言惑众,趁机造反,并挟持三眼哥,社团乱成一团糟,现在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们这些兄弟也都有主心骨了!”
  谢文东问道:“现在,龙堂还有多少象你这样忠于社团的兄弟?”
  张龙说道:“虽然不多,可是也不少。东哥,我现在在俞树,我……我这就带兄弟们去投奔你!”
  “俞树?!”谢文东低头看想地图,俞树就在扶余附近,他眼珠一转,说道:“兄弟,先不急!”
  “怎么?东哥不相信我吗?虽然我是个粗人,但是我也明白忠义二字,东哥和三眼哥对我有知遇之恩,就算死,我也会忠于社团,忠于东哥和三眼哥,如果有半句假话,让我张龙不得好死……”
  “张龙,我不是不信任你。既然你冒着生命危险救小爽和研江,就已证明你还是我文东会的兄弟。”
  “那东哥为什么还……”
  不等他说完,谢文东笑道:“你暂时继续潜伏在陈百成的手底下,对我的帮助会更大!”
  一听这话,张龙松了口气,兴奋地问道:“东哥,你说吧,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
  谢文东说道:“在距离俞树不远的扶余,其头目是个叫刘桂新的人吧?”
  “没错!”张龙很肯定地应了一声,说道:“我和刘桂新的私下关系还不错,只是,他这人很迂腐,由于是陈百成把他招进文东会的,对陈百长一直是忠心耿耿,我和他谈过几次,结果都是不欢而散,不过单说他这人还是不错的,很讲意气。”
  “恩!”谢文东点点头,揉着下巴,又问道:“那他手下的靳林呢?”
  “这个人啊……”张龙大摇其头,说道:“他可不怎么样,就算给他一座金山,他都不会知足。”
  谢文东哈哈而笑,看眼刘波,暗暗点头,刘波的情报之精准,真是让人佩服啊!
  张龙奇怪地问道:“东哥怎么突然问起他俩了?”
  谢文东笑容一敛,正色说道:“我要拿下扶余!”
  张龙先是一怔,随后喜悦道:“东哥是让我从中配合?”
  “是的!”谢文东含笑问道:“怎么样?有困难吗?”
  “没有!”张龙答应地干脆,说道:“东哥让我做的事,我一定去做,只是……”话到一半,他略带犹豫地没有说完。
  “只是什么?说吧!”
  “东哥,我说了你别生气,我只是希望东哥拿下扶余之后,能放刘桂新一条生路,我和他毕竟是朋友一场,不希望害他因为我而有事。”
  谢文东点下头,暗道一声不错,张龙这人倒是憨厚。他说道:“张龙,我答应你!”
  “多谢东哥!”
  松原在积极筹备黑帮大会的聚会,上下挤动,异常忙碌,看起来,谢文东最近几日也是无法发起攻势。
  这让陈百成长长松口气,一边将DL的人力向J省调派,以便也在积极筹备长春的黑帮老大聚会。
  可是,陈百成哪里知道,谢文东在松原的忙碌只是欺骗人耳目的家乡,而谢文东本人,一去了扶余,在打他的主意。
  靳林的为人不怎么样,口碑也不好,不过他倒是乐在其中,他认为,只要自己抓住陈百成这棵大树,其他人都不在话下。
  自到了扶余之后,他一直很清闲,即便是己方在松原吃败仗,他也没放在心上,认为松原离自己远着呢,谢文东无论如何也打不大扶余,何况,自己的上面,还有个刘桂新顶着呢!
  他在扶余这几日,最经常去的就是那里的各大夜总会,口袋里揣着大把的保护费,吃喝玩乐,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第49章
  想探清靳林的行踪,对于经验老道的刘波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谢文东秘密到扶余的第二天,晚间,鸿福夜总会。
  暗组的兄弟打探得很清楚,靳林晚间在这里定了包房,身边的随从一般都在四、五人左右。谢文东听后,呵呵一笑,吃过晚饭之后,带上五行兄弟和刘波,直奔鸿福夜总会而去。
  扶余是个不大的小城布,夜总会的生意也不是很热闹,不过里面倒是龙蛇混杂,没准哪个人就是在道上混的。谢文东等人到时,靳林还没有来,几人进入衣总会之后,先是找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要了几瓶啤酒,静静喝起来。
  直到晚间十点时,靳林终于到了。他们一行六人,一个个都穿着皮甲克,敞着怀,横着膀子,斜掉着烟卷,尤其是靳林,走在最前面,脖子上桂着一根牛指粗细的金项链,大冬天的,鼻粱上还架副茶色墨镜,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混黑道的。
  看到他,刘波眼睛一壳,低下头,轻轻说道:“东哥,那个看起朱最欠扁的就是靳林。”
  “哦!”谢文东随意地瞄了一眼,笑眯眯地点点头。
  象靳林这祥身份的人,在文东会太多了,谢文东没见过他,当然,他也没见过谢文本。
  靳林走进夜总会后,环视左右,大致看了看,没有发现太扎眼的人后,抬起手,将夜总会的经理叫过来。
  “靳哥,你来了!”经理知道靳林的身份,不取得罪,一溜小跑上前,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满脸献媚的十笑,频频递烟。
  靳林一挥手,将他递来的烟打开,边往包房走边说道:“把你们这里景漂壳的小姐统统给我找来,今天我都包了。”
  经理连连点头,说道:“靳哥放心,我肯定给你我最漂壳的姑娘。”
  “呵!”靳林笑了一下,晃晃悠您进了包房。
  等他走后,刘波一握拳头,问道:“东哥,咱们现在就动手吗?”
  谢文东摆下手,淡然笑道:“不急,来,先喝酒!”说着,他拿着酒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过了半个钟头,谢文东抬下手,叫来服务生。服务生年岁大不,愣头愣脑的,走过来,上下看了谢文东几眼,问道:“先生,什么事?”
  谢文东笑道:“你们这里的音乐太柔和了,能不能换个节奏欢快一点的。”
  服务生嗤了一声,撤嘴道:“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开的?你说换就换吗?想听节奏快的是吧,你去迪厅听吧!”
  刘波闻言,眉毛一扬,刚要起身,谢文东向他扬下头,制止他的动作,然后,从口袋中掏出钱夹,抽出五张百元钞票,笑道:“小哥,麻烦你了。”
  一看到钱,服务生的态度立刻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急忙将谢文东递过来的钱接过,塞进口袋里,脸上僵硬的表情消夫,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笑容,他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行了,先生,你稍等,我这就去和径理提一下!”说完,服务生屁颠颠的一溜烟似的跑开了。时间不长,夜总会内轻柔的音乐一停,接着,传出节奏超快的舞曲。
  谢文东向刘波和五行兄弟一笑,站起身形,向靳林所在的包房走去。
  刘波和五行兄弟也相继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七人刚到包房门口,房门突然一开,一名打扮妖艳但衣服凌乱的女郎从里面跑了出朱,和谢文本撞个满怀。女郎也没看他,低头抹着眼泪,想绕开他,这时,房内又冲出一名青年,一把将那女郎的手腕抓住,看了谢文东几人一眼,然后对女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姐,着什么急走嘛,陪哥们再玩会!”说着,用力将女郎往包房里面拉。
  女郎大急,叫道:“你放手,我不陪变态的客人,你快放手!”
  “变态?”青年面露怒色,挥手一巴掌,打在女郎的脸上,骂道:“操你妈的,别给脸你不要脸,把哥们惹火了,有你好受的!”说着,猛的一拽,将女郎硬生生扯进包房内。
  青年挑目看眼谢文东,伸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小子,你看什么看,没你的事,快滚!”说完,走回包房内,回手准备关门。
  谢文东一伸手,将门按住。青年用了几次力,皆没把门买上,他愣了一下,瞪圆眼睛,看着谢文东,说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没见谢文本怎么用力,只是手臂一伸,将包房门轻松推开,那青年被震的连退数步,才算稳住身形,然后,惊讶地看着谢文东。
  谢文东漫步走进包房内,环视了一眼。
  包房内灯光昏暗,靳林将一名女郎压在身下,双手伸进她的衣内,另外几名男女也都滚戌一团。
  随着谢文本的进入,包房里的人都是一惊,一各个茫然地看着他。
  靳林将手从女郎的衣内抽出,盯着谢文东,问道:“你他妈是谁啊?谁让你进来的?”
  “靳哥,是他自己闯进朱的!”那名被震开的青年怒声说道。
  “哦?”靳林脑袋一歪,斜眼对谢文东说道:“小子,你是混哪里的?”
  谢文东没有说话,背着双手,走到房间正中,仰起头,默默地看着天棚。
  “操你妈的,靳哥跟你说话呢!”一名青年从沙发上姑起,伸手就准备朱抓谢文东的头发。
  谢文东站在原地,动也没动,甚至,连看都未看那人一眼。站在他身旁的金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提腿一脚,踢在那青年的小腹上。他的动作极快,青年毫无反应,吭哧一声,硬是被踹回到沙发上,他双手捂着肚子,脸色煞白,低声吼道:“你妈的,你敢打我!”说着话,那青年忍痛,从后腰拔出一把片刀,举臂想砍,可是,他的动作马上就僵住了,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巳顶在他的脑袋上,拿枪的人,正是金眼。
  看到枪,包房里的几名女郎皆吓得尖叫一声,面带惊恐,缩成一团。
  刘波回手,将房门关好,并锁死。
  靳林心中也是一惊,目光扫过金眼等人,景后,落在谢文东身上,他能感觉到,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就是这群人的首领。他凝视片刻,耸肩嘿嘿一笑,说道:“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中有点误会吧?”
  谢文东低下头,目光如电,射在靳林的脸上。后者又是一惊,在那亮得吓人的目光下,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你,就是靳林?”谢文东嘴角一挑,脸上带着柔和温暖的微笑。
  “是……是啊!”靳林不知道为什么,白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发慌,他语气有些结巴,问道:“你是谁?”
  “你不应该不认识我,好好看看。”谢文东脸上的笑容加浓,两眼怯要眯缝着两条弯曲的黑线。
  靳林又重新打量了谢文东一番,当他看到后者笑眯眯的丹凤眼时,突然,脑海中想起一个人的名宇,他激灵灵打个冷战,然后张开嘴巴,结结巴巴骇然道:“你……你是谢……”话到一半,他说不下去了,回手从后腰扣出手枪,对着谢文东的脑袋就要扣动扳机。
  他快,可有人动作更快,水镜在旁,横着踢出一脚,正中靳林的下巴,后者怪叫一声,仰面而倒,不等他从地上爬起,水镜疾步上前,一脚将他拿枪的手腕踩住,靳林还想挣扎着爬起,眼前忽然银光一闪,水镜手指缝隙中透出三根钢针,顶在他的喉咙上。
  “再动一下,你会死得很惨!”水镜的声音冰冷如霜。
  靳林打个冷战,满面惊容,傻眼了。
  他的那几名手下见势头不好,纷纷拔刀,可是,木子三人的枪却让他们再不敢多动一下。
  见自己的手下人都被制住,靳林表情一变,满面哭丧,对着文东大声喊道:“东哥,我错了,东哥,你饶了我吧……”他特意提高嗓音,为了是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他很清楚,一旦自己落到谢文东的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心思,哪能瞒得过谢文东。
  谢文东轻笑一声,淡然说道:“抽他的哨巴!”
  没等靳林明白怎么回事,水镜左右开攻,甩手就是四个大耳光。
  她的力气没少用,耳光打得劈啪作响,打完之后,靳林嘴角流血,面颠肿得象个馒头。
  “这只是个教训。”谢文东笑呵呵地蹲下身形,看着靳林,说道:“你景好收起你的小伎俩,不然……”他故意没把话说完,让靳林白己去领会。
  靳林打个寒战,果然不敢再大叫,他求饶道:“东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我不想死啊……”说着,他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
  哼!谢文东冷笑一声,示意水镜放开他,然后,将靳林扯了起来,笑道:“你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靳林听完,愣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他双膝一软,扑通跪倒,说道:“只要东哥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什么都干!”
  “呵呵!很好!我要扶余。”谢文东含笑柔声道。

第50章
  “什……什么……么?”靳林睁大眼睛,一时间还没听明白谢文东的意思。
  谢文东说道:“刘桂新对于我来说,是个障碍,你想办法,让他离开抚余。”
  靳林咽口吐沫,暗暗吸气,原来,谢文东是盯上抚育了。他摇摇头,说道:“东哥,刘桂新是成哥安排在抚育的,我哪有能力把他调走啊?”
  “没有办法?”谢文东笑道:“既然你没有办法,对于我来说你没有任何用处了。”说着,他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杀掉他!”
  随着他一声令下,水镜一拉靳林的头发,将钢针顶在他的脖子的皮肤上,毫无表情地说道:“不要紧张,刚开始或许会感到痛,一会就好了。”
  “别啊……别……”靳林吓得哆嗦成一团,脑袋向后仰着,双手胡乱得抓向谢文东的裤腿,连连嚎叫道:“东哥,我想办法,不……不要呀……”
  谢文东向水镜点下头,让她先等一会,他弯腰问道:“靳林,我的耐性是有限的,经不起考验,我也不想再问第二次。”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靳林汗如雨下,呼哧呼哧,大口地喘着粗气。啊是害怕,谢文东是什么人,他没见识过,但却也听说过,他说要杀自己,那绝不是吓唬,他可是能做得出来的!
  “我这个人很公平。”谢文东一提裤腿,笑呵呵地坐在茶几上,看着靳林说道:“别人帮我做事,我一定不会让他白做。”说着,他向刘波一甩头,后者将受里伶的皮包往茶几上一放,然后打开拉练,只见里面都是花花绿绿的百元大钞。
  靳林和手下人看到这一大包钱都有些傻了,一各个大眼瞪小眼,直勾勾地看着钱连咽口水。
  谢问东拍了拍皮包,说道:“这里面是一百万,你帮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这些钱只是一半,等完事之后,我还会给你另外的一百万。”
  靳林有钱,但全部的储蓄估计比这一百万也多不了多少,这许多钱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要说不动心,那是骗人的,不过,他却不敢要啊!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目光从皮包里移开,看向谢文东,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说道:“东东哥的钱我、我怎么敢要呢?!”
  “呵呵!”谢文东笑了笑,柔声道:“现在,你想出合适的办法了嘛?”
  靳林低头,眼珠乱转,这个时候,他哪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他抹抹脸上的汗珠子,说道:“东哥,我……我实在是……”
  谢文东身子向前一探,说道:“你想不出办法,那么我帮你想好了。”说着,他伸手搭在靳林的肩膀上,说道:“你想陈百成私密禀报,就说刘桂新和我暗中私通,密谋倒戈,陈百成的疑心很重,定然会把刘桂新招回去调查,这样一来,刘桂新不就是离开了扶余嘛!”
  靳林说道:“我这么说,成哥未必会相信。”
  “你会有办法让他相信的。”谢文东笑眯眯地说着。
  “这个我尽力而为吧!”靳林低下头。
  谢文东道:“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成功。不然,非但我给你的钱你要吐出来,你的性命也会保不住。”说话间,谢文东手上渐渐加力,捏着靳林的肩胛骨,悠悠说道:“对于我来说,想取你的性命,易如反掌,还不算什么难事。”
  靳林吓得脑袋嗡嗡直响,自己和陈百成比不了,身边没有那么多的保镖,他也养不起那么多的保镖,如果谢文东真派出血杀来干掉自己,那就很难躲得过了。他反应真快,立刻说道:“东哥,我是受了陈百成的蒙骗才跟他的,器似乎,我以自豪都是忠于东哥你的”“呵呵,很好!”谢文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办成此事,我除了会给你另外的一百万,还会大大的提拔你!”
  “啊?”靳林一阵,装出又惊有喜的样子,连连说道:“谢谢东哥,谢谢东哥!”
  “只要你肯尽心尽力为我做事,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谢文东说道:“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我要看到刘桂新在扶余消失。”
  “是……是!”靳林答应地有些勉强。
  谢文东站起身,带上黑色手套,说道:“好了,我等你的消息,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一定,一定!”靳林忙从地上站起,必恭必敬地说道:“东哥,我送你。”
  “不用送了。”谢文东看了那几名躲到墙角处的女郎,他本想说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动身走出房间。
  目送着谢文东这一行人走后,靳林感觉自己已快虚脱了,他胡乱擦擦满脸的汗水,长长嘘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叹道:“哎呀我的妈呀,快吓死我了……”
  出了夜总会,谢文东转头对刘波道:“老刘,你留下,盯着靳林,若是他把包房里的那几个小姐杀掉,你就回来,若是没杀,你直接把他干掉!”
  刘波一愣,随后,明白了谢文东的意思。
  谢文东和靳林的密谋,是件十分隐蔽的事,如果靳林真想为谢文东做事,那么,他一定会封锁消息,杀人灭口,防止风声外泄,如果他当时只是为了应付谢文东,他就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去杀掉那几名小姐,而直接将情况汇报给陈百成就好了。
  “东哥,我明白了!”刘波答应一声。
  谢文东点点头,带着五行兄弟返回落脚之地。
  知道深夜一点左右时,刘波才返回来,进入谢文东的房间。谢文东和衣坐在床上,问道:“老刘,怎么样?”
  刘波一笑,说道:“东哥,你走不久之后,靳林和手下把那几名小姐领了出来,去了郊外的一处空仓库,先奸后杀,完事之后,将尸体就地掩埋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言一点不假。”谢文东眯眼冷笑。
  “东哥,靳林这人阴狠险毒,留不得!”刘波低声说道。
  “嗯!”谢文东点点头,笑了。
  第二天,靳林给陈百成打去电话,没敢直接说明刘桂新与谢文东相互勾结,而是旁敲侧击地表示不满,说道:“成哥,谢文东现在的力量都集中在松原一带,内部必然空虚,扶余距离H市只有八十公里,若是去偷袭,效果肯定奇佳!”
  陈百成听后,眼睛一亮,笑道:“阿靳,你的主意不错啊!”
  “唉!”靳林叹了口气,说道:“在松原一战的时候,我就向桂新提出过这个建议,让他领人偷袭H市,让谢文东首尾不能相顾,同时又能缓解我方压力,可是,桂新不同意啊,说谢文东实力太强,我们去偷袭,只是以卵击石。”
  陈百成最不爱听就是这话,就烦别人说自己的实力不如谢文东。他听完之后,骂道:“笨蛋!我们的实力哪点不如谢文东?桂新怎么搞的,灭自己威风,长别人的士气,何况,你的计谋很不错,他为什么不采纳?”如果松原一战时,刘桂新趁机去偷袭H市,可能真的会打得谢文东个措手不及,哪至于让己方损失两员大将。折损那么多兄弟,最后逃回来的,还不到三千人!
  靳林忙道:“是啊!对了,陈哥,我这几天感觉桂新不对劲,所以暗中派出兄弟,观察他的举动,没有想到,他竟然……”说着,他顿住,好似不敢再往下说。
  陈百成问道:“竟然怎样?”“他……他竟然暗与谢文东派出的亲信会面!”靳林假意着急道:“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就立刻给成哥你打电话了!”
  “什么?”陈百成一听,眉毛都竖立起来。他虽然背叛了会东会,而他本身,却最讨厌别人背叛自己。他咬牙道:“阿靳,你说桂新背叛我了?”
  “是的,成哥,不然,他为什么要和谢文东的亲信秘密会面呢?为什么有你们好的战机不抓住而是坐在家里呢?成哥,桂新肯定有问题,你做好安排啊!”
  “恩……”陈百成沉吟一声,语气不善地说道:“我知道了。”
  刘桂新会背叛自己,陈百成有些难以相信,虽然他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刘桂新毕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为人又刚直,怎么会暗中私通谢文东呢?
  他想了好一会,拿起话筒,给刘桂新打去电话。简单寒暄几句之后,他切入正题,试探性地问道:“桂新,你说我们和谢文东开战的时候选择偷袭H市如何?”
  刘桂新一愣,不明白陈百成为什么这么问,他略想了想,摇头道:“那样不妥,H省是谢文东的根据地,其势力根深蒂固,草率进入,只怕会陷进里面出不来啊!”
  陈百成眼中精光一闪,脸色阴沉的吓人,暗暗咬了咬牙,如果刘桂新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定会下一跳。
  他说道:“谢文东已将人力调派到松原一带,你不认为H市内部会空虚吗?”
  刘桂新直言不讳地说道:“先不说谢文东有没有这手防备,即是真的空虚,贸然打进去,也实在是太冒险了,现在的有事在我们这边,没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去作战,所以,偷袭H市根本没有必要的……”

第51章
  没等刘桂新说完,陈百成打断说道:“好了,我明白了。”说完,也不等刘桂新答话,直接把电话挂断。
  刘桂新莫名其妙地看着手中话筒,没搞清楚陈百成给自己打这电话究竟想问什么。他摇了摇头,将电话放下,也没往心里去。
  他没觉得怎么,可是陈百成心里可系了个大疙瘩,新心烦意乱的在房中走来走去,越想越不放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陈百成向来都是多疑,且生性小心谨慎。心中一个劲地嘀咕,如果刘桂新真的叛变向谢文东,那抚育必定不保,这对己方实在太不利了。思前想后,他拿起手机,又给身在榆树的张龙打去电话。在他看来,扶余和榆树两地距离较近,一旦刘桂新有什么异常,张龙应该会有所觉察才对。而且,他两人私交不错,是很好要的朋友,如果刘桂新真要叛变,张龙肯定能了解一二。
  很快,电话接通,张龙还是象往常一样,先向陈百成连声问好。
  陈百成今天没心情听这些恭维话,开门见山地说道:“阿龙,我问你,最近一段时间,刘桂新有没有反常的举动?”
  一听这话,张龙忍不住笑了,暗中翘起大拇指,赞叹一声厉害!就在不久前,东哥已给他打来电话,说陈百成近期会来问他刘桂新的情况,想不到,这么快就应验了,东哥真是料事如神呀!他没敢笑出声,口气凝重地说道:“成哥,这个……”
  “有什么话快点说,别吞吞吐吐的。”
  “啊,成哥,没事!”张龙犹豫了一会,才低声说道。
  陈百成见状,心中更加起疑,他冷笑一声,说道:“阿龙,平时我对你可不薄呀!如果你有事瞒着我,可让我太心寒了!”
  张龙假意的吸了口气,连忙说道:“成哥,张龙不敢!”
  “那你告诉我,刘桂新究竟怎么了?”
  “哦……”张龙还是吞吞吐吐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陈百成压不住胸中怒火,瞪圆眼睛,大喝到:“说!”
  张龙耳朵震的嗡嗡作响,暗骂一声,嘴里却好似胆怯地颤声说道:“成哥,桂……桂新他不久前已经与谢文东的亲信接上头,要在近期倒戈向谢文动!”
  “什么?”如果靳林一个人说这样的话,他还有可能半信半疑,可是张龙也这么说,就由不得他不信了。他咬牙切齿的哎呀一声,心中恶狠狠地骂道:“刘桂新啊刘桂新,我陈百成平日待你不错啊,想不到你这吃里爬外的狗东西在这关键时刻给我背后动刀子,不杀你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心里恨不得去咬刘桂新几口,可是,在陈百成的语气里却一点没表露出来,他笑呵呵地说道:“原来这样啊,张龙,既然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你也想和他一起叛变到谢文东那里啊?”
  “成哥,冤枉啊!”张龙大呼一声,忙说道:“成哥,我……我绝对没有这个心思!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背叛成哥你啊!”说者,他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说道:“桂新也是一时受了谢文东的迷惑才鬼迷心窍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劝他,我说得句句都是实话,我……我……发誓……”
  “好了!”听了张龙吓的语无伦次的口气,陈百成笑了,说道:“阿龙,我是很信任你的,不然,又怎么会把榆树交给你负责呢?!”
  “谢谢成哥,谢谢成哥!”
  “但是,你不要把我的信任当成一种资本,一旦让我发现你有二心,嘿嘿,到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张龙不敢,张龙不敢!”张龙诚惶诚恐地说道。
  “嗯!”陈百成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两天,你给我盯紧点刘桂新,如果有状况,马上向我报告,明白吗?”
  “是,成哥!”“好了,就这样吧!”“成哥再见!”
  “嗯!”
  挂断电话之中,陈百成再也忍不住,咆哮一声,甩手将手机摔在墙壁上,破口骂道:“刘桂新,你这个白眼狼,亏我那么重用你,信任你,你TMD给我玩阴的,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他走回到办公桌,按下电话座机的免提,对下面的秘书说道:“给我找唐寅。”
  过了十分钟,房门一开,从外面走进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此人穿着时尚的运动装,脚下旅游鞋,腰间挂着CD机,耳里插着耳机。往脸上看,长了一副笑面,眼睛是弯的,嘴角也是上弯,即使他板起脸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也像是在笑。
  进来之后,他脑袋随音乐一晃一晃的,走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好像对他这个态度早已习惯,陈百成丝毫没有发怒的意思,反而笑呵呵地说道:“小寅,刘桂新背叛了我。”
  “哦!”青年翘着二郎腿,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去DL,把他的家人抓来。”陈百成严重寒光一闪。
  “要死的,还是要活的?”名叫唐寅的青年低着头,笑呵呵地问道。
  “死活都无所谓,总之,不能让他们跑掉!”
  “明白了!”唐寅站起身形,双手打着响指,脚下踩着舞步,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陈百成看着唐寅离开,吸了口气,拿起电话,又打给刘桂新。“桂新,你把手边的事情先交代一下,今天晚上到长春来!”
  刘桂新听后颇感茫然,问道:“成哥,什么事啊,怎么这么急?”
  “别问了,是要紧的事,到了长春再说!”
  “好吧,成哥,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嗯!”
  当天下午,谢文东回到H市,同时,也叫回李爽,聚集二千虎堂兄弟,准备好武器和车辆,听后调遣。
  下午两点时,靳林打来电话,告知谢文东,陈百成让刘桂新晚间去趟长春。谢文东听后,悠悠而笑问道:“晚上几点?”
  靳林摇头到:“这个还不清楚!”
  “哦!”谢文东想了想,说道:“等刘桂新出发前的半个小时,你再给我打电话。”
  “是!”靳林顿了一会,呵呵笑道:“东哥,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已经帮你做好了……”
  “哈哈!”谢文东仰面大笑,说道:“你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是不会忘记的,等我到扶余,会给你带去剩下的一百万,而且,以后的扶余,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靳林听完,心中一阵荡漾,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下,自己这回还真选对了,不仅轻轻松松赚下了两百万,还能成为扶余黑道的一把手,以后,自己的日子将会变得更加好过了!想到这,他连忙道谢:“多谢东哥栽培,多谢东哥厚爱,以后,我靳林这条命就是东哥你的了!”
  谢文东含笑说道:“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说话间,他笑眯眯的摸了腰间的手枪。
  傍晚五点半。
  靳林再次打来电话,称刘桂新正在吃饭,吃完晚饭就要出发了。
  谢文东精神一震,说道:“在我没给你打电话之前,你想办法拖住他!”
  “好的,东哥!”
  结束通话后,谢文东立刻动身,亲自带领虎堂人员向扶余进发。
  H市离扶余实在太近了,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而已。刘桂新的晚饭刚吃完,谢文东的车队距离扶余已不足二十里地。
  这时,他给靳林发去短信,让他不用再拖住刘桂新。靳林看后笑了,事实上,此时刘桂新正准备去长春。
  刘桂新走后,扶余的事务自然都交给靳林处理,他有些不放心,临上车之前,还好一阵叮嘱。
  靳林表面上连连答应,心中却在冷笑,你以为陈百成找你去长春要干什么?你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呢,还瞎操什么心?!以后,扶余就是我的了!想着,他呵呵笑了,说道:“桂新,你放心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嗯!”刘桂新看了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低身上了车。
  他前脚刚走不久,谢文东的进攻就到了。
  二千的虎堂兄弟趁着夜色,进入扶余,对其各个场子,展开地毯似的扫荡。龙堂人员本来就不多,只千余人,又都分散在各个场子,哪能经受得住虎堂兄弟的集中打击。
  一时间,告急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进堂口。
  此时,在龙堂分堂坐镇的人已换成靳林,接到下面兄弟的求救电话,他笑呵呵不紧不慢的安慰道:“兄弟,放心吧,援军马上就会到的!”
  可是,直到打电话的小头目被虎堂兄弟打翻在地时,也没看到援军的影子。在靳林的胡乱指挥下,龙堂人员要么被集中歼围,要么像是一团散沙无法凝聚,千余帮众被打得溃不成军,迅速向市西逃窜。
  谢文东领人,一鼓作气,占领龙堂分堂的堂口。
  看到谢文东,靳林满面堆笑,连忙迎上前去,躬身说道:“东哥,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谢文东看着他一笑,说道:“给刘桂新打电话,就说扶余遭到偷袭,让他马上回来!”

第52章
  “啊?”靳林愣道:“让他回来,让他回来干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你只需按我的意思去做就好。”谢文东幽幽说道。他很清楚,刘桂新一旦去了长春,下场肯定是死路一条,他设计造出刘桂新叛变的假象,陈百成既然已经相信,就绝不会放过他。他答应过张龙,要保刘桂新一条生路,对兄弟的承诺,他不想食言。
  靳林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无奈地拿起手机,给刘桂新打去电话。
  “桂新,不好了,谢文东领人来进攻扶余了!”
  刘桂新一听,脑袋嗡了一声,急忙令司机停车,大声说道:“谢文东来进攻扶余?现在情况怎么样?”谢文东不是在松原吗?怎么突然跑到扶余来了,而且自己前脚刚走,他就到了,这事情也太巧了吧?!
  “情况不妙啊!谢文东带来的人太多,下面的弟兄抵挡不住了!”
  “该死!”刘桂新又气又急,吼道:“我马上回去!”说着,他也顾不上去长春了,给司机下令,立刻掉转车头,回扶余。
  刘桂新心急如焚,一路匆匆往回赶,可是,汽车还没进市区,刚才郊外,就见前面跑过来一群人,大概有三、死百人的样子,一个个表情慌乱,模样狼狈,刘桂新定睛一看,来人原来都是自己的手下。停下车,他从车里窜出来,大声问道:“怎么了?你们跑什么?”
  看到刘桂新,这几百人一下子围过来,你一句,他一言,说什么的都有,场面乱哄哄地闹成一团。
  “闭嘴!都给我闭嘴!”刘桂新震喝一声:“一个一个的慢慢说!”
  “新哥!”一个小头目从人群人挤出来,喘息说道:“大事不好了,谢文东带人打进了扶余,兄弟们寡不敌众,节节败退,现在堂口已经被谢文东占领,撕哥还在里面,没跑出来啊!”
  “哎呀!”刘桂新忍不住低吼一声。堂口没了,等于整个扶余已被谢文东占了去,自己要如何向成哥交代啊?而且撕林还在堂口,落到谢文东手里,肯定也凶多吉少了,想到这,他一扯衣衫,将衣怀拽开,然后,从后腰拔出钢刀,说道:“兄弟们扶余失守,我有违成哥的重托,无脸再回去,即便死,我也要拉上几个敌人做垫背的,你们,都走吧!”
  “新哥,你不走吗?”小头目惊声问道。
  刘桂新苦然一笑,摇头说道:“你我职责不同,你们可以走,而我却不能,既然成哥将扶余交给我,就要与扶余共存亡!”
  小头目一握拳头,大声说道:“新哥,我也不走!”
  “对,我们也不走”众人纷纷说道:“我们愿与新哥同生共死!”
  “好!”刘桂新拍下小头目的肩膀,然后环视众人,大声道:“不愧是我的兄弟!”说着,他手中钢刀向市中心的方向一指,喝道:“我们杀回去!”
  “杀!—”数百人齐声呐喊。
  主帅的表现,直接影响下面人的士气,当主帅信心不足,瞻前顾后的时候,下面人也会变的得贪生怕死,但主帅若表现出声先士率,舍我其谁的气势时,下面的兄弟就会不顾生死的奋勇向前。
  刘桂新带着一干人准备向市内反扑,但是刚走出不远,就见前方尘烟滚滚,行来十数辆汽车。当双方的距离不足三十米时,汽车纷纷停下,从车里跳出千余名彪形大汉,为首的一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矮个胖子,他正是李爽。
  “刘桂新,好久不见!”李爽嘴里叼着烟,歪着脑袋,向前走来。
  留桂新看到李爽,身子一震,对于李爽的勇猛,他早有耳闻,他点头说道:“原来是爽哥!”
  李爽嗤笑一声,说道:“你背叛了东哥,背叛了文东会,你这个叛徒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
  刘桂新神色一黯,垂首说道:“我只知道,我有今天,都是成哥给我的,他让我做的事,我不能不去做。”
  李爽点点头,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说着,他侧头道:“兄弟,杀!”
  他一声令下,虎堂的兄弟一拥而上,瞬间就将刘桂新和他手下的那几百人团团围住。刘桂新的手下人战斗力还是相当强的,打起仗来,也是肯豁出性命,异常勇猛,虽然人数上吃亏,但于虎堂兄弟在一处,一时半刻并没有表现出劣势。
  这一场撕杀相当惨烈,双方都是以凶狠好斗见常,你砍我一刀,我立刻回你一刀,只见场面的血光飞溅,嘶吼声接连不断,浓烈的血腥味自战场中飘散出来。
  刘桂新一把钢刀在手,左突右冲,勇猛无比,砍死砍伤虎堂兄弟无数,时间不长,连钢刀都有写卷了刃。
  李爽看不下去,站在圈外,突然大吼一声:“让开!”
  他这一嗓子,如同平地炸雷,几乎将战场上的撕杀声都盖过。虎堂的兄弟早就习以为常了,自动地向左右分散,让开一条通道,李爽肥胖的身躯慢慢启动。刚开始只是小跑,可是越跑越快,冲进人群中时,几乎是变成冲刺。
  他的目标,就是正与虎堂兄弟搏杀的刘桂新。
  “刘桂新,拿命来!”李爽象是一座移动的小山包,直向刘桂新压去,与此同时,手中的开山刀已高高举起。
  听到喊声,刘桂新一惊,急忙回头观看,这时李爽已到了他近前,手中的刀业已劈下。
  “新哥小心!”刚才那名向他汇报情况的小头目大呼一声,飞身将刘桂新撞开,然后横刀招架李爽这来势汹汹的一刀。
  只听卡擦一声,李爽这一刀劈下,不仅将那小头目的片刀砍折,同时,也将他从身躯正中间一分为二。
  “扑!”滚烫的鲜血向四面八方飞溅,也洒了李爽一脸。
  他冷哼一声,从口袋中掏出黑巾,系于鼻下,大喊道:“兄弟慢,今天我们要清理门户,杀光这些叛徒,不要放走一个!”
  “啊……”李爽一刀斩了小头目,周围的数名龙堂弟子嚎叫着杀来。这样的小角色,李爽根本不放在眼里,嘴角一挑,横刀招架,轻松架开他们砍来的片刀,随后,手臂左右一挥,斩杀两人,正中那位,被他一脚踢出好远。
  “李爽!”刘桂新怒吼一声,抡刀向李爽杀去,后者哈哈而笑,挥刀与之战在一处。
  两人是针尖对麦芒,打起来激烈异常,好不精彩。李爽力大,本身占一定优势,刘桂新凶悍的打法在他面前多少有些无法全力发挥,吃了一些亏,即便如此,李爽想短时间拿下刘桂新也不太容易。
  刚开始,龙堂人员借着一股猛劲还能够与虎堂抗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龙堂人员伤亡越来越大,还有战斗力的人越来越少,渐渐抵挡不住虎堂兄弟如同潮水般的攻势。
  一批批的人在刀光中倒下,虎堂的包围圈也随之慢慢缩小。与李爽搏斗中的刘桂新看得真切,心中暗讨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敌人实在太多了,再打下去,恐怕要全军覆没……”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猛然连出数招,将李爽逼开,然后,趁着这短暂的空挡,他大喊道:“龙堂的兄弟,撤!”
  喊完,他丢开李爽,率先冲向虎堂的包围圈,硬是冲出一条血路,杀了出去。
  龙堂人员随在他身后,全力向外冲杀。但真正冲出去的却没有几个,大多数在突围中被乱刀砍倒。
  刘桂新带着残兵将向路边的树木林中奔跑而去,李爽哪肯放过,手中开山刀一挥,吼道:“兄弟们,追!”说完,他晃身就要冲过去,在他身旁的一名大汉急忙拉住他,摇头说道:“爽哥,等一等!”
  这大汉是虎堂的副堂主,名叫曲雪峰,夜市一名沙发骁勇的猛将。
  见他拉住自己,李爽一抖胳膊,怒道:“你拽我干什么,那兔崽子要跑了!”
  “哎呀,爽哥,东哥不是已经交代了吗,要留住刘桂新的活口,不能杀他。”
  “啊?”李爽闻言,怔怔的挠挠头发,两眼往上挑这,嘟囔到:“东哥……好像是这么说过。”
  曲雪峰无奈的揉揉额头,很可定地说道:“东哥,就是怎么说的!”
  “唉!”看着对方在树林中逃窜的背影,李爽叹了口气,又狠狠地哼了一声,冷笑道:“真是便宜他们了!”说着,他又道:“要放,我们也得装的象一点!兄弟们,给我追!”
  这回的追击,只是装模作样的追击,李爽和虎堂小的都没有尽力,只是象征性地追了一段,看到几名受伤的落队的龙堂人员后,他们就撤了回去。
  刘桂新一路狂奔,感觉终于已把虎堂的追兵‘甩开’之后,他方停住脚步,这时再请点手下的人员,他差点哭出来了,刚才还三、四百号的小的,现在已不足五十人了。
  他仰天长叹,无力地做到地上,面带悲色,沈默无语。
  下面的一名兄弟撞着胆子问道:“新哥,我们现在去哪?回长春吗?”

第53章
  “唉!”刘桂新看看左右这四十名浑身是血的兄弟,他仰天长叹,现在扶余已丢,只靠自己手里这点人手,绝无再夺回的机会,除了回长春向成哥负荆请罪,再没有其他的出路了。想罢,他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回长春吧!”
  一行人,在树林中又走了好一会,才穿出来,走上主道。正在他们站在路边,准备拦车的时候,只后面行来二十多辆大小不一样的汽车。
  众人心头皆是一惊,有人惊声叫道:“糟糕!谢文东派人追杀我们来了。”
  “新哥,我们怎么办?”
  刘桂新等人已经筋疲力尽,此时即使再进入树林,恐怕也很难逃过对方的追杀,他俩眼一瞪,紧紧握住刀把,咬牙说道:“别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痢,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到如今,咱们就豁出去和他们拼了,杀一个,不赔本,杀两个,咱赚一个!”
  龙堂这几十人相互看看,斗志又被点燃,皆重重地点下头,喝道:“新哥说得对,我们拼了!”
  这四十多人拉开架势,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很快,二十多辆汽车飞速开来,在他们的面前停下,车门一开,先从里面走出一名大汉。刘桂新举目一看,手中的钢刀放心,长长出了口气,脸上又惊又喜地说道:“张兄,怎么是你?”
  从车里走出来的这名大汉正是张龙。他快步走上前去,上下打量刘桂新一番,关切地问道:“桂新,扶余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唉!我没事!”刘桂新摇头说道:“扶余已经被谢文东所占,我现在和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
  张龙问道:“桂新,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呵呵……”刘桂新苦笑,说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回长春,向成哥请罪吧!”
  “兄弟,你回不去了。”张龙低声说道。
  “什么意思?”刘桂新奇怪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成哥已经知道扶余失守的事。”张龙面带难色地说道:“不过,成哥却不认为扶余是被谢文东打下来的,而是认为你拱手让出去的。”
  “什么?”刘桂新一皱眉头,还没听懂张龙的思议,茫然道:“我拱手让出去的?这叫什么话?”
  “哎呀,桂新,你还不明白嘛?成哥已认为你背叛了他,投靠谢文东了!”张龙直截了当地点明。
  “啊?”刘桂新吸口冷气,满面惊容,半天回不过神,好一会,他一把抓住张龙的胳膊,急道:“张兄,我。我绝对没有背叛成哥啊。”
  “我相信你。”张龙正色道:“可是,我相信没有用,而成哥不相信。成哥已在社团内下了通杀令,凡是门内兄弟,若是见到你,格杀勿论!”
  仿佛挨了一记闷雷,刘桂新身子一晃,倒退两步,连连摇头,喃喃道:“我不相信成哥会这么对我,我不相信。”说着,他抬头看向张龙,说道:“张兄,若是这样,我更要去长春找成哥,把事情说个明白。”
  “桂新,你怎么这么糊涂!”张龙急道:“你若是回去,只会是死路一条啊!”
  “成哥对我有知遇之恩,即便要杀我,我也没有怨言,但是,我绝不能背上背叛的罪名死去!”刘桂新语气坚定地说道:“张兄,我一定要回长春!”
  “唉!”张龙真是没办法了,刘桂新就是这个倔脾气,他认准的事,十条牛也拉不回来。“成哥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明知道会死,还是要回去,你……”
  “大丈夫,光明磊落,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
  “你啊,真是让人头疼,好吧!”张龙说道:“要回去,我陪你一起回去,咱们哥俩一起去见成哥,把事情说清楚!”
  刘桂新闻言,胸口暖洋洋的,心中甚是感激,他摇头道:“张兄,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我不想牵连到你。”
  张龙叹道:“我们是朋友嘛,什么牵连不牵连的,别说了,走吧!上车!”
  刘桂新连同一干手下,上了张龙的车队,直奔长春而去。
  路行刚刚过半,突然,前方迎面行来十多辆大货车,当双方快要接近时,3辆货车在路中一横,将公路堵个严实合缝,紧接着,从货车里跳下数百人,手中皆拿着家伙,站在道路中间。
  张龙的车队急忙停下,向前一望,只见在密压压的人群前站有一名大汉,身高一米八零开外,长的虎背熊腰,往脸上看,一脸的落腮胡茬,相貌粗旷,典型的东北大汉。
  刘桂新看罢,疑惑道:“这不是宋刚吗?”
  “恩!是宋刚!”
  张龙和刘桂新以及手下人纷纷下了车,边往前走边说道:“宋兄,你怎么会在这?”
  宋刚先是看了眼刘桂新,然后,目光一转,看向张龙,冷冷说道:“张兄,这事和你没关系,你让开。”说完,又对刘桂新说道:“刘桂新,你好大的胆子,投靠了谢文东,竟然还敢去长春?怎么?你想把成哥的性命也一起献给谢文东吗?”
  刘桂新脸色一变,忙说道:“宋兄,你误会了……”
  “谁TMD是你宋兄!吃里爬外的狗东西!”宋刚的大环眼一瞪,说道:“实话告诉你,老子今天就是来取你的脑袋的,你准备受死吧!”说着,他肩膀一晃,亮出一把大号的砍刀,大步向刘桂新走去。
  不等刘桂新答话,宋刚劈头盖脸就是一记重霹,只听嗡的一声,刀势凶猛的吓人。
  刘桂新急忙抽身闪躲,焦急说道:“宋兄,你和成哥都误会了,我并没有背……”
  他想解释,可是宋刚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快,都是往刘桂新的周身要害招呼。
  宋刚也是陈百成手下厉害的头目,刀法犀利,刘桂新想赤身空拳抗衡,基本没有可能。被逼无奈,他亮出刚刀,却只守不攻,连声说道:“宋兄,时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他到了刀子,宋刚两眼一瞪,叫道:“刘桂新已反,兄弟们,给我上!”喊完,他变得更加疯狂,出刀也更加凶猛。
  宋刚的手下上了,刘桂新的手下哪会干看着,一个个亮出家伙,冲上前去,可是,他们的人实在太少了,加上又与虎堂经过一番恶战,身心疲惫,哪是人家的对手。只是刚一照面,这几十人就被淹没在对方的茫茫人海中。
  宋刚边出刀,边咬牙道:“刘桂新,今天你是插翅难飞,你的脑袋,我要定了!”
  刘桂新听着手下人一声声的惨叫,心里像是刀割一般,他怒吼道:“宋兄,你不要欺人太甚!”
  “逼你?哈哈,笑话!”宋刚刀锋一转,猛然划向刘桂新的脖子,同时厉声道:“我要的就是你的脑袋!”
  刘桂新急忙一低头,刀刃擦着他的头发扫过,将头发斩下数缕。刘桂新心中一凉,突然之间,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自己尽心尽力为陈百成做事,可是,最后却落到如此下场,实在是让人心寒啊!他连退数步,病痛的眼神慢慢扫过现场,最后,目光定再宋刚的脸上,一字一顿地说道:“能不能放过我下面的兄弟!”
  宋刚哼了一声,说道:“叛徒的下场之后一个!你该死,下面的人同样也该死,你们谁都跑不了!”
  眼看着手下的兄弟越来越少,刘桂新仰天怒吼,这时,宋刚的手下倒出空闲,一步步向他围过来。
  张龙上前,拉住刘桂新,连连后退,同时说道:“桂新,事到如此,也别无选择了,快走吧!”
  “走?我还能往哪走?”刘桂新已心灰意冷。
  “张龙,你也想和他一起背叛吗?”宋刚手中的看到一指张龙,冷声喝道。
  “判就判,老子还怕你不成!”张龙怒声回道。
  “哈哈,好好好,既然你选择和刘桂新一路,别怪我不客气了!上!”说着,他首先抡刀冲了过来,他下面的帮众也一各个大呼小叫的往前杀。
  张龙见状,不愿缠斗,拉着刘桂新,快步跳进车内,对司机急道:“走!”
  司机反映也快,调转车头,原路返回。后面的汽车也纷纷启动,飞快的向预付方向开去。
  宋刚见他们要跑,急忙冲回到车上,呼叫一声,带人就追。可惜,他们的大货车车速有限,追出时间不场,再公路上已不见了对方的踪影。宋刚含恨的一砸车窗,骂道:“妈的,算你们跑得快!”
  车上,刘桂新目光呆滞,喃喃问道:“张兄,你带我去哪?”
  “去扶余!”
  刘桂新目光一凝,转头看着他,说道:“那里已经是谢文东的底盘了!”
  “那有如何?”张龙道:“既然陈百成说你反了,咱们就真反,投靠东哥去!”
  闻言,刘桂新连连摇头,说道:“成哥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他不义啊!如果我投靠了谢文东,岂不是又给了人家的话柄吗?”

第54章
  “糊涂!”张龙正色道:“陈百成铁了心要杀你,你即使想跑,还能跑到哪去,除了投靠东哥,你也有别的选择吗?何况东哥和陈百成不一样,对兄弟,东哥能看得比自己性命都重要,而陈百成能吗?他最在乎是他自己,别人在他眼中统统都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兄弟,相信我,选择东哥绝对不会有错!”
  刘桂新挑起眉毛,眼中闪烁出异样的目光看着张龙。
  张龙明白他在想什么,将心一横,不再隐瞒地说道:“桂新,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投靠了东哥,或者说,我由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东哥,陈百成叛变了,我虽然在他的手下做事,但是我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过,三眼哥是我永远的大哥,东哥是我永远最敬重的老大。”
  刘桂新听完这话,目光一寒,手掌下移,下意识地去抓刀,可是,当他的手指碰到刀柄时,手又收了回去,张兄背不背叛成哥,现在和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在陈百成眼里,自己已经不是他的热,而是一个罪该万死的叛徒。
  他仰面苦笑,说道:“张兄,你可以投奔谢文东,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是陈百成的嫡系,谢文东不会收下我的。”
  “谁说不能!?”张龙说道:“东哥向来看重人才,只要你肯真心投奔,东哥一定会不计前嫌的。”
  “让我先想想吧……”刘桂新低头沉思不语,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身子一震,惊道:“糟糕!”说着,他急忙拿出手机,快速地按着电话号码。
  “怎么了?”张龙被他的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陈百成认为我已背叛,又没有抓住我,他一定会对我的家人动手的……”说着,他满面焦虑的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
  张龙一听,也吸了口冷气,对啊,这点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他是H市的,家人也在H市,家人的安全当然无须挂心,但是刘桂新不一样,他的家人都在DL,若是落到陈百成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啊!
  好一会,电话接通,接电话的是刘桂新的妻子谭娜。听到妻子的声音,刘桂新嘘了口气,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问道:“小娜,家里怎么样?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情况?”
  “没有!”谭娜笑了,问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哦,没什么。”刘桂新说道:“今天你和孩子都不要出门,我会尽快让朋友来接你们。”
  “接我们?去哪?”谭娜疑问道:“桂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问了,总之,你要听我的话,知道吗?”刘桂新又叮嘱了一番,然后给自己在DL的朋友打去电话。
  在没加入文东会之前,他也是在道上混的,因为他为人义气爽快,过命的朋友并不少。
  他给几个朋友打去电话,让他们护送自己的妻儿立刻离开DL,无论到哪,总之不能留在L、J两省。
  听出刘桂新的语气紧急,他的几个朋友也就没多加追问,点头连连答应下来。然后,几人互通电话,约好会面的地点,一同前去刘桂新的家。
  刘桂新的顾虑没有错,但是,他想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
  他的几个朋友带着十多个混混,一路急行,到了刘桂新的家里,见到谭娜之后,忙说道:“嫂子,刘哥已经和你说说过了吧?!赶快收拾东西,跟我们走!”
  这几人,谭娜都认识,丈夫在家的时候,他们没少来蹭吃蹭喝,经常喝到下半夜才各自回家,从心里在讲,她并不喜欢这些人,甚至跟讨厌,但是现在她已顾不上这些,问道:“桂新有没有告诉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佚名个头不高,脸上有疤的汉字摇头说道:“嫂子,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刘哥的语气,肯定很危机,有可能是仇家找上门了,嫂子,别管那些了,赶快走吧!”
  唉!谭娜暗叹一声,默不做声地转身走进卧室,收拾贵重和日常用的东西。混黑社会的,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自己在刀口上过活,家人也跟着提心吊胆,若是得罪仇家,麻烦无穷不说,牵连到家人是常有的事。
  “叔叔,叔叔,我们要去哪?”刘桂新的儿子只有六岁,名叫刘远,长得虎头虎脑,非常活泼。
  “你想去哪,叔叔就带你去哪!”疤面汉子笑呵呵地将他抱起。他自己没有孩子,对刘桂新的儿子很是喜爱。
  正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几人同是一惊,互相看了一眼,一名高瘦的汉字低声问道:“条子,这会是谁?”
  条子是疤面汉子的外号。他面色凝重,慢慢放下怀中的刘远,揉揉他的脑袋,说道:“小远,回屋去看看你妈妈,快去!”等刘远跑开后,他从衣襟里拽出片刀,其他人见状,表情也阴沉下来,纷纷抽出家伙。
  他将刀背于身后,慢慢将房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是数名黑衣汉子,看到这些人,他心中一震,脸上带着微笑,平静地问道:“你们找谁?”
  “你又是谁?”一名黑衣汉子歪头看着他,冷声说道。
  “我是桂新的朋友!”
  “哦!呵呵。”黑衣汉子笑了,突然,他一回手,拔出片刀,举臂就要砍,疤面汉子早有准备,手中的片刀先一步刺了出去。
  扑哧!这一刀,正刺在黑衣汉子的肩膀上,后者怪叫一声,捂住伤口,接连倒退,其他的黑衣人见状,皆亮出刀子,准备动手,这时,身后传出一声话音,“你们让看!”
  黑衣汉子听言,纷纷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让开一条通道,一名身穿名牌运动装的青年笑呵呵在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虽然满脸笑容,但是身上却带着一股浓浓的阴狠之气。疤面汉子心中没来由的一颤,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青年旁若无人的走进房中,环视一周,笑呵呵地说道:“人还不少嘛!”
  “你是谁?要干什么?”
  “唐寅,杀人!”青年低着头,笑呵呵地弄着自己的指甲。
  一名小混混走到他近前,说道:“朋友,虽然我不知道刘哥那里得罪你了,但是,找人家的家人出去,就实在太不仗义了!”
  唐寅哈哈而笑,忽然一伸手,奖那名小混混的喉咙扣住,没见他如合用力,只听咔嚓一下软骨的碎裂声,小混混的喉咙被他硬生生捏碎,人马上死,两只眼睛瞪得有大又圆,难以置信地开着他,身子却慢慢倒下去。
  跨过躺在地上人在愁绪的喜欢呼,唐寅笑呵呵的问道:“刘桂新的妻儿在那?”
  “CNMD,你去死!”又一名喜欢呼举刀冲来,对准唐寅的脑袋,当头就是一刀。
  当刀锋马上要砍倒唐寅的额头时,后者身形一晃,在喜欢呼面前突然消失了,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只听周围传来一震惊叫,原来,唐寅已鬼魅般的转到他的身侧。
  “小心……”疤面汉子出言提醒,可是,他的话刚出口,唐寅的拳头已搭载喜欢呼的太阳穴上。
  没有任何叫声,喜欢呼的脑袋象是一只被砸烂的习惯,顿时破碎开来,脑袋里面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啊!”众人看罢,吓得无不惊叫出声,很难想象,这个身形普通无奇的青年竟然能一拳把人的脑袋打碎。
  “怎么了?”卧室门一开,谭娜从里面走出来,面带惊讶地问道。当她砍倒地面上两具尸体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唐寅目光一转,看向脸色苍白、身躯颤抖的谭娜,然后从怀中抽出一张相片,对照了一下,手指一弹,笑呵呵道:“没错,就是你!”说着,他用照片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然后扔到一旁,向谭娜笑眯眯地走去。
  “你TM的去死!”那高瘦汉子突然从后腰拔出一把劣质的土造手枪,对准唐寅的脑袋就是一枪。
  “嘭!”枪声乍然响起。
  只见唐寅脑袋猛的向旁一偏,竟然神奇般的将子弹躲了过去,但那也是枪,一个人竟然能躲闪开子弹,这……这简直太恐怖了!
  其实,躲避子弹在他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对于江湖钟的高手来说并非不可能的。这需要超高的观察力,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对方手指扣动板机的瞬间以及枪口所指向的准确方位,另外也需要过人的反映速度以及敏捷超凡的身手,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经验,早躲一步,对方会改变射击方向,晚躲一步,自己会中弹,躲避的时间要掌握得恰当好处。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能做到的,并没有几个人。唐寅却恰恰能做到这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高手汉子反映过来,对准唐寅,手指连扣板机,嘴里疯狂地大叫道:“你这怪物,去死吧!”

第55章
  “嘭、嘭、嘭、!”枪声连响,唐寅的身子如同一只陀螺,在房中转个不停,又好象一只鬼影,左右飘忽不定停,当高瘦汉子开到第五枪的时候,唐寅已冲到他的近前,双手一抖,掌中多出两把月牙形的弯刀,随后,左臂一挥,弯刀画出一条银亮的弧线,在高瘦汉子面前闪过。
  啪!高瘦汉子的手枪落地,连带着,他的一只手也掉在地上。
  “啊!”顿了两秒钟,他才惨叫一声,抱着断腕,连连后退。
  他想退,可惜,他的速度与唐寅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唐寅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前,双臂向前一挥,两把弯刀,如同利电,刺进高瘦汉子的双肩。高瘦汉子又是一声惨叫,仰面倒在地上,唐寅没有松手,双刀仍深深刺在他的身体里。
  听着高瘦汉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他似乎非常享受,两眼微微眯缝着,嘴角高高挑起。
  “放开他!”众人看不下去了,举刀要冲过去,唐寅猛的一扭头,目光如电,看向众人,同时,他手中加力,让双刀缓缓向下切。
  弯刀锋利异常,由高瘦汉子的双肩,向他切了三寸有余,冰冷的刀刃划开骨肉的钻心巨痛根本不是人能忍受得了的,那已变了音的惨嚎声让人听得浑身发麻。
  “来啊,上啊!”唐寅咧着嘴笑着,看着众人,乐呵呵地说道。
  “你……你别杀他……”疤面汉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边摇手,一边后退。
  “哈哈!”唐寅仰面狂笑,说道:“真是胆小鬼!”说完,他猛地一抖手,双刀将高瘦汉子的整个身体都豁开。
  高瘦汉子声都未吭一下,当场死于非命。唐寅站起身,脸上粘着血滴,狰狞地笑道:“今天,你们统统都要死!”说着,双刀一舞,向众人冲去。
  虽然是十多人对唐寅一人,但却毫无还手之力,整个场面就是一边的趋势,唐寅两把弯刀快如闪电,这些小混混们连他是如何出招的都没有看清楚,就已身中致命一刀,倒在血泊之中。
  每一个银光闪过,总有血光喷射而出,唐寅如同红了眼的恶魔,见人就杀,房间内,绝望的惨叫起不时响起,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没用上一分钟,房间里的十多个小混混全部毕命于此,只剩下疤面汉子一个人。他挡住卧室的房门口处,握刀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着,眼睁睁看着朋友们在唐寅的刀口下一个个倒下,他几乎被惊呆了。
  他从没见过身手这么厉害的人,他也从来没建国如此残暴凶狠,杀人不眨眼的人。当最后一名小混混倒下后,他激灵灵打个冷战,神志有些模糊,对卧室里的谭娜大声喊吼道:“嫂子,快走啊!”
  他急糊涂了,刘桂新的家是一楼,窗户上都钉有铁栏杆,别说她一个女人,就算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也别想拎开。谭娜楼着刘远连连后退,一直腿到卧室最里端再无路可退为止,唐寅的恐怖把她和孩子都吓呆了,在他们看来,唐寅已不再是人,是野兽,是魔鬼,总之不是人。
  周围没有一个活人,唐寅方停手,双刀下垂,血珠顺着刀尖向下淌,他慢慢转回身,看着堵住房门的疤面汉子,边往前走,他边笑呤呤的说到:“如果你求我,我可以不杀你!”
  “变态!”疤面汉子清醒过来,对唐寅怒目而视,厉声喝道:“你真他妈是个变态!”
  “变态?哦,这个称呼我喜欢!”唐寅走到他近前,悠然笑问道:“你想怎么死?”
  “老子先杀了你!”疤面汉子挥手就是一刀,直向唐寅的胸口劈去。
  唐寅不慌不忙,身形一飘,向后让了让。疤面汉子急冲两步,连续又砍了三刀。
  “仅仅如此吗?真是让人失望!”唐寅躲闪的同时,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当疤面汉子再想抽出刀的时候,他藤的一下从地上窜起,跃到空中,脚尖一点墙面,身子不可思议的折射到疤面汉子的身后。
  疤面汉子暗叫一声不好,回身再想出招,已然来不及了。
  身形下落的同时,唐寅一把抓住疤面汉子的头发,向后一拉,让其脑袋高高仰起,接着,另只手中的弯刀绕到他的脖子前,轻轻一抹,只听嘶地一声,一股血箭在疤面汉子的喉咙处喷射出。
  唐寅松手,放开疤面汉子的头发,然后反手一刀,将其头颅斩下。
  一连串的动作可畏干净利落,一气喝成,不过,堂寅的残忍也达到了非人想象的地步。他一脚将还在站立却已无人头的尸体踢开,然后踩住疤面汉子的脑袋,仰面大笑。
  这时就连跟随唐寅一起来的大汉都看不下去了,站在门外,一各个纷纷别过头去,将目光看向别处。
  笑了好一会,唐寅挑目,看向卧室内紧紧抱在一起,吓得面无血色的母子两,他笑着甩了甩了刀,脚尖一勾,一脚将断头向母子俩踢去。
  骨碌、骨碌!断头滚到谭娜的脚下,她吓得脑袋嗡了一声,险些昏死过去,泪如雨下,急忙捂住刘远的眼睛。
  唐寅身子摇晃着,踩着舞步走进卧室内,一直到了谭娜母子近前他才停身,低头看了看二人,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陈百成让我来抓你们,可是,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抓人,只喜欢杀人,夫人,你说我怎么办?”
  谭娜激灵灵打个冷战,跪在地上,哀求道:“你……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吧,他……他还小,什么都不懂……”
  “小吗?”唐寅将双刀放于左手,一挥手臂,把谭娜手中的刘远抓了起来,拎到半空中,上下看了看,笑道:“不小了,当我象他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懂得很多事了!”
  刘远被他抓着,吓得哇哇大哭。谭娜心如刀绞,跪地抓住唐寅的裤腿,哭求道:“求求你放了小远,求求你……”
  唐寅一抖腿将谭娜的手震开,接着踩住她的肩膀,笑道:“放了他,好啊!”说着,手臂一用力,抓着刘远,恶狠狠向墙壁摔去。
  “啪!”白的墙壁上多出一团刺目的鲜血。
  谭娜哀号一声,疯了一般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唐寅拿起刀,向前一递,刀尖由谭娜的肩膀刺入,并深深刺进后面的墙壁之内,他转回头,向门外喊道:“你们都进来,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样杀掉太可惜了,哈哈!”
  那些黑衣大汉闻言,纷纷进入卧室,唐寅将刀一拔,笑道:“她就交给你们了!”说着,他打着响指,坐在卧室的床上,笑呵呵地在旁看着大汉们如何凌辱谭娜。
  这时,电话响起,唐寅先是一愣,接着呵呵笑道:“这个电话应该是刘桂新打来的吧,哈俣,这下有意思了!”他接起电话,一听,果然是刘桂新来的。
  “刘先生,你好,我们好久没见了!”
  听到自己家中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刘桂新心中一抽,他急问道:“你……你是谁?”
  “唐寅。”
  呀,刘桂新倒吸口冷气,唐寅这个人,他只见过一面,不过,对此人他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唐寅是孤儿,生活在一处偏僻的农村,自小倍受欺凌,导致心理极度扭曲,后来,被一退隐的江湖高手收为徒弟,学艺近二十年,当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将其师傅杀掉,理由很可笑,他中是想证明自己有没有青出于篮而盛于篮。杀掉其师后,他回到出生的农村,将曾经欺负过他的那些人杀个一干二净,一共是二十三条人命,酿成全省第一大血案,他也被公安部定为国家D级通缉犯。
  这一通缉就是三年,结果警方非但没有抓住他,反而被他杀死五名警察。
  陈百成听闻他的事后,对他异常感兴趣,费了好大的劲打探到他的行踪,亲自去拜访,花费巨资收到麾下。
  现在,听到唐寅这个杀人恶魔在自己家中,刘桂新哪能不急。他尖叫道:“你把儿妻儿怎么了?”
  “呵呵,没怎么,你急什么?”唐寅耸肩道:“我只是先送你的儿子上路了,至于你的老婆嘛,你听听!”说着,他拿起电话,走到大汉们的身旁,看着衣服被斯得七零八落、浑身赤裸的谭娜,他笑道:“你听到了吗?你老婆的叫声很是太迷人啊,哈哈!”
  “唐寅!”刘桂新眼中都是泪水,咬牙吼道:“唐寅,有种你的冲着我来,快放了小娜!”
  现在,听到唐寅这个杀人恶魔在自己家中,刘桂新哪能不急。他尖叫道:“你把我妻儿怎么了?”
  “哦,如果我现在放她,下面的兄弟会很不高兴的,所以,我实在是帮不你了,你自己慢慢听吧!”说着,他将电话放在地上,打着指响,走进方厅,打开CD机,扭动着跳起舞来。
  的叫声越惨烈,对与他来说越是一种回味无穷的享受。
  他童年的不幸,归罪于整个世界,只要看到别人的不幸,就会使他感觉到异样的快感。
  看着手拿电话,泪流满面的刘桂新,张龙惊问道:“桂新,怎么了?”
  刘桂新没有答话,眼神中那悲痛交加、羞愤难忍又无能为力的痛苦,任何人看了都会心酸。
  他手中的手机竟然被他硬生生的捏碎,刘桂新突然哀号一声,掩面痛哭。
  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辱妻亡子之痛,别说是刘桂新,换成任何人都忍受不了。

第56章
  张龙好不容易才将失去理智、咬牙要找陈百成报仇的刘桂新强拉回扶余。见到谢文东之后,他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谢文东听后,也颇感意外和同情,他拍拍自己的脑袋,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这一点啊!他亲自去接见刘桂新。
  见面之后,谢文东打量一番悲伤欲绝的刘桂新,说道:“关于你家人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刘桂新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谢文东,脸上的表情又悲又愤,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话安慰他都没有用。谢文东点点头,轻声说道:“我会帮你讨回这个公道的。”
  刘桂新嗓音沙哑地说道:“我要杀死陈百成,杀死唐寅!”
  “唐寅?”谢文东一楞,疑道:“唐寅是谁?”
  张龙在旁低声接道:“东哥,唐寅是陈百成花高价收来的江湖高手,功夫异常了得,又噬血如命,以杀人为乐,就是个心理不太正常的家伙。”说着,他声音压得更底,道:“桂新的家人,就是唐寅动手杀的。”
  “哦!”谢文东没见过唐寅这个人,也不知道他的身手和手段,只听张龙这么说,根本感觉不到什么,他走到刘桂新近前,拍拍他的肩膀,正色说道:“死去的人究竟是死了,我们活着的人总要为他们做些什么。消灭陈百成,你这不单单是帮我做事,也是在帮你自己。”
  刘桂新紧紧握着拳头,鲜血从手指缝隙中流出,不过,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猛的挺直腰身,声音颤抖着咬着牙说道:“东哥,我愿意投到你的麾下,我只有一个条件,让我手刃陈百成!”
  谢文东点点头,道:“会有机会的。”说话间,他的目光幽深,心中暗暗思量,刘桂新这人自己还该不该留下。
  谢文东迅速收复了扶余和张龙所在的榆树,不仅仅是打开了直取长春的门户,同时,也向东北各地的黑帮老大表明,文东会的实力仍在,谢文东仍是东北无人能匹敌的黑道之忘。
  他发出请贴后的第三天,前来参与的老大还寥寥无几,可是第四天,老大的数量一下子暴长到三十多位,可以说J省大半的大哥级人物都到了松原,皆表示愿意效忠谢文东,以他马首是瞻,听从他的调遣。
  这样一来,不仅让文东会的实力大增,同时,也给了陈百成当头一棒,让他感觉到,自己在J省的绝对主导地位,已由谢文东的回归而发生动摇,虽然,他还控制着J省大多数的地盘。
  陈百成当然不能让事态就这样发展下去,如果不能及时制止颓势,恐怕J省很快就会被谢文东一点点的吞食掉。他分兵两路,派出亲信手下张君坤【现任小龙堂堂主】,统帅五千小龙堂帮众以及五百的山口组人员,前往农安,准备对松原发起致命一击,另外,他又派出宋刚,带领三千龙堂人员和二百的山口组人员,前往扶余,企图夺回扶余和榆树两地。
  他兵分两出,有利也有弊,这样一来,等于放弃了集中优势兵力攻打一点的机会,同样的,这也让谢文东不得不双线作战,难以照顾全局。
  陈百成考虑得很清楚,你谢文东总不能分身吧,双线开战,总有一线是你无暇顾全的,自己吃些亏,认了,但是,无论如何要攻打下松原和扶余其中的一个。
  谢文东在松原,和各参与聚会的老大一一见面并祥谈,争取到他们对自己的全力支持。听闻陈百成派出两路人手分别进攻松原和扶余的消息,他当机立断,将松原交给何浩然、张研江联合看守,并让那些愿意服从他调遣的老大派出人力协防,两方的人手加在一起超过四千人,虽然和对方还存在差距,但只防不攻,是足够了。
  而谢文东自己带着血杀和暗组的大批人员连夜又赶会扶余,回合驻守在那里的李爽,准备迎击以宋刚为首的龙堂人员。
  他这么做也是经过仔细分析的,松原虽然是座大城市,而扶余小的象个县城,但是,两者的位置不同,宁可丢掉松原,也不能放弃扶余,占了扶余,已方的战术可变的多种多样,异常灵活,对陈百成的威胁也更大。
  宋刚带领着几千人,一路上好不威风,很快他们浩浩荡荡到了距离扶余不远的小镇松花江,驻扎下来。根本没有整顿,连落脚之地都没有找好,当天晚,宋刚就下令,准备进攻。
  山口组带队的头目名叫北岛虎,中文说得不错,只是听起来阴阳怪调的。听宋刚下令进攻松林,他连忙阻止,说道:“坐了一天的车,兄弟们都很辛苦,还是休息一天再动手吧!”
  宋刚大脑袋摇个不停,说道:“北岛先生,这你就不懂了,兵贵神速嘛!我们感到这里,是很劳累,谢文东也肯定明白这一点,所以,我们选择今晚进攻,一定也会出谢文东的预料之外。”说着,见北岛虎也想辩论,他大手一摆,说道:“北岛先生,就今晚十点动手吧,打谢文东个措手不及。我这边需要你的配合。”他咽了口吐沫,揉着下巴道:“我和下面的兄弟吸引敌人的火力,而北岛先生趁机去堂口杀掉谢文东。只要谢文东一死,那么,你和我都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啊,哈哈!”
  宋刚到达的当天就进攻扶余,倒也是很出乎谢文东的预料,没有想到他会打得这么快。
  但是,从整体来说,扶余的防御是很强的,以李爽为首的虎堂,其战斗力本来就是四大堂口之首,又是打防守战,与宋刚的三千人打在一起,根本不吃亏。
  晚间十点,大战在扶余爆发,双方人员展开了全城性的大混战。郊外和各个场子当然是主要争斗地点,即使在城市的主道上,也时常能看到数十人的相互追砍,吓得路过的行人叫喊着四散奔逃,也有胆大的驻足观望,好奇地看热闹。
  这样的大混战毫无指挥可言,也根本谈不上什么战术,就是依仗下面兄弟的单兵作战能力。
  虎堂认输上有劣势,但是单兵能力强,基本将烈士扭转回来,再加上地利的因素,混战中稳稳占据上风。
  宋刚带来的龙堂人员,分散开来,往往百余人去打一个场子,结果被几十人的虎堂兄弟追砍出来,打得四散奔逃;也有不少人对地形不熟,为了追杀虎堂兄弟而进了死胡同,后来被数倍与自己的敌人死死堵在里面,被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当然,虎堂也有不少兄弟被潮水一般的敌人团团保卫,惨烈战死。
  双方的人员在扶余,交织在一起,倒是应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句话。
  扶余乱成一锅粥,小规模的撕杀随处可见,北岛虎趁机带着二百山口组的帮众,秘密进入市区,直奔堂口而去。
  堂口本来是龙堂的分堂,扶余被血文东占领后,那里自然就成为了谢文东的落脚点。
  这是北岛虎和宋刚一相情愿的想法,至于谢文东究竟在不在里面,他俩人也没有得到准确情报。
  北岛虎带着二百山口组人员到达堂口附近,纷纷下了车。说是堂口,其实只是一家小酒楼,一口是饭厅,二,三楼是办公室,会议室,卧室等。
  平时,小酒楼就没有多少客人,一是酒菜价格奇高,二是饭菜并不好吃,它本身也不是以赢利为目的,就是一个掩饰而已。现在,酒楼里更是萧条,一个客人都没有。
  北岛虎快速地分配手下,一波人由正门主攻,一波人由后面进入,一波人埋伏在酒楼周围,防止敌人逃跑,剩下一波随自己留守在原地,随时准备支援。
  他的实战今年光焰还是相当丰富的,战术安排也是中规中矩,有板有眼,没有出奇之处,也没有明显破绽。
  很快,第一波山口组人员由正门杀入,拉开了进攻的序幕。
  顿时间,酒楼内的一片大乱,双方人员在里面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谢文东确实不在里面,但是,有一个人在,勒林。
  听到宋刚带人打进城了,谢文东、李爽、姜森、刘波以及新加入的刘佳新都到各地指挥去了,只是,在出堂口之前,谢文东把勒林留下来,让他在此坐镇,负责联络大家。
  谢文东这个命令,正如勒林心意,他好不得意,你们愿意去外面打,你们就去吧,我躲在堂口里安全一些。他表面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其实心里要乐开花了。
  他暗爽,谢文东也是心中暗笑。宋刚打进城来,其实最最危险的地方,是就堂口。勒林死在对方手里,总比死在自己手中要强得多。

