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瓜不是瓜》Vol.1 - 从“扎克伯格裸捐”来看集体主义/利他主义

麻瓜不是瓜

新闻： 12月2日消息，Facebook创办人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在facebook宣布女儿Max出世的喜讯，同时表示计划将他与妻子持有的facebook股份中的99%捐出，为下一代改善世界。扎克伯格夫妇在写给女儿的信中提到，“挖掘人类潜能和促进平等”是下一代人需要重点关注的两件事。然而，实现平等竞争的前提是拥有健康的身体和同等的受教育机会。扎克伯格在信中所提到的“个性化学习、医疗健康”正符合这个基本逻辑。

最近两天扎克伯格的捐赠事件在微博上炒得沸沸扬扬。麻瓜君发现国内媒体的报道与评论普遍呈现出几种鲜明的走势——

1. 极度赞成并且赞赏扎克伯格的捐赠行为，认为享有社会更多财富的人应该拿出一部分财富来回馈社会，更有甚者搬出国内各种富豪来与之进行对比，例如这种——
   
2. 持怀疑的态度，认为一切的戴着慈善面具的行为都是别有所图的。例如这种——
   

麻瓜君发现第一种观点呈现出典型的利他主义和集体主义，而第二种观点则是一种极端的犬儒主义。
这个时候小伙伴们会觉得很疑惑吗？“我只是同意了一种观点，怎么就把我丢进了某种“主义”了呢？”请听麻瓜君慢慢道来……

利他主义(Altruism)，集体主义(Collectivism)，利己主义(Egotism)

相信在中国长大的同学们对集体主义并不会陌生，小学上学的时候忘了戴红领巾就会被老师罚站，理由或许是“损害了集体的利益”，从此“集体利益高于一切”就在小朋友们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扶老奶奶过马路”等等美德教育小故事也是无限地夸大利他主义与集体主义的好，我们从小都被教育要做一个乐于帮助他人的善良的人……

宣扬爱与帮助是无可厚非的，然而西方却有一部分哲学家给出了不同的解释——他们从动机的角度否定了利他主义与集体主义，并且最后发现原来利他主义与利己主义只是同一种心理的不同表现形式而已。

说到集体主义的反对者，不得不提到安·兰德(Ayn Rand)和她的《源泉》(The Fountainhead)【豆瓣链接：http://book.douban.com/subject/20376604/】
在小说的末尾，这位美籍俄裔女作家借用主人公洛克之口，讲出了她对个人主义的理解和对利他主义的批判，我在这里摘录一部分如下——

“创造者并非无私的。他们的力量全部秘密就在于——它是自给自足，自我驱使，自我激发的。那就是源动力，是活力的源泉，是生命力，是最原始的动力。创造者不服务于任何人任何事。他始终为自己而生存。

“而且只有通过为他自己生存，他才能成就人类的荣耀。这便是成就的本质。

……
“那些二手货的基本需要是保证他同他人的关系，以便得到别人的喂养。他将关系放在第一位。他宣称人类生存就是为了服务于他人。他鼓吹利他主义。

“利他主义就是要求人为了他人而活，而且将他人置于自我之上的一种学说。

“绝没有哪个人是为了他人而活。他不能跟他们分享自己的精神，就像不能分享他的身体一样。但是二手货却一直把利他主义当作一种剥削他人的武器，而且将人类道德原则的基础颠倒了过来。人类被教会了各种毁灭创造者的箴言。依赖一直被当作一种美德灌输给人类。

“那个试图为他人生存的人便是一个依赖者。他是一个主动的寄生虫，而且将他服务的那些人也变成了寄生虫。……

……“现实中与之最接近的实例——生来就是为了服务于他人的人——是奴隶。如果说肉体上的奴性是令人厌恶的，那么精神上的奴性就更令人厌恶了。那个被征服的奴隶还有一丝荣誉感。他还有一个优点——他曾经抵抗过，并认为自己的处境是邪恶的。但是，那种在爱的名义下自愿使自己成为他人奴隶的人，就是最低级的生物——他贬低了人的尊严，他贬低了爱的概念。然而，这正是利他主义的精髓。

