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dZhou
2025-11-22T06:41:05.000000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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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 政治 历史
关于俄乌战争、信仰破碎与西方战略迷途的深层审视
文/ 爱来时刻
2025年11月
基辅的防空警报声已经变得像红绿灯一样让人麻木。在这个即将进入第五个战争年头的寒冬,第聂伯河的水面上结了一层薄冰,但这层冰远不如莫斯科与基辅之间的那道墙来得坚硬。
很多人喜欢用圣经中“该隐杀亚伯”来形容这场战争,这既对,也不对。说它对,是因为这的确是兄弟操戈,那种对自己人下手的狠劲,往往比对陌生人更甚;说它不对,是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场家庭纠纷,它是两大文明板块——沉重的东正教欧亚大陆与流动的后现代大西洋世界——在剧烈挤压时,恰好在乌克兰这个不幸的“缓冲区”发生了断裂。
我们必须承认,普京发动的这场战争,其底层逻辑并非全是地缘政治,还有一种深沉的、甚至有些病态的神学焦虑。
在克里姆林宫的世界观里,俄罗斯不仅是一个国家,它是“卡特霍恩”(Katechon)——那个在末世前阻挡“反基督”力量(即他眼中道德沦丧的自由主义西方)的最后屏障。对莫斯科而言,乌克兰的向西转,不是简单的外交转向,而是一场“文明的叛教”。当基辅试图拆除普希金的雕像,当乌克兰正教会宣布脱离莫斯科牧首的管辖,这在俄罗斯传统的帝国叙事中,等同于灵魂的被盗。
然而,对于乌克兰人来说,这种“精神监护”早已变成了令人窒息的枷锁。他们并非不知道自己在地理上属于东方,但他们在心理上渴望成为西方。这种身份的撕裂是致命的:为了证明自己不再是俄罗斯的一部分,乌克兰不得不表现得“比欧洲人更欧洲”,用鲜血向布鲁塞尔和华盛顿递交投名状。
所以,这不是该隐杀亚伯,这是两个灵魂在同一个躯壳里的殊死搏斗。
如果说俄罗斯是出于一种悲剧性的历史宿命感而开战,那么西方的角色则充满了那种只有精英阶层才有的、精致的傲慢与短视。
让我们直面那个让欧洲精英们在2025年瑟瑟发抖的现实:对于美国而言,乌克兰从来都不是核心利益,而是一张遏制俄罗斯的耗材牌。
回顾过去三十年,北约的东扩像是一个缺乏深谋远虑的官僚机构的自动蔓延。美国通过北约向东输出了安全承诺,却从未真正准备好为此兑现哪怕一滴美国大兵的血。米尔斯海默早就警告过:你在大猩猩的笼子门口挥舞棍棒,最后却责怪大猩猩为什么要发怒。
到了2025年11月,随着特朗普带着他的“交易艺术”重返白宫,遮羞布被彻底扯下。特朗普团队那份被泄露的“28点和平计划”——要求乌克兰割让领土、承诺中立——虽然被基辅痛斥为“投降书”,但这恰恰暴露了美国战略界的一股暗流:由于要在太平洋上对抗中国,华盛顿已经厌倦了在顿巴斯的泥潭里消耗资源。
西方给了乌克兰抵抗的勇气和武器,却始终给不了它最想要的——真正的、毫无保留的接纳。这就好比你鼓励一个人去离婚,却在他被赶出家门后,告诉他你的客房已经住满了。
当我们在战略层面高谈阔论时,顿巴斯的堑壕里,战争已经退化成了最原始的屠宰场。
目前的战线——从Pokrovsk(波克罗夫斯克)那冒着黑烟的废墟到赫尔松的芦苇荡——与其说是交战线,不如说是一条流血的伤疤。俄军在用一种近乎二战式的“绞肉机”战术,用人命去填平战壕;而乌克兰则在用无人机和西方援助的高科技苦苦支撑。
这是一种极其荒谬的后现代战争图景:士兵们手里拿着iPad操控着无人机,脚下却踩着和1917年一模一样的烂泥和尸体。
双方都已经打不动了,但谁也不敢停。因为在这种基于“生存权”的战争中,停下来并不意味着和平,而意味着承认历史的虚无。如果俄罗斯停下,普京的“帝国复兴梦”就碎了;如果乌克兰停下,那个“独立主权国家”的叙事就在地图上被抹去了。
站在2025年的岁末展望未来,我们不得不悲观地承认:正义可能不会缺席,但正义往往是迟到的,而且经常是残缺的。
最可能的结局,不是泽连斯基在克里米亚阅兵,也不是俄军坦克开进基辅,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冻结”。第聂伯河以东的某些土地可能在未来几十年里变成地图上的灰色地带,像朝鲜半岛的三八线一样,成为一道冷战的铁幕。
这将是乌克兰的悲剧,它失去了一部分肢体以保全性命;这也是俄罗斯的悲剧,它虽然吞下了土地,却彻底让自己沦为文明世界的孤岛。
文章的最后,我想起前不久看到的一张照片:在顿涅茨克郊外的一个被炸毁的教堂里,耶稣的受难像倒在瓦砾中,但圣像的眼睛依然悲悯地注视着上方。
无论是讲俄语的士兵,还是讲乌克兰语的士兵,他们在临死前呼唤的可能是同一个上帝,甚至可能在同一个战壕里听过同一首苏联时期的老歌。
这场战争告诉我们,文明的冲突并非总是发生在异教徒之间,最残酷的战争往往发生在那些试图证明“我不是你”的近亲之间。
风雪将至,掩盖一切罪证,但无法冻结仇恨。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来说,真正的凛冬,才刚刚开始。