第57章
  在山口组的进攻下,靳林的三十多名手下抵挡不住,被逼得连连后撤,从一楼退到二楼,人数减到二十多人,当他们退到三楼的时间,只剩下十几人,靳林站在手下人的身后,不停的大叫着:“顶住!顶住啊!”边说着,他边给谢文东打电话,连连求救。谢文东回答得很简洁,只是淡然到:“好了,我知道了!”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知道直到山口组的人杀上三楼,将勒林乱刀砍杀时,他也没看到谢文东的影子。山口组在酒楼的各个房间查找了一边,没找到其他的人,领队的头目给北岛虎挂去电话,称谢文东不在这里。
  北岛虎听后心中一震,谢文东不在,那他会去哪呢?他坐在车里,正琢磨着,路边行来一辆轿车,路过山口组停靠在路边的车队时,轿车车窗向下一落,从里面伸出两只抢筒,对着汽车一顿扫射。
  几名坐在车里的山口组成员闪躲不及,身中数枪,惨死在座位上。其他人员吓得急忙低身,拉开车门,窜了出去。当他们举起手枪,准备还击的时候,轿车已飞速地开走,消失在街道尽头。
  北岛虎反应也快,暗道一声糟糕!意识到自己的行踪败露了!他挥手大叫道:“大家快上车,撤!【日】”说着,他给进入酒楼里的手下挂电话,让他们马上撤出来。可是,他的电话刚打出去,只听啪的一声,他手中的电话在他掌中突然见破碎开来,他觉得自己的耳朵热乎乎的,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手中都是血,左耳已被打掉。
  他哎呀一声惊叫,反射性的蹲下身,刚要招呼手下人,之间两名还东张西望的山口组人员胸前突然腾起一团血雾,接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没有任何声响,也无法判断子弹是从哪方向打来的。
  “小心,这里有阻击手!【日】”北岛虎喘着粗气蹲在车后,扯脖子大叫道。
  就在他出言提醒的这两秒钟,又有三人中弹倒地,其中两人额头中弹,当场毙命,另外一个人小腹受伤,躺在道中央,嘶声的嚎叫。
  两名山口组人员想出去营救,可刚从车后一露头,头盖骨就被威力巨大的子弹硬生生的掀掉。
  这下,山口组的人再不敢露头,皆挤在汽车后面不敢动弹。
  隐藏在暗中的阻击手具体在什么方位,共有多少人,他们都不清楚,北岛虎额头冒了汗,一手捂住耳朵,大声喝道:“敌人的阻击手在哪,快找出来!【日】”他说的容易,可是对方极其精准的阻击枪枪口之下,谁敢轻易露头啊!山口组的人员相互看看,没有一个肯去打探阻击枪方位的。
  这些阻击手,都是暗租的人,谢文东把他们安排在堂口周围,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敌人的偷袭。
  在谢文东等人走后,山口组的人来偷袭时,暗组的人员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谢文东,问他要不要阻止对方。谢文东的回答是:只许进,不许出。
  得到他的命令,暗组人员放山口组的人轻易进入堂口,刚才,行过的那辆轿车,就是谢文东让他们发起进攻的信号。
  他们一动手,谢文东这边也开始了攻势。首先是以姜森为首的血杀展开了第一轮的进攻。双方在街头展开一场枪战。
  血杀的进攻犀利,枪法又精锐异常,加上有暗组阻击手的压制,山口组那边左右见拙,越打越乱,反观血杀这边倒轻松得很,得心应手。在大街上发生枪战,谢文东不怕,但山口组的人怕。这里毕竟是中国,又是谢文东的地盘,警察一旦知道,他们的处境将变得更加危机,北岛虎急得满头是汗,顾不得还在酒楼内没出来的手下,大声喊道:“上车!快上车!【日】”
  几名负责开车山口组人员猫腰爬进车内,还没等他们启动,只听啪啪啪数声,车窗碎裂,开车的几人要么脑袋中弹,当场死亡,要么肩膀被子弹打穿,惊叫着从车里爬出来。
  威力强劲的步枪子弹将汽车打的满是拇指大的黑窟窿。
  “混蛋!【日】”北岛虎叫骂一声,看来想开车是不行了,但是若留在此地,即使不被对方活活打死,也得被赶到的警察活捉。他向四周望了望,无奈之下,一指酒楼,叫道:“冲进酒楼躲避!”
  山口组的人员闻言,纷纷从车后窜出,向酒楼内疯狂冲去。
  暗组的狙击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短段十几米的距离,却放到了山口组不下三十人,其中有死的,也有受伤的,哀号声连成一片。
  山口组慌不择路,退进酒楼,正合谢文东心意,这回刚好来个关门打狗,将对方全部歼灭。
  谢文东从车里出来,身上披着黑色风衣,手上带着皮手套,笑眯眯的向酒楼漫步走去,五行兄弟以及姜森,刘波紧随他身后。
  战斗还在继续,但是枪声已经弱了很多,经过与血杀的一番对射,山口组那边弹药消耗严重。血杀可以随时补给,但是山口组却不能,子弹打一颗少一颗,现在他们被困在酒楼内,不得不精打细算。
  在距离酒楼不远的一间门廊处,谢文东停下,躲到里面,从怀中掏出烟来,点燃,悠悠说道:“老森,干掉他们,一个不留!”
  “是,东哥!”姜森答应一声,摘掉手套,拔出手枪,表情冷冷地走战场。
  谢文东对五行兄弟甩甩头,说道:“你们过去帮老森一把,快点,速战速决!”
  五行兄弟点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虽然山口足的人员伤亡超过五十个号,但剩下的百余人仍是不小的战斗力。姜森不着急往里强攻,而是让手下兄弟把那些还没有死干净、正躺在街道上呻吟挣扎的山口组人员集中起来,然后在他们每人头上冷酷地补一枪,将其尸体统统仍到车上,直接拉到郊外掩埋。
  处理妥当之后,他方开始下令强攻。
  对付山口组的人,不象对付龙堂和小龙堂,后者和自己曾经毕竞是同一帮会的,心里多少有些感情,能不杀,会弄量的选择不杀,都没使用枪械,毕竟枪械的威力太大,真打起来,死伤无数,政府那关也过不去,但是山口组不一样,对他们,文东会可是没有半点怜悯之心,而且这些人无论死多少,只要把尸体处理干净了,不被人发现,自己就不会有麻烦。
  姜森一点没客气,进攻的时候,凡是能用上的武器都用上了,只图尽快消灭对方。
  在他们疯狂的进攻下,山口组的人死伤无数,成批成批的倒下。
  当姜森和五行兄弟带领血杀众人攻破大门,冲入酒楼的时候,谢文东弹飞烟头,他明白,酒楼里的敌人距离全军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他幽幽一笑,转身回到车上。
  刘汰跟过未,问道:“东哥,去哪?”
  “去看看小爽和宋刚打得怎么样了。”谢文东拉开丰门,坐到车上。
  虎堂在扶余的人力是两个,另外的大半兄弟和飞鹰堂兄弟都留守H市,那里是文东会的心脏,谢文东必须得谨慎对待,留下重兵看守,防止陈百成偷袭,另外,他也是有意隐藏实力,准备在关键时刻调出,给陈百成以致命一击。
  此时,虎堂和龙堂雇扶余打得一塌糊诊,双方各有损伤。
  李爽带着个数名兄弟,坐车满城地寻找宋刚的下落。
  宋刚此时也是坐在车里,满城乱逛。他倒不是找人,而是在巡视各处战场的状况,手机象是爆炸了一般,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由始自终就没有停过。
  他在城里东一头、西一头的乱转,虽然对战局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但是,却让暗组人员颇为头痛,掌握不了他的准确行踪。
  宋刚巡查过整个战局之后,还是很乐观的,己方固然没有占到优势,不过虎堂同样也没有占到绝对的优势,双方还是势均力敌的【他自己这么认为的】,等山口组的人解决掉谢文东,那时,虎堂的斗志就会彻底崩溃,即便他们的战斗力再强,也派不上用场了。
  他正得意着,电话又响起,皱了皱眉头,也不看是谁打来的,接起电话就说:“别找我要援军,有困难自己解决,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宋。宋先生,是我!”
  不用仔细辨认,一听那怪异的语调,宋刚就知道是谁了。他呵呵一笑,道:“原来是北岛先生阿,怎么样,干掉谢文东了吗?”
  “没有!”北岛虎喘着粗气,急促道:“宋先生,快过来支援我,我现在被困在了堂口里,四周都是文东会的人,你赶快派援军过来。”
  “什么?”宋刚一听,冷汗流了出来,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谢文东不在堂口内?”
  “没错!这……这是一个圈套,我们中了谢文东的诡计!”
  “操!”宋刚气得叫骂一声。

第58章
  “宋先生,快快派人过来吧!”北岛虎近乎哀求道。
  “文东会的人有多少”宋刚大声问道。
  “不清楚,总之是很多,他们的火力太猛了,暗中还埋伏有狙击手,我这边支持不了多久了……”北岛虎急声说道。
  “哦”宋刚一听,犹豫起来,按理说,自己是应该救援的,但是,听北岛虎的意思,对方都是用枪的,还有狙击手,自己过去不是自找死路吗?!他眼珠转了转,拍拍司机的肩膀,一个劲地往身后指,让司机赶快开车出城,然后,他为难地说道:“北岛先生,我这边也是打的很激烈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兄弟派过去,我看你还是自己搞定吧!”
  “什么?”北岛虎眼睛都瞪圆了,大声说道:“宋先生,你想眼睁睁看着我被敌人打死吗?”
  “那我也没有办法。”宋刚耸耸肩,无奈道:“好了,就这样吧,先挂了!”说完,他赶快把手机按死,然后给手下的头目们打去电话,令所有人全部撤退,立刻!
  “混蛋!”北岛虎没有想到来事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宋刚,竟然会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置自己于不顾,他咬牙骂道:“中国人真是可恶都是靠不住的!”说着,他气急败坏地将手机甩到墙壁上,摔个稀碎,拿起手枪,大喊道:“兄弟们,狠狠地打,别让敌人冲上来……”
  俗话说物以类聚,陈百成本身就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人,想让他的亲信讲义气等于是笑话。宋刚扔下被困的北岛虎已及山口组人圆,自己坐车先往城外跑,同时,拉回所有的龙堂人员。
  龙堂的人要撤,李爽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跑,下令追击,同时打电话通知谢文东,宋刚和龙堂人员要跑了。
  谢文东听完,眯眼一笑,交代李爽,咬住对方不放,然后又让司机将车速提到最高,开向宋刚的落脚之地――小县城松花江。
  坐在他身边的刘波一听,急道:“东哥,我们的人太少了吧!”
  此时,他们一共只要三辆轿车,加上司机,才十几个人,虽然都是血杀的精锐人员,但毕竟敌人数量众多,若发生冲突,只怕对方一个冲锋过来,就能把他们这点人全部吞掉。
  谢文东笑呵呵的摇摇头,信心十足地说道:“没事!想必宋刚已经知道山口组被围困的消息,他现在是惊弓之鸟,不足为惧,何况,后面还有小爽的追杀呢!”
  刘波摇头沉吟,还是觉得不放心,可是一看谢文东那底气十足的表情,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宋刚带领着龙堂大部队仓皇败逃,这一逃真成了一泻千里,龙堂的人有坐车的,有步行的,还有受了伤互相搀扶的,首位拉出好远,刚开始,宋刚还能让司机放慢速度,呼应一下队尾的人员,可随着虎堂大部队的追上,他吓得再不敢耽搁,让司机加足马力,全速行驶。
  从车的龙堂人员还好说,可是,步行的人员就苦了,只靠两条腿,哪能跑得过车轮子,很快,就被虎堂的人员追上。
  李爽根本就没搭理这些人,令自己所在的先头部队直接开过去,并给后面的人员打电话:“你们来处置这些人!”
  后面的一波虎堂人员跟上后,只是扫了一眼,见都是些敌方的残兵败将,在立功心切的心理下也没理会他们,直接冲过去,带队的头目又再一波的虎堂兄弟打去电话:“路边的那些人交给你来处置了!”
  就这样,虎堂的上一次人推下波人,下波人又推后一波人。
  这些不下五百的人龙堂人员,哆哆嗦嗦地聚集在路边,眼看着虎堂的汽车一辆辆从自己面前行驶而过,竟然没有人搭理自己,反倒把他们弄蒙了,一个个满面茫然。
  直到虎堂的最后一波人赶到之后,才无奈停下来,三百多人纷纷从车里跳出来,将这批残兵败将围住,或许是传话的人太多了,其中维免有误的地方,李爽当初说的“处置”传到最后这波人的耳朵里,已变成了“处死”。
  领队的头目让手下兄弟先把对方的武器缴掉,然后,下令道:“兄弟,准备,杀!”
  一听他喊出杀字,龙堂五百人可都吓傻了,一个个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其中过半的人本身就带伤,听完他的命令,脑袋嗡了一声,直接爬在地上,差点晕死过去。
  这些人哭爹喊娘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其状好不悲惨,虎堂的兄弟有些不忍心,其中有人壮着胆子问道:“大哥,把……把他们都杀了吗?”
  带队的头目眨眨眼睛,瞧瞧这黑压压一片的五百龙堂人员,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晃晃手中的手机,说道:“这是堂主的命令,前面的兄弟就是这么传的。”
  “不会是搞错了吧?!”
  “应该不可能啊!”
  “大哥,给堂主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要杀的话,这……这也太多了。”
  “恩……”领队的头目沉吟一声,给李爽挂去电话,问清楚了之后,才明白,原来是处置,而不是处死。通完电话之后,他心中也是嘘了口气,让他杀之么多人,他还真怕伤天折寿呢!他放下电话,眼珠一转,说道:“堂主的命令是,投降的留,不投降的杀!”
  听完这话,那五百龙堂人员精神一震,纷纷抬起头,大声叫道:“我投降,我投降!”
  “嘿嘿!”看他们那副争先恐后的样子,领队人目咧嘴笑个不停。
  且说宋刚,带着一干手下狂跑,急急如丧家之犬,全无来时的威风。
  逃出扶余有一段距离,突然,开车的司机猛踩车闸,轿车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尖叫,在道路中央停下,紧接着,后面的停车声不绝与耳。
  坐的椅子的宋刚身子向前一抢,差点从车里直接射出去,愣了2秒钟,他侧手将司机的脖领子抓住,叫到;“草你妈的,你想害死我吗?”
  司机脸色苍白,手指前方,结巴道:“不……不是,刚哥,前面路上停着几辆车!”
  宋刚扭头,向前方道路望去,果然,只见三辆黑色的奥迪轿车横着停在道路正中间,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有一名穿着风衣的黑衣人正依靠一辆轿车,低头抽着烟。
  “妈的,你当公路是你家开的吗?”宋刚一把推开司机,开车门走下车,同时,手里还拎着一把片刀,怒气冲冲的直奔前方而去。
  “小子,把你们的车开走……”宋刚边走边大声叫道,跟在他身后的手下一个个也是大呼小叫,骂什么的都有。
  那黑衣人抬起头,如电的目光正好和宋刚对上。
  刚才,距离太远,加上天色又黑暗,他没看清楚黑衣人的长相,现在,对方抬起头,他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看到黑衣人的相貌,他妈呀一声怪叫,忍不住倒退三步,抬手指着黑衣人,惊道:“谢……谢文东?”
  谢文东这三字一出,宋刚的手下无不打个冷战,吓的激灵一下,接着,只听哗的一声,向后退去。
  拔下嘴中的香烟,谢文东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宋刚,难得你还认识我。”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宋刚在虎堂地位不算太低,当然也见过谢文东,但是却没有说过话,以他那时的地位,在谢文东面前也根本说不上话。
  “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谢文东面带微笑,柔声说道。
  啊?宋刚一听,整个心都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慢慢往后退,同时,不停地打量道路两旁黑漆漆的树林。谢文东是文东会的老大,地位显赫,不可能只是他一个人在这里,周围不知道还埋伏着多少手下呢!
  “你在这里等我干什么?”
  “我等你投降!”谢文东一挺身子,站直,向宋刚走了两步,说道:“我相信你以前只是受了陈百成的鼓惑,先,你如果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既往不咎!”
  宋刚脑门上流出了汗水,虽然谢文东只是一个日呢,但是在宋刚的心里,却认定周围一定有伏兵,谢文东诡计多端,又料事如神,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算准了自己会败,眨眼的工夫,他背后的内衣已被汗水湿透。
  “刚哥,谢文东只有一个人,这正是一个好机会,咱们上去抓住他,可是立了一大功啊……”宋刚的一名手下凑到他的儿旁低声说道。
  不等他说完,宋刚甩了他一个耳光,低声骂道:“你他妈傻逼啊!不会用你那猪脑袋想想吗。谢文东是什么人,他会一个人在这里吗?操!”
  那名手下被他打的眼前直冒金星,满面羞红的退了下去。
  耸刚冲着谢文东没笑挤笑,搓这手,干笑道:“谢……东……东哥,能不能给兄弟有一条活路啊?”
  谢文东笑眯眯地说道:“你投降,我不杀你。”

第59章
  投降?宋刚苦笑,投降哪是那么简单的,刘桂新就是前车之鉴啊,如果他不背叛成哥,他的妻儿怎么可能会死那么惨,自己若是投降,家人的性命也同样保不住。他摇摇头,说道:“东哥。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马吧!以后我保证,绝不和你作对。”
  谢文东淡然笑了笑,说道:“我只要你投降!”
  宋刚握了握拳头,两眼闪过一丝寒光,他再次扫向道路两旁的树林,天色太昏暗,树林里亦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深吸口气,说道:“东哥,你这是在逼我啊!”
  谢文东仰面说道:“这条路,本就是你自己选的,你怪不了别人逼你!”说话间,他将手指的烟头弹飞,这时,只听哗啦啦一声,树林里有数棵树木枝头乱颤,压在上面的积雪纷纷坠落,又发出一阵的沙沙声。
  宋刚闻声,心中又是一震,更加确定,树林里有伏兵。
  “刚哥,敌人。敌人在后面快追上来了!”一名小弟跑到身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宋刚回头一瞧,可不是嘛,只见后方道路的尽头车灯闪烁,隐隐约约传来轰鸣之声。他此时心中更急,如果自己等在这里,只会被文东会前后夹击,可是,若往前冲,前面还有谢文东这个煞神,他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文东只看他的脸色和表情的变化,便将他心中的想法猜出个大概,暗暗冷笑一声,说道:“宋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投不投降?”
  后面车队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显然正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急速驶来,宋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个紧要关头,也容不得他过多考虑了,自己的家人在DL,投降肯定是不可能了,只有死拼这一条路,再等下去,后面的追兵上来,己方将会受到两面夹击,干脆点,自己先和谢文东拼了吧!想到这里,宋刚将心一横,豁出去了,他脸上带着笑,说道:“东哥,你让我考虑一下!”说着,他手腕一番,将刀收起,别向后腰,借着别刀的机会,他将后腰的手枪拔了出来,放于身后,准备出其不意,先将谢文东制住,到时,即便有伏兵,也奈何不了自己人了。
  他以为他的动作隐蔽,表情又自然,毫无破绽,但是,他能掩饰自己的表情,却不能掩饰自己的眼神。
  见他目光闪烁不定,谢文东心中一动,又见宋刚的右手一直背于身后,没有拿出来,他心中恍然明了。呵呵一笑,谢文东叹了口气,说道:“最好不要那么做。”
  他的话,在宋刚听来,倍感莫名其妙,他向前两步,悄悄拉进与谢文东的距离,同时又好奇地问道:“东哥让我不要做什么?”
  谢文东两眼一弯,眯成一条缝,柔柔地说道:“不要动枪,不然,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会在开枪之前死掉。”说着,他一侧头,看向树林。
  宋刚的身子震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手下人,随后又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文东,他想不明白,谢文东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掏枪,难道他有透视眼不成?他艰难地咽口吐沫,强颜笑道:“东哥真会开玩笑,在您面前,我怎么敢动枪呢?!”说完话,他已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在谢文东犀利目光的注视下,好象自己一下子变成透明,无论什么秘密都暴露在谢文东的眼前,他的手掌似乎不听他的控制,不争气地将枪慢慢又别回后腰,小腿肚子抖个不停。
  谢文东嘴角挑起,目光一偏,看向宋刚的身后,随后,对他笑。
  宋刚一楞,疑声道:“你什么意思?”
  谢文东转身,摆了摆手,说道:“如果你能挡住你身后的追兵,再来问我吧!”说着,他晃身走向路中的轿车。
  宋刚回头一看,虎堂的追兵已进到眼前,只听得轰的一声,虎堂的第一辆汽车重重撞在龙堂最后一辆汽车的车尾,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双方的人员开始了短兵相接。
  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宋刚回过头,见谢文东背对着自己,他牙关一咬,快速拔出手枪,对准谢文东的后身。
  “砰!”枪声响起。
  谢文东身子顿了顿,然后,走回轿车,身子一靠,从口袋中又掏出一根烟。
  再看宋刚,手枪已经落在地上,在他的手腕,多出两个血窟窿。刚才,就在他开枪的瞬间,一颗从树林中斜飞出来的子弹将他的手腕打穿。他捧着受伤的手腕,又是惊垓又是疼痛,脸色苍白的吓人,他退回车里,对司机说道:“开……开车,撞过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树林中又是一声枪响,宋刚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汽车剧烈地震动一下,接着,一头渐渐矮了下去。
  司机叫道:“刚哥,不好,敌人把车胎打爆了!”
  “什么?”宋刚气急败坏地直锤顶棚,叫骂道:“该死的!”他坐在车里,向外面望去。此时,虎堂和龙堂的争斗已全面爆发,在公路上追逐撕杀,片刀,钢管在空中挥舞得嗡嗡作响,叫喊声,口哨声不时在人群中响起,空气中弥漫着血和雪混合在一起的特殊味道。
  在逃跑时被敌人追上,是对士气的一种极大打击。宋刚不是傻瓜,他当然看得出来,己方的人员根本抵挡不住虎堂的冲击。
  再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己方就会全线溃败,自己的脑袋也保不住,可若是投降,自己是没事了,但家人怎么办?宋刚被逼的直抓头发,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他哎呀一声长叹,从车里走出来。大喝一声:“住手!都给我住手!”
  此时场面混乱,双方激战正酣,根本没有人听他的指挥,宋刚喊了两嗓子,战斗依然在继续。不过,他不叫喊还好,这一喊,把一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宋刚!我找得你好苦啊,你拿命来吧!”随着一声断喝,李爽从人群中挤出来,手持开山担,直奔宋刚而去。
  “爽哥,你听我说……”见李爽象是一头犀牛似的向自己跑过来,宋刚吓了一跳,急忙摇手说道:“我……”
  “你什么你,看刀吧!”李爽到了近前,对准宋刚的脑袋,恶狠狠劈了一刀。
  “嗡!”刀锋破风,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宋刚吓得一缩脖,忙抽身闪躲。
  卡擦!李爽这刀重重砍到车顶。轿车的铁皮被锋利的开山刀硬是劈开一条大口子,趁着李爽拔刀的时候,他快速地向谢文东跑去。
  没等他到近前,只听树林里哗啦一声,窜出三名黑衣汉子,拦住他的去路。
  宋刚吓了一跳,停住脚步,目光穿过黑衣人,看着谢文东,他说道:“东哥,我虽然不会投降,但是,我……我承认我败了,我愿意做你的俘虏!”说完,他用左手将后腰的刀抽出,扔在了地上。
  “呵呵!”谢文东含笑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先让你的手下人放下武器!”
  “是……是,东哥。”宋刚暗叹一声,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他转回神,大喊道:“聊天的兄弟住手,都住手!”
  喊了好几声,都没有结果,宋刚正考虑用三名办法制止手下人时,谢文东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天空,嘭嘭嘭连开三枪。
  枪声比宋刚的哈省要管用的多,顿时间,双方的争斗人员纷纷停下手,一各个面露惊容地看向枪声来源的方向,谢文东!
  谢文东笑眯眯对轻声道:“宋刚,向你的人宣布你的决定吧!”
  宋刚停顿几秒钟,深深西口气,震声说道:“凡聊天的兄弟,吧武器都放下!”
  “刚哥,怎么了?”一名浑身是血的小头目急急上前两部,瞪大眼睛,不解地问道。
  “我们几经败了,没有必要再打下去!”
  “刚哥,我们还能打,为什么要投降啊……”
  “我既然把你们带出来,就有责任再把你们带回去!是带回你们的人,而不是带回你们的尸体。”宋刚面带痛苦,幽幽说道:“我们确实失败了,但是我们并不是投降,只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做了人家的俘虏!”
  “刚哥……”
  “兄弟,把家伙扔了吧……”
  “唉!”小头目无奈,狠狠的一抖手臂,将片刀重重扔在地上。
  其他的龙堂人员见状,互相瞧瞧,也纷纷将武器慢慢放下,一各个,刚才还生龙活虎,此时却变成霜打的茄子,蔫了。
  宋刚的话说的好听,全人然一副为了下面的兄弟着想的样子,其实,他是在乎自己的生命是真,只是他不能怎么说,不然一旦传到陈百成的耳朵里,那就糟糕了。
  他此时哈市在给自己留退路,幻想着以后有机会逃出去,还能继续在陈百成身边做事。

第60章
  宋刚到达扶余的当天晚上就来个大惨败,损兵折将,山口组的人全军覆没,连他本人都做了谢文东的俘虏,消息传到长春,陈百成气得暴跳如雷,在办公室里跳脚大骂宋刚是笨蛋、白痴!哪怕他能在扶余拖住谢问森东个三五日的,那么,张君坤那边就有机会攻下松原了,现在可好,宋刚连同大半的手下都成了人家的俘虏,谢文东再无顾虑,又可以集中精力去松原了。唉!陈百成气归气,可也是一筹莫展,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折损了北岛虎和二百名手下,中村伍男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本来他也想抱怨几句。责怪陈百成的手下不会打仗,拖累到自己的手下,但一看陈百成那副心烦意乱又心魂不定的样子,他摇了摇头,把话又咽了回去。
  唐寅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用一把水果刀削着指甲。陈百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晃得他眼睛都快花了。唐寅放下水果刀,笑道:“陈先生,用不用我去解决谢文东!”
  陈百成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说道:“小寅,谢文东比你想象中要厉害得多,而且,他身边的保镖众多,你很难有接近他的机会。”
  唐寅嗤笑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拿起耳机,带在耳朵上。
  陈百成对唐寅可宝贝得很,他也十分欣赏他,舍不得让他出冒风险。陈百成转头对中村伍男道:“中村先生,你有什么办法?”
  中村伍男想了好一会,说道:“我看,陈先生还是把进攻松原的人力调派回来吧!”
  陈百成一愣,问道:“你让我放弃进攻?”
  中村伍男点点头,说道:“以现在的形势来看,进攻松原,未必能占到便宜,不如及早退回到长春,巩固这里的防守,让谢文东来打好了,以我们的人力。防守总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能顶住谢文东,时间一久,他自然会离开东北,等到那时,陈先生再谋其他吧!”
  陈百成疑道:“谢文东会离开东北?为什么这么说?”
  中村伍男一笑,说道:“不要忘了,北洪门的事,也需要谢文东去处理。现在,青帮在坐山观虎斗,只要陈先生能表现出顶住谢文东的实力,那么,青帮一定会有所行动的,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只要青帮和北洪门打起来,那么,谢文东想不走都不行了!”
  “没错!”陈百成一拍大腿,笑道:“我怎么把青帮忘了呢?!”说着,他拿起电话,打给张君坤,让他立刻撤回到长春。
  张君坤此时也是刚到松原附近,一仗还没有打,就让陈百成调动回来,他心中多少有些茫然,颇感莫名其妙,不过既然是陈百成的命令,他只能服从。
  陈百成将他的势力全部龟缩到长春,准备与谢文东打一场持久战,中村伍男也没闲着,积极筹备,向山口组总部又发出请求,继续增派人手。山口组此时是箭在弦上,只能支持陈百成到底,不然,以前所做出的种种努力和付出的代价都打水漂了。他们是赌,赌陈百成能赢,为他们打开东北的门户。
  对方势力的退缩,给了谢文东较大的机会,连续拿下农安和吉林连市,势力直逼长春。
  由于谢文东的势头强劲,愿意归属他的帮派也随之大幅增加,虎堂、豹堂、飞鹰堂,不论前来加入人员是好是坏,是强是弱,只要来投奔,一律收下,另外,他有山口组和猛虎帮援助的大比资金做基础,人员的找说也变得相对容易。
  在双方筹备的同时,谢文东向长春试探性的进攻过几次,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陈百成在长春驻守的人员实在太多了,光是小龙堂就过万人,加上长春又是省会,在这里无法进行大规模的争斗,所以,谢文东想强攻下长春,基本没有可能。
  正当他考虑该如何拿下长春的时候,青帮突然向北洪门发起了攻势。主要地点集中在南京和镇江一带。
  北洪门负责南京和镇江的是魏子丹。魏子丹的头脑精明,但是为人比较冲动,容易感情用事,而青帮负责进攻的人又是老奸巨滑的副帮主唐堂,几仗打下来,魏子丹虽然没有过大败,但却吃了几个闷亏。
  谢文东不在,青帮发难,东心雷不敢大意,带着北洪门的骨干急忙赶到南京,抵御青帮,同时将消息通知给谢文东。
  听完东心雷打来的电话,谢文东暗叹一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东北之乱若是再拖下去,青帮不知道会把全国黑道的局势搅乱成什么样子,自己打下来的那些地方,恐怕也要失守啊!
  对韩非这个人,谢文东可不敢大意,他去吉乐岛才一年的时间,韩非就把青帮从台湾发展到大陆,并且满地开花,设立分堂无数,此时自己被陈百成拖在东北,如果真耽搁几个月的时间,青帮不知道能壮大到什么程度,再想解决他们,就难了。
  考虑到这点,谢文东当机立断,悄悄动身,前往蒙古。他要去找一个人,草原狼的老大,阿日斯兰。
  与阿日斯兰通过电话之后,谢文东先到了乌兰浩特,在那里见到阿日斯兰的亲信手下,由他们开车,将谢文东一行人送到郊外,然后,直奔北方开去。这一走,就是三个多小时,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才到达目的地。
  谢文东从车里出来,向周围望了望,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积雪覆盖了草原,将天地万物裹上一层银装。
  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谢文东在路上没看到一处住所,也没有碰到一个行人,可见阿日斯兰的主处之偏僻。
  在汽车不远的地方,有几座蒙古包,不大,周围有一个高的栅栏圈着。
  带路的蒙古大汉向谢文东点点头,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道:“谢先生,请随我来”说着,他抓起一把AK47,背在身上,绕着弯走向那几座蒙古包。
  谢文东跟在后面,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走过去,而是绕弯子。那蒙古大汉边领路边客气地说道:“谢先生,现在不太平,有几个比较大的黑帮和我们的矛盾很深,加上警方还在通缉老大,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一点。”
  这句话,谢文东已经听他解释不下五遍了,一再道歉阿日斯兰没能亲自迎接他的原因。谢文东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淡然一笑,道:“我明白。”
  蒙古冬天的寒冷,气温与东北差不多,但是风很大,又刚硬,厚厚的棉衣被冷风一打就破。
  那蒙古大汉用手一指空地,说道:“这里都是雷区,埋有好多地雷的,昨天晚上还炸死过一头狼呢。”
  “哦!”谢文东听后,没什么反应。但跟在他身后的五行兄弟却暗吃了一惊,这冰天雪地的,埋下地雷很难被发现,如果敌人真的来袭,选择贸然进攻的话,肯定会吃大亏。
  走了一会,谢文东等人走到栅栏大门处,远远的,看到一群身披皮袄的人站在那里,身上要么背这冲锋枪,要么是步枪,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壮汉,正是阿日斯兰。
  看到谢文东,阿日斯兰首先跑了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爽朗地大笑道:“东哥,好久不见了!兄弟没能去接你,你可不要介意啊!”
  “哈哈!”谢文东笑了,还给阿日斯兰一个拥抱,然后,推开他,正色问道:“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吗?”
  “别提了。”阿日斯兰摆摆手,说道:“东哥,我们先进去说。”
  阿日斯兰把谢文东等人让进最大的那座蒙古包。在外面看,没觉得蒙古包有多大,可是进入里面,感觉到面积可真不小,少说也有百八十平的,光是中间那跟大支柱就有两人多粗。
  蒙古包里点着火炉,热气腾腾的,和外面的冰天雪地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
  蒙古人招待朋友向来热情,朋友来了,他会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宽待。
  阿日斯兰更不用说了,谢文东对他的援助让他一直感恩于心。他热情地招呼谢文东坐下,然后又对随行的五行兄弟和格桑道:“各位兄弟们都坐,都坐,不要客气,就象到自己家一样!”
  格桑到时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好奇地打量周围。
  阿日斯又让手下人端上最好最新鲜的奶茶。谢文东不喜欢喝这东西,觉得讪讪的,涩涩的,生味很重。格桑截然相反,端起茶杯,一仰头,喝个干净,然后抹抹嘴,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阿日斯哈哈大笑,让手下人又给格桑倒了一杯,问道:“东哥,这位兄弟也是蒙古人吧?!”
  “恩!”谢文东点点头,笑道:“他叫格桑!”
  见提到自己,格桑挠挠头发,向阿日斯兰呵呵傻笑。

第61章
  阿日斯兰也客气地向格桑点头示意,随后,对谢文东说道:“东哥,最近警方盯得我很紧,围剿过我几次,害我损失了一些兄弟!”
  谢文东疑惑地挑起眉毛。
  阿日斯兰连忙解释道:“东哥,这不是我不小心,而是警方在我身边安插了卧底,操,三个小王八羔子!”说着,他向蒙古包另一端一扬头,道:“就是他们!”
  谢文东转头望去,发现蒙古包另一侧的最里端,地上坐有两男一女,身上被绳子紧紧捆绑着,两旁各站有一名大汉,手持AK47,严加看管。
  身边混入警方的卧底,这是黑道中人的大忌,这就等于你的种种罪行都被警方所掌握。谢文东看了阿日斯兰一眼,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这么大意啊!”
  “是他们太狡猾了!”听出谢文东的话中有责备的意思,阿日斯兰老脸一红,急忙解释道:“东哥,左面那小子叫其其格,是最早一批跟我的,谁能想到,他竟会是警方的人,右面那对男女也是警方派出的卧底,装模扮样的要和我做毒品生意,而拉线的人,就是其其格。如果不是我够小心,只怕这次又被他们卖了,这个据点也得遭到警方的围剿。”
  “哦!”谢文东淡淡地应了一声,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正如阿日斯兰所说,其其格的样子确实不像警察,仅仅只二十出头的年岁而已。另外那一男一女,男的岁数较大,三十五六岁,身材发福,女的二十多岁,脸上虽然化了浓妆,但是,却带有一股英气。
  谢文东扫了那三人一眼,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阿日斯兰眼中寒光一闪,狠声说道:“男的挖心,烤了吃了,女的活埋。”
  听到他这话,坐在地上的那三人皆打了冷战。谢文东明白,阿日斯兰这并不是吓唬人的话,吃人心的事,他真能干得出来。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阿日斯兰问道:“对了,东哥,陈百成叛乱的事情怎么样了?”
  谢文东说道:“我这次来找你,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
  阿日斯兰精神一震,说道:“东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想让我怎么做?”
  谢文东顿了半晌,说道:“帮我袭击DL!”
  阿日斯兰愣了一下,随后满面凝重,问道:“什么时候?”
  谢文东揉着下巴,笑眯眯道:“或许会很快。有问题吗?”
  阿日斯兰急忙摇摇头,正色说道:“东哥,请放心,你让我做的事,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去做。”说着,他喝个一口奶茶,又道:“东哥,这事你打电话交待我怎么去做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大老远的亲自跑过来一趟呢?”
  谢文东也不想来,他当然也明白直接打电话方便,但有些事情,通过电话是说不清楚的。
  首先,他与阿日斯兰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以现在东北的形式,对方对自己究竟是抱有什么样的态度,是否还会真心实意地听从自己的调派,他心里都不确定,这需要见到阿日斯兰的本人,通过察言观色来判断。另外,让阿日斯兰带领草原狼偷袭DL,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事关重大,涉及到东北之乱的整个局势,他必须得谨慎处理,要和阿日斯兰面对面的详谈,亲自交代清楚。这些都是在电话里无法用三言两语说清的。
  谢文东悠然一笑,说道:“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过来,看看你现在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阿日斯兰低下头,苦笑道:“想必我的现状让东哥很失望吧……”和谢文东比,阿日斯兰觉得自己要矮一头,不单单是实力上的原因,同样是混黑道的,谢文东走到哪里都风光无限,而自己却像个过街老鼠,被警方追得东躲西藏,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谢文东拍拍他肩膀,笑而未语。顿了好一会,他问道:“你现在能筹集多少兄弟?”
  听到这话,阿日斯兰精神一震,说道:“我现在别的没有,兄弟倒是不少,随随便便也能筹集个千八百人的。”
  “武器方面怎么样?”
  “这个……能凑出几百条枪……”
  由于最近警方对草原狼的打击力度加大,连续破获他们几处据点,没收了大量的武器,加上这段时间文东会发生内乱,停止对他们的武器援助,使草原狼出现了武器紧张的情况。
  “够用了!”谢文东喝口茶,揉声道:“DL不比内蒙,打斗时用不上那么多的枪,多准备点好刀吧!”
  “呵呵,东哥,咱们别的没有,就是刀多!”
  两人正说着话,几名草原狼的小弟将两只羊羔抬了进来,皮毛已经剃掉,捆在棍子上,在蒙古包内生起火,烤了起来。时间不长,包里以满是诱人口水的肉香。看得出来,草原狼下面的兄弟也是好久没有吃过肉了,一个个看着往下淌油的羊羔咽口水。
  谢文东看在眼里,暗暗摇了摇头,草原狼的日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苦。
  阿日斯兰站起身,用手一指那个年岁较大的男卧底,对手下喝道:“把他绑在柱子上!”
  知道老大要干什么,草原狼众人的脸上皆露出嗜血的冷笑,上来两人,走到那中年卧底近前,一把将他拉了近来,然后不由分说的绑在大柱子上。其中一人抓住他的衣领子,用力一扯,嘶的一声,将他的衣襟扯开,露出衣内的皮肤。
  他嘿嘿一笑,从腰间拔出一把蒙古匕首,在中年卧底的胸口处比画了两下,随后扭头问道:“老大,动手吗?”
  “不要!”那名叫其其格的青年和那女青年卧底一齐大声叫喊道。
  “M的!”站在他俩旁边的大汉抡起腿,对着二人狠踢了两脚,喝道:“都他M安静点!”
  阿日斯兰刚要下令,猛然又想起谢文东在场,他对后者呵呵一笑,说道:“东哥,你说是现在杀,还是等咱们吃完饭再杀?”
  谢文东瞄了他一眼,笑道:“我看啊,什么时候都不要杀!”
  阿日斯兰和他的一干手下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皆茫然不解地看向他。
  谢文东笑眯眯地用手指敲敲桌,示意阿日斯兰坐下,然后,他小声说道:“阿日斯兰,你和警方的关系实在太僵了,这不仅对你的发展毫无益处,而且,很可能会让你在内蒙无法生存下去,如果你还想继续在内蒙黑道混的话,就必须得改善和警方的关系,所以,这三个人,你不能杀!”
  阿日斯兰苦然到:“其其格知道我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我不杀他,我就得死!”
  谢文东微微一笑,说道:“这就需要用点手段了!什么叫做罪证,只要钱花到了,你的罪证统统会变成不起眼的小错误,违法的也会变成合法的。”
  “东哥,你教我怎么做,我听你的?”
  “很简单!拿着你的钱顶上去,去封住警方的心,在找几个兄弟顶上去,封住警方的嘴!”谢文东笑眯眯地说道:“有些事情,你自己去体会,不需要别人来教你的。到了适当的时候,可以把你仇家的情报报给警方,一是讨好,二是借警方铲除你的敌人。”
  阿日斯兰听的很用心,谢文东说一句,他点下头,满脸认真的样子,就差找个纸笔记下来了。
  等谢文东说完,阿日斯兰若有所思地低头不语,好一会,他才长出一口气,似懂非懂地说道:“东哥,我好象有些明白了!”
  看着他那憨憨的样子,谢文东仰面你大笑。蒙古人并不比汉人笨,但要是论起阴谋诡计,确实不如汉人。
  谢文东在内蒙不能逗留太长的时间,第二天就要赶回到J省去。当天晚上,他和阿日斯兰进行了一番详谈,主要的内容就是计划如果进攻DL的事情。阿日斯兰对进攻、打硬仗还是有一套的,经验丰富,有自己的独特想法,两人商量到很晚,才把计划定下来,随后,闲聊了一会,才各自去休息。
  阿日斯兰将大蒙古包给谢文东来住,而他则带着手下去小蒙古包。临出门前,他让手下把那三名卧底拉出去,准备安置在外面,谢文东摆摆手,说道:“就让他们在这吧!”
  “我怕他们‘打扰’到东哥!”
  “没关系!”谢文东看了三人一眼,真要是把他们绑到外面,一宿的时间,非得活活冻死。
  见谢文东不介意,阿日斯兰也不好在多说三名,带着手下人走出蒙古包。
  等他们走后,那名女青年卧底抬起头,看着谢文东,突然说道:“我知道你是谁!”

第62章
  谢文东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如果……如果你肯放了我们,我们可以不把你的事说出去!”
  谢文东和阿日斯兰说话的声音很低,她虽然知道事谢文东阻止的阿日斯兰杀害自己三人,但他俩具体谈的是什么,却没有听清楚。
  谢文东两眼精光一闪,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向女青年慢慢走过去。
  到了女青年近前,谢文东蹲下身,幽幽笑得:“你都知道我什么?”
  “我知道你是文东会的老大!”女青年说道:“同时,又是北洪门的大哥。”
  “呵呵!”女青年说的这些并不算秘密,道上的人和警方都知道这些。谢文东耸耸肩,轻笑一声,道:“你知道又能如何?”
  “如果你……你能救我们,我们不会把你和草原狼有关系的事情说出去。”这句话,女青年自己都说得毫无底气,接着,她又低声道:“何况,我……我们都是汉……”
  “草原狼是我的朋友,我不在乎警方是否知道这一点。”谢文东站起身,笑得:“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但不是现在!”说着,他转过身去,走了回去,好象又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对了,一个女孩子,以后最好不要做卧底这么危险的工作。你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
  落在阿日斯兰手里,还算是她运气,换成旁人,她现在恐怕很难还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谢文东为她感到庆幸。
  看着谢文东的背影,女青年的眼中多了几分诧异,同时又蒙起一次迷离。
  第二天,谢文东向阿日斯兰辞行,后者知道东北的形势紧张,并未多做挽留,只是一直送出谢文东好远,不舍回去。路上,谢文东又交代一些事情,直到接近乌兰浩特的时候,阿日斯兰才下了车,站在路边向谢文东挥手道别。
  路上无话,谢文东回到J市,着手进行袭击DL的计划。
  几天以来,谢文东一直都没有对长春有过象样的进攻,只有小规模的骚扰,这让陈百成颇感安心,认为谢文东对自己已无计可施。两日后,他在京都大酒店大摆酒宴,招待省里和市里的领导,一是和政府搞好关系,二也是向谢文东示威。
  对于陈百成的激动,谢文东笑在心里。这几天,他并没有闲着,一直在和阿日斯兰保持着联系,让草原狼的人秘密潜伏到DL的外三市,等侯进攻的机会,另一方面,他又给龙虎队的赵辉和林鑫打去电话,讲明自己的计划,让两人从中配合草原狼,并趁机救出被软禁的三眼和苏日搁。接下来,他又派出姜森和刘波带领血杀和暗组的精锐到DL,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天下午,他去了一趟长春驻军的团部,直到下午五点才离开。
  晚间七点时,他坐车进入长春市区,目的地就是京都大酒店。
  陈百成很有钱,当然,他的钱大多都是他厚着脸皮从山口组和战斧那里要来的,他在酒店二楼包下一座大厅,摆了二十几张酒桌,前来就餐的,都是一些政府里的高官,虽然省里和市里的主要领导因为身份的关系没有到场,但来者也都是局长级左右的谢文东带的人并不多,身边只有何浩然,五行兄弟和格桑,至少,表面上看只有着么多。三辆轿车不显山,不露水,停在酒店门口,虽然他笑呵呵从车里走了出来。
  见来的都是高档车,酒店门口的行李员马上跑上前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问道:“先生,里面请!”
  谢文东汗笑文道:“陈百成订的酒席在几搂?”
  “陈百成?”行李员楞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地说道:“哦!你是说陈先生啊!呵呵,在二楼,您也是来就餐的吗?”他又些奇怪,应邀前来的人,多是中年人,像谢文东这么年轻的,他还真没看到。
  “恩!”谢文东点点头,道:“谢了!”随后,他笑眯眯的塞给服务生一百块钱,然后走进酒店。
  京都大酒店是五星级的,气派的程度自然无须多说,无论是硬件的设施还是如件的服务,都是十分到为的。谢文东等人上到二楼,刚要进入大厅,便被门口处的几名彪行大汉拦下。
  这些人都是陈百成的手下,但他们却不认识谢文东,其中一名大汉打量谢文东等人几眼,见他们不像政府官员,又不是自己的兄弟,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有请贴吗?”
  谢文东呵呵笑的没有说话,何浩然晃身走了过去,身手将那大汉的面门按住,接着,猛的一推,那大汉惊叫一声,站立不住,连连倒退,一直撞到后面的长桌上,连人带捉,摔成一团。
  “操你妈的,你们敢在这里找茬!”另外几名大汉满面怒色大吼一声,轮拳冲了过来。
  对付这样的小角色,无须多费周折,各桑双圈一晃,左右开攻,瞬间打倒两人剩下的几个,也被五行轻松放倒。
  陈百成在大厅门口处安排的人并不多,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人敢来这里闹事,别说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就是里面坐的那些市里、省里的领导,也没有人敢得罪。
  门口出这一打起来,立刻引起大厅在坐众人注意,纷纷惊讶地转过头去,坐在最前面的那张桌的陈百成脸色一拜年,心中暗骂一声: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乱?真TMD活腻歪了!想着,他站起身,铁青着脸向门口望去。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人,中等消瘦的身材,穿着一套笔挺的中山装,略长的刘海过眉,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等陈百成看清楚来人之后他傻了,张大嘴巴,像是木偶一样站在那里,半天没动一下谢文东?他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来人竟然是谢文东!好半饷,他才回过神来,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
  陈百成呆住了,可谢文东没有,他缓步走进大厅,慢慢环视一周,朗声而笑,说道:“这里好热闹啊!各位,不在乎多我一个吧!”
  “咕噜!”陈百成咽了一口唾沫,两眼大睁,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尖叫道:“谢文东!”
  “啊?”听道他的惊叫,大厅内的众人无不倒吸了口冷气。
  谢文东和陈百成在东北打得昏天暗地,在坐的政府官员当然都知道这一点,而谢文东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怎能不让人吃惊。
  陈百成的手下最先反应过来,齐刷刷地站起身,纷纷将手伸如怀中,准备掏家伙。
  直到这时,陈百成才彻底清醒过来,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谢文东,脸色一阵红,一阵百,心中一惊一骇,一喜一怒,可谓是五味具全。谢文东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孤身闯进自己的地头,如果不是他的神经不正常,就是他太嚣张,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陈百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加上他城府深沉,迅速冷静下来。他压了压波涛汹涌的心情,向手下人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先不要动手,现在此处毕竟有这么多政府的官员在场,杀了谢文东,自己也难以脱身。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疾步上前,连声说道:“哎呀,原来是东哥来了,稀客,稀客,快里面请!”
  谢文东背着手,站在原地没有动,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陈百成,你的这声东哥,可真是让我承受不起啊!”说着,再没有多看他一眼,而是扫向那些一各个肥头大耳、满面红光的政府官员,他笑呵呵道:“人人都说陈百成见利忘义,我认为不然,他和各位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说着,他随手拍了拍身边一位距离他最近的中年官员的肩膀,继续笑道:“各位不仅吃着,还拿着,今天拿你的,明天拿他的,给奶就是娘,什么情谊,统统都是狗屁,我真是很应该向各位好好学学做人之道啊!”
  他的一番话,连嘲带讽,直把在座的众人说得面红耳赤。
  以前,文东会称霸J省的时候,这些官员没少收授文东会的贿赂,那时双方关系亲近异常,现在陈百成叛乱,抢占了长春,众官员嘴脸一边,又亲向陈百成这边,变脸如翻书。
  大厅内瞬时安静下来,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哦……”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人站起身,连连看表,脸上带着干笑,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着,动身要走。
  陈百成刚要开口挽留,谢文东抢先道:“急什么,坐!既然已经吃了,就把东西吃完嘛,不然浪费了多可惜!”
  在他如同刀子犀利的目光下,那中年人打了冷战,又颤巍巍地坐下,额头出了一层虚汗。
  谢文东柔声说道:“我这人,向来是恩怨分明,你对我够意思,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什么,但你要是对我不讲情面,忘恩负义,可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第63章
  他的语气,越赖越阴冷,说到最后,如同一阵寒风在众人心头刮国。众人听后,面面相觑,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政府高官,竟没有一人搭言。敢在他们面前说这些话的,可能除了谢文东也再找不到第二个。
  听完这番话,陈百成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文东,他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小子疯了!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挖苦他们,以后还想不想混了?!惊讶归惊讶,谢文东这么说,陈百成到是非常高兴,他故做愤怒地说道:“东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如果你今天是到这里发疯的,我想你是找错地方了。”
  “呵呵……”谢文东先是轻笑,接着,旁若无人的仰面大笑,好一会,他才收起笑声,根本没有理会陈百成,走到一张桌子旁边,从容的坐下。
  这张桌子坐的都是陈百成的手下,见谢文东坐过来,哗的一下,全部站到一旁,一个个满面戒备地看着他。
  谢文东脱掉手套,放在桌子上,震声说道:“我的东西,别人是拿不走的,偷了我的,早晚要还回来。陈百成,你说对吗?”
  陈百成怒火中烧,强颜作笑道:“东哥,你今天就是想来拆我台的对吗?”
  “你不是也一直都想要我的命吗?今天我送上门来,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谢文东的一句话,直接说到陈百成的内心深处。
  “东哥,你太会开玩笑了,就算打死我,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谋算东哥你啊!”陈百成搓着手,针锋相对地呵呵奸笑。
  “这点我赞同,你确实很该死!”谢文东认真地点点头。看到陈百成的面色一变,谢文东摆手,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的死掉的,既然你想和我玩,就得给我足够的乐趣,要哄得我开心。”
  陈百成暗咬钢牙,拳头握得咯咯直响,如果不是有那么多官员在场,他真能扑上前去咬谢文东两口。
  同一时间DL虽然陈百成将势力集中到长春,拉开与谢文东打持久站的架势,导致L省相对比较空虚,但是作为根据地的DL,人力还是很多的,足有五千之众。草原狼的单兵作战能力虽强,但毕竟人数方面的劣势太大,加上又不是自己的地头,强攻基本上是不可能。
  阿日斯兰按照谢文东的意思,将人员分散开来,潜伏到龙堂堂口附近。
  龙堂的堂口现在已是陈百成的总部,加上还有三眼被软禁在这里,他派出重兵看守,光市住在里面的打手就超过千人。
  五名彪形大汉身上裹着厚厚的黄色军大衣,低着头,直奔龙堂堂口走来。
  不等他们走到近前,几名身穿报案制服的汉子将五人拦住,其中一人手里甩着警棍,大量五人几眼,嗤笑一声,问到:你们是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往里走?滚,滚,滚!
  五人没有答话,还是直冲冲地想里闯。那名保安一抬手,将警棍顶在一名大汉的胸前,骂道:“CNMD,你聋了,听不懂人话吗?”
  五名大汉停住身,环在胸前的手同时展开,拉出了军大衣的衣襟,看里面,每人肋下都夹着一把蒙古砍刀。几名保安一震,楞楞地抬起头,惊问道:“你们……?”
  不等他说完,五名大汉拔刀就砍,寒光闪烁,伴随着惨叫声,几名保安倒在血泊中。
  几名保安被砍倒在地,把守大门的两名保安看得清楚,大叫一声:“不好了,有人来砸场子啦!”这一声嚎叫,可算是惊天动地,顿时间,大厅里一阵混乱,人声鼎沸,时间不长,从里面涌出五十多号手持片刀的青年。出来后定睛一看,见到有自己三名人倒早地上,在旁边,站有五名穿着邋遢的大汉。
  对方只有五人,让他们心中一松,相互看了一眼,有人大叫一声道:“操,剁了他们!”随着叫声,五十多人一拥而上,轮刀向五名大汉劈去。
  这五人也强硬,面对五十多人仍面不改色,等对方到了近前时,招架几招,随后转身就跑。
  龙堂这些人见状更加嚣张,大呼小叫的在后面猛追。跑出只有百余米,那五名大汉突然站住身形,转回身,双手横刀,准备应敌。
  龙堂人员先是一楞,接着暗骂一声:“你们是活腻歪了!”他们分散开来,先将五人牢牢围住,其中一人将刀一举,喊道:“杀!”
  他的杀字刚出口,只听两侧的胡同里传来一阵怒吼声,接着,冲出无数的壮汉。这些人,身材不是很高大,但却一个比一个敦实,两只小眼睛瞪的溜园,手中的钢刀又尖又圆,乌突突地散发着幽光。
  眨眼的工夫,这些人反把龙堂五十多号人围在里面,没有人废话,上来就砍。
  这些壮汉异常凶猛,臂力惊人,每一刀砍出都仿佛有千斤之重。只是瞬间,就有十多名龙堂人员被砍翻,躺在地上,手捂伤口,死命的嚎叫。
  这边展开大规模的撕杀,消息很快传到堂口里。此时,堂口的负责人名叫陈天宇,和陈百成粘点亲戚,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颇得陈百成的信任,不然,也不会把堂口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
  陈天宇一听有人来偷袭,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的从床底下翻出手枪,对前来报信的手下大叫道:“敌人来了多少?”
  “天宇哥,这个还不太清楚……”
  “去你妈的,废物!”陈天宇一脚将那人踢开,提枪跑了出去,召集一切可以调动的人力,冲下楼去。
  当他领着大队人马到了一楼时,那些大汉已将五十多名龙堂弟子全部砍倒,正向堂口的大门处冲杀过来。
  陈天宇壮着胆子,透过玻璃门向外一望,只见外面黄压压的一片,无数身穿军大衣的汉子满面狰狞的举着刀跑来,不少人手中的刀还粘有血迹。看过之后,陈天宇吓得一闭眼,感觉有些头晕,他连连倒退,一直退到大厅的最里面,方撕声喊道:“给我顶出去,顶住敌人,不能让敌人杀进来!”
  其实,这些穿军大衣的大汉人数并不多,充其量有三百人,而他的手下人过千,在人数上绝对不吃亏。只是陈天宇平时养尊处优,没参与过火拼,也没打过仗,只是看到对方密压压的一片,直觉觉得对方人数太多了。
  他一边指挥手下人顶上去,一边给陈百成打去电话。
  且说堂口的另一端,中控室。
  中控室是堂口的重地,普通人员根本进不去,方面是数厘米厚的大铁门,整座大楼内的摄像头由中控室控制。
  赵辉穿着龙堂普通小弟的衣服,满带急色,跑到中控室的房门处,用力的砸门。
  “咚咚咚……”砸门声震耳欲聋,即便里面是死人也能被他震醒。
  “什么事?”里面有人不满得喝叫一声。
  赵辉抬起头,看着脑袋上的摄像头,大声说道:“兄弟,快看门,天宇哥让我来查看后门的情况!”
  中控室的人不多,只有三位。其中一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屏幕中的赵辉,回头对站在门前的一名青年点头道:“是咱们堂的兄弟!”
  那青年撇撇嘴,仰头道:“看看后门的情况怎么样?”
  另外一名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在数十个屏幕中找了一会,才找到观察后门的屏幕,看了两眼,摇摇头,说道:“一个人都没有!”
  青年扬声说道:“告诉天宇哥,后门没事,没有看到敌人!”
  “天宇哥让我亲自看一眼!”赵辉大声回道。
  “M的,我的话你还不相信吗?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天宇哥让我必须亲自看清楚了。”
  “操,你小子听不懂人话啊,我说了没有情况……”
  赵辉看着摄像头,憨憨地说道:“天宇哥是这么交代我的,没看到,我不敢回去。”
  “你……”门里的那青年转头看看屏幕,见赵辉正等着一双死鱼眼睛瞅着摄像头,瞒脸憨憨傻傻的样子,懒着和他多言,回手将门锁打开,一推铁门,没好气地说道:“近来,看吧、看吧!M的,没见过象你这么愣头愣脑的。”青年骂骂咧咧地嘟囔着。
  赵辉小心翼翼走近来,对他的骂声毫不在意,还咧嘴向他笑了笑,然后好奇地东张西望,大量四周。
  青年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摇了摇脑袋,不知道堂口里这么搞的,把这样的傻小子也能收进来。他用手指了指屏幕,说道:“在那呢,自己去看吧!”
  赵辉哦了一声,走上前,眼睛在各个屏幕上扫来扫去,看个不停。
  “在这!”做在椅子上的青年用手点了一下。
  “啊,真的没有人啊!”赵辉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行了,你去向天宇哥回报吧!”
  “好!”赵辉笑呵呵地答应着,袖口里却掉出一把尖刀。

第64章
  赵辉猛地一挥手,寒光乍闪,一股血箭自青年的脖子上射出。后者手捂脖颈,两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赵辉,嘴角咧动,鲜血汩汩的流出。
  另外两名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脖根一热,用手一摸,发现掌心都是血。两人惊叫一声,当场毕命,被踢开的青年怕起,举目一瞧,两名同伴已死与非命,而赵辉正瞪着自己。他心中一寒,小腿肚子真转筋,他结结巴巴道:“兄。兄弟,别。杀我。”
  赵辉脸上的憨傻早已一扫而光,去而代之的是压人心的阴冷,他提刀走到那青年的近前,手腕一翻,倒握匕首,毫无预兆,冷然一刀,刺进青年的根。
  青年声都未来得及吭一下,两眼饭白,直挺挺地瘫软下去。赵辉手臂一用力,冷酷地拔出匕首,鲜血四处分溅。
  清理到中控室的三人,他将尸体拉到一旁,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在各个屏幕仔细地巡视一遍,随后,他拿起电话,说道:“小林子,动手!”
  潜伏在各个房间的林鑫等人,在接到赵辉的电话之后,纷纷从各个房间走出来。一行四十余人,兵分两路,分去三眼和苏日格被软禁的地方。且说林鑫带着二十多名兄弟,直奔关押三眼的房间,对于地形,他们太熟悉了,轻车熟路,坐电梯直接上到顶楼。
  刚从电梯里出来,就有两名负责守卫的大汉走过来,眉头紧皱看着他们,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没事!”林鑫突然一伸手,捏住大汉的双腮,站于他身后的青年不知何时将匕首掏了出来,向前一近身,恶狠狠地刺进大汉的小腹。匕首背面是锯齿,当青年拔刀的时候,锯齿将大汉的肠子都钩了出来。可惜,大汉的双腮被林鑫紧紧捏住,想叫也叫不出来。
  另外一名负责守卫的大汉见状,大惊失色,怪叫一声,转身就想跑,林鑫一个健步跟了上去,探臂抓住那人的后腰带,全力向回一拉。
  大汉庞大的身躯竟被他硬生生的扯了回来,仰面朝天的摔在地上,刚要起身,林鑫左右的龙虎队兄弟一拥而上,将其乱刃刺杀。
  林鑫弯腰,从两具尸体身上找到手枪,一把别于自己的后腰,另一把扔给手下的兄弟,然后,他捋了捋头发,整理一番衣襟,从口袋中掏出耳机,带在耳朵上,低声说道:“阿辉,走廊里有多少人!”
  “左面两个,右侧四个!”赵辉坐镇中空室,大楼内的一切情况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OK!”林鑫回身,点了几名兄弟,向左侧指了指,然后对着剩下的兄弟一挥手,向走廊右侧走去。
  走廊狭长,里面空荡荡的,由于遇到大批不明身份的敌人进攻,楼内大多数人都随陈天宇下楼抵御了,留守在楼内的,都是负责看管重要地点的守卫。
  走过一处拐角,在走廊的最里端的一间房门前,站有四名大汉,看到林鑫等人,四人都是一怔,问道:“有什么事吗?”
  林鑫边走上前边说道:“我要见三眼哥!”
  “你是谁啊?”大汉嗤笑了一声,说道:“三眼哥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林鑫不再答话,只是大步地走过来。
  四名大汉心中地震,机警地预感到不对劲,其中一人瞪圆眼睛喝道:“站住!再往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鑫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话,速度不减,很快,已与四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米远。“妈的,小子,找死!”大汉叫骂一声,回手就准备掏枪,他的手刚摸到后腰,林鑫将藏于袖口的匕首抖落,只见他手臂一甩,一道电光向大汉的胸口射出。
  只听噗地一声,匕首精准地身入大汉的心窝,将其心脏直接刺穿。
  大汉哼哧一声,靠着墙壁,缓缓滑倒,另外三人脸色大变,急忙掏出枪来,正在拉枪膛之机,林鑫飞跃而起,窜到一人近前,抡臂就是一拳。
  这一拳,正打在一名大汉的耳朵上,后者刚要发出叫声,林鑫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手腕一震,传出咔嚓的脆响,那大汉两手握着脖子,脸色憋得通红,四处乱撞,可就是发不出一点叫声,他的喉咙软骨已被林鑫捏个粉碎。
  另外两名大汉此时刚好把枪上完膛,对准林鑫就准备开枪。可是,他们的手指还没有钩动板机,数道利电闪来,没入二人的身体里,再看两名大汉,脖子、胸口、小腹,插满了匕首。
  龙虎队各队员受训练的时间一样,所学的本领也是一样,之间的差距可以说十分微小,即使是队长赵辉和副队长林鑫,也只是比下面的兄弟稍微强一点点,前者是因为够刻苦,后者是因为有天赋。
  林鑫回头,对众兄弟微微点了点关,将尸体身上的武器清理干净,然后,他伸手准备去开门。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赵辉的话音:“等等,里面还有敌人!他们似乎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了,都拿有武器。”
  “几个?”
  “八个。”
  “该死!”林鑫脸色一凝。三眼所在的房间,他们平时根本到这了近前,里面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要不是赵辉先控制了中控室,能通过摄像头观察到房中的情况,阴止他们贸然闯进去,说不定要吃大亏。
  对方有八人,并且已经察觉己方的行动,想轻松解决他们,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林鑫低声问道:“怎么办?”
  赵辉沉吟片刻,说道:“机会只有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救出来,用枪。”
  “恩!”林鑫应了一上呢感,向手下的兄弟摆摆手,示意众人先躲闪到走廊的两侧,接着,他身子紧紧帖着左侧的墙壁,伸出手,用枪尖敲敲门。
  他不敲还好,这一敲只听里面枪声大震,嘭嘭之声不觉于耳。
  只是瞬间,房门被打的木削横飞,千创百孔,满是大大小小的窟窿想不到敌人火力这么猛,林鑫等人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本能的双手抱头,握倒在地。
  “小林子,打两点钟方位!”赵辉通过摄像头,将对方的位置看得清楚,大声的提醒道。林鑫想也没想,爬在地上,隔着房门,对自己的两点钟方位盲目打两枪。
  只听里面“啊!”的一声惨叫,显然是有人中弹了。
  “十点钟方位!”
  林鑫枪口一转,又连开两钱,紧接着,再次传出惨叫。
  连伤两人,房内的人再不敢大意,纷纷找掩体躲避,同时还在一个劲地开枪向门外乱射。
  “糟糕!有十名敌人做二号电梯上来了,快点强攻!”
  他们这边展开枪战,等于是彻底暴露了,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只会引出越来越多的敌人,到时,别说救不出来人,即使是他们自己,也一个跑不了。
  林鑫额头急出了汗水,他牙关一咬,趁着敌人乱射稍微停顿的空隙,他猛地从地上窜起。转起一句尸体,用足力气,向房门恨恨的砸去。
  在对方的对射中,红色的实木门早已经成了马蜂窝,在经不起重撞。水着林鑫将尸体扔出,喀嚓一声,房门被撞了个稀碎,尸体直接骨碌进去。
  房间里传出数声尖叫,无数子弹在尸体上炸开,在枪战中,人的神经都已经拉到了极点,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这时候也难仔细去判断和辨别外面飞扑进来的人是死是活。
  林鑫丝毫没有停顿,将剩下的三具尸体全部扔了进去。
  “嘭嘭……”枪声几乎快要响成了一团,可怜四名大汉,即使死了,尸体还被活活地打成了筛子。
  等枪声渐弱,林鑫知道敌人要换弹夹了。他心中暗喝一声,飞身窜了进去,当他人在半空的时候,就已将对方所在的各个方位判断出个大概,落地的瞬间,扳机连扣,抢中的子弹被他一股闹地打了出来。
  “……”
  房间内响起数声痛叫,有积仁闪躲不及,中枪倒地。
  外面的二十多名龙虎队兄弟趁机毛腰冲了近来,可是,刚刚进去房间,侧面飞来数颗子弹,两名最先进来的龙虎队队员应声而到。
  当那人还准备继续射击的时候,林鑫腰眼一挺,两脚猛蹬地面,飞身将其扑到。
  对方那人也够凶狠,和林鑫滚在一起,扭打成一团。那人死死洽主林鑫的脖子,后者憋得面红如血,突然,他一伸手臂,按住对方的面门,钢牙禁咬,食指扣进那人的双目。
  “哎呀――”那人发出嘶声裂肺的嘶嚎,两只眼球被林鑫生生地扣了出来,趁他吃痛松手的空挡,林鑫飞快地拔出匕首,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咳!咳咳!”林鑫揉着脖子,从地上爬起,环视一周,房间中的敌人已没有一个活口,全部被下面的兄弟解决掉。

第65章
  林鑫稍微松了口气,看着两名中枪的兄弟,压地声音,关切地问道:“他俩怎么样?”
  围在二人左右的龙虎队兄弟露出哀伤之色,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颤道:“恐怕不行了!”
  “M的!”林鑫闻言,心中一阵绞痛。要知道,龙虎队自组建以来,队员们都是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即使离开吉乐岛回到DL之后也是如同,之间的关系已亲如手足,现有有两名兄弟要死在这里,林鑫和其他人都是悲痛交加。
  知道此时不悲伤的时候,林鑫深吸口气,对众人道:“守住要点,准备御敌!”说完,他转回身,拣起一把枪,走向卧室的房门。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门把手时,他把手又缩回去,细声问道:“阿辉,里面还有没有敌人?”
  “里面没有摄像头,我看不见!”
  林鑫点点头,身子站在墙壁后,慢慢拧开房门的门锁,将门推开。
  在门推开的瞬间,嘭嘭两声,里面飞出两颗子弹。多亏林鑫够小心,若是正常开门的话,这两颗子弹足可以要了他的命。
  又听到枪声,大厅内的龙虎队众人纷纷躲避起来,由于三眼可能在里面,他们不敢盲目的开枪。
  等对方开了两枪之后,林鑫贴着墙壁,快速地探送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正拿着一把手枪,顶在三眼的脑袋上,而三眼此时正躺在床上,双手被手铐牢牢锁在床栏处。
  “不要进来,谁敢靠近来,我就杀了他!”那大汉瞪着血红的眼睛,疯狂地大吼着。
  “兄弟,我们是自己人”林鑫眼珠一转,当机立断,从门后走了出来,同时将手中的枪高高举起。
  那大汉满面惊恐地看着林鑫,拿枪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见林鑫所穿的衣服确实是自己堂口兄弟的服饰,他才悄悄嘘了口气,不过,顶在三眼脑袋的枪口并没有放下,颤巍巍地问道:“刚才大厅打起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外面偷袭的敌人冲进来了,不过刚刚已被我们消灭了。”林鑫毫无犹豫地接口答道。
  大汉咽下一口吐沫,回手擦擦额头的冷汗,感叹道:“哦,那就好,那就好……”
  他放松警惕的瞬间,林鑫举起的手臂突然向下一落,对准大汉的脑门,冷热就是两枪。
  大汉的脑袋象是一只破碎的习瓜,当场被打烂,林鑫大步走进卧室,一脚将他的尸体踢开,见躺在床上的三眼正惊讶地看着自己,林鑫咧嘴一笑,说道:“三眼哥,是东哥让我们来救你的!”说完,他又是两枪,将锁住三眼的手铐打折。
  一楼大厅。陈天宇给陈百成打去电话,时间步长,电话接通,不等陈百成说话,他先急道:“成哥,我是天宇,不好了,大事步好了,敌人打进堂口了!”
  陈百成此时正在长春的京都大酒店,和谢文东坐在一坐针锋相对,突然听到这话,他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变了好几种颜色。堂口遇到敌人袭击?哪来的敌人?谢文东明明和自己坐在一起,他的人都在J、H两省,怎么可能突然无声无息地跑到DL了呢?怎么去的?陈百成想步明白,他抓着电话,半响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对面笑吟吟的谢文东,他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战,一字一字地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太多了,数步过来啊,堂口外面铺天盖地的都是敌人!”陈天宇大声叫道。
  这时,一名手下在他旁边轻声提醒道:“天宇哥,其实没有那么多人……”
  不等手下说完,陈天宇急忙捂住手机的话筒,一脚将手下踢开,骂道:“CNMD,我还用你提醒,GTM一边去!”说完,又狠狠蹬了他一眼,方把手放开,沉声说道:“成哥,你放心,只要有我一条命在,我无论如何都会把堂口守住的!”
  陈天宇有多少斤两,陈百成哪会不明白,之所以重用他,是因为他和自己粘点亲戚,而且他对自己也够忠心。听完陈天宇的保证,他的脸色依然凝重,点点头,说了一声:“好!如果事情有变,马上告诉我,明白吗?”
  “是,成哥!”
  陈百成刚要挂断电话,突然,心头一颤,两眼闪过一道电光,他急声道:“天宇,分出一部分兄弟,看好三眼哥,别人敌人混进来,伤到三眼哥可就不好了!”说话间,他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文东的面容。
  “成哥,敌人都被我挡在门外,没有混进来!”
  “操,少TM废话,让你去你就赶快去!”陈百成头脑远远不是陈天宇能比拟的,当他知道堂口遇袭,第一反应是惊讶,奇怪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以紧接着,他就预感到事情不正常,对付很有可能是针对自己手中最大的那张王牌去的。三眼一旦被谢文东救出,那自己的优势在转瞬之间而荡然无存。谢文东计谋过人,他不得不小心提防这一手。
  谢文东表明上什么任何变化,暗中也是忍不住连点头,陈百成的机警与遇事的应变,确实比常人超出好多。可惜,他的野心和胆子也同样是太大了!
  挂断电话,陈百成嘿嘿冷笑,语气无比肯定地说道:“这事,是你安排的,对吧?”
  谢文东不置可否,笑眯眯地对上他的目光。
  陈百成继续道:“攻占堂口是假象,救出三眼才是真,对吧?”说着,他仰面大笑,又道:“谢文东啊!谢文东,我跟你身边那么久了,你的做事手法,我能不看明白吗?和我来这一套,你是找错对象了!”说着,他故意在谢文东面前炫耀地晃了晃手机,然后,给DL的手下打去电话,让他们立刻集结人力,支援堂口。作完交代之后,他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嘲笑道:“谢文东,只怕这次你要失望了,非但救不出来人,反而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百成满脸的得意,一副胜卷在握的摸样。
  谢文东摇头笑了笑,幽幽说道:“你的命,是张哥给你的,自然也应该由张哥收回去。那一天,恐怕不会太远!”
  陈百成身子一震,扶案而起,激动地说道:“你以为你能救出三眼吗?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城府深沉,遇事冷静,可是,一遇到谢文东,他似乎总是也冷静不下来。这并不是陈百成见了谢文东就冲动,而是在谢文东面前,他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恐惧,来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他只能选择用愤怒来压下恐惧。
  “既然你跟了我这么久,你还没有明白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到的!如果,我想去做的话。”谢文东柔声说道。
  “谢、文、东!”陈百成嘴唇哆嗦着,低声怒吼。他此时心中还真没有底了,难道,谢文东真的把三眼救走了?不可能啊,自己在堂口留下一千多人,就算遇到敌人袭击,也不可能轻易冲进去!谢文东该不会是在诈自己吧?!
  正在这时,站与陈百成身后的唐寅手腕一抖,亮出一把弯刀,身形突然一晃,电一般闪到谢文东身旁,手中的弯刀向下一刺,只听喀嚓一声,刀锋深深刺入谢文东面前的桌案。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快到五行兄弟和格桑都没有出手阻拦他上前的机会。
  他冷然出刀,谢文东眼睛都未眨动一下,只是慢慢挑起眼目,看向唐寅。
  “呵呵……”唐寅笑了,笑得灿烂,露出两排小白牙。
  “你是谁?”谢文东看着唐寅的笑脸,也笑了,眯眼问道。
  唐寅嘴角动了动,弯下腰,贴近谢文东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叫唐寅,大唐的唐,寅丑的寅!”说完之后,他笑容敛了敛,有轻轻说道:“谢文东,我喜欢你!”话落,他抽回弯刀,转动身形,又如鬼影一般,飘会陈百成身手。
  由窜回,到跳回,唐寅的动作快似石火电光。
  哦,原来这个笑面青年就是唐寅,好厉害的身手!谢文东脸上没有露出诧异,但心中却是一惊,就是他杀了刘桂新一家!
  唐寅的突然出手,让陈百成先是一惊,接着,心头又是一喜。唐寅表面上虽然是陈百成的手下,但是他却控制不住唐寅,后者也根本不按照他的命名做事,只凭自己的喜好,他还真怕唐寅这时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把谢文东杀了,不过,一看唐寅只是吓唬吓唬谢文东,还把谢文东带来的几名保镖以及何浩然震住,暗中甚是开心,转回头,无比赞赏的向他点了点头。
  不过,唐寅却没有看他,一双眼睛,不停地在谢文东身上转来转去。
  DL,龙堂堂口。
  陈天宇听完陈百成的命名,立刻分出一部分的手下,让他们上顶楼,加强三眼的看守。陈天宇这人没什么优点,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够听话。
  他哪里能想到,这时派出人手,已晚了一步,顶楼的守卫都已被龙虎队的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第66章
  一队龙堂人员由二号电梯直上顶楼,一行十人,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躺在地面上的两具冰冷的尸体。十人急忙上前,低头仔细一看,认出两具尸体正是自家的兄弟。众人脸色一变,其中一位年岁较大的青年急忙去掏手机,准备通知陈天宇,顶楼真的出事了。
  他的电话刚拿出来,只听“丁冬”一声,五号电梯门打开,从里面又走出和他们服饰一模一样的十多名黑装青年。
  龙堂众人也没有在意,毕竟陈天宇派出的人手很多,大家都是乘不同电梯上来的。哪知道,这是多名青年走到他们近前,招呼也没打,二话没说,抽刀就刺。
  太突然了,龙堂这十人做梦也想不到,同堂的兄弟会对自己动刀子。只是眨眼的工夫,十人全部到在血泊之中。那位年岁较大的青年只按了一半的电话号码,便一命呜呼。
  且说林鑫救出三眼,片刻也未敢停留,带上众人和两名受重伤的兄弟,急匆匆走向电梯间。
  在那里,他们与几十名黑装青年碰了面,相互之间,点头示意。这些黑装青年也都是龙虎队的兄弟。双方兵合一处,林鑫举目巡视一遍各电梯顶端的液晶屏,除了停在二十八楼的两座电梯外,其他的都在往上升。
  他按住耳朵上的耳机,问道:“阿辉,敌人上来了多少?”
  “大约有四十人左右!”
  林鑫皱起眉头,虽然己方的兄弟不少,但是,要消灭四十人之多的敌人,也需要一段时间,可是,现在情况危急,身在虎口,他们无法多耽搁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而且,此时能乘坐的电梯只有两部,装不下全部的兄弟。他略微想了想,当机立断,转头对众人说道:“走楼梯间!”说着话,他将手中的枪交给三眼。
  对于林鑫等人的身份,三眼当然是再了解不过,当初,就是由他亲自挑选他们去的吉乐岛。
  三眼接过手枪,拍下林鑫的肩膀,说道:“谢了,兄弟!”
  林鑫面色一正,忙道:“三眼哥太客气了!”
  众人出了电梯间,改步行下楼。等龙堂的大队人员上到顶楼之后映入眼中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带队的中年头目冷汗一下子流了出来,怪叫一声,疯了一般向三眼被软禁的房间冲去。
  等进入之后,看到卧室里那张空荡荡的铁床,他足足愣了五秒钟,表情惊骇,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糟了,这下可出大事了!”说着话,他手掌颤抖着掏出手机,给陈天宇挂去电话。“天宇哥,大事不好,三眼被人就走了!”
  “什么?”陈天宇听这话,脑袋嗡了一声,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吼道:“我CNMD,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三眼让人整哪去了?给我找出来!CNMD,快去给我找啊!”陈天宇再笨,也明白三眼对己方的重要性,陈百成的叛变,就是打着三眼的旗号,如果三眼没了,估计原本支持他的帮会会有大半倒戈,不仅如此,龙堂和小龙堂下面的帮众也会陷入混乱,后果不堪设想,最重要的是,自己把三眼弄丢了,陈百成会要自己的脑袋啊!
  陈天宇如同疯了一般,对着电话大吼大叫。
  “天宇哥,我这……这就去找!”那中年头目吓得脸色苍白,收起电话,转身就往外跑。
  到了走廊,他集合下面的人员,双手连挥,命令手下分头去找。这一群人,像是没头的苍蝇,在大楼内盲目的撞来撞去。同一时间,陈天宇又派出上百号人进入搜索的行列。
  三眼、林鑫等人顺着楼梯往下跑,路上畅通无阻,一直跑到五楼,跑过连接门的时候,只见房门一开,从里面用处二十多号手持匕首的黑衣青年。三眼心头一惊,来不及细看,举枪就要开打,对方带头的青年急忙一举手,说道:“三眼哥,我们是自己人!”
  林鑫定眼一看,来着原来就是去营救苏日格的龙虎队兄弟。他忙拉下三眼举枪的手手臂,急声问道:“把人揪出来了吗?”
  “恩!”那青年点点头,一侧身,一名少女从他身后走出来,林鑫举目一瞧,笑了,这少女正式被陈百成软禁起来的苏日格。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脸上却带着喜色。林鑫放下心来,说了一声好,拿起麦克,轻声说道:“阿辉,任务已完成,你快点撤出来!”
  “小林子,不用管我,咱们的车停在地下而层的停车场,你们快区。”
  “那你呢。”
  “我留下。”
  “什么?”林鑫瞪大眼睛,惊讶道:“你留下?开什么玩笑?!快走啊!”
  “我在中控室,能观擦到敌人的状况,这很重要,不要说了!你们先走!”
  “阿辉。”“再不走,我们统统走不了了,凉快!”
  “妈的!”林鑫握下拳头,咬了咬嘴唇,回头喝道:“走!”
  一行人跑到3楼的时候,林鑫耳机里传来赵辉急迫的话音:“敌人从一楼上来了,换西楼梯间!”
  林鑫听后,立刻对手下兄弟摆摆手,率先从连接门走出去,直奔另一侧楼梯间跑去。在赵辉的指挥下,众人躲过一批批搜索而至的敌人,三眼和林鑫等人在大楼内和对方玩起捉迷藏,坐镇中控室的赵辉也不轻松,他要时时刻刻地眼观六路,盯着数十个电视屏幕,眼睛都快花了正指挥着林廪等人如何绕开敌人,中控室的电话突然响起。他身子一震,看来,对方终于想起了中控室这个地方。他深吸口气,拿起电话话筒,镇静地说道:“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话筒里传出不满的咆哮声。不等赵辉接电话,对方又问道:“三眼被人救走了,快点给我找找,他现在在什么方位?”
  电话是那个中年头目打来的,或学是太着急的关系,他并没有听出电话里的声音不对劲。
  “三眼被一群人带到了十六楼!不过,那些人看起来像是自己的兄弟!”
  “啊?”小头目一愣,自己的兄弟?难道兄弟们把三眼抢回来了?想到这,他急道:“盯紧他们,我马上就到!”说完,他带着一群手下,像是火烧屁股似的,直奔十六楼跑去。
  三眼,林鑫等人一路有惊无险的下到地下二层的停车场,刚从门里出来,就看到五辆面包车停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司机通过车窗冲他们连连招手。
  林鑫打个响指,快步跑了过去。六十余人飞快地上了车,车门还没等关上,汽车已开始启动,急速地穿行出去。
  通过屏幕,一直看着三眼和林鑫等人顺利的出了停车场,赵辉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仿佛刚刚打过一场恶战,疲惫地从椅子上慢慢站起。
  “阿辉,我们出来了,你走没走呢?”耳机里传来林鑫关切的问话声。
  “呵呵,我马上就走……”赵辉一笑,转身,刚要离开,可目光扫过屏幕时,他怔住了。
  原来,中年头目带人本是去十六楼的,但却在十楼停下,进入了十楼的走廊。而赵辉所在的中控室正是在十楼。
  赵辉嘴角动了动,从桌案上拿起手枪,慢慢地上了膛,低声说道:“小林子,我恐怕走不了了。”
  “怎么了?”
  “敌人可能已经发现我了!”
  他的才错没有错,那小头目确实发现了问题。本来,他是带着手下人赶往十六楼跑的,但是跑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不正常。三眼是被敌人救走的,中控室应该在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发出警报才对,可是,直到自己询问时,中控室才把三眼的位置告之自己。想到这一点,他猛然又意识到,刚才,中控室里和自己通话的那人声音很陌生,毕竟中控室就那么几个人,他没有理由认不出来说话人的声音。结合种种的疑问,他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中控室可能已经被敌人占领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他带着手下众人亲自来中控室查看个究竟。
  林鑫听完赵辉的话,顿了片刻,问道:“还有没有逃出来的机会?”
  通过摄象头,赵辉看出敌人的数量超过四十人,而且手中又有刀,又有枪,他幽忧说道:“机会可能不大。”
  “我回去救你!”
  “不要!”赵辉说道:“小林子,见到东哥的时候,替我告诉东哥,我……没有让他失望,也没有愧对龙虎队的名头!”
  “阿辉……”
  “再见了,兄弟!”不等林鑫说话,赵辉拔下耳机,随后,将手机放到桌案,举起手枪,用力地砸了下去。“卡擦!”手机被砸得稀烂,他从里面抽出手机卡,放进口中,直接吞带肚子里,然后,整了整衣襟,打开房门,双手背于身后,走了出去。
  他刚到走廊,就看到前方跑来黑压压的一群人,带队的头目四十多岁,跑在最前面,刚好和赵辉打了个照面。那中年头目一惊,疑道:“你是……”