安·兰德认为，“利他主义”只是统治者们让人们失去自我的一种统治工具。利他主义鼓吹人际关系（是不是像极了当今社会里的一些不公正现象，然而更奇怪的是，人们一边在妒忌关系户，一边又对人际关系带来的个人私利趋之若鹜），利他主义也一直教导人们要学会赞同别人的意见并作为一种美德，并且告诉人们“自我”是邪恶的代名词。然而正是这种对“自我”的曲解和对“利他”的崇拜，使得问题的本质发生了颠倒——人们只能在“自私”和“无私”中进行选择，这也使得人失去了自由。

“要么为了他人自己忍受痛苦，要么为了自我使他人蒙受痛苦。如果再加上一条，人必须在自我牺牲中发现快乐，陷阱便已经设好了。人被迫把受虐当作他的理想——他若不想做一个受虐狂，便只能成为一个施虐狂。这是对人所犯下的最大的欺诈罪。

无独有偶，梁文道先生在评论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的小说《一九八四》时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

有很多人分析过法西斯心理学，为什么那些人看到希特勒就痛哭流涕，激动得不得了？那是因为他们在那一瞬间，把自己都迷失了，或者说那种迷失是透过自我的无线放大才造成的。

一个人只懂得一切为自己着想，与同样的一个人，一切都想着是要为了集体的福利而出发，这其实都是一个铜板的两面，都是一种孩童自恋心理的呈现。

麻瓜君陈述了部分西方哲学观点中对集体主义的批判，可是有些小伙伴就不乐意了啊——“难道我们不应该乐于助人吗？”“难道只考虑自己就是正确的吗？”

-_||| 额，当然不是这样。……请容许麻瓜君举一个例子来阐述——
还记得天津港发生爆炸后有人提出质疑“马云为何不捐款”吗？乍看上去，这是一个简单的“道德绑架”。可是有没有人想过，这种道德绑架的源头就在于集体主义——他们认为“社会上拥有更多财富的人就肩负着更多的社会责任”，因为资本的积累的过程从来都不是完全公平的。然而这样的想法很可能会成为一种窃取他人财富的理由——想象有一天你数落一个富豪，谴责他没有更多回馈给社会；第二天出门你却被一个乞丐缠上，他告诉你你的月收入远高于他，你要是给他一百块钱，他今天会过得很开心，而你也会因为你无私的行为而产生幸福感时，你会作何感想？如果这样的想法被大肆鼓吹和推广，是不是在某种意义上否定了个人工作与创造的价值？

麻瓜君认为：只有那些试图去否定他人创造的寄生虫和二手货们，才会大肆宣扬这样一种利他主义的观点。他们必须穿上美德的外衣，沉浸在帮助他人与被帮助的闭环中自我陶醉。当他们剽窃了少数创造的产物时，会慷慨地把这些窃取的成果发放给他人。他们把这种行为叫做“慈善”，却对真正的创造本身不屑一顾。

关于麻瓜不是瓜

问: "麻瓜君"是什么？能吃吗？

答: 麻瓜君是一个由个人主义，自由主义，部分还原论，部分不可知论，部分犬儒主义组成的价值观混合体。
麻瓜君反对伪善的集体主义，以偷窃他人劳动成果为幌子的利他主义，同时对心灵鸡汤嗤之以鼻。麻瓜君相信人类创造的潜能是来源于自身而非他人。
PS:“麻瓜”这个词最早出现在J.K.罗琳的《哈利波特》中，指那些不会魔法的人类。

问: 那么什么叫“麻瓜不是瓜”呢？
答: 首先麻瓜不是瓜是一个命题，其次它是一个真命题。
问: ...
答: 其实历史上有个“白马非马”的典故，麻瓜君深知文字陈述过程中“同一性”的重要性。因此将专栏起名为“麻瓜不是瓜”，可以理解为一种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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