第67章
  中年头目看到赵辉从中控室里出来,而穿的衣服是自己堂口的服装,看相貌,他也觉得眼熟,感觉是自己人没错,但是,他肯定不是中控室的人。他皱着眉头,冷声问道:“你去中控室干什么?”
  赵辉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突然一伸手,掌中的手枪对准了中年头目的脑袋。
  “嘭!”毫无预兆,赵辉什么话都没有说,抬手就是一枪。他的枪法,深受过姜森的指导,虽然比不上姜森,但这么近的距离下,还是弹无虚发的。
  中年头目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中带者惊骇,脑袋已被一枪打穿。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后的手下纷纷惊叫一声,有数人举起手中的枪。
  不给他们开枪的机会,赵辉连扣扳机,嘭嘭嘭,枪口怒射出数颗子弹,将拿枪的几名大汉瞬间点杀。
  “是敌人!”龙堂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接着,哗的一下,举刀向赵辉冲去。
  开枪又打倒两人,赵辉算计子弹也差不多了,将枪收起,顺便抽出匕首,与冲杀过来的众人战在一处。
  他手中的匕首是军刀,要比普通的匕首要长许多,也锋利许多,中间为镂空,即使刺进人的身体里,拔出来也毫不费力。赵辉的格斗技巧来自任长风,刀走偏锋,刁钻诡异,每一刀都是奔着人的要害而去。他手中匕首连挥,借着走廊狭小的空间,将一身本事发挥到及至。只见寒光不是闪烁而出,总会伴随着鲜血和惨叫。眨眼工夫,已有五人伤于他的刀下,躺在血泊中,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赵辉的凶猛,让龙堂众人心寒,攻击势头锐减。正在这时,一名青年从地上捡起一把手枪,对着赵辉就是一枪。
  赵辉看得清楚,可惜,他的速度快不过子弹,他将婶子尽量偏了偏,避开要害,不过子弹仍打在他的肩膀上。赵辉身子一震,倒退两步,不等对方补射第二枪,他手腕一抖,匕首脱手而飞,正射在那青年的脖颈上。
  这一记飞刀,力道十足,将青年的脖子都刺穿,刀锋入骨时发出一声脆响。
  青年嘴巴大张,双手把着喉咙上的匕首,身子晃了几晃,一头栽倒在地。
  “他没刀了,兄弟们,上啊!”随着叫喊声,龙堂的众人又冲杀上来,一个个满面狰狞,仿佛要把赵辉生生活吞了一般。
  一名青年最先冲到赵辉的近前,抡刀就砍,赵辉身子灵敏的一闪,躲开对方的锋芒,接着,脚尖一挑,将地面的一把片刀钩起,抓在手中,顺势向前一递,扑哧一声,片刀的大半没入青年的小腹。
  “啊!”青年咧嘴痛嚎,赵辉提起腿,一脚将他踢开,同时拔出片刀,与后面冲上来的敌人又战到一处。
  危机的环境能激发人体最大的潜力。赵辉双手持刀,虽然被对方逼的连连后退,可是,他每退一步,总能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他退出二十步,龙堂只剩下十余人,走廊里,留下长长一列的尸体和伤者。
  赵辉虽然杀敌无数,可是本身也是中了数刀,加上肩膀的枪伤,他每挥一刀,身上都传来难以言表的巨痛。
  看着浑身是血却仍勇猛无敌的赵辉,龙堂这十余人胆怯了,从内心最深处生出一股寒意,忍不住一点点的向后退却。
  正在这时,陈天宇带着大队人马闻讯赶到。看着单枪匹马的赵辉,再瞧瞧走廊里一地的尸体和伤者,他也大吃一惊,暗道一声厉害!他带来的手下足有二百之众,站在走廊里,放眼望去,密压压的一大片,仿佛要把走廊塞满。
  这些人纷纷举起片刀,大吼着向赵辉杀去。
  陈天宇叫喊道:“别把他杀了,留下活口!”对方只有一个人,杀掉倒是容易,他若一死,就彻底找不到三眼的下落了。
  二百多大汉涌来,好似潮水一般,赵辉心头一颤,拖着沉重的身躯,连连倒退。他倒退的速度,远远比不过对方的冲锋,很快,他又和对方打在一处。
  赵辉左突右挡,已将他的体力发挥到了极限,手中的开山刀砍折了,就冲上去和对方近身肉搏,拼着挨上几刀,抢下武器,和对方再战。
  这一战,足足打了十分钟,对方扔下三十多具尸体,渐渐退了下去。这时再看赵辉,衣服已被鲜血和汗水湿透,血水滴滴答答顺着衣角向下淌。
  连续的拼杀,他的体力严重透支,甚至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依靠着墙壁,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三眼被你们整到哪去了?告诉我,只要你肯告诉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真的,我不杀你!”陈天宇从人群中挤出来,看着强弩之末的赵辉,‘和颜悦色’地问道。
  赵辉抬起头,看了一眼五官已扭曲变了形的陈天宇,他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再说话的力气,慢慢的,又将头低下。
  “你说啊!”陈天宇又上前一步,大声吼叫着。
  突然之间,赵辉猛地一挺身,手中的片刀一甩,恶狠狠向陈天宇射去。
  唰的一道银光,石火电光一般由陈天宇面颊飞过,接着,在他后身传出一声惨叫。一名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刺中胸膛,当场毙命。
  陈天宇整个人都木在了那里,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已伤成这样,竟然还能出刀,他麻木地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面颊,觉得掌心热乎乎的,低头一看,手里都是血。
  “啊……”看到血,陈天宇如梦初醒,怪叫一声,吓得连连而退,拉着左右的手下,疯了似的嚎叫道:“杀了啊,快杀了他!”
  赵辉暗叹一声可惜,自己的最后一刀没有取了陈天宇的性命。这一刀,他用尽的最后的一丝力气,可惜,他严重透支的身体让他失去了准星。
  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逼来的众人,他笑了,回手摸向后腰,将手枪拔了出来。
  看到枪,原本逼过来的众人哗的一下,吓得又退了回去。
  赵辉的脸上泛起一层怪异的光芒,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在吉乐岛受训时的场景。
  “作为军人,在战场上杀敌是天职,但是,总要留下一颗子弹,那是给自己用的。”
  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森哥,我按照你的话去做了!赵辉站立不住,顺着墙壁,慢慢滑倒,坐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他扫了一眼对方的众人,抬起手,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东哥,真对不起,不能再跟在你的左右了……”赵辉的目光投向走廊窗外的天空,喃喃地说着,“不在你身边,一定会很寂寞……”
  “嘭!”
  随着一声枪响,走廊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哒!手枪落地,无情的子弹将赵辉的脑袋打穿,他的眼中滑落一滴泪水,看嘴角却是向上挑着。
  看着靠坐而不倒的尸体,龙堂众人无不动容,心中忍不住连连敬叹:好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啊!
  不知过了多久,陈天宇反应过来,跳脚骂道:“妈的,你这混蛋,竟然自杀了!”说着,他气急败坏地转头吼道:“把他给我剁了,不留全尸!”
  他的话音落了好一会,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
  陈天宇一瞪眼,一把抓住旁边手下的脖领子,喝道:“我的话你没听见吗?去啊!”
  那人垂下头,没有答话,也没有动一步……
  “混蛋!”陈天宇挥手给那人一耳光,然后狠狠将他退开,掏出手机,给陈百成挂去电话,:“成哥,堂口这边出了点问题……”
  “什么事?”
  “这个……”
  “别TM这个那个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哦……三眼……三眼他被人救走了……”
  “你说什么?”陈百成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尖声叫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陈天宇吓得身子直哆嗦,颤声说道:“成哥,你……你别着急,我会想办法把他追回来的!”
  “想什么办法?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陈百成连续两个的质问,把陈天宇问得哑口无言。
  陈百成又急又气,脸色难看的吓人,两眼布起血丝,看着谢文东,胸脯一起一伏。
  谢文东笑眯眯的对上他的怒火的眼睛,悠悠说道:“我说过,你的姓名,是张哥的!”
  “呼!”陈百成怒吼一声,也不管周围那些政府的高官了,挥手将桌子掀翻,指着谢文东的鼻子,怒声道:“谢文东,我现在就杀……”话到一半,他有聪明地咽了回去,目光一转,看向谢文东身后的格桑,冷声说道:“格桑,动手!”说着,他用眼神狠狠的瞄了一眼谢文东。
  格桑站再原地没有动,而是满面怒火地瞪着陈百成。
  “该死的,格桑,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格桑重重地哼了一声,抬起手,捏着手指关节,发出嘎嘎的声响。
  没有想到格桑不仅不听自己的命令,还向自己示威,他咬牙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丑事传出去?还有,你不想见你的妹妹了吗?”

第68章
  “不要浪费口舌了,格桑是不会听你命令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谢文东含笑说道。
  “什么?”陈百成惊讶地看眼格桑,然后,注视着谢文东,问道:“你……你都知道了?”说完,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马上闭上嘴巴。
  “呵呵!”谢文东悠然而笑,说道:“你以为你暗中搞的小伎俩隐秘,诡异,别人不知道,可是,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枪!你诬陷格桑强奸韩国庆的老婆,其实,这件事格桑第二天就告诉我了,你选错了对象!”见陈百成脸色难看,谢文东继续说道:“至于格桑的妹妹苏日格……”他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应该在离开DL的路上!”
  没错!格桑的样子是憨憨傻傻的,同样,他的性格也是如此。当初,陈百成说他强奸了韩国庆的老婆,他自己也慌了,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对谢文东说了个清楚,主动承认错误,大不了就被赶回家呗!出了这种事情,若是换成旁人,是肯定不会主动说出去的,但格桑憨傻,没管那么多,向谢文东坦然了一切。
  谢文东听完他的话,并未在意,只是简单随意的安慰了他几句,但是在心里,他可加了小心。
  格桑由上海突然回到东北,不用询问究竟,谢文东已然明白了大概,肯定是陈百成要挟格桑,让他回来做奸细,甚至,在关键时刻还会威胁格桑直接杀掉自己。
  谢文东了然与胸,但却并未声张,顺势来个将计就计,让格桑为陈百成提供虚假情报,引他上当,果然陈百成信以为真,派出的两员大将郝鹏飞和赵熠中了谢文东的诡计,死于松原,如此以来,谢文东也成功阻击了陈百成势如破竹的进攻势头。
  现在,话已挑明,陈百成把一切也终于弄明白了,难怪郝、赵二人在人数大优的情况下还惨败于松原,原来,由始至终都是谢文东在暗中捣鬼。他千算万算,惟独露算了一点,那就是格桑憨傻实在的个性。他举目看向格桑,脑袋连摇,长叹一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又跌坐回椅子上,“你的野心,注定你早晚有一天会造反,这一点我很清楚。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杀你吗?”谢文东幽幽问道。“因为三眼在罩着我,所以,你不敢杀我。谢文东对自己动过无数次杀机,陈百成当然能感觉到,这一点也成了加速他造反的原因之一;那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谢文东身子向前探了探,柔和地笑道:“我当初既然能收下你,那么,我也能有办法来治你!”陈百成的肩膀颤动着,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脸色由白转红,突然,他仰面一阵大小,说道:“谢文东,你以为你一定能赢我吗?哈哈!”说着,他脸色一正,说道:“我倒想看看,一个死人怎么能赢得了我!不要忘了,这是我的底盘!”“这里有这么多的政府官员在场,你敢杀我吗?”谢文东胸有成竹地反问道。“当然!我当然不敢!”陈百成重又站起身,想前走了两步,腰身一弯,贴近谢文东,低声说道:“我虽然不敢在这里杀你,但是,我却能让你出不了长春!”“你凭什么?”谢文东笑咪咪地说道。“就凭我下面上万名的弟兄!”陈百成拿起手机,给手下人下命令,封锁整个长春的各个出路,同时,又调集大批的忍受到京都大酒店一带,准备围杀谢文东。他打电话时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谢文东听到。谢文东满面轻松,悠然一笑,说道:“只怕,那还不够吧!”陈百成面色一沉,斜眼盯着谢文东。后者眯眼笑道:“既然我敢来,我就不会没有准备,如果你眼睛没瞎的话,就去窗户那里向外望一望!”“恩?”陈百成一怔,难道,谢文东还带帮手来了?不可能!如果文东会的大队人马进了长春,下面的眼线肯定能发现。他将信将疑的转头,向窗外看了看,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别有深意地说道:“谢文东,你又在诈我?!”
  “为什么不看清楚点再说呢?”谢文东掏出香烟,点燃,悠悠说道。陈百成向来谨慎,谢文东表现得越随意,他就觉得越有危险,心中暗道:该不是谢文东在外面埋伏有杀手,自己一走到窗边,就把自己杀掉吧?想到这,他激灵灵打个冷战,冷声说道:“谢文东,我是不会上你当的……”正说着话,从外面飞快地跑进来一名青年,冲到陈百成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成哥,大事不好,酒店外面来了好多的士兵!”“什么?”陈百成闻言大惊,再顾不上什么杀手不杀手的了,三步并两步,跑到窗台边,低头向楼下一看,可不是么,之间外面挺有数量军车,在军车周围,站有上百名真枪实弹的士兵。看到这,陈百成傻眼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谢文东能把军队调动出来。这时,那些在座的政府官员们也纷纷站起身,探头向外张望,看到军队后,身子同是一震,脸色皆变得异常难看。“谢……谢文东,你这……这是什么意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调动军队,简直无法无天了……”一名身材肥胖,年近五十的中年胖子手指谢文东,厉声喝道。这中年胖子叫郑品,是市委办公室主任,级别不是很高,但职权却是不小。郑品和陈百成关系不错,也是后者着重打点的对象,在他身上,没少投入大笔的金钱。陈百成之所以看重他,是因为通过郑品,自己能和市里的大领导搭上沟,比如市长和市委书记。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郑品收受陈百成的好处太多了,所以在关键时刻,他必须得硬着头皮站出来为陈百成说话。而谢文东调集军队,刚好给了他一个相对合理的口实。不过,他对谢文东这个人也很了解,说话时,底气并不足,声音都颤抖得厉害。不等他说完,谢文东站起身,笑眯眯的转过头去,看向郑品,随后,他将手伸入怀中。
  以为谢文东要掏枪,他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向后一仰。下面的椅子承受不了,只听扑通一声,郑品连人带椅子一同摔倒。
  看着狼狈不堪的症品,谢文东的嘴角挑了挑,从怀中掏出政治部的证件,拿在手里晃了晃,说道:“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也没有搞清楚我现在的身份!”
  说着话,他背着手,在众人面前缓缓走了几步,在一张桌子前停下,接着,振声说道:“军队是我调来的没错,我怀疑这里有非法聚会,谁人不服,站出来向我说说话!”说着,他从腰间拔出手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大厅内的众人被这清脆的响声皆吓得一哆嗦。
  此时,别说陈百成和他的手下们傻眼了,即使那些政府的官员们也都傻了。
  谢文东亮出政治部的身份,虽然是老一套,但是却每次用起来都很好使,起到相当大的威慑作用,加上有正规军队在外诸位,更是有了肆无忌惮的本钱。
  他的政治部身份,是让陈百成最为头痛,也最没有办法的。
  陈百成眼睛提留乱转,暗暗考虑该如何应对,想来想去,最后,他将目光又投向刚刚从地上爬起的郑品,连使眼色。
  郑品咽了口吐沫,强装镇定地说道:“谢文东,这里根本没有你说的什么非法聚会,难道你没看到吗?这里在坐的都是市里和省里的领导!”
  谢文东撇了撇醉,抓起枪,猛的走到郑品近前,枪口顶着后者的脑袋,阴阴一笑,说道:“如果你再敢多说一句废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穿你的脑袋!”
  郑品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哪见过这个,被枪口顶住脑袋,他吓得妈呀一声,一屁股坐地上,裤裆湿了好大一片。
  谢文东眼中闪过一丝鄙视,象这样的垃圾也能成为政府的官员,实在可笑,他将手枪收起,环视一周,说道:“别人的钱,是很好拿,不过,你们也要小心了,小心你们拿的是真钱,花的却是‘纸钱’!”
  说完,谢文东一转身,又对陈百成说道:“放心,我今天不会杀你,你的命,已经有人预订了!”话罢,他对何浩然等人一弹手指,说道:“我们走!”
  谢文东率先向门口走去,堵在那里的陈百成众手下见他过来,下意识纷纷退让,自动地闪开一条通道。
  眼睁睁看着谢文东离开,陈百成的几名亲信大集,纷纷走上前来,低声说道:“成哥,动手吗?”
  陈百成脸色难看,双唇紧紧抿着,一句话也没说。
  “成哥?”
  “滚开!”陈百成怒喝一声,两眼冒火,等着周围的手下。
  谢文东这次来长春的京都酒店,看起来毫无意义,象是示威来了,但是,陈百成能感觉到,此时众官员看他的眼神已起了变化。

第69章
  从酒店里出来,到了外面,只见门口处的左侧密压压都是陈百成的手下,冷眼扫一下,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这些人看到谢文东,一拥而上,虽然没有亮出家伙,却将去路挡的严严实实。不用谢文东说话,格桑走上前去,大手一挥,喝道:“让开!”他这一推,有数人站立不住,踉跄而退。“妈的!”吃了亏的几人叫骂一声,稳住身形,又冲了上来,站在格桑身前,挺着胸膛,挑衅似的一个劲地往前顶。他们这些人都属于是愣头青一类的,只是没有接到老大让他们动手的命令,不然早就亮出家伙了。格桑最不怕的就是这个,他大嘴一咧,一把抓住一个快贴到他身上的青年的面门,没见他怎么用力,只是手臂一抬,抓着那人的脑袋将其高高提了起来,接着,手臂往外一推,那青年尖叫一声,飞进了人群中,砸倒了一大片。
  “操TMD,兄弟们,操家伙!”有人不怕事大,见格桑动手伤了自己人,大吼一声。正在这时,只听身后传出一阵哗啦声,众人回头一瞧,原来,那些站在军车旁边的士兵们不知何时到了他们身后,哗啦声是他们手中枪械上膛的声音。一名身穿军官装的上尉走到众人近前,冷声说道:“你们怎么个意思?想打架吗?”看到军队过来,这些人顿时蔫了,一个个露出怯意,皆没有答话。上尉不管那么多,抬手一记耳光,打在一名青年的脸上,随后又是一脚,将另外一名青年踢开,“都她妈给我滚开!滚!”他手脚并用,在人群中硬是打出一条通道。走到谢文东近前,他腰板一挺,敬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躬身说到:“谢先生,这边请!”
  谢文东向他点头一笑,然后,大摇大摆地从人群中走了出去。有军队的护驾,陈百成的手下虽多,但不敢贸然出手,只能默默看着谢文东坐车离开。
  其实,谢文东说不杀陈百成,也只不过是在声张虚势而已,这一百多号人的军队,调动过来不是为了打架的,只是用来吓唬人的。如果真当这么多官员的面把陈百成一枪崩了,恐怕东方易和袁华都保不住他。政治部就好像一跟绳子,你可以拉这它望上爬,但是,如果力气用得太大,这根绳子也是会断的。谢文东是聪明人,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懂得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汽车开出市区,谢文东的电话也响了,接起一听,是三眼打来的。“东哥,是我!”三眼的嗓音听起来异常沙哑。谢文东精神一振,双眼一弯,紧接着,脸上露出灿烂又欣慰的笑容。“张哥,听到你的声音,真好!”“东哥,我错了……”说话间,三眼眼圈一红,眼泪流了出来。象三眼这样刚强的人,此时此刻,竟然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其中有悔恨,有委屈,也有深深的自责。曾经,谢文东不仅一次提醒过他,要小心陈百成,可是,他都没有放在心上,从而导致了东北之乱。同是一家兄弟,却要自相残杀,死伤无数,这对文东会所造成的损失,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三眼从来没有这么怨恨过自己,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听东哥的话,更恨自己有眼无珠,轻信了小人陈百成,今天的一切,可以说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的。如果没有刻骨的仇恨在支撑着他,在被软禁的这几天,他的意志恐怕早就崩溃了。现在,听到谢文东的声音,种种的感触一齐涌上心头,他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我也有错,可以说,我的过错是最大的。”三眼的哭声,让谢文东为之心痛,也让他无比的窝心,他能理解三眼的感受,仰天长叹一声。三眼确实有错,但现在不是指责的时候,谢文东不会往兄弟的伤口上撒盐,更不希望看到兄弟因为此事饿一撅不振。他深明事理的将过错背到自己身上,而且从心里来讲,他认为自己的错误确实比三眼严重得多。作为老大,帮会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无须找其他的种种借口来搪塞,自己当然要付主要责任。顿了片刻,谢文东吸了吸鼻子,振声说道:“道路,永远不会是平坦的,总会有起起伏伏,男子汉,大丈夫,遇到点挫折算得了什么,爬起来,还是好汉!”
  他这话即是对三眼说的,也是对他自己所说。
  “东哥……东哥……”谢文东越是这样说,越是让三眼感动,此时,他真希望谢文东能狠狠地大骂自己一顿。过了许久,三眼激动的情绪才平缓了一些,猛然又想起高强的事,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颤声说道:“东哥,我……我杀了强子,我不是……”“张哥,你做得很好,强子并没有死!”“什么?”一听这话,三眼精神大振,瞪大猩红的眼睛,颤抖地问道:“强子没有死,真的?”“恩!”谢文东点点头,说道:“你的打火机,救了强子。”东北之乱初,在DL南山顶的时候,三眼迫于形势,主动提出杀掉高强。当然,这绝不是他的本意。当时,他为自己和高强点上烟,不过,点完烟之后,他并没有将打火机收起来,而是借着拍高强肩膀之机,手指一松,让打火机掉入高强上衣的口袋。他的这个动手很隐蔽,利用高强的身体挡住山口组的视线,而他自己的身体挡住陈百成的视线,加上动作又奇快无比,陈百成和山口组的人都没有发现。对话的时候,他说他想起以前的事,就是在提醒高强。当年在J市,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出于好奇,曾用手枪打钢制的打火机,得出的结论很有意思,如果枪口紧贴在打火机,子弹无法将其打穿,但是拉开一段距离,却能轻松将打火机打出个大窟窿。正因为以前做过这样的实验,所以,三眼在开枪的时候,枪口是死死顶住高强的心脏,实际上,就是紧紧贴着他放进高强口袋里的那只打火机。他将高强顶到悬崖边,是想将高强直接打下去,不给陈百成等人看出破绽的机会。可是,话说回来,三眼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以前虽然作过实验,但那并不是绝对的,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子弹打不穿打火机,而且,悬崖有十多米高,加上海下藏有暗礁,即使正常人跳下去,存活饿希望都渺茫,何况是受了一枪的高强呢?在被软禁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听到高强的消息,所以,他悲观的认为高强已经死了,而凶手,正是自己。对于三眼这样的人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比手刃自己兄弟更让他难受的了,为此,他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晚上从噩梦中惊醒。现在,听到谢文东亲口说高强没死,他哪能不兴奋,哪能不激动。“太好了,强子没有死,强子原来没有死……东哥,强子现在在哪?”“在一家私人诊所。”谢文东说道。高强虽然没有死,但是却受了重伤,三眼那枪确实没有打穿打火机,但是跌落悬崖的时候,他撞上了凸石,手臂和肋骨多处骨折,身上的擦伤无数。听完谢文东的讲述,三眼稍微平静的心又悬了起来,惊问道:“那强子有没有事?”“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时间调养。”“那就好,那就好!”三眼松了口气,又急问道:“对了,东哥,是谁救了强子?”强子既然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不会是自己游上岸的,定然有人搭救。“救出张哥的人,也就是救出强子的人!”谢文东含笑地说道。
  三眼一惊,转头看向他身边的林鑫。
  见三眼看向自己,林鑫很想向他笑一笑,可是,他现在却笑不出来,甚至,他反而想哭,为了赵辉,虽然他还不知道赵辉已死的消息,但是,心理却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加上赵辉的手机是关机状态,更让他感觉到事情不妙。
  正常情况下,他们的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
  “三眼哥,我要回去一趟!”林鑫将牙关一咬,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吓得一个人丢在虎口里。
  “回去?”三眼拿着手机,惊讶地问道:“回哪去?”
  “我的兄弟,还留在敌人的堂口里,我要去救他!我必须得回去救他!”林鑫的语气异常坚定。
  三眼看着林鑫,点点头,说道:“好,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行!”林鑫摇头,说道:“东哥交代过,我们必须要护送三眼哥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说着,他拍下司机的肩膀,说道:“兄弟,停车!”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林鑫一拉车门,迅速地跳了出去,栏了一辆出租车,谁都没带,独身一人往回赶去。
  他的动作太快了,根本不给三眼等人拦阻的机会。

第70章
  “张哥,怎么了?”电话那边,谢文东还不明白发生了怎么回事。
  “有位兄弟还困在堂口,林鑫去救他了!”三眼哪能眼睁睁看者林鑫独自去救人,说着话,他起身从车里往下走。
  “啊!”谢文东沉吟片刻,说道:“张哥,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坐车快走。”
  “可是……”
  “没有可是,事情有轻重,你先离开DL是要紧的!”
  “好吧,东哥!”三眼无奈,又坐回到车里。谢文东挂断手机,接着,又给姜森打去电话,让他和刘波就协助林鑫。
  林鑫坐车,距离龙堂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下了车,没敢走大道,而是选择在小胡同里穿行。这样做,一是能避开敌人,二也是节省时间。正往前走着,前方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林鑫一震,急忙停下脚步,同时双手背于身后,将后腰的匕首拔了出来。
  时间不长,前方的胡同里跑出来一群大汉,都是穿者军大衣,一各个皮肤黝黑,头发乱七八糟的,看起来象是民工。
  看到他们,林鑫先是松了口气,可是接着,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这些大汗,都是草原狼的人,但现在他们退了,那么,留在堂口里的赵辉不是更加危险了吗?想到这,他心中一紧,疾步向前冲去。
  林鑫还穿着龙堂的衣服,前面有及格不认识他,以为是龙堂的人来封堵他们了。二话没说,拔出砍刀,直奔林鑫杀去。
  “等一下,是自己人!”草原狼的一名头目大喝一声,叫住下面的兄弟,然后,迎上林鑫,问道:“林兄弟,你这是要去哪?”
  这次计划,是草原狼主攻堂口,吸引敌人的火力,然后由混在敌人内部的龙虎队趁机救人。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姜森、刘波、赵辉、林鑫和阿日斯兰以及草原狼的头目有过接触,所以相互认识。
  林鑫认识这人,知道他叫宝力德,是草原狼这次偷袭的负责人,他跑上前来,急声说道:“我有一个兄弟还困在堂口里没有出来,我要回去救他!”
  宝力德向他身后望望,见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惊讶道:“兄弟,你一个去?”
  “恩!”林鑫用力地点点头。
  “那不行,提危险了,何况,现在敌人的援军也到了,你一个人去,等于自寻死路!”宝力德用着蹩脚的汉语劝阻道。
  林鑫摇了摇头,正色反问道:“如果你的兄弟被人包围住,你是选择逃跑,还是选择回去救他?”
  宝力德脸色一变,怔怔地看着林歆片刻,用力地点下头,道:“兄弟,我和你一起去!”说着,他回头对手下人一挥手,喝道:“兄弟们,咱们的朋友还困在敌人家里没有出来,我们回去救他!”
  蒙古人重朋友,讲义气,林鑫的一番话让他颇感动,对林鑫,宝力德心生敬佩,心甘情愿得冒着生命危险和他回去救人!
  当他们接近龙堂堂口的时候,发现来晚了。远远望去,只见堂口门外,停得都是警车,无数的警察门内门外的来回穿梭。
  “糟糕,警察到了!”宝力德将正准备从胡同里跑出去的林鑫拉住,硬是将他拖回到自己身边。
  正在这时,路边快步走来一人,个头不高,穿着黑色的风衣,领子立起,折住大半的面孔。林鑫和宝力德定睛一看,来人原来是姜森。
  看到姜森,林锌仿佛看到了家人,眼圈一红,颤声说道:“森哥,阿辉他……”
  不等林鑫说完,姜森面色阴沉点点头,低声道:“这里敌人的眼线,快走!”说着,他抢先向胡同深处走去。
  林鑫和宝力德相互看了一眼,急忙跟上前。走了好一会,姜森停住身形,没有转身,仰面看着天空。
  “森哥……”
  “阿辉已经战死了!”
  “啊?”林鑫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森,两腿像是灌了铅,僵硬地倒退两步,身子抵住墙壁,慢慢地滑了下去。良久,他蹲在地上手扶双眼,放声痛苦起来。
  宝力德以及手下的众人也是面带哀伤之色,忍不住连连摇头叹息。
  姜森看着林鑫,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哭什么?男人流血不流泪,兄弟既然已经走了,就应该让兄弟走好……”说着话,他的眼泪也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龙虎队是他和任长风一手带出来的,灌注了无数的心血,表面上是兄弟,实则是师徒,在龙虎队这二百人里,任长风最喜欢林鑫和禇博,而姜森最喜欢的就是赵辉,虽然他没有过人的天赋,但是他勤奋,虽然他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心里时刻想到都是身边的兄弟。姜森之所以喜欢赵辉,是觉得他和自己很像。看到了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现在赵辉惨死于敌手,姜森怎能不难过呢?
  此战,谢文东也得到了赵辉力战身亡的消息,他哀然而叹,要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但是其他人能哭,而他却不能,只可以把泪流在心里。谢文东仰起头,望象遥远的星空,脑海里浮现出赵辉的相貌,心里幽幽说道:“我有象你这样的兄弟为荣呀。兄弟,走好!”
  救出三眼,却又折损了一员大将,没有是对是错,只是应了那句话: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谢文东没有马上让三眼回到J省,而是令他到DL的外三市与阿日斯兰汇合,准备反击DL。
  这次偷袭,草原狼只是派出几百人,并未动用全力,还有大队人马潜伏在外三市,连阿日斯兰都没有出面。
  三眼和阿日斯兰算是老搭档了,在一起配合异常默契,加上又有血杀和暗组的协助,一旦展开进攻,会对陈百成位于DL的势力给予致命一击。
  谢文东那边也没有清闲,DL是陈百成的根本,一旦情况危机的时候,他一定会率众回救,到时,就是己方进攻长春的最佳机会。
  他开始大规模的调动人力,将虎堂、豹堂、飞鹰堂过万的帮众全部集中到长春的周围,静等时机。由于长春是省会,位置和级别特殊,不可能打拉锯战,所以谢文东定下目标,开战即为决战,要么一鼓作气拿下长春,要么就得被迫撤退。
  另一面,他还得去找一个人,长春市的市局局长。
  打下长春,那么大的动作,必须得争取到市局长的支持,或则默认,不然,警察站到陈百成那边,这仗也没有办法打了。
  谢文东考虑事情周全,要么不去做,要做,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可一击必败。
  在京读酒店的聚会里,并面仪看到市局长的身影,这让谢文东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长春市的市局长名叫萧中联,谢文东虽然不认识他,但是何浩然认识。
  用何浩然的话来讲,萧中联这人毫无可取之处,贪婪、好色、歹毒,而且小肚鸡肠,心胸狭窄,善于记仇,只是,那天吃饭的时候面仪到场,倒是让人感觉很意外,俗话说物以类聚,以他这样的人,应该和陈百成的关系十分亲密才对。
  但事实刚好相反,从长春传出的情报是,萧中联虽然手过陈百成的好处,对他在长春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私下里却甚少有来往,陈百成曾经几次邀请他吃饭,他一次都未去过。
  正因为这样,谢文东对萧中莲这个人产生了兴趣,决定亲自去见一见他。
  一听谢文东要去长春,无论是李爽还是张炎江,何浩然,都连忙阻止。
  毕竟不久之前已经在长春闹过一次了,如果在去,恐怕会被陈百成发现。
  谢文东坚持道:“效中联这个人对我们打下长春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能拉拢就尽量拉拢过来,虽然会冒一些风险,但还是值得的。”顿了顿,他打个响指,轻松的笑了笑,又道,长春那么大,只要我的行迹够隐秘,想必陈百成的眼线是发现不了我的。
  “……”何浩然叹了口气,举目瞧瞧张研江,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开了!
  谢文东这次去长春,可比上一次低调得多。上次是坐着崭新的奥迪,这一次则是又旧又破的捷达。
  跟在他身边的,也只有五行兄弟,另外还有两名对长春地形比较熟悉的司机。一行八人,当天晚间,分坐两辆捷达车,进入长春。
  萧中联的家并不难找,住在一出相对幽静的住宅区内。
  一路无话,谢文东等人顺利地达到萧中联的家楼下,从车里出来,谢文东向四周望了望,小区宁静,地面也干净,假山,小亭等修饰物很多,虽然是高档的居民区。
  淡然一笑,谢文东让司机留在车内,他带着五行兄弟走进楼内。

第71章
  萧中联的家在三楼,到了他家门口,谢文东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时间不长,里面传出男人的问话声。
  “我找萧局长!”谢文东看了看门上的猫眼,笑眯眯地答道。
  咔!房门打开,站在门内的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由于保养的好,皮肤红润光滑,并无明显的皱纹,只是鬓角有些雪白。中年人打开门后,看着谢文东,呵呵笑了,说道:“原来是谢先生,请进!”
  谢文东微微一怔,这人想必就是萧中联了,不过,他既然认出了自己还这么大方地开门邀请自己进去,倒是很让人意外。他悠悠一笑,动身要走进去。
  站于他身后的三眼急忙拉住他,低声说道:“东哥,小心有诈!”
  “没事!”谢文东含笑摇头,大步走进房间内。
  如果真的有诈,萧中联绝不会这么随意地让自己进他的家门,除非他想拿他的生命开玩笑。
  萧中联对谢文东这位不速之客倒是十分热情,招呼谢文东坐下,让他的妻子又是倒茶,又是端水果。
  “萧局长似乎对我的到来,并不感到以外嘛!”谢文东笑道。
  “恩!”萧中联坐到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说道:“我知道谢先生一定会来找我。”
  “哦?”谢文东挑起眉毛,甚感兴趣地看着他。“为什么?”
  “谢先生想抢回长春,必须得过警方这一关,所以说,肯定是要来找我帮忙的,只是,你的到来比我预想中要慢一些!”萧中联两眼放着精光。
  谢文东直勾勾看着萧中联几秒钟,接着,仰面大笑,说道:“萧局长好象一直在等我。”
  “没错!”萧中联面容一怔,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为什么?”萧中联的话,让谢文东有些难以理解,既然他已经收了陈百成的好处,为什么还肯站在自己这边呢?何况,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没有任何私交,浩然对他的印象也不好,以前并未有过太多的接触。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啊!谢文东笑问道:“萧局长和陈百成有过节?”
  “没有。”萧中联站起身,走到书柜前,回头说道:“我帮你,是因为有人让我这么做。”
  “是谁?”谢文东好奇得问道。
  “省委书记,萧永贵!”萧中联低声说道。
  “啊!”谢文东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萧永贵的意思。对于萧永贵,谢文东当然不陌生,他是萧茜的父亲。当初,自己曾救过萧茜一次,想必萧永贵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对于心存感激,所以,通过萧中联来暗中帮助自己。
  有了省委书记的帮忙,谢文东的心情朗爽了许多,只要省委书记能站在自己这一边,及时不公开支持他,只要暗中相助,自己拿下长春就会变得事半功倍。他下面美的说道:“请帮我谢过萧书记。”
  萧中联呵呵一笑,说道:“谢先生不是也帮过萧书记的忙吗?萧书记是重情谊的人,你帮过他,他一定不会忘记的。”
  听得出来,这个萧中联和萧永贵的关系是很亲近的。谢文东点点头,站起身形,说道:“改日,我会登门拜访萧书记的。”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向萧中联面前一递,含笑说道:“当然,萧局长肯帮我,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好处。”
  县官不如县!谢文东明白这个道理。虽然有省书记的交代,但既然浩然已说过萧中联十个贪婪的人,你们适当的大殿还是有必要的。这样可以让他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做事。
  “哈哈,谢先生你太客气了!”嘴里说着推脱的话,萧中联的首可没往外推,将谢文东的支票结果,低头瞄了一眼,随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神了。
  又与萧中联寒暄了几句,谢文东告辞,返回住地。
  精心筹备两日之后,谢文东这边已万事具备,各堂口的精锐人员再长春周围蓄势待发,他向潜伏再DL外三市的三眼和阿日斯兰下达进攻命令。
  DL被偷袭了一次,虽然陈百成手下的人员损失不大,但三眼却被谢文东成功的劫走,这对陈百成来说是当头一棒,如同再他的心理刺了一根针。他大骂陈天宇混蛋无能的同时,将J省零散的人员向DL集中,加强那里的防守。
  但是,他的动作还是软了一些,并未将集中再长春、最具有战斗人员回调,再陈百成看来,谢文东主攻的方向还是长春,偷袭DL是为了救出三眼的冒险行为,应该不会再有下次。
  可是,这次他又猜错了。
  DL。自从三眼被劫走之后,陈天宇的日子就一直没有好过,整天提心吊胆,不知道陈百成将会这么处置自己,这几天来,他一直都再抓紧调查偷袭堂口的究竟是什么人,从哪冒出来的,希望能将功补过,但是,始终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
  对于陈天宇的一举一动,三眼等人掌握得清清楚楚。林鑫虽然带着大批的龙虎队队员暴露了身份,但还是有相当多的一部分队员仍混在龙堂里,他们将消息不停的回传给林鑫,再由林鑫转告给三眼。
  得到谢文东进攻的命令之后,三眼没敢耽误,立刻召集姜森、刘波,阿日斯兰等主要人员开了一次会议,将进攻的详细计划定下来。
  第二天。潜伏再龙堂内的龙虎队放出消息,称偷袭堂口的敌人就藏身再DL外三市的S市。负责情报的小头目一听到这个消息,没管是真是假,先派出手下前往S市调查个究竟。
  作为DL的外三市之一,S市与DL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距离很近。
  几名眼线到了S市,很快就查到了草原狼的行迹,只看他们那身独特的行头,很轻易认出他们正是那天偷袭堂口的人。将他们的身份和落脚点都调查清楚之后,几名眼线兴奋异常得给其上司打去电话,回报情况。那小头目听完,乐的一蹦多高,一路狂奔地跑向陈天宇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敲,直接冲了进去,大声说道:“天宇哥,找到了!”陈天宇被他吓了一跳,冷眼等着他,语气不善的骂道:“CNMD,找到什么了?”
  那小头目见陈天宇脸色阴沉得吓人,身子一哆嗦,小心翼翼地走到办公桌前,说道:“天宇哥,上次偷袭堂口的敌人被我发现了!”
  “什么?”陈天宇先是吃了一惊,接着,腾地站起身,一把将那小头目的脖领子抓住,大声问道:“他们再哪?是什么人?”
  “他……他们是草原狼的人,现在都集中再S市!”小头目结结巴巴地答道。
  “消息准确吗?”陈天宇瞪大眼睛。
  “是我下面的相当亲眼看到的!”
  足足沉默了十秒钟,突然,陈天宇仰面哈哈大笑,一把推开小头目,狂喜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总算让我把你们挖出来了!”
  这个消息,对于陈天宇来说无意是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自己能把这些草原狼的人生擒活捉,说不定成哥非但不会责怪自己,还会给自己立一大功呢!
  想到这,他抓起话筒,手指颤抖着拨打陈百成的电话。号码按到一半,他又将,挂断,暗暗摇了摇头,此事还是先不要告诉成哥的好,万一成哥对自己不放心,派别人去对付草原狼,那自己岂不是给别人做嫁衣了嘛!
  他自作聪明地连连摇头,问小头目道:“草原狼有多少人?”
  “大概有三百多。”小头目答道。
  三百多……上次,来偷袭堂口的人,也就差不多三百多吧!陈天宇不放心地问道:“你可弄清楚了?”
  “恩!绝对没问题!”小头目自信满满地点点头。
  “好!召集我们的相当,今晚就动手,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草原狼的狗杂碎!”陈天宇咬牙切齿地狠声说道。
  他再做进攻的准备,三眼那边也做同样的事情。听龙虎队相当的回报,陈天宇正在将DL的人力向堂口集合,三眼猜到他已上当,准备来进攻S市了,暗中一笑,与阿日斯兰带领草原狼的主力,秘密潜入DL。
  这次,草原狼把他们那身大衣的行头换掉,穿着普通随意的衣装,分散开来,潜伏在DL的各个要点。
  姜森、刘波以及林鑫。则将人员放在堂口附近,只等陈天宇出击时,他们趁虚而入,直插对方心脏。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晚间十点的时候,林鑫的电话响起,“林哥,龙堂的人要出发了!”
  此时,两次正和姜森。刘波坐在一处距离龙堂堂口不远处的饭店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向龙堂堂口的大门望去。
  龙堂堂口内一片安静,等了五分钟,里面突然亮起灯光,随后,一辆货车开了出去,接着,又是一辆……
  林鑫边吸着烟,边数着从堂口里开出来的汽车,知道他抽完第二根烟之后,猜坐回到椅子上,对姜森和刘波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72章
  “他们出动了二十二辆货车,十五辆面包车,还有八辆轿车,人数应该在两千以上!”林鑫低声说道。
  在DL,龙堂的人力超过五千这众,即使有两千人去了S市,剩下的那些人依然要比己方的人员多一倍有余。
  刘波冷笑一声,悠悠说道:“放心吧!陈天宇这人是酒囊饭袋,胆子小得很,又没打过仗,估计,他应该不会只派出两千人,下面可能还有第二波。”
  林鑫奇怪地看了刘波一眼,不知道他怎么对陈天宇这么了解。
  正说着话,饭店楼下马达声有起,林鑫忙又站起身形,走到窗边,只见,龙堂堂口之内,又开出来数十辆的汽车,看得出来,陈天宇为了全歼草原狼,是真动用了上DL的主力了。林鑫暗暗点头,不得不佩服刘波猜测的精准。
  很快,龙虎队的兄弟又给林鑫打来电话,通知他陈天宇没有前去S市。而是留在堂口里,现在堂口里的人员还有五百多。
  龙虎队的情报没有错,陈天宇确实留在堂口。本来,作为主帅,陈天宇应该带领大队人马一同前往S市的,但是上次草原狼来突袭时,对方表现出的骁勇善战,让他心寒不已,这次前去围攻,虽然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但陈天宇心生怯怕之意,豪无骨气地龟缩在堂口里。
  一听这话,林鑫两眼瞪得滚圆,幽幽散发出寒光,狠狠地握了握拳头。
  对于赵辉的死,林鑫一直耿耿于怀,他将一切都归算于陈天宇的脑袋上。林鑫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下手机会,杀掉陈天宇为兄弟报仇,现在听说他留在堂口里,林鑫暗中哼道:“机会来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想着,他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的手枪和匕首,紧咬钢牙。”
  姜森低头看了看手表,说道:“我们一个小时之后动手。”
  时光飞逝,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瞬而过。
  当姜森、刘波、林鑫从饭店里出来的时候,是晚间十一点多,大街上已基本没有行人。
  三人走到街道中央,一字横行,边望龙堂堂口走去,边从口袋里掏出黑色布巾,系于鼻下,这时,街道两旁的小胡同里,人影晃动,刚开始,是几人走出来,接着,人员越出越多,很快,几乎将街道都挤满。
  这些人,一各个都是黑衣、黑裤、黑皮鞋的打扮,黑巾盖住嘴巴,受理柃得是齐刷刷的开山刀。雪亮的刀锋在月光下,散发出刺眼的寒光,肃杀之气,将街道团团笼罩。
  在他们身上,唯一的区别是缠于胳膊上的袖标不一样,其中有红底黑字的‘血’,有黑底红字的‘暗’,也有白底黑字的‘龙虎’。
  三方人员,聚集在一起,接近三百之众。当然,这绝不是血杀、暗组和龙虎队的全部人力,血杀有一半人员留在了吉乐岛,加强那里的防御,龙虎队过半的人混在龙堂,暗组人员更是分散,几乎散落在世界各地。
  堂口大门外的守卫突然见到来了这许多人,而且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吓得纷纷一缩脖,急忙向堂口内跑去报信。
  姜森目光一凝,不给多方过多准备的机会,手中开山刀向前一指,喝道:“杀!”
  他的话音刚落,林鑫象是头下山的猛虎,嗷的一声,率先冲了出去,与此同时,手臂高高举起,运足了力气,对准一名正往回跑的守卫,将掌中的开山到恶狠狠扔了出去。
  开山刀在空中打着旋,电一般的刺进那名守卫的后心,连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那人一头栽倒。
  其他守卫见状,直吓得魂飞魄散,一各个连滚带爬地跑回堂口内,大声叫喊:“不好了!敌人来偷袭啦!”
  一时间,龙堂的堂口像是沸腾的油锅,乱成了一团。
  林鑫速度极快,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飞奔,跑过地上的尸体时,丝毫没有停顿,身形一低,由尸体的背上将开山刀拔出,随手甩了一下上面的血迹,冲向堂口的大门。
  他刚到,里面正好有数人提着片刀往外跑,几乎与林鑫撞个满怀。没有想到敌人到得这么快,那几人一愣,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林鑫手起刀落,瞬间就砍杀一人,接着,飞起一脚,将身侧的一名大汉踢开。
  “敌人杀进来了!敌人杀进堂口了!”
  林鑫的突然到来,让原本就毫无秩序的堂口变得更加混乱。他手中挥舞的开山刀,如入无人之境,边疯狂地砍杀,边嘶吼道:“陈天宇,你给我滚出来!”
  这是,姜森也率众杀入堂口之内,龙堂下面的帮众毫无准备,根本抵挡不住血杀和龙虎队的双重攻击,被杀得连连退败,眨眼的工作,楼内的大堂就被姜森和林鑫攻下。
  姜森一抬手,及时制止住四散去追杀敌人的兄弟。擒贼先擒王,下面的小弟杀得再多也没有用,将敌人的主帅控制住才是关键。他转头对浑身是血的林鑫问道:“小林子,看到陈天宇了吗?”
  “没看到!”林鑫喘了几口气,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森哥,我知道他现在在哪,一定是顶楼的办公室里!说着,他向电梯间跑去。”
  到了之后,一看电梯,都是在往上升,显然,龙堂有不少人都是坐电梯往上楼跑的。他牙关一咬,对龙虎队的兄弟说道:“我们爬楼上去!”
  林鑫所说的办公室,其实就是陈百成的办公室,再往前推,那是三眼专门为谢文东预备的办公地点。办公室在二十八楼,爬楼梯上去,不仅消耗时间,也及其耗费体力。
  姜森带着血杀,走西侧楼梯间,林鑫带着龙虎对兄弟,走东侧楼梯间,而刘波带领暗组人员,留守大厅。
  且说姜森和林鑫,像是两把尖刀,由敌人的软肋刺入,直逼心脏。六、七分钟之后,姜森和林鑫双双冲到二十八楼,由一左一右,直奔办公室逼去。
  此时,二十八楼的走廊内都是龙堂的人,五百多号的帮众,几乎全部聚集在这里,人是一个挨着一个,之间甚至找不到空隙。
  林鑫满脸涨红,手中的开山刀一横。回头对手下的兄弟下令道:“杀进去!”说着,他先冲上前去。
  他一上来,就连辟了三刀,一名青年招架不住,被一刀划开胸口,内脏流出,当场身亡,但是走廊狭窄,加上对方的人实在太密集了,尸体被后面的人挤着,立而不倒,林鑫和龙虎队的兄弟连续冲锋几次,虽然连斩十多人,但尸体马上就变成人墙肉盾,使己方更加冲不进去。
  林鑫急得浑身是汗,手中的开山刀连挥,大声吼叫着,将顶在前方的尸体斩断,然后再次攻击后面的敌人。
  这样一来,更加消耗体力,只砍杀对方二十多人,林鑫和下面的龙虎队兄弟已累得气喘吁吁,无奈而退,几人此时变成了“红人”,身上粘的都是对方的鲜血。
  若是按照这样的打下去,没等杀陈天宇的办公室,自己反而会被或活活累死。何况,这样的打法也实在太残忍了。看着地面支离破碎的尸体,林鑫震声大吼道:“陈天宇,你是个男人的就站出来!”
  陈天宇现在就混在人群中,听到林鑫的叫声,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暗道这时候傻瓜才会出来送死呢!
  对于龙堂的铁通阵,姜森也同样没有办法,血杀在砍杀对方三十多人之后,也砍不下去了,地面破碎的尸块让人做呕。
  血杀和龙虎队无可奈何,二龙堂自己更加困难,五百人被吓得一各个脸色苍白,许多人都忍受不住,呕吐起来,走廊内的气味变得更加淫秽,难闻。
  正在双方对峙不下的时候,龙虎队的后面出来一群人,带头的一位,身材高大,雄伟,眉心一道竖疤格外醒目。
  不用问,这人正是三眼。在他身后的,还有草原狼的老大,阿日斯兰。
  陈天宇将人员大规模集中到堂口,各场子人力空缺,当姜森等人进攻龙堂堂口的时候,三眼他们也拉开了进攻的序幕。
  只要遇到微薄的抵御,草原狼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各个场子。
  见大局已定,三眼和阿日斯兰立刻赶到了堂口这边来支援毕竟这里是也是DL的重中之重,也是众人进攻的首要目标。
  首要从人群中走出,看了看地上乱七八糟的尸体,接着,有瞧瞧龙堂的众人,心中一阵抽痛,这些人本都是他的兄弟啊!
  他深深吸了口气,大声说道:“我是三眼!你们,可还认识我?”
  我的M啊!一听到三眼的话音,混在人群的陈天宇脑袋嗡了一声,险些爬到地上,他……他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回来……
  在三眼如炬的目光注释下,龙堂许多人都低下头,不敢正视,也不敢接话。
  三眼向前一近身,走到龙堂众人的近前,看着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凝声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还当不当我是兄弟?”

第73章
  这句话若是换成旁人来说,龙堂众人可能感觉不到什么,但是由三眼说出来,分量当然不一样,不少人心头都是一颤。
  三眼身为龙堂堂主,威望摆在那里,而且他的性格豪爽、义气,平时对待手下人,一视同仁,视如兄弟,现在的龙堂人员虽然多是陈百成招收进来的,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对三眼非常尊重。
  听了他的话,许多人抬起头,想要说话,但又充满顾虑的看来看左右,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我的兄弟,可以犯错,只要他肯悔改,就还是我三眼的兄弟。”三眼身子一侧,食指用力指了指地面,说道:“还想和我做兄弟的,就站在我这边!”
  龙堂众人面面相视,不少人开始动摇,想站过去,又不敢过去,面露难色,心中充满了矛盾。
  正在他们由于不觉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人,飞快窜到三眼身前,将手中的片刀一扔,低头说道:“三眼哥,我错了……我愿意站在你这边。”
  “好兄弟!”三眼用力地拍了拍肩膀,向后一甩头,说道:“去后面休息吧!”
  “谢谢三眼哥,谢谢……”那人充满感激地连连点头,越过三眼,走到林鑫身边时,那人嘴角一挑,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林鑫则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有人带了头,而且结果还安然无事,那些动摇的龙堂人员心底防线彻底崩溃,纷纷扔下武器,向三眼这边跑来,七嘴八舌地说道:“三眼哥,我们也愿意站在你这边……”
  时间不长,龙堂有过半的人临阵倒戈,向三眼投了降,原本五百于众,眨眼的功夫,只剩下二百来人。
  三眼举目,看向剩下的那些人,说道:“看来你们已不再把我当成兄弟了。”
  这些人是对陈百成比较忠心的,而且他们还有指望,那就是去往S市的四千多主力。这时,他们已经收到堂口遇袭的消息,正在赶回的路上。有一人撞着胆子说道:“三眼哥对我们是不错,但是成哥待我们也不薄,我们是不会背叛成哥的。”
  “陈百成犯下的过错无法原谅,你们还想和他犯同样的错误么?”三眼目光如电,冷冷环视众人。
  “别他妈听他废话,兄弟,只要我们能坚持住半个小时,援军就回来了,到时,死的就不是我们,而是三眼了!”陈天宇边退进电梯间,边大声欲火道。
  “对!对!对!我们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大家不用怕他们!”陈天宇身边的几名亲信还不忘随声附和。
  见这些人没有任何要退让的意思,三眼目光一凝,将腰间的开山刀拔出,幽幽说道:“我不希望看到兄弟的血溅在我的身上!”说着话,他手腕一抖,只听嘶地一声,三眼将衣襟割下一条,挥手一甩,仍在地上,冷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我三眼的兄弟,之间也不必再讲情面!”说完,他手臂伸展,手尖倾斜向下,大喝一声:“挡我者死!”
  三眼手持开山刀,杀入龙堂阵营之内,刀起处,之间血光飞溅,人仰马翻,如入无人之境。三眼出手,勇猛无敌,引得血杀和龙虎队士气大振,随着姜森和林鑫一声令下,两面夹击,对龙堂众人展开疯狂的进攻。
  人数的锐减,让龙堂的铁桶阵失去了威力,双方人员混在一起,只见整条走廊内,各处都是刀光剑影,喊杀连天,飞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墙壁,也湿透了地面。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使狭长的走廊成为了人间的地狱,扭曲、折断的尸体然人看的心寒。
  这几乎是一边倒的厮杀,找不到任何的悬念。在血杀和龙虎队的冲击下,再加上混入龙堂的龙虎队兄弟的趁机捣乱、使坏,让龙堂陷入毫无还手之力的局面。
  林鑫在敌阵中来回穿梭,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天宇。可是,他由走廊的一端冲杀到另一端,始终都未看到陈天宇的身影,正在他四处巡视的时候,一名身穿龙堂制服、坐在地上的龙虎队兄弟喊道:“林哥,陈天宇坐电梯跑了!”
  “啊?”林鑫吃了一惊,急忙跑到电梯间,举目一看,有座电梯正向下走。林鑫急得多了跺脚,说道:“怎么没有拦住他!”说着,他转头一瞧,这才发现,这几名兄弟的小腹下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哎呀,兄弟,你怎么样?”林鑫抢步上前,拦住他的肩膀,关切地问道。
  “林哥……我没事,快去抓陈天宇,不能让他跑了,要帮辉哥报仇!”
  “嗯!”林鑫放开他,点了点头,说道:“兄弟,等我回来!”说完,看眼电梯,已运行到地下一层,他拿出手机,边给留在大厅的刘波打电话,边跑近身旁的一座电梯。
  很快,电话接通,林鑫急声说道:“刘哥,陈天宇要去地下停车场逃跑,快拦住他……”刚说到这,电话里传来忙音,林鑫低头看了看手机,咒骂道:“该死,没信号了!”
  虽然林鑫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掉线了,刘波还是听明白了大概,招呼一声,带人刚要往地下停车场跑,可转念一想,又领人从正门出去。
  去追陈天宇,未必能赶得上,但去堵住他,还是没问题的,毕竟地下停车场只有一条出来的通道。
  刘波经验老道,遇事沉稳,关键时刻能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
  略微分析了一下,他放弃追击,而是带人到地下停车场的出口,静等陈天宇出来。
  陈天宇带着七八名心腹手下坐电梯一直到了地下二层的停车场,钻进汽车内,对着手下大叫着:“开车!快开车!”
  不用他说,手下人也能明白情况的危机。将汽车启动,猛踩油门,快速的开了出去。
  他们八九个人,挤在两辆轿车里,飞速地向外外面行去。
  刚接近大门处,只见在道路中央站有一行人,最前面的一位,是个相貌憨厚的汉子。
  看清楚对方的模样,陈天宇吓了一跳,暗道一声糟糕,声音颤抖着尖叫着:“不要停,开过去,撞死他们!”要说陈天宇,平时最怕的两个部门就是血杀和暗组,现在暗组的老大刘波堵在前方,他的整颗心都是提到嗓子眼。
  手下人按照他的意思,将汽车开的更快,直向刘波等人冲撞过去。
  当汽车距离自己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刘波肩膀一晃,亮出手枪,抬起枪口,瞄都未瞄,甩手就是一枪。
  作为侦察兵出身的刘波,枪法造诣只在姜森之上,不在他之下。这一枪,又准又狠,正中司机的脑门。
  “扑!”一股血溅自司机的眉心射出,喷了一车窗,司机的尸体趴在方向盘上,失去控制的汽车直冲冲撞在一旁的墙壁上。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轿车的前脸褶皱成一团,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大汉从汽车直接射了出去,脑袋顶在水泥墙上,像是一只被击碎的破烂西红柿,脑袋瞬间就没了,红的白的,溅得到处都是。
  刘波的枪没有落下,紧接着,又是一枪,将后面那辆轿车的司机也送上了西天。
  咣当!第一辆汽车的车门脱落,陈天宇从里面轱辘出来,他此时脸上是血,头晕眼花的连爬起来都费劲,喘息了好一会,他扶着墙壁,摇晃着慢慢起来,甩了甩脑袋,眼神涣散,失去了交集。
  后面那辆汽车里跳出三人,看着端枪的刘波,吓得两腿发软,尖叫一声,掉头就往回跑。
  可是,在停车场里端,正有一人,向他们极速奔来。
  还没等三人看清楚来人是谁,只见银光一闪,一名跑在最前面的青年仰面而倒,躺在地上,四肢一阵阵抽嘘,他的喉咙上,被割开一条四寸多长,深可及骨的大口子,连气管的断头都从皮下漏了出来。
  来人杀掉一人,速度不减,冲到第二人近前,身子腾空高高跃起,膝盖狠狠顶到对方的脑门。
  借着身体下落的惯性,他手中的开山刀一横,架在那人的脖子上,用力切了下去。
  扑!那人斗大的脑袋掉落,体腔里的血一股喷了出来,溅了后面的同伴满身满脸。
  面那人已傻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来人,两眼瞪得又大又圆,其中满是恐惧。
  来人整是林鑫,他走过那人的身边,并未停留,直接走了过去,人是过了,但刀没过,林鑫手腕一翻,反手握刀,向后狠狠的一刺,扑哧!刀锋刺进了那人的后心。
  说来慢,实则极快,林鑫杀掉三人,只是眨眼的功夫。
  他回手,一把将嘴上黑巾扯掉,再看他的脸,上半面全是红色的,下半面是白的,即诧异又骇人。
  看到靠墙壁而站的陈天宇,他咧嘴笑了,放慢走步,开山刀的刀尖划着墙壁,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陈天宇虽然被撞的神智不清,可是耳朵还是好使的,听到尖锐的声音,他的脑袋机械的慢慢转向林鑫。

第74章
  看到血水顺着衣服直往下淌的林鑫,陈天宇一哆嗦,身子下意识地向后退,可退出没两步,他脚下踉跄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往前爬边惊恐地回头尖叫到:“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林鑫走的虽慢,但比爬行的陈天宇快得多,走到他近前时,他手起刀落,刀锋在陈天宇的后背划出一条尺长的大口子,皮肉外翻,露出森森的白骨。陈天宇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嘶声痛嚎,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不要……不要杀我,兄弟……大哥!饶了我吧……”
  “扑!”林鑫没有答话,又是一刀,砍在陈天宇的后背,两条伤口交叉,涌出的鲜血将他的衣服都湿透。
  “啊!”陈天宇又是一声痛叫,脑袋靠在地面,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当林鑫再次把刀举起的时候,刘波走上前来,心中叹了口气,说道:“小林,给他一个痛快吧!”
  其实,陈天宇虽然在陈百成的手下做事,但并未干过多少坏事,倒不是他心地善良,只是他没有做坏事的本钱。他能力平庸,胆子又小,头脑也不够精明,除了在陈百成面前表表忠心,拍拍马屁,真正‘出彩’的事没干过一样。
  听到刘波的话,林鑫愣一愣,看眼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陈天宇,他手腕一转,变砍为刺,一刀刺入陈天宇的后心。
  这下确实很痛快,一刀下去,陈天宇叫声都未发出,便直接一命呜呼。
  三眼等人成功占领龙堂堂口,立刻将草原狼分布在DL各地的人力撤回,同时,又派人购买了大量的食物和生活必须用品,做出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是谢文东的意思。堂口丢失,陈百成一定坐不稳,必会回来援救,倒时,就得靠三眼来牵制他们了。
  很快,前去S市的龙堂主力人员闻讯退回,当他们赶到堂口的时候,这里已经改旗换帜。双方各为其主,没有废话,展开一场激烈的攻防战。
  这时草原狼的战斗力才真正显示出来,生在草原的蒙古人,生性凶狠彪悍,打起仗来较勇善战,尤其还是处于防守的一方,又上有三眼和啊日斯兰的指挥,将战斗力发挥到机制。
  龙堂四千人,前后发起过三次冲锋,竟然连堂口的大院都没打进去。
  直至警方到来,无法再战,龙堂的人员才悻悻而退。
  这里发生什么事,警察当然十分了解,一方是三眼,一方是陈百成,和他们都是熟人,无论帮谁都不讨好,警察聪明地选择回避。他们在龙堂周围只是简单巡视一遍,对还没来得及清除的满地血迹视而不见,时间不长,纷纷坐车走了。
  他们走后不长时间,龙堂人员又从各个角落涌了出来,再次展开攻击。当警方受不了接连不断的报警电话,再次赶来时,双方的争斗又宣告停止。
  如此这般,打打停停,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双方人员都已筋疲力尽,才算告一段落。
  这一夜的战争,龙堂人员的死伤超过五百人,草原狼的伤者也不下百人。
  第二天,龙堂众人撤退之后,其带队的大头目宫润明见只凭自己现在的人力实在功不下堂口,又不敢耽误时机,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给陈百成打去电话。
  陈百成此时还在睡觉,怀里搂着两位年轻又漂亮的女郎,被电话吵醒,他本就一肚子的怒火,再听完堂口沦陷的消息之后,他嗷的一嗓子,直接把电话摔了,接着,他的卧室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破碎声。这时,两名女郎也醒了,吓得抱在一起,缩成一团,躲在墙角直哆嗦。
  听见声音不对,守在门外的保镖撞开门房,冲了进来,见陈百成赤身裸替的站在房中,脸色铁青地喘着粗气,众保镖一个个别过头,保镖队长问道:“成哥,什么事啊?”
  “滚!”陈百成手指房门,叫骂道:“都他妈给我滚!”
  保镖们吓得一缩脖,大气都没敢喘,一个个默默退出房间。当保镖队长要出去的时候,陈百成叫住,说道:“小泉,把你的手机给我!”
  队长名叫守文泉,三十多岁,身材中等,相貌平常,皮肤黑的发亮。他是特种部队的退役军人,退伍后本来有份不错的工作,但由于一次打架失手将人打死,被判了重刑,后来被陈百成看重,花钱将他从牢房里弄出来。守文泉也顺理成章的根了陈百成。
  守文泉和唐寅可以说都是由陈百成重金买到自己身边的高手,但两人的性格截然相反。
  守文泉贪财,只要给钱,给得他足够动心,他什么事都肯干。而唐寅不一样,虽然也是收了陈百成不少钱,但那只是他的借口,或者说是掩饰,他到陈百成的旗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可以杀更多的人,在陈百成这个保护伞下。
  接过守文泉递过来的手机,陈百成又将电话打回给宫润明,咬牙问道:“堂口没了……我CNMD的陈天宇呢?陈天宇死哪去了?”
  宫润明咽口吐沫,结洁巴巴道:“听说陈……天宇哥被杀了……”
  “笨蛋!”陈百成一脚,将身边仅存的一张椅子踢飞,吼道:“死了好!这样的废物,死了更TMD省心!”喘了几口气,他又问道:“堂口是谁打下来的?”
  “是……是三眼!”
  “什么?三眼?”陈百成挠挠头发,走到窗边,握起拳头狠狠砸了下窗框。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三眼刚刚被救出,肯定要被带回到谢文东身边才对,可是,三眼又偏偏在DL冒了出来,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见陈百成没有说话,宫润明能猜到他在想什么,颇感委屈地叹了口气,不是我等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啊!
  “三眼总不能一个人打下堂口吧?他的人是从哪来的?”
  “是……是草原狼的人!”
  “啊?”陈百成身子一震,吸口冷气,草原狼?该死的,千算万算,自己偏偏把草原狼给漏算了!谢文东可真有本事啊,竟然把草原狼勾到了DL!“他们有多少人?”
  “听说是三百!可是,实际上应该有二千到三千吧……”草原狼的具体人数,宫润明自己也不确定,只是在打仗的时候,见对方人数不少,开始信口开河,当然,把敌人的数量夸大一些,也显得他自己不是太没用。
  “有那么多人?你们是白痴吗?草原狼那么多人混到DL,你们瞎了,看不见吗?”
  “……”宫润明低着头,啥话都没敢说。
  “CNMD,我养你们这些笨蛋废物有什么用。”
  陈百成一口气,直把宫润骂的体无完肤,满头是汗。
  好不容易,等他告一段落,宫润明急声说道:“对了,成哥,在堂口里,我还发现了血杀和暗组的人,姜森和刘波都在!”
  “什么?血杀和暗组也到DL了?”对这两个神秘部门,陈百成也是十分畏惧和忌惮的,怔了三秒钟,他急声问道:“那……那、那谢文东呢?谢文东在不在DL?”
  在陈百成的印象里,血杀和暗组是谢文东的左右手,姜森和刘波更是他身边的大红人,既然他俩都去了DL,那谢文东很有可能也在那里。
  “这个……这个倒是没有看到。”
  “妈的!”陈百成又骂了一声废物,将电话挂断,随后,他召集手下的心腹,开了一次会议。
  堂口丢了,肯定是要回救的,陈百成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无论派谁回去,他都不放心,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他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回去一趟,同时,还带上了五千名的手下。
  在他看来,长春里留守万人,加上政府的官员大多站在自己这边,应该足够用了,即使文东会真敢来打,抵挡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成问题,这么长的时候,足够自己把堂口夺回来的了。
  当天晚间,陈百成手下的大队人马,由长春出发,直奔DL,而他自己则带着一干保镖和心腹,直接坐飞机回去。
  陈百成离开长春的时间不长,谢文东就知道了消息,传给他消息的人,正是市局长萧中联。
  坐飞机是要登记的,萧中联利用职务之便,查出陈百成的动向易如反掌。
  谢文东听完后,打了个指响,现在陈百成不在,正是自己进攻长春的最佳时机。
  很快暗组混在长春的眼线也传回了消息,确认陈百成确实去了DJ,同时,还带走了五千多的小龙堂精锐。
  谢文东再不犹豫,当即召集会内骨干。
  参与会议的,除了各堂堂主,除副堂主之外,还有重新倒戈回文东会的张龙,刘挂新。
  见人员都已到齐,谢文东将当前的情况向大家讲述一遍,随后,他说道:“陈百成回DL去救援堂口,并带走五千精锐和不少心腹,现在,长春内部空虚,加上警方站在我们这一边,正是进攻的好时机,大家怎么看,都说说!”
  众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对于此时进攻长春,都表示赞同。

第75章
  谢文东让何浩然拿出地图,他用手一指,说道:“我们进攻的主要有五处地点,其一,是陈百成势力位于市北的大根据点,康寿夜总会,夜总会加上周遍的人员,超过千人,谁来打这里?”
  不等别人说话,李爽抢先道:“东哥,这里交给我们虎堂的兄弟吧!”
  谢文东看眼李爽,笑了,转头对飞鹰堂副堂主战英说道:“战兄弟,这里交给你们飞鹰堂如何?”
  战英听了,忙躬身失礼,铿锵有力地说道:“请东哥放心,飞鹰堂的兄弟绝不会让东哥失望!”战英对陈百成的仇恨要比其他人深得多,不仅好兄弟贾军文惨死于他手,就连大哥高强都险些丧命,这笔仇恨,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的,飞鹰堂的耻辱,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
  对于战英的回答,谢文东很满意,含笑点了点头,又指向地图说道:“第二点地方,是位于城东的大据点,宣庆舞厅,周遍的敌人数量也在千人左右,这里谁来拿下?”
  没抢到康寿夜总会,李爽本来就窝火,这时提到城东,他又急不可耐地说道:“东哥,我去!”
  谢文东还是没有看他,而转头对张龙道:“阿龙,你去如何?”
  张龙脸色一喜,哈哈笑道:“多谢东哥看重!”说着,他一握拳头,信心十足地振声说道:“这里是我的了!”
  接下来,谢文东又分别指向城南和城北,将其交给以何浩然为首的豹堂。
  见谢文东把东西南北都分出去了,每人都有任务,偏偏自己什么都没有捞到,李爽的眉毛拧着,急得抓耳挠腮,不停地在谢文东身边清嗓子,假咳嗽,意思是提醒谢文东,他还在这呢,别把他忘了。
  谢文东手指用力地点了下城市正中央,说道:“最后一个地方,也是敌人最大的据点,陈百成的分堂口。这里大家应该都很熟悉,本是豹堂的堂口,现在被陈百成抢了去,里面的人员超过四千人,可能还会有山口组的人员……”
  听着谢文东的话,李爽笑了,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都被安排任务了,现在只剩下自己没有活,想必,东哥是把最难打的地方留给自己了。想到这,他斗志激扬的直搓手,只等谢文东下令,将分堂口交由自己去打。
  哪知,谢文东说完之后,目光一转,落到了刘桂新的身上,幽幽说道:“桂新,这里由你来打!”
  刘桂新眼中精光一闪,扶了扶胸口,重重地点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是,东哥!”
  谢文东拍拍他的肩膀,嘴角动了动,想说话,但最周还是没说出口。
  这时,李爽的额头急出了汗,突然在旁大声叫喊道:“东哥,我呢?”
  他这一嗓子,如同晴空炸雷,把周围的人皆吓了一跳,包括谢文东在内。后者揉了揉耳朵,笑道:“哎呀,差点把小爽忘了!真是伤脑筋啊!”
  怎么一到我这就伤脑筋了?李爽快要抓狂,两只小眼睛瞪得提溜圆。
  “这样吧!”谢文东笑呵呵道:“桂新一人去打堂口有些艰难,你配合桂新一下,桂新打正门,你去打后门,小爽你看怎么样?”
  自己只是被安排一个打后门,李爽当然不乐意了,不过转念一想,有得打总比没得打强,后门就后门吧,门门出状元嘛,只要自己比刘桂新先打进堂口,那自己还是最风光的!他哈哈一笑,连连点头,说道:“东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把最艰难的任务交给我……”
  不等他说完,谢文东环视左右,说道:“后天早上凌晨两点动手,大家都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好了,就到这里吧!散会!”
  李爽吧嗒吧嗒嘴,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第二天,文东会上下挤动,各堂主召集各自的手下,独自开会,商讨进攻的细节。
  DL。陈百成到达DL,与宫润明回合一处。清晨五点左右,他下令进攻,并亲自到场观战,他想看清楚,草原狼的势力究竟有多强。
  这次双方的打斗规模不大,陈百成也只是试探性的,做到心中有数,等到下午,小龙堂的大队人马到了,加上宫润明的手下,一共有七千多人,声势好大,气吞山河。
  经过早晨的解除,陈百成看出草原狼的人员远灭有宫润明说得那么多,他决定就在今晚上动手,傍晚时,陈百成给龙堂内打去电话。接电话的是草原狼的人,陈百成直接了当的说道:“我是陈百成,让三眼来接电话!”
  草原狼那人没敢耽误,急忙去找三眼。后者一听,目光凝起,嘴角一挑,冷笑一声,他倒是想听听,陈百成这个忘恩覆义的东西要和自己说什么。
  他接听电话,嗤笑一声,说道:“陈百成,最近的日子,你过得还不错吧?!”
  陈百成嘿嘿一笑,道:“三眼哥,又听到你的声音,真好!”说完,他连笑两声,继续说道:“本来我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但是,自从知道三眼哥被‘坏人’劫走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安心过。”
  “呵呵,你还真是有孝心啊!”三眼仰面而笑。
  陈百成脸色一沉,接着,僵笑到:“三眼哥,你既然已经走了,还回来干什么?松手吧,时代不一样了,谢文东和你的时代都已过去了,现在,在东北做主的,该换成我了。”
  “你?哈哈!”三眼大笑到:“就凭你,恐怕还不配?”
  “是吗?”陈百成一听这话,眉毛立了起来,咬牙到:“谁规定东北的黑道就是由谢文东做主?谁规定文东会老大的位置就应该一直由谢文东来坐?你就是死脑筋,可我不是!你甘愿屈居人下,可我不愿意!三眼,如果你现在还执迷不悟的话,你只有死路一条。看在昔日你我做兄弟的情分上,我奉劝你一句,投降吧,你是斗不过我的,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
  三眼打断他的话,道:“陈百成我可以告诉你,瓦罐想变瓷器,永远斗是不可能的,你就算涂上耀眼的颜色,你究竟还是瓦罐。当初,是我捧你上天,但是你不听我的话,我会把你踢下来,就是现在,你要小心了!”说完,三眼将电话挂死。
  “该死的三眼!”陈百成抓着手机,恶狠狠地向桌面连砸了数下,然后,他转头大吼道:“给我杀!杀了三眼,杀了里面所有的人!”
  这一次的进攻,可比以前要犀利的多,随着四千小龙堂人员的加入,进攻的人力多了一倍有余,从四面八方往里突杀。
  草原狼的一千多人,加上血杀,暗组、龙虎队的人全部都出来御敌,即使这样,仍显得得力不从心。
  阿土上路巡视战场,见形势不利,找到三眼,说道:“三眼哥,敌人的数量太多了,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就算把他们打退了,咱们的显得死伤也不少啊!”
  三眼举目看向战场。堂口周围的院落太大,而作为院墙的铁栅栏又不够高,很容易攀爬,测试,除了正门战斗激烈,连四周的院墙都成了战场,双方一个在里,一个在外,里面的人全力低档,外面的人拼命爬墙,不少人身上数刀,尸体就直接挂在了铁栅栏上,场面好不血腥。三眼表情凝重,沉思未语。
  姜森在旁说道:“三眼哥,院落实在太大了,我人手不够,防御起来太困难了,我看不如全部撤回到楼内,这样至少可以集中人力。”
  三眼当然也明白撤回到楼内防御敌人更容易一些,可是,那样一来,已方就太被动了,到那时与外界完全隔断,在想向外突围,可见阿就变得难上加难了。但以此时的情况看来,也只能走这一条路了。
  他考虑一番其中的利弊,当机立断,点了点头,说道:“让下面的兄弟,撤退!全部撤回楼内!”
  姜森等人听完,纷纷向手下的兄弟传话,令其撤回。
  其实,多亏三眼下令的早,要不,不仅院子守不住,下面的兄弟的伤亡会更加惨重。
  原来,陈百成见已方久攻不下,心中也很急,不过,他的头脑可比宫润明强多了。见对方站斗力强悍,又以院墙为仪仗,想攻进去十分困难,陈百成脑筋一转,立刻令手下准备数量大型号的卡车,准备硬撞进去。
  铁栅栏做成的院墙根本顶不住卡车的全力撞击,到时,一旦被突破,敌人直接突进来,三眼这边措手不及,其情况可就异常危险了。
  正当陈百成弄来数量大卡车,准备强行撞开院墙的时候,三眼那边的人员突然撤退了,全部回到大楼之内。
  如此一来,反把陈百成的手下人员弄蒙了,站在院墙之外,不知道该不该往里进。
  即使是陈百成也在暗暗嘀咕,这不是三眼搞出了四面全套?!故意来引自己上钩的!

第76章
  直到过了十几分钟,陈百成才派出一小队人员进院内查看,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陈百成这才哈哈一笑,暗道三眼是真顶不住了!他放心大胆地指挥大队人马进入院内。
  退回到大楼内,三眼首先控制住电梯和楼梯间,防止敌人进入。让出了院子,也就等于让出了地下停车场,对方会通过停车场里的电梯和安全通道进入楼内,三眼不得不防,同时,又派出人员顶住大楼的后门,另外,往中控室增派十名兄弟,对大楼内的各个要点进行时时监控。
  三眼这边在准备,陈百成也没有闲着,进入院中,更加肆无忌惮,指挥人员向里猛攻。
  楼内大厅的空间有限,加上三眼准备充足,陈百成的手下近来一批,便被包围一批,受到三面的夹攻。突击了几次,陈百成的人非但没打进去,反而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陈百成见强攻不见效果,立刻改变战术,将手下人员分成四批,同时进攻。一批冲杀正门,一批冲击后门,一批去地下停车场,通过楼梯间向楼内杀,另外一批,也是陈百成精挑细选的一批精锐,秘密爬上二楼,由其窗户,凉台进入。
  这一下,陈百成的攻击可真变成立体式了。
  作为三眼曾经的得力干将,陈百成的大局观未必出色,但临场指挥战斗还是很有一套的,将人员众多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至。
  他四箭齐发,打斗最激烈的不是正门,也不是后门,而是在二楼。陈百成这一手,确实很出乎三眼、阿日斯兰等人的意料。由于准备不足,在二楼防守的人员并不多,加上被打个措手不及,草原狼被突然冲杀近来的敌人打得连连败退。三眼听闻消息,立刻将正门的指挥权交给姜森,他带上五十名草原狼兄弟迅速赶往二楼。
  当他到时,对方已冲近来一百余人,而且后面还在源源不断地在涌入。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关系到己方过千名兄弟的生死,三眼不敢丝毫大意,他亮车开山刀,两眼圆睁,大孔一声,猛冲过来。
  败退的草原狼人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三眼已从他们身边穿过,迎向敌人,双手握刀,运足臂力,恶狠狠斩了下去。
  一名冲在最前面的青年忙横刀阻挡,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青年受不了三眼强大的冲击力,身子飞退,重重撞在墙壁上,他低头再看看手中的刀,已扭曲成V型。
  他惊得倒吸口冷气,还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接着,周围的景物天旋地转,原来,他的脑袋也被三眼随后的一刀干净利落得削掉。
  三眼并不停顿,斩杀一人之后,提刀杀入敌人阵营中,疯狂的砍杀。
  又连续砍倒数人之后,身边的敌人有增无减,三眼暗暗皱眉,正在这时,听到走廊里端有人正在大声叫喊道:“上!快上!”
  三眼心中一动,正想查看,前方又压来三把钢刀,他身形一侧,避开锋芒,接着,两腿一用力,高高跃起,同时手中的开山刀划出。
  刷!这一刀,又急又快,在冲过来的三人头顶扫过,虽然没取了他们的性命,却将三人的头皮削掉好大一块。
  “啊……”三人惊呼痛叫,满面是血的连连倒退,三眼借着跳起的机会,也看清楚站在走廊正中间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他此时正在指挥左右人员作战,显然是这波敌人的头目。
  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三眼锁定了目标,想大退敌人,就得先把此人斩杀。他又是一声大喝,直向那青年头目杀去。
  三眼勇猛,锐不可当,加上后面草原狼众人的跟上,使他没有了后顾之忧,减轻不少的压力。
  那青年头目也发现了向自己冲来的三眼,心头一震,指挥周围的手下人,喝道:“三眼来了,快去拦住他!快!”
  无数名身强体壮的青年高举片刀,向三眼杀来,尤其塞头的一位,长得人高马大,足有二米挂零,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此时,他手中拿有一根手臂粗的大铁棍,好象一座移动的小山,吼叫着冲向三眼。
  对方的体型虽吓人,但三眼并无畏惧,打仗比拼的是技巧和速度,而不是外形。
  时间不长,两人接触到一起,那高壮大汉手中的铁棍抡圆了,恶狠狠向三眼的脑袋砸去。
  铁棍破风,发出令人心闷的嗡嗡声,三眼就地向斜前方一滚,将铁滚避让开。只听身后嘭的一声巨响,地面的大理石方砖被铁棍砸得稀碎,小石块四处弹射。
  高壮大汉再看眼前,已没有了三眼的踪影,正在他琢磨三眼哪去了的时候,忽听身后传出一阵惊叫声,他意识到不好,忙转回身查看究竟,可是,他的动作太慢了。
  滚到他身后的三眼早已站起,手中的开山刀猛地向前一插,刀锋入肉,直接刺进大汉的后心。
  高壮大汉痛嚎了一声,两眼瞪得好象两只小灯泡,难以置信地看着三眼,突然又大吼一声,回手将三眼的脖子掐主,手臂向上一举,将三眼硬生生提了起来。
  三眼暗吃一惊,这汉子真够彪悍的,自己的一刀已刺入他的后心,竟然还有力气把自己提起来,真是了得啊!他也不慌张,手臂一收,将开山刀拔出,接着,手腕一翻,刀锋由下向上挑去。
  咔嚓!开山刀将大汉掐住三眼脖子的手臂一切两半,三眼落地之后,那只大手还掐在他的脖子,他回手一扯,将断臂拽掉,然后,再没有多看大汉一眼。
  大汉身子摇晃着,见三眼背对着自己,再次将铁棍举起,他想向下砸,可是,他的身子却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树不能无根,人不能无心。扑通!庞大的尸体轰然倒地,仿佛是一座山倒塌。
  “哎呀!”
  对方众人无不惊骇得面无血色,看着三眼,吓得慌忙倒退。反观草原狼这边,军心振奋,举臂高呼:“杀!杀!杀!”
  三眼的勇猛,激起草原人骨子里天生的那股刚硬、凶悍的狠劲,一各个都已忘记战斗的凶险和残酷,脸上写满了嗜血的兴奋。
  由于身体的剧烈运动,血液循环加速,三眼的眉心的那道疤痕变得血红,真的好象睁开了第三只眼。
  他身子前倾,一步步向对方走去。
  那青年头目同样被三眼震住,不过,他反应也快,激灵灵打个冷战后,尖声叫道:“上啊!你们在等什么?快上!杀了他,杀了三眼!”
  “杀!”
  两名青年受不了三眼带来的压力,疯了似的窜出来,一个抡刀砍向三眼的脑袋,一个出刀刺他的小腹。
  三眼手臂连挥两下,轻松将对方袭来的双刀挡开,接着,上前一步,反手一刀,将一人的喉咙划开,另只手捏住另外那人的脖子,手臂抖动,借着寸劲,将那人的颈骨掐断。
  毫无声息,两名青年软绵绵地倒在三眼的脚下。
  太快了,快到后面的人还没有冲上前来,这两人就已经死了。
  三眼速度不减,边向前走走边凝声说道:“我不想看到你们的血溅在我的身上,我也不希望你们死在我的手里,想活命的,就统统给我让开!”
  说话间,三眼已走到人群近前,他的身体与对方几乎到碰到一起,他目光凌厉地看着众人。
  “你去死!”
  与他要贴在一起的那名大汉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举刀就要砍,三眼膝盖一提,猛的掂在大汉的下体。大汉嚎叫一声,象是只煮熟的大虾,身子缩成一团,倒在地上。
  三眼迈过他的身体,继续向前走去。
  “呀!”又有三名青年趁机出手,结果反被三眼的快刀抢前划过胸膛,当场身亡。
  三眼不会什么刀法,但丰富的经验弥补了这一缺点,从无数场生死战斗中磨练出来的招式简单且实用,出刀即毙命,没有半点余地。
  这样的三眼,给人一种近乎无懈可击的恐惧感,对方众人不敢再触其锋芒,吓得连连退让。
  他们这一让,给三眼让出一条通道,他冷然震喝一声,大步流星向那青年头目冲去,与此同时,手中的开山刀狠狠劈了下去。
  青年头目促不及防,勉强将手中刀横过头顶。
  耳轮中只听得咔嚓一声。三眼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将青年头目的钢刀直接砍断,刀势不见,又向青年头目的脑袋落去,多亏青年的反应够快,及时地把脑袋偏一偏,才算避开锋芒。
  三眼这一刀,虽然没有劈在他的脑袋上,却深深切入他的左肩。青年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瞬间,他的半边身子便被鲜血染红。
  “躺下!”三眼手上抽刀,脚下一个扫堂腿,将青年头目踢倒,随后,腰身一低,一把抓住青年的头发,手起刀落,将青年头目的脑袋一打砍掉。
  这时迟,那时快,三眼这一连串的动作,前后没超过十秒钟。
  三眼一甩手臂,将断头扔开,立马横刀,环视众人,喝问道:“谁想再战?”

第77章
  在三眼的注视下,众人感到一阵阵心寒,本以抬起的片刀又慢慢放了下去。看着三眼那精光闪烁又充满杀气的眼神,浩翔只要自己一出刀,就会遭到他最致命的一击。这时,草原狼众人乘机而上,用刀逼住对方,并卸下他们手中的武器。二楼这一场混战,三眼带领草原狼众人不仅打退了对方的仅供,还活捉了百余人,斩杀了带队的头目,这是让陈百成始料未及的。在战术上,他并没有败,败就败在三眼太勇猛,表现出来的气势完全压倒己方,超乎想象。陈百成这时有些后悔了,当初真不应该把唐寅留在长春,要是他随自己一同到DL,以唐寅的本事,与三眼正面对抗根本不会输。
  不过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这时再叫唐寅过来,陈百成觉得也太晚了。
  三眼有了防备,陈百成的手下想再强攻二楼,得手的机会已基本没有,双方拼杀的焦点又集中在堂口的正门。
  战斗一直打到深夜十一点多,双方人员都打得筋疲力尽,才算告一段落。这一场恶战下来,双方的伤亡都直线上升,陈百成那边折损过千,处于防守方的草原狼伤亡也在二百往上。
  陈百成站在距离堂口比较远的地方,急得掐腰来回打转,他不敢靠得太近,毕竟有血杀,暗组的人在场,很可能抽冷子一枪就直接要了他的性命。看着灯火通明的堂口大楼,陈百成掏出手帕,擦擦人额头上的汗水,心里暗暗思量,该怎么能尽快把这里打下来。堂口的正门很高,并有阶梯,开车直接撞进去是不可能了,若是用火攻,也是行不通,到时把消防官兵引来更加麻烦。思前想后,陈百成脑到灵光一闪,打个响指,一把将身边的一名心腹抓过来,急声说道:“你现在就去安排人,把堂口的电线剪断!”
  “电线?”那名心腹愣愣地说道:“成哥,通进堂口的电缆是埋在地下的!”
  “妈的!”成败成抓着他的脖领子,怒声吼道:“那你不会挖吗?把地挖开不就可以了吗?快去!”说完,又一把将心腹推开。那人连忙答应一声,带人去剪电缆。
  凌晨零点,陈百成的手下成功将堂口的电缆斩断,顿时间,堂口电灯齐灭,变成黑漆漆的一片。
  陈百成嘿嘿冷笑,喃喃说道:“三眼,我这回把你们变成瞎子,我看你还怎么防!”
  没错,堂口内一片漆黑,三眼等人看不清楚,可是陈百成的手下也成了睁眼瞎,双方这回开始一手拿刀,一手拎手电筒搏杀,战斗依然胶着。
  知道天边放亮,陈百成各种各样的办法都用遍了,数千人的手下也没推进堂口一步。天色已亮,无法再战,陈百成让手下人打扫一下战场,然后拖着沉重的身体去休息了。他是走了,可是没让手下人闲着,虽然不再进行大规模的进攻,但是小规模的骚扰却不断。在陈百成看来,不能让三眼等人得到足够休息,成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自己即便是拖也要把他们拖垮。
  陈百成打算等今晚再进行强攻,那时,受了一整天骚扰的三眼等人战斗力肯定会减少很多,自己的进攻将能有所进展。
  可是,他的打算很好,等到晚上,他气死饱满地准备组织进攻的时候,长春突然传来受到大规模敌人进攻的消息。
  长春,晚间十点。
  谢文东蓄谋已久、准备充足的进攻终于开始了,各堂人手,兵成五路,由长春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打了进去。
  事先,谢文东已和萧中联打好招呼,让警方适当的回避,因为有省书记萧永贵的首肯,萧中联满口答应,拍着胸脯保证,警方绝对不会参与进来。
  十点半左右,何浩然的豹堂、战英的飞鹰堂、张龙的龙堂,对陈百成势力位于长春的四大据点展开猛攻。
  一方是有备而来,含愤作战,一边是惊慌失措、仓促应战,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当然不能同日而语。很快,告急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进分堂堂口内。
  坐镇分堂的是陈百成的心腹手下王维,另外还有山口组的若头中村伍男。听闻四大据点同时遭受强敌的进攻,王维预感到事情不对劲,他急忙找来中村伍男,商量对策。把现在的情况大致说完,王维满面顾虑地感叹道:“对方进攻得这么猛,想必是谢文东趁成哥去DL,开始总攻长春……”
  王维未算是陈百成手下少有的智将,深得陈百成的器重。
  中村伍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四大据点不能有失,王先生应该立刻派出手下去救援!”
  王维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谢文东要拿下长春,最想拔掉的钉子就是我们所在的分堂口,他一定会安排最厉害的主力来打这里,如果我派出人员,只怕分堂空虚,到时顶不住谢文东啊!中村先生,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调动你麾下的山口组兄弟,去增援四处据点。”
  “这个……”中村伍男是非常不愿意把自己的手下排出去参战的,但是,王维的话又很有道理,他略微考虑了一下,随机点头道:“好吧!王先生希望我最先支援哪一处?”
  见中村伍男点头允许,王维心中一喜,说道:“我们位于城西的据点最薄弱,城北次之,中村先生就先增援这两处吧!”
  “好!”中村伍男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召集手下。
  中村伍男是去增援了,可他还是藏了私心,并没有带出全部的手下,只带了五百余人,赶往城西的据点。
  山口组的人走后不久,刘桂新和李爽带人抵达分堂口的附近。两人的任务是一前一后,两面夹击,临分手前,李爽对刘桂新笑道:“桂新,你我打个赌如何?”
  刘桂新一愣,疑问道:“爽哥要赌什么?”
  “赌咱俩谁能最先打进堂口!”李爽笑呵呵地说道:“谁先进去,谁就赢,输的嘛,就请赢的喝一周的酒!”
  “呵呵!”刘桂新被他逗笑了,他望向分堂口的大楼,脸上的笑容又是一敛,眼中散发出浓浓的恨意,幽幽说道:“这次,我是不会输的!”
  “好!”李爽一拍刘桂新的肩膀,说道:“兄弟,打下分堂口之后,你我再见!”说完,带领虎堂人员,直奔大楼的身后而去。
  刘桂新的手下虽然多,但却很杂,其中大部分都是龙堂和小龙堂的人员,他们是被文东会俘虏之后归降的,战斗力谈不上弱,但也绝对不强。
  他们负责主攻正门,其任务还是相当艰巨的。
  刘桂新等人刚到分堂口的正门,就被那里的守卫发现,其中一人大声喝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文东会!”刘桂新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冷喝一声,同时亮出家伙。
  几名守卫一看,纷纷惊叫一声,掉头就跑,同时大声叫喊道:“不好啦,敌人打过来了!”
  刘桂新与陈百成之间有刻骨的仇恨,见了他的手下,也是怒火中烧,他瞪圆眼睛,将手中的砍刀向前一指,回头喝道:“兄弟们,随我杀!”说完,率先追杀过去。
  主将勇猛,身先士卒,下面人的斗志也昂扬,齐声呐喊,紧随刘桂新的身后,冲进分堂口的大院。
  对方的几名守卫跑进楼内,时间不长,从里面涌出数十号人。只这点人,哪里是刘桂新的对手,只是瞬间,就北淹没在人海中。
  刘桂新手提砍刀,连斩数人,冲入大楼内。
  楼内大厅,敌人的数量众多,与刘桂新及其手下短兵交接,展开一场恶战。
  由于空间的问题,双方实际在大厅内战斗的人员数量并不多,但不知道是刘桂新等人的战斗力太强,还是对方实力太弱,打了不到十分钟,对方的人员变开始显露出溃败之象。
  这些人阵型混乱,各自为战,毫不配合而言,似乎是无人在指挥战斗。
  刘桂新哪能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边打边令身后的手下全力向里冲杀。
  他的人数进越多,对方渐渐低档不出,开始是小规模的溃败,可时间不长,出现全线溃败,大批的人员无心再战,尖叫着向楼上跑去。
  刘桂新杀得浑身是血,神智激动,见对方逃脱,他牙关一咬,提刀就追。
  他这一追,下面打得正兴起的众人自然也紧跟上去,边追还边叫喊:“杀啊!不能放跑一个!”
  双方在楼梯间又展开一场追逐站。
  很快,双方人员败逃到顶楼,慌慌张张地涌入走廊之内,刘桂新随后追了上来,可是,他踏入走廊之后,他心头突然一震,暗道:自己的进攻是不是太顺利了?作为分堂口,对方的实力应该是最强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让自己打入到腹地呢?难道有诈?想到这,他打了个冷战,被热血冲晕的头脑也随之冷静下来,回头张望一眼,只见手下的兄弟也都跟了上来,哎呀,自己是不是太深入了?

第78章
  刘桂新意识到了不好,可是,当他想回撤的时候,却已经晚了。突然之间,走廊两则的房门齐开,接着,每间房内都蜂拥而出十数人,数量虽然不多,但加在一起,却超达三百人,将走廊占满。
  这只是一层楼的情况,上面的六层楼层层都是如此,密压压的人群从各个房间冒出来,与拥挤在楼梯间的刘桂新手下展开一场短兵相接。这些人出来得突然,杀得刘桂新从手下措手不及,加上人员全部挤在楼梯间内,阵线拉得过长,无法集中,首尾难以照应,很快楼梯间的人员被他们杀得大乱,并分割成数段,各自为战,情况危急。
  此时,李爽在大楼的后门也展开了进攻,拦阻他们的除了王维的手下,还有山口组的大队人员。
  虎堂人数虽然多,但对方毕竟占了地势上的优势,死死顶住后门,想短时间内攻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且说楼内的刘桂新,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真的上当了,敌人开始用佯败引自己深入,利用己方人员挤在楼梯间,阵形过长,且位置不佳时,趁机进攻,这样下来,己方根本不是对手,恐怕要全军覆没的。
  只是瞬间,他的额头的冷汗就流了出来,回头大喊道:“撤!全部撤退!”
  这时再想撤,哪能那么容易!敌人早已将每层楼梯间的连接处占领,上面的下不来,下面的上不去,刘桂新的手下已乱成了一团。
  “刘哥,六楼都是敌人,我们下不去了!”一名头目从人群中挤出来,脸色惨白地颤声叫道。
  “该死的!”刘桂新咒骂一声,转头再看前方,走廊内的敌人已一步步向自己压来。
  “刘桂新,我们好久没见了!”这时,对方的人群一分,从中走出一人,三十多岁,长得斯斯文文,身穿考究笔挺的西装,脸上带的一副金边眼镜。刘桂新闻言,举目望去,看清楚来人,他暗吸了口气,说道:“王维!”
  刘桂新和王维还是比较熟悉的,两人以前同是陈百成的心腹,一文一武,各有所长,私交谈不上要好,但平日里见面的机会不少,相互之间也算非常了解。
  “我们本应该是兄弟。”王维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你北背叛了成哥,我们现在,只能刀枪相向了!”
  “是陈百成对我不仁在先!”听到背叛两字,刘桂新肩膀一震,咬牙狠声说道:“如果他不杀我全家,如果他能留给我和我妻儿一条生路,我怎能叛变?”
  “呵呵,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背叛是你自己选择的,你有今天这个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在王维看来,是刘桂新背叛在先,陈百成才含愤杀了他的家人,黑道就是这样,你走错一步,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连累到家人。他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刘桂新,你今天已插翅难飞,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只要你肯投降,我会向成哥为你求情,保你一条活路!”
  “投降?哈哈!”刘桂新怒极而笑,冷然,他笑声一收,沉声道:“只要我刘桂新还有一口气在,我都要砍下陈百成那狗贼的脑袋!”
  王维脸色一变,暗叹一声,摇头道:“既然这样,多说无益!”说完,他侧头对左右的手下喝道:“上!”
  “我先杀了你!”不等王维的手下冲上前,刘桂新先向他杀去。
  王维左右的部下脸色一变,急忙窜上前去,挡住迎面而来的刘桂新。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大哥计谋过人,但打仗就不在行了,论比拼身手,别说一个王维,就是十个八个的王维捆在一起,也敌挡不住刘桂新一个人。
  此时,刘桂新把他的筹码都压在王维身上,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自己能杀了王维,或者擒住他,才有可能让己方扭转劣势。
  打定注意,刘桂新全力而战,手中的砍刀抡圆了,横着扫了出去。一名大汉忙立刀格档,随着一声刺耳的金鸣声,那汉子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身子一踉跄,横着退了出去,刘桂新刀势一转,横着又扫了回来。
  另外一名青年见他刀势凶猛,不敢触其锋芒,向后急退,哪知刘桂新这只是虚招,乘他回退之机,砍刀猛向前刺去。青年退得快,可是哪有他的刀快,扑哧一声,青年的小腹被他一刀刺穿。
  “啊!”
  青年惨叫,刘桂新向前一近身,一脚踢开,接着,抽刀反手劈向青年身后的王维。
  王维可不敢和刘桂新较量,见他一刀砍来,吓得翻身倒在地方,顾不得颜面,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钻进己方阵营之内。刘桂新一刀劈空,则刀再找王维时,已民不见对方的踪影,面前密压压的都是敌方人员。他大吼一声:“王维,是男人的就出来和我一战!”
  爬回己方阵营中的王维站起身,擦擦额头的冷汗,苦笑一声,摇头嘟囔一句:“匹夫之勇!”接着他在人群中大喝道:“兄弟们,杀了他!”
  话音未落,哗的一声,上百号人象潮水一般向刘桂新以及他的手下压去。双方没有二话,在走廊内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杀。
  战斗激烈血腥,双方人员在刀光剑影中象锄草一般,一波波的倒下,后面的人马跟上,继续撕杀。这时的人命,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人们在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本事疯狂地屠杀着同类。
  刘桂新将压箱底的本事都拿了出来,一把确刀抡得上下翻飞,杀敌无数。
  在上百号敌人阵营中,他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来,看到站在走廊里端的王维,他手中砍刀一指,喝道:“你拿命来!”
  “哼!”王维冷笑,站在原地没动,抬手打个指响,沉声道:“上!”
  说话间,在他身后又冲出百余人贩私举片刀,向刘桂新冲去。
  刘桂新眼眉竖立,身子一振,断喝一声,提刀迎了上去。
  他确实是一员猛将,迎战百余人,竟然毫无惧意,而且斗志更加激扬,提升到了顶点。双方刚一接触,刘桂新手中砍刀连挥,瞬间劈倒三人,随后,窜入敌阵中,左右砍杀。
  敌人数量实在太多,劈倒一批,又上一批,由四面八方向刘桂新周身乱砍乱刺。
  眨眼的工夫,他虽然砍倒对方二十多人,但身上也被划开十多条口子,浑身上下,流满了敌人和自己的鲜血。
  “杀!”正在着时,刘桂新的手下终于突破了第一波敌人,冲了上来。他们的加入,给敌人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也让刘桂新的压力顿减。他看向那一各个满身是伤却又仍咬牙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手下众兄弟,心中一荡,血液为之沸腾、燃烧。他挥刀第一名向他攻来的汉子斩为两截。接着,仰天咆哮一声。拎刀向前大步走去。
  王维的手下看着如同满身是血。好似地狱恶魔的刘桂新,吓的心中生寒。背后冒凉风。忍不住一步步地向后退却。
  站在深厚的王维也是心惊不已,想不到刘桂新竟然如此勇猛,一个人。完全扭转了战局。使其不利变有利。他举起手,哟想派出第三波手下,可是转头一看。左右的手下人已不足百人。
  糟糕!王维心脏为之一抽,原本在他看来,自己带三百多人消灭截断在七楼的刘桂新根本不成问题。可是,结果截然相反。反倒是自己被困在了七楼。虽然。他现在的人手还是比刘桂新多得多。但心里仍然无低。
  正在这时,王维左侧身边的房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相貌俊朗、身材匀称的青年,看到他王维先是一惊,接着大喜。心中长一口气,我命无忧!
  来者不是别人,正式陈百成麾下的第一高手。唐寅。
  他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从房里慢悠悠的走出,先探着挠头看看王维。转头在悄悄逼者数十名大汉连连后退的刘桂新等人。他咧嘴笑了,呵呵说道:“这里真热闹啊!”什么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话用在此时的刘桂新上,再恰当不过。不看见唐寅还好。看到唐寅之后,刘桂新嗷的一嗓子,双目充血而变的赤红,嘴唇哆嗦着。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嗓子都变了音,尖叫道:“唐寅!唐,寅!—”“哦!”唐寅对满面狰狞的刘桂新视而不见,而是闭上眼睛。十分享受地听者他怒吼自己的名字,脸上挂者无比舒服的笑容。
  “我杀了你!”如果说刚才刘桂新还保留神志。那么现在他彻底疯狂了。看到手刃自己妻儿的凶手。他抡刀向前冲去。对着挡在面前的大汉吼道:“滚开!”说着。运起全力,将砍刀抡了出去。
  当啷啷!
  这一刀下去,随着一阵脆响声。有三名膀大腰圆的汉字被他震飞出去。其他人见状。吓的头皮发麻。两腿发软。不敢站在他的前面。纷纷向两旁连退。
  刘桂新眼前再无障碍,甩开大步,拖刀直奔唐寅冲去。

第79章
  刘桂新的速度极快,仿佛一件旋风。
  唐寅始终闭着眼睛,直到刘桂新到了他近前,抡出的刀锋马上要劈到他的脑袋时,他两眼猛然睁开,一道精光从中闪出,下面风声乍起,一脚点在刘桂新的胸口。
  别看唐寅动作的幅度不大,但这一脚踢出,却是雷霆万钧,其中的力道奇大无比。
  刘桂新惊叫一声,感觉自己好象被奔驰中的火车撞个正着,双腿离地,整个身子向后倒飞出去,足足摔出五米多远,落在地上,又滑出三米,才终于停下来。他仰面躺在地下,喘着租气,费力地抬起头,哇哇两声,向旁吐出两口鲜血。
  原本退到两旁的王维手下见有机可乘,一拥而上,手中的片刀高高抡起,向地上的刘桂新冲去。
  其中一人距离刘桂新最近,他的速度也最快,转瞬到了刘桂新近前,手中的片刀恶狠狠向他的脖子切去。
  可是,他的刀刚刚砍到一半,却怎样也落不下去了,这人吃了一惊,扭头一看,才发现有一只手象铁钳一样牢牢捏住片刀的刀背,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刀抽出,这人身子一震,顺势看向手的主人,只见唐寅正笑呵呵地盯着白己,瞬间,这人感觉白己好象一下手跳进冰窖里,由脚底往上升起一股寒气,头发丝都快竖立起来。
  他艰难地咽口吐沫,结结巴巴地茫然道:“唐……唐大哥……”
  “他是我的!”说着话,唐寅手指猛的一弹,指尖点在刀身上,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刀身剧颤,那人只觉得手掌一麻,片刀落在的上。他惊骇地看着唐寅,脸色苍白,一屁服坐在地上,连连向后倒爬。唐寅是个可怕钓人,无论对于敌人还是对于他的自己人来说,都是如此。他喜怒无偿,久噬血如命,含笑杀人,若惹得他不高兴,连自已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他那些想上来占便宜的人也一各个满面恃恐,默默退了下去。
  唐寅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低头看着刘桂新,一抬腿,跺住他的胸口,笑道:“怎么?想为你的家人报仇吗?只凭你这点本事,还差得运呢!哈哈!”说着,他仰面狂笑。
  象刘桂新这样秩骨锌锌的汉子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耻辱,他猛然嚎叶一声,抓进砍刀的刀把,猛然向唐寅的小腿扫去。
  唐寅哨角笑起,脚掌一提,突然向上一点,脚尖刚好踢在砍刀的刀身上,嗖的一声,刘桂新手中的砍刀脱手而飞,不能后者回神,唐寅的脚一晃,踩住刘桂靳的手腕上,接着,他暗中加力,只听咔嚓一声,刘桂新的腕骨被他硬生生踩碎。
  “啊!”刘桂新发出嘶声裂肿的痛叫声,脸上汗如而下,身子左右翻滚,可是,他的手臂仍被唐寅紧紧睬着,身子无法滚开。
  看到大哥因痛苦而扭曲钓表情,刘桂新手下的一干兄弟受不了了,这仅有的五十多人份份大吼一声,向唐寅杀去。
  唐寅笑了,笑得好不开心,哨里喃喃地嘟囔着:“这样才有意思嘛!”说着,他双臂抖动,亮出两把残月弯刀,等对方的五把片刀一齐向他身上砍来时,他身形先是轻松的向后一退,避开锋芒,随后,又快似闪电的向前一冲,没人看到他的如何出刀的,两把弯刀已刺穿两名青年的胸膛,接着,手腕翻转,双臂向旁一分,扑!弯刀将俩青年钓胸膛豁开,身形一转,双刀在他身体周围画出一道银光闪闪的弧线,接着,三道血泉在他面前喷起,咕噜!先是三颗断头落地,然后,三具无头的尸体缓缓倒了下去。
  五位刚才还生龙话虎的青年,五条鲜活的人命,就在这一眨眼的工夫,消声殆尽。
  走廊内安静下朱,空气仿佛凝结变成了实质一般,让每个人的身子不自觉地僵硬住,也让各个人的心头都好象压了一块无比巨大的石头,连喘气都为之困难。
  唐寅的身手也超出人们所能理解的范畴,他残酷的手段,也让敌我双方共同为之颤栗、心寒、颤抖。
  众人看他的眼神不象是看一个人,更像是看一个怪物,一个吃人钓怪物。
  见刘桂新的手下在站在原地愣愣发呆,唐寅咧嘴而笑,手中的刀向他们摆了摆,柔声说道:“来啊!一起来!”
  没有人敢上前,听了他的话,哗的一声,五个人不近反退,连连退缩。不是他们没骨气,也不是他们的胆子小,是脚下的步伐根本不受他们的控制。
  “唉!”唐寅叹了口气,左手刀突然向下一落,刀锋深深刺入他脚下刘桂新的左肩。
  “啊!”刘桂新忍不住又发出一声痛叫,身上的衣服被鲜血和汗水湿透,此时,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躺在地上,只能任由唐寅杀害。
  他的冷血,久让众人的脸上生出怒火,唐寅将刀拔出,又是向下一刺,这一回,刀锋刺入刘桂新的左腹。
  “啊……”刘桂新的叫声显然比刚才弱了很多。
  “混蛋!畜生!”两名青年忍不住,久冲上前来。唐寅双脚没动,用右手弯刀架住对方的从刀,随后刚刀一转,石火电光般在那两个青年的脖前刘过。
  双方的实力不仅不再一个档次,而且相差过于悬殊,在这么近的距离,他俩人仍卫看清楚唐寅是如何出的招。
  两青年手捂脖颈,倒退两步,身子摇晃两下,双双倒地,绝其身亡。
  唐寅摇摇头,将目光再次投降后面的人群,剩下的四十多人本已打算冲上前,可是,再青年倒下后,他们前冲的动作又硬生生缩了回去。
  “呵呵!”唐寅慢慢拔出插在刘桂新小腹的弯刀,如同勾子的刀尖将他的肠子都钩了出来,接着,向下又是一刺,刺入刘桂新的右肩。
  就这样,他眼睛看着对方人群,将刀拔出,刺入,然后再拔出,再刺入……
  刘桂新的身子被弯刀刺的强创百孔,如同马蜂窝,可唐寅偏偏不取他的要害,让他伤而不死。
  “啊!”一名青年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疯了似的长叫一声,掉头就跑。
  他已不管后方是否有敌人,哪怕那时一座火坑,他此时也能心甘情愿地往里跳。
  他是开始,剩下的众人也纷纷嚎叫着向后跑去。
  “哈哈……”唐寅一阵大笑,摇头说道:“真是一群胆小鬼!”说着,他转回头看向王维及其手下,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哇!”
  看着唐寅脚底下那血肉模糊成一团,甚至还在蠕动的刘桂新,王维过半的手下人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忍不住扶着墙壁哇哇大吐,一各个几乎要将胃肠都吐出来。
  这些人都是打过硬仗,不少都是杀过人,可及时是他们也受不了了。
  王维脸上的肌肉抖动两下,算是再笑,不过他的笑比哭还难看,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唐寅耸耸肩,添了添嘴唇,冷然一脚,将刘桂新的脑袋踩虽,然后,慢慢地向楼梯口方向走去。
  看着唐寅消失的背影,王维的一名手下颤声说道:“维……维哥,他……他不是人,简直就是畜生,变态!”
  王维没有接话,而是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蹲在地上,哇的大吐起来。
  再说身再后门的李爽,见下面众人久攻不下,他也急了,加上又到分堂口内隐隐传出的喊杀声,知道刘桂新已然冲破正门,他俩手插腰,看着前方死活冲不进去的兄弟们,急得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没用,没用,真是没用!”李爽嘟囔两声,亮出开山刀,扯脖子大吼一声:“都给我闪开!”
  这一声爆吼,别说虎堂的人被震的一哆嗦,就连对方都吓了一跳,暗暗嘀咕:这是谁的嗓子?怎么这么大!
  堂主发话,虎堂兄弟让开一条通道,李爽提刀一直冲上前,对着密集的敌人,由上而下,全力地砍出一刀。
  对方堵住门口,站位密集,见李爽一刀劈来,有三人横刀招架。
  “当啷啷!”
  这一声巨响,直把周围人震的耳朵嗡嗡直响。
  再看对方的三人,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三把片刀也齐唰唰的掉在地上。李爽随后又是横着一记重道,直接将三人的胸口划开。
  仗着一股惊人的蛮力,李爽开山刀连续挥砍,伤敌十数人,还真是硬生生压了进去。
  “你们愣着干什么?上啊!就算推也要给我推进去!”李爽边出刀边大声叫唤着。
  “吼!”虎堂的众人一拥而上,也不管对方的片刀了,直接撞了上去,和对方硬挤。
  这时,双方已不再是比拼片刀的较量,而是比谁的力气大。
  李爽脑袋向前顶着,憋得满脸通红,边顶还边出刀,不停地刺向前方的敌人。
  还好,虎堂的兄弟都是身大力不亏的壮汉,众人一齐使劲,力道何止万斤,直把对方的众人挤的踉跄而退,位于大楼之内的最后面的人员成片成片的倒下。

第80章
  谢文东五箭齐发,进攻长春,他有意先打击长春的四大据点,引分堂口的王维派人去救援,只是,让他稍感意外的是,救援的人并非陈百成的手下,而是山口组的人。听完暗组传回的消息,谢文东先是一楞,接着笑了,给长春的市局长萧中联打去电话,时间不长,电话接通,谢文东直截了当地说道:“萧局长,我这边需要你帮个小忙!”说话间,他特别加重最后两字的语气。长春的分堂口会去增援受到攻击的据点,而首先支援的肯定会是城西、城北这两处人员最少、势力最薄弱的地点,这早在谢文东的预料之内,只不过是增援的人换成了山口组,这对于谢文东来说,狙击变得更加容易。他坐车来到了香州路附近。这是分堂口去往城西的必经之路。当然他不是一个人来,与他同行的除了张研江、五行兄弟以及格桑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文东会的精锐人员,只不过是隐藏在暗中,表面上看去,就只有三辆轿车孤零零地停在路旁。中村伍男带着五百名山口组人员,坐着八辆大货车以及两辆轿车,直奔城西而去。东北在冬天的时候,深夜接近十一点,路上已少有行人,过往的车辆也不是很多。尤其是今晚,天空飘起雪花,路面更是光滑。出了分堂口不久,坐在第一辆汽车里的中村伍男给后面的手下打去电话,分出二百名兄弟,前往城北。毕竟城北和城西皆为己方的大据点,位置重要,不容有失。他带领剩下的三百人走到香州路的一个十字路口时,正好赶上红灯,中村伍男没管那么多,令司机直接穿行过去。可是,汽车刚开到十字路口的中央,横下里突然间急速冲出一辆大型号的卡车,速度之快,如同一道旋风,嗡的一声直撞过来。车上的中村伍男闻声不对,转过头去,看到呼啸而来的大卡车,他两眼猛顿时瞪得流圆,在那一刹那间,他的冷汗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开车的司机也发现了,来不及细想,本能反应的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轿车加速,象是一支离弦之箭射了出去,车尾和那辆卡车的车头只差几公分的距离,险险躲过。
  他的躲了过去,可是后面的汽车却没那么好运。急切的刹车声刺人耳膜,但是,在冰雪积压光滑的路面上,刹车却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跟在轿车后面的第一辆货车正好装载卡车的集装箱上,发出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强大的撞击了,是卡车轰然倾倒,横着滚了出去,而那辆装满山口组帮众的货车却腾空而飞,在空中足足划出两秒钟,才大头朝下的扎在地上,随着巨大的响声,货车摔得变了幸,碎片横飞,支离破碎。
  事故并没有因此结束,再后面的一辆大货车收不住车闸,一头和刚刚落地的货车撞在一起,再一阵更加响亮的撞击声中,两辆货车一起滚了出去,车身扭曲成一团。
  嘎吱吱!随着急刹车声,后面的三辆货车急忙停下,横再路中,中村伍男所左的轿车也随之停了下来,坐在里面的他连同几名手下心有余悸地互相看看,然后,一起扭头,向后望去,看到两辆已起火的大货车,几人皆慌了手脚。
  两辆货车里面可是有一百多号兄弟,现在被摔成这副模样,里面的情况可就可想而知了。
  坐在中村伍男左右的手下人忙开车门,想从车里出来查看,正在这时,路边两旁的胡同里窜出数条人影,直奔轿车跑来,没等中村伍男和他的手下反映过来,那十余人撤开衣襟,露出夹再腋下的AK47,对着轿车,十余把枪一起开火。
  “哒、哒、哒……”连成一片的枪声如同放鞭炮,弹飞而出的弹壳似乎比天空中的雪花还要密集,十多把AK47枪口喷射出仿佛来自地狱的火焰,要将轿车焚烧,融化。
  只是十几秒钟的时间,至少有四百发子弹打在车身上,直将轿车打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子弹强大的冲击力,连汽车前脸的封盖都打飞了。
  终于枪声停止,场中弥漫这浓浓的消炎,火药味刺鼻,再看看轿车,已惨不忍睹,从缝隙中,滴滴答答的溜出血水。
  “撤!”其中一人将枪口放下,打量一下轿车,低声急喝,转身就跑,剩下的十余人纷纷跟了上去,跑进胡同里,转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变故来得太快了,当山口组的手下人又是提刀又是拎枪,赶过来的时候,再看看现场,哪里还有敌人的踪迹?
  他们怒吼一声,转头看向轿车,又纷纷发出惊呼,急忙跑上前去,将轿车围住,透过已被打得稀烂的车窗,向里面一看,数人都差点吐出来。
  原来,在车里坐着的五人已体无完肤,没了人形,连身体都快被子弹活生生打熟。
  AK47的威力太强大,自当打穿车体,还能再继续打穿一人的身体,加上子弹又是由四面八方射来的,车内的人根本无从躲藏,中村伍男连怎么回事都没有搞清楚,就稀里糊涂地和几名心腹一起见了阎王。
  正当他们愣愣发呆的时候,突然之间,四周警鸣大震,无数的警车不知道从哪一股脑的冒出来,向他们飞速开来。
  “哎呀,中国的警察来了!【日】”一名山口组的小头目反应过来,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山口组的其他人员见状,也如鸟兽散,惊慌失措的落荒而逃。
  他们想跑,可是警方却已将他们的去路完全封死,警车封住主道,大批警员封锁住次道和胡同,将三百余名山口组成员牢牢围在街道上。
  不远处的路边,停有三辆轿车,而坐在车内的谢文东此时正笑呵呵地抽着烟,拿着手机说道:“萧局长,你的人来得很及时!恭喜恭喜,一下子抓住这么多日本的黑帮分子,真是大功一件啊!”
  “哈哈!好说,好说,多亏有谢先生帮忙嘛!”
  “我说过,你帮我,我自然会帮你嘛!”
  “哈哈!”
  两人各怀鬼胎,却又相谈甚欢地各自挂断电话。
  放下车窗,谢文东将手中的烟头弹飞,然后,又望了望警灯闪耀,人影晃动的混乱街道,笑眯眯地点点头,对身边的张研江说道:“中村伍男一死,山口组在东北的势力已不足为虑,他们若想再派出新的头领到东北,至少得需要几天时间,不过没几天的时间足够我们来做很多事的了!”
  张研江心悦诚服的含笑说道:“东哥英明!”
  “不是我英明,而是中村伍男自寻死路!”谢文东爽朗地大笑一声,拍拍司机的肩膀,说道:“兄弟,开车!”
  “去哪?东哥!”
  “分堂口。”
  分堂口遥遥在望,喊杀声隐约可见谢文东等人的三辆轿车之后又跟上十余辆白色面包车,里面皆是跟随在谢文东左右的文东会精锐,用AK47将中村伍男疯狂射杀的十几人正式出自于他们当中。
  汽车正减速的时候,谢文东的手机响了,接起一听,原来是暗组的兄弟打来的:“东哥,有消息传,刘桂新已被唐寅杀掉!”
  “啊?”谢文东下去先是一怔,接着,他仰面叹了口气幽幽地哦了一声,说到:“我知道了!”说完,他放下电话。
  见他表情奇怪,张研江好奇地问道:“东哥,出了什么事?”
  谢文东道:“桂新被唐寅杀了。”
  张研江闻言,身子一震,脸色瞬变,可是很快,他又恢复成常态,嘴角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这应该是东哥最想看到的结果吧!张研江智慧过人,头脑非常人可比,当谢文东派刘桂新去打敌人的分堂口时,他就颇感奇怪,因为以桂新的实力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毕竟他的手下人员实在太弱了。现在的龙堂和小龙堂的实力已大不如前,而他的手下,偏偏又是龙堂和小龙堂的俘虏,就这么一群乌合之众想拿下陈百成派重兵放手的分堂口,即便是神仙领兵也打不下来,更何况是刘桂新呢!
  本就心里还有些不解,但过后转念一想,张研江明白了,东哥是想让刘桂新做炮灰啊!
  其实,自从刘桂新加入文东会以来,谢文东有始自终都没有想留下此人。刘桂新之所以投靠谢文东,是因为他要为家人报仇,而他家人的死,正因为陈百成中了谢文东的离间之计,如果说陈百成和唐寅是杀害刘桂新家人的刽子手,那么,谢文东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现在,刘桂新不知道此事,可一旦当他了解到,这人就如同一颗放在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所以,谢文东没有选择,只能除掉他。

第81章
  如果谢文东直接杀掉刘桂新,那么势必会引得张龙以及倒戈过来的龙堂,小龙堂人员心寒和不满,但刘桂新若死于敌人之手,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反而会更加激发己方人员对敌人的憎恨,在战场上能更加奋勇作战。
  当然,计谋归计谋,人毕竟不是机器,谢文东也是有感情的,得知刘桂新被杀的消息,他的心还是为之一抽,暗叹一声可惜,可惜了这个傲骨豪爽的汉子,怪只怪,他当初选择错了自己的道路!
  车队停在分堂口门外,谢文东等人纷纷总车里走出来,看着楼内门里外的拼杀,下面的人员纷纷将枪械亮了出来。
  谢文东暗皱眉头,转头看向他们,问道:“你们干什么?”
  “东哥,咱们不是要杀进去吗?”
  “谁让你们用枪了,收起来。”谢文东简洁地喝道。阻杀山口组的若头中村伍男时可以用枪,充其量那只是五条人命,而且还是曰本的黑帮份子,杀了也没有麻烦,但是在国内各帮派之间的大规模火拼时用枪,等于自找麻烦,即便情况危机不得不用,也只是小威力的手枪而已,真要是大规模使用AK47这样火力强猛,巨大的武器,所带来的伤亡实在太大了,结果不可想象,国家也是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真追究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谢文东的语气虽然并不严厉,但文东会众人听后还是吓得直缩脖,一各个又默不做声地将枪放回车内。
  正在谢文东要指挥众人前去参战的时候,突然在二楼的一扇窗户里传来悠长的笑音,接着,那人笑道:“谢文东,我等你好久了!”
  众人闻言,皆吃了一惊,举目望去,只见二楼窗台上,蹲坐一人,谢文东定睛细看,原来,此人正是唐寅。
  见谢文东看向自己,唐寅炫耀地站起身行,张开双臂,在窗台上旋转一周,接着,飞身跳了下来。二楼的窗台距离地面倒是不高,只三、四米的样子,不过唐寅的动作轻盈随意,潇洒飘然,落地后,只发出一声轻响。
  谢文东笑眯眯地打量他,唐寅也笑呵呵地反看着他,两人同样阴柔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虽没有碰撞出火花,但周围的众人却感到空气的温度似乎在下降。
  “刘桂新被我杀了!”唐寅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
  “我应该为他报仇!”谢文东语气平淡的柔声道。不过,他幽深的目光却冰冷得骇人。
  “报仇?你杀不了我。”唐寅本就是长了一张笑面,此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挑起嘴角,环视谢文东身边的人,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也同样不行。”
  “呲!”金眼呲笑,说道:“朋友,你的话不要说得太满啊!”
  “如果你不服气,可以来试试!”唐寅仰起头,用眼角余光撇着金眼,全然一副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金眼目光一凝,双手下垂,食指和中指微微颤动,那是他准备拔枪的前兆。谢文东看了他一眼,示意先不要出手。
  对于刘桂新这个人,谢文东的心里还是很矛盾的,他有不得不除掉他的理由,但是,他也很同情刘桂新的遭遇,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帮刘桂新完成他的未完成的心愿。
  唐寅是杀害刘桂新一家的凶手,谢文东对他已起了杀心。不过,唐寅的身手相当高明,这一点,谢文东已在京都大酒店见识过了,他怕金眼一枪不中,反而引起对方的警觉,若是跑掉,以后再想抓他甚至杀他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侧头对格桑说道:“格桑,擒下他!”
  听闻谢文东的命令,格桑不管那么多,挺身上前,直奔唐寅走去。
  唐寅的身材并不矮,可在格桑面前,显得如同小鸡一般。不过,他脸上丝毫没有慌张之色,而是含笑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你的身体很结实,杀掉你,也应该很有意思!”
  格桑还没向前走出两步,唐寅已躬身向他冲来,其速度之快,似如闪电。别说谢文东等人心中一颤,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格桑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不敢大意,急忙收住脚步,拉来架势,准备迎战。
  就在唐寅距离格桑还有六米左右时,他双肩一晃,露出弯月双刀,接着,右手腕向前猛地一抖,一把弯刀脱手而出,直向格桑的胸口飞去。
  好厉害!格桑惊叹一声。弯刀飞来的速度太快,加上距离又近,根本不给思考如何躲避的机会,只是凭借多年来养成的极强反应能力,下意识的将身形一侧。只听嗽的一声,弯刀挂着冷风在格桑胸口飞过,接着,钉在身后的车身上,咔嚓!弯刀刺穿汽车的铁皮,过半的刀身没入其中。
  不等格桑转回身形,后面的唐寅也到了,一刀直取格桑的颈嗓咽喉。
  格桑无法躲闪,连抬起手臂格挡的时间都没有,没有其他的选择,他只能退。
  甩开两条大长腿,格桑全力地向后急退,其速度也是快得惊人。他快,唐寅更快,嘴角高高挑起,手中弯刀的刀尖离格桑的咽喉只有三寸。
  他两人一进一退,眨眼工夫,就跑出十数米远。这时,文东会众人纷纷发出一声惊呼。
  格桑不会回头看,已然知道自己要顶住后面的汽车了,可是在唐寅犀利的刀势下,他无法改变方向,明知身后有汽车阻拦,也只能咬牙硬撞过去。
  轰隆!格桑庞大的身躯撞在汽车上,发出一声闷响,其力道之大,连汽车都为之一阵剧烈抖动,车身更是凹陷下去好大一块。唐寅笑容加深,手臂加力,恶狠狠刺了下去。就在这时,格桑猛的张开早已抬起的手掌,全力抓住唐寅的手腕。
  唐寅的爆发力惊人,但格桑也是单膀一晃千斤力的猛将。两人展开力量上的抗衡,可谓是针尖对麦芒。
  刀尖在刺破格桑脖子上的皮肤时停下,格桑咬牙,将唐寅的手腕死命地往外推,而后者也同样使出全力,将刀锋往前刺。两人较了五秒钟的力气,唐寅见对方的力道不输自己,马上改变策略,手臂猛的一收力,借着格桑推动自己的力道,身形如同一道旋风,在格桑身边滴溜转过,顺势拔出那把先前刺入车身上的弯刀,接着,身形一纵,跃上车顶,双手向前一递,两把弯刀分刺格桑的脖根与后心。
  听身后恶风不善,格桑庞大的身躯灵活地就地一滚,向前轱辘出去。
  唐寅怔了一下,真看不出来,这傻乎乎的大块头还挺机敏的,他脸上带着一股兴奋,飞身跳下汽车,双手一晃,向格桑飞扑而去,同时,双刀刺向他的两眼。
  哎呀!格桑暗暗吸气,感觉这人无论是刀法还是身法,都太强了,是自己平生仅见。
  生死关头,容不得格桑感慨,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探,避开刀锋,象是两把铁钳,抓住唐寅的手腕,向回一拉,与此同时,他的双腿提起,狠狠掂向唐寅的小腹。
  这是典型的地下格斗技巧,以格桑的力道,真被他掂中,这人也算是废了。
  唐寅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松开双手,弯刀落地,双手象是两条泥鳅,摆脱格桑的控制,随后,手腕猛的一翻,反将格桑的脉门扣住,他咬牙用力一捏,顿时间,格桑身体的力气好象一下子被吸干,忍不住惊叫一声。
  “哈哈!”唐寅大笑,双臂用力一抡,喝道:“出去!”
  “呼!”
  格桑庞大的身躯象是一只沙袋,竟然被唐寅轮起,硬生生甩了出去,直向分堂口的院墙撞去。
  “扑通!”
  随着闷响声,格桑重重撞在墙壁上,这还多亏他反映够快,经验丰富,再临撞到墙壁前的瞬间将脑袋避开,而是用肩膀顶住墙壁,不然,唐寅这一记重摔,足够把他的脑袋开花的。
  格桑反弹落地,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的骨头要散架似的,没有一根不疼痛,胸口发闷,体内反出一口鲜血,他牙关一咬,硬是将进了嘴的血有咽了回去,慢慢从地上爬起。
  “格桑,怎么样?”金眼大惊失色,急忙问道。
  格桑没有答话,只是默默摇了摇头,眼中崩射出火花,其中有怒火,也有遇到高手是的兴奋和紧张,他紧紧注释着唐寅,拳头握的咯咯直响。
  “不错,不错!”唐寅弯下腰,拣起落在地上的双刀,笑道:“你是第一个让我双刀脱手的人,不过,刚才是我太大意,我们在来过!”说完,唐寅提刀向格桑走去。
  一旁的金眼见格桑脸色苍白,知道刚才的重撞肯定是他让他受了伤,这唐寅的武功太过于霸道,打下去,格桑性命可能难保。想到这,他向五行兄弟使个眼色。
  五行兄弟心意相同,之间的交流,一个眼神已足够。
  先是水镜轿娇咤一声,手指缝隙中探出三根银针,猛然一抖手,直响唐寅射去。
  银针上涂有‘追心’巨毒,见血封侯,异常霸道。
  唐寅手中的双刀一挥,轻松将水镜的银针打飞,就在这时,五行兄弟同一时间拔出手枪。

第82章
  在打掉银针的同时,唐寅看到五行兄弟拔枪的动作,他已心头一震,前冲的速度不减,当五行兄弟拔出枪抬起手时,唐寅已到了格桑近前,身子一旋,向格桑身侧转去。
  正在这时,金眼手中的枪也响了。
  “嘭!”子弹贴着唐寅的面颊飞过,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如果他的动作再慢零点几秒,这一枪足可以在他脑袋上打出个大窟窿。
  好快的枪!唐寅毕竟是人,不是神,他身手再强,也强不过枪,身法再快,也快不过子弹。他闪避子弹都是提前做出的动作,如果枪声响起后再想躲避,也是不可能的。
  他转到格桑身侧,以其庞大的身躯为自己做掩护,挡住五行兄弟的枪口。格桑心中大怒,举起拳头,向唐寅恶狠狠砸去。
  找死!唐寅脸颊被子弹打伤,激起他残暴的性情,手中的弯刀直向格桑的手腕挑去。
  格桑也不闪躲,仍是恶狠狠砸下去。
  当啷!唐寅的弯刀正挑在格桑藏于袖口内的护腕上。
  他本以为自己这刀可将格桑的手腕切断,哪知,对方的袖口还藏有硬物,这一点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可是,高手过招,哪能容他细想,格桑势大力沉的一拳撞开他的弯刀,继续向他的脑袋根砸过来。
  若在平时,唐寅完全可以依靠玄妙无比又快回旋风的身法从格桑身边轻松绕过去,闪开这一击,但是现在他却不敢,因为在格桑身后还有五只虎视耽耽的枪口,一旦脱离了格桑的掩护,那五把枪将对他造成致命的危害。他咬紧牙关,站在原地没有动,而似乎将刀锋一翻,顺势划向格桑的胸口,逼他收拳回救。
  可是,他太不了解格桑的脾气了!眼看着对方的刀向自己的胸口划来,格桑视而不见,硬是将拳头砸了下去。
  “嘭!”“嘶!”
  唐寅这一刀,在格桑的胸口上划出了一条三寸的口子,可是格桑的拳头也结结实实砸在他的脑门。唐寅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足足滑行出两米多远,才摔在地上,身子颤动两下,便没有动静。
  格桑也好不到哪去,胸前的伤口血流如柱,将衣襟染红好大一片,还好是唐寅仓促出刀,其中的力道不大,只是切开他的皮肉,不然,伤到骨头,只怕格桑的性命也难以保全。
  他身形晃了晃,没有倒下,喘口粗气,向躺在地上的唐寅大步走去。看到这里,谢文东和五行等人将高提的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格桑的拳头有多硬,他们十分清楚,即使唐寅的武功再高强,被格桑这一拳砸在脑袋上也同样受不了。见他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众人皆长出一口气。
  格桑来到唐寅近前,弯腰将他的衣服抓住,接着,吼叫一声,将其提了起来,双膀用里,抡了一圈,然后狠狠向院墙甩去。
  刚才,唐寅的一记重摔,把格桑摔得头晕眼花,现在后者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唐寅摔在墙壁上。
  扑通!唐寅的身体撞到墙壁,步了刚才格桑的后尘,发出闷响,随后,滚落在墙下。格桑不依不饶,再次上前,又去抓唐寅的衣服。
  就在他的手要接触到唐寅衣服的瞬间,躺在地上,原本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昏迷不醒的唐寅突然间睁开眼睛,双目射出两道寒光,他出手如电,两只手瞬间捏住格桑的虎口,猛一用力,格桑吃痛,惊叫一声。
  唐寅腾的一下,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身子向格桑怀中一靠,随后一手抓住格桑的衣领子,一手扣住他的腰带,大喝一声,将格桑的身躯硬生生向天空抛去,同一时间,唐寅也窜了起来,借着格桑在空中的掩护,他乘机翻过院墙,跳进院内,身行之快,身法之诡异,如同鬼魅。
  “哎呀!糟糕!”五行兄弟齐声惊呼,纷纷上前,当格桑摔落在地之后,再找唐寅,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好厉害的唐寅!”谢文东看着从地上挣扎站起的格桑,再看看那二米多高的院墙,心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此人的身手,恐怕不在当年的苍狼之下!但是,他比苍狼更加可怕,不管怎么说,苍狼还是人,具有人性,而唐寅的心理却扭曲变态,以杀人为乐,不循常例,实在难缠。
  这时,木子将唐寅遗留在地上的双刀拣起,在手里掂了掂,感觉沉甸甸的,即使是平时嘻嘻哈哈的木子,此时也是一脸严肃,默默将双刀交给谢文东。
  谢文东接过,翻看两眼,深吸口气,走到格桑近前,看着他胸前的伤口,关心地问道:“格桑,你怎么样?”
  “东哥,我没事!”格桑皮糙肉厚,胸前的伤口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老脸一红,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东哥,我让那小子跑了。”
  谢文东能看得出来,虽然格桑的身手高强,但与唐寅比起,还是不在一个档次上。没有抓住唐寅,不是格桑不尽力,而是他实在没有那个能力。他理解地拍拍格桑的胳膊,轻声笑道:“唐寅太厉害了,不是常人能对付得来的。”说着,他低头沉思片刻,转头对张研江说道:“研江,给小爽打电话,让他停止进攻,带虎堂的兄弟撤退,帮飞鹰的兄弟去进攻敌人城北的据点!”
  张研江一怔,忙说道:“东哥,分堂口我们不打了吗?”
  谢文东叹了口气,苦笑说道:“有唐寅在,这仗我们打不赢,至少现在我们太被动了,再从长计议吧!”说着,他看了看手表,又道:“我们和萧中联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会过来,撤吧!”
  谢文东举目又看眼分堂口的大楼,转身回到车上。
  他下达撤退的命令,进攻分堂口前后两门的文东会人员纷纷退回。
  李爽这边基本没什么损失,但刘桂新带的那些手下可太惨了,其中大半的人员被困在楼内的楼梯间内,或死或伤,基本都成了人家的俘虏,真正跑出来的,只有一小部分。
  不过,让谢文东感到欣慰的是,陈百成位于长春东、南、西、北的四大据点全部被己方攻破,现在,各路人员开始对全城的各个场子进行清剿,消灭陈百成势力的余孽。
  谢文东虽然领人撤了,可是撤得并不远,把手下人员安排在分堂口附近,将其牢牢围困住。
  DL,龙堂堂口外。
  陈百成听到长春遭到谢文东全力的进攻,他额头的冷汗流下来,现在,龙堂的堂口被三眼占着,若长春的分堂口再有个闪失,那自己岂不是连个落脚的总部都没有了吗?
  他声嘶力竭地对给他报信的王维叫吼道:“无论如何,你都要把分堂口给我守住,分堂要是丢了,你TM也别来见我了。”
  王维不紧不慢地恭声说道:“成哥请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守住分堂。现在谢文东的第一轮进攻已被我们打退,叛徒刘桂新亦被我等斩杀!”
  他这么说十分有技巧,即没有虚报又占了功勋。刘桂新当然是被唐寅杀的,不过王维作为堂口的主将,下面人杀了敌蒋将,主要的功劳当然要归他。
  “哦?哈哈……好!杀得好!”陈百成先是一阵狂笑,接着咬牙说道:“刘桂新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早该碎尸万段!”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问道:“长春的情况现在如何?”
  “成哥,情况不乐观!我们的四大据点已全部被谢文东抢占,各个场子也在遭受到攻击,还有,山口组的若头中村伍男让谢文东杀了。”
  “什么?中村死了?真TM的是个笨蛋!”
  “成哥,我现在要派人去支援我们的据点吗?”
  “不用!”陈百成直截了当地说道:“据点既然已被谢文东占领,再想抢回来,实在太难了,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守住分堂口,其他的事情不用管,我来安排!”
  与王维通过电话之后,陈百成边加紧对龙堂堂口的进攻,边调集J省各地的人员向长春聚集,以解决长春现在的燃眉之急。
  长春。
  谢文东把自己落脚之地安排在分堂口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站在房间的窗台前,望着灯火通明的分堂口,暗暗思量,该用什么办法解决掉唐寅这个人,望己方能损失不大的占领分堂。
  张研江能看出谢文东的思虑,在旁小声说道:“东哥,论打仗,会内实力最强的就是格桑了,可是连格桑都打不过唐寅,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制得住他。何况,经过这一战,唐寅肯定对五行的枪法有所警觉,躲在分堂内不会再敢轻易出来,我们想设计算计他,恐怕也不容易啊!”
  谢文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我该找个和唐寅身手差不多的兄弟过来帮忙!”
  张研江一愣,忙问道:“东哥要找谁?”
  谢文东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他仰面而笑,说道:“出身自望月阁的袁天仲!”

第83章
  袁天仲师出名门,是望月阁长老曲青庭的徒弟,他的功夫有多高,其实谢文东也没见识过,不过在他看来,袁天仲应该不输唐寅。
  他给身在南京的东心雷打去电话。
  “东哥?”突然接到谢文东打来的电话,而且还是这么晚打来的,东心雷感觉很奇怪,问道:“东哥,有什么事吗?”
  谢文东没有马上说明自己要调用袁天仲,而是先问道:“现在南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东心雷说道:“最近和青帮有过几次拼斗,我们虽然没有讨到好处,但也没让青帮占到什么便宜。”
  “哦!”听了这话,谢文东放下心来。如果南京形式紧张,他要调动袁天仲的话就得好好斟酌一下了,毕竟北洪门这时也在和青帮开战,正是用人之际,若因他调走袁天仲而使己方变得被动,那就得不偿失了。他点点头,说道:“老雷,你安排一下,让天仲来趟东北。”
  “啊?”东心雷楞了一下,随后紧张地问道:“东哥,现在东北的局势很紧张吗?用不用我也过去一趟?”
  “你若一起过来,那么谁在社团主持大局?”谢文东摇头道:“情况没那么严重,只是遇到个比较扎手的人而已,天仲一人过来足够了!”
  “哦!”东心雷听后,大失所望,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谢文东虽然只让袁天仲去东北,但任长风听了这个消息,可在南京坐不住了,向东心雷打声招呼,硬是和袁天仲坐上同一航班的飞机,赶往长春。
  这一夜,对于谢文东和陈百成两方来说,都是无比漫长的一夜。
  在DL,陈百成还在和三眼进行艰苦的攻防站,有时候连陈百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三眼手下的人力明明只有一千多,而自己手下六七千人,怎么就打不进去呢?战斗已持续一天两夜了,加上自己没到DL之前的战斗,三眼已足足连续作战两天三夜,即使是铁人已该受不了了,那三眼究竟靠什么还能继续支持呢?他想不明白,心里多了一股莫明的恐惧感。
  堂口里的三眼在苦撑,打到现在,草原狼的千余人大多数都挂了彩,还能保持战斗力的,已不足四百人。
  血杀、暗组、龙虎队的人也是伤者无数,与几天前比起来,每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堂口内,急救药品早已用光,即使连最基本的纱布都没了,到最后,伤者只能用撕成碎条的衣服来包扎。由于堂口断电,三眼等人的手机都要定时关机,原本购买的大量面包、方便面等食物也只能干吃,最让人头痛的问题是己方人员得不到足够的休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异常疲劳,条件艰苦,情形危机。
  按照三眼的估计,如果再没有获得强有力的支援,他恐怕未必能挺过下一个夜晚。
  谢文东了解到三眼那边的情况,也是很焦急。他有两个选择,要么派人去支援,要么逼陈百成分兵回救长春。现在,长春的进攻战正打到关键时刻,自己必须得保持足够的人力压倒对方,即使能分出一部分去支援三眼,恐怕也未必能突破陈百成的包围圈。所以,派人去支援,基本不可能了,也没有意义。那么,只剩下第二条路,逼陈百成分兵回救,可是,如何能逼褪回来呢?
  谢文东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脑筋飞转,默默寻思着。
  长春的战斗打的还是相当的顺利,由于王维将主力归缩在分堂口,无法对四大据点以及下面的各场子进行有效的增援,导致其下面人员败退的速度极快,基本上是一败就是一泻千里,输的一塌糊涂,毫无还手之力。
  到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谢文东手下的几大堂口已基本稳定住长春的局势,整个长春市区,唯一一个还没有打下的重要据点就是敌人的分堂口。
  李爽、何浩然、战英、张龙将手下的主力人员先后集中在分堂口附近,准备联手展开攻势,一举拿下分堂口。
  准备妥当之后,四人一同来见谢文东。近了房间之后,首先开口的是李爽。他扯着大嗓门说道:“东哥,我们现在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对分堂口发起总攻,就等东哥你下命令了!”
  谢文东看了看身上沾有不少血迹的四人,心中暗叹口气。
  四个堂口,总人数过万,真要是一起发动进攻,如果不计较下面兄弟死伤的话,拿下分堂口应该不成问题。这一点,谢文东很明白,可是,敌死一千我亡八百的结果不是谢文东想看到的,那样即便赢了,又拿什么去对付陈百成呢?而且,此时若真打下分堂口,那么,就代表着陈百成势力在J省的瓦解,到时,陈百成被逼得无路可走,只能做最后一搏,集中起他所有能集中的力量,全力对付身在DL龙堂堂口的三眼,那时,只怕自己连支援三眼的机会都没有,堂口就会被陈百成冲破。
  所以,分堂口还不能动,要留着,给陈百成留下一丝幻想,让他分兵来救,只有这样,才能解三眼等人之危。
  以现在的情况,只能用“围点打援”的策略了!谢文东深吸口气,慢慢抬起手。
  众人都以为他要下达进攻的命令时,脸上都带着兴奋,摩拳擦掌。不过他们这次却失望了。谢文东挥手说道:“让下面的兄弟都去休息整顿吧!”
  “什么?”李爽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己方现在有这么大的优势,竟然放弃进攻,那么,等敌人的援军到了,这样绝佳的进攻机会还到哪里去找?
  李爽眨眨眼睛,疑声问道:“哦。东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不打了?”
  谢文东点点头,说道:“至少,现在不能再打!”
  “为什么?”李爽急道:“东哥,现在可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啊,我有足够的把握能攻下分堂口。”
  正因为这样,所以才要停止进攻!谢文东走到窗台前,目光幽深地说道:“现在,还不是打下它的时候。”
  李爽等人相互看看,皆没明白谢文东的意思。
  张龙上前一步,正色说道:“东哥,此时我们不进攻,恐怕对下面兄弟的士气影响也太大了!还是动手吧!”他已经知道刘桂新被唐寅杀害的消息,甚是悲痛,一心想为其报仇,所以,谢文东说暂时不打分堂口,他有些接收不了。
  谢文东转头看着张龙,再瞧瞧丝毫没有要离开意思的李爽三人,沉声说道:“都回去休息,这是命令!”
  说话时,谢文东眼中精光闪烁,语气不容旁人拒绝。
  李爽等人心里打个突,不敢在多言,一各个大失所望,垂头丧气走出房间。
  张研江在旁摇头苦笑,这些人里,也只有他明白谢文东在顾虑什么。
  第二天,任长风和袁天仲二人来到长春,看到任长风,谢文东倒是一愣,问道:“长风,你怎么来了?”
  任长风呵呵笑道:“听说东哥遇到一些麻烦,我专门来为东哥解决麻烦的。”
  他的傲气不是可以作出来的,说话是,字里行间自然流露。
  谢文东被他逗笑了,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现在,分堂口里对已方威胁最大的就是唐寅,既然要围点打援,那么,就得把最有威胁的人铲除掉。谢文东转身,走到桌前,说道:“陈百成的手下,有一个用刀的高手,很厉害。”
  任长风闻言,眉毛挑起,嘴角快撇到耳朵下。
  袁天仲倒不然,双眉微皱。他是聪明人,既然谢文东指名点姓的把他调派到长春,就说明肯定遇到难缠的人物了。
  谢文东从桌子上拿起唐寅的双刀,为别递给任长风和袁天仲,说道:“那人叫唐寅,这对刀就是他用的武器。”
  仁长风接过,拿在手中翻看几下,没有砍出什么特别,又挥舞两下,感觉自己有些用不上力,摇摇头,说道:“这把刀怎么像个残次品……”
  袁天仲差点笑出声,他恭恭敬敬将弯刀递换给谢文东,十分肯定说道:“东哥,这叫勾镰刀,属江湖中外十八兵器之一,想把它运动自如,需要长期的苦练,这个唐寅应该是用刀高手!”
  谢文东心中一振,暗暗点头,袁天仲果然不简单,只看一眼就将刀的名称说出,并能推断用它之人身手的高低。
  任长风则不以为然,刚要出言反问,谢文东却已说道:“没错!唐寅伤了格桑!”
  啊?任长风吸了口气,唐寅的功夫如何,他没见过,可是对于格桑的本事,他十分了解,如果真打起来,他想伤到格桑,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
  他老脸一红,将刀再次抬起,仔细端相。
  一条船问道:“唐寅是单挑赢的格桑?”
  “不是!”谢文东并不隐瞒,说道:“是再五行兄弟的枪口下。”
  任长风和袁天仲脸色同时一变。五行兄弟的枪法,都是一等一的,用百步穿杨来形容在不为过,对方竟然在五行兄弟的枪口下还能伤到骁勇善战的格桑,那功夫也太恐怖了吧!

第84章
  “竟然有这样的人,难得一见啊!”任长风虽然惊讶,不过还是兴奋的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有机会,要好好会会他!”
  上午,陈百成调集的各路援军纷纷到达长春,可由于力量太过于分散,每波的人数也不是很多,没等接近堂口,就被四大据点里的文东会的群众打得四散奔逃。与此同时,谢文东吹响了进攻堂口的号角。
  负责进攻前门的李爽和张龙,进攻后门的是何浩然和战英。这一次进攻,可比李爽和刘桂新那次要犀利得多,不但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其战斗力也要强上许多。
  有谢文东的亲自指挥督战,王维使不出花样,只能硬着头皮咬牙迎战,战斗进行得异常剧烈,双方人员的听命都十分严重,尤其是王维这边,由于迟迟看不到援军的影子,士气低落,缺少信心,战斗力也随之大打折扣,伤亡呈直线上升。
  战斗过了两个多小时,谢文东下令撤退。
  等文东会的人退却之后,王维长出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水,再一清点人数,发现手下可战斗的人员锐减了两成。这时他可沉不住气了,再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堂口肯定保不住。王维被迫无奈,只好给陈百成挂去告急电话。“成哥,谢文东的攻势太猛了,我这边快要顶不住了!”
  陈百成心烦意乱地看着手表,说道:“怎么能顶不住?我已经让各地的兄弟去支援你了,现在他们应该到了!”
  王维急道:“是啊,他们是到了,可是我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被谢文东给打跑了!成哥,如果再不派来象样的兄弟,分堂肯定保不住,成哥,堂口里的数千兄弟可都在等着你呢!”
  被王维这一催,陈百成也乱了手脚,长春是他重点打造的第二本部,不仅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而且还是J省的中枢,一旦有失,那J省其他的地方也就危险了,最终的结果将会是全线溃败,整个J省都被谢文东强占,如此一来,自己非但没有优势可言,还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可是,这时让他派出精锐去支援,哪里还有精锐?自从和谢文东交战以来,主力人员损失惨重,现在,除了长春分堂的精锐人之外,剩下的那些都在随他进攻DL的龙堂堂口,若分派出去一些,龙堂怎么打?
  陈百成急得原地打转,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问道:“王维,组织文东会进攻分堂的人是谁?是谢文东吗?”
  “没错,就是他!”王维抓头道:“要是换成旁人,我还能与之抗衡,可对方是谢文东,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谢文东……”陈百成揉着下巴,沉声道:“安排唐寅,想办法干掉他,就算杀不掉,也要把他打伤,或者把他吓跑,只要他不在战场,文东公的进攻会有所收敛,只有你再坚持两天,我这边解决掉该死的三眼,就会全力去救援你!”
  “成哥……”王维咽口唾沫,为难道:“唐寅会听我的话吗?”
  “放心吧,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当天下午,长春。
  下午地点多时,天色刚暗,原本龟缩在分堂内的王维突然主动出击,攻击围堵在堂口后门处的豹堂和飞鹰堂的人员,他调派出来的人力是不少,但打了不到十分钟,王维就急急下令,让手下的人又撤了回去。
  何浩然和战鹰颇为莫名其妙,没明白王维要干什么,说他要突围,可是没等向外突就撤了,说他要打击己方,可刚开始打,还没分出输赢就又跑回去,真让人改不懂,何浩然想了想,将此事告诉给谢文东。
  谢文东多聪明,听完之后,略微一琢磨,心里就已猜到个大概。肯定是陈百成看分堂口要保不住了,但又不想在此时分兵增援,所以,就想出个让唐寅来刺杀自己的缓兵之计,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还算是合理的策略,无论自己是死是伤,只要退出战场,那文东会的进攻就会减缓许多,从而为陈百成赢出足够的时间,何况,以唐寅的身手他的确有这个能力,只是,分堂口周围都是文东会的人,他无法轻易出来,尤其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动手,王维就制造出个突围的假象,吸引己方注意,唐寅再乘乱混出来。
  如此说来,唐寅也快到了。
  谢文东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张研江,任长风,袁仲天等人,嘴角一挑,悠悠说道:“唐寅要来杀我!”
  张研江等人一惊,齐声问道:“东哥怎么知道的?”
  谢文东笑道:“陈百成要做最后的一搏,想来的釜底抽薪,险中求胜。”其实陈百成这招,谢文东早已帮他想到了,他站起身形,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笑咪咪的说道:“我们就给陈百成一个机会,走我们吃饭去!”
  张研江怔道:“东哥,唐寅既然要来找麻烦,我们就不要出去了。”
  “在这里,他是不敢动手的,我们得找个他能动手的地方。”
  别看谢文东所住的小旅馆不大,但是里外都是文东会的人,就算唐寅能潜伏进来,伤了谢文东,不过再想出去,可就难上加难了。唐寅不是傻瓜,当然不会在这里进行刺杀。
  谢文东吃饭的地方是家距离分堂有几条街相隔的小烧烤店。
  冬天的时候,东北的烧烤店是最火的,无论白天晚上,客人都是不少。
  这家小饭店规模不大,只有一层,屋里还算干净,谢文东和袁仲天近来的时候,里面有四五桌的客人。
  谢文东身边带的人不多,除了袁仲天之外还有三名小弟,五人分两桌,谢文东和袁仲天坐在窗户的位置,三名小弟则坐到旁边的空桌,时间不长,一名十七八岁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谢文东要了两瓶啤酒,几叠小菜以及若干的烤肉串。
  过了十分钟,他点的东西纷纷送上,谢文东和袁天仲边吃边喝边聊,满脸的轻松自在正吃着饭饭店门外又走进一人,二十多岁的摸样,脸上笑呵呵的,走进来之后,他环视一周,看到谢文东时,眼睛突然一亮,随后又打两起谢文东周围的人直到服务员向他走来,正要询问的时候,青年才动身,直奔谢文东一步步走去到了近前,他从容的坐在谢文东对面的椅子上,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酒肉,然后,笑到:“好香啊!谢先生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谢文东看到青年,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袁天仲心中却是一震,青年进来的时候,袁天仲就已经注意到他了,他的目光和正常人的不一样,而且走路的动作十分轻盈,显然是武术功底十分深厚的高手。难道,此人就是唐寅吗?他转头,向谢文东看去。
  见他用疑问的目光看来,谢文东含笑,微微点一下头。
  得到谢文东的暗示,袁天仲神色一正,双手慢慢放到桌下,摸向腰间的裤带。
  “你是怎么出来的?”谢文东好象在对一个老朋友说话,语气中找不到任何敌意和火药味,笑眯眯的对唐寅问道。
  “只要我想出来,没有人能拦得住我!”唐寅抓起桌子上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谢文东低头拨着花生皮,头也没抬的问道:“你脸上的伤好了?”
  唐寅脸色一变,啪的一声,将啤酒瓶放下,身子前探,说道:“我来找你,是要取下你的脑袋。”
  袁天仲目光一凝,桌下的手扣住腰带,向外一抽,露出明晃晃的剑身。他的兵器是软剑,平日里藏于腰带之内,无论是运用还是携带,都十分方便。
  谢文东直视唐寅,对上他如毒蛇般的目光,笑道:“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唐寅仰面而笑,转身看向袁天仲,说道:“你认为凭他一个人就能栏得住我吗?”
  “你可以试试!”袁天仲冷热开口说道。
  “好枉的小子”唐寅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袁天仲。”袁天仲面无表情地说道。
  “没听说过。”说话间,唐寅拿起一跟肉串,低头咬了一口,旁若无人地大嚼起来。
  袁天仲见状,脸色更加阴沉。自他出道以来,有望月阁这个光环的照耀,他在北洪门可谓是处处倍受尊敬,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轻视过,唐寅对他的态度,让他无法忍受。他左手一拍桌案,想起身动手,可很快,他又冷静下来,深吸口气,冷哼一声,针封想对地说道:“很好,多吃点,省得一会做个饿死鬼!”
  “哈哈……”唐寅把嘴里的肉咽下,随后仰面而笑,好像是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音未散,突然之间,他手臂向前一探,手中的铁钎子恶狠狠地直向袁天仲的眼睛刺去。
  好快!
  袁天仲没想到唐寅说动手就动手,不过他反应也快,身子向旁一侧,脑袋用力侧偏。
  唰!铁钎子擦着他的太阳穴刺过,但是,钎子上的肉串却在他额头上蹭了一道黄油。

第85章
  “啊!”袁天仲惊叫出声,急忙站起身形。
  再看唐寅,好象没事人似的,仍然坐在椅子上,大口吃着铁钎上剩下的烤肉。
  袁天仲擦擦额头的油渍,怒火中烧,提腿一脚,将桌子踢翻,同时,手腕一抖,亮出软剑,银光闪烁,剑锋直取唐寅喉咙。唐寅动作也快,两脚猛蹬地面,身形向后退去,连人带椅子滑出两米多远,接着,手腕一甩,将手中的铁钎子向袁天仲射去。
  袁天仲脑袋一晃,闪过铁钎,不等他前冲,唐寅站起,脚尖一勾身下的椅子,又甩向袁天仲。
  “咔嚓!”椅子刚飞到袁天仲近前,他手起剑落,将木椅劈成两半。软剑是种难以使用的武器,由于剑身柔软,不容易发力,但是对于高手来说,可是硬如钢丝,软如丝线。袁天仲的脾气不好,但一身的本事可绝非常人能比。
  唐寅楞了一下,接着大笑一声,双手向后腰一伸,抽出两把片刀,身子前冲,双刀突然向谢文东的胸口狠刺过来。
  不等谢文东躲避,袁天仲在旁横下一剑,将唐寅的双刀挑开,同时,他向前一近身,挡在谢文东的前面,冷笑说道:“唐寅,想伤东哥,你得先过我这关!”
  “你是找死!”唐寅两眼一瞪,带着怪笑,双刀连舞,与袁仲天战在一处。
  东北人脾气火暴,一言不和,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不过,真动刀动枪的打起来,敢在近前看热闹的还没有几个。袁仲天的唐寅各抄家伙,在饭店里拼杀起来,把周围的食客吓得面容失色,大呼小叫的向外跑去。时间不长,饭店里的客人已逃得一干二净。
  且说打斗的二人,唐寅出招极快,如同利电,身法诡异,好似旋风,他双刀齐出,猛刺袁天仲的双目。
  袁天仲弯腰闪躲,同时,软剑切向唐寅的腿筋。唐寅腾空跃起,手中的双刀变刺为劈,直取袁天仲的头颅,后者向后仰身,避开锋芒,不过,他的动作慢了一点,刀尖在他的眉毛上划出一条小口子,但袁天仲的软剑也在唐寅的脚踝处抽出一条血淋子。
  两人一触即分,各自退后两步,袁天仲的眉梢凝出血滴,而唐寅的脚腕也是火辣辣的疼痛,谁都没占到对方的便宜。
  江湖中人的搏杀,基本都是一招即分高下,连续打上几十个回合或者上百回合的,那是武侠小说,或者是黑道人物势均力敌的对砍。
  袁天仲用双指擦掉眉梢的血珠,表情变得凝重,唐寅活动活动脚踝,虽然脸上还挂着笑,但是已不在那么轻松。
  “两位,要打的话就出去打,要死也别死在我这,我们这里还要做生意呢!”小饭店的老板听闻打斗声,忙从里面跑出来,见有两名青年在各拿刀剑对峙,先是吓了一跳,可再看左右,原本吃饭的客人连帐都未结都跑光了,顿时气得直哆嗦。
  唐寅和袁天仲正在对视着对方,谁都没有理会老板,高手对绝,容不得半点分心。
  看两人象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老板心口的怒火更旺,走向离他最近的唐寅,伸手就去抓他的衣服,怒声说道:“小子,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他的手刚刚要接触到唐寅的衣服时,突然觉得胸口一凉,接着,传来钻心的巨痛,他慢慢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胸口处插着一把片刀,唐寅的刀。
  “啊!”老板发出一声掺叫,脸色瞬间毫无血色。正在这时,袁天仲也出手了,软剑一抖,挽出三朵剑花,分刺唐寅的喉咙、心口和小腹。几乎是同一时间,谢文东将衣襟提起,拔出肋下的手枪,枪口对准唐寅的脑袋。
  唐寅冷笑一声,手臂用力一抡,片刀挑起老板的身体,向谢文东砸去,随后,双刀一分,反辞袁天仲软肋。
  他的动作极快,一气呵成,算计得分秒不差。
  谢文东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见老板的身躯向自己横飞过来他运足力气,提腿就是一脚,想将老板踢开,可是,他却低估了唐寅的力气。当他的脚接触到老板的身体时,立刻意识到不好,因为其中的力道实在太大了。
  扑通!哗啦啦!
  谢文东这一脚,非但没将尸体踢开,反而受到尸体的冲击力,直接被撞了出去,身体挤碎玻璃,从饭店里一直轱辘到饭店之外。
  他在地上躺了片刻,方摇摇头站起,低头一看,身上都是破碎的玻璃片,如果不是有防弹内衣护体,不知道要被划出多少条口子。他暗叹一声好险,举目再看饭店内,袁天仲和唐寅又已经分开。
  只不过,两人的身上又增添了伤口。袁天仲的双肋多出两条口子,鲜血直流,而唐寅也好不到哪去,心口和小腹被刺出两个指甲宽的小窟窿,虽然伤口不大,却是很深,他的额头也见了冷汗。
  “唐寅,今天你是插翅难飞了!”袁天仲一抖软剑,甩掉剑尖上的血珠,冷声说道。
  “哼哼!”唐寅嗤笑,说道:“如果我的刀没有丢失,你现在早已没命说话了。”
  他这倒是实话,由于唐寅的钩镰刀被谢文东拣去,他一时间找不到适手的武器,没有办法,只能用两把普通的片刀代替,如此一来,其犀利的刀法大打折扣,远不如钱。不过,即便如此,他仍和袁天仲打个不分输赢。
  “那是你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袁天仲阴阴的笑了,说到:我的任务,就是拿下你的性命!说着话,他打开架势,再次出招。
  高手的搏杀是十分枯燥的,也没有任何的欣赏性,只不过其中异常凶险,任何一个失误,都会使自己瞬间丢了性命。
  石火电闪的接触,过后,二、人又已最快的速度退回,两人的身上,又各增加一条新的伤口。
  虽然前后只打了三个回合,但两人的身上却都是鲜血直流,汗水早已将内衣湿透,侵入到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
  袁天仲和唐寅喘着粗气,二人的目光一个比一个冰冷,活象是两只杀红了眼的困兽。
  突然见摔到饭店之外的谢文东站在窗外,枪口正准备指向自己,唐寅叹口气,既然有袁天仲这个高手在场,那么,想杀谢文东是不可能了!想罢,他身形一晃,猛然向饭店门口窜去。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只是眨眼的工夫,就到门前,刚把房门拉开,冷然间眼前银光一闪,一把唐刀无声无息的向他迎面劈来。
  若在平时,这或许对唐寅构不成危险,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除了有伤在身外,后面还有一个更加难缠的袁天仲追杀过来。
  唐寅的反应之快,让人咋舌,只见他身子一躬,呈倒‘U’形向后窜去。
  唰!
  唐刀在他两腿之间劈过,而袁天仲由后刺来的一剑贴着他的脊梁骨划过。
  躲过一刀一剑的进攻,唐寅落地后毫不停顿,借着惯性又轱辘出好远,随后如同弹簧一般从地上跃起,向饭店的后门冲去。
  去饭店的后门要路过厨房,当他进入厨房时,原本躲在里面的服务生吓得妈呀一声,拔腿就跑。可他的速度和唐寅比起来,简直变得和蜗牛一般。后者几个箭步追上他,手起刀落,硬生生劈下他的脑袋,接着,抓在手中向后甩去。
  他在身后有两个人,其一是袁天仲,其二是任长风,刚才在大门外那一记重刀,也正是由他劈的。
  见一颗断头飞来,任长风和袁天仲本能向旁躲闪,唐寅怪笑月声道:“我让你们尝尝狗血喷头的滋味!”说着,他绕过无头的尸体,随后猛的一脚,将尸体向任、袁二人踢去。
  尸体未到,但那一腔子滚烫的鲜血却先喷来了。任长风和袁天仲二人无人躲闪,被鲜血淋得满脸满身。
  “啊!”
  二人又惊又怒,纷纷擦拭脸上的鲜血,借着这个空挡,唐寅哈哈一笑,全速向后门奔去。
  咣当!
  到了后门前,他一脚将房门踢开,不过,映入他眼中的是两把黑洞洞的枪口。
  糟糕,这里也有埋伏!唐寅连想都没想,身子向后一仰,马力地倒在地上。
  嘭、嘭!随着两声枪响,唐寅的额头上出现两条血沟。而在他身后的任长风和袁天仲惊叫一声,双双趴在地上。这两颗子弹,虽然伤了唐寅,却也差点打穿任、袁二人的脑袋。
  唐寅躺在地上,不给对方再打第二枪的机会,手脚并用,猛地一拍地面,向一旁滚去。
  这时,谢文东冲到厨房的门口处,对着在地上翻滚的唐寅率手就是两枪。
  此时,如果换成是站在后门外的五行兄弟来开这两枪,唐寅恐怕就要交代了,但谢文东的枪法毕竟不是五行,两枪打出,唐寅毫发未伤。
  任长风从地上站起来,怒吼一声,飞身向唐寅扑去。
  唐寅嗤笑一声,旋身避开唐刀的锋芒,然后出手如电,抓住任长风的双腕,先是向外一分,只听嘎嘎两声脆响,硬是将任长风的胳膊拧脱臼,接着,双手一甩,将任长风向厨房门口的谢文东狠砸过去。

第86章
  在甩出任长风的同时,唐寅也窜了过去。
  扑通!谢文东和任长风双双摔倒,不等二人爬起,唐寅一点两人的背身,身形扭动,呈S形向前门跑去。他快,可是五行的枪也不慢,金眼对准唐寅逃窜的背影,抬手就是两枪。扑!只见唐寅的身形明显的一震,然后向前扑倒,接着,他长啸一声,又向前门窜去。
  此时,正门被一面肉墙堵住,唐寅抬头一看,来者正是格桑。
  格桑胸口的伤势不重,上过药做好包扎便无大碍。他现在手中提有一把大号的砍刀,看到冲过来的唐寅,他咧开大嘴笑了,断喝一声:“此路不通!”说着话,他手中的大砍刀横着抡了出去。
  唐寅急忙收住脚步,弹跳而起,向后跃去。当他落地之后,格桑和袁天仲已一前一后,拦住他的去路。
  现在,唐寅总算搞明白了,原来,谢文东到这家小饭店吃饭,就是要引自己上钩,这里早已为自己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一个拇指大的圆窟窿正汩汩地流着血。刚才,他在逃跑的时候,身形虽然左右飘忽不定,但还是有一枪将他的肩膀打穿。
  他深吸口气,脸上带着怪异的冷笑,身子猛的一晃,折向窗口方向。不等他到窗台近前,只见外面突然闪出三道银芒,唐寅心头暗惊,当机立断,提腿一脚,将身旁的一张桌子踢起。
  “啪、啪、啪!”三根银针几乎同一时间钉在桌面上,另外桌面还多出两个小圆洞。只见,木子、水镜、土山三人站在窗外,手中都拿有手枪。
  唐寅心头冰凉,倒退两步。
  这时,谢文东搀扶着任长风,慢慢从厨房内走出来,在他身后,进进跟的是金眼和火焰。
  谢文东打量着浑身是伤、血流不止的唐寅,说道:“唐寅,你已无路可逃。”“哈哈!”唐寅仰面大笑,眼中精光闪烁,满脸的兴奋,看向谢文东,说道:“很有意思,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喜欢这样的战斗!”
  “呵呵!”谢文东淡然而笑,摇头轻叹,唐寅身上受了这么多出伤,而且是在身陷囫囵的险境中,竟然还笑得出来,这人的思想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他说道:“我今天必须要杀你,为了桂新,还有他的家人。”
  “想杀我,就尽管来吧!”唐寅笑呵呵道:“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我都是同一类人。”
  唐寅杀人,还能见到血,而谢文东杀人,有时连血都看不到,刘桂新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谢文东目光幽深地看着唐寅,嘴角挑了挑,笑眯眯地点下头,干脆利落地侧头说道:“杀了他!”
  五行兄弟纷纷抬起手,将枪口对准唐寅。这么近的距离,以五行兄弟的枪法,是绝对不会失手的可能。可正在这时,饭店外突然间警笛声大起,人声鼎沸。就在众人一楞的时候,唐寅双腿弯曲,猛的一弹,身子腾空而起,随后脚点桌面,凌空将房顶的铁皮盖撞出个水缸的大窟窿,人也随之跃了出去。
  “哎呀!”五行兄弟惊叫一声,纷纷抬起手,对着房顶一顿乱射。袁天仲招呼一声,飞身跳起,踩着桌子,顺着唐寅撞出的大圆洞,也窜了出去。
  到房顶,向左右观瞧,根本没有唐寅的影子,袁天仲俩眼眯缝着,向饭店后身的小胡同望去,只见一条黑影在胡同里正快速的向前逃窜,他目露精光,甩开双腿,飞步追了上去。
  “好厉害的唐寅!”饭店内,众人仰头看着大窟窿,忍不住连声感叹。谢文东也不例外,他把唐寅所有能逃跑的地方都算计到了,并安排人员堵截,可是,偏偏把房顶漏算了。谢文东握了握拳头,喃喃说道:“此人不除,以后定是心腹之患!”
  金眼俩眼瞪圆,边动身先外边急道:“东哥,我去追他!”木子、水镜等四人纷纷跟上。
  不等他们走出饭店,数名警察开门走了进来,看了看饭店内凌乱不堪的桌椅,然后,开始打量起谢文东等人。当他们看到浑身是血的任长风时,几名警察纷纷把手放到腰间的手枪上,疑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没你们的事,让开!”金眼手中还拎着枪,稍微向袖口藏了藏,擦着说话那名警察的身边走过。
  “你站住!”那警察回手按住他的肩膀,说道:“你们这些人,谁都不能走,统统跟我去警局。”
  “对不起,我没那时间!”说着话,金眼震动肩膀,将警察手狠狠弹开,随后,大步走了出去。
  “哎,TMD,小子挺横的啊!”警察眼眉立起,将枪掏了出来,刚想顶住金眼的脑袋,旁边的木子上前一步,手中的枪抵在警察的后腰上,笑呵呵地说道:“兄弟,不要找麻烦好吗?”
  警察吸了口起,急急地转回头,低头看到顶在自己腰间的黑漆漆手枪,脸色瞬变,难以置信地盯着木子,嘴唇哆嗦着没敢说话。其他的警察见状,又惊又怒,齐刷刷亮出手枪,可是五行兄弟的动作更快,先一步把他们逼住。
  “你们要干什么?”平日里,只有他们敢用枪去指着别人的脑袋,何时被人用枪指过自己?!一各个面红耳赤,大声喝叫。
  谢文动深吸口气,眯了眯眼睛,掏出手机,给萧中联打去电话,开门见山地说道:“萧局长,我是谢文东,让你的人马上撤开,我这边有急事要处理!”说完,将手机直接往那名警察面前一嫡,说道:“朋友,你们的局长和你通话。”
  那警察惊讶地接过电话,将信将疑地放到而边,“喂?啊!萧局长!真是你?!哦。是。是。是。是。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和萧中联通过电话,警察的态度立刻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带着笑,又是点头有是哈腰地说道:“原来是谢先生啊!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见怪!”说这话,他恭恭敬敬将手机递还给谢文东。
  谢文东向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对五行兄弟使个颜色,当即快速走出饭店。
  等出来之后,再向街道俩侧观望,哪里还有唐寅的影子。金眼皱着眉头,问道:“东哥,现在怎么办?”
  他的话音刚落,饭店后身闪出一条黑影,金眼反映极快,立刻将手枪举起。
  “是我!”黑影走到众人近前,定睛一看,原来是袁天仲。
  “唐寅呢?让他跑了?”
  袁天仲叹了口气,垂头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虽然我看到他了,可是,却没有追上,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哦!”谢文东拍下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唐寅虽然跑了,但是他受的伤不轻,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找我们麻烦了。”说着,他顿了片刻,又笑道:“天仲,今天多亏有你在,不然,别说伤到唐寅,即使能把他打跑都不容易!对了,你的伤怎么样?”
  袁天仲低头看看自己软肋两侧的刀伤,故作牵强地笑道:“多谢东哥关心,我没事!”说话时,袁天仲的心里却是十分得意,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能得到谢文东的赞赏,不仅是种荣耀,也是一种极大的肯定。
  正如金鹏所说,袁天仲的野心不小,他想在北洪们内站稳脚步,甚至爬到一个相当高的位置,首先就要得到谢文东的认可。望月阁的光环,再闪亮也是虚的,没有实质性的意义。正因为他明白这一点,所以在和唐寅作战的时候,真是豁出性命去搏斗了。
  谢文东含笑点头,对金眼说道:“金眼,你带长风和天仲去医院,看医生怎么说,需要住院的话就一定要住!”
  “是!东哥!”金眼答应一声,走到任长风近前,准备要搀扶他。
  任长风一晃身,脸色难看地说道:“不用!我没受伤!”说着,他又道:“帮我把下胳膊。”
  金眼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伸手将他的手腕抓住。“抓紧了!”任长风猛然抖动肩膀,只听咔嚓一声,脱臼的胳膊恢复正常,他面无表情的又道:“另一只!”
  任长风向来高傲,可是和唐寅没打上一招,双臂就被对方拧脱臼,这口气他哪能咽得下去。
  按理说,唐寅固然厉害,可任长风也不至于如此不济,他吃亏就吃亏在太大意了,也在低估了唐寅。
  见他气鼓鼓的样子,谢文东笑了,让长风吃点亏也好,省得他过于眼高,弄不好以后会吃更大的亏。
  唐寅受伤跑了,分堂口内再没有让谢文东所顾虑的人,当晚文东会发起更加犀利的进攻。
  这一次,王维是真抵挡不住了,尤其是堂口的正门,受到文东会最猛烈的攻击,手下人员被打得结结败退,溃不成军。
  最后,他把压箱底的人力以及身边的保镖都派上阵去,才总算将文东会的攻势打退。
  事实上是谢文东主动下令撤退的,和王维的殊死抵抗没有多大关系。
  见敌人退了,王维以为有机可乘,率队随后掩杀。可他刚刚带人杀出大门,从敌方阵营突然杀出一名蒙面的黑衣人,手持两把残月弯刀,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阴森冰冷的幽光。

第87章
  “啊?”看到这两把弯刀,王维激灵灵打个冷战,满面惊讶,下意识地叫道:“唐寅!”
  黑衣人中等身材,短平的头发,和唐寅的样子差不多,只是脸上蒙有黑布,让人看不清庐山真面目。黑衣人低沉的冷笑一声,双刀挥舞,出手如电,瞬间就斩杀掉三名冲到自己身边的王维手下。
  听闻惨叫声,王维猛地睁大眼睛,又惊又怒地喝道:“唐寅,你疯了?怎么杀起自己人了?”
  “哼!”黑衣人冷哼,飞身上前,双刀划出两条银色的弧线,又有两名青年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脑袋就从肩膀上轱辘下来。
  扑!两道血箭又二人的体腔中喷出,好象两道红色的喷泉,洒在守卫的人的头上、脸上。
  “啊!”如此迅猛的招法,如此残忍的手段,对方不是唐寅还能是谁?王维的手下人直吓得脸色苍白,一各个踉跄着枪后急退。
  平时,他们就对唐寅充满了恐惧,现在,后者开始帮敌人对付自己这边,更是惊骇得背后生风,头皮发麻,许多人实在受不了那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怖,尖叫出声,调头就往大楼里面跑。
  “回来,都回来!”王维在想稳住混乱不堪的手下众人,可是,此时根本没有人听他的指挥,跑的一个比一个快。MD!王维咬牙咒骂,又气有急,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头脑此时已变得混浆浆的一团,他举目怒视着黑衣人,厉声吼道:“好你个唐寅,成哥让你出去杀谢文东,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背叛了成哥,还反帮谢文东倒打一耙,你……”
  他骂得正起劲,刚好看到黑衣人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正阴冷的死死盯着自己,这时他突然想起唐寅骇人听闻的功夫,也想起唐寅无比凶残的手段,他打个冷战,再不敢多骂半句,转身也跑进楼内。
  “呵呵!”看到王维和手下人逃跑的背影,黑衣人轻声而笑,装模做样的随后冲杀几下,又砍倒数人之后,放退了回去。
  当他回到小旅馆,看到谢文东之后,把脸上的黑布扯掉,然后双手捂住肋下,脸色略带苍白地说道:“东哥,王维已经确信我是唐寅了。”
  谢文东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笑眯眯地说道:“好!辛苦了,天仲。”
  王维带领一干手下,连滚带爬地逃回到分堂大楼内,他一直冲到顶楼的办公室,摸摸自己的脖子,确实脑袋还在,方长长嘘了口气。
  坐在椅子上,喘息的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王维咬牙骂道:“唐寅,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变态的人都TM是信不过的……”他边嘟囔着,边给陈百成打去电话。
  他语气凌乱,声音颤抖得厉害,语无伦次的大声说道:“成哥,谢文东没有死,唐寅那小子根本就没有杀他,要命的是他还投奔了谢文东,调炮往里打!成哥,现在敌人马上就要打进堂口了。再不支援,分堂就完蛋了!成哥!”最后一嗓子,几乎是他声嘶力竭吼出来的。
  “啊?”陈百成听了这话,傻了。唐寅投靠谢文东了?这……这怎么可能?唐寅的为人虽然随意、不拘小节,做事残忍狠毒,可是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是没有二心的,也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做事,怎么会投降谢文东呢?他疑声问道:“王维,你不会是搞错了吧?”
  “成哥,没错,就是唐寅,我看得清清楚楚!”虽然黑衣人是蒙面,但外型和唐寅差不多,加上招法犀利阴狠,用的又是残月型的弯刀,不是唐寅还会是谁?【唐寅的钩镰刀被谢文东拣去一事,他根本就不知情,对于此事,唐寅也根本没提过。】王维叫喊道:“他是从谢文动那边冲出来的,还杀了我们数十名的兄弟!成哥,救救我,救救堂口吧!”
  听王维的语气,能判断出来他没有说谎,可是陈百成还是有些难以相信。他疑声嘀咕道:“唐寅为什么要投奔谢文东?”
  “我怎么知道?可能他早就和谢文东密通了。成哥,快支援堂口吧。这里可是有数千名的兄弟呢!”
  “唉!陈百成仰天长叹,本来,自己已万事具备,无论资金还是人力,都非常的充足,在东北占有绝对的优势,一统东北基本就是时间的问题,可是,为什么一做起来就那么难呢?现在,非但优势被谢文东一点点的蚕食掉,反而,自己还陷入了被动。”
  一个是龙堂的总堂口,一个是陈百成重金打造的长春分堂口,这两处都是他的命根子,他哪一个都舍不得丢掉。可是,现在却两处都告急。
  哎呀!可难死我了!陈百成急得原地打转,不停地抓头。
  最后,他将新一横,对心腹宫润明说道:“润明,长春分堂告急,那里不能丢掉,我们也丢不起,你带三千兄弟连夜赶过去,与王维内外夹击,破掉谢文东的围攻,实在不行,也要冲进分堂内,与王维联合守住分堂,不能有任何散失,明白吗?”
  “成哥?”宫润明问道:“那这里怎么办?”
  他带走三千兄弟,剩下的人员恐怕就未必能攻破以三眼为首的龙堂堂口。
  “这里你不会多管,我自然会处理。”陈百成心烦地摆摆手道:“快去准备一下,即刻动身!”
  “是!成哥”宫润明见陈百成脸色不善,不敢在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等宫润明走后,陈百成报起最后一撕希望,拿起话筒,给唐寅打去电话,希望能问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的电话拨过去,里面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该死的!”陈百成甩手将电话摔在地上。
  长春。谢文东安排社团内的各骨干,做好防御准备,在他看来,陈百成此时肯定已经坐不住,要派援军过来了。
  袁天仲上身赤膊坐在椅子上,身边有俩名小弟帮他重新包扎迸裂的伤口,他问道:“东哥,我刚才装扮成唐寅的摸样,有用吗?只要他打一个电话回去,那么就露馅了!”
  谢文东笑道:“唐寅虽然出手狠辣,其实,也是个十分孤傲的人,他的伤没有养好之前,我估计他是不会主动联系陈百成的,他应该很清楚,一个没有用的人,在陈百成面前一文不值。”说着,他抽出香烟,点燃,又道:“而且,我让你装成唐寅的摸样,主要是想迷惑一下陈百成,逼他尽快来援助长春。”
  “东哥,他会派人来吗?”袁天仲好奇地问道。
  “如果换成别人,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退而求其次,舍弃俩个堂口中的一个,集中力量,要么拿下长春分堂,要么拿下龙堂,但陈百成不会,他一定是两个都想要!”谢文东十分肯定地说道。
  他太了解陈百成的为人了,后者的野心太大,绝不会偏局一偶,他还想要整个东北,所以,龙堂他会要,长春分堂也不会放弃。
  “人,总是会有野心的,但不能太大,他应该明白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一旦拿错了,后果是难以相信的,也不是他承受得起的。”
  说者似无意,后者却有心。谢文东的话,让袁天仲暗暗吸了口气,身子颤动一下,嘴上却说道:“东哥所言极是!”
  这时,谢文东的手机响了,接起一听,是潜伏再DL的暗组兄弟大来的。
  “东哥,陈百成出过半的人员向长春进发了。”
  “他们出动多少人?”
  “应该再三千左右。”
  “好的,兄弟,我知道了!”挂断电话之后,谢文东敲敲额头,目光变得幽深,轻声说道:“陈百成果然派人来了!”说着话,他转头对张研江说道:“研江,把兄弟们都叫来,我要开会!”
  “是!”张研江掏出手机,给李爽和何浩然等人打去电话。
  谢文东看看手表,低头深思,按照正常的进程,陈百成的人这时候从DL出发,那么,第二天的早上七、八点钟就会到达长春,那时正好是上班的高峰期,无法开战,想阻拦这么多人进入分堂口,基本是没有可能。
  他背着手,再房中来回踱步,既然无法打,放这么多人进入分堂口,再想攻下,就不容易了,既然不好打,不如就来个将计就计,转移重心,将陈百成的根基拔掉,想到这里,他的两眼突的一亮。
  见谢文东低着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思考,任长风以为他在为难,精神一震,上前两步说道:“东哥,我愿带人去迎敌!”
  和唐寅的作战,任长风吃了个大闷亏,这口气憋在心里,快让他气炸,急需要找人发泄出来,一听敌人的援军将至,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谢文东看着玉面通红的任长风,呵呵笑了,两眼眯缝这,幽幽说道:“长风,你随我去DL,砍下陈百成的脑袋!”
  “啊?”任长风听完,原本涨红的脸恢复成正常,目瞪口呆里看着谢文东。

第88章
  对于东北的情况,任长风也有所了解,陈百成造反,就是从DL开始的,那里可以说是陈百成的根本,到DL去干掉陈百成,东哥还要亲自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任长风急忙阻拦道:“东哥,去不得,到那里和陈百成开战,实在是太危险了!”
  张研江也是连连点头,说到:“东哥,我们现在的优势越来越大,你没有必要这样冒险!”
  “张哥他们被困的时间太长了,如果再不救出来,等成百成缓过这口气,他们可就危险了。”谢文东正色道:“现在,陈百成把重心都放在两个堂口上,我们来个釜底抽薪,突然袭击,定然会打陈百成个措手不及,何况,陈百成现在身边的人不多,这正是个大好的机会。”
  张研江低头沉思,任长风还想说话,可是嘴角动了动,最终没把话说出口。
  时间不长,李爽,何浩然,战英,张龙等人先后赶到。谢文东招呼他们落座,然后将陈百成分兵援救长春分堂的事说出。众人听后,精神都为之大振,感觉有硬仗要打了,脸上带着兴奋。李爽哈哈大笑道:“东哥,你说咱们是在城外动手,还是放他们进城,然后再来个关门打狗?”
  谢文东摇摇头,说到:“我们不打,先防守。我这边会去趟DL,将张哥他们救出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会把陈百成一并干掉!”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齐声问道:“东哥你亲自去?”
  “没错!”谢文东重重地点下头。此次去DL,要解三眼之围,事关重大,派别人前往,他都不放心。
  “东哥……”李爽到没像其他人那么吃惊,咽口吐沫,小声地说道:“这回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谢文东笑了,目光低垂,顿了两秒钟,随后说道:“好!小爽你随我一块去!”
  “真的?”李爽感觉自己已得不到“重用”许多年了,听完谢文东的话,差点一蹦多高。
  谢文东安排各堂的负责人,让他们将手下兄弟统统从分堂口的周围撤离,全部安置在四大据点,对敌人,只守不攻。他不在的这段期间,一切事情都由何浩然全权负责,张研江辅佐。
  等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从堂口里挑选出二百的精锐人员,带上李爽,任长风,袁天仲,格桑,五行等人,连夜赶往DL,同时给困在龙堂口的三眼打去电话。
  听到谢文东亲自来救援自己,三眼先是一喜,接着又吸了口气,急声说道:“东哥,你不要过来,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所以我才更要去。”谢文东淡然说道:“张哥能为了社团浴血奋战,难道我还不能为了张哥冒一次险吗?”
  “东哥……”三眼听完,心神一荡,鼻子发酸。陈百成的叛变,可以说是由三眼一手造成的,对此他一直满怀愧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可以说三眼是心甘情愿留在龙堂堂口里吸引陈百成的活力,为社团争取机会,哪怕是战死。但是谢文东这番话,让他倍感窝,那原本已渐渐冷却的血又开始在体内燃烧起来。
  朋友与兄弟的区别在于,当你犯错误的时候,朋友会帮你指出错误,而兄弟会帮你修正错误;当你有危险的时候,朋友会给予你援助,而兄弟会站在你的身边,和你并肩作战。谢文东当三眼是兄弟,一直都是。
  三眼低声说道:“东哥……你不怪我吗?”
  “呵呵!”谢文东轻轻一笑,说到:“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不去考虑,也不愿意去想。”
  “东哥,我……”
  能够理解三眼的自责,谢文东善解人意地说道:“事实上,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我站在你的角度,也会向你那么做的。”顿了一下,他又问道:“张哥,明天早上我会到达长春,今晚挺过去,有问题吗?如果不行,我先坐飞机过去。”
  三眼深深吸了口气,连续疲劳数天的身体一下又充满了力量,握紧拳头,豪爽的大笑道:“东哥放心,我就算战到最后一口气,也要等来东哥!”
  谢文东也笑了,他想看到得就是斗志昂扬的三眼,而不希望他因为此事而消沉下去。他说到:“陈百成已分出三千人手援助长春的分堂,想来,他今晚的进攻并不会十分猛烈。”
  三眼听完,更感放心,挑眉说道:“东哥,我等你回来!”
  这一晚,正如谢文东所预测的一样,陈百成的攻势减缓了许多,人力方面的减少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从他的主关思想上也发生了变化,他现在考虑的不再是打下堂口,而是先拖,拖到他从各地调来的援军都到了,在一鼓作气消灭三眼。
  他的进攻放缓,整合三眼心意,应对起来也显得比较轻松。
  知道谢文东要到来的消息,堂口内由上到下的全体人员,都变得精神了许多,信心倍增,同时也看到了希望,既然谢文东来了,肯定不是一个人,必定带有大批的手下,到时候里应外合,会讲陈百成的势力一举歼灭。当然,如果他们知道谢文东只带来二百人过来,肯定不会再抱有这样的幻想。
  乐观的情绪在众人的心理传开,作战时也表现得更加勇猛。
  一夜的时间,双方只打了三次,由于堂口内的抵抗和反击比以往要犀利的多,陈百成心惊不已,早早的下令停止进攻,让手下人员去休息。
  第二天,谢文东带二百人抵达DL。没敢进入市区,怕被陈百成的眼线发现,众人在郊区的几家小旅馆草草安顿下来。
  谢文东让下面的兄弟回各自房间睡觉,养足精神,以备晚上的战斗。而他自己连续和三眼通了数次电话。
  等到晚间,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听暗组兄弟传报,陈百成的进攻又开始了,他精神一振,随即下令,召集手下众人,坐车直奔弄堂去了。
  由于人数不多,总共只有三辆货车,不显山不露水的进了市区。
  当接近弄堂堂口时,只听见那里人生鼎沸,喊杀连天,陈百成的手下正对龙堂发动猛攻。
  随着数天来的激烈争斗,陈百成看出堂口里的人员也已弹尽粮绝,他的胆子也大了许多,坐在一辆停在龙堂大院里的轿车内,亲自指挥手下人战斗,汽车周围则站满了他的贴身保镖和手下。
  他坐在车中,放下车窗,不停的大喊大叫,发号施令。当然,他的喊叫声在如此混乱的场面里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三辆货车奔走慢行,等接近堂口大门的时候,猛然加速,直接冲了进去。
  “啊……”
  原本聚集在大门口的陈百成手下躲闪不及,有数人首当其冲,被大货车撞个正着,尖叫着飞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吓得脸色大变,不敢顶其锋芒,纷纷向两旁避让。
  咯吱!三两火车在弄堂大院内停下,谢文东等人从车内纷纷跳出来,看准陈百成所座的汽车,抽刀冲了过去。
  这个变化来的太突然了,直至谢文东等人冲出十多米远,陈百成的手下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叫喊道:“敌人!是敌人!”
  很快,任长风超过谢文东,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手中的唐刀不时地挥出,斩杀阻拦的人员。
  这时,陈百成也听到了动静,让站在车门前的保镖闪开,随后他举目望去,只见一群黑衣人正冲着自己的方向杀来,当他看清楚其中的一位青年时,脑袋嗡了一声,惊声道:“谢文东?”
  他做梦也想不到,原本在长春的谢文东会突然杀到DL来,只是瞬间,他额头的冷换便流了出来。
  坐镇在二楼的三眼,看到三辆大货车突然冲入陈百成的阵营之中,随后一阵打乱,他知道肯定是东哥到了。他抽出开山刀,跑入大堂内,环视面前黑压压的手下人员,大喝道:“东哥来了!兄弟们随我杀出去!”
  “杀……”
  谢文东的到来,对于众人来说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顺时间便得气势如虹,一个个睁大眼睛,高举手中的武器,讽了一般对门外的敌人猛劈猛砍,连日来的压抑,恐惧以及愤怒,统统发泄出来。
  进攻正门的陈百成手下开始抵挡不住,本是进攻方的他们却被对手的反击打得节节败退。
  再说院内,任长风在前开道,将一把唐刀舞的上下翻飞,简洁而诡异的刀法被他发挥到极致,眨眼的功夫,就有十数人伤于他的刀下。
  李爽在他身侧,开山刀虎虎生风,每一记劈砍,都挂着刺耳的破风声。
  “那是谢文东!快!快去拦住他!快杀了他!”陈百成从车内探出脑袋,脸色紫红,拼命的对周围的手下大喊道。
  他的手下虽然众多,但一听谢文东的名号,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见没有效果,陈百成又撕声叫道:“谁能杀了谢文东,我就给谁五百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随着陈百成的许诺,只听哗的一声,数百名手下人员冲了过去。文东会的二百精锐也不示弱,上前与之战在一起。

第89章
  “陈百成,CNMD,你拿命来!”李爽没看到陈百成,但却听到了他高八度的叫喊声,顿时间,李爽怒火中烧,七窍生烟,手中的开山刀横起,扯脖子呐喊一声。
  这一嗓子,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直把周围人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在他身边的任长风手中的唐刀一挥,差点脱手甩了出去,就连大堂内的三眼也听到了,他仰面哈哈一笑,转头对姜森和刘波说道:“小爽也来了!”
  陈百成当然也听到了李爽的声音,吓得急忙一缩脖,躲藏到车上,慌忙地左顾右盼,惊声道:“李爽在哪?李爽在哪?”
  这时,格桑和袁天仲加入到站团内,他两人一出手,顷刻之间放倒数人,对付这些小弟,袁天重连剑都为拔,只是拳打脚踢,就将对方的阵营撕开一条口子。
  李爽和任长风见状,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双双上前,直奔对方人数最都的地方冲去。
  他两人经验丰富,知道哪里的人员密集,哪里就是敌人主帅所在的地方。李爽和任长风的判断没有错,所冲的地方也正是冲着陈百成去的。
  见他二人过来,二十多名大汉拦上前来,任长风速度极快,抢刀上前,身子前冲,直接将一人撞倒,手起刀落,刺穿那人的心口窝。其他人嚎叫着向他劈去,任长风真子就势向前一滚,轱辘出好远,到了一人脚下时,唐刀一挥,银光闪过,再看那人,双腿齐断,嚎叫着躺在地上,翻滚两下,便没了动静。
  任长风速度不减,继续前冲,三把钢刀对着他迎面劈来。
  “开!”任长风双手握刀,横过头顶,硬是将刀架住,同时手臂猛地向上一扬,将三把钢刀弹开,不等对方收刀,他的唐刀顺势一扫,在三人的胸前各划出一条半尺长的口子。
  “哎呀!”三名大汉痛叫着连连倒退,趔趄几步,摔倒在地,伤口虽然不深,不至于丧命,但也够他们失去战斗力的。
  任长风上来就连伤五人,其身手之犀利,让人无从招架。
  好厉害!站在轿车旁边的陈百成保镖队长守文泉看得真切,暗吃一惊,不过此时任长风已快到汽车近前,容不得他多想,守文泉抽出一把砍刀,直奔任长风冲去。
  到了任长风身侧,他无声无息,冷然就是一刀,刺向任长风的软肋。
  “长风,小心!”后面的李爽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出声提醒。
  当守文泉过来的时候,任长风就已经注意到了,他嘴角一挑,反手一刀,将守文泉的砍到挡过,随后恶狠狠一脚,踢向守文泉的胸口。
  特种兵出身的守文泉也是相当了得,尤其是近身格斗,有独特的地方。他身形侧偏,避开任长风的一脚,同时,手臂回收,将其腿漯夹住,那刀的手高高抬起,准备劈向任长风的脑袋。
  哼!任长风嘴角挑起,不慌不忙,单脚猛蹬地面,身子凌空倒翻,另只脚石火闪电的踢出,脚后跟正挂在守文泉的下巴上。
  “啊!”守文泉惊叫一声,身一后仰,倒退数步,夹住任长风的脚自然也松开。
  他揉揉火辣辣地下颚,嘴把左右动了动,目光幽深地看着任长风。
  “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说着话,任长风面带藐视的冷笑,抽刀上前,由下而上,反手挑出一刀。
  守文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任长风战在一起。
  二人的打斗激烈,李爽不好插手,他正想着该怎么帮忙的时候,正好看到坐在车里向自己这边张望的陈百成。
  不看到他还好点,看到陈百成,李爽的双远喷出火光,他嘴巴咧开,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手中的开山刀指向车内的陈百成,‘嗷’的一嗓子,甩开两条小粗腿,身子向前躬着,猛冲过去。
  “我的妈呀!”看到象头野猪冲来似的李爽,陈百成向后一仰一头撞在另一侧的车门上,脸上满是惊慌,颤声叫道:“上,快上!拦住他!不要让他过来!”
  其实,陈百成的身手也是相当不错的,但是和李爽比的话,却要差上一截,同时,他被突然杀到的谢文东弄蒙了,心里毫无斗志。
  听到陈百成的命令,他周围的保镖一拥而上,上前阻拦李爽。
  其中一人最快,冲到最前面,对着李爽的脑袋就是一记重劈。
  别看李爽身材肥胖,但打斗的时候异常灵巧,前冲的速度不减,身子只是微微晃动,轻易地避开对方的锋芒,不等那人再砍第二刀,他已经到了那人的近前,臂膀重重地顶在那汉子的小腹上。
  “哎呀!—”大汉痛叫,身子向后飞了出去,撞在后面一人的身上,双双摔成一团,咚的一声,两人撞在轿车门上。
  “啊?”陈百成身子打个哆嗦,老脸变色。
  冲开保镖的堵截,李爽到了轿车近前,大喝道:“陈百成,你给我滚出来!”说着话,他的开山刀劈在车窗上,哗啦啦,车窗粉碎,散落满地。
  “操!去你妈的!”陈百成躺在椅子上,一脚将车门狠狠踢开。
  “咚!”弹开的车门撞到李爽的小肚子,后者身子倾斜,倒退两步。
  陈百成乘机打开另一侧的车门,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嘴里还不停的大叫道:“快杀他!快杀了他!”
  众保镖冲上前来,将李爽连同轿车一起围住,手中的片刀齐举,准备向李爽砍杀,正在这时,李爽突然咆哮:“啊!—”
  他声嘶力竭的一嗓子,把周围的保镖震傻了。他们一各个地呆站在那里,忘记了进攻,可李爽没有停,他猛的一脚,将车门踢落,随后拣起,抓住车门内侧的把手。
  “他在吓唬人,杀了他!”保镖们回过神来,再次抡刀,只见寒光闪烁,瞬间把五把钢刀向李爽的脑袋砍来。
  李爽嘿嘿怪笑,身形微蹲,手中的车门向上举起,只听叮叮叮,五把钢刀都劈在车门的铁皮上,火星直冒。
  “滚开!”李爽放下去车门,另只手的开山刀挥出。
  扑哧!一名保镖都未哼,便被李爽切开了胸膛。
  “啊?操!”众保镖再次发动了一抡齐砍,李爽故技重施,将车门当成盾牌来用,倒是效果奇佳,让对方的乱刀无法近身。
  “陈百成,你还想往哪里泡?”在无数名保镖的簇拥下陈百成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嘶喊,扭头看去,只见谢文东站在他不远的地方,手中还拎有一把明晃晃的银白色手枪。
  “撤!快撤!”陈百成对周围尖叫道。
  “啊!”这时,一名青年嚎叫这,斜刺里向谢文东冲去,同时双臂大张,作势要搂住他。
  等他到了自己近前,谢文东一脚踢开那青年的面门上,后者两眼翻白,当场晕倒。
  谢文东好不停歇,对着仓皇逃走的陈百成抬手就是三枪。
  别说他的枪法不怎么样,就算是换成五行兄弟,想穿过如同密集的人群打中其中的陈百成都非常困难。
  三声枪响,陈百成毛发未伤,倒是周围的保镖倒了两个。
  见他用上手枪,陈百成更不敢停留,在一干保镖的掩护上,向院外跑去。
  “陈、百、成!”陈百成跑出没两步,忽然身后又是一声怒喝,这个声音对他来说简直再熟悉不过了,是三眼!M的,连三眼都冲出来了,这下彻底完了,陈百成听到三眼的吼叫,跑得更快,什么手下的兄弟,现在他统统都顾不上,脑子里只想着自己该如何脱身。
  陈百成这一跑,下面的人员哪还愿意继续作战,跟在陈百成的身后飞奔,一各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只恨爸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数千人的大部队,真是应了一泻千里那句话,整条街道上,基本挤满了陈百成的手下。
  陈百成的一名保镖边跑边喘着粗气问道:“成哥,我们现在去哪啊?”
  “离开DL!无论去哪,只要不再DL就好!”再陈百成看来,谢文东既然到了DL,这里肯定到处都是文东会的人,自己滞留的每分每秒,都有生命危险。
  看到陈百成逃跑了,从大楼内冲杀出来的三眼提刀就要追,谢文东急声喝道:“张哥,不要追了!”
  “就这么放他跑了吗?”三眼眼眉竖立,两眼圆睁。
  这时候,谢文东才看清楚三眼的模样,只见他的衣服上满是血迹,有些是干的,有些是湿的,在看脸上,三眼比他上一次看到时整整瘦了一大圈,额骨也凸出来,两眼通红,头发凌乱,满脸的憔悴,活脱脱是刚从难民营出来似的。再看他周围的手下,模样更是凄惨,不少人的身上都缠着绷带,衣服上到处是口子,许多伤口得不到处理开始流脓,脸色蜡黄,嘴唇铁青,不难想象,他们这些天是这么度过来的。
  看到这里,谢文东眼圈一红,慢慢走到三眼近前,嘴角动了动,没有说什么,近前将他抱住。
  “东哥,陈百成跑……”三眼还想去追陈百成,可是话到一半,被谢文东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再他印象中,东哥还从来没有主动抱过谁……

第90章
  “东哥……”三眼看着搂住自己的谢文东,有些手足无措,在他想来,做出这个动作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看到你没事,很好,很好,真的很好……”谢文东双手紧紧握住三眼的胳膊,向后退了退,重新打量他。
  谢文东不是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所以说出的话听起来也很有趣。不过,三眼却笑不出来,他能感觉到谢文东对自己的那份超乎寻常的关心,还有看到自己时的那股非常的喜悦。这让三眼无比的感动,忽觉得面颊一热,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男人的眼泪。
  男人流血不留泪,这是谢文东的准则,同样也是三眼的准则。他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呜咽地轻声说道:“东哥,我真没用……”
  “我也曾经这样说过自己。”谢文东笑了,笑着笑着,眼眶中的泪水也滑落出来。
  当听到高强被杀的消息时,他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当得知三眼落在陈百成手里时,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在三眼被杀的噩梦中惊醒,当听闻赵辉宁死不做俘虏饮弹自杀时,他不知道偷偷哭过多少次,当三眼、姜森、刘波等人被困在龙堂堂口时,他吃得每一口饭都如同嚼蜡一般,这些是别人不知道的,人们所看到的谢文东,永远都是那么的成竹在胸,那么的沉着冷静、从容不迫。有悲伤、有害怕、有担心,这些统统都要埋藏在心底,要他一个人默默的去抗着、顶着,他无法象其他人一样可以将心中的思虑表现在脸上,因为他是文东会的心,如果连心都乱了,社团哪还能平稳呢!
  做老大,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他要背负整个社团的命运,他所承受的压力,即有外界的,也有内部的,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何况,谢文东本身还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大男生。
  现在,看到三眼,看到姜森、刘波,看到这些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平安无事,种种的害怕、担心,象是一个沉重的大包袱,终于可以卸下来,他实在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东哥,三眼哥,他们哭什么嘛,象个小孩子似的!”说话间,李爽走过来,再看他的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哭得比谁都凶。
  兄弟之间的感情,并非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用血汗与泪水浇灌出来的。
  谢文东、三眼、李爽、姜森拥抱在一起,刘波虽然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脸上却满是浓浓的幸福。幸福的微笑着。
  “啊!”
  正当众人心醉于重逢的喜悦中时,一声惨叫将众人惊醒,谢文东等人寻声望去,只见任长风手持唐刀,挺直地站在那里,脑袋迎的高高的,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对面的一名大汉。
  那大汉正是守文泉,此时,他的手臂和胸口各有一处刀伤,鲜血直流。
  陈百成是跑了,可是却把这位对他忠心耿耿的保镖队长留下了。守文泉与任长风在对砍了二十都个回合时候,终于抵挡不住,先是手臂挨了一刀,接和,胸口又被划出一条大口子。
  三眼先是看了看气喘吁吁,面露痛苦之色的守文泉,再望望陈百成逃走的方向,擦擦眼角的泪痕,振作精神,颇感惋惜地说道:“东哥,就让陈百成这么跑了,实在太便宜他了!”
  谢文东笑了,眼睛弯弯的,笑得异常灿烂,连日来,他也许多时候没有这么开怀地笑过了,他说道:“陈百成的手下太多了,我们追上去也没有用,还是杀不了他。何况,他也跑不了,他舍不下苦心经营这么久的基业!”
  “嗯!”三眼重重地点点头,目光中闪出两道利电。
  “东哥!”战场中的任长风扬着头,问道:“这个人是杀是留?”
  听了他的话,守文泉感觉自己快变成屠夫眼中的肉猪了,他气得咬牙切齿,满面涨红,怒吼一声,举刀向任长风冲去。可是有伤在身的守文泉,动作已大不如前,前冲时,身形发晃,脚步也凌乱,呼哧呼哧的,象是一头身受重伤又怒极了的公牛。
  “去你M的!”不等他的刀砍下,任长风突然一脚,踢在他胸前的伤口上,守文泉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谢文东正在思考的时候,三眼说道:“东哥,此人是陈百成的贴身保镖,这几天来,没少杀伤咱们兄弟!”
  “哦!”谢文东点点头,对任长风点点头,说道:“长风,送他上路!”
  “好的。”任长风答应一声,拖着唐刀向守文泉漫步走去。
  到了近前,他用大拇指点点自己的胸口,说道:“我叫任长风,见了阎王,就说是老子送你来的!”说着,手腕翻转,唐刀在守文泉面前画出一跳美妙的弧线,也将后者的脖颈划开。
  哧!血箭自守文泉的脖子射出,他两眼翻白,仰面倒地,身子抽动几下,便没了动静。
  这时,街道尽头警笛声传来,时间不长,行过来十数辆警车。
  挺在大院门口,车门齐开,从里面走出数十号的警察。他们象四周巡视一圈,眼中明显露出诧异之色,因为他们没有看到陈百成以及他那些手下的身影。
  “这里是怎么回事?”一名带队的队长走出来,装模做样地问道。
  “于队长!好久不见了!”三眼看清楚来人,嘴角挑起,笑呵呵地说道。
  队长闻言,探头一看,这才发现站在人群中的三眼。他眨眨眼睛,心中暗道:看来陈百成那个废物是被三眼打跑了!他反应也快,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又惊又喜地走上前说道:“这不是三眼哥吗?哈哈,三眼哥这阵子去哪了,真是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说着,他目光一转,看着院里院外满地的伤者,他又装糊涂的低声文道:“三眼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对于警察的两面三刀,三眼见得多了,他也明白,这些警察就是靠这吃饭的,他淡然一笑,说道:“只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哦!是小问题啊!小问题就没有问题!”说着,他回头对其他的警察打个响指,示意众人都回车上,然后又笑道:“三眼哥,快点处理干净,别让兄弟们太难做。还有,以后遇到这样的小麻烦,通知兄弟们一声就行了,我来帮你解决嘛!”
  “哈哈!”三眼听完,仰面大笑,估计,同样的话他对陈百成也讲过N次了,他点头道:“那就多谢于队长费心了!”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朋友嘛!你三眼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说着,队长正了正警帽,笑道:“我还有事,不打扰了,改天吃饭!”
  “好啊!于队长想去哪开荤,我请客!”
  “哈哈……”队长大笑着伸手点了点三眼,连道:“客气、客气”,挥挥手,带人走了。
  看着警车的离去,三眼脸上虚伪的笑容消失,对着谢文东无奈的苦笑。
  谢文东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警察是我们的好帮手啊,轻易不要得罪。”
  陈百成差点被谢文东吓破了胆,带人跑了,跑得也彻底,将DL的人员统统撤走,直接逃向了长春。
  在他看来,龙堂堂口算是彻底完蛋了,他现在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长春分堂口。无论如何,总是要有根的,他希望在长春和谢文东再做最后一搏。
  可是,陈百成哪里能想到,进了长春,也让他变成了瓮中之鳖。
  解了堂口之围,谢文东正打算带上所有人员返回长春的时候,暗组来报,说陈百成带领大批的手下,逃出DL,看方向,是奔沈阳或者长春去的。
  谢文东听完,哈哈大笑,陈百成的胆小谨慎,却给自己送上一份大礼。既然他带人撤离,那自己也没有必要离开了。谢文东先将没来得及逃走的俘虏安置妥当,然后再他受伤的兄弟全部送到医院,接下来,就是靠手下仅有的几百人去收复DL的各处场子。
  陈百成撤的干净,谢文东基本没遇到什么阻挠,就顺理成章地将各处场子重新收回,另外还有一笔不菲的保护费进帐。
  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何浩然给他打来电话,称有数量众多的敌人进入长春,涌入分堂口,问他该怎么办。
  谢文东说道:“浩然,那是陈百成的主力,陈百成也在其中,现在,你务必要稳住下面的兄弟,在我没回去之前,不要主动去和对方开战!”
  何浩然听后,先是一楞,接着惊喜道:“东哥,你救出三眼哥他们了?”
  谢文东拍拍脑袋,刚刚收复DL,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竟然忘记向长春的兄弟们报平安了。他笑道:“是的!张哥他们都没事,只是连日来太劳累,加上营养不良,调养几天就还,不用担心!”
  “啊!那就好,那就还!”何浩然欣慰地嘘了口气。
  挂断电话之后,谢文东喃喃说道:“陈百成果然去了长春分堂!”

第91章
  说这话,谢文东转过头去,看到三眼站在自己身后,面带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文东一楞,问道:“张哥,有事吗?”
  “东哥,我……我想去看看强子!”三眼犹豫了好一会,才垂头小声说道。
  “我也想去!”谢文东转头,看向林鑫。高强是由龙虎队的兄弟从海中救下的,安置在哪里,当然林鑫最清楚。林鑫急忙上前,说道:“东哥,三眼哥,我带你们去!”
  高强的住所很隐蔽,在旅顺的一家小农庄,周围出了山就是庄稼地,再望远看,是茫茫的大海。
  当谢文东等人坐车到的时候,农庄的门口两名身穿大厚棉袄的青年坐在石凳上,似乎在聊天,突然看到来了这许多的汽车,两人都面带茫然地站起,背着手,满脸好奇地走过来。两青年看起来都是二十出头,衣着和农村青年没什么两样,脸上还带着稚嫩,不过,如果从二人的身后看,会发现两人背于身后的手里拎着一把黑漆漆的六四手枪。
  不等谢文东下车,林鑫首先推开车门,从车里跳了下来,边向二人快步走去边点头示意。
  看到他,两名青年皆笑了,暗嘘口气,低声说道:“林哥!”
  “打起精神,东哥来了!”林鑫偷偷提醒二人。
  “啊?”两名青年听完,睁大眼睛,忙将手枪别到后腰上,腰板挺得溜直。
  林鑫点点头,跑回到谢文东的汽车旁边,又小心谨慎地环视一下四周,方将车门打开,躬身说道:“东哥请!”
  谢文东、三眼、李爽等人纷纷下了车,走过两名青年身边的时候,谢文东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二人,龙虎队的兄弟在吉乐岛上和谢文东共处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们每一个人的相貌都牢牢记在谢文东的脑海里。他拍拍二人的肩膀,含笑地柔声说道:“兄弟,辛苦了!”
  “不辛苦!东哥!”两名青年的眼神中带着激动和兴奋,胸膛挺得更高。
  龙虎队的成员都是受谢文东一手栽培起来的,他们对谢文东、对文东会亦是最忠诚的一支力量。谢文东满意的一笑,走进农庄之内。
  农庄的院子不小,虽然是黄土地面,却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积雪,地上还有成群的鸡鸭跑来跑去,尤其是在土房的门口,拴着两只大狼狗,此时正支着犬牙,向谢文东直瞪眼睛。
  “坐下!”一名龙虎队的青年向两只狼狗挥挥手,二犬也听话,看到他手势,乖乖坐下,伸着长舌头,尾巴不停摇晃。
  谢文东等人在青年的指引下,走进土房的内屋。
  房间不大,但却收拾的一尘不染,空气也清新。往炕上看,只见厚厚的被褥上躺着一人,头上缠着白色绷带,脸色微微苍白、消瘦,定睛细看,不是高强还是谁。
  三眼急步上前,双手扶着炕边,刚要说话,站在旁边的一人伸手阻止道:“病人现在在睡觉,不要打扰他!”
  三眼这才发现,在房间里还站着两名女人,年岁都不大,长得白白净净,模样秀丽可人。三眼一愣,这两个女人他都不认识,在他印象中,强子也没有女朋友。林鑫上前,解释道:“三眼哥,她俩是我请来的护士,照顾强哥日常起居的。”
  “哦!”谢文东和三眼这才、恍然大悟,暗暗赞叹林鑫的细心。
  李爽偷偷瞄着两名小护士,吧嗒吧嗒嘴,喃喃道:“强子真是艳福不浅啊!”看他脸上的表情,一副羡慕不已的样子。
  “是吗?要不你躺在这里试试!”
  躺在炕上的高强突然睁开眼睛,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李爽,随后又看向谢文东和三眼、姜森等人。
  “强子,原来你没有睡啊!”李爽又惊又喜,飞身扑到炕上,一把搂住高强的脖子,先是哈哈笑了两声,接着又鸣鸣哭了起来。
  “小爽……”高强低声道。
  “你的胳膊拿开好吗?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高强虚弱地说道。
  “操!”兄弟相逢,在如此感人的情景下,想不到高强会说出这么一句狗屁话,李爽非但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把高强搂着更紧。
  “小爽,不要闹了”谢文东拉开李爽,坐到炕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高强打量一番,幽幽说道:“伤得怎么样?还痛不痛了?”
  “恩……”高强一使劲,挺身坐了起来,谢文东见状,急忙将他扶住,高强笑道:“刚开始挺难受的,现在好多了。”
  “强子!”三眼坐在高强的另一边,握住他的手,眼神中带着苦痛,嗓音沙哑地说道:“对不起……”
  “三眼哥,什么对不起!”高强转目对三眼道:“是你救了我!”说着,他从把手伸到褥下,从中拿出一只变了型的打火机,向三眼手中一递,说道:“这只打火机的质量不错,只是顶断了我的一根肋骨。”
  “强子……”三眼接过打火机,伸胳膊,将高强的脖了搂住。
  兄弟之间,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只是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喂、喂、喂!你们不要在抱来抱去的好不好,病人的伤还没有好呢!”一位大眼睛的护士不满地说道。
  “就是,几个大男人搂来搂去的。真是让人受不了。”另外一位身材高挑的护士小声嘀咕着。
  林鑫聘请她俩的时候,并未讲明自己的身份,两女自然也不知道他们都是黑社会大哥级的人物,不然,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哈哈!”谢文东被三人逗着仰面大笑,拍拍三眼、高强和李爽,说道:“好了,亲热够了,再肉麻下去可就让人瞧不起了!”
  高强无奈地看了两名护士一眼,苦笑摇头。她两人都是毕业不久的小姑娘,刚刚接触社会,不明世故,说话直来直去,不过,对他却照顾有加,这段时间来,她两人都挨了不少累。
  怕谢文东责怪她二人,高强刚要说话,谢文东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沓支票,写了一张十万元的,撕下,交给她二人,笑呵呵地说道:“多谢两位这段时间照顾我的朋友,现在,我要将他接走了,这是一点心意。”
  大眼睛护士接过支票,低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在她看来,谢文东的年岁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可出手就甩出十万,真是太让人吃惊了。她看着同伴,不敢收下,忙将支票递回去,说道:“先……先生,我们已经收过费用了,……这你还是收回去吧!”
  “没关系,收下吧,算是额外的奖励。”谢文东看看两位可爱的女护士,再瞧瞧面无表情的高强,眼珠一转,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两位可以继续照顾我的朋友!”
  “真的吗?”两名小护士闻言,都十分高兴,照顾高强这几天,他觉得他人虽然冷冰冰的,不怎么爱讲话,但为人正直,而且还是一个听话的好病人。
  “你们同意了?”
  “嗯!”两名小护士连连点头。
  高强在旁看着,脸上不知不觉地露发出一丝笑意。
  谢文东让手下众兄弟帮忙收拾一下土房里的东西,然后,带上高强和两名小护士,返回DL的龙堂堂口。
  把高强安置妥当之后,谢文东再无牵挂,开始集中精力,考虑如何对付陈百成。
  经过连日的硬战,草原狼的人员损失惨重,过千的人力,现在还能保持争斗的已不足三百人,其余的大多都身受重伤,在医院里接受治疗,血杀、暗组、龙虎队的人员也都各有损伤,入院过半,这些人加上谢文东带来的二百手下,勉强能凑出六百多人,如果想要运用的话,难免捉襟见肘。
  谢文东找来阿日斯兰,让他再调集一批草原狼的人过来。
  阿日斯兰听完,面露难色,倒不是他舍不得派人,而是他已把草原狼的精锐全部调了出来,剩下的那些,都是战斗力不强的,让他们过来到是容易,只怕经不起硬战,丢自己的脸面事小,误了战机事大。
  听完他的顾虑,谢文东仰面笑了,说道:“阿日斯兰,让你的人过来,是为了攻击L省的其他地方,消灭陈百成势力的余党。现在陈百成逃到了长春,各地的人员肯定士气低落,反抗也不会很强烈,我估计应该没有硬仗可打!”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打电话。”阿日斯兰点头应道。
  谢文东点点头,从桌案上拿起一张早已经准备好的支票,向阿日斯兰前面一推,说道:“这些天来,多亏你的帮忙,牵制陈百成的精力,让我有机会扭转劣势,当然,这给你造成的损失也是很巨大的,这些钱你收下。”
  阿日斯兰看都未看,正色说道:“东哥如果当我是兄弟,就不要说这样的客气话,也不要给我这些钱,何况,一直以来,东哥对我的援助已经够多了。”

第92章
  “呵呵!”谢文东笑道:“正因为我把你当兄弟,所以才要给予你援助,因为我想看到的是一个足够强势的草原狼,而不是一头没落的病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阿日斯兰垂下头,若有所思的没有说话。
  谢文东再次将支票向阿日斯兰面前推了推,说道:“拿这些钱去招收更多的手下,办更多的事情,只有你强壮起来了,才会对我有更大的帮助。收下!”他的语气不容人拒绝。
  阿日斯兰不在犹豫,把支票接过,低头看了一眼,那好长的一串零让他的手下意识的一哆嗦,心里默想了一会,才弄明白,那是一千万。他咽口吐沫,小心翼翼的支票钱揣好,随后站起身,说到:“东哥,我现在去打电话叫兄弟来DL!”
  “恩,去吧!”谢文东点点头。阿日斯兰转身刚要走,谢文东突然想起什么,抬手叫住他,说道:“阿日斯兰,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东哥?”阿日斯兰停住身形,眼中带有疑问。
  谢文东说道:“曾经和巴特密谋的人,就是陈百成。”
  巴特是阿日斯兰的弟弟,曾经谋害过谢文东,不过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被谢文东所杀,对于此事,阿日斯兰还是耿耿于怀的,他倒不是怨恨谢文东,而是怨恨鼓惑巴特谋害谢文东的那个人。
  刘桂新归顺谢文东之后,将陈百成大量的情报都告诉给谢文东,其中就包括此事。
  阿日斯兰听完,眼中满是痛苦之色,其中还隐隐含着一丝恨意,他转回头,垂首说道:“东哥,我知道了。”说完,他快步走出房间,把门关好之后,身子靠在墙壁上,仰起头,眼泪流了出来。
  三眼和阿日斯兰感情深厚,尤其是这段时间来的生死与共,使二人有了患难之交,他见阿日斯兰悲痛的神色,于心不忍,想追出去安慰几句,谢文东向他摇摇头,叹道:“狼受伤的时候,喜欢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独自的舔伤口。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三眼吸了口气,握拳捶打桌案,咬牙道:“陈百成这个畜生,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算计东哥了!”
  谢文东笑了,也许,更久之前陈百成就有不轨之心了。他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就算说了也没有用,只会增加三眼的愧疚和自责。他点点头,话锋一转,说道:“张哥,我们现在的目标要尽快打下L省的其他地方,不给陈百成的喘息机会。”
  “嗯!”三眼答应一声,论谋略,他不输旁人,当然明白乘胜追击的重要性,他试探性的说道:“东哥,这个交给我来做吧!”
  三眼的确是最佳人选。本来L省就是三眼带领龙堂和小龙堂打下来的,现在由他去收回,自然是事半功倍。谢文东基本没怎么思考,笑道:“张哥,看来有要辛苦你了!”
  其实三眼也只是随口说说,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东哥到底还肯不肯或者说还敢不敢在重用自己,还是个未知数呢!听完谢文东的回答,三眼一楞,惊讶道:“东哥让我去做?”
  “当然!”谢文东笑道:“除了张哥,我再想不出其他的人选了!”
  谢文东这么安排,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除了三眼对L省比较了解之外,也是因为陈百成造反的事,使三眼在社团中的地位和声望都大受影响,日后自己离开东北的时候,他恐怕难以服众,所以,现在谢文东要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让他重树威望。
  对于谢文东的良苦用心,三眼哪能看不出来,他心中一暖,感叹道:“东哥实在太厚待我三眼了!”
  “哈哈!”谢文东仰面大笑,说道:“这叫什么话!如果张哥是庸才,我想厚待你还厚待不起来啊!”
  “呵呵……”三眼有是感激,有是不好意思,摇头苦笑。
  本来谢文东想在DL多待几日在返回长春,可是,这时身在长春的陈百成已开始对文东会占据的四大据点展开猛烈的反击。陈百成已把长春看成他最后的希望,而被文东会占领的四大据点对他来说,无疑是眼中钉,肉中之刺,不除不快。他手下的人员众多,展开的反击也是相当强悍的。
  没有办法,谢文东把收复L省的事情叫给三眼和阿日斯兰,而他自己则准备带着李爽等一干兄弟回到长春,与陈百成做最后的决斗。
  他是想离开,可有些事情偏偏拖住他不让他走。
  当他要离开DL的前一天,晚上,李爽提议,大家好久没有在一起聚聚了。不如一起出去吃顿饭。
  谢文东想想也是,点头应许。李爽在堂口附近的一家饭店订了包间,等谢文东带人到了之后,抬头看了看饭店的门脸,笑道:“小爽什么时候知道节省了?不选酒店改成小饭馆了?”
  李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说道:“酒店那种地方太拘束,实是在这里吃饭更随便些。”
  “呵呵!”谢文东,三眼,姜森等人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仰头大笑。
  点了酒菜,李爽环视一圈周围的众人,说道:“可惜强子有伤在身不能过来,不然人就更全了。”
  谢文东道:“以后在一起吃饭的机会有得是。”
  “也对!”李爽举起杯子,说道:“东哥,三眼哥,来,干了!”
  众人正边喝边聊着,突然之间,房外一阵大乱,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嘭!”随着巨响声,五行兄弟齐刷刷的亮出手枪,可看清楚进来得人,无人皆是暗惊,偷偷将枪背与身后。
  只见外面走来数名彪形大汉,身上穿的是清一色的军装,肋下挂着枪套。一名文东会的小弟从门外挤进来,对着几名军人怒目而视,转头对谢文东道:“东哥,他们……”
  谢文东摆摆手,示意他退下,不要多言,他心里也很奇怪,不知道军方突然闯进来要干什么。他仰头,扫了几人一眼,含笑说道:“几位兄弟有事?”
  没人回答,其中一位带着上尉军衔的大汉走到谢文东近前,目光犀利,直勾勾盯着他半晌,然后问道:“你是谢文东?”
  “没错!”谢文东身子想后一仰,靠着椅背,说道:“你们找我?”
  “对,找的就是你!”上尉回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证件,说道:“我是中央警卫对第一支队的队长计红喜,奉上级命令,请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
  “等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名叫计红喜的上尉傲慢地说道。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谢文东挑起眉毛,反问道。
  “你是政治部的上尉。”计红喜想也没想地说道。
  他回答的如此干脆,谢文东反而楞了,他不知道中央警卫队是什么部门,但既然知道自己是政治部的人还敢找麻烦,这就有些不寻常了。他眼珠转了转,说道:“我现在要打个电话。”
  计红喜摇头,直截了当地说道:“不行!”
  谢文东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道:“如果我一定要呢?”
  “那对不起,我只能用强的了!”说着,他手放到肋下的手枪上。
  “哈哈!”谢文东大笑,抬手打了个指响,只听哗啦一声,在几名军人的周围,伸出十多支枪口,其中还夹杂着片刀。
  “谢文东!”计红喜脸色一变,怒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想用强的,我想你用错地方了。”谢文东站起身,目光如电,直视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想和我比比谁的强多吗?”
  计红喜对视着谢文东的目光,慢慢伸出手,指了指窗外。只见饭店的大门前,停有三辆大型号的军车,周围站满了真枪实弹的士兵。
  谢文东转头看了看,心中虽惊,但脸上却在笑,悠悠说道:“你又想和我比人多吗?你信不信,只要这里一声枪响,你带来的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走掉!”
  显然,计红喜平日里也是嚣张惯了的,听完谢文东的话,他气得直哆嗦,咬牙说道:“谢文东,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少和我来这套!”这句话是谢文东竟然挂在嘴边的。他笑眯眯地说道:“我还想问问你,明知道我是政治部的人,还敢抓我,你想造反吗?”
  “妈的!”计红喜气得两眼发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往桌子上一拍,吼道:“打!你不是想打电话吗?现在就打吧!”
  谢文东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有你的手下,先出去!”
  计红喜深深地吸了口气,冷道:“谢文东,我告诉你,我只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说完,向手下的士兵一甩头,走出了包房。
  “东哥,这是怎么回事?”等计红喜出去以后,三眼等人纷纷起身问道。
  谢文东挥挥,打断众人的发问,他转身走到窗边,掏出手机,给东方易打去电话。
  还一会,电话才接通,谢文东说道:“不好意思,东方兄,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

第93章
  东方易此时在书房看着文件,一听是谢文东的声音,还这么晚打来电话,估计肯定有要事。他哭笑道:“有话就说吧,老弟,又怎么了?”
  “东方兄,中央警卫队是个什么部门?”谢文东疑问道。
  “有啊!直属于军委。”东方易想也没想就回答,顿了片刻,他好奇地反问道:“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呵呵!”谢文东哭笑,说道:“他们找上我,要带我走。”
  “带你走?带你去哪?”问了两句,东方易才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形,语气凝重地说道:“你是说,他们来抓你?”
  “看起来是有这个意思。”谢文东眉头微皱,说道:“带队的人名叫计红喜,陕西口音,差不多有一米八零左右,长得很粗壮……”虽然确实有中央警卫队这个部门,但谢文东还是有些怀疑对方的身份。
  不等他说完,东方易脸色一变,点点头,说道:“这个人我认识,见过几次面。”说着,他站起身形,揉着下巴嘀咕起来,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
  “我想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谢文东问道。
  “谢老弟,中央警卫队的权限也是相当大的,你不能招惹,明白吗?”东方易道:“这样吧,你和他们先走一趟,我这边会找袁部长商议,想办法再把你保出来。”
  听完东方易的话,谢文东笑了,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部门,他都没搞清楚,怎么能随便跟他们走。何况,走是容易,但回来难,现在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可一旦跟他们去了,那事情就不由他来做主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谢文东不是傻子,他也不喜欢受制于人,估计地冷笑一声,说道:“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是不会和他们走的,如果计红喜和我来硬的,大不了我就拼了,和他大干一场嘛!想在我的地头抓我头,笑话!”
  “啥?”东方易两眼瞪得提溜圆,说道:“和他们干?你凭什么?你知不知道,中央警卫队是直属于军委的,他们只要一个电话,就能调派出正规军队!和他们打,你不是自寻死路吗?何况,你要是真打起来,政治部也会受到牵连的!”
  “打不过,我还能跑嘛!”谢文东笑眯眯道:“所以说,你想政治部不受牵连,那么就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我知道,我还会不和你事先打声招呼吗?”
  “哦!”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再多说的必要了!说着,谢文东有意放大声音,说道:“兄弟,亮家伙,准备动手!”
  东方易听到谢文东的喝声,急得直挠头,连声说道:“等等,等等!”
  谢文东笑问道:“怎么?东方兄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东方易被逼无奈,说道:“其实,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我想是和一个人有关系。”
  “哦?”谢文东眼睛一亮,问道:“是谁?”
  “你还记得杜庭威吧?”东方易压低声音。
  “当然。”谢文东当然不会忘记杜庭威,为了和自己挣抢彭玲,他没有和自己作对,不过,在上海,他利用金三角的关系,让生活放荡的杜庭威感染上了爱滋病。算算时间,应该有一年多了。他笑道:“想来,他应该死了吧?”
  “没错!不久之前死了。”东方易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这也正是问题的所在。”
  “什么意思?”谢文东仰起头,接着,眯缝起眼睛,幽幽说道:“你是说,是杜庭威的父亲在搞鬼?”
  “恩!”东方易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象这种敏感的事情,他无法说得太明白。
  “哦!”谢文东恍然大悟,摇摇头,说道:“如此说来,我就更不能随他们走了,不然,不等于自入虎口吗?”
  “可是,你不和他们走,你还能逃到哪去?除非你不想再在国内了。”东方易正色道:“杜老爷子是军委的顶层人物,不过,我们政治部也是有靠山的,只要把不事情闹僵,我们就还有余地,不过,你要是真和他们打起来,那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了,你明白吗?谢老弟,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和他们走一趟吧,不管怎么说,军方会给政治部面子,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若反抗,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我想,这也是杜老爷子最想看到的,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谢文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抽出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足足沉默了半分钟,他才说道:“丧子之痛,会把老头子逼疯的,我落入他的手中,他一定会杀我。”
  东方易一听谢文东的口气,顿时急了,他说道:“高层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其中错综复杂,层层制约,有些事情,即使是最高层首脑都不敢追究。相信我,有政治部的关系在,杜老爷子绝不会动你。”
  正在这时,房门再次被人打开,计红喜和那几名军人又走了近来。他看着窗边的谢文东,冷冷说道:“时间到了!”
  电话那边的东方易隐隐约约听到话音,急忙说道:“谢兄弟,你我的交情也有多年,我绝不会害你,不然我就不会找你回国了!记住,千万不要和他们闹翻,不然,你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我知道了!”不等东方易说完,谢文东小声道:“我会和他们走。”说完,他将电话挂断,抬起头看着计红喜,笑眯眯道:“耽误这么长时间,很不好意思,我们走吧!”说着,他晃身向外走去。
  其实,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之后,谢文东想不走也不行。既然对方确实是中央的部门,谢文东根本不可能和他们闹翻,他很清楚,那样只会让自己死得很快,甚至连逃亡的机会都不会有。个人的力量,和国家比起来,就象蚂蚁和大象去比一样。至于他在电话里和东方易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逼他说出实情而已。
  想不到他在打完电话之后,态度会转变得这么快,计红喜愣了一下神,随后身形向旁侧了侧,让出房门。
  见谢文东真要和他们走,三眼等人大急,纷纷起来,阻拦道:“东哥……”
  谢文东象众人摆摆手,然后又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们,说道:“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按照我当初安排的那样去做就好。”
  “可是……”众人哪能放心就这样让东哥和他们走,还是齐刷刷的走上前来。
  谢文东从容一笑,点了下头,接着,大步走了出去。
  李爽急得圆脸涨红,一把拉住三眼的袖子,说道:“三眼哥,怎么办啊?”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三眼。在人们的潜意识里,东哥不在,三眼就是绝对的当家人。
  三眼当然也知道谢文东此行的危险,只看对方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傻子也能猜出他们没安好意,可是,东哥示意自己这边不要阻拦,何况,对方还带有军队,真打起来,那可是如同造反啊,别说东哥和自己承担不起,就算整个文东会都会遭到灭顶之灾。
  他此时也没有办法,急得双木喷火。眼看着计红喜要带人离开,三眼沉声说道:“站住!”
  “什么?”计红喜停住脚步,转回身,看着三眼,冷笑一声,道:“你要干什么?”
  三眼走上前去,突然搂住计红喜的脖子,笑呵呵道:“兄弟,我希望东哥不要出事,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计红喜先是一怔,接着,抬手将三眼的胳膊打开,嗤笑道:“不要把黑社会的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把我惹火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兄弟很厉害嘛!”三眼笑容一敛,突然间,表情冷如冰霜,眼中射出阴狠毒辣的邪光,幽幽说道:“希望,你的家人也会和你一样厉害!不然,东哥要是少一根汗毛,我保证,他们统统都会死得很惨!”
  说完,三眼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向计红喜晃了晃,仰头将杯中酒喝个精干,随后甩手把杯子仍在地上。
  “啪!”玻璃杯破碎计红喜的身子也震了一下,他两眼冷冷地瞪着三眼好一会,重重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出包房。
  三眼对他威胁有用吗?严格来说,是有用的,计红喜有中央警卫队的身份,基本没人敢碰他,又碰不到他,不过他的家人却不然,他的级别也没达到能派专人保护家人安全的地步。只是,三眼却威胁错了对方,计红喜只是个小兵而已,他并没有决定谢文东生死的权利。
  真正有这个权利的人,是计红喜背后那只巨大的黑手。
  谢文东被带上军车,虽然没有带手铐,也没有捆绑,但周围却有数名高壮的士兵以及计红喜看管他。
  汽车启动之后,直奔军区的方向而去。

第94章
  一路无语,车队直接开入了军区的大院。在这里,计红喜未做耽搁,把谢文东拉下车,直奔院中的广场走去。
  那里停有一架直八型号的武装直升飞机,周围有数名肩背冲锋枪的士兵站岗。计红喜将谢文东交给身边的军人,然后大步走了过去,与一名在飞机前肩扛中尉军衔的军官低语几句,后者点点头,向飞机周围的士兵发号时令,快速退了下去。
  计红喜转回身,甩下头,几名军人会意,推着谢文东走上飞机。
  直八型飞机内部的空间还算很大,最多可乘坐二十人,谢文东、计红喜几人坐在里面,丝毫不显得狭窄。
  坐上飞机后,谢文东的心倒是一沉,暗暗思量,对方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他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计红喜,后者垂首,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根本不没有看他。
  飞机的发动机开始转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飞机先是向前倾斜一下,随后慢慢升空,向西南方向飞去。
  看着飞机飞行的方向,谢文东心中一动,难道,他们要带自己去北京?
  他这回猜得没错,直升飞机确实是奔北京去的。
  一个小时以后,直升飞机在北京北郊外的一座破旧的厂房院中停下,接着,计红喜欠起身,拉着谢文东的胳膊,从飞机里跳出来。
  谢文东不喜欢被人拉来拉去,猛的震动手臂,将计红喜的手掌弹开,冷声说道:“计上尉,我自己会走!”说话时,他不停地打量四周。这座工厂的建筑虽然落魄,但面积十分巨大,光是飞机停落的大院,就有半个足球厂大小,四周围有仓库、楼房等建筑,不过看起来年代已久远,款式陈旧,墙体因长期的风吹日晒早已变了颜色。
  正在他张望的时候,一间仓库的房门慢慢提升,接着,从里面开出一辆卡车和两辆大型号叉车,周围跟着二十多号身穿工厂制服模样的青年。
  快速到了飞机近前,两辆大叉车一左一右,将直升机抬起,放于卡车上,接着,二十多名青年上下齐动,用一面帆布将飞机遮盖住,接着,卡车拉着飞机回到仓库内。一系列的动作、简洁熟练,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再看院中,光秃秃的,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看够了吗?快走!”计红喜冷冷说了一声,不再抓拉扯谢文东,率先向不远处的破旧大楼走去。
  谢文东想开口询问这是什么地方,不过,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看计红喜那副傲慢的样子,想必问也是白问。
  跟在计红喜身后,谢文东进了大楼内,里面和外面一样,破破烂烂的,原本大理石的地面被磨得早已失去光泽,灰土土的,一半白一半绿、本就是土得掉渣的墙皮大面积脱落,连楼梯的扶手还是那种老款图着红油漆的木头把手。
  即便如此,在楼门处的收发室里还坐着两名保安,看到计红喜之后,两人站起身形,计红喜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向二人面前一递,其中一名保安接过,仔细看了片刻,点点头,还给计红喜,重又坐下。
  计红喜带着谢文东向大楼里端走去,直到尽头,他方停住脚步,谢文东定睛一看,原来面前是座电梯。很难想象,这么破旧的楼房竟然还安装了电梯,让人感觉格格不入,也有些不可思议。
  看了谢文东一眼,计红喜按下电梯的按扭,只听咔嚓一声,电梯没有打开,倒是按扭所在的长条型金属盒慢慢伸出,计红喜从证件中取出一张银行卡大小的黑色卡片,在其侧方刷过,叮叮,金属盒响了两声,随后,电梯门左右分开。
  “进去!”计红喜转头对谢文东沉声说道。
  谢文东心中虽然惊讶不已,但脸上却是笑呵呵地,慢悠悠地从容走进电梯之内。
  计红喜在后面挑了挑嘴角,暗暗点头,谢文东这人年岁不大,但这份老成倒是相当了得。他和那几名军人也走了进去,按下按扭,电梯门关闭。
  当电梯启动的时候,谢文东的心明显提了一下,他眼中闪出惊奇的光芒,虽然,电梯不是向上走的,而是极速向下运行。他们所在的位置明明不一样,向下走,就等于进入地下了。
  过了十秒钟,电梯停下,时间是不长,可是以电梯的速度,向下十秒钟可是到了地下相当深的地方。
  电梯门打开,谢文东眼前一亮,迎入眼中的是和楼内截然不同的景象。宽敞的走廊,乳白色的墙壁一尘不染,光洁的水磨石地面如同镜面一般,往上看,那一排排的日光灯将走廊空间照得亮如白昼,不时有身穿笔挺西装或则职业装的男女步覆匆匆走过。
  “快走……”谢文东疑问道:“是国家的情报部门?”他这是凭感觉瞎猜的,这里搞得如此隐蔽,地下建筑又这般庞大,肯定是极其重要的秘密机构,情报部门是最有可能的。
  计红喜愣了一下,语气不善地说道:“问那么多干什么?走!”说完,快步向里面走去。
  走了好一会,来到一间房门前,他停下脚步,将门推开,向谢文东一扬头,说道:“把你的表给我!”
  谢文东颇感茫然,没明白对方要自己的手表干什么,满怀疑惑地看着他。
  计红喜再次喝道:“把表给我!”说话间,站于谢文东身后的几名军人慢慢向他靠去,好象准备要用强的意思。
  谢文东的脑袋向后偏了偏,看到那几名军人的举动,要打倒这几人,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不过,那么做根本没有意义。他淡然一笑,抬起头,摘下手表,向计红喜面前一递,他笑眯眯地说道:“这块表很贵重,好好保管,如果坏了,你可陪不起的!”
  “哼!死人还会向我索赔吗?”计红喜冷笑,喝道:“进去!”
  死人?谢文东心头一颤,对方真的要杀自己!他站在原地,愣住了。自己此时已在人家的地头上,是生是死,真的不由自己决定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谢文东眯缝着双眼,目光幽深地看着计红喜半响,然后再不犹豫,大步走进房间内。
  房间不大,只有二十平米的样子,墙体是金属的银色,看起来很冷,在房间正中,摆放一张和墙体同种颜色的长条桌子,四周摆放几张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东西,里面空荡荡,也没有一个人。
  “你让我进这里干什么……”谢文东回头问道。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咣当一声,房门被关死。
  谢文东一惊,下意识的回手去开门,可是,房门已在外面上了锁,他推了几下,纹丝未动。
  “M的!”谢文东用力拍了门板一下,当的一声,发出金属的回音,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房门是用金属打造的,他吸了口气,走进房间内,摸摸墙壁,指尖冰凉,也是纯金属的,再摸摸房间正中的桌椅,同样是金属制成,不过,另他吃惊的是,桌椅都已和地面固定,无法移动。
  没有窗户,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散发着金属的冷光,整个空间,如同一个大铁笼子。
  见鬼的地方!谢文东在放中走了两圈,最后,脱下外套,往椅子上一放,坐在上面。
  他们把自己弄到这里要干什么?真的要杀死自己吗?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谢文东都搞不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谢文东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这段时间里,依然没有一个人进来,房间静的吓人,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似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寂静,死一般寂静,其实,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会比寂静更让人恐惧的了。尤其是在死亡的压力下。
  谢文东肘臂拄着桌案,轻轻揉着下巴,皱眉沉思,既然把自己带过来了,怎么没有人来见自己呢?如果说是要杀死自己,那为什么不把自己身上的武器搜走?想着,他垂下手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还有手腕上的金刀。
  该死的!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对于谢文东来说,在这个封闭、沉寂的空间里,过的每一分钟都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无比漫长的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之后,谢文东的额头已见了汗水,心情忙乱,更加要命的是,在这里,他已没有时间的概念,他甚至不知道已经过去几分钟,还是几小时,或是几天……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发疯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忽又冷静下来。
  对方把自己关在这里,难道是故意这么做的?!如果他们想杀自己,早可以动手了,何必还等这么久呢?如果他们想先得到自己的罪证再动手,也应该早派人过来审问了,为何直到现在还迟迟不见人影呢?也许,正如东方易所说,他们不敢轻易杀死自己,不过,却可以用其他的手段,把自己活活逼疯。

第95章
  谢文东看过的书很多,其中有过记载,在一个绝对封闭的、无声的空间里,即使食物充足的情况下,一个人也是无法挺过一周的时间。人的精神会受不了这种沉默、孤寂的压抑,往往几天的时间里就会精神崩溃。
  难道,他们把这招用在自己身上了?
  计红喜所说的话,只是在吓唬自己,给自己制造精神压力,他不拿走自己身上的武器,偏偏拿走手表,为什么?难道就是要让自己失去时间的概念,进一步逼迫自己的神经,留下武器,是让自己在承受不了折磨的时候自杀用的?若真是这样,那这一切的一切安排都太狠毒,也太阴险了!谢文东目光一凝,闪出一道冷电。
  想到这,谢文东站起身,顺着墙边慢慢走动。
  看起来好象是在散步,其实谢文东的眼睛一直在巡视四周,打量周围的一切。
  很快,他发现在房间顶端的四个墙角处,各有一个圆形的小污点,还没有一个米粒大,颜色只是比墙体稍暗,如果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
  针孔摄项头!谢文东扑哧一声,笑了。原来,他们可可能正在哪个角落地偷偷的观察自己呢。
  哼!暗暗哼了一声,他回到椅子旁,将外套拿起,抖了抖,铺在案桌上,随后,身子往上一躺,双手掂于头下,两眼一闭,睡起觉来。
  当然,这种情况下谢文东是睡不着的,他只是在和对方比耐性。
  他所在的房间的隔壁。
  看着屏幕中躺在桌子上睡觉的谢文东,计红喜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吃惊道:“他……他睡觉了?”
  在他身旁,还站有两男一女,其中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色阴沉着,慢慢握紧拳头。
  “老爷子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干掉谢文东。”中年人目光冰冷,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没事,我们就得有事!”
  “吴处长!”计红喜为难道:“可是,我们不可能直接杀掉他,政治部那关过不去啊!”
  “恩……”这正是最另人头疼的问题。中年人揉着额头,低头沉思不语。
  站在中年人侧后方的女郎说道:“处长,别急,只要我们审出谢文东的罪证,就有办法逼政治部将他剔除掉,谢文东一旦脱离了政治部,失去了庇护,到时,我们想怎么治他就怎么治他!”这女郎名叫李佳佳,别看年岁不大,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也俏丽,但说话、办事都是相当厉害的狠角色,她也是中年人身边的得力助手。
  中年人姓吴名天虎,身份极不简单,是中央情报局的第一处长,而中央情报处则属安全局的分支独立机构,不归安全局管辖,直接对中央军委负责。
  杜庭威的父亲,正是吴天虎的顶头上司。
  “审问谢文东?”吴天虎摇摇头道:“不要把他当成一般的人爱看待,想撬开他的嘴巴,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我们还不能对他动刑,不然,被政治部抓到口实,又是麻烦。”
  “无论怎样,总应该试一下!”李佳佳很有弃而不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
  不等吴天虎说话,外面传来敲门声,他皱了皱眉头,说道:“进来!”
  房门一开,从外面走进一名中年妇女,她低声说道:“处长,政治部的袁部长打来电话找你!”
  “你看看!”吴天虎冷笑道:“政治部的老大这么快就坐不住了!”说着,他边往外边走对李佳佳说道:“你想试,就试一下吧,不过不能搞出乱子来!”
  “处长,放心吧,我明白该这么做!”李佳佳笑呵呵地点点头。
  谢文东在桌子上不知道躺了多久,忽然房门一开,从外面走进四人,带头的一位,是个面容靓丽的女郎,后面的三位,则是身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
  “谢先生睡的舒服吗?”女郎正是李佳佳。她夹着公文包,含笑走进房间。
  坐起身,谢文东上下大量她两眼,在敲敲她升后的大汉,耸肩道:“桌子有点硬,如果再软点就好了!”
  李佳佳咯咯娇笑,突然,玉面一沉,冷冷说道:“看起来谢先生还没有明白现在的状况。”说着话,她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大眼睛向上翻着,紧盯坐在桌子上的谢文东道:“你是自己主动下来,还是让我请你下来。”
  谢文东哈哈一笑,飘身从桌子上跳下来,坐到李佳佳对面的椅子上。
  啪的一声,李佳佳将公文包放在桌子上,冷着脸问道:“谢文东,你知罪吗?”
  “当然。”谢文东笑眯眯道:“我当然有罪!”
  他这么回答,让李佳佳颇感意外,难道,吧谢文东关着几个小时把他关傻了?不过,只要他肯承认自己的罪行,只要他肯承认不是愁受政治部指挥而是他个人的行为,那一切都好办了!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李佳佳故做镇定地说道:“把你的所作所为,统统都将出来,你要记住,只有这样,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说完,他心中又紧张又兴奋。直勾勾看着谢文东。
  谢文东动作缓慢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香烟,叼起点烟,突出一口青烟之后,方柔柔地说道:“上帝说过,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罪。所以,我有罪!”
  “啪!”听完这话,李佳佳气得七窍生烟,她猛地一拍桌案,身子前探,咬着银牙道:“谢文东你在玩火,你知道吗?”说着,他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文件,说道:“零二年,俄罗斯政府抓到一批走私军火的黑帮,根基他们交代,军火是卖给你的。你作何解释?”
  “噢?有这样的事?”谢文东摇头到:“我和国外,是有生意上的来往,不过,走私军火可是违法的,这种事我怎么会做呢?!”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李佳佳冷声道:“好!你说这和你没有关系,那么,我问你,T市友和山庄的惨案和你没关系吗?河北、南京、上海、香港等黑道的厮杀和你没有关系吗?还有最近东北黑帮的乱战也和你没有关系吗?”
  谢文东仰起头,笑道:“你说对了,这些确实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他笑眯眯的把这些事推得一干二净。
  李佳佳握起拳头,如果不是处长有言在先,她此时真会上去狠狠甩谢文东两耳光。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推得倒干净,不过,没有用,我随随便便就能抓来上百的人证来指证你!”
  “哦!真厉害!”谢文东摇摇头,接着,目光一挑,笑眯眯看着李佳佳,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还和我在这里浪费口舌,快去抓你的人证吧!”
  “你……”李佳佳腾地站起身,指着谢文东鼻子,顿了片刻,她又慢慢坐下,点点头,说道:“谢文东,我看你的嘴巴能硬到什么时候?实话告诉你,没有人会来救你,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你,这里是中央情报处,杀你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讲出实情,你最后只有死路一条,你自己想清楚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说完,她起身,作势要走。
  他这当然是在吓唬谢文东,按照常理,这时大多数人会经不起威吓,乖乖就范。
  可是,谢文东并非常人。他笑眯眯地看着李佳佳,一双精亮的眼睛,两道夺人心魂的目光,仿佛一下子就能把对方的心事看穿。
  他悠然而笑,说道:“那么请慢走,不送了!”
  “哼!”李佳佳狠狠瞪了谢文东一眼,收拾起公文包,气冲冲走了出去。
  她走后时间不长,谢文东就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早就把她气走,应该再尽量和她多扯一会,这个房间,自己一个人呆着实在太寂静了,寂静到让自己感到害怕。
  世界一下子又陷入安静,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颜色,有的只是冰冷的墙壁,和冷冷的金属光泽。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文东甚至开始怀疑世界已经消失,就连他自己都快消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的意识快要被磨光了!谢文东站起身,开始在房间内打转,他故意加重脚步的声音,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是饮鹤止渴,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又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两小时,也可能是两天……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的下降,双腿像是惯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要使尽浑身的力气,这时候,他想仰天大吼,也想掏出手枪,将门锁打坏,直接冲出去,不过,他仅存的理智制止了自己的冲动。
  他不敢停止走动,没有脚步声,他怕自己连一分钟都受不了。
  他扶着墙壁,慢慢蹭着,两眼似乎也失去神韵。
  看着屏幕中虚弱得浑身是汗、脸上表情一会喜一会怒一会又悲的谢文东,隔壁房间里的吴天虎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已过去一天半的时间了,政治部那边催得越来越急,还好,多亏有杜老爷子顶着,不过即便如此,吴天虎也觉得如果谢文东再不崩溃,那自己就要崩溃了。

第96章
  “杜参谋长,看起来,谢文东似乎也挺不了几天了。”吴天虎对身旁的一名中年人笑道,只是笑地很勉强。
  那中年人将近五十多岁,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身穿西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模样平易近人,但盯着屏幕的两眼却在闪动着火光,脸色铁青,阴沉得吓人。他转头幽幽地看了吴天虎一眼,说道:“老爷子和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怎么搞定他,那是你的问题。如果你觉得无能为力,那么,你就该好好考虑考虑自己还适不适合坐在现在这个位子上!”说完,他拿起桌子上的黑皮手套,招呼也没打,直接走出房间。
  这中年人,正是杜庭威的父亲杜祥忠,按理说,他只是一个军区的副参谋长,并没有太大的实权,更没有左右吴天虎职务的权利,但是,他的父亲却有这个能力。
  对这位杜参谋,吴天虎可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送出去,跟在后面连连赔笑道:“杜参谋长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把此事办好的。”
  “有些事情,不用我说得那么明白,你自己看着办吧!”杜祥重哼了一声,带着数名警卫,快步走进电梯。
  看着杜祥忠坐电梯走了,吴天虎却长嘘口气,擦擦额头的汗水,心中暗叹,一面是中央政治部,逼着自己尽快放人,一面是军委的老头子,逼自己尽快杀人,他此时感觉自己就象汉堡里的肉饼,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如果仅仅把这看成是谢文东的问题,那就错了,说白了,这是政治部在和军委长期明争暗斗的一次大爆发,自己只要一步走错。那就不是自己的官位问题了,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呢!吴天虎扑哧一声,笑了,不过是苦笑。
  本来以为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谢文东在政治部的地位属于底层,把他直接干掉就可以了,不过,政治部的强烈反应让他颇感意外,也让他措手不及,连部长袁华都亲自出面了,再想杀谢文东,哪里还那么简单。
  吴天虎一筹莫展,是真没注意了,他返回房间,看着屏幕里的谢文东,握起拳头,轻轻垂打额头。
  谢文东苦,吴天虎也苦,前者在承受着非人的煎熬,后者也好不到哪去。
  感觉自己的体力实在快要到达极限,谢文东扶着墙壁,慢慢坐在地上,脑袋向后一仰,靠着墙壁,两眼紧闭,一动不动。
  他想睡觉,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根本睡不着,怕自己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他闭目养神的同时,脑中灵光闪过,既然被困于此,那么,自己也不要闲着,干脆制定以后的计划。
  谢文东做事,向来谨慎,去做任何事之前,脑中总是会把行动的各个步骤由头到尾的进行一次演练,如同看电影一般,虚拟的画面一个接一个在他脑海中闪过,他从中挑出问题,然后加以修改,自继续在脑海中演练,如果这般,直到无懈可击为止。
  现在,在这个死寂的环境中,他正好用上这个习惯,开始制定起自己以后在长春如何消灭陈百成,如何做到天衣无缝,不给陈百成任何逃脱的机会。
  如此以来,谢文东终于找到事情可做,使自己无法分心,感受外界那股可将人逼疯的孤寂,他此时,神志完全与外界隔绝,完全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在这里,他根本就没有事情的概念,不知不觉,他把长春乃至整个东北的问题都想完,接下来,他开始思虑国内,如果应对青帮,如何与南洪门周旋,当他把这个也想完的时候,他又计划起如何将洪门的势力推向世界,如何将全世界的洪门统一起来……
  他不敢让自己的思想有片刻停歇,还好,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好象永无止境,想也想不完。
  当吴天虎吃完晚饭,回来的时候,一看屏幕,谢文东还坐在墙角处,动也不动,和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他暗暗吃了一惊,道:“谢文东不是死了吧?”他吸口凉气,急声问道:“他怎么了?为什么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
  李佳佳侧头看了另一个屏幕,说道:“他没死,身体还有体温。”她观看屏幕的画面模糊,谢文东的身体则是由红红黄黄的色块组成。
  “既然没有死,那他在干什么?”吴天虎脑袋贴进屏幕,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
  “也许,他的神经已经崩溃了!”李佳佳喜道。
  “哦?”若是这样,可真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啊!吴天虎对她说道:“佳佳,你去看看,谢文东很狡猾,你不要被他骗了!”
  “好的!”李佳佳答应一声,走了出去。带上几名特工人员,李佳佳又进了谢文东的房间。
  她的开门声不大,只发出微乎其微的声音,不过,这在绝对宁静的房间里,无疑如同一颗响雷。谢文东精神一震,抬起头,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李佳佳,他咧嘴笑了,似问非问地说道:“同志,你的人证找完了?”
  嗡!听到谢文东的话音,李佳佳的脑袋嗡了一声,现在,她不得不佩服谢文东的生命力之强,恐怕连蟑螂也比不上他。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脸色煞白,就地一转身,又走了出去。
  “哇!”出了房间,将房门关死,李佳佳实在忍不住,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叫。两天没有吃饭,关在一间绝对封闭、寂静的狭小空间里,竟然还能挖苦自己,谢文东的意志力,真是做特工的好材料!李佳佳的心里对谢文东又气有恨,同时还有些敬佩。她气呼呼地走回隔壁,看到吴天虎,她黑着脸说道:“谢文东没事,精神还好着呢!”
  “妈的!”吴天虎大失所望,狠狠的一捶桌案,不顾身份地怒骂一声。
  李佳佳眼珠一转,低声说道:“处长,要杀谢文东,还有一个办法!”
  吴天虎精神一振,问道:“什么办法?”
  “欲擒故纵!”李佳佳沉声说道:“我们给谢文东一个机会,一个让他逃走的机会,然后,再想办法干掉他。到那时,谢文东是畏罪潜逃,即使我们杀了杀,政治部也挑不出来我们的毛病!”
  “哦?”吴天虎眼睛一亮,托起下巴,沉思起来。
  想了好一会,吴天虎点点头,李佳佳的主意确实不错,就目前来讲,这确实可算是个上上策。
  “嗯,不错!这是个好办法!”吴天虎边点头边阴阴地笑了起来。
  他们的计划很好,可是,谢文东的头脑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若换成旁人,这种情况下确实会选择逃跑,但谢文东则不然,他早已打定了主意,没有看到东方易或者袁华,他绝不走出房间一步,不然,凭他身上的手枪,一个小小的房间怎么能困得住他。
  吴天虎和李佳佳先是卖一个破绽给谢文东,故意未把房门锁严,没想到谢文东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连走到房门前去看两眼都没有。
  见一计不成,李佳佳又设定出第二计,派一名特工装扮成政治部的卧底,在深夜时去救谢文东。可后者依然像是一块石头,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任凭卧底讲得天花乱坠,又是威胁又是许诺。
  折腾了一夜,谢文东依然好端端地坐在房间里,倒是吴天虎和李佳佳两人满面憔悴,瘦了一圈。
  第二天,黎明,谢文东体力虚弱,已无法坐立,只能躺在地上。即便换成旁人,整整两天的时间不吃不喝不睡,也同样受不了。
  这样下去,真是会出人命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谢文东饿死,到时吴天虎自己也没法解释,后者无奈,只好让人送去食物和水。
  得到了食物和水,谢文东的体力总算恢复了一些,看上去,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两眼又开始闪烁出精亮的光芒。
  上午九点左右,一夜未睡的吴天虎实在熬不住,正准备要回家休息的时候,袁华来了,在他身边,还有东方易以及数名政治部的高官。
  看到袁华,吴天虎吃了一惊,中央情报处属特级禁区,政治部的权限虽大,可是也不权擅自进入,除非得到中央高层的特别批准。
  “袁部长……”吴天虎楞了两秒钟,刚要说话,袁华伸手入怀,掏出一张文件,向吴天虎面前一递,打断说道:“这是总理的特批!”
  “啊?”吴天虎吸了口气,急忙接过,打开一看,冷汗流了出来。
  “吴处长!”袁华嘴角抽动,冷笑两声,问道:“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这个……”吴天虎呵呵干笑,手里拿着文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吴处长对总理的特批还有疑问吗?”袁华虽然名叫袁华,但他的为人却一点不圆滑,刚直的脾气,得理不饶人的性格,使他看起来咄咄逼人。
  一个强势的部门,除了必须要有强大的权限之外,更需要有一个足够强势的老大。袁华掌管的政治部之所以能呼风唤雨,和他性格有绝对关系。

第97章
  听完袁华的话,吴天虎吓得一机灵,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
  袁华冷笑一声,两眼精亮,直视着吴天虎,说道:“那你就给我放人!”
  “哦……是!袁部长!”吴天虎倒是不想放,可是不放也不行,袁华把总理都搬了出来,他哪还敢坚持。他强颜笑道:“袁部长请到我办公室坐坐,我这就把谢……谢上尉带过来,其中肯定有误会,这……这都是一场误会!”
  “不用了!你吴处长的办公室我哪敢坐!”袁华丝毫不领吴天虎的情面,在原地直挺挺的一站,说道:“我就在这里等吧!”
  “呵呵……”吴天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袁部长太客气了!”说着,他向身后的李佳佳使个眼色。后者明白他的意思,快步退开。
  李佳佳找人端来一盆水以及刮胡刀等物,急匆匆走进谢文东被关押的房间。
  进来之后,她满脸肯定微笑,看着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谢文东,说道:“谢先生,不知今早的饭菜还可口吗?”
  此时,谢文东正琢磨到东亚银行如何向国外发展的事情,他甚至对这绝对的宁静有些习惯了,李佳佳的话音,打断他的思绪,皱了皱眉头,头不抬,眼未睁,看都没看她一眼,淡然说道:“还不坏!”
  “哦!那就好!”李佳佳对谢文东那副爱理不理的态度满怀恨意,不过却不敢表露在脸上。她笑呵呵道:“谢先生,我为你准备了水,你先洗洗脸吧!”
  洗脸?谢文东睁开眼睛,看着笑得难看的李佳佳,再看看她身后的两名特工,本是死板的脸硬挤出笑容,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看来,政治部已对他们施压了!谢文东心中暗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随口道:“放在那吧!”
  李佳佳试探地问道:“谢先生不洗吗?”
  谢文东笑道:“我习惯在晚上洗漱。”
  李佳佳听完,脑袋大了,看看谢文东现在的样子,头发凌乱,脸色灰土土的,嘴上、下巴都是黑黑的胡茬子,这要是让袁华看到,说不定又搞出什么事端来呢!她咽口吐沫,小心翼翼地说道:“谢先生还是现在就洗吧!”
  一听这话,谢文东心里更加肯定,政治部对其施加的压力已让对方屈服。明白这一点,他的底气更足,闭上眼睛,老神在在地说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该死的谢文东!李佳佳玉面通红,心脏气得直突突。身为中央情报处的处长助理,也是处处受人尊重的,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她咬了咬牙,强压怒火,说道:“既然如此,那请谢文东跟我出来吧!”
  “去哪?”谢文东嘴角挑起。
  “其中的误会已经得到了解决,谢先生现在自由了。”李佳佳脸色难看地说道。
  “哦!”谢文东答应一声,可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他很谨慎,不知道这又是不是对方玩的花样。
  李佳佳皱眉道:“谢先生怎么不走?”
  谢文东说道:“走可以,不过,要让东方上校或者袁部长来接我!”
  好大的口气!李佳佳语气不善的说道:“那可能要耽搁很长时间。”
  “无所谓!”谢文东耸肩笑道:“反正我觉得这里的环境也不错,不在乎多呆一会。”
  “你……”李佳佳真是把谢文东没办法了,如果可以处死谢文东的话,他肯定会先上去咬他两口。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见她一个人回来,吴天虎怔住,满面疑惑地看着她。李佳佳走到近前,在他耳边说道:“处长,谢文东不肯出来,非要袁部长或者是东方上校去接他!”
  操,人不大,架子可不小!吴天虎眼珠一转,面带难色地对袁华说道:“袁部长,这可不是我不放人啊,而是谢上尉他不肯走!”
  袁华满面迷,疑问道:“什么意思?”
  吴天虎故作愤怒地说道:“谢上尉说……只有袁部长或者东方上校去接他,他才肯走,此人狂妄夸张,后出狂言,实在可恶啊!”吴天虎不放过任何一个挑拨谢文东和政治部关系的机会。
  袁华性格是冲动,可他不是傻子,而且比大多数都精明得多,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他眨眨眼睛,嘻嘻琢磨片刻,心中恍然明了。好聪明的谢文东,他是怕中了对方的欲擒故纵啊!想到这,他仰面哈哈大笑,对看着自己目瞪口呆的吴天虎说道:“谢上尉是我们政治部的人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亲自去接他也是应该的。吴处长,请前边带路!”
  啊?袁华这老东西真是要亲自去接谢文东?吴天虎反而蒙了,他所掌握的情报里,谢文东和袁华之间毫无瓜葛,只是在找谢文东回国的时候两人才见了一面,为什么袁华要那么重视他呢?吴天虎想不明白,强笑一声,说道:“袁部长请跟我来!”
  在吴天虎的指引下,袁华走进谢文东所在的房间,看到坐在地上、狼狈不堪、两眼紧闭、一动不动的谢文东,心中一颤,袁华疾步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谢上尉?”
  听到话音,谢文东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谁来了,他精神一振,心中喜悦,深深出了口气,长叹道:我命无忧了!他慢慢张开眼睛,看到袁华之后,他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连忙站起身,说道:“袁部长!”
  说话是,他身子还‘虚弱’地晃了晃。
  眼睛急忙扶着他,说道:“谢文东,你感觉怎么样?”
  “我以为我死了,不过,看到袁部长,我知道我又活了!”谢文东苦笑说道。
  “没事就好!”说着,袁华环视一周房间,眉头皱的更深,他经验丰富,只看房间内部结构,就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很难想象,这两天的时间里,谢文东是如何挺过来的。他转回头,刀子一般的目光看向吴天虎,说道:“吴处长,你对待我政治部的人可真是‘客气’啊!”
  吴天虎身子一振,急忙说道:“误会、误会!袁部长,这都是一场误会!”
  “呵呵,误会,好一个误会!”袁华冷冰冰地笑了笑,说道:“现在,中央各部门的腐败、失职都很严重,看起来,你这个中央情报处也应该好好的查一查了!”说着,他扶着谢文东,大步走了出去。
  呀?吴天虎倒吸了口冷气,忙追了出去,连连赔笑道:“袁部长,小弟的难处你也应该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啊,你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见怪!”
  “哼!”袁华懒得搭理他,直接走进电梯。
  吴天虎还想跟进去,东方易将手一伸,把他拦住,低声说道:“吴老弟,袁部长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就不要再多言了,等部长的气消了,你赔个不是,想必部长也会理解的。”
  东方易是老狐狸,为人圆滑,两面三刀,和袁华在一起,正好是一刚一柔,一个做红脸,一个做白脸。
  吴天虎和东方易私下的关系还不错,或者说东方易和任何人的关系都很不错。吴天虎拉住东方易的袖子,说道:“东方兄,替我向袁部长说说好话!”
  “放心吧!我会的。”东方易拍拍吴天虎的手,满口答应。
  “多谢东方兄了!”吴天虎还真怕政治部来查。任何一个部门,或多或少都是有问题的,中央情报处也不例外,一旦让政治部查出问题,哪怕只是个小问题,政治部也有足够的办法将其夸大,变得不可收拾,而且这正是政治部的拿手好戏。
  等东方易随袁华出了中央情报处之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袁部长,中央情报处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如果不整治它一下的话,那我们政治部以后还怎么抬头?”
  “嗯!”袁华点点头,转头对谢文东说道:“文东,在中央情报处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呵呵,除了房间安静了一点,送饭时间晚了一点,其他也就没什么了。”谢文东笑得从容。
  袁华正色道:“那可不是一般的房间啊,迄今为止,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在那样的房间里熬过一周。”
  谢文东笑了,这点他在书上看过,恍然想起什么,他站住身,说道:“对了,我的表还没有拿出来。”说着,他作势要回去。
  袁华拉住他,说道:“文东,你现在需要休息,我让人帮你去取吧!”
  “多谢袁部长!”谢文东含笑道谢。
  “以后你自己要小心一点,这次我帮了你,可是,下次会遇到什么情况可就不一定可。”袁华叹道:“杜老头子是个记仇的人!”
  谢文东点点头,经过此事,他确实感觉到杜家的权利之大,他低着头,眼珠转动,没有说话。
  见他若有所思,袁华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过,你是我政治部的人,杜老头子想动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哼!他在军委的地位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呢!”

第98章
  “哦?”谢文东怔道:“袁部长的意思是说,他要下台了?”
  “恩!人的年岁大了,早晚要退的嘛!”袁华笑道:“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杜老头的位置,用不了多久就得让给别人了!”
  谢文东听完,明白了,主席要更新换代,军委的二把手杜天杨可能也要下课了。他看似无意地随口问道:“袁部长,接替杜天杨的人会是谁?”
  袁华笑了笑,拉过谢文东的手,在上面写了一个姓。中央的核心要员就那么几个,看完姓氏,谢文东心中了然。他好奇地问道:“已经定下来了?”
  “十之八九!”袁华说道:“要接替主席的位置,总是得一点点来得嘛,按照惯例,军委的副主席这个位置肯定是要更换的。”
  “啊!”谢文东点点头。对于中央高层的那些事,他了解也不是很多。
  “不要说这些了!”袁华拍下谢文东的肩膀,说道:“现在,你好好去休息,等明白我再来找你。”
  谢文东说道:“袁部长,我离开东北的时间太久了,我想,今天晚间坐飞机回去。”
  “不用那么着急。”袁华笑呵呵道:“东北的乱子,晚个两三天处理,不会出什么大事。既然你到了北京,就多呆两天,正好我这边也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谢文东疑问道。他就知道,袁华不会平白无故救自己的,他在你身上做了投资,总是要加倍拿回去的。
  “等明天再说吧!”袁华笑呵呵地没有多言,安排手下人员,送谢文东到一家比较高档的宾馆休息。
  谢文东身上的手机早已被计红喜搜走,到了宾馆之后,他用宾馆的电话打给三眼,抱个平安。
  这两天,谢文东音讯全无,也不知道他被军方带走之后,究竟是生是死,了解此事的文东会骨干皆忧虑不已,东北之乱马上就要平定,可偏偏这个眼上东哥出事,如果真有个散失,那文东会将要面临土崩瓦解的局面了。三眼更是着急,不停地催促刘波,要他加派人力,追踪谢文东的消息。暗组只是知道谢文东被带到了军区,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侦察不到了。提心吊胆过了两天,终于听到谢文东的声音,三眼喜出过望,原本铁青阴沉的脸色也红晕起来,他急声问道:“东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去接你!”三眼象是连珠炮似的,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不用接了,我没事。”谢文东呵呵笑了,说道:“我在北京,可能还得再耽搁两天才能回来。”
  “北京?”军方竟然把东哥带到了北京!三眼惊讶道:“东哥,究竟出了什么事?”
  “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谢文东道:“等我回来再谈吧!对了,告诉兄弟们一声,就说我没事,让大家不用担心!”
  “东哥,我明白!”两天来悬在心口上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三眼喜悦不已,连连点头答应。
  接下来,谢文东向三眼了解一番东北的情况,然后又交代他几句,方将电话挂断。
  谢文东回到房间之后,先是洗了一个热水澡,随后躺在床上,舒服地长长嘘了口气。这两天,他实在太累了,不仅没有睡过觉,而且大脑一直都在运转,不敢有片刻停歇,现在终于脱离虎口,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疲惫感如同海水一般,席卷而来。
  这一觉,谢文东睡得无比香甜,直到晚间十点多时,他才醒过来。
  他躺在床上没有动,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种说不出来的疲劳,好象刚刚与数十号人大战过一场似的。两天的折磨,他估计自己得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彻底缓解过来。
  虽然身体有些累,不过他的精气神饱满了许多,思维也开始恢复活跃。他躺在床上,狠狠地握了握拳头,两眼眯缝着,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如霜,不管中央情报处是个什么部门,他们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早晚要加倍找回来!
  谢文东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也绝对不是大度的人,对待他认准的敌人,从来没有客气过。
  在被关押的这段时间,他别的人没放在心上,只牢牢记住了三个人,其一,是抓他来的计红喜,其二,是与他接触次数最多的李佳佳,其三,就是他最后见到的中央情报处处长吴天虎。
  正在谢文东琢磨着自己该如何报复时,房间外传来敲门声。
  谢文东抬头看看墙壁上的石英钟,已是晚间十点多,这个时候,谁还能来找自己呢?不会是姓杜的老家伙又来找自己麻烦了吧?!想到这,他飘身下了床,随手将压在枕头下的手枪拿起,走到房门前,问道:“找谁?”
  “是我!”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对这个声音,谢文东太熟悉了,李晓芸?她不是在广州吗?怎么突然回北京了?!谢文东挠挠头发,想不明白,伸手将门打开。
  没错,来人正是李晓芸。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下面牛仔裤,脚上黑皮靴,衣着随意,小脸红扑扑的,少了几分老成,而多了几分俏皮。她打量谢文东两眼,笑了,边往房间里走边说道:“快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出去吃饭!”
  谢文东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只着内衣,他尴尬地看了一眼李晓芸,岔开话题,问道:“晓芸,你怎么来了?”
  “是东方上校告诉我你住在这里的。”看到谢文东手中的枪,李晓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看出她的疑惑,谢文东将枪塞进被子底下,边穿衣服边说道:“想必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在北京不是很安全。”
  对于谢文东的经历,李晓芸十分清楚,知道他和军委的高官有仇怨。她说道:“有袁部长的庇护,没有人敢动你。”
  “呵呵!”谢文东轻笑,若说袁华会无缘无故地护着自己,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谁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对了,这是东方上校让我帮忙送过来的。”说着,李晓芸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表,递给谢文东。
  谢文东接过,低头一看,正是那块被计红喜拿去的手表。他非常小心,低头仔细查看,现在的科技很先进,手表落入中央情报处那么久的时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向里安装追踪器一类的东西。
  李晓芸被他的谨慎逗笑了,咯咯笑道:“放心吧!东方上校已让人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哦!”谢文东老脸一红,将手表带上,然后摸出手枪,别于后腰,说道:“我们走吧!”
  两人在宾馆的餐厅吃的饭,环境不错,干净幽雅,客人也不多,显得十分清净。
  二人边吃边聊。谢文东问道:“现在咱们的银行发展得怎么样了?”
  “还算不错!”李晓芸细嚼慢咽的将嘴里食物咽下,又用餐巾擦擦嘴角,方说道:“积累的资金有八百亿。”
  “有那么多!”谢文东虽然不是贪财之人,不过听到银行已收揽八百亿的巨款,还是有些惊讶。他笑道:“不过可惜,那都是别人的。”
  李晓芸正色说道:“这就是资本。毕竟钱在谁的口袋,那就是谁的!”
  谢文东笑问道:“你想怎么用这笔钱?”
  李晓芸摇摇头,说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这叫什么话?谢文东一愣,看着李晓芸,没明白她的意思。
  “不要忘了,你之所以能成立银行,是通过中央高层的首肯。银行这个领域,关系重大,涉及到很多方面,国家是不会轻易下放给私人的,既然让你成立了,一定是在你身上另有所图!”李晓芸语气肯定地说道。
  “什么意思?”谢文东眯眼说道:“难道,中央让我成立银行之后,他们再收回去?”
  李晓芸笑道:“那到不能,不过,也许会让你为中央去做一切事!”
  谢文东多聪明,听完这话,他揉揉下巴,问道:“晓芸,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这只是我的感觉……”李晓芸说道:“其实,我这次回北京,是接到了政治部的命令才回来的,至于为什么让我回来,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是和东亚银行的事有关系。”
  “哦!”谢文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相信李晓芸的感觉,后者可是高智商的天才。
  李晓芸看着沉思中的谢文东,嘴角动了动,想说话,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刚回到北京,就听说谢文东被中央情报处软禁的事,当时心急如焚,生怕他发生意外,后来听说谢文东被袁华救出,她才算长出一口气,接下来,她又开始担心谢文东是不是受到了伤害。
  谢文东在宾馆里休息不久,李晓芸就急匆匆赶到了,只是听说他在睡觉,才没有打扰,一直等到晚间十点多。连她自己都很奇怪,对旁人毫无感觉甚至十分冷漠的自己,却偏偏对谢文东异常关心。

第99章
  李晓芸是个懂得克制的人,在她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时,是不会把心里的话说出口的。
  两人吃完饭,已是晚间十一点多,谢文东本打算送李晓芸回去,可是后者见他身子沉重,体力虚弱,体贴地拒绝了。别过李晓芸,谢文东回到房中,又是颇感疲劳,倒在床上,蒙头大睡,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他正准备睁开眼睛,突然间感觉房间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那只是一种纯粹的感觉,即使谢文东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借着被子的遮挡,他把手闭着眼睛,悄悄将手伸到枕下,摸到手枪之后,猛然睁开眼睛,同是,枪口也指了出去。
  “啊!”原本坐在床边的一人被他吓了一跳,身子倾斜,差点坐到地上。
  谢文东定睛一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之将手枪放下,原来,在床边坐得是他在政治部的顶头上司,东方易。谢文东坐起身,揉揉有些发涨的额头,说道:“东方兄,进别人的房间是要敲门的,万一刚才不小心枪走火了,你死得岂不是很冤?!”
  东方易扶扶胸口,嘘叹道:“谁知道你睡觉的时候还会突然拿枪!”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很疲累,所以没好意思打扰你。”
  但你却好意思不敲门的闯近来!谢文东语气不善地说道:“哦,那可真是要谢谢东方兄了!”
  “嘿嘿!”东方易听出他话中讽刺的味道,他不好意思地连连干笑。
  “东方兄这么早来,肯定有事吧?”谢文东边下床边问道。
  “袁部长让我来接你,到他那边去一趟!”东方易脸色一正,说道。
  谢文东挑起眉毛,问道:“是什么事?”
  东方易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坏事。”
  “哦!”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谢文东快速地穿上衣服。
  中央政治部,部长办公室。
  当谢文东和东方易到时,袁华正和李晓芸在聊着什么。看到谢文东近来,他起身,笑呵呵说道:“文东,休息的怎么样?”
  “很好!”谢文东含笑说道。
  “快坐吧!”袁华十分客气,摆摆手,示意谢文东坐下。
  谢文东场面性地客套两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袁华让秘书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谢文东,随后,他问道:“文东,听说你的东亚银行,现在发展得不错,十分迅猛啊!”
  看了看李晓芸,谢文东心中暗笑,真如晓芸所料,袁华确实在打自己银行的主意,只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笑呵呵说道:“袁部长过奖了,这都是晓芸的功劳,我只是坐享其成而已。”
  “呵呵!”袁华笑着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他说道:“文东,你有没有想过让东亚银行向国外发展?”
  不明白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谢文东故作茫然道:“向国外发展?以东亚银行现在的势力,恐怕还不够吧!”
  袁华脸上笑容收敛,正色道:“这点你不用担心,国家会适当给予你帮助的。”
  谢文东不想再和袁华打哑谜,直截了当地问道:“袁部长想让我做什么?”
  “你听说过安哥拉吗?”袁华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沓资料,边翻看边问道。
  “安哥拉?非洲国家?”谢文东皱起眉头,暗道:袁华不是想让自己把东亚银行发展到非洲去吧?
  很不幸,谢文东的猜测是对的。袁华点点头,说道:“没错,是非洲的国家。我希望,你能在那里设立分行。”
  谢文东听完,颇感头大,连一旁的李晓芸也吃惊不已,满面迷惑地看向袁华。谢文东说道:“据我所知,安哥拉是个即不太平又落后的国家,若是把分行设在那里,先不说安全问题,光是成本也很难受得回来。”
  谈到银行方面的问题,谢文东角色开始向商人转变,商人总是以赢利为目的的,赔本的买卖,哪会去做?!
  袁华点头道:“没错!分行设在那里,肯定会陪钱,而且还会陪很多,但是,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损失多少钱,政府会赔偿给你。”
  谢文东听完,笑了,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情?自己在国外设立分行,但却是国家出钱,为什么?国家不会那么大方,借着东亚银行的名头,去非洲扶贫吧?他笑呵呵地看着袁华,没有说话,只等他来解释。
  袁华站起身形,走到窗前,沉默了半晌,说道:“安哥拉内战不断,内部主要分为三大派别,各国政府为了各自的利益,支持不同的派别,而我们支持的是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组织,出于多种原因考虑,国家不好亲自出面援助,所以,就想到了用另外一种方式。”
  谢文东隐隐约约听明白了一些,接道:“以私人银行的形式给予资金支援?”
  “没错!”袁华暗赞一声聪明,说道:“私人的援助,和国家没有任何关系,不会产生国际象形以及威胁论等等方面的问题,也不会落其他国家的口实。”
  这么一说,谢文东彻底搞清楚了。他问道:“可是,我们为什么援助这个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组织?”
  “因为它和我们亲近!只要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组织执政,我们国家就可以在安哥拉得到很多的利益,比如石油、金属矿产等等!”袁华说道:“如果让美国支持的安盟【安盟全称:安哥拉彻底独立全国联盟】争取到政治权,那么,我国将在安哥拉争取不到任何实惠。”
  “哦!是这样啊!”把东亚银行设立到安哥拉,说白了就是大国之间在竞争利益时的一场角逐。
  这不单单是经济问题,而是政治斗争,自己要是参与进去,只怕会越陷越深,难以脱身啊!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政治这东西更黑暗的了。谢文东低头沉思,久久未语。
  看出他的顾虑,袁华旁敲侧击地说道:“这是涉及到国家利益的问题,大局当前,你必须得服从,何况,国家已支持你成立了银行,现在,就是你回报国家的时候了!”
  呵呵!谢文东暗暗苦笑,就说嘛,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自己的银行申请,那么快就被中央批准了,原来,中央是另有所图啊!甚至有可能,当初李晓芸鼓动自己成立银行,这本就是中央的主意。
  现在,银行成立了,自己超过百亿的资金也投入进去了,政府这时再发话,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他宁愿把那一百多亿的资金打水漂。
  好啊!中央可真是够老谋深算的!谢文东肚子里有气,却连发泄的地方都没有。
  袁华绕过办公桌,拍拍谢文东的肩膀,低声说道:“文东,现在我以私人的交情和你说一句,国家选择了你,未必是件坏事,有可能,你将成为建国以来第二个‘红色资本家’!”
  红色资本家?谢文东嗤笑,这个大帽子他可不想戴,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黑道生涯,去感受称霸路途中的那份精彩和激动,而不想和政治有太多的挂钩。
  可是,话又说回来,想在黑道做大、生存,又不能脱离政治。这本身就是个矛盾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谢文东方开口说道:“这个……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好!没问题!”袁华答应得干脆,接着,又补充道:“要考虑多久,由你自己来定,不过,在你没考虑清楚之前,你不可以离开北京!”
  “我被软禁了?”谢文东挑起眉毛。
  “不!这段时间,北京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但是,却不能离开北京!”袁华笑呵呵地说道,不过,他的笑让谢文东想到一个词,老奸巨滑。
  能坐到政治部老大的位置,袁华可不仅仅是靠着性格的刚猛上来的。谢文东站起身形,目光幽深,正要说话,袁华摆手道:“这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中央决定的。”
  他一张嘴,把中央搬了出来,谢文东即使有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以前常常认为东方易是老狐狸,可与袁华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虽然对方没有给自己规定考虑的期限,但是,却让自己没有给出明确答复之前不可以离开北京,这就等于是设下期限了。东北之乱,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变数,如果不能及时解决纷争,让陈百成恢复了这口元气,又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自己和袁华根本拖不起,处理东北之乱也不能拖沓。
  其实,去安哥拉成立分行,对谢文东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太坏的事,只是他讨厌参与政治斗争,更讨厌被别人逼着做事,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国家。
  “我知道了。中午前,我给袁部长答复!”说着,谢文东点头道:“袁部长,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告辞了。”
  “好!”袁华说道:“机会只有一次,文东,你是聪明人,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第100章
  谢文东走了出去,虽然他的表情没什么显露,但李晓芸还是感觉到他的不满,她急忙站起身,辞过袁华,然后急匆匆追了出去。
  到了走廊,她追上谢文东,语气柔和地说道:“文东,我也觉得这对于你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谢文东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对于这一点,他何尝不知道,国家要借用他东亚银行的名头,他的地位将随之提高一大截,以后政府更不敢轻易动他,自己可名利双收,但同样的,他的处境也会比现在危险,甚至可能会与其他国家政府为敌,而且,以后将可能会有很多地方都受制于国家和中央。这也正是谢文东所顾虑的。一件事,如果利大于弊,可以做,但弊大于利,再去做就等于自找苦吃了,他现在还没有分析清楚其中的利弊关系。
  见他沉思不语,李晓芸好奇地问道:“文东,你在想什么?”
  谢文东一笑,幽幽说道:“当初,你让我成立银行,是你的本意还是中央的意思?”
  李晓芸一愣,顿了片刻,说道:“如果我说和这两点原因都有关系,你相信吗?”
  谢文东点点头,说道:“我讨厌被人利用。”
  “文东,你误会了。”李晓芸正色道:“在我看来,成立银行对你真的有好处。钱是可以生钱的,你的资本很多,存放在银行,那是一种资源浪费,自己成立银行,会让你的资本成倍增长。何况,以你的身份来说,中央觉得你越有用处,你就越安全,不是吗?”
  “呵!”对于李晓芸的这番话,谢文东认为没有错,对于她的苦心,他也能理解,他苦笑道:“如果把分行开到安哥拉,援助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组织,那么,势必会得罪与之敌对的安盟组织,连带着,也就得罪了它背后的美国政府,美国CIA的杀手有很多,也许,哪天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怕了?”李晓芸含笑问道。
  “怕倒是不怕。”谢文东摇头道:“只是很麻烦,以后不得不加倍小心。”
  “但是,如此一来,你在国内也就更安全了。”在李晓芸看来,谢文东黑道身份才是最大的隐患,国家随时都有办法至他于死地,相对来说,美国的威胁要小很多。
  可是,谢文东并不这样想,因为他和李晓芸的目标不一样,谢文东看重得不仅仅是国内,他早已把目光投向了国际,美国正是其中的重中之重。与美国政府之间的关系,他必须得考虑近去。
  沉默片刻,谢文东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世事难料,总是无法尽善尽美啊!”
  回到下榻的宾馆之后,谢文东思前想后,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最终,心里终于做出决定,接受袁华的提议。
  美国对于他来说固然重要,但毕竟目标太遥远,国内才是根本,稳固自己在国内的地位还是非常必要的。而且,杜天扬和自己的仇怨太深了,虽然袁华说他要下台,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以他军委副主席的身份要整自己,很容易,自己除了政治部的身份之外,再来个双保险也是不错的,至少有中央罩着,杜天扬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中午时,他给袁华打去电话,表示同意他提出的要求。
  袁华听后大喜,对谢文东连连称赞。他当然有足够高兴的理由,首先,他圆满完成了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其次,谢文东是政治部的人,受到中央顶层人物的重视,政治部的地位和声望也会响应提升。袁华笑呵呵道:“文东,等一会我帮你安排飞机,立刻送你回东北,等那边的乱子解决完之后,我要马上回来,安哥拉那边的事情,中央也是很急的啊!”
  态度转变得真快啊!谢文东摇头而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了一声。
  知道谢文东要走,李晓芸本打算与谢文东一同去东北,但话还没等说出口,就接到袁华的通知,让她留在北京,商议在安哥拉成立分行的具体细节。
  当天下午两点,谢文东坐着政治部安排的飞机回到东北的长春。
  此时的长春并不太平,陈百成以分堂口为中心,指挥手下人员不停的攻击文东会占领的四大据点。由于有李爽、何浩然等文东会骨干以及任长风、袁天仲等北洪门高手坐镇,加上三眼在背后指挥,四大据点相互呼应,并未让陈百成占到太多的便宜。打了两天,陈百成始终未见谢文东的身影,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他听到一个另他无比振奋的消息,谢文东被中央情报部门秘密扣押了。这对于正处在慌乱中的陈百成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乐得一蹦多高,一边宣扬谢文东被抓的消息,一边加紧攻势。
  消息很快传开,陈百成的手下人员无不信心大增,而文东会这边则显得士气低落,还好,有李爽等人压着,才没有使文东会产生大规模的恐慌。
  正当陈百成肆无忌惮地攻击文东会四大据点时,谢文东回来了。
  他首先到的是以李爽为首的北据点。
  看到谢文东,李爽又惊又喜,急忙给何浩然、姜森等人打去电话,通知他们东哥平安归来的消息,然后问道:“东哥,我听三眼哥说你被军方的人带到北京了,究竟是什么事?”
  谢文东说道:“还记得杜庭威吗?”
  “杜庭威?”李爽挠着头发,想了好一会,才恍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是和东哥抢大嫂的那个混蛋?”
  “呵呵!”谢文东笑了,说道:“没错,就是他。这次的事,也是因他而起的。”
  “他不是感染上艾滋病了吗?怎么?他还没挂?”李爽好奇地问道。
  “死是死了,正因为他死了,所以他的父亲还有爷爷受不了了,要找我算帐。”谢文东脸上带着淡淡的冷笑。
  “妈的!”李爽嘴巴一撇,冲动道:“东哥,整一个是整,整两个也是整,不如把剩下这两个混蛋都干掉算了。”
  谢文东摇头而笑,除掉杜庭威容易,但想除掉另外两个人可就不那么简单了,至少,直接杀掉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只能先想办法搞垮他们的地位。他随口说道:“这事,以后我会处理的。”
  两人说话间,何浩然、张研江、姜森、刘波、任长风、袁天仲、五行、格桑等人相继赶来,见到谢文东之后,众人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见兄弟们都到得差不多了,谢文东方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详细讲述一遍。众人听得心惊肉跳,当听到谢文东被困在一间小金属屋里两天的时候,人们的心也跟着揪起来,当听到政治部的老大亲自来救谢文东时,他们的心又随之舒缓下来,长出口气。心情起起落落,好象自己也亲身经历了似的。
  谢文东说到中央要借用东亚银行的名头时,众人的眼睛齐是一亮,精神大振,尤其是李爽,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咧开大嘴,嘿嘿傻笑个不停。
  谢文东停止讲话,转头看着他,眉头微皱,过了片刻,他清了清喉咙,问道:“小爽,你在干什么?”
  李爽回过神来,忙笑道:“东哥,我在想啊,我们文东会以后是不是会把堂口开到非洲去!”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谢文东嘴唇一抿,静静地看着李爽,也不答话。
  李爽吓了一跳,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东哥,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没有!”谢文东摇摇头,正色说道:“你的想法很好,我也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如何给陈百成最后一击!”
  听到谢文东的称赞,李爽兴奋不已,脑袋高高扬着,得意地环视众人。
  张研江说道:“东哥,现在我们兵强马壮,要人有人,要将有将,加上现在又有中央做靠山,拿下陈百成不成问题。”
  “恩!”谢文东点点头,问道:“大概需要几天的时间?”
  “哦……”张研江在心里大致算了算,说道:“如果顺利,十天足够了。”
  谢文东顿了片刻,摇摇头。
  以为他认为时间太长了,张研江说道:“如果我们倾尽全力的话,八天的时间也能将陈百成打垮!”
  谢文东笑了,说道:“研江,我是觉得时间太短了。”
  “啊?”这回反倒是张研江等人楞住了。
  “打垮陈百成,应该由张哥来做。”谢文东说道:“他欠张哥的实在太多了,现在,该是陈百成还债的时候!”说着,他抬起头,环视众人,说道:“我们现在要无限的削弱陈百成势力,等张哥解决完L省之后,由他来亲手解决陈百成!”
  “东哥。”张研江说道:“等三眼哥彻底解决完L省的陈百成势力,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呢!时间太长,恐怕有变……”
  “放心吧!”谢文东含笑打断道:“张哥是绝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
  谢文东是绝对相信三眼的能力。

第101章
  得知谢文东回来的消息,三眼本就很高兴,又听说东哥等他亲自去长春处理陈百成,他更是惊喜交加,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对谢文东感激不己。
  三眼加快在L省的行动,与阿日斯兰携手对陈百成位于各地的势力展开进攻。龙堂和小龙堂的人,本就是三眼的手下,加上现在龙堂口失守,陈百成逃到长春,他手下的人根本无心恋战,往往还没等三眼开打,就有大半开始倒戈。剩下一部分对陈百成死心塌地的人,根本抵挡不住三眼的强攻。
  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三眼就拿下DL附近的两处城镇,势如破竹,锐不可挡。
  三眼如此勇猛,让各地的陈百成势力暗暗心惊,纷纷动摇起来,有些头目干脆派出手下,和三眼秘密联系,商量投降的事情。
  如此一来,此消彼长,三眼的手下越来越多,而对方的人员越来越少,这更加速了陈百成势力在L省的瓦解。
  这段时间,谢文东当然也没有干待着。
  在他回到长春的当天,晚间,他就组织文东会的大量人员前去分堂口叫阵。
  别看陈百成坐在分堂里不敢出来,可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他也知道谢文东平安归来了,吓得他立刻取消了晚上的进攻。
  他龟缩在堂口里,但文东会的人却主动找上门来。李爽站在堂口外,指名点姓的让陈百成出来一战。
  陈百成哪有那个胆量,别说谢文东回来了,即使没回来,他也不敢与李爽正面对抗。陈百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任凭李爽在堂口外如何叫骂,他就是不出去迎战,并且在分堂内拉开架势,准备抵御李爽的进攻。
  足足叫骂两个多小时,在接到谢文东的电话之后,李爽带人撤了。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文东会的帮众又由何浩然带领,来到分堂外,开始新一轮的叫阵。
  起初,只是简单的叫阵,可见对方丝毫没有要出来作战的意思,文东会众人的嘴巴开始不再留情面,话越说越难听,骂声也越来越响亮。
  两小时侯之后,文东会众人也骂累了,纷纷撤了下去,等到下午,又来了一批,骂完两个小时,随之撤退,到了深夜,再次来人叫骂。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每天三骂。
  第三天,清晨,文东会的叫骂又准时开始。
  陈百成坐在办公室里,脸色异常难看,即使门窗都关得死死的,耳朵里仍能听到一阵阵的叫骂声。站在办公桌旁的王维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不停地揉着额头,这两天,他都没睡上一个安稳觉。见陈百成的眉头越皱越深,王维实在忍不住,说道:“成哥,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我们还能挺得住,可是下面的兄弟却挺不住了,现在,咱们这边的士气越来越低落,再被骂两天,兄弟们可能连打仗的心思都没有了。”
  “王维,你有什么主意吗?”陈百成也在为此头痛,听完王维的话,他暗暗叹口气,语气不佳地问道。
  “成哥,我们必须得出去打一仗了,让兄弟们出出这几天受的恶气,不然,恐怕咱们内部会闹出乱子。”王维看着陈百成,放低声音,谨慎地说道。
  “打?我们怎么打?外面都TMD是文东会的人。”陈百成先是一指窗外,接着,敲着桌子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外面?就是想引我们出去!谢文东诡计多端,说不定在外面设下了什么圈套呢!如果真和他们打,万一中了谢文东的埋伏怎么办?”
  王维听完,嘴巴一闭,不敢再多言。陈百成的考虑是没错的,谢文东的意图也是很明显,但是以己方现在的状况,只能大打一场才可挽回士气。
  又坚持了两天,陈百成的手下人员已哀声载道,并出现私逃的现象。
  这时,王维实在忍不下去,不得已,只好硬着头发去找陈百成商量对策。
  没等进陈百成的办公室,就听到他在里面的叫喊声:“以后,你们谁的手下跑了,谁就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也可以,缺一个人,我就要你一根手指,缺十个,我就要你们的脑袋!”
  王维嘘了口气,轻轻敲了敲房门。
  “滚进来!”
  王维推开门房,走了进去,只见办公室里黑压压站了一片人,都是低层的小头目,一各个搭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站在原地,表情苦闷,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看到王维,陈百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众多的小头目吼道:“滚!都给我滚!回去之后,给我看好你们的手下!”
  “是,成哥!”众人听完这话,如释重负,纷纷感激地看眼王维,随后鱼贯而出。
  “找我有什么事?”陈百成对王维还是很给面子的,毕竟,他现在手底下可用之人太少了,只有王维还算能力突出,智谋过人。
  “成哥,听说……昨天晚上跑了数十名兄弟?”王维小声说道。
  “恩!”陈百成握起拳头,狠狠锤下桌案,咬牙说道:“一群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成哥,我们必须要打了!”王维直截了当地说道,看到陈百成挑起眉毛,他忙又解释道:“成哥,我这有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哦?”陈百成扬头道:“说来听听!”
  “这两天,文东会派过来的人不多,还不到千人,我觉得,我们出去与之大战一场也未尝不可,毕竟,在人数上,我们占有绝对优势,如果他们败逃,想必其中定然有诈,我们不追就是,立刻撤回堂口里,这样一来,仗也打了,敌人也跑了,下面兄弟们的怨气也出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嘛!”王维语速不快,讲起话来,一顿一挫,十分有条理。
  陈百成闻言,眼睛一亮,站起身形,拍拍王维的肩膀,哈哈笑道:“王维,有这么好的主意为什么不早讲出来?!恩,说得不错,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王维心中苦笑,嘴上答道:“多谢成哥夸奖!”
  王维在陈百成势力中,的确是计谋最精明的智囊,不过他也有个致命的弱点,不懂得审时度势。
  当天晚间,深夜,文东会的几百人果然又来了。
  这次,刚好轮到张龙带队。他们到了分堂堂口前,拉开架势,清清嗓子,正准备叫骂的时候,只见分堂的大门一开,接着,里面‘嗷’的一声,冲出无数的陈百成手下。
  这些人,连续数天憋在分堂内,天天听得叫骂声,一肚子的怨恨早就忍不住了,现在终于可以出来战斗,一各个举着片刀,两眼通红,大呼小叫地冲杀出来。
  张龙见状,吓了一跳,打都未打,直接命令手下人员撤离。
  好不容易找到报仇的机会,对方哪肯放他们离开,随后掩杀,当他们追出二十多米远后,在后方压阵的王维急忙下令停止追击,立刻回撤。
  下面人员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对王维的命令还是十分服从的,一各个收住脚步,望着张龙等人逃跑的方向,又是哄笑,又是乱骂,折腾了好一会,才返回分堂口。
  经过这一场闹剧,陈百成手下人员的士气确实提升不少,人们似乎也看到了希望。
  陈百成对王维更是称赞又加,不停夸奖他是自己众多兄弟中独一无二的‘鬼才’。
  这一战,虽然未伤对方一人,但毕竟将其吓跑了,对重振己方的士气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比单纯地杀伤对方数百人要有价值得多。
  第二天,清晨,李爽带领文东会数百人又来叫阵。
  这次,仍是王维亲自上阵指挥。李爽倒是没象张龙那样,见了敌人就跑,而是与之接触了一下,李爽在连砍十多人之后,见双方马上要展开全面混战的时候,他高喊一声:“撤!”随后,带领手下的几百人又跑了。
  王维仍是不敢深追,匆匆下令,让手下众人撤回。
  如此这般,你来我往的打了两天,双方又小战了数次,各有伤亡,谁都没占到便宜。
  不过,陈百成手下的士气倒是提升了上来,只是,他们的士气提升得过头了,通过几次接触,他们越来越感觉到文东会也不是那么可怕,真打起来,自己并不输给对方。
  王维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立刻将此通知给陈百成,建议先停止几次己方的出击。
  陈百成满不在意,他和手下人员一样,都被几次小规模的胜利冲晕了头脑,听完王维的话,反而有些不高兴,认为他过于谨慎,此时说这样的话,危言耸听,扰乱军心。若是平时,他早大骂王维一顿了,只是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他强忍着没有发作,摆摆手,随口说道:“王维,你太多心了!”
  王维摇头道:“成哥,谢文东善于计谋,我们不得不防啊!现在,我们对比文东会,并没有优势,就算在有优势的情况下,骄兵也是大忌,暂时忍一忍,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废话!”陈百成立起眉毛,说道:“忍?忍什么?你想把我们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锐气压下去吗?”

第102章
  王维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成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的情况……”
  “好了,不要说了!”陈百成用眼角撇着王维,冷声说道:“今天,你就在分堂口坐镇吧,把出去的迎敌的事情交给段磊来做!”说着,他看向身旁的一名壮汉。名叫段磊的这名汉子身高一米八左右,长得虎背熊腰,环眼剑眉,脖子上隐约可见青黑色的文身。
  陈百成现在手下无将,没有办法,才将本是打手出身的段磊提拔起来。段磊青年气盛,又刚刚得到陈百成的重用,正愁自己没有功劳,现在一听要让他出去打仗,心里又惊又喜,别提多痛快了。他身形一正,腰杆拔得笔直,振声说道:“成哥放心!段磊定让文东会的狗崽子们有来无回!”
  “嗯!”这还象句人话!陈百成满意地点点头,向段磊一笑,说道:“快去准备一下,等到晚上,拿出真本事出来,让谢文东看看,咱们也不是白给的!”
  “是!”段磊震喝一声,白了一眼王维,鼻子哼了哼,大步走了出去。
  让段磊去与对方交战?王维心中一颤,段磊是什么样的人,他太了解了,此人心高手低,有勇无谋,让他去迎战文东会,肯定会吃大亏。想到这里,王维急声喝道:“段磊,等一下!”说着,他转头又对陈百成道:“成哥,若论打仗,段兄弟确实是好手,但是,谢文东智谋过人,诡计多端,只怕段兄弟中了他的圈套,性命难保啊!”
  王维这番话,当然是出于好意,只是听在段磊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没等陈百成表态,段磊怒吼一声,不干了。他环眼圆睁,瞪着王维,咬牙说道:“王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出去迎战就可以取胜,我出去对敌就会丢了性命吗?”
  “段兄弟,你误会了……”
  “什么误会?王兄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吧?!哼哼,如果王兄下回再敢如此诅咒我,可也别怪兄弟翻脸不认人!”说完,段磊猛地拉开房门,气呼呼地走了。
  “段……”王维还想叫住段磊,再劝他几句,可话还没说出口,段磊已经消失在门外。心中暗叹口气,段磊转头再看陈百成,只见后者也正看着他,幽深的目光阴冷得冰人。
  唉!算了!王维暗暗摇头,恐怕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苦然道:“成哥,我……我没有别事了,告辞!”
  陈百成话都没说,只是心烦地向门外摆摆手。
  当天深夜,文东会的人果然又来了。
  这次,是李爽带领他的虎堂兄弟。刚接近分堂口附近,两脚还没站稳,只见堂口正门一开,无数的黑衣青年蜂拥而出。李爽拉开架势,准备装模做样的和对方打几下再撤,可是,这时在对方人群中杀出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满脸横肉,两眼瞪得如同两盏小灯泡,直向已冲来。再向敌人后方观望,并未看到王维的身影。李爽一愣,难道,今天对方临时换将了,没有让王维出来迎战?
  别看李爽性情冲动,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真到关键时刻,也是心细如丝的。他两只小眼珠滴溜溜一转,大嘴撇动,嘿嘿笑了起来。李爽意识到湖泽是个大好机会,急忙向后撤了撤,退到已方阵营中,先是高喝一声:“兄弟,今天咱们不跑了,给我打起精神,准备迎敌!”
  “吼!”虎堂数百人齐声呐喊,拉开阵势,刀口一致,指向冲杀过来的敌人。
  李爽掏出手机,给谢文东打去电话。
  “东哥,今天敌人的主将换了,不是王维,是个没见过的愣头青!”
  “哦?”谢文东精神一振,脑筋急转,两眼眯缝着,笑了起来。他说道:“小爽,顶住对方十分钟,然后无论场面输赢,立刻向北撤退,明白吗?”
  “知道了,东哥!”李爽毫不含糊,简洁地答应一声。
  挂断电话之后,谢文东又给何浩然等人打去电话,让他们带领手下兄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分堂口北侧的地方,埋伏起来。
  且说李爽,与谢文东通完电话之后,再看前方,双方的前面人员已经打了起来,那高壮的汉子倒也勇猛,只是顷刻之间,就砍倒两名虎堂兄弟。李爽将电话收起,拔出开山刀,哇的大叫一嗓子,直向那汉子冲去。
  高壮汉子正是段磊。看到李爽,先是一怔,接着大喜。
  李爽虽然不认识他,但是他却认识李爽。
  今天真是活该自己立功啊!这要是把李爽斩于刀下,别说王维那小子不敢再小瞧自己,即使是成哥,对自己也会尊敬有加!想到这里,段磊仰天长笑,抡刀也向李爽跑来。
  两人迎面冲刺,眨眼工夫,就接触到一块。
  “当啷啷!”两人所用的都是开山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铁器声。
  段磊的伸手和力气都有过人之处,和李爽拼起来,倒丝毫不显得吃亏。
  不过,段磊虽然身手过人,但毕竟是打手出身,领人打仗方面经验不足。他只顾着和李爽厮杀,把一干手下都忘了。而虎堂这边有其副堂主指挥,人数上与对方相差甚远,但是阵型稳固,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并不见慌乱。
  李爽和段磊打了二十多回合,不分上下,当然,这也和李爽的手下留情有关系。
  二十合后,段磊脑门见了汗,偷眼观瞧李爽,只是面色红润,呼吸比较粗而已,额头、鼻尖都没有出汗,狠显然,李爽还没有拼尽全力。
  直到这时,段磊才开始暗暗心惊,感觉到身为虎堂堂主的李爽确实不简单,并不是那么好杀的。
  转眼功夫,两人又战了十余合,段磊刀法渐乱,感到力不从心,呼哧呼哧喘息个不停。
  看来,自己不是李爽的敌手啊!想到这里,他用尽全力,猛砍三刀,将李爽避退开,接着,抽身跳出圈外,逃到己方阵营的深处。
  李爽见状,哈哈大笑,扯脖子喊道:“真是个没种的小子,你家爽哥还没打够呢!”
  平日里傲气十足的段磊听完这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顾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也不答话。段磊虽败,但手下人的进攻依然凶猛,虎堂作战能力固然很强,但也架不住他们这么多的人。阵营在对方的威逼下,一点点向后撤退。
  李爽低头看了看手表,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大喝道:“兄弟们,撤!”
  随着他一声令下,虎堂众人放弃拼杀,后队变前队,快速的向北方逃串。
  本来已面红耳赤、无精打采的段磊见对方突然撤了,萎靡的精神顿时间振作起来,仔细观察了一番战场,他弄明白了,原来是对方的下面人员顶不住了。这是老天不让自己输啊!他仰天长笑,身体里不知又从那涌出了力气,他抡刀喊道:“兄弟们,敌人顶不住了,给我杀!一个都不要放跑!”
  王维小心谨慎,但段磊截然相反,初生牛孺不怕虎,率众直追下去。
  “李爽,你有种就他妈站住,和大爷再战一场……”段磊在后猛追,嘴巴也没闲着。
  哼哼!李爽心中嗤笑,现在让你可劲的骂,等一会,我看你怎么求我!
  双方一前一后,直向北方跑去。
  坐在堂口里的王维听见外面打斗声越来越小,他叫来一名小弟,问道:“段磊把文东会打跑了吗?”
  “恩,打跑了!”那人连连点头,笑道:“段大哥正带领兄弟们追杀呢!”
  “什么?”王维听完,当即站起身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段磊怎么这么冲动,文东会的人是能随便追的吗?哎呀,糟糕!王维掏出手机,本想给段磊打电话,让他撤回,但转念一想,他不会听自己的话,于是,王维急匆匆跑到陈白成的房间,急促的敲门。
  陈百成此时并没有睡,而正和一名女郎在床上翻云覆雨。
  数日来,文东会的进攻都是以骂为主,被己方一打就跑,渐渐的,他越来越不把文东会的进攻放在心上。这是也是如此。
  此时,陈百成正在兴头上,突然听到敲门声,心中火烧,停下动作,怒喊道:“谁?”
  “成哥,是我!”王维急道:“出大事了!”
  又是王维!陈百成脸色阴沉、难看,并没有从女郎身上爬起,而是直接沉声问道说道:“出什么大事了?慌慌张张的,快说!”
  “哦……”王维一阵尴尬,想不到陈百成连门都没给自己开。他深吸口气,说道:“成哥,段磊刚刚打退文东会的人,但他却带领大批的兄弟去追击了,我怀疑其中有诈,希望成哥速速将他招回!”
  “就是这事?!”陈百成气得脸色发白,敌人败退,追杀出去很正常,他认为段磊所做并无不妥,压着怒火,他冷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成哥,事关重大,不能耽搁啊……”
  “我知道了!”陈百成一声大吼,打断王维得话。

第103章
  王维在陈百成的房门前默默地站了好一会,才拖着沉重的健步慢慢走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缓缓坐在椅子上,举目环视左右,满面悲伤。他能预感到,段磊一定会出事,段磊愚蠢,死不足惜,可是,跟在他下面的那数千兄弟怎么办?中了谢文东的圈套,还有几人可以逃回来?也许,用不了多久,己方就回彻底完蛋,自己选错了对象,看错了陈百成!唉!王维幽幽长叹,他拿起电话,手指机械性地按着号码,给手下的心腹打去电话。
  时间不长,电话接通,王维说道:“让兄弟们都来我的办公室。”
  虽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但手下的人还是应道:“是!维哥!”
  王维镇守分躺口时间不短,手底下也有一披中心于他的心腹。不是很多,只有十多号,都是中底层的头目。
  过了十分钟,十多人纷纷来到王维的办公室,他巡视众人一眼,然后微微抬下手,说道:“把门关好!”
  一名汉子见王维脸色不对劲,急忙回手把房门关严,并将其锁死,然后转身问道:“维哥,究竟是什么事?”
  “你们下面都各有多少兄弟?”王维反问道。
  “有五十八个!”
  “有一百二、三十!”
  “……”
  众人纷纷回答,十多人的兄弟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千人。王维点点头,和他预想中的差不多,他说道:“回去准备一下风们要出战!”
  “出战?”众人皆是一愣,纷纷问道:“维哥,我们去哪出战?和谁打?”
  “出战是幌子,向谢文东投降才是真!”王维仰面,表情黯然,幽幽说道。
  “什么?投降?”人们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维哥竟然要向谢文东投降,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一名小头目惊讶道:“维哥,我们……我们为什么……”
  王维苦笑道:“这场仗,我们已经输了。段磊去追击文东会,十之八九会中圈套,我们的人手本就不多,再折损如此多的兄弟,还拿什么去和谢文东抗衡,到那时,谢文东若对分堂分起总攻,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现在主动投降总比被逼无奈而投降要好得多。”
  众人闻言,齐齐变色,“维哥,为什么不向成哥说明情况,争招段磊回来!”
  王维绝望道:“我去找了,该说的也说了,可是在成哥眼里,我还没有那个能供他发汇的妓女重要。他根本不听我的话。”
  “那……那我们一起去向成哥请令吧!”
  “来不及了。”王维叹道:“现在再给段磊打电话,实在太晚了……”
  王维的预测没错,现在陈百成即使想召回段磊,已然来不及。
  段磊轻敌,率众追杀李爽和虎堂兄弟,当他们追到分堂口以北两里开外的华去街时,前方逃跑的虎堂人员突然停住脚步,原地站定,随后一各转身,怒视对方。
  这时候段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气喘吁吁地说道:“怎么?不跑了?跟不动了吗?李爽,今天我要砍下你的人头向成哥请功!”说着话,他虎虎生风地挥舞几个开山刀,给自己壮壮气势。
  李爽从人群中走出来,此时,他也是跑的满头大汗。李爽体形肥胖,爆发力极强,但长路程的奔跑就不行了。他调整了片刻,哈哈一笑,说道:“小子,今天谁砍下谁的脑袋还不一定呢!”
  段磊愣了愣,眼珠滴溜溜乱转,接着,仰面狂笑,说道:“胖子,你在吓唬谁啊?”
  若是朋友叫李爽胖子,他会哈哈一笑,当成玩笑,但敌人这么叫,他可不会客气的。
  李爽脸上笑容收敛,甩下开山刀,冷冷说道:“你以为我在吓唬你吗?呵呵,你的脑袋,我要定了!”
  “他的脑袋,是我的了!”李爽话音刚落,只听他身后传来一声断喝。李爽扭头一看,只见在已方后侧,拥出无数的文东会帮众,带头有两人,其一是何浩然,另一个是任长风,刚才喊话的也正是他。
  这人家伙怎么也来了!李爽看到任长风,颇感头痛,任长风为人太狂,个性又好强,和他在一起,打仗的事基本都会被他抢先。
  不行,再不动手,段磊又得被任长风抢了去!想罢,李爽再不犹豫,大吼一声,提刀向段磊直冲过去。
  不行,再不动手,段磊又得被任长风抢了去!想罢,李爽再不犹豫,大吼一声,提刀向段磊直冲过去。
  见对方突然来了黑压压一片的援军,段磊也吓了一跳,可是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又传来一阵大乱,隐约听到手下人员叫喊道:“后面来了敌人啦……到处都是文东会的人……”
  “啊?”段磊眉头紧皱,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李爽也到了他近前,开山刀横着扫了过来。
  “哎呀!”段磊急忙仓促地横刀招架。他的力气本就没有李爽大,加上又没有蓄力,根本无法挡开李爽的全力一刀。
  “当!”段磊的身子横着被撞了出去,连连踉跄出数步,才稳住身形,只觉得自己的双臂发麻,虎口生痛,低头一看,手指缝中都是血。
  啊!段磊暗叫一声,惊出一身冷汗,他高声叫道:“撤!撤退!”
  这时候他再想撤,哪还来得及。
  在他们的身后,都是文东会的人,将街道堵得严实合缝,很快,双方人员拼杀在一处,展开一场大混战。
  李爽回头喝道:“兄弟们,上!”
  虎堂的人员向前一冲锋,何浩然也不落其后,对带来的豹堂人员下令道:“杀!”
  虎堂和豹堂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对段磊的手下开展了急风暴雨般的攻击。
  此时,段磊以及众多手下处境尴尬,前后都有数不清的敌人,象是汉包一样,被夹在街道中央,想出,出不去,想退退不回。
  正如王维所说,让段磊去单条还行,但论起指挥作战,他差得太远了。现在,腹背受伤,处境危机,他自己也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见李爽正拎刀向自己走来,他吓得急忙钻进己方人群中,同时掏出手机,给陈百成打电话。
  好一会,电话才接通,段磊尖叫道:“成……成哥,大事不好了,我中了谢文东的圈套,现在被包围了,成哥,快来救我……”
  原本在床上躺着的陈百成听完这话,身子一栽歪,查点冲床上滚落下来,他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我被保包围……”
  “啊!”陈百成咬牙切齿了叫了一声,尖声道:“你这该死的笨蛋!”说着,他抓起座机,甩在窗户上,紧接着,他匆匆从床上爬起,边穿衣服边叫道:“来人,快来人!”
  “咚!”房门撞开,两名保镖跑了近来,大眼蹬小眼地看着陈百成,问道:“成哥,什么事?”
  “去叫王维,快去快王维”现在,陈百成终于想起来了王维,后悔自己刚才没听他的劝告,想不到,他的顾虑还真变成了现实。
  过了好一会,王维才慢悠悠地走进房中,面无表情地说道:“成哥找我有什么事?”其实,在陈百成的保镖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发生了什么。
  “王维啊。”陈百成忘了不久之前自己对王维的态度,上前拉住他的手腕,急声说道:“你猜测得太准了,段磊果然中了谢文东的圈套,你头脑机灵,快想想,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对策!”
  对策?呵呵!王维暗中摇头而笑,唯一的对策就是把脖子洗干净,等着谢文东来拉面吧!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会这么说,他故意思考片刻,说道:“成哥,不用着急,我们现在的人手还是很多的,只要派出一队精锐前去营救,里歪夹击,定然可解段兄弟之危!”
  “对,对啊!”陈百成的脑袋早蒙了,王维只是随口编个理由,他却当成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道:“还是你聪明!王维,你说派谁去好呢?”
  “成哥,谢文东毕竟不是平常之辈,肯定会早有防备,我看,就由我去吧!”
  听了王维的话,陈百成激动不已,拍着他的肩膀,感叹道:“成哥,我先带兄弟去了!”
  “恩!王维,多多小心啊!”
  “谢谢成哥关心!”王维再次点下头,垂首退出房间。
  “王维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礼貌?!”等王维走后,陈百成绕着头发喃喃嘟噜道。
  王维早有准备,带着上千名的兄弟,出了分堂口,向门口的守卫打听清楚之后,带人之奔段磊退敌的方向而去。
  他还没走出多远,只听道路两旁的胡同里传出阵阵喊杀声,接着,蜂拥而出无数的文东会帮众,将王维等人的道路堵住。
  带头的两人,分是姜森和张龙,看到王维,张龙大笑道:“王兄,此路不通!”

第104章
  看到姜森和张龙以及那数之不尽的文东会人员,王维毫不慌张,先是回头望望分堂的方向,然后,向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张龙,落在姜森的脸上。姜森身为血杀的老大,王维当然不会不认识,他沉默好一会,方说道:“我……不是来打架的,也不是去援助被围困的段磊,我是来投降的!”
  什么?投降?姜森疑惑地皱起眉头,目光幽深,看着王维没有说话。
  张龙也感觉很奇怪,他以前在陈百成的手下做事,对其情况十分了解,王维可算是陈百成的心腹智囊,别人倒戈,都有可能,但他怎么可能会投降呢?难道,其中有诡?想到这,他对姜森低声说道:“森哥,提防有诈!”
  虽然没有听到张龙对姜森说的是什么,但聪明如王维,也猜出了大概。他摇头哭笑,说道:“两位尽管放心,我刚才的话是出于真心实意讲的,其中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当然,我不奢望你们能收纳我,但是,我希望各位能给我这些兄弟一个机会,一条活路!”说着,他侧了侧身,环视身后的众心腹部下,心中涌起悲意,面带沧然,幽幽而叹。
  看王维的样子,倒不象有假,姜森察言观色细微,看人也是极准的。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王维振声说道:“兄弟们,把你们的武器统统扔出来,现在!”
  “当啷!”先是头目们将身上的武器拔出,扔在地上,接着,下面上千的人员纷纷将手中的片刀,钢管等物放下。
  没有想到,对方还真缴械投降了,张龙皱起眉头,低声问道:“森哥,咱们怎么处理?”
  “既然人家投降,我们也不要客气了,照单全收!”姜森果断地下了命令。
  张龙听完,深深看了王维一眼,犹豫片刻,随后点点头,对身后的手下帮众喝道:“上!”
  没有任何纷争,也未流一帝血,这一千都人都成了文东会的俘虏。那十几名中小头目站在王维身边没有动,其中有人小声说道:“维哥,我们也过去吧!”
  “你们过去吧!”
  “维哥,那你呢?”
  “我?!呵呵!”王维苦笑,摇头道:“你们可以投降,但我不可以,你我职责不同,谢文东能原谅你们,但是不会原谅我。”王维拍拍那人的肩膀,说道:“不用管我,快走吧!别再耽搁了!”
  “维哥若是不走,我们也不走!”十几名头目语气坚定地说道。平日里王维对待手下的兄弟还是非常够意思的,在生死关头,下面人员也是不肯离他而去。
  “走!这是命令!”王维巡视众人,面色冷俊,斩金截铁地说道。
  众头目不敢违背王维的命令,没有办法,一各个眼中含泪,慢慢向文东会阵营走去。
  看着离开的众兄弟,王维目光深湛,默默站立好一会,将牙关一咬,回手抽出匕首,往自己脖子上一架,狠狠地抹了下去。
  在他看来,与其投降,死在对方的手里,还不如自尽算了,左右都是一死,就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名声吧!
  匕首的锋芒马上要割断他的喉咙时,忽然,枪声响起,王维身子一震,手中的匕首也横飞出去。
  “啊!”王维以及他手下的人都是大吃一惊。
  枪,是姜森看的,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本还以为姜森要伤害王维,是几个头目一拥而上,将王维护住,可是,当他们看到掉在地上的匕首时,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难一置信地问道:“维哥,你。你这是干什么。”
  “唉。”
  “王维,既然已决定投降,为何还要寻死?”姜森收起手枪,扬声问道。
  “我,背叛了文东会,背叛了东哥,现在,还有何脸面再去见东哥?”王维低头道:“森哥,让我死了吧!我不会怪任何人,这是老天对外惩罚!”他这么说,当然也有部分作戏的成分。毕竟生命只有一条,没有人能够平静地去面对死亡,只要他还有一线生机。
  姜森点点头,暗道一声不错,象个汉子说得话。他说道:“王维,和我去见东哥吧,你是生是死,东哥字会有定夺的!”
  王维看眼张龙,低头不语。
  在文东会里,最恨王维的就属张龙了。张龙是刘桂新是好朋友,而王维正是害死刘桂新的凶手之一。
  张龙是明白轻重的人,他知道王维的倒戈对陈百成势力所造成的打击有多大,他在新里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转身走进人群中。
  且说另一边,华云街的争斗还在继续。段磊在前后受敌的情况下,躲到以方阵营中,不时的高声叫喊着指挥手下战斗。
  李爽面带冷笑,手持开山刀,带领虎队众人,杀入敌怔中。单讲战斗力,虎堂是文东会里最强的,加上有李爽在前开道,如同一把利剑,直向敌人的心脏刺去。
  猛得劲的向前突杀,李爽硬生生将敌怔扯开一条口子,杀入对方阵营的深处,看到人群中的段磊,李爽高喝道:“小子,我看你还往哪里跑!”说着,双手持刀,左右挥舞,顷刻间又放倒数人。
  段磊已无路可退,目中所及之处,都是文东会的人,己方的人员是稻草一般,成批成批的倒下。他也豁出去了,两眼怒张,吼叫一声,挥刀向李爽一指,喊道:“兄弟们,给我一起杀!”
  段磊被李爽打怕了,自己不敢上前,先是让身边的手下冲过去,缠住李爽,然后他准备在旁抽冷子给李爽致命一击。
  他算计得不错,手下的人也迅速向李爽杀去,呈杀圆形将其挡住。双方各剑齐挥,全力地向对方身上招呼,一柱柱鲜血不时地喷射而出。
  “上!都给我上去,杀了李爽,我们就赢了!”
  段磊在人群后面大呼小叫,指手画脚。
  他身边的人是把李爽拦下了,但是却忽略了一个人,任长风。
  任长风倒提唐刀,从虎堂帮众的缝隙中钻出来,见对方的注意力都被李爽吸引,他心中暗笑,柃刀直奔段磊而去。
  看到对方有一名青年向自己走过来,手中拿有一把又窄又长的唐刀,他先是一愣,再定睛细看,这年轻面生得很,自己从没见过,肯定不是重要的人物。他冷哼嗤笑,全然没把任长风放在眼里,等两人之间的距离已到了攻击范围之内时,段磊抡起开山刀,向任长风恶狠狠劈去,同时冷喝道:“小子,给我去死吧!”
  他势大力沉的一刀,被任长风轻易闪开,后者,后者手腕一晃,握着唐刀,由下而上,向段磊的小腹刺去。
  啊?段磊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陌生青年的身发如此灵敏,出招如此之快!
  他促不及防,吓得急忙侧身闪躲,不过,段磊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步。
  噗地一声,锋利的唐刀将他的衣服刺穿,连带着,也在他的左肋处划出一条三寸长的口子。
  “啊!”段磊痛叫一声,回手下意识地去悟伤口,可任长风的动作太快了,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身子提溜一转,闪到段磊的身后,手中的刀也顺势举起,对段磊的后脖根,恶狠狠地劈了下去。
  扑哧!
  可怜段磊连对方是怎样出的刀都没看清楚,斗大的脑袋掉落在地上,鲜血由他的断颈处喷射而出,随之,无头的尸体也仰天而倒。
  与任长风对战,哪怕是瞬间的掉以轻心,都会产生致命的后果。以勇猛自居的段磊,竟然没走过两招,便人首异处,这和他的轻敌有直接关系。
  段磊一死,下面人员再无阵型可言,由内而外地混乱起来。反观文东会这边,气势高涨,攻势如潮,一前一后,相互呼应,一步步的大压将对方逼到绝路。
  陈百成的这些手下本就中了人家的埋伏,处于劣势,随着主将段磊的被斩杀,败亡的速度更快。这数千人,除了极少数部分侥幸逃跑外,大多被文东会生擒活捉。
  消息传到分堂口陈百成的耳朵里,后者傻眼了,他现在手底下总共就有一万来人,现在一下子折损这么多,他哪还能坐得住。
  俗话说祸不单行。时间不长,王维带领一千心腹倒戈向文东会的消息接踵而来,听到这个噩耗,陈百成嗷的一嗓子,从椅子上跳起,手臂在空中挥舞几下,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又无力地坐回到椅子上。
  完了!这下彻底完蛋了!他目光呆泄,怔怔地看着地面,脸色死灰,难看地吓人,嘴唇发青,剧烈地哆嗦着。
  过万的手下,现在没了四成,想只靠剩下的这些人去抵御谢文东,如同痴人说梦!不知过了多久,陈百成总算回过神来,疯了似的抱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手指颤抖着拨打电话号码。
  他直接给山口组的组长筱田建市打去电话,以现在的形势,只有借助山口组的力量,才能让他扭转败势。
  时间不长,电话接通,陈百成带着哭腔,说道:“筱田组长吗?我是陈百成,快来救……”

第105章
  陈百成一句话没有说完,电话那边卡的一声挂死了。
  他拿着话筒,半晌没反应过来,若在以前,电话那边的筱田建市对他虽然谈不上热情,但是也礼让三分,从来没有出现过直接挂断他电话的现象。妈的!真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现在,自己不得势了,山口组对自己的态度都不一样了。陈百成又怒又恨,气得直咬牙,他不甘心,又给筱田市打去电话。
  这回,电话倒是没挂死,有人接了,不过,接电话的不是筱田建市,而是他手底下的一名小翻译。
  “陈百成,我们组长对你的表现很失望,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以后,你也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呵呵,哈哈……陈百成先是轻笑,接着,疯狂地仰面大笑,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在你身上的投入已经够多了,可是,你却不懂得始何去利用这些优势,一败再败,错失良机,现在中国的东北不再受你控制,谢文东消灭你,只是时间问题,对于我们来说,你就是一个不可救要的失败品!”
  当陈百成值得利用的进修,山口组会毫不吝啬地给予他各种援助,可是一旦他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他对于山品组来说,什么都不是。
  陈百成身子直哆嗦,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贵组当初曾向我许下过承诺。”
  “呵呵,什么狗屁承诺!陈百成,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再见!不,应该是永远不见!”
  “嘟、嘟、嘟。”听着话筒里的茫音,陈百成真有些绝望了,连山口组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看来,自己现在已无路可走!想到这,他猛的将拳头一握,狠狠砸下桌面,狠狠地自语道:“你们不仁,可也别怪我不义!”
  他这时候想到了留在分堂口内的山口组成员。上次,中村伍男去援助四大据点的时候,并没有把手下人员全部带走,还留下五百左右的人力,此时,陈百成无法拿莜田建市出气,自然而然想到了这些山口组帮众。他牙关一咬,叫来一名手下,本打算把这些人统统杀掉,即使自己死了,也拉上他们做陪葬品,可是,转念一想,他又忍住了,山口组的战斗力还是不错了,如果这样白白杀掉,实在可惜,不如加以利用,或许还能为自己帮上一些忙。他摆摆手,又把手下人打发走,自己在房间里低着头走来走去。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陈百成沉声说道:“进!”
  房门一开,一名小头目快步走近来,来到陈百成身边,说道:“成哥,唐寅回来了!”
  “唐寅?”陈百成一愣,唐寅不是投靠谢文东了吗?【当陈百成在DL围攻三眼的时候,谢文东曾让袁天仲扮成唐寅的模样迷惑对方。】好大的胆子,作为叛徒,还敢回来找自己?!哼!陈百成点点头,说道:“让他进来见我!”
  “成哥,万一他预谋不……”小头目担忧地提醒道。
  “没事,我自由分寸!去吧!”“是!”
  等小头目领令走后,陈百成立刻召集众多的保镖,每人都配上枪械,一批埋伏在暗中,一批守在门外,一批又安排在办公室里,陈百成自己也做足了准备,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手枪。
  当唐寅进入陈百成的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这般如临大敌的景象。唐寅受伤差不多快有一个月的时间,身上的刀伤已无大碍,但是枪伤还没有完全痊愈,整个人看起来也消瘦了许多。
  “小寅,这么长的时间,你去哪了?”陈百成将手枪放在办公桌下面,松口暗暗指着唐寅,脸上却笑呵呵地说道。
  “我受了点小伤,现在没事了。”唐寅想走近陈百成,可他距离办公桌还有五米左右的时候,两旁的保镖纷纷伸手,将他拦住。
  唐寅左右看了看,最后,目光狐疑地看身陈百成。
  陈百成笑道:“养伤?我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有关人说,你投靠了谢文东,帮文东会杀我们自己的人!”
  唐寅一愣,接着,呵呵笑了,身形一晃,走到沙发处,慢悠悠坐下,反问道:“听谁说的?”
  “王维!”
  “是他?呵呵,他现在在哪?让他来见我!”唐寅抠着指甲,幽幽说道。
  “这个……”一提到王维,陈百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那么看中的智囊,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带着上千号的兄弟倒戈向谢文东了,如果能找到他,陈百成肯定会把他碎尸万段,可惜,现在已经找不到他了。被唐寅这么一问,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唐寅看着面带难色的陈百成,秀气的眉毛挑了挑,疑问道:“怎么?王维现在不在这吗?”
  “他……他投降了文东会!”
  “哈哈……唐寅”仰面大笑,说道:“你老糊涂了吗?我的话你不相信,竟然去相信一个叛徒的话,如果我真的投靠了谢文东,我现在还有必要回来吗?你不会是让谢文东给打傻了吧?”
  “唐寅,你怎么和成哥说话呢?”一名保镖大怒,向前两步,伸手指着唐寅的鼻子怒斥。
  “呵!现在的阿猫阿狗也敢在我面前叫唤!”他话音未落,猛地抬起手,捏住那保镖的手腕,接着,手指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保镖的腕骨被他硬生生捏碎,随后,手腕向外一翻,又是一声脆响,保镖的臂肘折断,骨头的断口刺穿皮肉,从内部探了出来,那白花花的骨头,格外森人。
  “啊!”保镖惨叫,抱着胳膊,仰面翻倒,在地上来回打滚。
  “唐寅!”其他的保镖一各个面露怒,纷纷掏出手枪,齐刷刷指向唐寅的脑袋。
  “哎!”陈百成抬起手,制止保镖们的动作,唐寅没有变,这的确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目中无人,狠毒得近乎变态的唐寅,按道理说,谢文东是不会收下这样的人,也许,王维早有二心,在意在欺骗自己!他说道:“小寅,听说你受伤了,这段时间在养伤,那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唐寅冷笑一声,说道:“没有人可以脱下我的衣服。”说道,他站起身,又道:“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说完,他晃身要走。
  陈百成哪舍得放唐寅走,他太欣赏唐寅的伸手了,唐寅是个能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战局的人,只要有他在自己身边,无疑是加了一个大保险。
  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拉住唐寅的袖子,满恋带笑道:“小寅你误会了,我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你吗!?坐!快坐!”
  谈因看了一眼陈百成,笑了,他就知道,陈百成是离不开自己的……
  长春,北据点。
  经过今天的战斗,文东会俘虏的敌人人员实在太多了,据点里没有地方安置他们,谢文东略微想了想,让何浩然带豹堂的兄弟押送他们去DL,交给三眼。毕竟他们都曾是三眼的手下,由三眼出面服,会更加容易一些,而且这也是批生力军,可以帮助三眼尽快解决L省的争斗。
  安排完主要的事情之后,谢文东让李爽把投降的王维带来见他。
  听说要去见谢文东,王维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谢文东对自己的态度究竟如何?自己是生是死,也全掌握在谢文东的手里。
  他提心吊胆地随李爽走进谢文东的办公室,抬头瞄了一眼,接着,又急忙把头低下,小声说道:“王维。对不起东哥!”
  谢文东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他,突然问道:“为什么要投降?难道,你不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叛徒吗?”
  “我知道。我也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王维不敢抬外去看谢文东的眼睛,黯然说道:“如果单是我一个人,我就算死,也不会选择再回来,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手下那上千名的弟兄去死,错都在我一个身上,希望,东哥不要怪罪他们,给他们一条生路!”
  “你怎么那么肯定你的兄弟会死呢?”谢文东笑文道。
  “陈百成一定会败!”王维终于抬起头,说道:“他听不尽别人的劝告,自从陈百成得势之后,傲慢自大,做事一意孤行,失败是早晚的事情,让兄弟们跟着他,下场肯定会很惨。”
  “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王维的眼光还不错,至少,他能看透陈百成。过了片刻,他收起笑容,沉声说道:“当初,是你设计杀了刘挂新吧!”
  听到这话,王维身子一震,他本想把这事往唐寅身上推,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他没有辩解,点头说道:“是的,东哥!但是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望东哥原谅!”
  谢文东点点头,眼中精头闪烁,看着垂首而站的王维,思虑片刻,然后,问道:“王维,为了兄弟,你能牺牲自己这一点,我很欣赏。”

第106章
  王维闻言一喜,不过谢文东接下的话有让他跌入谷底:“不过,我必须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说着,他抽出手枪,转头看向张龙,说道:“阿龙,王维是生是死,由你来决定吧!”说完,将手枪放在桌面,往张龙面前一推。
  王维的智谋和义气确实让谢文东很欣赏,不过他也是杀害刘桂新得凶手,若直接把他收下,恐怕会引起下面兄弟得不满,谢文东脑筋一转,聪明地把王维推给张龙来处理,以他和刘桂新的关系,无论怎么处置王维,别人都说不出来什么。
  张龙接过手枪,紧紧握在手里,由于力气过大,手指微微泛白,他深吸口气,走到王维近前,手臂抬起,枪口顶在王维的脑门。
  看到张龙处理自己,王维的心彻底凉了,他清楚刘桂新和张龙的私交深厚,后者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了!想着,他两眼一闭,认命了。
  张龙手指按在扳机上,半响没有扣下去。他不是傻子,大致也明白了谢文东的心意,如果谢文东真想处死王维,完全可以直接下令,何必让自己来决定那么麻烦?想来,东哥是想把此人留下,但又担心自己因此生出不满的情绪。张龙犹豫半响,枪口向下一移,随后,毅然扣动板机。
  “嘭!”张龙的一枪,没打在王维的脑门上,却打穿了他的肚皮。
  王维受了子弹的冲击力,仰面摔倒,双手捧着小腹,脸色煞白,手指缝隙中都是鲜血,豆大的汗珠子顺面额直往下趟。
  张龙说道:“为了桂新,这一枪,我必须要打!”他这话,即像是对王维所说,也像是对谢文东说的。他转回身,走到办公桌旁,恭恭敬敬将手枪还给谢文东。
  谢文东经验丰富,只看张龙打中的部位,就知道那不是致命伤。他接过手枪,微微点了点头,对两旁的手下人说道:“送王维去医院。”
  “是,东哥!”两名青年走出来,将王维抬起。
  “多谢……东哥的不杀之恩……”王维身体虚弱,强忍疼痛,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阿龙手下留情吧!”谢文东特意将这份人情让给张龙,既然二人以后要同在文东会共事,他不希望两人之间存有太深地恩怨。
  闻言,王维充满感激地看向张龙。
  张龙仰面,叹了口气,说道:“这笔帐,并没有完,如果以后你在敢对东哥存有异心,我会新帐旧帐一起算,砍下你地脑袋!”
  王维点点头,嘴巴动了动,还想说话,但两眼突然翻白,脑袋一偏,昏死过去。这两名青年再不耽搁,抬着王维急忙跑了出去。
  谢文东成功归降王维,又斩杀段磊,给陈百成造成难以估计地重创,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元气,谢文东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进行内部调整,另外,又分出一部分人力去支援三眼。
  在谢文东看来,陈百成已经被逼到绝境。
  不过,当人真处于绝境的时候,又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山口组对陈百成虽然失去了耐心和兴趣,但陈百成又拉上另外一个靠山,那就是猛虎帮。
  走投无路的陈百成对猛虎帮许下重诺,只要后者能帮他打败谢文东,那么,他愿意和猛虎帮平分东北的黑道。这一点,对于猛虎帮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
  猛虎帮是由俄罗斯黑帮战斧支持成立的,其人员大半为中国人,活动的地点也主要集中在中国东北。但由于与文东会的怨恨颇深,自文东会称霸东北以来,猛虎帮始终居无定所,被迫的四处飘荡。现在,陈百成开出的条件,是猛虎帮梦寐以求的目标,他们无法拒绝。
  单凭猛虎帮的实力,即使肯帮助陈百成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但它背后的战斧出面,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连日来,陈百成与战斧的高层频频联系,以前他只是要钱,现在,他开始向战斧要人。
  经过对方的讨价还价,战斧最终决定同意派出人手,但是人员的指挥不受陈百成控制,而是由战斧的人根据战况自行调动。当然,这并不完全让陈百成满意,不过,以他此时的现状来讲,能争取到这一点也算相当不错了。
  手里多出战斧这一支奇兵,陈百成的底气足了许多。
  过了几天,陈百成见文东会内风平浪静,只是整顿,丝毫没有前来进攻的意思,而三眼却在L省大开阔斧地抢占原本属于自己的地盘,老谋深算的陈百成已明白了谢文东的意图,他是在等,等解决完L省之后,让三眼来收拾自己。
  谢文东,你欺人太甚,也太看不起我陈百成了!陈百成当即与战斧取得联系,然后又联络猛虎帮,决定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两天后,陈百成的手下试探性地出了分堂,在附近巡逻,没有遭到文东会的攻击,他们的胆子越大,巡逻的地点也越来越广。
  接到下面眼线传回的消息,谢文东颇感奇怪,不知道陈百成在打什么鬼主义,以他现在的形势,龟缩在分堂防御都防不过来,怎么还敢主动出外巡视呢?他找来张研江和姜森,商议此事。
  张研江和姜森也觉得莫名其妙,前者狐疑道:“难道,陈百成又获得了援军?”
  姜森摇头道:“应该不会!他的人力主要就集中在分堂,地方势力十分弱小,对我们不构成威胁,这段时间,山口组似乎也对陈百成绝望,没有再派人员到东北。”
  张研江凝思片刻,疑道:“陈百成不会是自知不敌,要准备逃跑吧?派出人员,只是扰乱我们的视线!”
  对于这点,姜森倒是没考虑到,想了一下,他皱着眉头道:“有老刘的暗组在,陈百成想混出去,可没那么容易。”
  听着他二人的讨论,谢文东在旁没有言语,虽然他不知道陈百成要干什么,但是,以他所了解陈百成的个性,后者一定是要有所行动。
  谢文东说道:“老森,这段时间让老刘盯紧一点,还有,提醒下面的兄弟加强防备,不要被对方钻了空子。”
  姜森一楞,问道:“东哥,你担心陈百成会来进攻我们?”在他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陈百成手里就那么点人,要是打出来,无疑是以卵击石。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小心一点总是好的。”谢文东说道:“就算是条狗,把它逼急了,它也能回头咬两口,何况是陈百成呢!我们多提防些吧!”
  “好的,东哥!”姜森点头答应。
  在姜森看来,谢文东的顾虑是多余的,而事实证明,那是对的。
  两天后,深夜。
  陈百成首先派出那五百山口组的人员,前去谢文东所在的北据点,准备进行一场突然袭击,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谢文东。当然,陈百成并没有指望他们能真干掉谢文东,在他眼中,这些山口组的人只是炮灰而已。
  他自己带上分堂内的大队人马,前去张龙防守的南据点。
  陈百成兵分两路,双箭齐发,计谋高明,倒是也让人防不胜防,只是,暗组的眼线太强大,已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山口组的人以及陈百成刚从分堂出来,暗组就将消息迅速地回报给谢文东。
  无论是真枪实弹的战斗,还是尔虞我诈的商战,情报都是至关重要的,对双方最终的胜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听闻消息后,谢文东立刻着手准备,向另外三处据点发出情报的同时,又调派东西两据点对南据点加以援助。
  当山口组那五百帮众赶到北据点的时候,正撞在文东会的枪口上。
  表面上看,据点内安静异常,门口连守卫都没有,放手松懈。山口组的人哪能放过这个机会,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涌入据点之内。
  进来容易,可出去难。当他们全部进入据点之后,才发现自己钻入人家早已设计好的圈套中,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四周突然窜出无数的文东会帮众,没有多余的废话,上来就打,双方展开一场你死我活大混战。
  李爽和袁天仲一前一后,任长风和姜森一左一右,带领三千多的虎堂人员,对山口组人员呈夹击之势展开进攻。
  山口组人员虽然作战能力很强,但此时难以抵挡,被杀得七零八落,混战成一团。
  谢文东在战场外观察了一会,见山口组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攻,反观己方,士气如宏,攻势如潮,自知大局已定,他不再观望,带无行兄弟、格桑、以及龙虎队的部分精锐,转身走进车内,前去南据点。
  以陈百成的计划来看,山口组这些人只是用来吸引自己注意力的,真正的杀招,应该在南据点。
  不过,谢文东这次猜错了,陈百成并没有拿下南据点的意思,他去攻打南据点,其实也是虚招,为了吸引火力,他真正的目标就是谢文东。
  谢文东等人坐着五辆轿车和一辆面包车,直奔南据点而去。当路程过半时,对方突然杀出一支让谢文东意想不到的奇兵。

第107章
  当车队行至一条小路上时,前方停有两辆汽车,挡住去路。
  开到近前,司机缓缓减速,停下来,向前望了望,只见两辆汽车紧贴着横在道路中央,两名青年一会指着汽车,一会指向对方,互相骂个不停。
  坐在首车的一名小弟急忙下车,跑到谢文东所坐的汽车前。这时,谢文东放下车窗,问道:“前面怎么回事?”
  那小弟道:“东哥,前面有两辆汽车撞上了,司机正在吵吵,道路被他们给堵死了,我过去让他们不车移开?”
  “哦!”谢文东点点头,说道:“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是!”那小弟跑回首车,随手敲敲车棚,车门一开,从里面又走出两名汉子,三人一齐向前走去。到了那两名青年的近前,向谢文东报信的青年说道:“别吵了,快点把你们的车开走!”
  “要TMD你管?”“操你妈的,你当你是谁啊?”那两人似也在气头上,脸红脖子粗的,听到青年的话音,张嘴就骂。
  “我靠,你俩挺嚣张的嘛!”青年被二人骂笑了,文东会在东北就如同金字招牌,即使下面的小弟在外面横晃也没人敢招惹,不管是黑白两道,看到文东会的人,都要礼让三分。青年舔舔嘴唇,冷然一挥手,给对方一人一个耳光,骂道:“妈的,小子,看清楚点,你在和谁说话!”
  “你TMD敢打人?”那两人个捂面颊,惊叫出声。
  “打你的怎么的?不服吗?”青年回手,将后腰的片刀拔出来,向车身重重劈了一刀,喝道:“都他妈滚!”
  “滚的应该是你!”二人脸上的惊容消失,突然,齐刷刷的抬起手,二人掌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啊?看到枪,青年心中惊骇,倒吸口气,没等他回过神来,那二人手中的枪已响起。
  “嘭、嘭、嘭!”
  在连续的枪声中,三名青年带着满脸的茫然和惊恐,倒在血泊中。
  糟糕!有杀手!坐在谢文东身边的金眼第一时间将谢文东按倒,紧接着,只听周围枪声四起,车窗的破碎声、子弹撞击铁皮的声音、人们的呼喊和惊叫声,瞬时间连成一片。
  哪里来的敌人?谢文东趴在车椅上,想不明白,陈百成如果事先在这里埋伏了伏兵,暗组应该第一时间发现在才对,若说是山口组的人,也不大可能,他们并没有派原军来东北,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呢?
  一轮枪击过后,街道两旁喊杀声阵阵,从各个阴暗的角落里突然跑出数十名手持片刀的大汉,直向车队所停的位置杀来。
  见敌人冲上前来,龙虎队有几人拉开车门,窜了出来,准备御敌。可是,几人刚刚出来,周围枪声又起,一排子弹向他们横扫过来。
  有两人躲闪不及,中弹倒地,其他人无奈,只好拉着受枪伤的兄弟又退回到车内。
  五行兄弟纷纷拿出手枪,对着冲杀过来的敌人连开数枪。
  “啊!”随着惨叫声,有十数人翻滚倒地,后面的人员被五行兄弟奇准的枪法震住,吓得又纷纷退了回去五行兄弟的反击,马上又引起敌人新一轮的齐射,谢文东这边的人员被压在车里,无处躲藏,不少都被大穿车体的流弹击伤,庆幸的是,对方用的只是手枪,并非杀伤力较强的冲锋枪,不然,损失将会更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谢文东拿出电话,给最后一辆车的林鑫打去电话,说道:“小林,快退!马上退出这条街!”
  他们想退,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他们退后的机会,很快,在街道后方又行来数辆汽车,将其退路也堵死。林鑫让司机开车硬撞,想将对方的汽车顶开,可是,对方的汽车太多,顶了几下,根本顶不开出路。林鑫无奈,对谢文东说道:“东哥,后面不行,他们的车太多了,我们出不去!”
  “该死!”谢文东挂断电话,对司机道:“告诉前面的兄弟,加速冲过去!”
  司机应了一声,忙给头车的司机打去电话。第一辆车的司机听完,咬紧牙关,将心一横,猛踩油门,全速地冲了出去。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两亮汽车首尾相撞,一齐向前翻滚着飞了出去。
  借着司机拼死撞开的出口,剩下的五亮汽车从街道的缝腺中穿了过去。
  见他们要跑,对方的射击更加猛烈,殿后的面包车首当其冲,被打的千疮百孔,两只后车轮皆暴了胎,面包车也随之一头撞向路边的墙壁。
  多亏开车的司机反应够快,及时踩了刹车,不然车里的人都得死于非命。
  “不好,小林的车出事了!”谢文东急忙让司机停下车,准备回去救援。
  金眼拦住他,说道:“东哥,你先走,我去!”
  谢文东摇头道:“不行,我不能仍下兄弟们不管!”
  金眼急道:“东哥,也许此时南据点的情况更危机,那里更需要你的指挥!”说着,金眼回头望望,说道:“这里敌人的数量不是很多,我们能应付得来!”
  谢文东疑神想了想,金眼的话也有道理,他点下头,叮嘱道:“小心一点!”
  “小意思,东哥,放心吧!”金眼下了车,叫上无行兄弟,边向对方追杀过来的车辆射击,边往面包车的方向跑。
  “东哥,我们去南据点吗?”司机回头问道。
  “嗯!”谢文东眯缝着眼睛,应了一声。
  司机启动汽车,又向前开去,可是,只开出十几米远,突然,迎面飞来一道电光,将车窗刺穿,同时,射入开车司机的肩膀。
  司机发出一声惨叫,本能地将车停下。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肩膀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片刀,由于射来的力道太大,不仅将他的肩膀穿透,刀尖已深深刺进他身后的椅背。
  谢文东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格桑都吃了一惊,抬头向前一看,只见前方路中站有一人,手中提着片刀,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双眼闪烁着精亮的光芒,在黑夜中,散发出一股逼人的邪气。
  唐寅?!谢文东心中一震,对于唐寅的身手,他早已见识过,这时候遇到他,谢文东颇感头痛。
  他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格桑的动作也不慢,几乎同一时间下了车,站在谢文东的侧前方。
  “谢文东,好久不见了!我们竟然在这里碰到,真是让人感觉意外啊!”唐寅笑了,笑得诡异,片刀在他手中不停的摇晃。
  “呵呵!”谢文东轻笑,说道:“是啊!你的伤好得这么快,确实让人很意外!”
  提到身上的伤,唐寅自然而然想到上回在小饭店的事。那是他一辈子的耻辱!自他出道以来,所向披靡,还从来没有被人打伤过,但那次在小饭店里,中了谢文东的埋伏,险些丢了性命。他脸上的笑容加深,笑道:“那些伤口,我会加倍讨回来的,就在你的身上!”说着,他上身前倾,猛的向谢文东窜去。
  谢文东反应也快,拔出手枪,对准唐寅的身影就是一顿乱射。
  他的枪法本就不怎么样,再碰到身法诡异的唐寅,更是失去了准星。他连开了五枪,非但没有打中唐寅,反而后者距他已不足五米。就在唐寅准备出刀的时候,一旁的格桑忽然击出一拳,直向唐寅的左太阳穴打去。
  格桑的蛮力,唐寅是有体会的,见他一拳打来,也不敢大意,身子向下一低,从他的腋窝下闪过,同时,手中的片刀顺势划向格桑的小腹。
  格桑手拳回撤,用护腕挡住对方的刀锋,另只手快如闪电,一把将身如泥鳅的唐寅后脖颈抓住,腰眼用力,身字半转,竟其恶狠狠甩向一旁的墙壁。
  唐寅反应极快,身子还在空中时,急打个空翻,使自己两脚在前,脑袋在后。
  “啪!”唐寅两脚踩住墙壁,身子回缩,减缓惯性,他的动作看上去不可思议,好象是横着蹲在墙壁上,足足停顿了半秒钟的时间,他两腿全力一弹,整个身子好似一支离弦之箭,从墙壁的壁面射出,直向格桑飞去,手中的片刀也随之在空中划出一条长长银线。
  好厉害的唐寅!格桑忙向后仰身,片刀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飞过。
  唐寅从格桑头顶跃过,身子落在车顶上,仰面哈哈大笑,说道:“大块头,几天没见,你的身手强了不少嘛!”
  哼!格桑心里冷哼,大喝一声:“滚下来!”说着话,他一脚狠踹在车身上,轿车的车身为之剧烈的一震,唐寅站立不住,折个跟头,跳落在地。不等他站稳,格桑如同一座小山,向他冲去,双拳一上一下,分袭对方的面门和小腹。
  唐寅身子倾斜,就势到底,从格桑的身侧滚过,直接向谢文东轱辘过去。
  他滚动的速度极快,眨眼工夫,就到了谢文东的脚下,他躺在地上,嘴角咧开,笑道:“还债的时候到了!”说话时,他的片刀探出,刺向谢文东的小腹。

第108章
  唐寅的出手虽快,但也没快到让谢文东无法躲闪的程度,只是他却没有躲避,硬挺着挨了这一刀,不过,他手中的枪已指向了唐寅的脑袋。
  这一刀,唐寅并没有使出全力,因为他并不想就这样杀掉谢文东,只是想把他刺伤,哪知,当刀尖刺破他的外衣,再向里进的时候,竟然受到了格挡,无法刺入。呀,唐寅心中一惊,猜测谢文东肯定穿了防弹衣之类的东西。不过他反应也快,身子就地又滚了回去。
  “嘭、嘭!”谢文东这两枪把地面打出两个窟窿,也将唐寅肩膀的衣服打开两个口子。
  其实,多亏唐寅这刀没有使出全力,不然收刀回撤定然有所减缓,难以避开谢文东这两枪。
  一直滚出三米多远的墙根底下,唐寅才算停住身形,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只见五行兄弟金眼和木子都在向自己这边跑来,深知二人枪法厉害,唐寅呵呵一笑,挺身跳起,跃上墙头,说道:“谢文东,今天就到这里,改天我再来找你玩耍,哈哈!”
  谢文东仰头看了一眼唐寅,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有这样的敌人,真不知道自己该兴奋还是该头痛。他笑眯眯说道:“只怕你下次再来找我的时候,想走得这么容易就很难了!”
  唐寅揉了揉下巴,笑得开心,说道:“那样才有意思嘛!”说着,他恍然又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我告诉你一件事……”他虽然在对谢文东说话,目光却漂浮不定,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突见金眼手中的枪抬起,他下意识的一低头,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也将他下面的话打断。
  见一枪不中,金眼还想再打,谢文东抬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问唐寅道:“什么事?”
  唐寅摸摸脑袋,手指缝隙中夹着几根断发,他向金眼呵呵而笑,说道:“好枪发!有机会,你我单挑一场,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如何?”
  在金眼眼里,唐寅是个不可理喻的怪物,也可以说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懒得和他说话,站在谢文东身旁,眼睛死死盯着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唐寅也不在意,耸耸肩膀,对谢文东道:“你知道这次偷袭你的人是谁吗?”
  谢文东淡然笑道:“应该不是陈百成的手下。”
  啪!唐寅打个响指,身子向下一低,干脆蹲在墙头,笑道:“谢文东,你果然聪明!”说着,他故意望了望左右,压低声音说道:“我悄悄告诉你,那其实是猛虎帮的人,最近这段时间,陈百成要展开反击,你可要小心了!”
  谢文东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楞,含笑地疑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唐寅笑容收敛,正色说道:“我不希望你死啊!那样就没意思了,以后我还去哪找象你这样有趣的对手?!”唐寅说话时,表情一本正经的,好象在讲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别说谢文东笑了,就连他身边的格桑、金眼等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听唐寅说话,即象个心理极度扭曲的疯子,又象个心智极度不成熟的孩子,他的所做所为,完全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还有,你要小心H市哦!”说完话,唐寅身子向后一倒,从墙头之上直接翻了下去,落在墙壁的另一面。
  “小子,你别跑!”格桑怒喝,追上过去,来到墙前,只是一伸手,就抓住墙檐,随后向上一跳,探着脑袋望了望。只见墙壁的另一侧黑漆漆的,哪里还有唐寅的影子。
  “妈的,跑得可真快!”格桑嘟囔一声,回到谢文东身边,说道:“东哥,唐寅跑了。”
  “恩!”谢文东正在低头沉思,随意地应了一声。
  他在考虑唐寅的话究竟是真是假。陈百成勾搭上猛虎帮,这点倒很出乎谢文东的预料,如果猛虎帮真站在陈百成那边,那么,战斧自然也会和陈百成存有干系,如此一来,想短时间击败陈百成将会变得十分困难。
  此时,战场上的情况容不得谢文东过多考虑,很快,敌人又一次冲锋打断了他的思路。谢文东目光一冷,提着手枪向林鑫等人走了过去。
  “东哥,你不去南据点了吗?”金眼追上前,问道。
  谢文东摇摇头,说道:“陈百成进攻南据点,只是假象而已,为了引我出来,好在路上伏击,何况,到现在我都没有收到南据点告急的电话!”谢文东的头脑精明,非常人可比,刚才,冷然遇到埋伏时,他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现在,经唐寅这么一闹,反而想明白了陈百成所用的计谋。
  金眼皱起双眉,想了好一会,他才点点头,说道:“好个狡诈的陈百成!”
  谢文东笑道:“论打仗,他不在行,但是论起阴谋诡计,陈百成可是很拿手的!”
  到了面包车前,只见水镜、土山、火焰三人正在向敌人开枪射击,而林鑫和几名龙虎队的兄弟正在抢救车里的伤者。
  面包车里都是龙虎队的人,由于落在后面,受到对方的攻击最猛烈,车体被打得伤痕累累,二十名龙虎队的队员也死伤惨重,多半的人身上都带有枪伤。
  谢文东暗暗咬牙,抬起手,对准冲杀过来的敌人就是一顿连射。枪中半梭子的子弹被他一口气打光,不管有没有伤到敌人,他背起一名受伤的兄弟,说道:“林鑫,走!”
  林鑫和几名伤势较轻的龙虎队队员或背或抱,带上受伤的同伴,紧随谢文东而去。
  对方见状,冲杀的更猛,不少枪手从暗中跑出来,连连射击。
  还号,五行兄弟以面包车为掩体,对跑来的敌人给予致命的还击,将其冲锋压了下去。
  把伤者放在另外的四辆轿车上,谢文东对林鑫说道:“小林,你带着兄弟们马上去医院。”
  “东哥,那你呢?”林鑫惊讶地反问道。现在,己方只剩下四辆汽车,自己全部开走,那东哥怎么办?林鑫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兄弟们性命重要,别再罗嗦了,快走!”
  谢文东绝对不是个正人君子,更不是个好人,但是,他对手下的人员,一概视为兄弟,为了他们,他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和敌人撕杀、拼命,正因为这样,下面的兄弟也甘心情愿地追随着他,陪伴在他的左右,出生入死,无怨无悔。
  “东哥……”林鑫还想多言,谢文东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沉声道:“走!”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旁人拒绝。林鑫无奈,只好坐上汽车,带受伤的兄弟直奔医院而去。
  等他们一走,谢文东身边的人已屈指可数,只剩下五行兄弟和格桑,不过,他却轻松了许多,不再有那么多的顾虑。
  他和格桑毛腰跑到面包车的后身,与五行兄弟汇合,同时,抬头张望一下,只见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不下二十好几的敌人。
  显然,五行兄弟给敌人造成不小的重创,也正因为他们的威慑,敌人才迟迟没有冲上来。
  这时,金眼摸摸口袋,只剩下一支弹夹,想必另外四人也和他的情况差不多,而暗中还不知道埋伏有多少敌人呢,打下去,后果堪忧。他转头说道:“东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尽快离开此地!”
  谢文东点点头,边换弹夹边向四周望了望,寻找退路。
  街道狭长,己方又没有汽车,想直接跑出去基本不可能,当谢文东看到唐寅翻过的围墙时,他眼睛一亮,笑道:“我们从那走。”
  金眼抬头看去,楞了一下,小声道:“东哥,围墙里面的情况我们不了解,何况,唐寅就是从那跑的,如果还隐藏在附近,那就糟糕了!”
  “如果唐寅想袭击我,无论我们走到哪他都是有机会出手的。”谢文东说道:“用不了多久,四大据点的兄弟们就会闻讯赶来,我们只是暂时躲一躲。”
  “嗯!”金眼点点头,认为谢文东的话有道理,他说道:“东哥,你们先走,我留下做掩护!”
  “好!”谢文东明白此时不是谦让的时候,何况金眼做掩护,要不他做掩护强得多。
  他深吸口气,招呼一声,突然一挺身,向院墙方向跑去。
  几乎同一时间,金眼站起,连续扣动扳机,压制敌人的火力点。
  谢文东、格桑以及木子等人的身手自然不用多说,十多米的距离,只是眨眼工夫就跑到。
  谢文东身子灵巧,先是脚尖点下墙面,接着,横身跃上墙头,毫不耽搁,顺势翻了下去。
  格桑的动作同样麻利,加上他身材高大,二米多高的墙壁对他来说如覆平地。
  五行四人上了墙头之后,木子和火焰没有马上下去,而是爬在墙壁上,对金眼喊道:“老大,快过来!”说话间,二人手中的枪猛烈开火,继续压制敌人的火力。

第109章
  金眼闻声,咧嘴一笑,迅速跑到墙下,等他轻松翻过之后,木子和火焰这才从墙上跳下来。
  院墙里是块空地,没有灯光,放眼望去,四周里黑咕隆咚的,在夜幕中,隐约看到前方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有座不高的楼房。谢文东看罢,向楼房的方向努努嘴,轻声道:“我们过去!”
  一行人快速地向楼房方向跑去,到了近前,才发现那是一栋还没有建完的楼房,组成墙体的暗红色砖块还裸露在外面。几人正想进,“外面的兄弟说,谢文东翻进来了,真的假的?”
  “谁知道了,反正王哥是这么说的!”
  “妈的,可千万别让咱们给碰上……”
  听闻话声,谢文东就势闪身,靠在楼门的左侧。格桑和五行兄弟也纷纷闪避到两旁。金眼贴在谢文东的耳边,轻声道:“东哥,这里也有敌人!”
  “恩!”谢文东点点头,心也随之提了起来。别人他倒是不怕,只是担心唐寅也在里面。他回头细语道:“下手利索点,速战速决。”
  “明白,东哥!”金眼一手拎枪,另一只手从小腿上拔出匕首。
  当对方的第一个人走出时,忽见眼前黑影晃动,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脖颈已被金眼的匕首撕开一条四寸长的大口子,由于伤口过深,将那人的血管和气管一齐割断,连叫声都没有发出,身子发软,一头向旁边倒去。
  后面的人员见状,愣了一下,随口问道:“你怎么了?”同伴倒下去之后,他才看到门前还站有一人,由于天色黑暗,他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就在他发愣的时候,那人抬起头,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枪。
  “嘭!”在未完工的楼房里,枪声显得格外刺耳,回音飘荡,久久不散。
  “啊!是敌人!”
  随着枪响,楼内的热源乱成一团,有的拔枪,有的抽刀,可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五行兄弟根本不会给他们幻兽的机会,五把手枪,如同五只喷火的恶龙,肆无忌惮地焚烧着人们的生命。
  听到院内的枪声,后面的追兵也开始翻上墙头,向这边猛追过来。
  谢文东两眼精光闪动,不管楼房里面的敌人是否全部死光,换好弹夹,带头冲了进去。
  这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此时,里面有敌人,后面也有敌人,如果不能摆脱一方,那自己这边的处境就异常危险了。
  进入楼内,鼻孔中顿时塞满浓浓的血型问,脚底下软绵绵的,都是尸体。楼内的光纤更加不足,越过五米之外的景物,根本就看不清楚。
  谢文东刚进来,地上突然站起两名青年,手中皆拿有大砍刀,嚎叫一声,抡刀向谢文东的脑袋劈来。谢文东不慌不忙,侧身让开第一刀,接着,猛的近身,将另外那人挥刀的手腕抓住,全力一推,后者站立不足,蹬蹬蹬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第一个出售的青年还想砍出第二刀,谢文东忽然一转身,来到他的身侧,手腕晃动,金刀脱落,石伙电闪一般在青年的脖子上划过。
  嘶!青年手捂脖子,仰面倒地,可鲜血仍顺着他的手指逢腺中不断喷出。
  另外那名在地上的青年刚要起身,被谢文东抬手的一枪打中胸口,两眼翻白,靠墙而亡。
  说时迟,那时快,谢文东解决掉两人,只是眨眼工夫的事。
  “杀!”这时,楼上又传出喊杀声,以及混乱的脚步声,听声音,可判断出来人不下二十号。五行兄弟举枪就准备过去迎敌,可是,谢文东拦下他们,摇头说道:“上面的人,我和格桑来解决,你们顶住外面的敌人!”
  “好!”五兄弟答应一声,守在房门两侧,金眼不放心地说道:“东哥,上面的敌人不少,小心啊!”
  谢文东笑了,看起来自己真的好久没有出过手,兄弟们对他的身手已不放心了呢!他从容地收起金刀,从地面拣起一把砍刀,往肩膀上一抗,动身往楼上走去。
  他和对方冲下来的人在楼梯间碰个正着,显然对方没认出他是谢文东,也没想到第一波人员那么快就被消灭干净,还以为是自己人回来了,最前面的一名大汉问道:“兄弟,敌人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多远?哈哈,不远不远,近在咫尺!”话音未落,谢文东抗在肩膀的砍刀突然劈了下去。那大汉脸上还带着惊讶,半边脑袋却掉了。
  “哎呀!”后面的人员顿时大乱,吓得连连后退,站于谢文东身后的格桑大吼一声,抡起碗口大的拳头,猛冲了过去。
  这种距离的近身战,是格桑最最擅长的,拳头挥舞得虎虎生风,打在人身上,总会伴随着骨骼破碎声。
  一时间,对方前排人员被他冲杀得七倒八歪,不是骨断,就是筋折,躺在楼梯上直哼哼,再无战斗力可言。
  对方的后排人员见来人勇猛,虽然赤手空拳,但却锐不可挡,一各个吓得心惊胆寒,纷纷从口袋中掏出枪。
  见他们准备动家伙,谢文东怕格桑有失,不再客气,举起手中的银枪,劈头盖脸地向其一顿怒射。
  他用的是半自动手枪,可单射,也可连发,射程不远,但射速极快,一梭子的子弹,瞬间就打得精光。
  如此近的距离下,就算不会用枪的人也会给对方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害。此时再看对方的后排人员,倒下大半,仅存的两人哆嗦着掏出手枪,正准备将枪口指向谢文东,突然,后者手臂一抖,借着楼梯间窗户映入的月光,一道金色的闪电向其中一名大汉射去。
  金光擦着大汉的脖侧飞过,谢文东手臂一震,金刀受力,在大汉脖子上飞快的旋转一周,然后刺入他身边那人的后勃根。
  扑!金刀的速度太快,加上距离又近,即使那人脑后长了眼睛,想平安躲闪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金刀刺得极深,刀尖几乎要从那人的喉咙探出。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向声,接着,一头扎在栏杆上,绝气身亡。
  他这一倒,把连接金刀的银丝拉进,另外那名大汉的脖颈渗出一圈小血珠。
  大汉睁大眼睛,伸手摸了摸脖子,银丝已深深嵌如他的皮肉,根本摸不到。
  不过,他却摸到自己脖子上的血。他尖叫一声,看着谢文东,眼中充满惊恐。他颤巍巍的还想抬起枪口,谢文东嘴角挑起,笑眯眯地摇摇头,说道:“不要那么做,因为,那会让你死的很惨。”
  大汉心中充满了恐惧,甚至以为对方向自己施了什么妖术,他听不进谢文东的话,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听见谢文东在说什么,手还是慢慢抬了起来。
  谢文东叹了口气,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他手腕猛的向回一拉,噗地一声,大汉的脑袋活生生脱落,一股鲜血从他的体腔喷射出来,染红了棚顶、墙壁、地面……
  “啊……”
  那些还没有死伤的对方人员直吓得两腿发软,站立不住,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
  由于银丝过细,加上楼梯间光线不组,别说他们没有看到银丝,即使格桑也同样没有注意到。看见大汉的脑袋奇异地折断,掉在地上,他也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东哥是怎么做到的。
  楼梯间内安静下来,只剩下人们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声。
  谢文东偏过头去,两只亮得吓人的眼睛慢慢环视左右,问道:“你们还想打吗?”
  “哇!”
  众人失声尖叫,吓得连滚带爬地往楼上跑去,毫无继续再战的斗志。
  “呵呵!”谢文东冷笑一声,拍拍发愣的格桑,说道:“走,跟上去,看看究竟是谁在指挥他们!”边说着话,他拉动银丝,收回金刀。
  直到这时,格桑才看明白,原来他藏于手腕上的金刀是有一根极细微的银线连着。明白这一点,格桑嘘了口气,挠了挠脑袋,呵呵憨笑道:“东哥的这把金刀真好!”
  “如果你想要,以后给你做一把一模一样的。”谢文东笑道。
  闻言,跟在他身后的格桑咧开大嘴,笑个不停,连连点头说好。
  跟着对方人员的屁股后面,谢文东和格桑上到顶楼。
  说是顶楼,其实只是第四层,楼房没有完工,最高就是这里。
  还在楼梯间里,谢文东有听到四楼内有人喝道:“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去支援吗?咦?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死了!都死了!王哥,不好了,下面来个妖怪,有鬼啊……”
  “啪!”随着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语无伦次的声音被打断。“CNMD,哪来的妖怪,哪来的鬼!MD,你发什么神经?”
  “是……是真的……”
  这时,谢文东和格桑已走到四楼,这里的光线要足很多,放眼望去,除了那几名吓破胆的小弟之外,楼内还站有四人,两名是中国人,另外两名则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第110章
  其中一名中国人正拿着望远镜向外观望,另一名中国人刚站在手下面前训斥,忽然看到走上来的谢文东和格桑,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嘴巴大张,手指点着谢文东,结巴道:“你……你……你是……”他“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
  见他这个样子,其他人一齐回头看去,看清楚谢文东的模样,那些小弟一个个大惊失色,尖叫道:“是他!就是他!”
  没有发现唐寅的身影,谢文东心情轻松不少,他提着手枪,含笑走上前,环视众人,目光在两名外国人身上停顿了片刻,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最后,他看向那个小头目模样的汉子,说道:“你们是猛虎帮的人?!”这时候,他有些相信了唐寅对他说的话。
  “谢……谢文东?是、是谢文东来了!”姓王的头目大叫一声,倒退两步,准备掏枪。
  可是,他的手刚摸到腰间,格桑大吼一声,上身前倾,如同一头狂奔的犀牛,直向他冲撞过去。
  格桑的体重在二百斤往上,冲刺起来,速度飞快,惯性极大,两名青年躲闪不及,被他直接撞飞出去,瞬间,他到了那头目近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速度不减,提前对方狠狠撞在墙壁上。
  “咚!”随着沉闷的响声,那头目吭哧一下,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好像散了架子似的,两眼翻白,摸向腰间的手也随之无力地垂下。
  那两名外国人面露惊骇,也想掏枪,谢文前一步举起手枪,将两人逼住,冷声道:“再动一下,我要你们的命!”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俩老外可能看懂他那双杀机毕现的眼神。二人身子一枕,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下去。
  格桑冷哼,将手中只剩下半条命的小头目甩开,然后走到两名外国人近前,双拳齐出,狠狠打在两人的肚子上。
  “哦!”外国人体格虽壮,但也承受不住格桑的重击,象两只煮熟的大虾,佝偻成一团,倒在地上,五官扭曲,痛苦地呻吟着。
  “嘭!”
  突然间,谢文东身后又传出一声枪响,那名站在窗边,手拿望远镜的中国人眉心中弹,摔倒在地,同时,他手中的枪也随之掉落在一旁,谢文东暗惊,忙转过头,只见金眼站在他的身后,枪口冒着淡淡的青烟。
  “你怎么上来了?”谢文东看着金眼问道。
  “东哥有木子他们四个抵御外面的人足够了。”金眼正色说道。其实,他是不放心谢文东的安全,毕竟敌人的数量究竟有多少,他还不清楚,只谢文东和格桑两个人冲上来,他担心会有危险,所以悄悄跟上来,刚好看到拿望远镜那人正在偷偷掏枪,他来不及打招呼,直接开枪将那人干掉。
  谢文东点点头,向他一笑,说道:“看起来,他们就是这次偷袭的策划人。”
  金眼没有说什么,但眼中的寒光更浓。
  时间不长,文东会的大队人马闻迅赶来,首先来的是刘波以及暗组的人员,接着,战英带领飞鹰堂的人也到了。
  外面那些敌人见文东会来了如此多的人员,立刻做鸟兽散,眨眼的工夫,跑得一干二净。
  看到刘波,谢文东擦擦身上的血迹,问道:“南据点怎么样了?陈百成的进攻猛吗?”
  刘波摇摇头,说道:“别提了,陈百成是雷声大,雨点小,装摸做样打了几下,就又撤回去了。”
  果然如此,好个狡猾的陈百成,谢文东眯眼冷笑,回头瞧瞧被己方俘虏的这些人,说道:“把他们带走,问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好的,东哥!”刘波答应一声。
  这时,谢文东脑中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唐寅逃走的时候,为什么要偏偏选择往这个方向跑?难道,他不知道偷袭者的据点就在这里?或者说,他就是想引自己往这个方向追他,好发现他们的据点。谢文东摇摇头,搞不清楚唐寅心中的想法,他叫来战英,问道:“我们在H市流有多少人力?”
  战英愣了一下,摇头道:“不多,只有几百人吧!东哥,我们的人手差不多都集中在长春了。”
  “啊!”谢文东目光幽深,低头沉思,如果唐寅说得是真的,陈百成利用战斧和猛虎帮的势力去进攻H市,只靠几百人如何能抵挡得住,后院失火,军心定然大乱,如此一来,后果不堪设想!他深吸口气,说道:“战兄,你带着飞鹰的兄弟,马上回H市!”
  战英闻言心惊不已,忙问道:“那我们飞鹰堂镇守的据点怎么办?”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问道:“东哥,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我……”
  知道他误会了,谢文东摆摆手,说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派你回H市,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担心会有敌人来偷袭H市。”
  战英张开嘴,问道:“谁,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谢文东向被抓的那些俘虏扬扬头,说道:“就是他们!”他拍了战英的肩膀,说道:“H市是我们的根本,属重中之重,不能有任何散失,你现在就走,回到H市后,着手防备,一旦有情况,立刻向我报告,明白吗?”
  “我知道了,东哥!”战英当然清楚H市对于文东会的重要性,答应一声,带上兄弟,立刻动身,回去着手准备。
  谢文东,刘波等人返回北据点。
  北据点的战斗已全部结束,山口组那五百号人基本一个没跑掉,要么战死,要么被生擒活捉,此时,李爽,姜森,任长风等人也听说了谢文东遭遇敌人偷袭的消息,正打算坐车往外走,没等出据点,谢文东回来了。
  众人围上前来,先打量谢文东一番,见他身上无伤,方松了口气。李爽怒声问刀:“东哥,对方是什么人?”
  谢文东淡然笑了笑,向后甩下头,说道:“都在后面的车上!”
  说着话,数名暗组兄弟将对方那几人拉出来,狠狠地推在地上。李爽低头巡视片刻,惊讶道:“还有外国人?”
  谢文东幽幽道:“有可能是猛虎帮的人,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巴!”
  “好,东哥,交给我吧!”李爽向手下的人员一甩头,呼啦一声,十数名虎堂人员围上前,抓着他们的脖领子,连拖带拽拉进据点内。
  李爽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逼问俘虏还是十分有办法的,一哄二吓三动刑,其中的技巧被他掌握得如火纯青。
  不长时间,先是那姓王的头目受不了,将一起都交代出来。他们确实是猛虎帮的人,整件事,都是由陈百成一手策划。
  陈百成急于扭转败局,再次想到暗杀掉谢文东这个速成的办法,他用的计谋很巧妙,虚虚实实,让人难以琢磨,同时,他也深知暗组眼线的厉害,如果用自己手下去埋伏,肯定被暗组察觉,于是他借用不被文东会注意的猛虎帮,偷袭谢文东,另外,还派出唐寅从中协助,在他看来,本是十拿九稳的策略,结果却因为唐寅的出人不出力,甚至从中搅局,而变成了惨败。
  猛虎帮偷袭不成,反被重创,这是陈百成事先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他手下的众多心腹也对这个结果大失所望,一筹莫展。只有唐寅心中最明白是怎么回事。站在一旁,见众人满面焦虑,他心情倒愉快的很,笑嘻嘻地哼着小调,拿把小刀修剪指甲。
  谢文东确认猛虎帮确实与陈百世勾结之后,立刻给黑带打去电话,询问他们最近一段时间战斧的动静。
  黑带方面接电话的是其二号头目费拉基米尔,听到谢文东的声音,先是客气几句,随后,他说道:“战斧近期确实有异动,派出相当多的人力去往中国,我刚刚得到消息,正想给谢先生打去电话,想不到你的电话却先打来了,呵呵!”
  听完手下兄弟的翻译,谢文东暗暗一笑,给自己打电话?黑带坐壁上观倒应该是真的,希望自己尽可能多的消磨战斧的力量,削弱他们在饿罗斯内最大的竟争对手。也不点破,他说道:“弗拉基米尔先生,我想中国东北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这边的纷争,我不想拖得时间太长,但是战斧的加入,却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谢先生希望我帮什么忙?”弗拉基米尔随口问道。“希望贵帮能和战斧开战,是全面开战的那种,让他们没有精力顾及其他,等我解决完东北的混乱之后,会好好感谢贵帮给我的帮助。”谢文东含笑说道。
  “和战斧开战?谢先生,你在和我开玩笑吧?!先不说我有没有无权做这个决定,单是开战后的花消就是个天文数字……”
  “不要和我说这些,我不想听。”不等弗拉基米尔说完,谢文东打断道:“这么长时间以来,贵帮从我这里捞取的好处也应该不少了吧!”

第111章
  “呵呵!”弗拉基米尔轻笑,说道:“谢先生,大家做生意,是双赢互利的事,不存在谁欠谁的吧?”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勉强你,你不把我当朋友,我又何必自找没趣呢!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说完,谢文东不再给弗拉基米尔说话的机会,回手将电话挂断。
  “东哥……”姜森等人在旁吓了一跳。黑带可是文东会的大客户,文东会在金三角和黑带之间左右逢源,赚取了大量的金钱,现在谢文东要和黑带闹翻,那不等于断了己方最大的财路吗?东哥这次实在太冲动了。姜森急道:“东哥,黑带对于我们至关重要,不能这么把他们甩掉啊……”
  “哼哼!”谢文东冷笑,说道:“想必,黑带也是这么认为的。它以为我们离开它就不能活了,可以踩在我们的头上,但是它搞错了一点,我们是它在国外最大的财源,但是它却不是我们在国外最大的财源。黑带不想和我们做生意,我们可以去找别人做嘛,比如说,战斧!”
  姜森吸了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文东。
  谢文东淡淡一笑,说道:“如果我们肯和战斧做生意,他们会非常欢迎的,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仇恨、恩怨,统统可以一笔勾销。何况,黑带也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电话很快就会打过来。”
  他话音刚落,电话铃声果然响起,谢文东笑眯眯道:“黑带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嘛!”说着,他接起电话。
  “谢先生,我们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感情深厚,合作默契,有事情,大家慢慢谈嘛!”弗拉基米尔的语气不再那么平稳。
  谢文东笑了,说道:“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是伙伴,可是,贵帮却没有这么想,把我当成了傻子。我可以简单地告诉你,如果你们不想和我再合作下去,那么,我会找战斧合作,俄罗斯的黑帮可不止你们黑带一家,但是,在中国敢和你们做买卖的,只有我谢文东一个!”
  弗拉基米尔顿了好一会,笑道:“谢先生,从私人的角度来说,我是很想帮你的,但是你也知道,黑带并不是由我来做主,向战斧开战是件大事,我必须得征求老大的同意。”
  “是啊!当然得征求你们老大的同意。你去问了吗?”
  “还没有。”
  “那你现在还不赶快去问?”谢文东翻翻白眼,无奈摇头,不知道老毛子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晚上给我答复,如果没有接到你们的电话,明天早上我会和战斧取得联系。”
  “好好好,我这就去找老大商议这件事!”弗拉基米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声答应。
  等谢文东挂断电话,姜森小心翼翼地问道:“东哥,如果今晚没有接到黑带的电话,我们明天真要去联系战斧吗?”
  谢文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别人不能帮助我们,我们只有自己帮自己了。”
  在谢文东看来,与黑带做生意和与战斧做生意,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双方都是以利益作为第一目标的。只是,文东会和黑带比较熟悉,合作的时间也长,之间非常默契,信誉度有保障,但要和战斧做生意,就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比较麻烦。
  黑带并没有让谢文东等得太久,两小时之后,弗拉基米尔再次打来电话。
  “谢先生,我已和老大商议过了,老大已同意接受你的救助,近期会向战斧全面宣战,不过,老大也有一个条件,希望谢先生能答应。”
  谢文东早有准备,他就知道,黑带即使答应自己,也会开出种种的附加条件,他们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说道:“说吧!是什么条件。”
  弗拉基米尔说道:“老大的意思是,今年,谢先生从金三角所收到的货,我们黑带要买百分之八十,至于价格方面……”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笑道:“和去年保持一致。”
  去年金三角减产,导致今年全世界的毒品价格呈直线暴涨,黑带要以去年的价格买今年的毒品,而且还要八成的数量,其中的差价可算是天文数字。
  黑带果然够黑啊!谢文东脑袋点着,被气笑了,想了片刻,说道:“卖八成给你们,没有问题,不过,其中三成可以按照去年的价格来算,另外的五成,按今年的价格来算。”
  “我知道,如果全部按去年的价格来算,是很为难你,可是,如果只算三成,我也没办法向老大交代,这样吧,其中的七成按去年的价格算。”
  “四成!”“六成!”
  “五成!”
  “OK!”
  两人经过简短的讨价还价,把今年毒品的交易量以及价格定了一下,双方可算是各有所得,黑带从中货取了高额利润,而文东会也消除了战斧给自己带来的后顾之忧。
  战斧的确有打算去偷袭H市,并帮助陈百成打下长春,帮中的人员也在一批一批地调派到中国,可是,他们的进攻没等开始,本部却开始告急,黑带毫无预兆地向战斧各处据点展开进攻。
  本来,黑带和战斧的实力是势均力敌的,同属俄罗斯最大的黑帮。
  但因为最近几年黑带与文东会的交易,手中掌握了大量低价高纯度的毒品货源,迅速抢占国内市场,加上大批量武器向文东会走私,使其资本积累迅猛,发展的速度极快,以至于现在无论从人员还是地盘上来讲,都已经超越战斧,隐隐有成为俄罗斯第一黑帮的趋势。
  黑带的突然开战,对战斧的打击很大,自身担忧的情况下,再无心去参与中国黑帮争斗,不仅停止调派人员,反而把以前所派出的人力又一批批的招回俄罗斯。
  连带着,猛虎帮也退出争斗,又在东北消失匿迹。
  这个突变,对于陈百成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陈百成对战斧报以重望,希望能靠它使自己反败为胜,可是哪里想到,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自己还没来得及用力去拽,它就断了。
  战斧和猛虎帮的退出,使他的心彻底凉了。
  此时的陈百成不再考虑如何取胜,如何成为东北的黑道霸主,而是开始考虑自己如何能安全逃离东北,去一个谢文东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
  叛乱这段期间,他收揽了大量的钱财,足够他舒舒服服活几辈子的。
  这几天,陈百成还是象以前一样,继续派出手下到分堂口周围巡逻。他想要逃脱,必须得扰乱文东会的视线。
  不过,文东会这边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没有再坐视不理,只要看到陈百成的手下出来,立刻有文东会的人员冲上去围攻。
  打了几次,陈百成折损不少手下,下面的人员也吓得不敢再主动要求出去巡视。
  三眼在L省的动作越来越快,控制了大局,陈百成觉得自己的末日似乎也越来越近,他很清楚,三眼一但解决完L省,来到长春的时候,那就是文东会开始总攻的时候。
  自己必须得在三眼回来之前离开。陈百成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琢磨自己该怎样能跑掉。
  这时,房门一开,唐寅走了近来,见陈百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陈兄有什么事情感到为难吗?”
  看到唐寅,陈百成眼睛一亮,回手将房门关好,说道:“小寅,觉得现在的战局对我们如何?”
  唐寅耸耸肩,说道:“似乎很糟糕吧!”
  “何止糟糕,简直就是大难临头。”陈百成说道:“如果此时再不走,等三眼回到长春,我们恐怕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听这话,唐寅笑弯了眼睛,问道:“你打算现在逃跑?”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陈百成反问道。
  “你想我怎么做?”唐寅笑呵呵地说道。他脸上在笑,不过,心里对陈百成却失望得很,不是对他的胆子小失望,而是因为他这么快就选择了退出游戏,无法带给他足够的乐趣。
  陈百成搓着手,笑道:“小寅,你带着下面的兄弟去与文东会作战,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给我制造出足够离开的机会,然后你再想办法逃到南郊,和我汇合。我们的钱不少,只要能逃到国外,无论哪个国家,都可以衣食无忧!”
  唐寅眨眨眼睛,问道:“我们走了,你手下的那些兄弟怎么办?还有你的家人怎么办?”
  “哎!我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他们啊!”陈百成抓抓头发,心烦意乱地说道:“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吧!”
  为了自己的性命,连家人都不管了,陈百成比我还狠啊!唐寅心中冷笑,脸上依然带着笑,说道:“让我先考虑考虑。”
  唐寅是孤儿,虽然从小就没有亲人,但对亲情却有着极强的渴望,还有着极度的嫉妒,陈百成的冷漠,让他有种既兴奋又愤怒的感觉。

第112章
  陈百成策划的秘密出逃,可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三眼来到了长春。
  未用上一个月的时间,由三眼带领文东会和草原狼南争北战,已将L省绝大部分县市的黑道收复,各帮各派的老大也纷纷表态,愿意继续支持以谢文东为首的文东会,L省的大局刚刚稳定,三眼偏迫不及待赶到长春,与谢文东汇合。
  三眼回来的同时,还带来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高强。高强的伤势虽然还没有完全痊愈,但是,与谢文东在旅顺见到他那时的情况已好了许多随意行走不成问题。三眼和高强的归来,仿佛给文东会打了一针强心剂,上下一片欢腾,气势空前高涨。反观成百成,如同大难临头,忧心匆匆,惶恐终日。
  该回来的人都已经回来了,谢文东不在忍耐,集中会内骨干,商议具体进攻分堂口的细节。
  会议上,众人各抒己见,说什么都有,意见无法统一,谢文东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三眼见状,低声问到:“东哥,究竟怎么打,你来决定,我们都听你的。”大家问言,皆不再说话,目光全部集中在谢文东身上。他们争论的再激烈也没有用,最终的计划,还是需要谢文东来定夺。
  谢文东垂目一笑,淡然说道:“张哥,这件事还是由你来做主吧!”
  “那怎么行”三眼心中惊讶,急忙摇头。
  “这些天来,我也累了。”谢文东扭扭脖子,笑道:“张哥,我相信你能处理得很好。”说完,他站起身形,对众人说道:“着次进攻,由张哥来主导,等开战的时候,我在家里坐镇,等你们的好消息。”说完,他转身走出会议室。
  谢文东是有意将收拾陈百成的机会留给三眼,他自己犯下的错误,理应由自己来收拾,也只有是这样,三眼才能服众。
  三眼和其他人也都能明白谢文东苦心,见他往外走,齐刷刷站起身,目送他离开。
  哎!的谢文东走后,三眼暗探口气,仰天喃喃说道:“我欠东哥和社团的,实在太多了……”见三眼感触良多的样子,高强在旁,扑哧一声笑了。三眼回神,看眼高强,歉然地感叹道:“当然,我欠强子的也很多。”
  李爽眼珠转了转,挺直身躯,用力地清了墙喉咙。三眼瞄向他,说道:“还有……”话未说完,三眼话锋一转,面露正色道:“我们继续开会吧!”
  本是兴高采烈的李爽听完这话,肩膀顿时垮了下来。
  谢文东出了会议室,慢慢走出据点之外,双手插在裤兜里,仰望天际,轻轻叹口气,幽幽说道:“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东哥,外面太冷,回去吧!”五行兄弟跟着谢文东走出来,金眼拿件大衣,披谢文东身上。
  感激地看眼金眼,谢文东淡笑道:“我想走一走。”
  谢文东没有坐车,只是随意地在街头漫步,五行兄弟在他后面不远的地方,警惕的目光不时向四周巡视。
  寒冬的夜晚,冷风似刀,飕飕吹过,夹杂着小雪粒,打在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街头上的行人稀少,放眼望去,空荡荡的,只是偶尔有汽车呼啸飞过。
  看着谢文东略显孤寂的身影,金眼急走两步,来到谢文东的身侧,小心地问道:“东哥对三眼的回不高兴吗?”
  谢文东笑了,摇头道:“没有!我很开心。希望,经过这次教训,社团会更加成熟。”
  文东会是谢文东一手创建的,如同是他的孩子,看到它受到挫折,他会伤心难过,看到它重新茁壮起来,又会由衷地感到高兴和欣慰。陈百成的叛乱,虽然给社团带来空前的危机,但是也使社团变的异常的团结,上下一心,危难当头,表现出极强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有惊无陷地度过难关。不过,这种凝聚力和向心力也让谢文东隐隐有些担忧,如果哪天要改变社团的现状时,恐怕将会变得十分困难,甚至会让社团生出抵触。
  在他看来,地方性质的帮会坐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难免要会走向灭亡,文东会也不是例外。他在时,文东会还能在缝隙中找到生存的空间,如果他不在时,三眼能处理好社团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吗?能保证折服不拿独霸东北黑道的文东会开刀吗?他无法肯定。他希望让文取代洪门的望月阁,由幕前向幕后发展,那样一来,等于文东会放弃目前在东北所拥有的一切,同时人员也会大批量的缩减,只怕,这会引起社团内绝大多数的反对,包括三眼、高强、李爽等骨干也不会赞同。
  这正是谢文东所忧虑的。
  不过这话他无法说出口,只能独自在心里琢磨两全其美的办法。
  又走出不远,突然,金眼拉住谢文东,目视前方,低声说道:“东哥小心!”
  谢文东一怔,顺着金眼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路边,站有一人,身上穿着单薄的休闲装,耳朵上带着耳机,靠着一颗老树,悠然地听着音乐。
  唐寅?!在这里能碰到他,让谢文东颇感意外,当然,唐寅肯定不是闲逛到此的,而应该是专程来找自己的。谢文东笑了,慢悠悠地走向前去。
  五行兄弟紧随其后,一个个精神紧张,全神戒备,并早已把枪抽了出来。
  距离唐寅七、八米的地方,谢文东站住,笑道:“唐寅,好巧啊!”
  “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唐唐寅不会说客气话,扯掉耳机,笑呵呵地看着谢文东,直截了当地说道。
  “哦?找我干什么?”此时,谢文东没有感觉到唐寅身上有杀气,可以肯定一点,他不是来打架的。
  “离我这么近干什么,不怕我杀你吗?”唐寅身子一晃,向前迈出一大步。
  谢文东倒没什么反应,不过五行兄弟却是一震,纷纷上前,挡住谢文东,同时,五只枪口也一齐对准唐寅的脑袋。
  面对五行兄弟的枪口,唐寅毫无慌乱之色,反而仰面大笑,似乎丝毫未把他们五人放在眼里。
  五行兄弟大怒,目光也变得犀利、冰冷。
  谢文东摆摆手,示意五行兄弟不用紧张。对于唐寅这个人,谢文东的感觉还是很奇妙的,他曾想杀死自己,又曾帮过自己,谢文东自信能看穿别人的心事,但却看不透唐寅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陈百成与战斧子、猛虎帮之间的勾结?”
  唐寅撇撇嘴,呵呵笑道:“因为我高兴啊!”
  谢文东一笑,说道:“那么,你今天来找我,也是因为你高兴?”
  “没错!”唐寅点头道:“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谢文东好奇地看着他。
  唐寅说道:“陈百成准备跑路了,就在最近这几天。”
  谢文东眉毛一挑,笑道:“他跑不了。分堂周围都是我的人,他根本逃不出去。”
  唐寅耸肩道:“可是,现在我已经站在这里了。”
  谢文东目光幽深,看着唐寅。以他的身手,分堂周围的兄弟确实很难阻拦他,甚至,都很难发现他的身影。他问道:“你会帮助陈百成?”
  “不会,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了。”唐寅说道:“逃跑的时候,陈百成会派出所有的手下,装成和你做最后一博的样子,而他扮做小弟的模样混进人群中,趁着场面上的混乱,悄悄跑掉。”
  “哦?”陈百成会把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以及家人的性命统统抛弃不顾,私自逃跑,这点让谢文东很以外,也是他没有想到的。若真是象唐寅说得这样,己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让陈百成成功逃跑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他楞了楞神,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唐寅道:“陈百成的表现让我太失望了,所以他就得死,我想看到他死在你们手里的样子,呵呵!”说着说着,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让人突然有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见谢文东和五行的目光都直勾勾看着自己,唐寅又道:“你们不是很想杀死陈百成吗?现在机会来了,谢文东,你是不是很感激我啊?哈哈!”
  谢文东摇摇头,淡淡然地说道:“陈百成固然该死,但是,你也同样该死,因为,你的双手也沾满了我文东会兄弟的鲜血。”
  唐寅一楞,接着仰头大笑,突然,笑声停止,他俊俏的脸上不满狰狞,咬牙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人,本来就都该死。我杀死他们,只是让他们早点解脱而已。”
  谢文东眯缝起眼睛,对于他偾世忌俗的极端说法,报以嗤笑。
  “你笑什么?”唐寅脸色铁青,冷声说道:“在你眼里,我一定是很可笑吧?”
  “没错!”谢文东点头道:“你的想法很幼稚!”
  “幼稚?”唐寅面露怒火,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话,他拔出片刀,回手砍在树干上。

第113章
  “嘟!”冬天的树木,树干本就坚硬,但唐寅的片刀却深深砍了进去,可见其中的力道之大。
  他这个动作,立刻引起连锁反应,五行兄弟本已放下的枪,全部又抬了起来,指向唐寅。
  谢文东慢慢抬起手,拉下金眼持枪的手。在唐寅的眼中,他看到的不是杀意,更多的是愤怒和委屈,这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从而,也对唐寅的身世产生了好奇。他一揽大衣,晃身坐在道牙子上,然后拍拍身边的地面,抬头对唐寅笑道:“坐!”
  别说唐寅被谢文东的举动弄楞了,连五行兄弟都有些傻眼,不明白东哥这是要干什么。
  唐寅盯着谢文东,怔怔地问道:“你……你不怕我?”
  谢文东笑道:“你有两把刀,我却有五把枪,为什么要怕你?”
  从来没有人和唐寅这样说过话,人们对唐寅除了恐惧和厌恶,再有就是赤裸裸的相互利用。他看着谢文东,笑了,虽然他很走过去,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他走到树旁,慢慢蹲下,象孩似的拿着片刀,在地面上胡乱地划来划去。
  谢文东和唐寅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两人近在咫尺的一坐一蹲,保持着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寅突然开口说道:“当你们还是孩子,舒舒服服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我面对的只是冰冷冷的墙壁,当你们在父母的庇护中无忧无虑的长大时,我却要每天不停地向人们下跪乞求施舍一口饭吃,当你们快快乐乐玩耍的时候,我却被同龄的小孩子们欺负、侮辱。没有尊严、没有希望、没有色彩,有的只是白眼、冷漠,还有吐在我脸上的口水。我的童年,就是这个样子,是黑白色的。我恨这个世界,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它带给我的,只有痛苦与绝望,现在,我要把这些统统都还回去,我要所有的人都体会到我当初的那种感觉,那种深深的无法自拔又无力挣脱的绝望。”
  听完唐寅的话,谢文东将他的身世也猜测出个大概,由于是孤儿的原因,唐寅曾经受人嘲笑与厌恶,所有才生出痛恨这个世界的想法。
  他摘掉手套,把手往唐寅面前一伸,问道:“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唐寅挑起目光,奇怪地问道。
  “疤痕!”
  “哦!”唐寅仔细察看,发现谢文东的掌心果然有一道长长的横疤,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不明白谢文东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个。
  谢文东一笑,说道:“当初,我在学校的时候,遭遇和你差不多,经常受人欺负,那时候,我也恨这个世界,甚至恨我的父母,为什么把我生得这么弱小。”
  唐寅双眼闪出精亮的目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道疤,就是在那时,我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谢文东幽幽说道:“你我相同的是,同样选择了暴力让自己变得强大,不再受人欺负,而不同的是,你选择独自去杀戮,从血腥与痛苦体会到快感,而我,选择用征服来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去体会那分痛快与成就。虽然,选择的道路不同,不过,你和我,其实都是同一种人。不甘受命运摆布、不信天命的人。”
  在唐寅身的身上,谢文东的确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然,他也并不赞同唐寅所选择的道路。
  唐寅垂下头,良久没有说话,但是,他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已被谢文东的话所触动,过了好一会,他轻轻地说道:“如果你们早几年相遇的话,可能会成为朋友,但是现在,太晚了,我们只能是敌人。”
  谢文东道:“命运可以改变,道路可以选择,只要你想去做的话。”
  唐寅突然站起身形,表情冷漠地说道:“我从来没有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说着话,手腕一抖,将片刀收起,说道:“谢文东,你不要以为你今天说的话会让我感动,当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的刀,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砍断你的脖子!”
  谢文东点点头,接着,呵呵轻笑起来,说道:“我相信,世界能改变人,但是,人也同样能改变世界。”接着,他平伸手掌,笑咪咪道:“我能让这个世界在我的掌心跳舞,按我的规则来转动,而你,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唐寅怔怔地看着谢文东,半晌,他摇头说道:“你比我还疯!”说完了,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金眼低声问道:“东哥,就这么放他走吗?”
  “恩!”谢文东笑了,孩子气的大声喊道:“唐寅,今天我不会杀你,但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唐寅前行的身子停住,转回头,怒汹汹的说道:“等着吧!到时候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说的话虽然是针锋相对,但眼中却带着笑意。
  唐寅和谢文东一样,脸上露出怒色,未必是真怒,如果露出的是笑容,那才叫可怕。
  等唐寅走后,谢文东也没有心思闲逛,他带着五行兄弟返回,刚进据点,屁股还没坐热,三眼敲门而入,脸上带着喜色,说道:“东哥,进攻的计划已经指定完,我说一遍给你听听。”说着话,他整理思路,准备详细讲明。
  看着兴冲冲的三眼,谢文东实在不想打算他,可是既然已经知道陈百成要打算逃跑,那么原定的进攻计划肯定是行不通了。他摆摆手说道:“张哥,先等一等。”
  “怎么了?东哥?”三眼奇怪地问道。
  “计划行不通。”谢文东摇头说道。“啊?行不通?”三眼莫名其妙地张大嘴巴,自己还啥都没有讲呢,东哥怎么知道会行不通?
  谢文东被三眼的样子逗笑了,说道:“情况有变,陈百成会在近期逃跑。”“什么?他要跑?”三眼的眼睛瞪圆,怒声道:“他要往哪跑?”
  谢文东将唐寅对自己说的话重复一遍。三眼听后,皱紧双眉,冷声说道:“陈百成还真是拿的起放得下,说走就走啊!”他握了握拳头,接着又问道:“东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情报的?”
  “是唐寅告诉我的。”“唐寅?那个变态?”
  唐寅虽然是陈百成的手下,但却被后者保护得很好,三眼以前从没见过他,不过近期,他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唐寅的传闻,知道此人嗜血如命,手段残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疯子。
  “没错,就是他。”谢文东笑答道。
  “东哥,不是吧?”三眼惊讶道:“你不会连这个疯子的话都相信吧?再者说,也有可能是陈百成故意安排他给你打电话,来迷惑我们……”“不会。”谢文东说道:“我刚刚见过他,他不象在说谎。”说着,他把刚才自己见到唐寅时的过程大致讲述一遍。三眼听完,长长嘘了口气,咽口吐沫,紧张道:“东哥,你……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看到唐寅,东哥应该马上回来才对,万一他出手要伤你怎么办?”他的话,隐隐有责备的意思。
  谢文东听得出来,当然也明白那是三眼担心自己的安全,他笑道:“没事,我没有感觉到唐寅的杀起,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的。”说着,他打了个哈哈,又道:“陈百成既然要跑,我们就得变攻为守,把住出城的各个路口,以不变应万变,当然,仗也是要打,陈百成虚张声势,掩人耳目,我们也可以同样用这个办法……”
  他把自己心理想好的计划,告诉三眼说完之后,笑道:“张哥,着急兄弟们再回来开会,把这个消息公布给大家,然后,按照我告诉你的办法在重新制订一个详细的计划就好。”
  “是,东哥!”三眼答应一声,转身要走。
  谢文东又把他叫住,说道:“不要说计划是我告诉你的,就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东哥……”三眼还没弄明白谢文东的意思。
  不等他再多问的机会,谢文东扬笑道:“去吧!”
  两天后,陈百成见文东会磨刀霍霍,终于等不急了,开始实施他的出逃计划。
  和唐寅说的一样,陈百成果然选择了主动出击。他先是小规模的向外冲击,遭遇到文东会的强烈反击之后,马上退了回去,没等多久,又派出人员去骚扰。就这样,打打撤撤,继续了数次,当天深夜零点整时,陈百成手下的大规模冲杀开始了。
  数千的人员,一股脑地从分堂口内涌了出来,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性,向四面八方混乱冲击。
  陈百成折腾了一天,谢文东也看出他是准备行动了。文东会内早已做好准备,受到陈百成势力的大规模进攻,丝毫不见慌乱,沉着应战。
  与次同时,暗组人员齐动,散步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一张张开的大网,将整个长春市笼罩在其中。

第114章
  陈百成穿着和下面小弟一模一样的衣服,还特意在脸上擦抹粉底,使其看起来年轻一些,经过精心的打扮,陈百成自己的手下,心腹,如果不仔细看,也同样辨认不出。陈百成选择的是后门,悄悄混在人群中,在他身旁,都是他的保镖和心腹手下,唐寅也在其中。
  刚走出分堂后门没有多远,前方传来一声呐喊,接着,蜂拥而来数百号人,带太的一位,正是龙堂的头目,张龙。
  看清楚张龙的模样,陈百成恨得直咬牙,暗暗骂道:吃里爬外的狗东西!他转头对唐寅低声说道:“小寅,你上,干掉这个兔崽子!”
  “好”唐寅一笑,答应得干脆,从人群中走出,直奔张龙而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到杀害刘挂新全家的唐寅,张龙眉毛倒立,眼中布满血丝,大吼一声,喝道:“唐寅,你拿命来!”说着话,轮起手中的砍刀大步冲了过去。
  哼!唐寅心中冷笑,象张龙这样的角色,他根本不过在眼里。站在原地没动,当张龙的刀砍到他手顶三寸的时候,他轻轻一晃身,形如鬼魅,轻易避开对方的锋芒,接着,双脚连出,分别点中张龙的手腕和胸口。
  张龙惊叫一声,砍刀脱手,身子倒飞出去。
  哗啦!张龙撞倒身后数人,跌落在地,只觉得胸口发闷,嗓子眼发甜,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张龙的身手怎样,众人心里清楚,可是竟然连对方的一招都挡不住,可见其实力之强。龙堂众人见壮,纷纷怒吼,一拥而上,刀枪棍棒齐举,向唐寅扑去,与龙堂众人混战在一起。
  双方各使出浑身解数,挥舞手中的武器拼命地往对方身上招呼,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陈百成两只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不时地向四周张望,现在场面混乱,这时不逃,还等待何时?陈百成跑到唐寅身旁,急声说道:“小寅,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在南郊见!”
  “好!”唐寅笑呵呵地点点头。
  陈百成再不停留,带着数十号的保镖和心腹,钻进不远处的小胡同里,绕道向市区南方跑去。
  双方兵对兵,将对将,打得难分上下,场面血腥,杀气冲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谁都没注意到陈百成这几十人悄悄离开,此时,也没有人有那个精力去管那些。
  等陈百成走后,唐寅拿出手机,给谢文东打去电话,笑道:“陈百成已经向南郊跑了,你准备去迎接他吧!”
  即使唐寅不打电话,陈百成也逃不出暗组的视线,他的行踪,早有暗组人员通报给了谢文东,后者此时也在往南郊区的路上。不过,谢文东还是含笑说道:“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唐寅挂断电话,刚把手机收起,忽见两名龙堂人员向自己冲杀过来,他哈笑出声,身子如同陀螺,提溜一转,来到那二人的身后,手中的片刀看似随意地挥出,只见一道电光闪过,将其中一人的脑袋辟掉,另一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唐寅上前,抓住那人的头发,下面的膝盖向上一提,顶在其后腰上,上面向后拉,下面向前顶,咔嚓一声脆响,那人腰骨折断,吭哧一声,跪在地上,鲜血顺着鼻孔、嘴角、不断流出。
  眨眼工夫,两名兄弟惨死于唐寅之手,本已受了内伤的张龙紧咬钢牙站起身,镇声喝道:“唐寅,你的对手在这里!”
  “哈哈!”唐寅仰面大笑,两只眼睛弯弯,笑吟吟道:“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着话,把另只片刀也抽了出来,双手反握刀丙,大步流星向张龙跑去。
  刚才的接触,张龙已对唐寅的身手有所了解,别说自己一个,就是十个捆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不过,此时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硬上。
  张龙的性格也钢硬,面无惧色,挥刀上前,双臂用足力气,横着扫了出去。
  唐寅腾空跳起,接着,身子下落,双脚重重压在张龙的两肩,咔咔两声,张龙的两根锁骨被唐寅生生撞折,唐寅身型不停,以张龙的身体为支点,又是一跃,翻过他的头顶,落在张龙的身后,右手刀顺势挥出,沙!张龙的两根腿筋应声而断。
  张龙站立不足,一头栽倒,趴在地上,他还想站起,身子剧烈地扭曲着,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也爬不起来。
  唐寅脸上带着噬血的邪笑,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说道:“张龙,你不是想杀我吗?怎么这么快就起不来了。”
  “唐寅,我CNM。”张龙脖子用力,脑袋向上扬着,厉声而骂。
  但他的骂声只到一半,唐寅脚下加力,猛的一顿,嘭,张龙的脑袋重重撞在地面,鼻梁骨塌陷,门牙也随之掉了数颗。
  张龙两眼翻白,声都未吭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唐寅踩着他的脑袋,又在右捻了几下,才把脚放下。他喜欢这种踩住别人脑袋的感觉,当初,他的师傅也是这样虐待他的。
  他看了看手表,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是自己去看好戏的时候,他整了整衣服,慢悠悠地向战场外走去。
  位于附近的文东会成员哪肯放他离开,顷刻之间,围上来七、八人,拦住他的去路。
  “滚开,别耽误我看戏!”唐寅瞄了几人一眼,连斗志都提不起来。
  “你TM去死,看阎王去吧!”一名青年怒骂,抡刀向唐寅冲去。
  唐寅躲都没躲,只是等青年到了自己近前时,突然一脚,踢在对方的下巴上。
  啪!这一脚,几乎将青年的下颚踢碎,倒退两步,身子晃了晃,软绵绵倒下,两只眼睛睁得溜圆,不过人已经没了意识。
  “杀!”另外几人一拥而上,向唐寅展开围攻。
  可是,他们哪是唐寅的对手,半分钟没到,全部倒在血泊中,即便有没死的,也是身受重伤。
  解决完几人,唐寅在他们身上擦擦片刀的血迹,大摇大摆走进胡同里,周围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且说陈百成,带着数十名保镖不敢走大道,净挑小胡同穿行,足足走了半个钟头,他们才从胡同里出来。
  一行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瞪大眼睛,巡视着道路上过往的车辆。
  这时,道路尽头行来一辆东风牌大货车,陈百成眼睛一亮,对手下说道:“就它了!”
  “明白了,成哥!”两名保镖答应一声,站到道路中央。
  远远的,货车就开始鸣笛,示意二人让开,可他俩好象没听见似的,仍站在路中,眼睁睁看着货车向自己开来。
  吱嘎!汽车在两人身前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下,开车的司机放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怒声道:“你俩站在路中干什么?找死啊!”
  两名保镖一笑,走上前去,说道:“朋友,我们遇到点急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司机奇怪地问道。
  “就是。”一名保镖暗暗抽出匕首,笑道:“就是想借用一下你的车!”说着话,手中的匕首突然一刺,深深扎进司机的眼眶里,随后,他猛地又加力,扑哧一声,匕首的大半都没了进去。
  司机连叫喊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一命呜呼。
  保镖拉开车门,将司机的尸体拉出来,脱到一旁的胡同中,同时对陈百成挥挥手,说道:“成哥,好了!”
  “走!”陈百成带着手下人从暗中走出,边不停地四下张望,边一个接一个爬到车上。
  两名保镖做在驾驶室中发动汽车,迅速向南郊驶去。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有惊无险的到了郊外。
  到了这里,车上的人都长出口气,陈百成砖头望望身后夜幕中的城市,高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一半,不过,突然又生出一种迷惘的感觉,他明白,自己这一走,以后就没有再回来的机会了,自己在东北苦心经营的基业,也统统付之东流。
  唉!陈百成仰面而叹,幽幽说道:“江山如此多骄,引无数英雄折腰!”
  听完他的话,他身后的保镖们都忍不住暗暗偷笑,成哥竟然把自己比喻成了英雄。
  他的感叹刚发完,忽然听嘭的一声巨响,货车的轮胎突然爆裂,接着,车身倾斜,陈百成身子一栽歪,险些跌出去。
  好不容易,他才做身型,怒声道:“怎么了?”
  “成哥,好象是暴胎了!”
  “妈的,什么破烂东西,早不暴,晚不暴,偏偏这个时候暴,真TM的活见鬼了!”嘟囔着,陈百成看着众手下,怒道:“你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快下去想办法解决啊!”
  “啊。是,是!”众人纷纷下了车,低头查看车轮。
  这时,前方传来响亮的大笑声:“陈百成,大爷等你多时,你还想往哪里跑?”

第115章
  城市南郊,人烟稀少,道路两旁多是空地,这一声呐喊,显得格外响亮,如同晴空炸雷一般。
  坐在车里的陈百成听到呐喊声,脑袋嗡的一下,脸色顿变,惊声道:“李爽?”
  没错,来人正是李爽。只见,李爽站在道路中央,双腿叉开,手中持着一把明晃晃放着寒光的开山刀,在他身后,是密压压的虎堂人员,放眼望去,人数之多,不下数百,将整条公路堵得严实合缝。
  陈百成惧怕李爽,他下面的人员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名保镖急忙跑回来,惊声说道:“成……成哥,不好了,前面有李爽,还有数不清的敌人!”
  哎呀!糟糕,自己的形迹怎么会被李爽发现?陈百成下了车,抬头一卡,可不是嘛,前方的地方黑压压的一片,手中的片刀铮亮,一各个面容冷俊,肃杀之气弥漫。
  “呵,呵呵,我知道是谁,原来是爽哥啊!”陈百成边说着话,边向手下众人使眼色,让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应战。
  “爽你妈!”李爽气冲冲地上前两步,手中的片刀摇摇一指陈百成的鼻子,冷声说道:“陈百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他片刀一挥,喝道:“兄弟们,给我杀!”
  哗!李爽话银刚落,手下人员蜂拥而上,向陈百成猛冲过去。
  “妈的!”陈百成对手下人命令道:“上!顶住他们!”
  陈百成身边只有几个人,根本不可能是对手,不过,他们还是勉强冲了上去,与李爽等人开展短兵交接。
  冲上去的,基本上都是陈百成的保镖,陈百成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对方硬拼的,他一定会跑,这些心腹都在等着跟陈百成一起跑呢!
  果然。见保镖们顶了上去,陈百成一转身,跑回到车上,拍着车身,大喊道:“开车,快开来,冲过!”
  开车的保镖回头将后窗拉开,说道:“成哥,可是车轮胎已经爆掉了……”
  “操你妈的,车轱辘不是没掉吗?你给我开,就算轮胎没了你也给我开过去!”
  “可……可前面还有我们的兄弟呢……”
  陈百成瞪圆眼睛,回头将手枪掏了出来,顶住保镖的脑袋,厉声道:“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看着陈百成五官扭曲变形的檐子,保镖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多话,忙启动汽车,猛的踩下油门,几乎是闭着眼睛向前开过去。
  李爽和虎堂等人是正面面对着气车,见它晃晃悠悠【轮胎爆裂,汽车开不稳】撞过来,急忙向两旁躲闪,他们有准备,可是背对着汽车的陈百成,保镖没有防备,被猛冲过来的大货车连撞带压,瞬间倒下数人。
  嗖!汽车穿过人群,飞速地开了过去。
  “爽哥,陈百成跑了,我们怎么办?”一名下面的兄弟对李爽急问道。
  想不到狗急跳墙的陈百成会来这手,连手下这些兄弟的性命都不顾了。李爽摇摇头,说道:“看起来,这个功劳要让三眼哥抢去了!”说着,他呵呵一笑,回头看了看那些目瞪口呆的陈百成众保镖,又道:“不过,拿下他们,也算我们没有白来!”
  “兄弟们,上啊,一个都不要放跑!”陈百成是跑了,可他这数十号保镖却跑不掉,被为数众多的虎堂人员所淹没。
  李爽没有上前,只剩下这么点敌人,也没有他出手的必要。他掏出手机,给三眼打去电话。时间不长,电话接通,李爽笑道:“三眼哥,陈百成奔你那去了,小心点,最好是先把他那辆大破车干掉!”
  “呵呵!我知道了。”
  陈百成急得如同丧家之犬,一个劲逼开车的保镖快点。保镖心中苦闷,他也想快点开,但是货车的两只轮胎爆掉了,再开快,恐怕车都会翻。不过,他这话不敢向疯了似的陈百成说,他清楚,即使说了也没用,只会引得陈百成更加生气。汽车行到一处十字路口时,保镖减速,回头问道:“成哥,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陈百成想也没想,手指前方,说道:“直走!越快离开长春越好!”他此时早已吓破了胆,只能尽快离开长春。
  可是,过了十字路口,前行时间不长,突然间,前方车灯大亮,只见,路面上横着停有二十多辆汽车,堆得是里三层,外三层,道路被堵个结实,别说货车过不去,就算开着推土机也未必能撞开出路。
  “成、成哥,这、这里也有敌人!”保镖傻眼了,表情僵硬,结结巴巴地说道。
  “M的,这里又是谁?”对方的车灯太多,晃得陈百成看不清楚,他抬起手,遮在眼睛上方,向前探着脑袋,眯缝眼睛仔细一看,别人他没看到,但却看到了站在汽车前面的三眼。心里暗叫一声‘妈呀’,陈百成抓着保镖的肩膀,尖叫道:“退,马上向回退,前面那是三眼!”
  保镖急踩刹车,在路上调转车头,向回急开。
  站在车前的人正是三眼。见陈百成所坐的大货车里老远就开始转头,他冷笑一声,目光如刀,从车上拿起一把AK47,对着货车就是一顿扫射。
  “哒、哒、哒!”子弹扫过,打在车身上,劈啪作响。
  车里的陈百成只觉得脸上一热,用手摸摸,粘呼呼的,低头一看,手上都是血。他以为是自己受了伤,吓得双手抱头,尖叫着趴倒,这时,他才看见,一名心腹手下躺在他的旁边,但半个脑袋已经被打没了,鲜血和脑浆流了一车。
  “啊!”陈百成惊呼出声,侧身将那热的尸体踢开,大声叫喊道:“快点开!再快点!”
  看着大货车跑远,三眼不依不饶,回身坐到车上,对手下的兄弟喊道:“追!”
  那辆瘸腿的大货车根本无法与三眼等人所坐的轿车相比,虽然他领先的距离不短,但时间不长,数辆轿车就追了上来,陈百成和身边的那几名心腹纷纷掏出手枪,对着后面的轿车连连开枪射击。
  虽然手枪的威力有限,但若是离得太近,其杀伤力也是不小的。三眼不想做无谓的牺牲,毕竟陈百成已成了瓮中之鳖,没有必要和他拼命,他有意让手下人放缓车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时间不长,大货车又回到十字路口,开车的保镖颤声问道:“成哥,这回我们还往哪边走?”
  “走……走……走右面!”陈百成这时候也蒙了,感觉走哪边都不安全,都会遇到文东会的人。
  “是!”保镖答应一声,转动方向盘,向右侧的道路行去。
  刚刚开出五十多米远,又见前方道路上横着一颗两人多粗的老树,在树干上,坐有一人,一身黑色,黑色的大衣下穿有黑色的西装、西裤,手上带着黑皮手套,指缝中夹着一根抽了半截的香烟,乌黑的眼眸中隐隐跳动着火焰。
  冷眼看去,他整个人都好象融入在黑暗中,不过,眼角眉梢中却自然流露出逼人的阴冷和杀气。
  看到那颗大树,保镖差点哭了,不用再想,此路肯定也是不通的。他没有办法,只好再次把车停下。
  陈百成透过后车窗,看清楚黑衣人的长相之后,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用力地把眼睛揉了揉,壮着胆子再看,脸色瞬间白了,身子向后一仰,差点坐在地上,他失声叫道:“鬼!有鬼!”
  “成哥,怎么了?”左右的心腹忙将他扶住。
  陈百成手指颤抖地指着前方,语无伦次地说道:“鬼!高强!那是高强!是鬼!”
  几名心腹探头一看,脸色也都变了,可不是嘛,前方坐着那人不是高强还是谁?
  在陈百成和他手下的心里,高强已经死了,早在DL南山的时候,就被三眼一枪打死了,可现在竟然好端端地坐在自己的前面,那不是鬼还是什么?
  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人们耳轮中听到的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再有就是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声。
  这时,有一人咽了口吐沫,颤巍巍地说道:“成、成哥,也许高强没有死,你看,鬼……鬼怎么可能会抽烟呢?”
  经他这么一说,陈百成抬起头,定睛一看,果然,高强的嘴边果然斜叼着烟卷,猩红的烟头冒着淡淡的青烟,他长长地嘘了口气,接着,左右瞧了瞧,见只有高强一人坐在那里,胆子顿时又大了起来,他咬牙说道:“原来高强还没有死!该死的三眼,当初竟然在骗我!他只有一个人,兄弟们下车,给我干掉他!”
  “是!”几名心腹纷纷答应一声,从车里跳出来,举起枪,对着高强连续扣动扳机。
  他们刚刚抬起手,高强的身子向后一仰,直接从树干上翻下来,坐在地上,以树干为掩护,慢慢从怀中掏出枪来,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沉稳,老练。

第116章
  高强叼着烟,静静将手枪上膛。等对方的枪声告一段落,他猛地站起身,对着陈百成等人连开数枪。
  “嘭、嘭、嘭!”
  数声枪响过后,又两名陈百成的心腹中弹倒地,翻滚着大声嚎叫。
  “妈的!”陈百成换好弹夹,举枪又射,高强反应极快,身子一低,重新蹲做在树后,任凭身后的树干被打得木削横飞,他面无表情地退出弹夹,从口袋中好出数颗子弹,有条不紊地塞进弹夹内。
  “冲!冲过去!高强就一个人,冲过去打死他!”陈百成挥舞手中强,向手下人大叫,不过他自己站在货车后侧,脚下动也没动。
  陈百成算是文东会的‘老人’了,对各主要人员都十分了解,高强看起来冷漠木纳,其实为人冷静机警,而且刀法精湛,枪法也出众,可以说是文东会里除三眼之外,最难缠的一个堂主。冲上去直接和高强比拼枪法,陈百成没有那个胆量。
  听到他的命令,两名大汉深吸口气,手中紧紧握着枪,一点点向高强所在的位置移去。
  他俩也深知高强的厉害,不敢大意,每走一步,身子都要顿一顿,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陈百成可没有那份耐心,先望望身后,再瞧瞧这两位行进速度慢如蜗牛的手下,心急如焚,抬手对两人的脚下开了两枪,吼到:“快点!三眼快追上来了!”
  那两人吓得一蹦,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枪眼,再不敢耽搁,将心一横,大步向高强走出。
  高强听到脚步声,不用抬头看,也知道对方派人过来了。他从容地脱掉大衣,挥手一抛,大衣斜飞到空中。路旁无灯,天色黑暗,那两人也来不及细看,本能地对着空中的大衣连续扣动扳机。
  不等大衣落地,高强突然站起身形,对着那二人又是连开数枪。
  “啊!”随着撕裂夜空的惨叫声,两人胸部中弹,双双仰面摔倒,人还没有死,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向陈百成呼救:“成哥,救……救我……”
  “去你妈的!”陈百成甩手两枪,在二人的身上个补一枪,然后咽口唾沫,猫腰钻回到车上,喊道:“撤、撤、撤!这边也不能走了!”高强的枪法让他恐惧,而高强这个人更让他胆寒。
  到了这时候,开车的保镖早已经麻木了,机械性地掉转车头,又向十字路口的左侧开去。
  陈百成坐在车里,再看身边,只剩下三名心腹,还有坐在驾驶员室的两名保镖。
  完了!三眼、李爽、高强都来了,堵住三条路口,只剩下谢文东没有出现,难道,他会在最后那条路口等自己?想到这,陈百成吓得一机灵,不过他此时也再没有其他的选择,即使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也只能冲过去闯一闯。
  破破烂烂地大货车在道上走着‘S’型,开进十字路口的左侧那条道。
  陈百成猜得没错,谢文东确实在这里等着他。汽车没走出多远,只见前方灯吼齐明,亮如白昼,放眼看去,道路上的汽车拉成一龙,站在车旁的是数不清的黑装汉子,服装同意,清一色的西服,手中虽然未拿武器,但一各个满脸杀气,目光如电,冷冷地注视着慢悠悠开来的货车。
  虽然没有看到谢文东,但只有这阵势,陈百成心里也明白了大概。
  这时,在他们的后方也传来阵阵的马达声,陈百成急忙扭头观望,原来三眼、李爽、高强等人也开车追了上来。
  汽车在道路中央停下,陈百成神智麻木,头重脚轻地从车里跳出来,脚下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向前踉跄两步才把身形稳住,他浑身无力的手扶汽车,缓缓往前走去。“成……成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三名心腹和两名保镖也下了车,站在陈百成身旁,满头大寒地焦急问道。
  走出五、六母远,陈百成停住脚步,注视前方,他大声喊道:“东哥!东哥在吗?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咔!一辆奥迪轿车的车门打开,谢文东从里面走出,打量一番浑身血迹,狼狈落魄的陈百成,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敲了敲,点燃之后,幽幽说道:“你现在才知道错?不过,太晚了,你的过错,不可原谅。”“东哥,还……能不能给条活路?”陈百成嘴唇紫青,声音颤抖地问道。
  谢文东没有看他,靠着车身,仰面望天,吐出一口烟雾,漠然说道:“如果你我的位置调换,你可会给我一条生路?”
  陈百成身子一震,下意识地倒退两步,慢慢低下头,不过,在他的眼中,却是满满的阴根,过了半晌,他抬头说道:“有一件事我没有弄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会秘密逃跑这件事?”
  “有人告诉我的。”
  “是我!”这时,道路旁边的树林中,走出一人,陈百成惊讶地扭头看去,来人原来是唐寅。
  看到他,陈百成又惊又喜,仿佛看到了救星,没领会他那句‘是我’是什么意思,惊叫道:“小寅是你!快……快来救我,小寅,快救我!”说着话,他跑上前去,一把抓住唐寅的手。
  唐寅没有说话,任凭陈百成拉着自己。
  “你……你是怎么过来的?快,快带上我跑,快啊!”陈百成惊慌地一会看前,一会看后,根本没有注意到唐寅脸上的笑容即阴冷又诡异。
  自言自语了好一会,陈百成才注意道唐寅的异样,他一愣神,疑声问道:“小寅,你怎么了?”
  “我很好。”唐寅小道:“但是,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救你,而是来看戏的。”
  “看戏?”陈百成茫然道:“看什么戏?”
  “看你怎样被折磨的好戏啊!”唐寅笑容加深。
  “你……你说什么呢?!”陈百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唐寅笑呵呵道:“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告密的人就是我,谢文东现在会在这里,也是我找来的。”
  “你……”陈百成张大嘴巴,眼中满是诡异和迷茫。
  唐寅摇头说道:“本来,我以为跟你,会享受到很多的乐趣,可是,你却太让我失望了,被敌人吓破了胆,这么快就选择逃跑。陈兄,在我看来,与其做个亡命天涯的失败者,还不如光荣的死去,你说呢?”
  陈百成听了这话,脑袋嗡了一声,气得直哆嗦,怒声道:“你想死,我可不想死,你为什么要出卖我?唐寅,我待你可不薄啊!”越说越气,最后,他猛地一抬起手,拿枪指着唐寅的脑袋,疯了似的吼叫道:“往往他妈先杀了你!”
  “杀我?哈哈!”唐寅仰面大笑,说道:“你想试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吗?”说话时,他双手下垂,身子微微前倾。
  呀!陈百成吸了口冷气,暗打冷战,对唐寅的身手,他太了解了,就算自己能一枪打中他的要害,可是自己也逃不出他的快刀。陈百成心生怯怕,眼中满是戒备地慢慢向后倒退。
  “成哥,我们……我们还是投降吧!”三名心腹跑上前来,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文东会的人,连唐寅都投靠了谢文东,己方已再无路可逃,三人面如死灰,颤声地说道。
  “投降?”陈百成怔怔地环视三人。
  “是啊!只有投降,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你们有生机,可是我呢?陈百成露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点点头,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说道:“好啊!你们去投降吧!”
  “成哥,那你呢?”
  “我?我在这里等死好了,你们去吧!”陈百成说道。
  三人愣了一下,相互看了看,躬身说道:“成哥,不是兄弟们不仗义,你也知道,我们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所以……”
  “我明白!”不等三人说完,陈百成摆了摆,然后伸手一指,说道:“谢文东就在那边,你们去吧!”
  “成哥,兄弟们对不起你了!”说完话,三人再次点头施礼,然后收起枪,高举双手,向谢文东那边走去,同时叫喊道:“东哥,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
  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统统给我陪葬吧!看着三人的背影,陈百成脸色苍白,暗暗咬牙,眼中满是恶毒之色,冷然举起手中枪,对准三人的背后,连开数枪。
  “嘭、嘭、嘭……”
  三人毫无防备,被陈百成的一顿怒射打个正着,有两人分别被打中后心和后脑,当场毙命,另一人被打中软肋,吭哧一声,扑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嘴里流着血水,艰难支撑起上身,回头看向陈百成。
  陈百成上前两步,用枪顶住那人的太阳穴,疯狂地叫道:“操你妈的,想投降,就他吗的先去死!”说着,他狠狠地扣动板机。
  随着枪声响后,那人脑袋开花,鲜血溅了一地。

第117章
  陈百成站起身,又余怒未消地在尸体上连开了两枪,然后,转头看向那两名靠车而站的保镖,问道:“怎么?您们也想向谢文东投降吗?”
  “没有,没有,成哥,我们决不投降!”两名保镖早吓傻了,听到陈百成的问话,脑袋摇晃得象拨浪鼓似的。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陈百成两眼布满血丝,模样狰狞,甩头喝道:“谢文东,有种的你就和我单挑,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
  “嗤!”谢文东嘴角挑起,淡淡地笑了笑,继续仰头抽着烟,看都没看陈百成一眼。
  “谢文东,你没种了吗?为什么不敢站出来和我一战!”陈百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希望把谢文东引出来,自己再想办法将其制住,只有这样,此时他还能有一丝希望。不过,谢文东冷淡甚至无视他存在的反应,却让陈百成这最后的希望也随之化为乌有。
  这时,路上行来数十辆汽车,在陈百成身后不远的地方停下,车门齐开,首先从里面走出三眼、李爽、高强三人,接着是数之不尽的文东会帮众。
  “陈百成!想单挑是吗?!我来陪你!”李爽腆着肚子,大声说道。
  看到三眼、李爽等人,陈百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目光飘忽不定,惊恐地看着周围。
  三眼拎着AK47,甩开大步,直向陈百成走去。
  “别……别过来!”陈百成吓得连连倒退,把手枪举起,对准三眼,叫喊道:“三眼,你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哗!三眼没有说话,但是后面那些兄弟各拿武器,有的上膛,有的拔刀,尤其是李爽,手里抓着一颗手雷,面带冷笑的向空中跑着。
  被这么多支枪口指着,陈百成只差没尿裤子,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肥胖的面颊一个劲地向下流,他边倒退,边带着哭腔哀求道:“三眼哥,看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你就饶我这一次吧!我走,我再也不会回来,只要你肯放我一条生路。”
  “放你一条生路?”三眼表情冷冰,脚步不停,凝声说道:“你先问问下面的兄弟们肯不肯放你活命!”
  “杀!三眼哥,杀、杀、杀!”一前一后,上千名的文东会帮众齐声振臂呐喊,声音嘹亮,直冲天际。
  “众心所向,陈百成,你还有和脸面求饶?!”眼中目光如电,如同刀子,直接插进陈百成的心脏中。
  陈百成知道自己是讨不到怜悯,他边退边扭头看向身旁的保镖,厉声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上啊!”
  他的命令,这时候已失去效用,两名保镖站在车身,象是两块石头,表情僵硬,动也没动一下。
  “妈的!”陈百成叫骂一声,其次把手中枪抬起,看着与自己越来越近的三眼,他喘息地说道:“三眼!你站住,不然,我真的要开枪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三眼连续两个箭步到了他近前,手握着步枪的枪筒,把枪当成刀用,先是由下而上的一挑,将陈百成的枪口打偏,接着,运足力气,把枪轮圆了,对准陈百成的脑袋砸了下去。咔嚓!嘭!枪声和破碎声几乎是同时响起。陈百成的一枪打到天上,不过,三眼这一枪把子可砸得结实,AK47重重落在陈百成的脑门上,由于力道太大,步枪被撞成两截,陈百成只觉得眼前一黑,倒退数步,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来,鲜血顺着他的头发根,汩汩流出,眨眼工夫,将他一张白脸染得红一块,白一块。
  三眼把手中半截枪扔掉,两个大步,有到陈百成面前,提腿一脚,踢在后者的面门上,他婶子半蹲,抓住陈百成的饽领子,狠狠提起来,怒声喝道:“陈百成,都怪我三眼当初瞎了眼,把你着猪狗不如的东西当成兄弟,害得社团损失多少忠肝义胆的好兄弟,我今天生切了你!”说着,三眼回手从肋下拔出开山刀,架在陈百成的脖子上。
  陈百成被三眼那一记枪把砸晕了,人虽然没有昏迷,但意识已模糊,眼神涣散,呆呆地看着三眼。
  见状,三眼反而冷静下来,就这样杀了罪魁祸首的陈百成,实在太便宜他了。他站起身形,回头问到:“谁带水了?”
  文东会众人面面向窥,皆摇摇头。三眼说到:“汽油也行,把他给我浇醒!”说着,用脚狠狠踢了陈百成一下。
  时间不长,几名文东会的小弟不知道从哪找来几只破缸子,装满汽油,端了过来,李爽和高强也随之走上前来,低头看着傻呆呆的陈百成,眼中的火光更足。
  文东会这一场动乱,损失的兄弟实在太多了,先有飞鹰堂的副堂主贾军文,后有龙虎队的队长赵辉,下面兄弟的死伤更是不计其数,一场动乱下来,文东会从整体实力来说,至少倒退了半年,经济方面的损失更是无法衡量。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正是陈百成。三眼接着水缸子,接连浇在陈百成的脸上。或许汽油浓烈的气味刺激了他的鼻子,或者是它的冰冷激醒他的神志,陈百成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眼珠动作,向四下看了看,只见三眼、李爽、高强都站在自己身边,三魂六魄吓飞一半,他尖叫一声,抬起手盲目地开了一枪。
  喀嚓!可惜枪里的子弹早被他用得精光,他不甘心地手指连续扣动扳机,咔嚓咔嚓的空响声显露出陈百成此时的慌乱。
  三眼可怜地看着他,以前哪个无比精明的陈百成,此时却象个傻子,如果他肯安安稳稳地做事,以他的能力,早晚会成为一堂之主,甚至,还会更高……可惜,他太着急了,不能再多等几年。
  他暗叹口气,把手中的刀向高强一递,说到:强子,你来动手吧!高强摆摆手,没有接刀,抽出手枪,枪口向下一指,顶住陈百成的脑袋。
  “呵呵……”陈百成突然笑了,抓住枪筒,说到:“高强,开枪吧,我陈百成也活够本了,只可惜,没有拉上你给我陪葬……哈哈……”
  高强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开枪。
  “还等什么?来啊!开枪啊!”陈百成摇晃着枪筒,声嘶力竭地叫喊:“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吗?那就来吧!”说着,他转头看着众人,说到:“我为什么要反?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反?都是因为他!”
  陈百成回手指向谢文东。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谢文东,自从我陈百成加入文东会以来,你一直对我有戒心。后来我到了龙堂,跟了三眼,你三番五次的对三眼说我这人不值得信任,我想问问你,你凭什么说?你凭什么说我不值得信赖?还有高强、李爽,象对小傻子,竟然对你的话深信不疑。如果我不反,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你们的手里。我为什么反?因为我想活命,我想生存下去!”
  他转头又对三眼说到:“三眼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软禁你那么长时间,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那些天来,我有没有碰过你一根手指头?给你好吃好喝为了什么?我是打心眼里尊敬你啊,我想推翻谢文东之后让你做文东会老大!三眼哥,我对你还不够意思吗?”
  “哈哈!”三眼闻言大笑,连连点头到:“够意思!你对我三眼真他妈够意思!囚禁我的人,架空我的权利,残害我的兄弟,打着我的旗号分裂社团,我CNMD陈白成,我真恨我当初怎么就没听东哥的话,一枪崩了你这个畜生!”三眼越说越生气,照着陈百成的脑袋就是一脚。
  陈百成吭哧一声,趴在地上,半面脸高高肿起来。他哈哈疯笑,说到:“三眼,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变聪明了,哈哈!”说着,他抬起满是鲜血的大胖脸,看着李爽和高强说到:“你们还当三眼是兄弟啊?!哈哈,你们这群笨蛋,三眼差点害得文东会垮台,你们竟然还当他是兄弟……”
  “去你妈的!”李爽上前补了一脚,将陈百成下面的话踢回到肚子里。
  “够了!”始终沉默无语的高强开口说道:“你的笑,我听够了,你的脸,也很难看!祈祷吧!”说着,高强枪口向下一移,打在陈百成身边的地面。
  啪!子弹和地面碰撞,闪出火星,火星点燃地面的汽油,只听呼的一声,陈百成的全身着急火来,“啊……”陈百成挣扎着站起,双手挥舞,大声嚎叫着,嘶喊声,烈火象是无数把刀子,在撕裂他的衣服,皮肤。
  看着垂死挣扎的陈百成,高强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而心却更痛,他心痛的是自己的好兄弟,惨死于南山的贾军文。
  兄弟,走好!哥哥给你报仇了!高强的拳头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第118章
  谢文东此时也站直身躯,和高强一样,手扶在胸口,默默为九泉之下的兄弟祈祷。三眼,李爽以及下面的文东会众人也都齐刷刷站得笔直,垂首扶胸。
  “谢,文,东……我不服……”陈百成发出最后一声嘶吼,随后,仰面倒地,不再动弹,火焰焚烧着他的皮肉,发出嘶嘶的声音,场面弥温着焦臭的气味。
  看着成了火人的陈百成,谢文东等人的脸上没有快意恩仇,有是只是伤感和悲叹。
  过了好一会,烈火慢慢熄灭,再看陈百成,已变成黑黢黢的一团,身上的衣服完全烧化,黑色的表皮裂开,露出下面一条条的红肉,其状之惨,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谢文东慢步走上前来,目光在尸体上扫过,然后环视全场,振声说:“这,就是叛徒的下场,凡我兄弟,当以此为戒。既然加入文东会,就应忠贞于社团,效忠于社团。你们为社团流得每一滴血,第一滴汗我都能看见,我也绝对不会让兄弟们的血汗白流。今天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我希望文东会有一天能够站在世界的最高点,但这只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这需要所有兄弟团结一致,跟在我的身边,尽心尽力去战斗,或许实现目标会很艰难,但感受争霰路途中的那份快感却不难,或许这条路会很黑暗,但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别人的光明,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战斗吗?”
  他声音洪亮,足够场中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人们身体里的鲜血也被他这番话瞬间所点燃,沸腾到了极点。众人齐声呐喊道:“我们愿意!”“我们愿意一辈子跟随东哥,效忠文东会!”谢文东的个人魅力在这时体现无遗,就连一旁观望的唐寅都为之动容,心血也随之一阵阵波动。
  陈百成输得并不可可惜。他虽然也算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但与谢文东比起来,唐寅总是觉得差了一些东西,究意差了什么,他以前没有想清楚,现在,他明白了,陈百成差的是霸气,那种舍我其谁气质。表现上看谢文东平平淡淡,但是,接触的时间越长,越会被他身上那股独特内敛气质所吸引,这完全是在不知不觉中所发生的。现在,唐寅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百成的手下在危机关头,会出现大批倒塌的现象,而文东会的人却能做到宁死不降,这正是由于双方老大的魅力不同,所产生的凝聚力相差悬殊造成的。“啪,啪,啪!”唐寅笑呵呵地拍起巴掌,说道:“好!说得好!”
  谢文东转头看向唐寅,说道:“你我之前的恩怨,也该做个了断了。”唐寅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笑道:“没错,我了是这么想的。”
  谢文东笑眯眯地说道:“你认为你一个人能抵热源得往我这么多的兄弟吗?”
  唐寅举目,望望文东会过千的帮众,面无惧色地哈哈大笑,说道:“不试试,怎么会不知道不行呢?”他的话,语气虽然平和,但其中夹杂着傲视一切的狂妄,完全没把在场的这么多人放在眼里。
  别人听了没感觉怎样,任长风听后可有些受不了。他从人群中大步走出,手中握着唐刀,点指唐寅道:“小子,你别太嚣张了,来来来,这种就和我真真正正地打一场!”他还对上次败于唐寅手中的事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太大意导致的。
  唐寅转头看了任长风一眼,脑袋一扬,冷笑道:“无名小卒而已。”任长风听后,剑眉竖立,握住刀把,猛地一挥,甩飞刀鞘,作势准备冲上前去。
  这时,格桑也站也出来,双手掐腰,哈哈振声笑道:“唐寅,上次你我的比试还没有分出输赢,这次,咱们先分个高低!”唐寅淡然而笑,摇头道:“手下败将!”嗖!一条人影突然窜到唐寅面前不远的地方,站定之后,说道:“那我呢?”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望月阁出身的袁天仲。
  看到他,唐寅脸上的笑容加深,点头说道:“恩,不错,该来的都来了,这样才有意思嘛!”说道,他伸出手指,环视一周,仰面逛笑道:“你们一起上吧,一个一个的来,太耽误时间!”
  谢文东暗暗点头,面对群敌,唐寅表现出的气势真是不同凡响,只可惜,他选错了道路。想着,他走回车旁,从里面拿出唐寅的那两把残月弯刀,向他面前一扔,说道:“唐寅,拿出你的真本事吧!”
  唐寅低头看了看自己脚步下的双刀,再瞧瞧谢文东,脸上笑容收敛,说道:“你是在可怜我?”谢文东正色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战,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何遗憾。”
  唐寅笑了,低身拣起双刀,目光精亮,幽幽说道:“这次,我不会再跑!”说着,他双刀一晃,拉开架势,对任长风,格桑,袁天仲等人喝道:“来吧!”
  “看刀!”任长风脚步如风,直向唐寅冲去,手中的唐刀由下而上,斜挑出去。唐寅单刀一挥,挡开唐刀的锋芒,笑道:“你的刀太慢了!”
  任长风闻言大怒,使出全力,唐刀翻转如飞,瞬间攻出八刀。
  唐寅只用一只手,从容地将他的进攻一一弹开,嘴里不停地说道:“快点,快点,再快点!”
  任长风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羞辱过,气得两眼通红,招法虽然越来越快,但是也有些乱了。格桑见状,晃身加入战团,与任长风合战唐寅。
  在黑道中,任长风和格桑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在唐寅这个江湖高手面前,他俩差得太多了,力战两人,他仍显得有余,未使出全力。身如鬼魅,在二人的缝隙中游走自如。
  料定两人不是他的对手,袁天仲抽剑而上,他的加入,让唐寅不再那么轻松,不过,有了弯刀在手,他招法的犀利提升一大截,即使袁天仲使用压箱底的本事,有时仍被唐寅逼得连连倒退。
  他们三人都拿不下唐寅,可见后者身手之高,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李爽哈哈大笑一声,也想体会一下唐寅的厉害,拎起开山刀,冲入战团之内。
  到了唐寅近前,看准他的脑袋,手中刀全力劈了下去。
  唐寅身子提溜一转,轻松逼开,绕到李爽的身后,提脚一脚,踢在他的后腰上。
  李爽冲上来的快,回去的也快,被唐寅一脚踢了回来,这还多亏任长风及时的一刀让唐寅分了心,没有使出全力,不然,这一脚足够李爽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即便如此,他仍趴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手扶后腰,撕牙咧嘴地直哼哼,暗道一声厉害!
  李爽吃了亏,三眼持刀冲上,开山刀连挥,分取唐寅的脖子和前胸。
  唐寅嘴角一挑,身子后纵,人在半空,突然一横,将任长风从后面扫来的一刀逼开,在他落地一瞬间,格桑的拳头,袁天仲的软剑也同时到了,哪知唐寅身体并未粘地,双刀在地面一支,人又随之射了出去。
  咔!袁天仲的一剑正好挑在格桑的护腕上,两人皆吃了一惊,各退一步,还没有站稳,唐寅已杀了回来,双刀画出两道银光,分取各人的喉咙。
  格桑双臂交叉,挡住他的重刀,只听当啷啷一声,他的双腕火星四溅,受其冲击力,人也连续退出数步,低头一看,纯钢打制的护腕被劈出一条凹痕。
  袁天仲知唐寅力大,没敢硬接,借玄妙的身法将其避开,同时,回手点出数剑。他用的是软剑,点出时,剑尖乱颤,如同水银泄地,煞是好看,不过,那种美丽也是要命的。
  对唐寅威胁最后的就是袁天仲,对他的剑招,唐寅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双刀齐出,与软剑碰撞在一处,随着当、当、当一连串的脆响声,袁天仲倒退三步,双肩被挑开两条小口子,鲜血慢慢流了出来。
  反观唐寅,倒退一步,鼻梁让剑风扫过,横着划出一条小口子,鲜血顺着鼻尖滴落。
  他两人虽然都受了伤,但这次对决,袁天仲已输了唐寅半招。
  袁天仲瞪圆双眼,震动肩膀,提剑又上,与此同时,三眼、任长风的双刀、格桑的双拳也一齐向他袭去。唐寅不慌不忙,见招拆招,见式解式,一对残月弯刀挥舞得风雨不透。
  李爽和高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双双出刀,也加入战局。
  六个人,齐战唐寅,将他包围在当中,刀剑合出,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可就是这样,仍然讨不到好处。
  除了袁天仲之外,其他五人身上,都没少挨唐寅的拳脚,庆幸的是唐寅要不停的顾虑左右,每次出手都无法使用全力,加上众人都是在刀口上混日子的,抗击打能力极强,被唐寅的拳脚招呼上几下也没有大碍。
  战斗由刚开始的对决演变成混战,场面上也越来越惊心动魄,时间不长,三眼等人的脸上,身上已都是汗水,唐寅的额头也满是汗珠子。

第119章
  随着战斗时间的增长,双方都开始受了,一各个气喘如牛。大冬天的,身上只冒热气。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唐寅的一身本领可谓出类拔萃,在文东会和北洪门挑出任何一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两个社团的高手加在一起,他也有些渐渐抵挡不住,不是他的身手不如人,而是体力上支撑不住。
  三眼等人打累了,还可以将攻势缓一缓,由袁天仲先上去顶着,而唐寅却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累了也要硬挺着,找对方一轮又一轮仿佛永无止境的攻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唐寅猛然大喝一生,双刀齐出,银光乍现,将周围群众逼退半步后,他提身纵起,直接从李爽的头顶跳了出去。到了众人围攻的圈外,他才得到喘息的空挡,呼哧呼哧,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让快要撕裂的肺子又充满活力。可惜,没等他恢复过来,李爽怒吼着第一个冲过来,开山刀横着扫向唐寅。
  由于他各自最矮,唐寅冲他头顶上跃过自然最容易,这本没什么,但在李爽看来,这可是奇耻大辱,又羞又气,暴跳如雷,开山刀也使上了全力,抡出时,挂着刺耳的破风生。
  小胖子的力气还不小!唐寅邪谢的一笑,杀刀一横,硬生生向呼啸而来的开山刀撞去。
  “当!”
  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李爽只觉得手臂发麻,踉跄着倒退数步,他退的速度可远没有唐寅快。后者哪肯放过这个机会,连续两个箭步,到了李爽近前,对着他的脑袋,恶狠狠就是一刀。
  李爽的身形都没站住,无论是躲避还是招架,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弯刀劈来,李爽吓得背后生风,暗道一声糟糕!正在这时,三眼横刺冲来,开山刀横在李爽的面前,挡住唐寅的这刀。
  又是一声巨响,火星飞溅,三眼的臂力已够惊人,可仍架不住唐寅的重砍,开山刀受撞击力,刀背重重压在李爽的脑门上,后者哎呀怪叫一声,身子好似皮球,在地上轱辘出好远。
  他艰难的爬起身,坐在地上,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四周的景物乱转,他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脑门,好嘛,肿起一块不半个乒乓球大小的青包。
  “我操你NND!”李爽以刀支地,晃晃悠悠站起,甩甩晕呼的脑袋,看着唐寅直咬牙。
  他倒不是恨唐寅,只是对他这一身好功夫生出一份无力感。
  三眼一刀招架住了唐寅的致命一击,也将唐寅的火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唐寅咧嘴向他一笑,手中的双刀却没含糊,一上一下,分刺三眼的咽喉和小腹。他的刀,又急又猛,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三眼的近前。
  “来得好!”三眼大喝一声,身子倒退一大步,双手持刀,运足臂力,由下而上的全力一挑。
  他希望将唐寅的双刀挑开,可是,以唐寅惊人的臂力,哪是那么好挑的。
  当啷一声,他只是顶开唐寅刺向他小腹那一刀,而上面的一刀,他却是望尘莫及了。就在这生死关头的时候,高强和袁仲天双双冲过来,高强反手一刀,猛砍唐寅手腕,袁天仲一剑,缠住唐寅的刀身,全力回拉。
  哼!唐寅冷笑,突然撒手,收回手臂,躲开高强的一劈,可是,如此一来,可苦了袁天仲,他想不到唐寅会突然弃刀,拉回软剑的同时,弯刀也一并向他飞去,嗖的一声,射向他的面门。太快了!袁天仲根本来不及思考该怎样躲闪,只是本能的把脑袋用力一低“唰~”弯刀在空中打着旋,由袁天仲的头顶飞射而过,连带着,将他的头发削下一片。啊!袁天仲惊出一身冷汗,摸摸自己的头顶,脑袋还在,这才放下心来,大吼一声,又向唐寅杀去。没有伤到袁天仲,唐寅也暗叫一声可惜,他持单刀,又与众人战在一处。如果唐寅是双刀在手,还能维持不败,可现在只剩下单刀,短时间内还能支撑,但时间一长,他也力不从心。
  看着累得快要虚弱的三眼等人,五行兄弟在后面看着心惊不已,很难想象,唐寅的身手,究竟高到上面境界。金眼暗暗摸出手枪,对谢文东小声说道:“东哥,此人绝不能留啊!”
  谢文东明白他的意思,留下唐寅,对自己是一大威胁,直接杀掉他,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对金眼的枪法,谢文东绝对有信心,以唐寅现在的状态,根本躲不过金眼的快抢。他想了片刻,摇摇头,说道:“唐寅这个人,算不上是我们的敌人。”
  金眼挠挠额头,这还不算敌人,那什么才算敌人呢?不过金眼没把质疑说出口,站在一旁没有言语。
  场中又恶战了十五分钟,互相拼命的十五分钟,场内的七人皆汗如雨下,招法虽然还已然狠毒,淡速度已都慢了许多,急事连唐寅砍出的刀,看起来都有些软弱无力。
  由于激斗异常激烈,众人的站位变来变去,当袁天仲站于唐寅身后时,他灵机一动,意识到机会来了,接着格桑在正面对唐寅猛攻,刚才还满面疲惫的袁天仲眼中闪过夺人的精光,他悄悄向前近了两步,手中的软剑突然一晃,快如闪电地刺向唐寅的后心。
  这一招,袁天仲下了死手,准备直接取了唐寅的性命。
  虽然在人家背后出手,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可是,他此时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他急于在谢文东面前表现自己的实力,现在唐寅已到了强弩之末,而已方却又六人,若是让别人杀了唐寅,那自己从头到尾的努力都白费了,他现在在北洪门的地位还不稳定,必须得抢占这个功劳。
  这一剑太快了,加上背后偷袭,当唐寅反映过来时,在想躲避,已然来不及。
  没有办法,他只能把身子尽力向旁偏一偏,避开要害,同时,回手一刀,划向袁天仲的胸口。扑!哧!袁天仲的软剑由唐寅的坐肋刺出,剑尖在其身前探出,可唐寅的反手刀也将他的胸口撕出一条四寸长的大口子。
  唐寅以反手刀伤了袁天仲,格桑的拳头也重重击中他的小腹。
  暗叫一声,唐寅整个身子倒飞出去,在地上刚滚一下,他翻身跳起,甩头吐口血水,低手一摸肋下,都是鲜血。
  “唐寅,你拿命来!”唐寅的挂彩,让众人信心大增,先是任长风一声断喝,提刀冲上前去,接着,三眼、李爽、高强、格桑四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见袁天仲受了伤,两名文东会的小弟立刻跑上前去,将他扶问,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伤得重帮众?我们带你去医院!”
  “不用!”袁天仲此时哪还顾得上去医院,唐寅已伤,失败就早晚的事,这时候走开,不等于把功劳拱手让出去了嘛!他挥手将两人推开,忍痛咬牙,拎着软剑,慢慢走到近前,猛然一抖身形,如同猎豹扑食,箭一般向唐寅射去。
  双方又是一番你死我活的恶战,你砍我一刀,我还你一剑,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场面上的争斗越发血腥,基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当然,受伤最多的还是唐寅,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几乎成了血人,冷眼看去,好象从地狱里钻出的恶魔。
  仗打到这种程度,双方已不是在拼体力和身手,而是在比拼意志,谁的意志强,谁就能坚持到最后。
  随着三眼的一刀,唐寅的大腿又多出了一条口子,但他的回身的一脚,也把三眼踢得口吐鲜血。这时候,文东会众人开始齐声呐喊:“三眼哥!杀!三眼哥,杀!杀!杀!”
  本来要倒下的三眼,听见无数兄弟的加油助威,精神大震,吼叫一声,向唐寅跳了过去,手中的开山刀顺势劈了下去呼!刀助人威,人借刀武,体力眼中透支的三眼爆发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力量。
  唐寅瞳孔收缩,双手持刀,横刀招架,同时喝叫刀:“开!”
  当啷啷!嗖!唐寅这一刀,不仅将三眼的开山刀架住,而且还把他的刀给硬生生撞飞,不等他再出手,三眼身子已落地,突然一把将他搂抱住,喊道:“杀!”
  早已蓄势待发的袁天仲哪能放过这个机会,抽身上前,一剑刺入唐寅的小腹,唐寅也不落后,碗口大的拳头重重击在唐寅的太阳穴,而李爽、高强、任长风随后的三刀,在唐寅胸口划开三条深可及骨的大口子。
  “啊!”唐寅连续遭到致命的重击,又痛又怒,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双臂猛地一震,咔嚓一声,三眼的双臂被他真脱了臼,随后,他顶住三眼,急速的倒退。
  咚!
  足足退出十余米,三眼的身子重重撞在一辆汽车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好象散了架子,再使不出任何力量,他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周围的文东会帮众先是一惊,吓得向后退让,接着,纷纷反映过来,举起片刀,一拥而上。

第120章
  众人片刀齐挥,向唐寅身上猛砍,唐寅身受多处致命的重伤,换成旁人,早已倒下,可他却仍能挺胸站立,手中的残月玩刀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圆型的银光,随着一片惊叫声,数名文东会兄弟受伤而退,接着,拳脚并用,又打退身后数人。
  “唐寅,你的死期到了!”任长风断喝,举刀向唐寅的心口刺来。
  唐寅没有说话,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已没用,鲜血在急速地流失,脑袋越来昏沉,身体也越来越沉重,平时挥转自如的残月弯刀此时也象重如千斤。
  他无力再使用身法,身子微微向旁偏了偏,避开心口。扑哧!任长风这一刀,深深刺近他的肩膀,唐寅声都未吭一下,抬起手,一把将唐刀的刀身抓住,使任长风无法抽回,随后,残月弯刀举起,狠狠地斜披下去。
  好快,很难想象,唐寅受了这么多的重伤还能砍出如此快猛地一刀。
  任长风激灵灵打个冷战,无奈放弃唐刀,抽身而退。但他还是慢了半步,胸前的衣服斜着被划开一条尺长的口气,衣襟全开,冷风直向里灌。任长风又倒退数步,方稳住身形,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唐寅。
  李爽震吼一声,又想向前冲,高强一把拉住他,看着唐寅,微微摇了摇头。
  唐寅身上的伤口不下二十处,即使是致命伤,也得有三到四处,以他现在的状态,即使不用动手,他也支撑不了多久。唐寅狠毒的手法,高强无法接受,但他过人的身手以及顽强的意志,生命力,却让他感到由衷地佩服。真是一条刚硬的汉子!高强暗暗赞叹。
  格桑此时也不再动手,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兴奋,自他记事以来,从未有过一场仗象今天打得这么痛快过。
  唯一没打算停手的就是袁天仲,他一手柃着软剑,一手捂住胸前的伤口,艰难地走向唐寅,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唐寅,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呵,呵呵……”唐寅笑了,笑得有气无力,他歪头看着袁天仲,轻声说道:“想杀我,就尽管来吧!”
  “你去死!”袁天仲到了唐寅五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加力,剑如疾风,抹向唐寅的脖颈。
  唐寅抬手,将他的剑锋挑开,接着,下面急出一脚,踢向袁天仲的小腹,后者暗暗咬牙,向后飞退,正在这时,唐寅回手,将肩膀上插的唐刀拔了出来,连带着,射出一道血箭,他抓着唐刀,手腕一抖,唰的一声,唐刀化成一道闪电,直向袁天仲的面前射去。
  “哎呀!”袁天仲惊叫出声,脑袋急忙甩动,唐刀是贴着他面颊飞过的,同时也在他脸上划出一条两寸长的小口子。
  唐寅扔出唐刀之后,再也无力支撑,身子摇晃几下,靠着汽车,慢慢坐了下去。
  “唐寅,你拿命来!”袁天仲又羞又怒,满面涨红,提剑又向唐寅杀去。
  唐寅现在已没有再出刀的力气,更别说闪躲了,看着袁天仲怒剑刺来,他嘴角挑了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好了……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正在这时,后方的谢文东振喝道:“天仲,住手!”
  “咔!”听到谢文东的喊声,袁天仲可不敢怠慢,手腕抖动,剑尖一偏,刺在唐寅身后的汽车车身上。他倒退了两步,收回软剑,面带疑问地回头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缓缓走过去,五行兄弟紧随他之后,手中皆提着枪,以防不侧。
  看到缓步而来的谢文东,唐寅精神一震,以刀支地,手扶汽车,慢慢站起身。他摇晃了好一会,才把身形稳住,然后,也慢慢向谢文东走去。直到这时,在刚才他坐的地方,留下好一大滩的鲜血。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血都在向下流淌,走出五米的距离,地面上的鲜血画出一条红线。
  人们实在想不出来,这时候的唐寅,究竟是在靠什么力量竟然还能走动。
  “唐寅,结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谢文东站定,看着踉跄向自己走来的唐寅幽幽说道。
  没有结束,我还要战斗!唐寅已说不出来话,当他距离谢文东还有十米远的时候,他猛的举起刀,恶狠狠地劈了下去。
  由于失血过多,他脑海中已产生了幻觉,在他眼中,谢文东就在自己的面前,当然,他劈到的只是虚影。一刀过后,唐寅的身子也随之倒了下去,摔在地上,鲜血四处飞溅,他的世界已变成黑茫茫的一片。
  没有光亮,没有声音,一个彻彻底底的黑暗又宁静的世界。
  突然,前方闪过一抹亮光,接着,光芒越来越足,黑暗消失,眼前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白茫茫。
  在白雾中,隐隐约约闪现出两条人影,渐渐的,人影越来越清晰,离他也越来越近,那是一男一女,男的相貌英俊,身材高大,女的艳美俏丽,娇小可人,看到他们,唐寅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舒服,浑身上下,好象被一股浓浓的暖流包围着,摩着。
  那两人走进他,男人低下身,贴近他,笑道:“孩子,累了吗?”
  “恩……”唐寅眼中含泪,点点头。
  “你要坚强!”男人一笑,挽着身边的女人,往回走去。
  “等等我!”唐寅想追上去,可是,身子却无法移动。谢文东走到唐寅近前,低头看着他。
  唐寅的眼睛虽然是张开的,但却失去的神采。他的身子抽动着,喉咙呜咽,肩膀动了动,他把手伸向空中,似乎在抓着什么,嘴唇也在蠕动。
  谢文东蹲坐在他身边,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只听唐寅断断续续地说道:“爸爸、妈妈,不要仍下我,带我一起走,不要仍下我一个人……”
  说话间,唐寅大睁的眼睛里,流出泪水。
  ※※※
  三个月之后。长春医院。
  唐寅在病床上昏迷了一个月,又足足躺了两个月,直到这时,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但随意的下床走动已不成问题。他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卡片,低头默默看着。上面有一行字,这两个月来,已被他看过无数遍。
  “我相信,世界可以改变,人生可以重来,命运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宿命可以由我不由天。”下面的落款是“谢文东”三个字。
  “呼!”唐寅嘘了口气,小心地把卡片叠好,揣进口袋中。
  他已换好便装,从床上的柜子里拿出装在皮套里的残月弯刀,别于衣下,大步走出病房。
  “零点”酒吧。
  唐寅这段时间,天天晚上都会来这里喝酒,因为他喜欢这个酒吧的名字。吧台里的酒保有位年轻姑娘,她注意到唐寅已经很久了,发现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来酒吧,而且来得很准时,都是在零点整,从不与别人说话,喝完一杯酒之后,稍坐一会就会离开。
  今天,她忍不住好奇,送来酒之后,她没有走开,站在他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寅!”唐寅看着她,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她从来没有发觉,男人的笑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动人。
  她说道:“我叫惠甄。”说完,她含笑,走开了。
  当唐寅喝完酒,准备要走的时候,发现这个叫惠甄的女孩被几个流氓缠住,硬是要她陪酒,嬉皮笑脸的拉拉扯扯,动手动脚。他停住脚步,原地站了片刻,走上前去,抓住女孩的手,将他拽了出来。
  “小子,你干什么?”
  “算了。”
  “什么?”
  “我说算了,不要再欺负她!”
  “你他妈是谁啊?”一名青年站起,走到唐寅近前,上下看了他两眼,挥手就是一拳。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唐寅的脸上,他站立不住,跄踉而退,撞倒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着看他狼狈的样子,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纷纷站起身,走到唐寅近前,向他身上吐口吐沫,骂了一声‘晦气’,便扬长而去。
  女孩急忙扶起他,眼中含泪,哽咽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唐寅擦擦嘴角的血迹,笑道:“我没事。”说着,他轻轻推开女孩,向外走去。
  “你去哪?”
  “我……”唐寅仰面,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变得幽深,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让我死过一次,但又给了我重生的力量,现在,我要去找他,我,应该去找他。”
  “那你……明天还会来吗?”女孩面色红润地低头说道。她听不懂他的话,她只关心他。
  唐寅摇摇头,笑道:“以后,会来的。”说完话,他再不停留,大步走出酒吧。
  那几名小混混模样的青年在酒吧外不远的街道横晃,勾贱搭背,还不时的高歌两声,唐寅快步走了过去,闪身站到他们的身前,停下,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他们。
  “小子,你还想找打吗?”看到他,刚才打他的那个青年撇嘴嗤笑道。
  “我的人生,可以重头再来,可惜,你们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唐寅脸上的笑家深,越发的邪气,也越发的阴冷,他肩膀一晃,手中多出两把月牙形的弯刀,在夜空初月的映射下,显得那么的明亮,那么的耀眼……
  那是一对噬血无数的刀。
  它的名字叫!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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